我穿上衣服,走下楼,踢了二胖一脚,道:“干嘛呢,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咱俩工作这么久,我第一次见你上班早起。”
“你说你前几天才受伤今天咋就和没事人一样了,”二胖冲我挥挥手:“别闹,干正事呢。”说完,又对着楼上喊:“玄如玉,玄姑娘,玄美女……”
“大清早的,你别扰民了成么,一会儿谁出来揍你一顿。”我抬头一看,玄如玉家的窗户毫无动静,窗户后面,窗帘遮得密不透风,二胖嚎了半天,没嚎出玄如玉,倒是嚎得另外几家人开了窗户骂:“大早上的有完没完!”
“神经病啊,叫什么叫!”
“再叫报警了啊!”
我走到一旁装作不认识二胖的样子,二胖估计也是怕真有人冲出来揍他,住了嘴,眼巴巴地看着玄如玉的窗户,嘴里念叨着:“她咋不出来呢,我还想着上班前能见她一眼,是不是我声音太小,没听着啊。”
“我觉得她听着了更不可能出来。”我拍了拍二胖的肩膀,“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重情义,认你也不怕丢脸的。”
我一拍二胖的肩,觉得潮乎乎的,再看二胖身上校服,前胸后背全被汗湿了,不禁有点吃惊:“哎呦,你还真去运动了?”
这校服继承了我国校服优良传统,冬冷夏热,宽松肥大可并无卵用,冬天穿着不保暖,夏天穿着闷热,二胖那体型,穿这个运动,跟做桑拿一样一样的。
“那当然,”二胖对我竖起五根手指头,“我今天跑了这么多!气都快上不来了。”
我惊了:“五千米?”
二胖冷哼一声:“起码五百米!”
……还真没累死你!
二胖转着圈儿问我:“你看我瘦了没?”
你别说,这校服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正常人穿着显胖,二胖这样的穿着还有点显瘦,但看着二胖这欢脱劲儿,我有点疑虑:“你这减肥已经坚持两天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你是真看上那大红唇了?”
二胖啧了一声:“什么大红唇,一看你这人心里就不正经,关注点都是歪的,人家有名字,玄如玉,多好听,多有意境!”他对我道:“老白,我跟你说,我这回可真是一见钟情,那天在电梯里见到她第一眼,我就觉得头顶上一道闪电劈下来,劈得我整个人生都亮了,心都跟着颤儿,这几天我茶不思饭不想,一闭上眼睛,就是她的脸,那双丹凤眼,那红颜的嘴唇……”二胖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抬起手臂给我看,“你看,我一想到她就激动,浑身颤抖,难以自已,你说,我这是什么?”
我说:“是癫痫吧。”
“不!”二胖用大肥手捂住心口,“是爱!这是爱!我活了这么多年,终于碰到真爱了,这是我初恋。”
我说:“得了吧,还初恋呢,这得是你108次初恋了吧,哪次初恋你不是说一见钟情。”
“那些都不算。”二胖往电梯里走,“这次才是真的。”
这话我也听过几百遍了,虽说我也希望二胖能找到真爱,不过这个玄如玉太过神秘,和同居的莫巧兰之间的关系实在让人猜不透,实在不适合二胖这样单纯的胖子。
二胖站在玄如玉家门口,从怀中掏出一杯塑封豆浆,一袋包子。
我说二胖为什么把衣服扎在裤子里,原来是藏了早点,原来上学的时候,我、二胖和黑皮经常在课上偷吃东西,刚开始比较傻,都揣兜里,塞得鼓鼓囊囊,结果被老师一摸就摸出来了。后来我们发现校服比较大,裤子一扎,怀里揣点东西,双手一捂也看不出来,就把吃的放怀里,早上起晚了,路边买个早点,灌着冷风小跑到学校,然后早自习的时候偷吃。
我那时候比较骚气,买了双份早点,单手撑在丁凌桌前,问她:“你猜我怀里有什么?”
丁凌低头看书,手中笔写个不停。
我邪魅一笑,从怀中掏出鸡蛋灌饼,放在她桌上:“中国驰名商标,西门口刘记鸡蛋灌饼!双黄半熟蛋,加火腿肠加葱花,足量辣椒和酱,早上人山人海,排队才买得到。”我伸出右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枪的形状,在丁凌面前一晃,“别说哥对你不好!”
丁凌终于把眼睛从书本上挪开,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被她一看,心里嗵嗵乱跳,手指分开,在头上一竖,甩完头发又抱着手臂:“你这么看我,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很帅?”
丁凌对着我身后扬了扬下巴,我扭头一看,老刘头正一脸怒气地看着我,身后二胖和黑皮垂头丧气,偷偷带在身上的早点全被没收了。
我辛苦排队买的鸡蛋灌饼也这么被没收了,老刘头背着手教育我们,我们三都低着头听训,我偷偷抬头往丁凌那看,发现她还是拿着笔学习,就是学着学着忽然抬眼看我一眼,发现我也在看她,愣了一下,然后睫毛就遮住了眼睛,视线重新回到了书本上。
那一眼过来,就是春天里那个百花开,风和日丽阳光灿烂心思荡漾,接下来就被老刘头拿书拍了脑袋,说我不知悔改,听着训还敢笑。
我心想,女神都看我了,老子现在心里甜如蜜,你这一下算什么。于是带头认错,毕竟我是老大,我这一认错,黑皮和二胖也跟着认错,三个人轻车熟路哄着老刘头,本来就没事了,老刘头挥手让我们下去,结果二胖多嘴问了一句:“那你把吃的也还给我吧,其,其实……我还有点饿。”
一句话把老刘头气笑了,硬是让我们罚站完了还要接着写检讨。
后来二胖还傻乎乎地问我们,说我们藏得那么好,老刘头咋会发现,我和黑皮气得啊,说废话,他看不出来还闻不出么?你买啥不好买韭菜盒子,还一买就是五个,还指望别人发现不了?你不如装个榴莲在衣服里,有人闻出味儿你还能找借口说不好意思我拉裤裆了。
二胖敲门敲了半天,玄如玉终于来开门了,身后的房间就如同我意料中的一样,不见阳光,只有一点昏暗的灯光,玄如玉卷发披肩,一身红色睡衣,丹凤眼微微眯着,妩媚中带着高傲,高傲中又透着点不耐烦,没好气地问道:“有事?”
二胖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被美色蒙住了双眼,硬是没觉得自己不受欢迎,包子和豆浆递了上去,说话都结巴:“早……早上好……吃吃吃……吃早饭了没?”
玄如玉扫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皱眉道:“我不吃这种东西。”然后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二胖这胖子有点傻,被人这么甩脸也没生气,看着玄如玉家紧闭的大门,拿出一个包子啃了一口,魂不守舍地道:“老白,我觉得这感觉没错,我是真喜欢她。”
时隔多年,看到二胖又使出中学时我用过的方法泡妞,情形还都差不多,我的心情十分复杂,加上早上做的梦,莫名地就有点想丁凌,想见她一面。
是的!没错!我回来了!回来就该工作了,今天起恢复更新。
没想到我只是想想,丁凌倒真找上我来了。
说起这天上班,我和二胖都是一脑袋懵圈,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发展。大中把我和二胖叫到办公室的时候,我俩本来以为他是想表扬我们工作努力,严肃认真,没想到他表情严肃,看着我俩长叹一声,意味深长地劝我别那么拼命,说你看你工作是没错,但也没有必要把人家切糕车弄到局里嘛,大家讲道理,惹不起就躲一下嘛,你看周末你下班轻松了,人家十几个卖切糕的小白帽围在咱局门口,把值班的同志吓得够呛,这样不好,下次见到这样的,批评教育一下就行了,不要破坏民族团结,整的劳师动众的不和谐嘛。然后甩出来一份报纸,说你看看,都上新闻了,说城管无故扣押小摊贩谋生工具,咱们都是体制内的,你做这种政治不正确的事情不是让人下不了台嘛。
我和二胖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听起来挺严重,敢情这没啥奖励还要受罚。我说:“我们这是在认真工作,还有错?”
然后大中又甩出几张照片:“那你和人打群架也是认真工作?”
我低头一看,顿时懵了,照片上是那天晚上,我在夜色夜店后面的小道,和人对峙,被人殴打的画面,一共遇见了三拨人,蝙蝠、眼瘸双怪、夜店保镖,三拨人全被照上了,这照片照得非常刁钻,看起来不像是别人打我,而是我打别人。
一看这照相的人就是别有用心!
大中痛心疾首:“人家举报你打群架,你看看你,一打一,一打多也就罢了,你咋连残疾人都不放过呢,你说说,你说说,我认识你这么久,一直以为你挺善良,竟然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任天白!”
“不会吧,你竟然打残疾人。”二胖看着那照片,“哎,这俩残疾人咋看起来有点眼熟。”
那俩残疾人是普通残疾人吗?真打起来我根本干不过他俩啊!我喊冤道:“大中,你也知道我的实力,我和你说,真不是我打他们,是他们殴打我啊!”
大中直冲我摆手。
二胖也点头道:“这是真的,别的我不知道,这一群人和老白,绝对是老白被打得惨,那时候他被打得浑身都是伤……不信你看,他这一身,那时候腿都瘸了……”二胖指向我,忽然闭了嘴。
大中瞥我一眼:“伤呢?瘸腿呢?”
关神医的药管用怪我喽?
我连忙拆了脖子上的绷带,说:“你看,这里!这里!这是被咬的。”
被蝙蝠咬的那一口愈合比较慢,现在还剩几个牙印。
大中怒拍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秀恩爱!牙印有什么看的!”
二胖也扭捏道:“老白,这时候看这个不太合适。”
不是,你们听我解释……不对,这根本也没法解释。
我失去了斗志:“那我们是不是要写检讨啊?”
大中说:“不用,你们是临时工,写检讨没什么用。”
二胖问:“那咋办?扣奖金?”
大中摇摇头,指着我道:“你去办离职手续吧,以后就不用来上班了。”
我和二胖先是一愣,然后都惊了,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队长你开玩笑呢吧?”
大中说:“我怎么可能拿这事开玩笑。”
二胖怒道:“不至于吧,凭什么啊!老白他辛辛苦苦干活,难得想争个先进,这一句话就把人辞了,这也太黑了!讲理吗?”
“本来是不至于,不过有人施压。”大中低声对我说了一句,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我整个人都茫然了,我得罪的人?光冲我手上这只虫子,我就已经得罪了数不清的江湖败类,这是想一想能想起来的吗?
然后我脑子里转悠着这一阵遇到的事,越想越没谱,再想到工作这段日子里,兢兢业业忙来忙去碌碌无为虚度时间睡得比猪少干活比牛多还兼职背黑锅,人生大好年华虚度在这,好不容易想要争个先进挣点奖金,最后还为个莫名其妙的原因把我辞了,我也怒了,脱了衣服一甩:“不用你辞,老子现在就不干了!”
我怒气冲冲地往外走,来福安慰我道:“哎,没事,不就是个工作嘛,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还有个招财街嘛,想吃饭的时候去你家厕所,绝对饿不死你。”
我都要哭了,本来还是生气,现在都感觉能闻到味了:“我求你了,还是别安慰我了。”
我在马路上走了一阵,忽然一辆车就跟在我旁边,我转头一看,车窗落下,丁凌在车内看着我,冲我扬扬头,道:“上车吧。”
我坐上副驾驶,丁凌把车窗一关,孤男寡女共处一车,车内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我顿时有点小害羞,呵呵地笑道:“这么巧。”
“不。”丁凌看向我,“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我那点小害羞又变成了小激动,咳了一声,说:“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丁凌掏出两张照片,问道:“你昨天看到的是哪个人?”
我的小激动又变成了小失望,哎,我就知道,她不会因为爱慕我而来找我。
两张照片上分别是两个男人,都穿着黑色T恤,衣着发型体型都差不多,猛地一看,还以为是同一个人。但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看出来,这是两人长相完全不同。
其中一个男人,就是我遇见了好几次,最后失足被插死的蝙蝠。
我抽出蝙蝠的照片,说:“是这个。”指着另外那张照片问道,“这人又是谁?”
丁凌说:“他外号叫做‘老鼠’,和蝙蝠一样,都是萧诚的手下。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人是和蝙蝠同级别的血蛊宿主,应该是萧诚之下,最高的血蛊等级者,也是其他所有血蛊宿主的管理者,其他的血蛊宿主将他们二人称之为‘墨黑之龙’。”
墨黑之龙……这么说,我似乎是从蔡进金哪里听到过这个非常中二也非常二的名字。原本我以为这是蝙蝠的另一个外号,原来这个绰号代指了两个人。
我回想了一下昨天祭祀的情景:“我好像没见过这个人。”
“嗯……”丁凌看了看那张照片,说,“你没见过是正常的,因为根据我们的调查,墨黑之龙的其中一人似乎是失踪了,已经很久没有人见过他,我们虽然拿到了照片,却不知道失踪的是哪一个。”丁凌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照片上点了两下,“所以我才想让你看看,你见到的是哪个。”
我正要点头,忽然又觉得不对:“那你这问题就没什么意义了,我见到的那个已经死了,你们昨天去处理的时候,难道没看见?”
丁凌摇了摇头。
我说:“难道那些人带着尸体跑了?哎呀,早知道我应该让来福把他们都绑起来!”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跑得早,在那群血蛊宿主缓过神之前就跑了。
“老子堂堂一个蛊王,你别把我当绳子使!”来福很不高兴,“而且你逃命时跑得比谁都快,关少秋有轻功都追不上你,你哪有空绑他们。”
“别胡说!”我怒斥来福,关少秋追不上我是因为我跑得快吗?那是因为他裤裆放太多东西了卡裆跑不动!
“不是。”丁凌摇了摇头,说,“当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其余人都在,只有蝙蝠消失了。”
“嗯?”这话倒出乎我的意料,我说,“他的尸体不在了?”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当我们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你说的断杆,也在断杆附近看见了大量血迹,只是唯独没有看见蝙蝠的尸体。”丁凌看向我,秀气的眉毛锁了起来,“所以,你是真看见蝙蝠死了?”
她这个问题倒是把我问得愣住了,我从来没想到蝙蝠在那种状态下还能活着,他可是被断杆穿心,连关少秋都说已经没救了。
“我当时还特地探过蝙蝠的鼻息,已经没气了,关神医也说他活不了,”我问:“是不是有人把他的尸体拿走了?”根据我和丁凌的联络时间来看,我们前脚走,后脚丁凌就到了,间隔没有超过十分钟,如果有人在这段时间里,拿走了蝙蝠的尸体,也不是不可能。
“也许吧,”丁凌说:“毕竟,我们没找到的,除了蝙蝠以外,还有你说的那个大石桌。”
那石桌我可是记忆犹新,当初第一次在小强装修看见那石桌的时候,我光觉得那石桌使用的材料比较奇特上面的符号奇怪,万万没想到他是用来杀人放血的。
几分钟之内有人抬走蝙蝠尸体倒是有可能,可那石桌又沉又大,还在仓库深处,想要在我离去后丁凌来之前搬走石桌还不被我们发现……
我说:“那我只能想到两种可能。一种是类似你太祖父——丁老那样神功盖世的人,我能想到他一手扛着蝙蝠尸体,一手举着石桌,大步流星的走掉的画面。”
丁凌摇头:“太祖父他力气之大,无人能及,至少截止到目前,没有人能与他匹敌。”
“要么就是一群训练有素的人,等我和关神医一走,就用极快的速度奔过来,处理掉蝙蝠的尸体,搬走石桌。”我想了想,又否定了自己的设想,“这也不太可能啊,再专业能专业过你们?你们都花了十分钟才过来,别人不能再快了,除非他们一开始就守在外面,并且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这才能在你们来之前抢占时间……”
可再怎么想,几分钟内处理尸体并搬走大石桌,还不能撞上赶来的丁凌他们,这时间也太紧了。
我问:“你不是说其余人还在,问问他们有没有看见什么?”
丁凌摇头道:“蝙蝠伤亡对他们造成了很大影响,虽然我们已经把他们安排到了安全的地方监视了起来,但现在他们被血蛊影响,还没有恢复神智。”
“那等他们恢复,你再问问他们吧。”我想到祭祀时仓库里那些血蛊宿主们疯狂的表情,叹道:“不过这血蛊害人,他们被血蛊控制,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丁凌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
我靠在座椅上,转眼看她,在心里感慨这姑娘比中学时长开了,身材变好了,也更漂亮了,可身上的气息却变得更凌冽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变得更强了,似乎有露水滴到她那纤长的睫毛上,都会凝结成冰。
你说好好一个美人儿,走到哪儿都是焦点人物,应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被人呵护着长大,怎么就像个冰美人一样呢?
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缺爱了!
缺少我的爱啊!
就是没有一个像我这么热情的人去捂热她的内心嘛!
这都是我的错,没有一直陪伴在她身后,我内疚地想,以后我得弥补回来。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嘿嘿。”
来福说:“注意点形象,你笑得太猥琐了。”
丁凌忽然说道:“我太祖父和招财街的人都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就给我打电话,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会帮忙。”
“不麻烦不麻烦,我会照顾好咱太祖父的。”我说:“不就是一条街的人嘛,占不了我家一个厕所。自从他们到了我家,我觉得我家厕所每天张灯结彩,异常热闹,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呢。”
“……”丁凌沉默着点了点头,把我送到了小区门口。
丁凌的车开走后,来福说:“我觉得如果你开口,她必然会帮你找个新工作。”
我说:“工作这种小事,我随便找找就有了,没什么大不了。”
来福叹道:“哎,咱们男人啊,都不愿意在女神面前露怯。”
他这话说得我有点心酸,骂道:“别说了,这一阵的风波可都是你的女神红色虫妹妹惹出来的。”
这是上班点儿,小区里都是带小孩散步买菜的老头老太太,几个小男孩玩着遥控飞机,一切看起来欣欣向荣,可我一想到我工作没了,就有点蔫儿。
我可还有一厕所的武林高手要养。
我愁眉苦脸地往家走,来福忽然拉了拉我,道:“你看。”
我转头一看,正好看到一个人影跑到了不远处的楼里。
大白天,有人进出楼栋是很平常的事情,但那栋楼是B14,小区里出名的鬼楼。
而且那人影矮矮小小,有点眼熟。
来福低声问道:“那人不就是那天冒充城管,敲咱家门的那个男人吗?”
@鱼戏莲叶间0829 2016-08-01 19:20:00
记号,最近家里房子装修不能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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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祝你装修顺利
我记得那个男人,獐头鼠目,看起来鬼鬼祟祟,敲完我家门之后,又在玄如玉家门口偷偷摸摸,显然不是什么好人。
上次没盯住,一眨眼这人就不见了,很有可能也是个从招财街出来的练家子。
见那小个子进了B14,我也跟了上去。
这楼里一如既往地黑,比起其他楼栋,温度低了不止一度。
第一次进这楼的时候我还担心没有钥匙,后来再来的时候,就发现这楼下的防盗门和灯一样——都是是坏的,任谁都可以来去自如。
理论上是这么说,可这楼里进出的人却寥寥无几。
我轻手轻脚地关上防盗门,小心地走了过去,电梯都停在一楼,安全通道的门却开着,显然,那小子是从安全通道走上去的。
我从楼梯上追了过去,一二层是底商,没有窗户,灯又是坏的,到了第三层,阳光从窗户透过来,才让人实实在在感觉到现在确实是白天。
我见三楼安全通道的门也开着,伸头往里一看,那贼眉鼠眼的小个子刚走到一户门前,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往人家门眼里戳。
果然被我逮到了吧!这是个小偷!
我怒喝一声:“干什么呢!”
那小个子身体一震,转头看向我,一脸惊恐。
我指着他道:“偷东西是不是?走,跟我去警……”我话还没说完,那小个子忽然冲向一扇窗户,纵身一跳,破窗而出!
这可是三楼,说跳就跳?
我连忙追到窗前往下看,只看见一地的玻璃碴子,那小个子却已经消失无踪了。
果然是练过的人。
这家伙不会是那什么窃鸟抚犬的虎虎门的小偷吧?
那这小偷也太不长眼色了,三番四次来这鬼楼偷东西,上次我好心帮他们抹掉了,怎么还来?
我转头看向四周,楼内十分安静,一点声响都没有。
之前我进这楼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偷偷看我,这次倒是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
我顺着逃生梯又走了下去,快走到一楼安全通道时,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安全通道门口,立着一个男人,低着头,背对着我,雕塑一样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问道:“兄弟,下楼?借过一下。”
那人没动,不过他站的地方完全挡不到路,我一路盯着他,从他身边过去了,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假如他一开始就站在这里,我上楼的时候那么急,也未必能看见他。
想到这,我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就算是大白天闲着没事干,有哪个正常人会站在黑乎乎的楼道里一动不动?
我走出鬼楼,来福忽然道:“我总觉得这楼里有招财街出去的蛊,蛊的气息特别多,特别微弱,今天,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出来了。”
我说:“别说了,你那雷达要么不准,要么就马后炮。你说你要有个点石成金的特异功能多好,我就算失业也不用愁……哎呀,我想起来了,我摩托还在局里。”
早上我一如既往地带二胖去上班的时候,可没想到会失业,那摩托就停在局里,还没拿回来。
谁知想什么来什么,我这边正在思念我的摩托,那边就听见一声喊:“老白!”
转头一看,二胖扶着我的摩托,气喘吁吁地朝我跑来。
二胖的体格众所周知,骑摩托车卡屁股,推摩托也不轻松,走两步就要被摩托蹭一下。
我说:“你不好好上班,来干这嘛?”
二胖说:“上什么班!这事都赖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那群人打,所以我想清楚了,去他奶奶的,都什么东西?那大中平时干的事加在一起够他被开一百次,凭什么我还要留在那里受气,人要有自尊,你走了,老子也不干了!”
我没想到二胖还挺讲义气,不禁感动起来,说:“不愧是好兄弟,够意思!”
二胖拍着我的肩膀道:“共进退!”
“共进退!”我也拍了拍二胖的肩膀,感动地道,“关键时刻,还是兄弟顶事!你竟然这么仗义,都不怕惹你妈生气!”
没想到二胖闻言,打了个哆嗦,一秒变怂:“完了我一时激动忘记我妈了,要被她知道肯定要揍我,咋办,我现在回去求大中别开我还来不来得及?”
我顿时无语。
最终二胖还是没拉下脸去求大中,也没敢告诉他妈真相,第二天早上按照上班点跑到我家,先去给玄如玉送了早饭,一如既往地被拒绝了之后,跑来和我唠嗑,我本来以为他会很沮丧,没想到他心情还挺好。
我怕他发现我家厕所的玄机,以健身的名义拉他下了楼。
一下楼就又看见那个爱显摆的老蔡头,手上托着个鸟笼,昂首挺胸,走几步,对着笼里的画眉吹个口哨,那鸟就叽叽喳喳地叫。
丁老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后,一脸羡慕。
二胖说:“这不是咱……不是你岳父吗?呦,旁边这位的鸟真不错。”
老蔡头道:“这雀儿啊,讲究毛色好个头大,你看我这鸟,身上油光锃亮,身体强壮叫声清脆,这才是顶级的雀儿。”他这么说,二胖也伸着脖子看。
丁老说:“老子昨天也抓到一只雀儿,稀有得很,个头儿比你这大多喽。”
老蔡头一边给二胖逗鸟,一边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那你拿来给我瞅瞅。”
丁老道:“等老子做果笼子撒,不然让它飞走了。”
我心里奇怪,心想我昨天回家也没见到你捉的鸟啊,而且你要拿啥东西做笼子?结果一转头,顿时惊出一身汗,丁老踏着旁边的墙三步两步飞到了十楼。
老蔡头头一抬:“哎,老丁呢?”
我连忙挡住他的视线,干笑道:“回家拿鸟笼了。”
老蔡头道:“走得还挺快。”
那不是用走,是用飞的,能不快吗?
我见老蔡头又和二胖讲鸟,再一抬头,看见丁老趴在我防盗窗上,刷刷几下,掰掉了几根栏杆。我嗷了一声叫出来。老蔡头和二胖一起看向我:“怎么了?”
丁老已经拿着钢柱,顺着窗户钻进了我家。我捂着胸口道:“没事。”
没两分钟,丁老又从窗户钻了出来,手里栏杆已经被拧成了个笼子。然后就那么从十楼“嗵”地一下跳了下来。
老蔡头还在和二胖讲鸟,丁老忽然出现,把两个人都震住了,看向四周:“你……你这是从哪儿过来的?”
丁老道:“那不棕要,你看看我这雀儿!”说完献宝一样地把鸟笼往前一送。
老蔡头和二胖都呆了,我默默地捂住了脸。
想我出生入死,潜入敌营,受伤流血被殴打,付出了金钱,丢掉了工作,就赚了一个做工好的防盗窗,还这么三两下被人给掰了。掰了也就罢了,徒手拧成个笼子我也能认为他有创新意识,可是他笼子里好歹放只鸟啊。
放个遥控飞机是什么鬼?
“怎么样,你们谁都不晓得这是什么鸟吧?”丁老还洋洋自得:“昨天老子见这没见过的雀儿在天上飞,就把它捉了回来,这鸟儿肯定是稀有品种,你看,又大又光又亮,老子抓住它的时候,还有果小娃一直盯着我,羡慕得不得了!”
废话,你把人家玩具飞机抢走了,人家能不盯着你看吗?
我对着目瞪口呆的二胖和老蔡头呵呵一笑,说:“我岳父和你们开玩笑呢。”然后对丁老道,“丁老,你手里那可不是鸟,你赶快从楼梯回去,不然那老蔡头就要笑话你了。”
丁老一听会被人笑,二话不说,冲进楼道消失了,留下还没缓过神的老蔡头。
二胖说:“咱……你岳父还挺有幽默感啊。”
我胡扯道:“这不是我刚丢掉工作,逗我开心吗?”
“我正要和你说呢。”二胖道,“我跟你说,有人说要给我们介绍工作,这人我不说,你都猜不出来他是谁?”
“这么稀奇?”我奇道,“谁啊?”
二胖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王龙强,龙哥。”
见我一脸惊讶,二胖继续问:“你还记得不,就是咱们原来老叫他强哥,他不高兴,硬让我们叫他龙哥的那个,我们中学时一直跟着他混的。”
有些印象深刻的人,就算多年不见也能记得,二胖一说起龙哥,我就想起原来在龙哥手下,被折腾的恐惧,那些莫名其妙就打起来的架,那拐调拐到姥姥家的魔音灌耳,还有总是无意中出卖我的二胖。
“我记得。”我说:“你竟然还一直和他联系?我也不怕他出什么事把你带进去。”
“哪能啊,你也知道我胆小,那时候你们都撤了,我能留下来?”二胖说:“我和你说,这也真是巧了,昨天我回家的时候,还想着怎么和我妈说工作没了的这事儿,忽然就被人叫住了,我扭头一看,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你猜是谁?”
我说:“王龙强。”
“哎呀,被你说着了!”二胖很高兴,“没错,就是他!你怎么知道的。”
一旁听我们说话的老蔡头插嘴道:“你刚才都说出这个名字了他要是还是猜不出来他是不是傻?”
我和二胖齐齐看向老蔡头,老蔡头有点尴尬,对着鸟笼道:“走吧,连亲儿子亲孙子都嫌弃咱俩,这么长时间不回来看看,咱们还呆在这干啥呢。”说着,拎着鸟笼就走了。
我问向二胖:“龙哥现在干啥呢?我一直觉得他迟早会因为打架伤人吃牢饭。”
“我原来也这么以为,但你别说,他现在跟原来可不一样了。”二胖摆手道:“穿着西装戴着手表,看起来人模狗样的,都这么多年了,要不是他叫我,我都认不出来他!龙哥也说,是看体型才认出我的,你说巧不巧!”
这么多年,时间在变世界在变,只有你的体型没变。
二胖说:“龙哥问我现在干什么呢,我说我和你刚失业,他说他现在在一家研发公司管安保,是个大公司,最近正在招人,可以解决咱俩的工作,待遇还挺好,工资比咱原来还多呢!今天下午咱们就可以去面试入职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砸得有点晕,这也有点太巧了,昨天辞职,今天就有人上门送工作,我之前的人生一直倒霉,这会儿突然来了个好运,而且还是之前曾经打我们骂我们欺压我们的龙哥提供的,这真是让人有种踩了一脚狗屎的感觉——触感不错,心中却总有点怪异,犯恶心。
但二胖却没有我这么聪慧而细腻的心情和高尚的节操,当天下午,就颠儿颠儿地拉着我去面试了。
我本来以为二胖的话多多少少做了一些艺术加工,没想到到了龙哥给出的地址一看,竟然真是个三层的研究所,就是楼看起来有点破烂,红砖上爬满了青苔,一进门就觉得温度降了几度。
上次让我有这种感觉,是我们小区的鬼楼。
我们进保安室的时候,龙哥正光着膀子瘫在椅子上,两条腿架在桌子上,嘴里哼着歌,百无聊赖地盯着监控摄像。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没见,龙哥确实变了不少,那一头放荡不羁的长发全剃掉了,身体也强壮了不少,一身腱子肉,连胳膊上的纹身都撑大了。
如果不是听到龙哥哼歌哼出的奇特旋律,我马上条件反射地起了一身起皮疙瘩,差点夺门而出,我也不一定会马上认出他。
我和二胖叫了一声龙哥,龙哥才站起来,从一旁的单人床上拎起衣服往身上套,说:“来了?走,我去和老总说一下。”
说着龙哥就哼着歌儿带着我和二胖往三楼走,一旁心里挺高兴,一路走,一路冲我挤眉弄眼,我则是提心吊胆,生怕哼着歌的龙哥一高兴把调升上去,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得了这么致命一击。
尤其是这楼里比较安静,龙哥那歌声就显得分外刺耳,如果他一大声唱出来,我都不知道该去向谁求救。
龙哥走到三楼尽头的一个房间,对我们说:“在这等着。”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一改之前的懒散,站直了身体,敲了敲紧闭着的棕色房门,道:“老板,我是王龙强,今天招的两个安保我带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西装革履,长相英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脸上带笑,看起来挺和善,但他眼神扫过我,和我目光相对的时候,我却觉得他眼睛中带着一股锐气。
那锐气一闪而过,我眨完眼再去看,就已经找不到了。
龙哥对他点头哈腰,指着我们道:“墨总,就是这两个。”
论体型,龙哥并不比这墨总矮,甚至还比墨总略高一点,但他这一哈腰,看起来倒像是比墨总矮了半头。
我和二胖也对他点头:“墨总。”
墨总对我们笑道:“今天起我们就是一个公司的人了,以后就要辛苦你们了。”然后对龙哥说,“带他们去走入职程序吧。”
这老总倒是挺客气。
龙哥看了看屋内:“那老板……不用再见一见?”
这个墨总不是老板?我也侧身向屋内看去,看见书桌前坐着一个男人,正好背对窗户,这屋内关着窗户,百叶窗拉了下来,又逆着光,让我看不清长相,只能隐约感觉到那男人捂得严严实实的,好像也在看着我,四目相对,昏暗中,那男人的眼睛像只沾了毒的匕首,闪着绿油油的寒光,让我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墨总:“怎么,我说了不管用,一定要大老板发话?”
“管用,管用!”龙哥连忙道:“我马上带他们去办入职手续。”
然后对我和二胖使了个眼色,让我俩跟他走。
我感觉手上有异动,伸出右手摸了摸耳朵,听见来福对我说:“刚才那人好像在看我。”
我连忙转过头,身后的门已经关上了。
再去看走在前面的龙哥,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在这凉飕飕的研究所里,竟然出了一头的汗。
在我印象里,龙哥向来是威风八面,老子天下第一的,这种怂了吧唧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我问:“你老板很了不起?”
龙哥看了我一眼,扯了扯嘴角,道:“以后你就知道了,走,我带你们去体检。”
二胖说:“体检不都早上吗?现在去医院,人都快下班了吧。”
龙哥转过头,回避了我和二胖的目光:“我们这是什么地方,用得着去医院?直接在这里体检就行。”
说着,龙哥把我们带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叫来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手上拿着一次性针管,过来给我俩抽血。
我和二胖看到那针管,都惊呆了,这么粗的针管,别说是验血,说是献血都毫无违和感!
我说:“龙哥,你这么一管子抽下去,我得变干尸啊。”
龙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连一点血都不愿意抽,还做什么工作?扭捏个屁!原来咱见血的时候还少吗?快点,就当减肥了!”
你家减肥放血啊!
我这边还在腹诽,那边二胖却已经撸起袖子,道:“抽吧!”
我又吃了一惊,平时二胖这胆小鬼不要说抽血了,看见血都得干嚎一阵,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结果二胖抽完血,在我面前转了个圈,问道:“瘦了没?”
感情是听见龙哥那句减肥,当真了啊!这色欲熏心的死胖子,绝对是又想到玄如玉嫌他胖的事儿了。
我和二胖抽完血,龙哥又往外走:“走吧,回安保室我给你们讲讲工作。”
体检这就完了?只抽个血?我看了一眼小心翼翼把两只装满血的试管放进箱子里的白大褂,一头雾水。
这安排得也太草率了。
按理说,这么大的公司,招人咋样也得有个人事流程,可至始至终,我和二胖连个人事都没见到。
龙哥坐在安保室里给我俩讲工作内容,无非是巡逻,看监控,我问龙哥:“这就开始工作了?你们研究所也是正规单位,我们是不是该签个合同之类的?”
龙哥瞥我俩一眼,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两个信封,给我和二胖一人一个,我俩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红票。
“知道你们不放心,”龙哥道:“这是下个月工资,你们先拿着,咱们这工作流动性太强,没那闲功夫一个一个签合同,工资我们不会亏了你们,肯定提前给你们,全是现金。”
二胖听了以后有点傻,问我:“我搞不懂,这种算好还是不好啊。”他说着悄悄话,却全让龙哥听见了。
“当然好了。”龙哥道,“这钱你们看看,只多不少,就算你们觉得不想干了拿钱跑了,我们也不会去为了这点钱追着你要。总之你们先干几个月,要是能干下来,我就去和老总说,给你们签正式合同,正式入职,五险一金全都有。”
刚才那体检也是因为这个,才抽个血就完了?
我长了个心眼,问:“龙哥,这工作为啥流动性强啊,我没看到别人,这里保安就你一个?”
听到这话,龙哥脸色微变,目光在我和二胖之间游移了一会儿,忽然叹了一口气。
“别提了,”龙哥摆手道:“之前也招过几个,全TM是胆小鬼,没几天就跑光了。”
“为什么啊?”二胖说,“这不是研究所么,总不至于闹鬼吧?”
龙哥一抬头,惊道:“你怎么知道?”
二胖转过头,半是惊讶半是害怕地看着我,满脸都写着——怎么办,让我说中了,我是不是乌鸦嘴,为啥一说就中。
套路,都是套路!我无奈地想,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就遇到好事,怎么样,又来了吧?
龙哥道:“其实说起来也不是太大的事儿,就是他们夜间巡逻的时候,听到没人的研究所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而已。我觉得也就是风声或者猫叫声,他们听岔了。”
我问:“你们这保安跑了几个?”
龙哥说:“不多,七、八个吧。”
七、八个人都能听岔,那你这风也怪邪的。
“现在这些90后,招呼也不打一声,就不来上班了。”龙哥叹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要是原来的我,不揍死这群临阵脱逃的!”
别比了,原来的你还不如他们呢。
二胖哆嗦着问:“那龙哥,你找我们来,不会是让我们上夜班吧?”
龙哥露出一个哎呦不错呦你都猜到了的笑容,拍了拍二胖的肩膀:“几年不见,你变机灵了嘛。”他按在二胖肩膀上的手又压了压,道,“我想你俩是不会临阵脱逃的,你逃了也无所谓,我知道你家在哪儿。”
本身二胖就对龙哥有阴影,被他这么一威胁,更是心惊胆战。
龙哥让我们回去收拾一下,第二天就直接从夜班开始。
走出研究所的时候,来福对我道:“我劝你小心一点,这附近有蛊。”
我感觉这蛊已经撒满了祖国大地,无处不在,于是回家后,和丁老他们商量,上班时带着徐小宝当保镖。
我和二胖上夜班的时候,二胖就拉着我哭,说你看看龙哥,我还觉得是好事呢,为啥走哪都能遇到爱说鬼故事的上司,是我们招鬼啊还是这年头心理变态多啊。
我倒是不怎么怕,毕竟我不是孤身一人,徐小宝就藏在暗处,上次那件事后,他被招财街众人狠狠收拾了一顿,这次应该是再不敢疏忽职守了。
再加上我手上的虫子,我和二胖看起来只有两个人,其实我们的队伍总共有三人一虫,也算壮观。
夜晚巡视的时候,我打着手电筒走前面,二胖躲在我身后,晃着手电筒,神经兮兮地照着四周。这时间研究所的人已经下班了,楼房里一片黑暗,走廊的灯全灭了,窗户上爬着绿苔,连月光都透不过来,本就阴森的地方变得和鬼片场景无异。
二胖走在我身后,时不时地转过身,照向后面,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他问:“老白,你听没听见什么声音?”
我侧耳去听,什么都没听见。
二胖急道:“真的有,咕噜咕噜的,你听!”
我再一听,果然有咕噜咕噜的声音,手电往下一照,胳膊肘怼了二胖肚子一下:“你肚子叫你自己听不出来?”
二胖摸着肚子,讪讪道:“那我不是太紧张嘛。”
走到三楼,忽然看见一个白影晃过,二胖嗷地一声嚎叫出来,我也吓出了一身汗,手电往那白影处一照,喊道:“什么人!”
谁知手电照过去,照出一张英俊的脸,正是这研发公司姓墨的老总。
墨总披着一件白大褂,对我们摆了摆手,道:“你们在巡视,我加班吧,把你们吓到了?”
二胖也看清了这人长相,长出一口气道:“你说你们这地方,本来就闹鬼,你们还穿白大褂……”
墨总打开总裁室的门,笑道:“说什么闹鬼,又有人传闲话了?我们这可是崇尚科学的地方,怎么可能闹鬼。”
二胖说:“老总,主要是你们这地方选的不好,尤其是晚上,阴森森的,都没人气,不是把好多员工都吓走了?也许是风水不好,我建议你们换个地方,这地方实在有点吓人。”
“哈哈,那是你们刚来。”墨总走到窗前,拉起开百叶窗,朝外面望去,“看到街对面的那个酒吧了么,那家的老板娘非常漂亮,而且很有特色,推荐给你们。”墨总转头笑道,“等你们下班后,去那边喝酒看美人,习惯了以后,就不会怕了。”
墨总走了之后,楼里应该是彻底没人了。我和二胖又在楼里绕了一圈,被墨总那么一吓,二胖反而不怕了,一边走一边晃着手电筒道:“哎,这么多房间,咱们没这些房间的钥匙,就算发现了什么,我们也进不去啊,他们为什么不给我们准备一套备用钥匙,墨总也是,钥匙扔抽屉里干嘛,应该直接给我们……”
我说:“人家这是研发公司,门要不锁好,东西让你给偷走,那损失就大发了,我还觉得他们这门不够结实呢,要我是老总,全都装上防盗门。”
一提起防盗门,我脑海中就浮现出我家的防盗窗,一想到起那些血蛊们为我精心打造的性价比极高的防盗窗被丁老三两下卸了,我的心就隐隐作痛。
我和二胖回到安保室,刚开始看监视器还挺新鲜,没过一会儿就腻歪了。
二胖肚子又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他转过头,对我道:“老白,我们找点东西吃吧。”
原来我和二胖工作的时候,基本没缺过吃的,感觉祖国大地处处都有小摊,二胖随时可以补充能量,现在不同以往,大半夜的,又是在无人楼里值班,哪有什么吃的。
我想着龙哥也许会藏点吃的,于是拉开显示器下的抽屉,一个一个找,二胖一眼就看出我想干嘛,连声道:“哎哎,别找了,我可不敢吃龙哥的东西,会被打死的。”
我正准备停手,忽然在最下面的抽屉里看到一叠文件,最上面的纸赫然印着我的照片。
我把那叠文件拿出来,奇道:“怎么会有我的照片?”这张纸看起来是简单的履历,上面写着我的姓名身高学历家世……翻过那一页,下面是二胖的资料。
二胖伸头一看,道:“哦,这个是我给龙哥的,他之前管我要咱俩的照片,我就把存在手机上的一个合照给他了。”
我对比了一下两张照片,果然是合照裁开的。我说:“不就是个资料表,为什么不让我们自己填?”
二胖道:“龙哥那么了解咱们,估计是顺手帮咱们填了。”
那他对咱们了解得可真够仔细的,我们高中以后的事情他都知道。我继续翻那资料,翻到下一份,忽然呼吸一滞。
这份也是个资料表,格式和前面两份并没有什么区别,不同的是,这份资料表的照片是标准证件照,而这张证件照上,被人拿红笔画了一个叉!
红色的叉配在黑白分明的表格上,显得分外刺眼,甚至有一丝……诡异。
我继续往下翻,这里共有十张资料表,除了我和二胖以外,其余所有资料表,每张照片上都被画了一个叉。
我把那些资料表一字排开,仔细看着它们,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
“一、二、三……”二胖伸手数着那些资料表,“总共八张,龙哥之前不是说过,咱们之前有过七、八个保安,都跑了吗?这些资料就是那些保安的吧,看样子他们跑了龙哥果然很生气,揍不到他们也得画花他们照片。”
我点了点头,二胖说的和我想的差不多,我也觉得这八人就是之前跑掉的保安,但我倒不觉得那些叉是泄愤,否则以龙哥的脾气,会画个叉就完事?
而且我总觉得其余八人的资料,与我和二胖的资料,有些不同,可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不同,就是总觉得有些不对。
“咕噜噜……”
二胖在一旁可怜兮兮地捂着肚子,对我道:“老白,咱们先去找点东西吃吧。”
我把这些资料上的字都扫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什么奇怪之处,也懒得再看了,随口道:“大晚上的,到哪儿去找吃的。”
“不用找,”二胖说:“咱们对面不就有个酒吧嘛。”
我觉得二胖从墨总说完那话以后,就开始惦记着那个酒吧了,骂道:“我看你不是饿,是想见那个漂亮的老板娘。”
“不不不不不……这真不是,”二胖说,“我都有如玉了,根本不可能惦记别人,我就想去吃个东西,顺便看看那老板娘长啥样,我就不信你不好奇。”
我嘿嘿一笑,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走,咱俩去看看那边有什么吃的。”
然后我俩锁上了大门,一起往马路对面的酒吧走去。
这条路四周店铺晚上都关门了,就酒吧的招牌亮着黄色的灯,二胖看着那招牌,念道:“末名……这酒吧老板应该不识字,莫名其妙的莫不是这个莫。”
我说:“那是未名,我猜这老板是北大的,北大就有个未名湖。”
二胖对我肃然起敬:“你懂真多。”
我说,那是,别的我不了解,北大清华我可清楚着呢。就像那个老段子说的,小时候我总是对自己以后是上北大还是上清华感到难以抉择,列出各项指标想从他们中间挑出一个好的,后来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我和二胖边闲扯边往到酒吧门口走,忽然迎面飞出来一个男人,摔在地上捂着肚子干嚎不已。
我和二胖抬头一看,酒吧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酒保服的男人,体型偏瘦,中等身高,长得挺端正,略有点阴柔,正是现在小姑娘们最喜欢的韩国小白脸的长相。
那酒保用左手拉了拉右手上的白手套,瞥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冷声道:“竟然有胆子到这里来撒野?”
那男人半边脸都肿了,眼睛也青了一块,显然是被踹出来之前已经被打过,配着油腻的脸,看起来十分猥琐,他撑起身体,怒道:“竟然敢打我,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告诉你,你这破酒吧,老子一句话,就能让你们开不下去!去TMD一个开酒吧的贱货,还真以觉得自己冰清玉洁,碰都碰不得?信不信老子干死你!”
酒保盯着猥琐男,眼中露出一丝杀意,正要上前,忽然被一双手拦住。
我和二胖看向那双手的主人,都惊了。
那女人黑色长裙开叉到大腿,卷发披肩,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一双红唇浓烈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不就是我们刚刚才提起过的玄如玉嘛!
玄如玉红唇一弯,面向猥琐男,笑道:“你刚才说什么?”
猥琐男突然住了嘴,脸色发白,盯着玄如玉不说话。
不止是那个猥琐男,我和二胖都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那种压力无疑是玄如玉身上散发出来的,就像是一朵被毒浸染了的玫瑰,所有的刺都扎向你的身体,戳得你无法动弹。
玄如玉走到猥琐男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中带着狠气:“你要干死谁,嗯?”
猥琐男浑身哆嗦,刚才面对酒保耍赖撂狠话的气势全都不见了。
“怎么不说话?”玄如玉抬起脚,踩在高跟鞋上的脚有一个美丽的弧度,白皙的腿又被黑裙衬得更加性感,足以吸引任何色狼的目光,但那猥琐男却抖如筛糠,因为那高跟鞋正踩在他的下身要害。
“对……”猥琐男一句道歉还没有说出口,玄如玉已经一脚踩下,猥琐男的惨叫声瞬间划破天际,玄如玉的鞋下渗出红色液体,她笑容不改:“你以为说句对不起,就可以把说过的话吞回去了?男人呐,不是要一诺千金,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吗,嗯?”
猥琐男大叫着蜷起身体,伸手去掰玄如玉的脚,玄如玉看着他的动作,一动不动,就在他即将碰到玄如玉的脚时,猥琐男一个白眼晕了过去。
玄如玉这才抬起脚,走开,那酒保马上蹲下,拿出手帕为她擦鞋。
我和二胖心惊胆战地望向那猥琐男,那人下身被踩得惨不忍睹,裤子都破了,也不知道是玄如玉力气大,还是那高跟鞋是特制凶器,总之看得我俩下身隐隐作痛。
酒保擦完鞋,玄如玉往酒吧走了两步,忽然转头看向我和二胖:“你们站着干什么?”
我和二胖条件反射一般,马上捂住下身:“站站站……站着舒服……”
“对对对……乘乘凉……”
玄如玉笑了一声,道:“进来吧,我的酒吧还是要做买卖的。”
我和二胖绕过那个晕在地上的猥琐男,跟着玄如玉进了酒吧,心中感慨万千。
当初墨总说酒吧老板是美人的时候,我们是怎样都想不到,那美人竟然是玄如玉,更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么一出能令所有男人都不寒而栗的大戏。
玄如玉的酒吧走得是欧式小资风,布置得简单利落,十分有格调,放着轻柔的英文歌,比我之前想象的要安静了许多,酒吧虽然不大,座位却几乎满了,客人们都在低声聊天,似乎没人在意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见二胖坐下以后还在哆嗦,心想也怪不得他,任谁看到心仪的女神在自己面前残暴地踩爆了另一个男人的鸡鸡,都会感同身受地惊恐害怕,我现在都觉得命根子隐隐发疼,更何况胆小如鼠的二胖呢,我刚想低声安慰他,没想到二胖痛心疾首地对我道:“老白,我刚才错失良机了!我应该在那人侮辱如玉的时候先一步揍他,这样如玉一定会爱上我。”
你真是个人才,看到刚才那么凶残的一幕后,心中竟然还存在着色欲!
玄如玉扔给我们一个酒水单,款款走向吧台对面的钢琴,不久之后,优美的旋律从她手下流淌而出。二胖眼睛都要直了,连声对我道:“你看!你看!这才是女神!太美了!高贵!”
一串感叹号,把他的色欲熏心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说:“美不美,高贵不高贵都是看脸。”我翻了翻酒水单,看了着上面的价钱,默默地合上了单子,说:“确实挺高,也挺贵。”
没过一会儿,那个酒保从外面进来,走到我和二胖跟前,瞥我们一眼,问道:“点些什么?”
我看了看酒水单,想着里面的价钱,实在有点难以开口。
“随便点,今天我请,”二胖盯着玄如玉:“来两份炒饭吧,加个汤。”
那酒保侧头看我们,眼中闪过寒光:“你们也是来找事的?”
我马上把菜单放在腿上,遮住关键部位:“哎,瞧你说的,都是自己人,说什么挑事,你随便来点能垫肚子的东西就行。”
酒保还想说什么,那边玄如玉的声音飘了过来:“苏弄潮,他们点什么,就给他们什么。”
酒保对着玄如玉恭恭敬敬地道:“是。”然后看了我们一眼,拿着菜单走了。
这叫苏弄潮的酒保不止名字风骚,人也很有意思,对着外人像是一头虎视眈眈的饿狼,对着玄如玉却乖顺得像一只被驯服的家犬。
没过多久,炒饭和汤就上来了,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炒饭,饭夹生蛋糊了,还齁咸齁咸,正在奇怪怎么东西做得这么难吃,这酒吧还能开下去,转头一看,二胖看着玄如玉,一口一口把饭全吃了。
玄如玉弹完琴,走过来,坐在椅子上,双腿随意交叠,黑色裙摆滑向一边,露出光滑的腿部,苏弄潮则站在她身后,熟练地递给她一杯红酒。
玄如玉晃着手中的红酒杯,问道:“好吃吗?”
二胖连声道:“好吃好吃。”
这就是传说中的秀色可餐,就着脸都能下饭。
玄如玉扫过那惨不忍睹的饭,笑而不语。
我说:“没想到你是这里的老板娘,其实我俩就在你这酒吧对面工作。”
二胖连声道:“对啊,这也太巧了,这就是缘分!”
“我早就说过了,”玄如玉慢悠悠地道,“这世界上没有巧合,所有的一切,都是必然。”
我也摸不透她这是话中有话还是随口说说,呵呵一笑,转过话题,问:“你在这上班,莫巧兰怎么办?”
听到莫巧兰的名字,苏弄潮忽然看向我,只是一瞬间,眼神又移开了。
玄如玉道:“她在家里。”
我脑中浮现出那女人干枯瘦弱的模样,说:“她身体那么差,自己能行吗?”
玄如玉道:“当然,家里很安全。”
我说:“你说的好像能随时看到她一样。”
玄如玉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能?”
我一愣,她话说得这么自信,好像真的能看到莫巧兰的一举一动。
旁边二胖见我俩聊了半天,有点着急,硬是插话插了进来,玄如玉也顺着他的话,把话题转开了。
等我们从酒吧出来以后,门口那猥琐男已经不见了,那苏弄潮也不知道怎么清理的,门口干净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这种事做得如此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酒吧能开下去还真是稀奇,而且玄如玉、苏弄潮也就罢了,店里的客人这么淡定就奇怪了。
我和二胖提了一下,但二胖完全沉浸在美色之中,已经被迷得失去了神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倒是下班回家后,一直藏在暗处的徐小宝和我说,他见苏弄潮把那男人拖走了,只是具体拖到哪里,他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上班,我拿着昨天发现的个人资料问了一下龙哥,龙哥的回答倒是和二胖的猜想没什么差别,说那资料是他按照之前了解的情况先帮我们填了,以后正式入职再填正式的。
说实话这份工作比之前轻松多了,每天上班只需要在楼里转一圈,就没什么事了,就是偶尔有些加班的工作人员穿着白大褂,猛地一看有些渗人,但被渗了几次,慢慢连二胖都习惯了。
楼里人走光之后,就是我和二胖彻底放松的时间了,一般来说我都会被二胖拉着去未名酒吧吃宵夜,二胖对玄如玉的痴迷与日俱增,被她迷得晕头转向,连带着味觉都退化了,每天雷打不动地花高价要蛋炒饭套餐,一个月工资全花这上了,玄如玉估计也知道那饭有多难吃,后来二胖没钱就让他先赊着。二胖赊账后激动地和我说你看这如玉妹子不止人美胸大,还心肠好,仗义!蛋炒饭都能赊欠。我说得了吧,吃那破玩意儿她不给你钱你就是亏的。
吃完饭我和二胖再回安保室睡觉,二胖睡地板我睡床,这倒不是我欺负他,是那床他实在睡不下。
二胖睡觉呼噜震天,而且呼噜声抑扬顿挫还有点婉转,我觉得在他呼噜声下,外面拉警报我都听不见,幸好我也不是睡觉怕吵的,否则这班绝对上不下去。
大概就这么悠哉游哉地过了大半个月,比起之前一件事连着一件事没完没了出状况的经历,这阵的日子简直像是神仙般的日子,连守着我的徐小宝都直抱怨无聊。
这天我和二胖像原来一样上班,正好看见一辆冷冻车停在研究楼门口,龙哥看见我们,冲我们招手道:“正好,你们帮把手,把这个抬出去,搬到二楼。”
我和二胖把冷冻车门一拉,看见里面放着一个大约两米长一米宽的黑色长方形铁盒,被铁链缠了一圈又一圈,车里面温度估计得有零下十几度,那铁盒冻得和冰一样,要是直接摸上去,估计得被沾掉一层皮,我和二胖带上手套,把那东西从车上搬了下来。
这玩意看着沉,搬起来也不轻,我和二胖搬到了一楼楼梯,不得不把它放下,休息一会儿,龙哥在旁边也不搭把手,训我们道:“这才几步路,你们怎么这么娇气。”
二胖说:“这里面装得啥啊,那么沉。”
龙哥道:“研究所的东西,我哪知道。”
二胖看着那铁盒道:“我咋觉得看着像个棺材,为什么缠着链子啊?里面别是僵尸吧?我看小说里写过,僵尸都叫粽子,都很邪的,尤其是那些盗墓的,一看到缠着链子的棺材,就知道大事不好了,里面肯定有很凶的僵尸。”
你说你胆子小就算了,还非要看什么恐怖小说。
龙哥一巴掌糊在二胖头上:“说什么呢,这里可是科学的研发公司,别扯那些封建迷信,快点抬!”
我和二胖把那黑盒子抬到二楼,龙哥开了门,对我们道:“放进去吧。”
这楼里的屋子我和二胖没进过几间,龙哥开的这间,有两扇防盗门,这屋子里没有窗户,空空荡荡,不过四角装着四个摄像头,还有个里屋,没有门,而是用一帘白布隔着,龙哥示意我们把棺材放在屋子中央,见我和二胖好奇地看着那白布,挥着手对我们道:“别看了,走走走。”
二胖低声嘟囔:“越看越像棺材,而且这屋子就像太平间。”
龙哥把我们赶出来,又把门仔细的锁上,警告我们道:“这都是公司机密,你们别太好奇,倒时候犯上事了,打官司都不够你们赔的。”
其实不用龙哥提醒,我和二胖也不会去看,好不容易有了这个轻松愉快的工作,我俩都认为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活儿越少越好,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晚上二胖去未名吃蛋炒饭的时候,就把这事当奇闻给玄如玉讲了,玄如玉摇着红酒杯反问:“你们难道就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嘛?”
“那么沉,应该是仪器之类的东西吧,”二胖道,“你想知道?你想知道我就去偷看。”
“不必,”玄如玉笑道:“那里面的东西,如果你们应该知道,那么迟早会知道,知道以后再告诉我也不迟。”
二胖就着玄如玉的笑吃下了那一碗夹生炒饭,乐颠颠地和苏弄潮说:“再来一碗。”
苏弄潮神情没变,表情鄙夷:“还是赊账?”
二胖说:“又不是不给你钱,下月发工资就补上。”
苏弄潮道:“客人,吃太多不消化,晚上恐怕会做噩梦。”
二胖对苏弄潮的话嗤之以鼻,低声对我说:“你看,他见我和如玉关系好,嫉妒我。”他一开始就看不惯苏弄潮,觉得这小白脸每天绕在玄如玉身边,对玄如玉言听计从,碍眼得很。
没想到这次却被苏弄潮说着了,这天晚上我正在睡觉,忽然觉得地面晃动,心中大惊,想不会是地震了吗,马上从床上跳了下来,结果就看见二胖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跑地面都跟着震。
我万万没想到没被二胖的呼噜吵醒,而是被他的脚步声震醒,没好气地问:“你干嘛?”
二胖气喘吁吁,道:“我……那姓苏的不知道给饭里弄了什么东西,我闹肚子。”
你吃到今天才闹肚子算你反应迟钝,我说:“闹肚子你跑什么啊?”
“哎呀,不是,”二胖急道:“我……我去上厕所。一楼厕所没水了,我就想去二楼,结果走到二楼,就是那个放上次那个铁盒子的房间门口……然后我清楚的听到了,那屋子里面有奇怪的声音!”
我问:“什么声音?”
二胖说:“像是野兽咆哮的声音,说不上来,听着特别恐怖。”二胖抓着我的胳膊道,“我可算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些保安要辞职了。”
他这么一说,我也奇怪,这研究所里难道还养着猛兽?
我先开了门,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声音,于是带着二胖回到二楼,站在那门外贴着门听,还是没有声音。
我对二胖说:“你是不是幻听了,这没声音。”
“不可能!”二胖说得斩钉截铁,“绝对不是幻听,我刚才真的听到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
我说:“就算有什么咱俩也看不到,毕竟没钥匙进不去门……”说到这里,我哎呦了一声,拍了下头,道,“这里面不是有监控吗?我们看监控就行了!”
当初我和二胖搬箱子进屋的时候,清清楚楚地看见这屋里四角都有监控,我们作为保安,别的东西看不到,监控还是能看的!
于是我和二胖回到安保室,切换监控一个一个检查,结果竟然发现,竟然在监控里找不到那个房间。
这就奇怪了,那么多监控,是给谁看的。
二胖说:“要不然我们就明天问问龙哥吧。”
我心想问他也没用,这一阵问他什么他都不说,一问三不知,全都以保密为由拒绝回答,如今我们上了半个月的班,除了知道这公司的名字是烂大街的“腾飞”以外,其余什么都不清楚,要不是龙哥先给了钱,我说不定会觉得这是个骗子公司。
但我也不是那么糊里糊涂就能过去的人,要打探这公司的消息,我还有另外的门路——丁凌。
@焚书坑 2016-08-14 15:46:00
亲爱的小胖大人,艾莎芝的谐音究竟是什么?爱杀之?爱傻纸?艹艹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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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是怎么想到第三个的哈哈哈,是第二个
@夜欢海盗 2016-08-16 14:15:00
就楼主这B,再好看的书也给你坑得没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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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要勉强自己,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