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奇葩传——有一个城管,有一天他见鬼了,然后?然后就搞笑了


  我看了下丁凌的那个琥珀,那显然是个人工合成的假琥珀,里面有一条白乎乎的蛊虫,长得非常普通,看着有点像白色的大青虫。丁凌这姑娘也是条汉子,竟然就这么把蛊虫的尸体做成琥珀带在身上。

  这下大中和我们说的鬼街传言就可以合理解释了,怪不得那些人只能看见鬼街的幻影而我和二胖却能真正进入招财街,因为我们身上有那食人男体内窜出来的虫子……

  等下,刚才丁凌说必须持有和右护法身上蛊虫相似的虫子……

  我惊道:“难道今天我们遇见的那家伙就是右护法?”

  丁凌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当然。”

  “那食人男看起来就是个乞丐啊!”我说,“原来的人设不是又帅又温柔武功高强还很仗义吗?”

  “这是我们从邪教教主赵霖那里得到的消息,”丁凌解释道,“右护法吃下去那么多蛊王,其实是用自己的身体做培养皿,用来培育蛊虫,成为真正的人形蛊王,但他体内的蛊王也不是等闲之辈,哪会轻易让他支配?所以每隔一阵,就会有一只蛊王试图控制他,他必须竭尽全力压制住这只蛊王,这个时候被称之为‘渡蛊’,也是右护法最难熬最弱的时候,甚至可以因为身体的剧痛而精神失常,如果熬不过去,轻则瘫痪,重则死亡。然而只要渡过一次蛊,他便能战胜那只蛊王,功力就会更上一层楼。”

  我想起食人男皮肤底下蠕动的蛊虫,不禁抖了一下,这设定有点犀利啊。

  “今天算你们走运,遇到他时他正在渡蛊,精神失常行为反常,否则你和二胖也不会活到现在。可惜他这次渡蛊又成功了。”丁凌叹气:“若是他失败了倒还好,但如果他七次都成功了,征服了身体内的七只蛊王,恐怕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对付他了,右护法本身心思不正,我们必须竭尽全力阻止他。”

  我正想感慨,突然发现了一个大BUG。

  “不对啊,”我说,“他不是吞下了十只蛊虫吗?怎么变七只了。”

  “都吞下去了怎么可能完好无损,毕竟蛊王也有强弱之分,”丁凌说:“还有三只比较弱的,吞下去以后被胃酸消化了。”

  “……”好有科学道理我竟然没有办法反驳,只是可惜那么牛逼的蛊王就这么被胃酸分解成蛋白质了!

  不过我觉得吧,按照剧情发展的必然规律来说,在他到最后一次渡蛊蜕变之前,应该是干不掉他的,真正的主角决战,都是在敌人最强的时候才能干掉他。

  我又问:“你说当初你是放学后被右护法挟持,现在也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这条街又能跟踪他,怎么你们还没抓住他?我今天看见只有你一个人和那右护法食人男打,你太祖父他们怎么不去。”

  “因为丁老头去不了。”徐小宝插嘴道,“知道真相,追捕右护法的,就只有凌姐一个人。”

  “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招财街虽然追着右护法,但是右护法也能感觉到我们,他逃得非常快,不知道为什么,招财街总是无法真正追上他。”丁凌说,“而且招财街的人只出去过了那么一次,就再也无法出去了,招财街内部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的街道在不断地缩小,一直缩到现在的规模才停止。我们猜测一方面是因为右护法给招财街众人下的蛊有制约作用,另一方面他的邪术也影响了招财街,连接招财街和现实世界后改变了两个世界原本的平衡,如果放任下去,右护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现在能接触到两个世界,又有武力能够追捕右护法的人,就只剩我一个了。”

  没想到拯救世界这么重的担子竟然落在了一个柔弱的美女身上,尤其这个美女还很有可能是我未来的老婆,一想到这点,我就很心疼。

  丁凌又问:“今天你们偶然遇见右护法,能全身而退算你们命大,那只蛊虫怎么样了?”

  我想起那只奇怪的蛊虫,说:“它被二胖压断了,一般钻到我身体里了,另外一半应该还粘在二胖衣服上。”

  “幸好只有一半,不然你现在已经死了。”丁凌说,“你既然不愿意让关神医把那只蛊虫取出来,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关神医应该会想其他的办法救你。”

  徐小宝哼了一声:“那关少秋脾气那么怪,让他医说不定死得更快。”

  我想到那个脾气暴躁,冷冰冰的关神医,也觉得压力很大。

  我们一边转悠一边说,不知不觉已经沿着街转悠了一圈,只不过我专心看丁凌,又听她讲话,没怎么注意身边的景物,还想着再和丁凌转一圈,却看见丁老扛着二胖,像扛着一匹昏死的野猪一样,走了过来。

  丁老说:“你们说完没有,说完就把这闷墩儿带走,倒在地上碍事滴很!”然后对我道,“接住喽,我给你定过切!”说着就把二胖超我这儿扔。

  我连忙躲开,地面一阵巨响,二胖就砸在我身边了。

  这老头还真是下手没轻重,有这么乱扔胖子的嘛?我走过去一看,二胖还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呢。

  我觉得有点不对:“二胖怎么还不醒。”

  关神医说:“我点了他睡穴,两个半时辰之后才能醒。”

  我问:“有这么个穴?”

  关神医问:“要不然给你试试?”

  我谦虚地说:“不用,你说有就有,谁让你们是武林中人呢。”

  关神医道:“既然你不愿意驱虫,那就过来,我给你上药。”

  然后我就跟关神医回屋里,把身上绷带拆了换药,我看了看我右手拇指,从关节那里肉都快没了,像是拿小锯子在四边锯过一样就剩着一点筋连着,眼看着就要断了。

  关神医说:“留着也没什么用,长好了也不如原来自如,干脆截断吧。”

  你这是神医还是刽子手啊,提出的办法真是简单粗暴省事。我连忙说:“先包上,说不定以后长好了呢!”

  关神医冷笑一声:“见鬼了才能长好。”

  别说,我见你们还真是见鬼,看来我拇指长好有望了。

  关神医看起来不靠谱,治病也不靠谱,我觉得他的药至少应该是靠谱的,像小说里的神药那样冰冰凉凉,止疼止血,一抹见效,结果以上疗效并没有出现,该疼的地方还是疼。

  我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关神医:“你说上药,但你这药也没什么用啊。”

  “别小看这药,”关神医说:“它有心理安慰的作用,一会儿你就懂了。”

  上完药以后我大概算了一下时间,一个时辰是俩小时,两个半时辰就是五小时,这会儿估摸着二胖也快醒了,要是二胖醒来,看到招财街,还有这么多古装人,十有八九又要吓晕,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当务之急,是和丁凌保持联系,于是我向丁凌要电话号码,她没给我,冷淡地说:“如果有缘,自会相见。”

  十足女神范儿。

  我自己也隐隐觉得这件事不可能这么结束,我身上还有只虫子,迟早还会再见到这条街,于是和众人告别,离开了。

  离开招财街时和进去完全不同,踏出街道一步,马上就是另一个世界,我就站在我们之前停摩托车的地方,我那辆小摩托就停在不远处,这时候天边发亮,看来已经快天亮了。


  这一个晚上也够漫长的。

  我一转头,看见二胖如同我和丁老说好的一般,被扔了出来,也是二胖身上脂肪多肉厚,摔这么多次也没伤着。

  二胖又是嗵的一声,这回却是醒了,叫了一声,然后猛地坐起来,睁大眼睛左看右看。

  我去启动摩托,二胖跑过来问我:“老白,我们是不是见鬼了。”

  我心想还是别说真话吓唬他了,于是说:“没有啊。”顺手拿掉了压扁后粘在他袖子上的半截蛊虫。

  二胖说:“我胳膊有点疼,身上也有点疼,像是从什么地方摔了。”

  我说:“你从摩托上摔下去了。”

  二胖又问:“你身上绷带怎么回事?”

  我说:“你摔下来带着车,把我砸了。”

  二胖马上信了,神情严肃地对我道:“我和你说,我做了个噩梦,你都猜不到我梦到了谁!”

  我说:“丁凌呗。”

  “你咋知道,是我说梦话了吧?”二胖一下乐了,“我梦见我们去追丁凌,结果遇见了杀人犯,那杀人犯不只杀人,还吃人,身上爬着虫子,别提多厉害了,结果我一看,是我出马的时候了,于是我英勇地救了你……还有丁凌,为了救你们,我和那个杀人犯搏斗,最后制服了他,他哭着向我求饶,但我也没饶过他,一脚踩在他的头上,丁凌和你十分感激我,抱着我的大腿喊我英雄,哎,真不好意思,你看这梦做的,也太不矜持了,嘿嘿嘿。”

  我一巴掌糊他后脑勺上了,还嘿嘿嘿呢,在这跟我吹牛,刚才咋没摔死你!

  二胖傻乎乎的,也不知道吹牛被我识破了,喊:“你打我干嘛,我身上还疼着呢。”

  我说:“忍着,疼疼就习惯了。”说完,我怜悯地看了看他,心想,你知足吧,你不过胳膊脱臼,还被关神医接好了,你看看我!拇指血肉模糊,身上几个血窟窿,被你压出了内伤,身体里还带着一只蛊虫!你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是最幸福的。

  我带着二胖朝着朝阳驶去,心想要不是我受伤了,估摸着我也得和二胖一样,觉得自己是做了场梦。

  但我可不能那么大而化之地当成做梦,我还惦记着我身体里的半只蛊虫呢,也不知道那半截虫子是死是活,如果还活着在我身体里乱钻瞎咬怎么办,如果死了,能排泄出去还好,排泄不出去烂在我身体里,那真是画面太美不敢想。
  于是我把二胖送回家,托他给我请了个病假,转头就奔医院去了,医院简直比超市大减价还热闹,人山人海媲美春运,我挤了半天也没挤到挂号处。

  我低声说不至于吧,我可是天刚亮就来了,旁边一人听见了,就嘲笑我:“刚来就想挂上号,美得你。”

  然后又看见几人乐滋滋地往外走:“太好了,终于拿到号了,不枉我排了一天一夜。”

  原来挂个号都这么艰难!

  我正犯愁呢,旁边一戴口罩的汉子碰了碰我,小声道:“挂号票要不?”

  他要问我一句发票要不,我可能真以为自己是在火车站了。我问:“你能挂号?”

  那汉子说:“你知道我是谁吗?告诉你,我是黄牛!”

  我更震惊了:“挂个号也要通过黄牛。”

  那汉子瞥我一眼,哼了一声,道:“你以为呢,土鳖!告诉你,所有专家号都在我们手里,你排队也挂不上。”

  我说:“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城管!”

  那汉子面色一变,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转回来:“你是城管你也管不着我啊。”

  我说:“对啊,可做我这行的肯定认识俩警察啊。”然后我就打了个电话,让警察把他给铐走了。
  等我费劲千辛万苦挂完号,坐着等了半天,又椅子上睡了一觉,睡到一半,我突然觉得有人在盯着我,那视线让人非常不舒服,我猛地一激灵,就醒了,醒来以后四周一看,四周都是人,病人护士医生,也不知道看我的是谁。

  这时候护士叫号,我一看,正好轮到我,为了让大夫了解我的病情,进门以后,我二话没说就脱了衣服拆绷带,我说:“大夫你得给我好好看看,我这可是病的不轻,身上一个口子一个口子,全是伤,这伤口老严重了,流了不少血啊,我都快要疼晕过去了。”

  听我这么一说,那大夫也重视地直起了身子。

  我觉得我这一身伤,疼得要死,在招财街能挺住是爱情的力量,现在能活着撑到医院简直就是生命的奇迹。如果不是事情太过离谱,我真想好好和现实世界中的医生描述一下我身体有多顽强。

  没想到我绷带一解开,那大夫就往椅背一靠,一副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你这是另类医闹你知道吗?”

  我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皮肤光滑,干干静静,不要说这次受的伤了,连小时候淘气摔出的陈年老疤都没了!

  如果不是身上还在疼,基本上看不出我受过伤。

  我这才明白关神医那时候说的至少能有点心理安慰是什么意思,伤口疼归疼,但没疤没伤了,可不是有心里安慰吗?

  但这心理安慰算个屁啊!

  看起来伤是好了,可该疼的地方照样疼啊!
  明天白天有事出门,晚上回来更新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了看医生,连忙挽回我自己的形象:“您别误会,我拆绑带是因为热,不是因为受伤,我真正受伤的地方……”我一把扯下了右手拇指上的绷带,竖起大拇指,“在这里!”

  医生眯着眼睛一看:“在哪里?”

  我低头一看,就连我受伤最严重的拇指也好得差不多了,看起来就像是N年前受过重伤,但现在已经扭曲地长好了,半截拇指明显细了一截,被食人男咬掉的肉都没了,但依然没伤没疤,就是疼。

  这真是太让人震惊了,这药也太神奇了,就连拇指都好了!

  可表面好了有个毛用!我看医生医生都不信我觉得我是医闹啊!

  我只好捂着胸口说:“医生,刚才和你开玩笑呢,其实我可能是有内伤,我身上总是很疼,像被食人族咬过被卡车压过被刀子戳过一样。”

  大夫一脸内你大爷的伤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坑爹呢的表情看着我,我只好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没吃饭吧?”过了许久,大夫终于出了口气,给我开单子:“你先去做些检查。”

  我说:“做什么检查?”

  大夫说:“你这种不知道自己病在哪里的,就什么检查都做上吧,看到做检查的你就拿单子进去。”

  然后我就开始了医院探险之路,验完尿验血,做完CT又做核磁共振,测完心电图又做彩超,最后干脆哪里人多我就往哪里走,结果被一帮女人拦住了:“这做产检的,你能怀孕么你往这走!”

  剩下的时间我拖着疼痛的身躯几乎跑断腿,一天下来对医院各个科室了若指掌,临那医生下班的时候,还有几项检查没出来,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拿着出来的东西重新找到那医生。

  那医生面色凝重,拿着我厚厚一沓检验报告翻来覆去地看。那表情让我非常忧心。

  身上疼那都是次要的,都是皮肉伤,重要的是那只虫子。

  大夫终于长叹了一口气,把报告放在桌子上:“我很努力地想从你身上找出一点病,但你的肉体并没有病。”

  这肉体一词用得很微妙啊。

  我想我前后左右里里外外都被各种机器扫了个遍,没有理由找不到虫子啊,于是小心地提醒大夫:“有没有虫?”

  “虫?”大夫愣了一下,说,“这倒是有,不过没有大碍。”

  这才是真正的神医,蛊虫都能看出来,还说没有大碍!我一下子燃起了希望:“那怎么办,能除掉吗?”

  大夫说:“我给你开点打虫药吧。”

  我顿时惊了,没想到现代科技竟然发展得如此迅速,蛊虫都能打掉:“能打掉?”

  “当然。”大夫说,“我给你开个进口药,什么样的蛔虫都能打掉。”

  我都要哭了:“医生,那不是蛔虫,是蛊虫。”

  医生皱眉:“什么?”

  说起这件事我也很羞耻,我四下看看,压低声音,说:“蛊,蛊你知道吗?就是苗族的那个蛊,一群虫子放在一起厮杀,活下来的就是蛊。我身体里有那个虫子。”

  医生震惊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说:“我给你转科吧。”

  我问:“转内科?”

  医生说:“转精神科。”

  于是我花了三个半月的工资,在医院呆了一整天,只获得了一个精神病的称号。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蛊虫靠现代科技是除不掉了。

  然后我就回家了,路上我又感觉有人在盯着我,那视线如影随形,但我每次转头,看见的行人都很正常,并没有发现有谁盯着我看。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我疑神疑鬼,几步一回头,搞得原本没看我的路人也都在看我,更加分不清是谁在看我。

  好容易进了电梯,电梯里只有我一人,让我安心了一点,不过就这样,开门的时候我也回头看了几次以防万一。

  我父母退休后跑到南方某海滨城市买了房养老,就留了我一人在家,正所谓人到用时方恨少,平时没什么感觉,今天一身酸痛,面对孤零零的房子就觉得分外凄凉,而且经过神秘视线的洗礼,今天在凄凉之外还有点阴森。

  我走阳台往外看,发现路灯杆旁边有一个长长的人影,我连忙拉上了窗帘,再去看,人影已经没了。

  这天晚上我是把门窗全锁死睡的,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觉得大拇指痒痒,就像是伤口在长新肉。

  早上起来,我看着我的手指,觉得它比原来粗了,然后我就不自觉地老盯着它看,上厕所的时候看,刷牙的时候看,吃饭的时候看,每次看都感觉比上次粗了一点,至少能有个0.2毫米。

  我心想这么疑神疑鬼不是我的风格啊,我又不是二胖,于是往手指上喷了点云南白药,绕了几圈绷带,重新把它包起来了。

  上班以后,我们队长大中马上找到我,神情严肃地看着我,又让我转圈又摸我身体,看得我非常不好意思。

  我说:“大中,你这么深情地看着我让我很羞涩,我知道我很帅,但你可以爱上我,我却不能回应你的感情。”

  “滚蛋!”大中说:“昨天二胖请假,说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所以我看一下你伤哪了,是不是和人干起来了!”

  “哎,老白,你好啦。”二胖也好奇地看着我,“昨天不还缠着绷带,今天怎么绷带全没了?”

  我一看自己身上确实也没有伤了,绷带也拆了,只好举起拇指:“伤这了。”

  大中一下就火了:“伤个指头你请一天病假!”

  我连忙捂胸口:“还有内伤。”

  大中挥挥手:“行了行了,别装了,这次就饶过你,扣个奖金就算了。幸好看起来没惹什么事,不然就麻烦就了。”

  都扣奖金了还说什么饶过我,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问:“要是惹事了有什么麻烦。”

  “我们没麻烦,有麻烦的是你。”大中说:“你要惹事了,就是没编制,临时工,立即开除下岗!”

  我大吃一惊:“这么狠!”

  “别担心,”大中说,“只要你没惹事,我们就能罩着你。”

  没惹事需要你罩吗?


  大中走了以后,二胖走到我跟前,说:“我还以为这工作是铁饭碗呢,原来不是。”

  我说:“现在哪有什么铁饭碗,现在工作那么难找,有稳定工作就不错了。”

  二胖说:“其实工作也没那么难找,我一毕业就找到了份金融业的工作。”

  我马上就震惊了,金融多高端啊,二胖二了吧唧的,还是个学幼师的,又没什么后台,竟然能找到金融的工作,我问:“你确定是金融业?”

  “当然了,我做股票经理的。”二胖说,“特简单。”

  我更震惊了,多少老股民都曾经亏没了内裤,二胖还说简单,难道是我原来小看他了?

  我问:“你做什么说来听听。”

  二胖说:“我们有一个号码薄,上面有好多电话,我们就打电话,说自己有一只股票的内幕消息,知道那只股票是涨还是跌。我们一天打一百个电话,和50个人说涨,50个人说跌,如果股票涨了,我们第二天就再给说涨的那50个人打电话,给其中25个说涨,25个说跌。第三天再给猜对的那25个人打电话,一半说涨,一半说跌。据说这次再对的话,那些人就相信我们了,就会给我们钱。”

  你这是诈骗你知道吗?我说:“那你赚到钱了吗?”

  二胖说:“没,我还没来得及等到第三天,公司就倒了。”

  我问:“老板被抓了?”

  二胖摇头:“老板说经济不景气,这行不好做,他正好收到了一个offer,要去新公司上班了。”

  你老板那是洗白从良了。

  连骗子头目都递简历找工作了,你还和我说工作好找。

  我正要批评他,忽然又觉得有人看我,连忙转头一看,身后除了几个同事,再没别人了。

  我心想这应该是我的错觉,碰到了那么离奇的事情变得太敏感了,没想到到了晚上巡逻的时候,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其实晚上我和二胖对于很多小摊贩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摆摊卖零碎物品和衣服的,只管那些买吃的了。其实刚开始我们是一视同仁地放过,还尤其喜欢卖吃的小贩,结果后来有一次,我们逛着逛着饿了,买了点小摊上的酱肉炸翅和烤串吃,那几十块钱的肉吃下去,两个人都泄了整整一天,二胖泄到脱水,脸都快变锥子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肉都是僵尸肉,那肉年纪比我们还大,是小摊贩集体批发来的,就堆在郊区的破房子里,堆了满地,放菜的房子进去熏死个人,除了没有地窖的阴凉保鲜,其余和地窖没什么区别,地方潮,有些都长毛烂掉了,人家拿水洗一洗,拿刀切一切,加工完了以后就和新的一样,相比之下能看出来新鲜度的蔬菜倒还好,顶多就是放得地方脏又懒得洗。

  我当时听说了以后恶心得好久没吃饭,都瘦了,结果二胖该吃吃该喝喝,我说你也神经太大了,这都没有心理阴影,二胖说哪儿的话,你看我们吃了一肚子的活化石,生命的进程就在我们的肚子里融合了,所以就算拉肚子也应该觉得荣幸才对。

  我听完以后简直佩服二胖,觉得二胖就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点的男人,什么生物都能吃,吃东西一点不挑,我一直说要是二胖被关在超市里,管一个月,超市就空了。结果后来遇到了食人男右护法,我才发现我眼皮子还是有点浅,如果把二胖和右护法一起关在超市里,隔一个月放出来,超市应该原封不动,右护法也好好的,只有二胖没了。

  我东想西想着往前走,二胖忽然伸手把我拉住,我还来不及奇怪,就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刀飞了过来,直直插到我面前的树上。
  因为过年期间事情比较多,所以更新速度会慢一点……

  那是一把菜刀,半把刀都插到树干里了。

  我看着那把刀,愣了一分来钟,背后唰地凉了,这要是刚才二胖没拉住我,那把刀就插到我的脑袋上了。

  然后我和二胖一起转身,对面是一个卖酱菜的小摊,那摊主也傻了,正呆呆看向这里。

  我顿时就火了,想把刀拔出来去质问那小贩,结果没拔动,于是吩咐二胖把刀拔出来,自己走到那小贩面前,问:“那刀是不是你的?”

  “是我的,这不是有的菜要切嘛,”那小贩举起双手:“但是城管大人,这可真不是我干的,刚才生意好,全是买散菜不用切的,我刀搁一边,一直拿塑料袋抓菜,刀我碰都没碰。”

  我怒道:“你没碰那刀还能自己飞起来不成?老实说,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扔刀泄愤,你这是蓄意谋杀你知道吗?”

  “哪能呢!”小贩说,“我可敬重你了,自从你们出现了以后,我们的日子好过多了,我们都说您和那位胖……长得很壮实的城管人心善心肠好,是菩萨下凡。”

  我怀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他这话说得很不真诚。

  那小贩见我不信,又说:“真的,你俩的画像我都在家里供着呢,每次出摊前都拜拜,祈祷你们的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工作顺利。”

  我说:“滚蛋!”虽然这话听着就感觉高兴不起来,但那小贩说得似乎也不是假话,我和他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好端端的他也没必要拿刀扔我。

  我走到二胖跟前,他还在拔那把刀,我走过去的时候,他才把那把刀拔出来。

  我隐隐觉得有点怪,你说这得有多大的劲儿,才能把一把刀这么严实地插到树里头?

  我虽然觉得奇怪,但这也没伤着也没死,也不能因为这飞过来个刀就给人家定罪是吧,而且我还是一个那么善良的人。

  于是我又警告了那小贩几句,继续和二胖往前走,经过刚才那件事,我有些心魂不定,时刻关注着周围。

  二胖说:“你怎么和鬼子进村一样左瞧右看的。”

  我说:“我总觉得有人在用很淫邪的眼光盯着我。”

  二胖顿时理解我了:“那你得小心点,现在变态很多,像我们这么帅的人很容易吸引别人注意的,要不然我牺牲一下,给你遮着点?”

  我说:“别遮住脸,帅的地方我要给大家分享。”

  二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肥肉像水波一样荡漾,他很惆怅地说:“那就困难了。”

  我俩正说着,忽然听到了一阵悠扬的歌声,转头一看,街边有一对卖唱的,女的瘦不伶仃地,坐在一张小垫子上,腿是扭曲的。男的眼睛全是眼白,好像是个瞎子。两人女的坐着唱歌男的拉着二胡,面前摆着一个破碗。

  那女的一脸愁苦,唱出的调调也很凄凉,唱的是没听过的歌,听起来还有点古韵,配着二胡的旋律,简直闻着心碎听者流泪。

  二胖感慨道:“高手在民间啊,这水平,可以直接上春晚了。”

  “怎么说话的!”我听了很生气,厉声道:“不许侮辱民间艺术!春晚是假唱,人家这是真唱,春晚你看着看着能睡着,看这个你能睡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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