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巨疼,还盖着一床被子,再一转头,二胖躺在地下不远处,一动不动,身上全是血,在烛光下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就出血量来说,估计是凶多吉少。
我想翻身下床,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根本没办法动弹,除了头,其他地方都动不了。
我看着二胖的身体——很有可能已经是尸体了,眼眶发酸,心想二胖终究还是没有逃过一劫,我的好兄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去了。
这时突然有人推门,我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只听得有两人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一人道:“你莫要冲壳子(吹牛),你都多久没有整自过活人喽,现在你有没有哈数(把握)?”
另一人哼道:“你要是觉得我吹牛,大可去找别人,我就不信在我们这条街上,你还能找到别人。”
那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我跟前,我张开眼睛偷看了一下,说四川话的是一个干瘦的老头儿,白发长须,头发梳了一个发髻,穿着白色唐装,黑色裤子,黑布鞋,看来我晕倒前见到的就是他。
另外一个说普通话,牛哄哄的是个看起来挺傲气的男人,一身米色汉服,姿势和他说话一样牛,一手背后一手在前面兜着,很有架势。
这俩人穿着不同年代的衣服,看着就像是古装片串场过来的。
这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穿汉服的男人停到我面前的时候,背在后面的手忽地一扬,我就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
那个穿着汉服的男人拿着那把刀在我面前晃了一晃,看那姿势是要扎下来!
再装睡就没命了!我猛地睁开眼,大喊一声:“刀下留人!”
那两个男人一下愣住了,然后对视了一眼。
老头说:“你醒喽。”然后转头对那拿刀的人道,“快些撒,醒喽下刀容易疼。”
你们这是杀人还有怜悯之心,希望我在睡梦中不疼不痒地死去啊?
我本是一个桀骜不驯志气高远不会求饶的人,但和二胖处得久了,自尊被他吃去了不少,生死攸关之际,那些听二胖说了无数次的求饶的话就顺口说了出来:“二位壮士手下留情,我上有老下有小家中还养着三只猫五条狗六只兔子一百只蟑螂,全部都靠我养活,所以我万万四不得呦!”
这四川普通话简直有毒啊,明明是这么危机的情况,我也只不过听那老头说了两句话,竟然也被影响了。
那老头奇道:“你和那闷墩儿(胖子)果然四一家滴,说滴话都一模一样。”
废话,我学他的,肯定一样。
汉服男皱眉道:“我刀功很好,分皮去骨能不差丝毫,你怕什么。”
我怕的是死,和你刀功好不好没关系!我说:“你都要把我切片了,死到临头了还不许我怕?”
汉服男说:“谁要杀你了?”
我冷笑一声,指向二胖:“他浑身是血,面色惨白地死在那里,你不要说人不是你们杀的?”
汉服男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我。
川普老头一脸惊奇的表情,走到二胖跟前,一只手把二胖拎起来看。
我一看川普老头那动作就惊呆了,二胖可是曾经压坏过体重秤的人,这老头竟然能单手提二胖,那他武力值一定逆天呐,至少能徒手杀死个大象吧。
川普老头又拎着二胖晃了晃,道:“这闷墩儿邦重得很(这胖子重的很),我费了劳大劲儿才把他带回来,咋个突然死喽?”
这老头的费老大劲儿肯定和我们通常意义上的费老大劲儿不一样。
汉服男道:“有什么奇怪的,这胖子面相平和气息均匀,根本就没死!”
我之前看那汉服男的眼神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后来老头去查看二胖的时候,我的那个预感就更加强烈了,直到这时汉服男把话说出来,我的预感就成真了。
我之前看电视,每次看到那角色睡着了没死,旁边人却大呼小叫,喊着死人了死人了,我就觉得傻,鄙视他们的智商。死没死你还看不出来么?
没想到今天,这种荒谬的事情却轮到了我身上。
这么说,按照常理剧情发展,这会儿我就能听到二胖打呼噜了。
果不其然,汉服男说完话没两分钟,二胖就响起了震天的呼噜声。
你说这呼噜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这种时候打,是不是找贱,是不是欠揍?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二胖,这么遵守剧情发展规律,你是以为你是在拍脑残剧吗?
老头眯着眼睛看我,一副你脑子有坑,人死没死都不知道的表情。
我说:“这可不怪我乱想,你看他满身都是血,还躺在地上,看起来就是具尸体。”我梗着脖子看二胖,“我晕倒前他还没受伤,你可别告诉我他出那么多血和你们没关系。”
听我这么一说,那老头忽然表情变得闪烁了起来,嘿嘿地笑了两声。
汉服男说:“那血不是他的。”
我问:“不是他的是谁的?”
汉服男说:“是你的。”
我顿时惊了,目瞪口呆。
老头突然一脸慈祥地问我:“小娃儿,你吃哒没有?饿不饿撒?”
现在追求真相的心思超越了一切,我哪还有心情吃饭,我连忙问汉服男:“为什么这些血是我的?”
“当初丁老发现你的时候,正有一只蛊虫往你手里钻。”汉服男看了一眼老头,说:“丁老想帮你把虫子揪出来,用的力气大了些,不小心弄爆了你手臂的血管。”
我累个去,这是要多大力!多大力才能让我流这么多血!这是要揪虫子吗,这是要把我撕碎吧!
我震惊地看向老头,怪不得我浑身无力没法动弹,原来是因为失血太多啊!
那老头握着双手,低着头,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朝我笑了一笑,还挺腼腆。
我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欲哭无泪,只好自己安慰自己,算了,只要把虫子取出来就行了,于是我问:“那虫子呢?”
汉服男回答:“没弄出来。”
我那么多血都白流了啊!
老头辩解道:“我本来四想,帮你把那葱子(虫子)抠粗来,没想到那葱子往你胳膊里面钻,我一下没抠粗来,还出了蚝多血。而且那葱子还往你倒拐子(手肘)那里钻你晓得嘛?我想都已经粗了这么多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帮你抠粗出来……”他叹了一口气,“可惜还是自(只)抠粗来了血,没得抠出葱子。”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简直惨不忍睹!
老头说:“然后我就把那闷墩儿挪开,把你们呆过来了。”
感情你爆我血管的时候二胖还压在我身上呢!我心中那个恨啊,这是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老头说:“一路尚我想帮你点穴止血,可没把持好李度(力度),又戳粗来俩窟窿,就看你那血喷得呦……”
这下手是有多重?
我痛苦地说:“别说了,我听不下去了。”简直心疼我自己!
老头说:“没得四(没事),关神医给你止了血了,再把葱子拿粗来就好喽。”
我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这老头虽然干着要我命的事儿,但实际上是想救我,那个拿着刀的还是个神医,过来是想治我的。
一句话总结就是,听起来面前两个人虽然没干什么好事,但应该不是坏人。
看看窗外那红光,屋内摆设,面前两人穿着,再结合我昏过去之前的情景,现在我毫无疑问是在鬼市里,这两个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朝代的,但肯定不是现代人。
而且那老头在我面前露了一手,还说到点穴,简直像在拍武侠片。
我试探着问:“你们是不是都会武功?”
关神医冷笑一声,道:“废话。”
我一时之间有点闹不清楚我是穿越了还是见鬼了,问道:“现在是几几年?”
老头奇道:“这小娃儿朗拐子搞得(主人怎么回事),连今年四什么时候都不晓得了撒?”
关神医道:“他受了内伤,大概是被什么重物击中过,就伤势看来,很像被车撞过,或许是小凌提起过的卡车,也许影响了脑子也不得而知。”
还能有什么重物,那重物不就是二胖嘛,人正在地上躺着呐!
我说:“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关神医瞥我一眼,快速道:“现在是2016年,不要说唐宋元明,就连清朝都已经亡了许多年,这些我们都知道。我时间宝贵,经不起浪费,现在可以给你驱虫了吗?”
说完,那神医又扬起刀。
我说:“你驱虫为什么要用刀?”
关神医说:“你身体里可是钻进了一条活生生的虫子,当然要挖出来。”
我一看那刀光晃过,连忙道:“等下,我看电视剧里古代人治病,不都是泡泡药罐子输入内力,吃吃药,发发汗就好了吗?”
关神医皱眉道:“少看点脑残片,多吃点脑残片。说不定你这病就能快点好。”
你知道的还挺多!
我不甘心挨这一刀,又说:“那你给我输个内力呗,我觉得浪费你一点点内力,应该就可以把虫子逼出来?”
“多大脸,”关神医冷笑:“你怎么不上天呢?”
我只好退后一步:“那你能给上麻药吗?”
“麻药?”关神医反问我:“你觉得我是哪个年代的人?”
他这么光明正大地自己拆自己的台竟然让我无言以对,你说我在充满科技感的现代化的2016遇到他们这种穿得和古装剧一样的人,该吐槽的明明应该是我吧,不符合年代的人应该是他们吧,为什么这个人倒是一副非常有理的模样!
你串戏了理亏的应该是你你知道么?
老头在旁边劝我:“不要海怕,木得事情,最坏也不过四果四(是个死)嘛!”
我瞪着那老头:“你给我说清楚,那个四是什么四,是什么意思!”
关神医道:“你以为蛊虫进入人体,是那么容易拿出来的?”
我又是一惊:“你都上刀了了,还能更坏?”
关神医道:“按照通常情况,这蛊虫会潜入你心脉,控制你身体,使你成为下蛊人的傀儡。但是进入你身体的这只蛊虫,不知道为什么,力量小了许多。”
那是因为二胖把它压断了一半。我问:“力量小了它还能操控我吗?”
“不会,”关神医说:“但如果不尽快把它取出来,它就会寄宿在你身上,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
这虫子怎么和寄生兽一样?
听到关神医这么说,我也很慌张,一般来说,也没正常人愿意身上多长个东西,我问:“听你这么说,把那虫子取出来一定很困难了?”
关神医道:“它已经和你的经脉连为一体,取出来必定会伤及筋脉,轻则残疾,重则丧命。”
我直接震惊了,我知道这虫子取出来困难,但是没想到这么困难。
我说:“那我现在身体虚弱,一动都动不了,是不是就是因为那虫子?”
“不。”关神医说,“那是因为我点了你的穴道。”
我问:“为什么要点我穴道?”
关神医说:“止血。”
“……”我看向老头,他背着手,装作没事人一样地看向窗外。
关神医道:“你不用担心,也就是开始疼一下,筋脉断后你应该就没有痛觉了。”说着就掀开了我的被子。
这可不是打针吊瓶拔牙,这是要到瘫痪或者死亡的程度啊,我连忙道:“等等等等……我一定要取掉它吗?”
关神医道:“我建议你还是把它取掉比较好。”
我说:“那只虫子虽然长得有点贱,但仔细看看,还是挺可爱的,要不然咱就不取了?”哪怕废一只手也比瘫痪强啊!
关神医很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
我又问:“就让它长在哪儿呗,我是说,不取又有什么坏处?就让它长着呗,大不了我多吃点饭,多给它供点营养啊。”
老头和关神医对看一眼,面色沉重。
我心里噗通一声,又问:“有什么一定要把它取出来不可的理由吗?”
“你这娃儿咋子不懂?”老头说,“那葱子长身上,多难看撒。”
我愣了:“啊?”
“你这果小娃儿还没结婚吧,手上长着一果(个)蛊,以后咋过结婚呦。”老头说,“我们也四为了你好。”
神经病啊!瘫痪了我怎么娶老婆啊,我死了也没法结婚啊!
“不是。”我说,“就为这个,你们就想要割掉那只虫子?”
老头点点头,又道:“而且这果蛊以后说不定还会恶花(恶化),俗话说得好,晚四(死)不如早四,早四早托生啊!”
我简直要哭:“不,我就想晚死!多活一天是一天。”
老头哎了一声,还劝我:“砍头不过碗大个疤,你怕个撒子呦。”
不怕才有鬼吧!
“罢了,”关神医收回刀,说,“既然遇到这种不识好歹的,就随了他,也省得我费心。”
还真是谢谢你了啊。
关神医掀开我被子,在我身上戳了几下,我这才能动,起来一看,身上全是绷带,一动哪儿哪儿都疼,也不知道那老头到底在我身上戳了几个窟窿。
我用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老头。
老头会意地点点头:“我晓得你很感激我们,不过大恩不言谢,大家都四武林中人,路上看见只狗崽子被坏人坠赶也会拔刀相助,你就不要过意不去喽。”
我怎么听这话怎么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可他话都说到这种地步,大恩不言谢都帮我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嘴巴干涩,心中冒火,只好靠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费力地道了一句谢,然后打算从床上下来。
谁知身体失血过多,没力,腿软,一下床就跪地上了。我猝不及防,连忙想用手臂撑地,但是我手上全是伤啊,比腿更软,两只手没撑住地,直接就伏在哪儿了。
老头哎呀了一声,道:“你这小娃儿,咋过这么客气撒,都说了不用谢,你还来这——么大的礼!”
关神医也点点头:“还算你有点良心。”
我简直欲哭无泪。
老头道:“我们这里拜四才用这么大的礼,你这样就太客气聊,关神医,快扶天白起来撒。”
我摇了摇手,自己扶着床起来,忽然又觉得不对,看向老头:“你怎么知道我叫任天白?”
老头道:“我曾孙女告诉我的。”
我问:“你曾孙女是……”
老头张嘴正要说话,忽然房门被人“啪”地一声踢开,冷风嗖嗖地灌了进来。
我虎躯一震,这种霸气的出场,一看就是个重要人物。
我定睛看去,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衣,腰细腿长,一脸冷艳的美女。
我几乎是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就认出了她——丁凌!
我看着她,她没看我。
顿时所有青春的回忆都涌现在脑海里——二胖撩她,二胖被她揍,黑皮帮我撩她,黑皮被她揍,我怂恿二胖和黑皮同时撩她,二胖和黑皮被她揍,她发现我是幕后黑手,我和二胖和黑皮一起被她揍……
青春和平而美丽的回忆在我脑海中一遍一遍重现,我热泪盈眶,并且隐隐感到身上的伤更疼了。
相对于那时的清纯,现在的丁凌更加成熟动人,身上的气场也更加强大,站在那里,活脱脱一个冰山美人。而且现在她带着火气,就和那时候揍我们时一样一样的,显然,她心情不太好。
老头问:“咋样喽?”
丁凌看了我一眼,快步走到桌子前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喝,胸膛不停起伏,显然是在生气。
我冲她伸手打了打招呼,她瞪了我一眼。
关神医说:“还用得着问?看她这幅模样就能猜到,肯定失败了。”他顿了一下,又道,“最坏的发展就是,她成功了,我们却失败了。”
丁凌点头:“他清醒得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我让他给逃了!”
老头摇头道:“下次就不晓得他往哪里跑喽。”
我听他们说话,他们自己好像都知道,我却不知道,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有点孤独,于是我说:“你们在说什么,可不可以让我也参与一下啊?”
丁凌瞪向我:“还说,要不是你,我早就除掉他了。”然后指着我和二胖,对老头和关神医说:“我本来潜伏得好好的准备找个恰当的时间偷袭,他们两个却突然跑出来。”说完,竟然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
我吓了一跳,怎么着,这就气吐血了?
关神医给丁凌把了把脉,然后道:“你受了内伤,不过不碍事,不是什么大伤,吐点血反而还好,一会儿我给你开服药调理一下。”然后又道,“看来他的进步比我们想得要快。”
丁凌又看了我一眼:“他和他们打斗的时候,并没有多厉害,我还以为……”
老头摇头道:“你上当喽!”
关神医说:“他是故意演给你看的,待到你偷袭,再显出真正实力。”
老头看了看我和二胖:“你应该感激这两个娃儿,要不四他们适时出现让你增强警戒,或许你就回不来喽。”
我连忙道:“没关系的,曾祖父,从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就教导我们,要尽力帮助他人,这是应该的。”说完,我微笑着看向丁凌。
刚才关神医叫老头丁老时,我怎么就没联想到呢,这老头说的曾孙女应该就是丁凌了。
可是这岁数有点不对啊。我说:“曾祖父,你看起来很年轻啊。”
丁老呵呵一笑,对丁凌说:“带他出去浪荡一圈,顺便给他解四一下。”
我顿时高兴了,这丁老是个明白人啊,这就怂恿我们出去约会了。
丁凌皱眉:“他只是个普通人,不应该知道那么多。”
丁老道:“他都中聊蛊葱喽,也不晓得能活多久,也该知道真相,以后四也四个明白。”
这老头说话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丁凌再没反驳,对我道:“跟我来。”转身走出房间,我歇了一会儿又见到了女神,这会儿身上也有了力气,马上跟着丁凌走了出去。
这一出去就看见一条热闹的街,街道两旁一溜儿古代建筑,屋檐下大门前都挂着灯笼,里面点着油灯和蜡烛,映得整条街都红彤彤的,街道上,有小摊沿街叫卖,也有穿着各色古装的人在走来走去。
我好奇地看向四周,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丁凌看了看我,说:“我当时救你时,你没伤这么重,看来是我太祖父让你流了不少血,他人是好的,但下手总是没有轻重,抱歉。”
我不禁有点感动,这姑娘多懂事啊,还知道心疼我,还会帮家里老人道歉,这种时候绝对不能顺杆子往上爬,于是我谦虚地说:“嘿嘿,没事儿,不就是血嘛,我血多,打游戏的时候都充当血牛的角色,流点小血,习惯了……”说到这里,我忽然发现丁凌的话有点奇怪,“等下,你说太祖父?他不是叫你曾孙女吗?”
丁凌道:“他懒得说那么多字,一般都叫我曾孙女,或者孙女。”
我原来以为那老头是丁凌的曾祖父,这岁数已经显得太年轻了,丁凌还叫他太祖父?
我伸着手指道:“你等等,我理一下,你爷爷是你的祖父,你爷爷的爸爸是你的曾祖父……”
丁凌背道:“生己者为父母,父之父为祖,祖父之父为曾祖,曾祖之父为高祖,高祖之父为天祖,天祖之父为烈祖,烈祖之父为太祖,太祖之父为远祖,远祖之父为鼻祖。”
我掰着指头数了一会儿,彻底震惊了:“这中间隔着七代呢?!隔了七代你爸爸的爸爸的爸爸的爸爸的爸爸的爸爸的爸爸的爸爸还活着?”
丁凌严谨地说:“你多说了两个爸爸。”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还真数,我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过了这么久,你太祖父还活着?”
“怎么可能活着。”丁凌说,“当然是已经故去了。”
“这么说,他们是鬼?”我倒吸了一口气,虽然一开始我想到了自己是在鬼市里,但是后来关神医和丁老进来以后,我就再没多想,他俩看起来就是活生生的人,既没七窍流血也没缺胳膊断腿,更没有脸色煞白自带黑眼圈,鬼的所有特征他们都没有,而且还会看病治人。
更重要的是,我还能碰到他们!
怎么看都不像是鬼啊?
丁凌说:“若说他们是鬼,似乎也不对。”
我问:“那他们是什么人?”
丁凌说:“你猜呢?”
我转过身,朝这条街道看去,无论是小摊贩还是往来行人,都面色红润有光泽脚步轻快看起来身体倍儿棒,比大活人还精神,怎么看都是活生生的人。
这街道上的东西,看起来也是真的,并没有什么阴森的感觉。
“你们这不太隐蔽,被其他人发现过,都变成都市传说了,我们那有人和我说起过这个地方,我们那的人都管这里叫鬼市。”我说,“小说里经常写,人间有夜市,阴间有鬼市,都是做买卖的地方,这个其实也能理解,无论在哪个空间,大家都得生存……不过你这里嘛……”
我正打量着这街道,街边一个人走过,蹭到了旁边的竹竿,那竹竿掉下来,马上就要砸到下面两个喝茶聊天的老大爷,其中一个老大爷眼睛都没抬,竹竿过来时指尖一弹,那竹竿就变了方向,朝另一边飞去。
那老头那一弹竟然力量不小,竹竿受力道影响在空中转了几个圈,飞到房梁上砸下来一片瓦,又朝着另一边飞去。
瓦片正下方有个卖瓷娃娃的摊,眼看瓦片要砸掉其中几个瓷娃娃,那卖瓷娃娃的小贩伸脚一勾一扔,将那瓦片扔到了身后,身后是个看书的文弱书生,见瓦片飞来,袖子一挥,拳头一出,就将那瓦片撞得粉碎。
另一边,竹竿飞过去的方向是个卖猪肉的,卖猪肉的看见竹竿过来,肉刀武起,将那竹竿切成了几段,但他这做法有点蠢,其中一段竹竿打到了他的鼻子上,卖猪肉的一怒,刀一挥,正好拍在另一小截竹竿上。
那一小截竹竿被拍碎,条状的渣子朝着卖散装糕点的摊上飞去,卖糕点的小贩显然是个注意食品卫生的,看见脏东西飞来,把铺在桌上的单子一抖,顿时所有糕点都飞了起来,接着那小贩跃起,将单子一收,所有糕点差不多都罩住了,只有一个黄豆糕飞了出来。
街道上一少年看见了,连翻几个跟头,然后腾空跃起,抓住了那只黄豆糕。
少年落下时,渣子也飞过了,小摊贩把单子铺开,所有糕点整整齐齐,没有一个碎裂变形的!
这一系列动作也不到一、两分钟,直让我看得目瞪口呆,旁边的路人却见怪不怪的样子,连个叫好的都没有。
如果我工作时小摊贩也是这种水平,那就不是我治理他们了,而是打死我我也不做城管了。
那抓着黄豆糕的少年跑到丁凌身边,道:“凌姐,你来啦。”又看了看我,咬了口黄豆糕,“这谁啊?”
丁凌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是任天白,这是徐小宝。”
我说:“我是丁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中学同学,我们小时候那是打成一片的交情,我们在彼此心中都是特别的,你家凌姐能从人群中一眼看见我,我也为了她受了不少苦痛。”
丁凌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我这话说得有点暧昧,但我也没说错,当时我、二胖和黑皮缠着丁凌,她开头是我们靠近了再打,后来看我们在远处,估计是想着我们走近了还要缠她,于是主动靠近我们,揍完了才心安。
刚开始我们看见丁凌靠过来还开心呢,感觉丁凌身后都有鲜花飘落自带柔光和BGM的背景,后来就被揍了。
揍得狠,我们又不能对女人动手,而且动手也打不过,确实很受苦。
徐小宝一听我话,敌意马上就上来了,嗤笑道:“竟然叫任天白,真装,你咋不叫赵日天呢。”
我一听这毛都没长全的小子还故意示威,马上说:“多大了还小宝,你以为你宋小宝,你敢笑一个吗?”
说实话徐小宝长得挺俊,比宋小宝帅多了,但我是个有规矩的人,凡事都有规则,吵架的规则就是不讲实话。
没想到徐小宝问:“宋小宝是谁?”
你们看,同志们啊,知识多重要,这知识储备不仅要有宽度还要有广度,光看课本知识是不够的,要是没有丰富的知识,被人骂了都不知道。
我说:“宋小宝是风靡全球的影视红星,是万千少女心中的偶像,中老年妇女的梦中情人,他气质独特,仪态万千,笑容尤其迷人,极富感染力,看到他笑,其他人都会忍不住地笑起来,这就是超级巨星的魅力。”
“嘿嘿,你别巴结我,我可不吃这一套!”徐小宝有点高兴,但还在硬装,指着我道:“我告诉你啊,我不管你从哪来,这块地盘是我罩的,你规矩点。”
@520小马甲 2016-01-22 07:45:00
更新越来越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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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最近有事,老出门……
我还想教训一下这小孩,丁凌咳嗽了一声,道:“吵架可以,别动手。”我一想,动手我吃亏啊,就饶过了他。
“如你所见,这条街上的人是武林人士,”丁凌也不管我们之间的气氛,继续说道,“各个身手不凡,当然,他们也都已经死了,不过,我之前说过,说他们是鬼也不合适,他们不是鬼,他们也不认为自己是鬼,因为他们依然生活在这条街里,有身体,有灵魂,没法术。如果要解释的话,应该是他们在死去以后,来到了另外一个时空,也就是这条街继续生活……”
“那不还是鬼吗?”我说,“鬼死了以后也生活在阴曹地府啊!”
“怎么说话的,”徐小宝道,“你才鬼,你全家都鬼。”
丁凌说:“我希望你尊重他们的选择,他们不觉得自己是鬼。”
我说:“但是事实……”
丁凌说:“在这里说话要小心,拳脚无眼,打不死人,变个残废也是有可能的。”
我平静的说:“事实上,他们确实不是鬼。”
徐小宝这才收起拳头,丁凌微微一笑,带着我心口一阵乱晃。
她那笑和高中时一模一样,和我梦里面也一模一样。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问:“那你呢?”我很是伤感地问,“你是怎么死的?”
丁凌说:“我和他们不同,我还活着。”
听到她这句话,我彻底松了一口气,我本来以为我要娶个鬼新娘,正在暗中说服自己,长得好看身材又好,就算是鬼也没事,现在听到丁凌说她没死,简直是天上掉下个馅儿饼,心花怒放。
根据丁凌的说法,这一条街很早以前就存在了,就像我所看到的,能在死后来到这条街上的人,都是武艺高强的人。
徐小宝插嘴道:“反正这条香格里拉希尔顿四季花园度假街一直都在,我来的时候就在了。”
“等下……”我马上问道,“你刚才说这是什么街?”
徐小宝说:“香格里拉希尔顿四季花园度假街。”
我哈哈地笑出声来,说:“这谁起的名儿,也太损了点吧,这是标题党啊,您看这四周的房子,还希尔顿呢哈哈哈,我觉得吧,像你这种没文化的小孩就应该多读读书,别瞎起名字……”
丁凌说:“这名字是我起的。”
我马上憋住笑:“我觉得这名字还是不错的,虽然和现状不符,但是能和国际接轨,听起来也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很洋气,很有国际范儿,而且有种反差萌,非常妙,特别好,只有有文化的人才能起这么棒的名字。”为了不让自己的马屁拍得那么明显,我又说:“就是名字有点长,不便于记忆。”
徐小宝说:“这街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我问:“什么?”
徐小宝说:“招财街。”
我又差点笑喷。这就跟英文名起布什克林顿,中文名叫狗蛋一样,中西合璧洋土结合,简直绝了!
我咳嗽了两声,掩饰住笑意,小心地问丁凌:“这名字也是你起的?”
丁凌说:“不是。”
我这才放心,转头对徐小宝说:“你们这街的名字也太土了,充满了物质色彩,不健康,既没有中国古代的典雅风格,也没有现代化的利落特征,真俗。”
丁凌又说:“这名字是我太祖父起的。”
这真是防不胜防啊,这起名水平,简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马上说:“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中国人上溯十代都是农民,所以,土,才是这个国家的根。人吃五谷杂粮长大,俗,才是人们的本质。”
徐小宝对我的反应叹为观止:“你也太能扯淡了!”
这不废话么,这世上最能扯淡的就是公职人员和商人,而我是学工商管理的公职人员!
我是个精明的人,知道继续说这个话题不利于我和丁凌的感情升华,于是转口问道:“那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丁凌说:“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然后丁凌就给我讲了个故事,按照丁凌的说法,这条街不是白白生在这里的,在这里的武林人士一直在追捕另一波武林人士,这世上任何事任何人都有正邪之分,要说这条香格里拉希尔顿四季花园度假街,也就是招财街上的武林人士是正派,那么他们追杀的人就是反派了。
简单来说,反派负责杀人放火惹祸生事,正派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我说:“不过吧,你要按照武林小说和玄幻小说的客观规律来说,一般正派的都是人面兽心伪君子,反派的才是面恶心善真好人。”
徐小宝再次对我另眼相看:“想不到你是个看事情这么通透的人!”
“正派一出来所有人就猜到他是坏的,坏人一出来就知道以后要洗白,俗不俗?”丁凌皱眉说:“你少看点闲书。”
据说最早的时候,招财街要比现在的规模大了十倍不止,很像个有山有水的小城镇,然后街上的武林人士因为招式不同信仰不同爱好不同每天都在打架斗殴,用剑的看不起用刀的,用刀的看不起用暗器的,用拳的看不起用武器的,新兴教义的掐正统教义守旧无聊没有创造力,正统教义掐新兴教义邪气浅薄没底蕴,爱下象棋觉得爱打麻将的没水准,打麻将的觉得下象棋的装比,总之是互相各种看不顺眼,看不顺眼就打,街上乱得啊,简直惨不忍睹,后来大家觉得不行啊,整天这么打多累啊。之前说了,这些武林人士和传统的鬼怪不同,也有身体,也有痛觉,虽然基本死不了,但是会疼啊,受伤了也得治病等痊愈,老被人砍他们自己也难受。
于是后来这些武林人士就开始分派别了,正气凌然的教派组成了正气武林联盟,推选出武林盟主,比较不拘一格任性潇洒的教派就被称之为邪教,推出邪教教主。
自古正邪不两立,这样一分,武林盟和邪教就有了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争夺招财街的控制权,于是双方就从大杂烩乱掐变成了齐心协力只掐对方,机智地化小纷争为大干戈。
这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武林盟和邪教就这么打打杀杀,一晃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
虽然有不少中二小青年总觉得自己特立独行与众不同,专注于邪教发展,而且不少事情越做越过火,但俗话说邪不胜正,在正派人士的努力下,邪教的势力还是慢慢地被压了下去,最终,正派人士在武林盟主丁千川的带领下,大举进攻,灭了邪教,生擒了邪教教主赵霖。
按理说事情到这里应该已经告一段落了,但就如同所有故事的客观规律一样,每到事件快要顺利结束皆大欢喜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一般来说,开头出现的很像BOSS的BOSS都不是真正的BOSS,所以邪教的真正BOSS也不是邪教教主,虽然连赵霖自己都认为自己是大BOSS,但事实上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邪教右护法给架空了!
本来,邪教最有人气的就不是邪教教主,而是邪教右护法,这就跟少年漫中最受欢迎的一般都是男二,言情小说中最全能的也是男配一样。这个右护法是相当了不得,首先,他很帅,还很温柔,这就吸引了一群喜欢邪魅温柔人设的疯狂女粉丝加入邪教,其次,他武功高强,人似乎还很仗义,这就又吸引了一群慕强的男粉丝死忠。
于是右护法这家伙在背着魔教教主拉拢手下,最终大战武林盟那么顺利地打下了邪教也是因为很多战斗力都跟着右护法跑了。
“除去坑蒙拐骗鸡鸣狗盗这些众所周知的手法不提,邪教武功以外,最让人头疼的是三大邪术。”丁凌伸出三根手指,“分别是幻术、毒术和蛊术。”
我说:“这个我知道,用毒的是唐门嘛,所有人都姓唐,用蛊的是云南苗族,好多痴情萌妹子陷入情感纠葛中都用这一招。”
徐小宝见我这么博学,又对我多了几分敬意:“你竟然也是个懂行的!毒术确实是唐门最厉害,蛊也是苗疆流传过来,由后人改良的。”
那当然,我得意一甩头,那么多武侠小说可不是白看的。
不过那个幻术我倒是不太明白,我说:“幻术是变魔术还是你们这些……”我把鬼字吞了,委婉地说,“特别的人所用的法术啊。”
“都不是,”丁凌继续说道,“所谓幻术,就是利用人的五识,也就是眼、耳、鼻、舌、身,来控制人的第六识——意。简单来说,是通过声觉、视觉,味觉、触觉来使人产生幻觉,人的身体受思想控制,当你沉浸在幻觉中不可自拔,那便任人宰割了。”
听起来还挺有科学根据,看来是我想的玄幻了。
“三种邪术,以蛊术最强,厉害的蛊虫不止带毒,甚至可以制造幻术。”丁凌摇头,“而右护法,则非常精通这三种邪术。”
那可真是个难缠的对手,我问:“那正派呢,正派有什么奇怪的招式?”
丁凌说:“只有武功。”
我说:“这差得有点远,不够帅啊。”
丁凌说:“只有敌人强大,才能突出打败敌人的我们朴素而强大。”
这倒也是,反派一开始都得强一点,正派都得拐着弯夸自己。
因为没人知道这条街是何时出现,又是如何产生的,所以正邪两派虽然平时打架很忙,但人都是有求知欲好奇心的,所以两派人闲暇之余,都会做一些研究,研究这世界的起因。
右护法参与了邪教的研究,并发现了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可以通过特定的时间、物品和仪式,连通招财街和外面的世界。
这个右护法早就偷偷在招财街的武林人士身上种了蛊,在武林盟攻打邪教的时候,他就带着手下躲了起来,趁着武林盟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的时候,发动邪术,利用蛊虫吸收正邪两派武林人士的内力,通过聚集这些内力,打开了通往新世界——也就是我们现实世界的大门!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刚才我还想说不够玄幻,怎么到这里就变得玄幻了!
“幸好当时的武林盟主和一些掌门正在开会,没有喝酒,发现不对以后马上追了上去。”丁凌叹道,“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太久,自然知道外面肯定已经改变了不少,邪教众人跑出去,必然会在人间掀起一番浩劫。”
“等一下,”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刚才你说武林盟主叫丁千川,他不会是……”
丁凌回答:“是我太祖父。”
果然是刚才那个力气奇大,下手超重的老头!
这么一说我就能想象到武林盟和邪教那场决战的惨烈了,想到他给我点穴都能点出几个血窟窿的惨痛经历,我在心里默默地给邪教众人点了根蜡。
“待我太祖父和武林众人到了现实世界以后,正是深夜,大家猛然看见高楼大厦夜灯闪耀,都以为来到了仙境,惊讶了半晌才想起来去追邪教,竟然发现邪教众人竟然已经折损了大半。”
我奇道:“怎么折损的?”
丁凌答道:“有跑在高速上被车撞死的,有落高压电线上电死的,有吸雾霾呛死的,还有些人抢小摊贩卖的东西吃,结果被毒死了……”
“……”这还真是时代的印记,咋样都躲不过的,他们死得不怨。
武林盟人数少,但每个出来的都是掌门级的人物,等级比较高,也比较沉稳,看见这世界和他们世界不一样,虽然摸不清头脑,但步步为营处处小心。而邪教人多,可武力不如武林盟,初见现代社会都是惊慌失措的又折损了很多,加上散漫惯了没什么组织,遇事惊慌,一下子分散了。
原本是邪教占上风,这么一来,武林盟反而占了便宜。
邪教跑着躲,武林盟就追着打。
而丁千川几人深切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一路追着右护法而去,右护法带着十个手下,每个手下抱着一个大罐子,死都不敢撒手。两拨人追追打打,右护法虽然武功比不上丁千川,但通过运用邪术,也是几次死里逃生,但也不敢恋战,拖着身子逃命。
然后右护法就遇见了放学回家的丁凌。
之前说过,右护法在招财街每个人身上都种了蛊,丁老头也不例外,只不过这种程度的高手,右护法不敢种太凶恶的蛊,一方面是能力有限,另一方面是如果被发现,他的全部计划都要泡汤,风险太大。但蛊也不是白种的,丁凌一出现,右护法就感觉到了这女人是丁千川的后人,于是马上挟持了丁凌,要挟丁千川。
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丁凌也会武功啊!丁凌还趁他不备寻了个空挡摆脱挟持往外逃,结果右护法一行人就又被丁千川等人围住群殴,吓得右护法随身的十个帮手都扔下怀里的大罐子逃跑了。
右护法无奈之下,只好举手喊出那句基本没什么用的经典名言:“你们妄为名门正派,竟然以多欺少,有本事我们一对一单挑!”
丁千川怒骂:“还想单挑?老子看到你龟儿子鬼迷日眼的那副样子都烦求的人!给老子往四里揍!”然后大家气都不带喘,继续揍。
右护法一看那句没用的名言果然没用,只能眼含热泪奋力抵抗,也亏得他武功不低又懂邪术,竟然拖了很久也没被揍死。
丁凌一直盯着他们,毕竟是法制社会怕出人命,本来是想等他们打够了泄愤了,再去报警的,结果眼睛一瞟,那被右护法手下扔掉的十个罐子竟然在自己晃动,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冲击罐子的封口!
丁凌大喊了一声“小心!”,话音未落,就看见罐口被冲开,每个罐子中间都飞出了一个细小的东西,朝着右护法飞去!
丁千川他们也算是见多识广了,看见这情景都觉得有异,马上跳后十米,警觉地看着右护法。
丁千川他们也算是见多识广了,看见这情景都觉得有异,马上跳后十米,警觉地看着右护法。
那罐中飞出的十个东西落在了右护法手中,竟然是十只蛊虫,右护法捧着那十只蛊虫,露出了标准的反派得志式笑容:“哈哈哈,十只蛊王终于全部炼成,我马上就要天下无敌了!”说完以后,将那十只蛊虫吞了下去!
吞下蛊虫之后,右护法身上青筋暴露,内力暴增,丁千川上前试探着和他过了一招,发现他的功力更胜以前。
武林盟的人顿觉不妙,准备围攻,谁知道那右护法竟然也不恋战,转身彻底逃了,武林盟的人追了半天也没追上,只好放弃。
大家再折回来看那十个大罐子,里面全都是蛊虫的尸体,都干得和标本差不多了。
后来武林盟竭尽全力去追捕邪教,可惜并没有抓到多少,邪教众人大多数逃的逃,散的散,早就消失在人海之中了。
武林盟的人正在讨论要如何对付剩下的邪教,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变透明,之后周围景物慢慢变暗,变黑,接着红光渐盛,远处出现了招财街。武林盟的人并没有动,而招财街却像有生命一样在不断靠近。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一愣:“这事我也经历过!”这不就是我和二胖当初从小饭馆窄道里逃脱以后,遇见的场景么?
“那是因为当时你们身上有蛊虫,”丁凌点点头,从脖子上掏出一个圆形琥珀:“后来我们发现,招财街会被右护法身上的蛊虫吸引,出现在这种蛊虫附近,现实世界中的人,必须持有相似的蛊虫,才能真正进到招财街里面,否则,只能看见一个幻影罢了。不过这种蛊虫少之又少,我这条蛊虫就是从十个罐子里挑出来的,为数不多的,能够带着它进入招财街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