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雪的浪漫》那个女孩上了我


  四萤火虫


  第一节

  一连数天,杨子坤和杨静蕾之间和谐了不少。他们虽然有时也会受到校外混混们的骚扰,但是他们再没吃过亏,而且那种挑衅越来越少。
  教学楼后面是一长段的实验楼,这中间是树林、草坪、花池,具有不寻常的浪漫色彩。这儿占地面积大,有隐蔽的地方,似乎是专门为早恋者温馨浪漫的场所。杨子坤和杨静蕾总是会在中午或者晚上来到这儿,时而相互对视,时而窥视对方的脸。花间草丛里蜜蜂蝴蝶飞舞,时而会从树上掉下来几个毛毛虫陪伴他们左右,仿佛是对这两个外来的怪物感到稀罕。

  又一年的入夏,雨多了起来。他们上学回家总是用一个伞,尽管那个伞并不能将他们的身体完全盖住。
  这天放学雨很大,到了杨静蕾的家时,两人衣服已经露在伞外面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杨静蕾看到杨子坤的衣服比自己的衣服淋得更湿,她心里顿时感到了酸楚。
  杨子坤这次却是格外的紧张,因为他想向杨静蕾表白自己的内心。
  “静!你......你会嫁人吗?”
  杨静蕾感到了有些惊讶:“怎么了?你怎会记起问起个问题来了?”
  杨子坤眼神痴然:“如果会,你希望你未来的老公是什么样子的?”
  “你好讨厌啊!”杨静蕾避开了杨子坤痴然的眼神撇着嘴说:“起码......对我要好......不能惹我生气。”
  “那如果我......”杨子坤话说到了嗓子眼上确又一次卡住了,他没有勇气向杨静蕾表达自己的爱意。尽管这一次是做出了豁出去的打算,但还是胆怯的将话收回。
  ......
  杨静蕾到家了,恰巧她的爷爷不在家。雨越下越大,杨子坤回不去了。于是她将杨子坤留在了家中,两人从相识到现在,第一次住在了一起,心里的感觉喜滋滋的。可是这一夜,他们什么也没有做。
  天亮了,杨静蕾已经起床梳妆打扮,而杨子坤却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杨静蕾叫了他数回,他一直赖在床上不起。
  梳妆之后杨静蕾又叫起了他。
  “坤,醒醒,别睡了。”
  “静......我困......不去上学了......”
  “那怎么行!我爷爷万一回来看到我床上躺着一个男孩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什......什吗?我......”
  杨子坤说活含糊不清,杨静蕾掀起被子就帮杨子坤穿衣服,杨静蕾明显感觉到杨子坤的身体发烫。她感到了惊讶。但她顾及不了太多,万一她爷爷进来看到了这一幕,自己就麻烦了。尽管爷爷对他很慈祥,但在这样的误会下,谁都无法能容忍的。
  杨静蕾慌忙的帮助杨子坤穿好了外衣,尽管是衣衫不整,但也能就这样将就着出门。此时她十分的紧张、惧怕。
  就这样,杨静蕾搀扶着病怏怏的杨子坤出了门,后者几乎是连支撑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一面靠着杨静蕾搀扶,一面手贴着墙行走。
  这一幕被一些早起的街坊四邻看到了这一幕,他们看到了平日里乖巧的杨静蕾昨夜里竟然带了一个男生回家过夜,原来这孩子现在变得这么坏,邻家好事的婆娘议论四起......
  “唉!你们说这小丫头现在怎么变得这样,她爷爷不在家就勾引男人,太无耻了!”
  “现在的丫头怎么这样啊!”
  “你们知道吗?她的母亲坐牢前升官可快了,估计可能就是靠和领导睡觉睡出来的。”
  “唉!骚啊!有其母必有其女。”
  “不过这小丫头床上功夫可真了不得啊!那男孩累成了那样,真想不到他们昨晚上干了多少回,估计春药没少吃,不然也不至于累成那副德行。”
  “......哈!哈!哈......”
  “......呵!呵!呵......”
  她们的流言蜚语能够淹死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杨静蕾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这一举动会引来这么多的流言蜚语,而麻烦的事情却还在后面。

  杨子坤发起了四十度以上的高烧,他昏迷了两天两夜,一周未能上学。单说他发烧的当天,全家人心急如焚,他的体温已经达到了危险的地步。
  前一晚上,杨子坤没有回家。雨又下得很大,全家人着急的不得了。第二天刚在学校找到了杨子坤,他却烧的如此厉害。
  昏迷之际,杨子坤满口胡言乱语,全家用耳朵努力侧听着,但却听不清他口中的一句话。杨子坤终于在第三天的夜晚醒过来了,环视四周围的墙感到了陌生。他意识到这儿是医院,他生病了。然而,他感到最为失落的确是杨静蕾不在他的身边。




  再一次与杨静蕾校园相见,他们有一种按耐不住的喜悦。短短的数天不曾相见,却有着久别相逢后的激动、兴奋。
  可是,杨静蕾总是想方设法的回避杨子坤。校园里流言蜚语传的厉害,杨子坤虽然很笨拙,但他能看得出来杨静蕾在逃避他,他不明白杨静蕾为什么要这样做。
  杨静蕾回到家非常的苦闷,她没有一点儿心思学习。老师说的对,人一旦早恋了,别的事就什么也没有心思了,这也包括学习。
  爷爷正在清理着院内的废旧钢条,他突然昏过去了。杨静蕾听到响声以后,跑到院子一看,杨策似乎已经不省人事。她急忙跑到她爷爷跟前,努力地唤醒他,结果无论怎样呼喊摇曳都无济于事,最终她想到了王警官。
  王警官接到杨静蕾的电话后,火速赶往她家,用自己的车将杨策送到了就近的医院。可是她爷爷已经没救了,当班大夫让他们料理病人的后世。其实这样的结果,王警官将杨策抱上车后就预料到了。
  第一次遇到亲人离世,那感觉如同晴天霹雳,王警官拍着杨静蕾的肩:“节哀吧!你爷爷的后事我会帮着料理的。”
  杨静蕾奔跑着出了医院,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痛苦。她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的姑姑杨慧琳,她飞奔去火车站寻找着她的姑姑。
  杨慧琳正在发廊店面门口搂着一个啤酒肚的中年男子:“老板,你好厉害啊!欢迎您下次再来。”
  啤酒肚戏弄抚摸着杨慧琳的下巴:“你好功夫啊!下次我一定来。”
  杨慧琳突然间被惊了一下,原因是杨静蕾披头散发的出现在了她面前,衣衫不洁,浑身脏兮兮的,脸颊有哭过的痕迹,那样子极像是遭受了人强暴后的样子。
  杨慧琳甩开啤酒肚的腰,冲到杨静蕾的面前双手抚摸着杨静蕾的肩关切的问道:“蕾蕾,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杨静蕾哽咽着摇了摇头:“没人欺负我,是我为了找你跑的太快,撞在了车上。”
  “那没伤到你吧!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没事。”
  杨慧琳从身上掏出了二百元钱递给了杨静蕾:“这钱你先拿去,买点吃的买点药,然后再买件新衣服,以后这儿不要再来了,有什么事在家等我。”
  杨静蕾沉默不语,她对杨慧琳所从事的职业感到很不屑。
  杨慧琳气极了,但此时又感到心疼:“我给你说过多少次?有事不要来这儿找我,你怎么就是不听啊?”
  “爷爷去世了。”杨静蕾眼泪再一次从脸颊两侧落下。
  杨慧琳脑子嗡的一下,意识变得模糊了起来,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杨慧琳的“职业装”很明显。杨静蕾也并不明白,如果她在这里和这样一个女人在一起,被自己住在这儿的同学或老师看到后会意味着什么。
  爷爷死后,杨静蕾两天未进食,心中只有悲伤与哀愁,王警官把她留在了自己的家中。他发现杨静蕾的性格实在是太过自闭,无论他怎么劝导、疏导都无济于事。一周后,王警官终止了他替杨静蕾在学校请的假。他认为或许上学会有对杨静蕾好处,如整天呆在家会闷出病来的。
  杨静蕾上学后,变得更加无语,更加的自闭。杨子坤在课堂上传字条时,她也不愿意搭理,这倒是让杨子坤感到了奇怪和不解。
  杨静蕾喜欢和杨子坤独处,在最近一段时间尤为突出,独处在那片树林里,她总是会暗自落泪。听到了杨静蕾的倾诉之后,杨子坤除了为杨静蕾的这一遭遇感到痛心外,他再无一点儿办法。他很清楚,这样的事情不管发生在谁的身上,都难以接受。

  

  

  

  

  杨静蕾这次在学校竟然被同学们起了“一百元”的外号。原因是她在发廊一条街出现过,使得本校内的同学看见她与姑姑那样装束的女人在一起,那一幕所产生了无限遐想。有许多人背地里议论着杨静蕾,他们在议论时总是注视着四周,生怕杨静蕾会像一个幽灵一样的出现。而且不知何时,杨静蕾带男人回家过夜的消息也传到了学校。有甚者竟在学校的公布栏上用大字报公然的诽谤杨静蕾。
  杨子坤在早晨上学时看到同学们在围观一张字报,出于好奇他也他也凑起了热闹。眼前的一切让他惊呆了,那上面诽谤杨静蕾的字样历历在目。上面写着都是杨静蕾如何卖身,如何得性病,如何带男人回家等字样。写的详细、逼真,就好像是跟踪记者条查过一番。
  杨子坤愤怒的冲上前将那字报死得粉碎,他轰走了前来看热热闹的同学。
  今天又是杨静蕾做值日生,补习班的学生很辛苦。以前的卫生是全班轮流制,但由于补习生回家回的太晚,最后班里的卫生变为补习生轮流制。
  杨静蕾躬着腰扫地上的灰尘,发梢落了下来,便用手挽回耳后。这时她的面前伸过来了一只手,手上攥着一张百元钞票。
  杨静蕾望去是一个初三的学长:“你干什么?”
  学长:“这是给你的。”
  “什么意思?”杨静蕾感到了莫名其妙。
  “你长得漂亮,我挺喜欢你......”
  “少来这一套!”杨静蕾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说你经常在发廊出没,只要有人给你一百元你就会......”
  “我就会陪谁上床对吗?”杨静蕾目光锐利凌厉。
  学长害羞的点了点头。
  杨子坤在早晨上学时看到同学们在围观一张字报,出于好奇他也他也凑起了热闹。眼前的一切让他惊呆了,那上面诽谤杨静蕾的字样历历在目。上面写着都是杨静蕾如何卖身,如何得性病,如何带男人回家等字样。写的详细、逼真,就好像是跟踪记者条查过一番。
  杨子坤愤怒的冲上前将那字报死得粉碎,他轰走了前来看热热闹的同学。
  今天又是杨静蕾做值日生,补习班的学生很辛苦。以前的卫生是全班轮流制,但由于补习生回家回的太晚,最后班里的卫生变为补习生轮流制。
  杨静蕾躬着腰扫地上的灰尘,发梢落了下来,便用手挽回耳后。这时她的面前伸过来了一只手,手上攥着一张百元钞票。
  杨静蕾望去是一个初三的学长:“你干什么?”
  学长:“这是给你的。”
  “什么意思?”杨静蕾感到了莫名其妙。
  “你长得漂亮,我挺喜欢你......”
  “少来这一套!”杨静蕾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说你经常在发廊出没,只要有人给你一百元你就会......”
  “我就会陪谁上床对吗?”杨静蕾目光锐利凌厉。
  学长害羞的点了点头。
  杨静蕾沉默不语,他无法回答杨子坤问的话。
  杨子坤变得焦躁了起来:“你倒是快说啊!如果他的话全是假的,我立马就把他废了。”
  杨静蕾看得出,这架势绝对是说到做到。她说:“他说的是真的。”
  “什吗?你胡说!”杨子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在和我开完你笑对吗?”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带过一个男生去过我家,也去过发廊,可我......”
  “够啦!”杨子坤愤怒的一耳光打在了杨静蕾的脸上:“怪不得你这几个月的零花钱多了起来,原来你是靠那样的方式去挣钱,我看不起你!”
  “坤,你听我说......”
  杨子坤愤怒的离去了,杨静蕾无力的坐在了地上,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她悔恨自己没有听姑姑的话,这回居然给自己带来这样的麻烦。父母坐牢,她的爷爷永远的离开了自己,现在就连自己唯一的精神支柱也远离了自己。对于杨静蕾来说,她尝尽了世间的苦态,而今天的日子又是最为黑暗的日子。
  杨子坤离开教室找到一棵树,举起拳脚发了疯似的击打着树木,以至于拳头的皮都脱落了一层皮,鞋头也张起了嘴。他心痛不堪,即使是拳头已经发出钻心的疼痛,但仍然也无法阻止他想要发泄力量的欲望,此时的他太需要一种激暴一点的东西了。
  就在这时,三个混混来到了杨子坤的面前。
  混混甲:“哟!杨子坤,又见面了,最近在哪发财?”
  混混乙:“哥们,好久不见,我们手头有点紧,帮帮忙,借点钱花。”
  杨子坤:“滚!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来烦我。”
  混混丙:“什吗?怎么跟我们哥几个说话呢?小子,几个月不打你是不是浑身不舒服?”
  杨子坤:“那好!打啊!不打你是孙子。”
  “我他妈的现在就成全了你!”话音未落学长丙的一拳向杨子坤的门面袭来。
  杨子坤早预料,他向后退了半步,然后闪电般的速度向学长甲的门面挥拳。一贯持强凌弱的混混丙断然没有想到杨子坤为了打架已经苦练了数月,结果结结实实的吃下了这一拳。
  混混丙躺在了地上,摆成了一个大字,两眼冒着金星,感觉天旋地转,血从鼻孔间流出,其他两个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吓懵了。
  没等混混甲反应过来,杨子坤突然袭来,一拳打在混混甲的眼眶处,然后跟上一脚又是软肋处。
  又一个被放翻,混混乙此刻也胆怯了起来。
  混混甲有些不服气,晃晃悠悠爬起来,有气无力的拳头向杨子坤冲来。
  这回杨子坤没有躲闪,这种晕晕乎乎打来的拳根本用不着躲。他伸手抓住了混混甲打在半空中的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狠捏,直至混混甲呲牙咧嘴的嚎叫着。他随之浑身酥软了,任凭杨子坤的摆动而全身跟着摆动,毫无半点还手能力。这种程度是杨子坤苦练数月爆发力而得到的成果,没想到这下得到了检验。
  “怎么回事?就这点力气?还想混黑社会,看来以往是我高估你了。”杨子坤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学长摔向半米外的一棵树上。树“轰”的震了一下,混混甲瘫软在了草坪上。
  混混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惧怕,他撒腿就要跑,结果被行动更快的杨子坤给抓住了。情急之下,他将勒索别的同学的钱递给了杨子坤:“这......这是我从别人那打......打......打劫来的,你先收好......”
  杨子坤轻蔑地看了看混混乙,随之又是一记重拳,于是他也爬在了地上。
  结果这回的这三个混混是惨败,钱的力量就是大,只有混混乙是安然无恙的躺在草坪上。杨子坤迅猛的一拳只是打在了距离他眼睛不到半寸的空中,而他完全是被吓的昏过去的。
  架是打完了,气也消得差不多,但此时杨子坤的手痛得钻心,即便是拿支笔手都会抽搐。
  周一上课期间,杨子坤斜睨着杨静蕾,眼里充满了蔑视。他不再理会杨静蕾,因为他似乎从内心感到肮脏。
  第三节课时,杨静蕾不见了,杨子坤又一次莫名的感到惶恐。毕竟他还是暗恋着杨静蕾,无法对她做到彻底的不管不顾。后来他又想,杨静蕾真的像别人说的那么肮脏吗?她和自己才最为亲近,如果她肮脏,为什么自己一点儿都不知道。
  中午放学后,杨子坤在实验楼的灌木丛里找到了杨静蕾,后者的眼睛闪满了泪光,而前者心里顿时感到了酸楚。
  “干吗躲在这里不上课?”
  “我的事你少管。”
  “我怎么会不管呢!对不起,我不该相信别人的话。”
  杨静蕾默默的流泪了,但是那种伤心绝对不会亚于放声痛哭。她说:“我可能快要死了。”
  杨子坤感到了震惊,他走到了杨静蕾的身前。然而他发现,杨静蕾的裤子被血殷红了许多。
  杨静蕾绯红着脸不敢看前者。
  杨子坤突然间有种想笑的感觉,杨静蕾更加的羞涩了起来。
  “别担心了,这是正常的,你和我一样,我们长大了。”
  “你说什么?”
  “是正常的,每个女孩长大了,都会这样的。你太自闭,从来没有和人交流过。”
  ......
  直至夜晚,杨静蕾一直隐藏在校园最偏僻的角落里,杨子坤给杨静蕾买好了新衣裤和卫生巾。
  下午,两人又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坤!我在你的心里,我真的就那么坏吗”
  “对不起,我相信了别人的流言蜚语。”
  “其实,别人所说我带回家的那个男孩就是你。”
  杨子坤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是非原来是有着“依据”。只是杨子坤并没有意识到,仅仅只是和杨静蕾待了一个晚上,而且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做......但是,这些居然给杨静蕾带来这样的伤害。
  杨子坤终于明白,杨静蕾的伤害和他密不可分。
  “那次,我的爷爷去世了,我去找我的姑姑,后来才会有那样的误会。”
  杨子坤为自己那日的所作所为感到了羞愧,他是杨静蕾最为信赖的人,但是他却没有在最关键的时刻相信她。杨子坤一再的哀求着杨静蕾原谅自己,可是即便是对方原谅了他,他自己却很难原谅自己。

  期末的考试,杨子坤排在全班前十名,老师为此特意表扬了他,他的家长也为此高兴。他虽然很笨,但是骨子里却又刻苦、吃苦的本性,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与之相比,杨静蕾今后在班里的处境确很差,她的成绩在全年级排在了倒数第一。



  

  

  

  

  

  
  第三节

  暑假里,杨子坤整天茶饭不思。与杨静蕾分别数周,竟然会像经过了数年一样的难以煎熬。时间显得极其的漫长,终于有一天他安奈不住自己的思念,来到了杨静蕾的家中。
  杨静蕾这天坐在床上发呆,失去亲人的痛苦,还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一系列的事情,令她黯然落泪。爷爷走了,屋里院外少去了令他讨厌的废旧品。现在居住的环境变得干净整洁了许多,可是回想着以往堆山的废旧品,似乎有着一种说不清的亲切和爱。
  杨子坤走进了杨静蕾的房间,感觉与以往完全不同。尽管他想过许多来这儿的借口,但是见到杨静蕾后,任然掩饰不住自己悸动的心情。
  ......
  “静,又想你爷爷了吗?”
  杨静蕾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你这样老是沉闷着也不是个事啊!会闷出病来的,你爷爷在天上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啊!”
  “那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不由得就会想起他,想起他就伤心。”
  杨子坤思索着,他突然想到了农村,那是他小时候成长并玩耍过的地方。他说:“静,我有办法了,你跟我走。”
  杨子坤牵住杨静蕾的手就往外跑,他也不管杨静蕾愿不愿意,而且手握得很紧,甚至使得杨静蕾手腕产生了痛感。
  “你干什么!我的手被你捏痛了。”杨静蕾用另一只手掐着杨子坤的手,“咱们去哪?”
  “先别问了,总之我带你去的是个好玩的地方。”
  杨子坤在半路上拦了一辆中巴车,他和杨静蕾同上了那辆车。中巴车可以说是严重超载,限载十九人的车起码挤了四十人,车内没设空调,整个车上弥漫着乘客身上汗渍的臭味。
  在这种情况下,杨子坤的身体几乎是紧靠着杨静蕾,他们的距离没办法疏远,后者明显的感觉到前者下身好像带有硬硬的东西。她没有在意这是什么什么玩意儿,而且她性知识也令她意识不到这是怎么回事。
  杨子坤的脸瞬间变得绯红,他感觉自己此时非常的羞涩、难堪。而他并不知道,杨静蕾根本不知道贴在她身上的硬物是什么东西。
  经过半小时的颠簸,两人终于下了车,阔别了车内的污浊,呼吸到属于郊外的那种新鲜空气,使人感到神清气爽。
  郊区的景色的确迷人,碧绿的瓜田所形成的长廊一眼望不到边,树木林带随处可见。放眼望去,远处的稻田玉米田随着风朝他们涌动着绿波。
  郊区的景色虽然怡人,但郊区的蚊子却不饶人。尤其是在傍晚时节,蚊虫如云,漫天飞舞着,甚至让他们连眼睛都睁不开。空旷的田野里,他们俩一个穿着短袖短裤,一个半衫裙子,这无疑成为了蚊子们的美餐。他们的胳膊腿上爬满了蚊子,用手一抹,血红一片,蚊子死一层。可是死亡并不能阻止蚊子对鲜血的诱惑。
  “坤,你怎么不带花露水呢?这的蚊子太多了。”
  “这么多蚊子,花露水根本起不了作用啊!你就将就一会儿吧!只要天一黑,蚊子就会少些。”
  “啊!!那我们会不会死啊!我怀疑我们现在可能已经让蚊子吸了一公斤血。”
  “尽瞎说,如果真被蚊子吸进了一斤血,我们早就不省人事了。”
  “那你倒是像一个办法啊!”
  “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怕你受不了。”
  “没事,只要不被蚊子叮,什么办法都受得了。”
  没过多久,杨子坤找来了许多枯枝枯草,用火机点燃后,再用湿树枝盖灭。烟雾朝着四周蔓延,熏得杨静蕾眼泪汪汪直流,一个劲的仰望苍天。她宁可遭受熏烟的侵扰也不愿意遭蚊虫的叮咬。
  杨子坤顺手摘了几个玉米扔进了火堆里。
  杨静蕾惊愕了:“哪来的玉米?”
  杨子坤:“农田里摘得。”
  “那不是偷吗?这样多不好?”
  “什么叫偷啊!多难听,鲁迅写的《故乡》你没学过吗?像我们这样摘几个玉米充饥那不叫偷。”
  “可是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 
  玉米很快就烧好了,虽然是不义之物,可毕竟是劳动的成果,吃在嘴里还是有种喜滋滋的感觉。
  杨静蕾怕烫,手摸到第一个玉米时就被烫的缩了回去,不断地用嘴吹着被烫的手。玉米虽然很烫,但是无论无何也挡不住挨了一天的饥饿馋虫和品味野餐的冲动。

  他们吃完野味时,月亮也升在了高空中,杨静蕾又一次的靠在了杨子坤瘦弱而又结识的肩膀。萤火虫在空中飞舞,看的杨静蕾新奇,这种另类的风景,长这么大还没见过。
  杨静蕾突然问道:“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带我来干什么来了
  杨子坤猛拍着额头:“呀!瞧我这记性,把正事给忘了。”
  于是杨子坤牵着杨静蕾的手偷偷摸摸的来到了瓜田,他们越靠近瓜田,步伐就越小心翼翼。
  杨静蕾不解的问:“坤,我们这是干什么?”
  杨子坤略显慌张:“嘘......小声一点,你生怕别人听不到啊!”杨子坤环视了一下四周:“我来是带你偷瓜的。”
  “什吗?偷瓜!不......不......我不偷。”由于野外的晚上很空旷,声音似乎显得洪亮了许多。
  杨子坤捂住杨静蕾的嘴:“拜托,不要那么大声好不好?”
  “我害怕!”
  “怕就对了,这样才会体会到刺激,我带你来要的就是为了找这感觉。”
  ......杨静蕾哑然了,但是她还是依从了杨子坤。
  两人又朝瓜田走了几分钟,杨子坤又悄声的提醒着杨静蕾:“喂!小心啦!这田间可能有地雷,别踩着了。”
  杨静蕾又感到不解:“地雷!什么玩意?”
  “就是瓜农的孩子为了防偷瓜贼而故意埋设下的大便,是专门让我们踩的。”
  “呀......好恶心啊......”
  “没地雷就不刺激了,我一个人偷瓜时,逃跑的时候不知道被地雷炸了多少次。”
  “不好!有狼狗啊!”
  “没事的,我一个人都偷过,现在更别说是两个人了,你只要下田将瓜摘下扔到灌溉渠里就行了。”
  “扔到渠里干什么?我们应该找个袋子背走。”
  “别啰嗦了,你听我的,一会儿会有惊喜。”
  杨静蕾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照着杨子坤的说法去做了,她忐忑不安,心里面害怕极了。
  瓜田里的狗旺旺的叫了起来,这几乎快让杨静蕾吓破了胆。杨子坤站起身走在了路面上,他一会儿朝前走,一会儿朝后走,一会儿摆POSE,一会儿箭步飞快,一会儿行动缓慢。瓜农的手提灯如同军事禁区的探照灯一样,监视着杨子坤的一举一动。
  过了半晌,杨静蕾从瓜田里爬了出来,杨子坤立即牵着她的手消失在“探照灯”之下。
  杨静蕾的笑容非常的灿烂,她感到了少有的快乐。杨子坤将她带到了一处灌溉渠的桥头边,两人坐在这儿歇息着。
  “我刚才感觉好刺激哟!”
  “一会儿还有惊喜呢!”
  桥头上游的水渠向下飘来了一路不明物体,在黑夜里看上去,如同漂浮的是公园十八世纪西欧军方所用的黑色圆形炮弹。
  “那是什么?”
  “是我们的劳动成果,准备捞上来吧!”
  “我们偷得瓜怎么会跑到这儿?”
  “那是因为这儿最低,而且又远,等我们跑来时,瓜也差不多飘来了。”杨子坤为自己的“杰作”得意了起来,“怎么样?我的方案可行吧!如果按照你的方法背,我们早就被抓住了。”
  “你实在是太聪明了!”向来乖巧的杨静蕾没有接触过坏事,对于她来说,这似乎成了智慧。


  “没什么啦!”
  两人将西瓜全部捞了上来,杨子坤用拳头砸开五六个西瓜,全部是生瓜。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熟瓜,可杨子坤偏偏在逃跑时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给丢了,他们只得将就着吃。那吃法,就像是抱着西瓜当脸盆洗脸。偷来的瓜永远比买的瓜甜,这是他们的共鸣。
  还有将近几十多个西瓜,怎么办呢?两人肚子已经撑的打起了咯。最后在杨子坤的提议下,杨静蕾抱着西瓜以最快的速度砸向树上。几十个西瓜被砸的瓜汁四溅,空旷的田野里显得声音巨响,两人心情无比的畅快。
  夜里蚊子多,没有长衣长袖,杨静蕾放哨,杨子坤偷了两件长衣长裤为他们抵挡蚊虫的叮咬。
  这一夜,他们睡得很甜,她幸福的靠在了他的胸前。
  之后数天,他们过起了野人一样的生活,一天的伙食靠野外用火,食物靠野外获取,住宿也是在野外。有一次由于用火失控着起了大火,许多的村民去救火才得以扑灭,而他们却跑得很远很远。见到村民救火的时候,他们非常的害怕;可是见到火被扑灭,农民一个个狼狈不堪的时候,他们却感到异常的兴奋与刺激。
  再一次偷瓜,他们改变了策略,也换了一块瓜田。由杨静蕾作掩护,杨子坤偷瓜,结果同样的一个桥头,多出了一百个西瓜的餐尸。
  那些天,他们每夜都会去偷瓜,似乎一下子上了瘾。偷得次数越多就会越危险,而越危险他们就会觉得越刺激。
  多年之后,腾讯公司的偷菜游戏风靡一时。可是这类游戏哪能和这两个少年的“偷瓜”相比,这种身临其境的刺激,没有体验过的人难以理解。

  这个夜晚,杨静蕾有些胆怯:“坤,我看我们今晚算了吧!说事不过三,我们这都这么多次了。”
  杨子坤:“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保证你安全无事。”
  这次偷瓜由杨静蕾做外应,她的心总是感到了忐忑不安,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杨子坤刚下田摘了几个瓜就被突如其来的“捉贼”声给吓懵了,第一声过后,四面八方全是人。他们提着手电筒朝自己的这个方向照射。
  显然,半夜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手电,这些农民肯定是商量过的,他们在守株待兔。
  杨子坤冲出瓜田牵住杨静蕾的手狂奔,后面的瓜农紧追不舍。若只是杨子坤,他们无论无何也抓不住的,但牵着杨静蕾,他行动起来很不便。
  黑夜里,他们跑了漫长的路。
  “我跑不动了,分开跑吧!不然都会被抓住。”
  “那怎么行,分开跑,被抓的肯定是你。”
  “可是我实在跑不动了。”
  “别说那么多了,跟着我跑就行了。”
  两人身后的人约来越多,许多看瓜的瓜农听到了抓贼声后,也加入了抓贼的行列。两人在奔跑时,时不时前面会蹿出一两个人来,逼得他们急转弯。
  差不多又被追了一里地,杨静蕾实在是跑不动了。最终他们双双被捉,那些瓜农一个个也累得气喘吁吁。
  村民们把他们二人押到了村委会,村长拨打了110,之后王警官知道了这件事。为了协调此事,王警官赔付了村民们所有的损失。而此时王警官注意到了杨子坤,他没想到这个表面上看去憨傻的小子居然还有这一手。他一再地向杨静蕾告诫,这个小子不能再接触,否则将会带来麻烦。
  杨静蕾并没有将王警官的话听进去,然而她并没有意识到王警官的话是对的。之后的数月,杨子坤给她带来的不是麻烦,而是创伤,永远也难以磨灭的创伤。


  

  

  

  

  

  

  五 初恋


  第一节

  公园的一角,一对爱侣在傍晚时相互对峙着。显然,他们已经没有了起初相识的烈火与激情。时间、现实磨平了他们一切爱的棱和角。
  男人的眼神显得非常的冷淡:“找我有什么事?”
  女人含情脉脉的说:“你能陪我看一场电影吗?”
  “算了吧!我和你已经没有感觉了。”
  “可是我还有,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对不起,我已经有了新女朋友,她怀孕了,我们订婚了,忘了我吧!”
  男人转身离去,他容不得半点挽留的情谊,只留下了女人暗淡的落泪。

  一个小时后,杨子坤与杨静蕾追逐打闹着,每次与杨静蕾的“打斗”中,他总是会屈居于亚军。
  杨子坤突然看到杨静蕾脚下的两张电影票,他随手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
  “电影票,周五的。”
  杨子坤脑海里曾今出现了影视剧中,七、八十年代里男、女主角买电影票看电影时的浪漫情形。他说:“静!你愿意陪我去看电影吗?”
  “愿意!”
  杨子坤笑了,这正是他期待的回答。
  周五,杨子坤早早的来到了电影院门前,杨静蕾的没有出现使他变得焦躁了起来。就在电影开演后五分钟,杨静蕾总算是出现了。
  他们身上的衣装是新买的,显然都是为了这次相约看电影而特意准备的。杨静蕾初次化妆,香水味有些过浓,以至于旁人难以靠近。

  电影院里的观众比较稀少,而且几乎全部坐在荧幕的前几排。他们手牵着手进了电影院,找了一处最远离其他的观众的后排地方坐下了。
  电影的名字是《泰坦尼克号》他们都没看过这部电影,只是看过相关的海报。知道这故事讲述了男女主人公为了他们坚贞的爱情穿越了世俗、贫富、地位的差距,但他们的命运确如易碎的薄冰......
  电影结束了,所有的观都离去了,寂静的电影院只剩下了他们二人,他们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他们相互间都笑了,此时已是满天星云。杨静蕾笑得很甜,杨子坤目不转睛的望着她,那是一种近乎于痴然的眼神,他多么的希望她此刻的微笑能被永远的定格。
  杨静蕾此刻感觉幸福美满,他看着杨子坤,觉得这个傻小子越发的可爱。
  初秋的夜风使人感到了凉意,令他们在行走时的距离更近了。望着天空中的星云慢慢地走着,多么的希望天不要天亮。
  杨子坤送杨静蕾到家门口时住了足,后者推开了院门,前者还傻呆着站在那里。
  “不进来了吗?”
  “我......我......”杨子坤愣怔住了,他突然意识到,今夜一旦进了屋便很有可能会发生他所不希望而又按耐不住的事情。
  “这么晚了,就在这儿住吧!”
  “那好吧!”杨静蕾的一句挽留的话竟让杨子坤的心理底线彻底的被击碎了,一种莫名的冲动、诱惑吸引着他。
  两人一同进了屋,而这夜恰好停电。
  突然间,杨静蕾的手被杨子坤牢牢的抓住。他的手在发颤,而且越握越紧,一股热涌席卷着他的全身,他疯狂的拥抱、亲吻她。
  杨静蕾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懵了,他没想到挽留杨子坤竟会有这样的结果。她拼命地挣脱着,但是无论她怎样用力都无法挣脱杨子坤的“魔爪”。
  杨静蕾害怕极了,她想到了即将会发生什么事。这样的事,曾今在梦里有过幻想,可是她没想到这样的幻觉会变成现实,而且来的这么突然。
  杨子坤是童男,杨静蕾是处女。黑夜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够做的事。
  黑夜里要做的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也却是天大的事。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的事,就在这个夜晚,不知道天下有多少个男男女女在做着这样的一件事。
  尽管这样的事她曾今想过,可是真正出现在面前,还是令自己难以接受。骨子里各自想着要占有对方,可是真正占有了,却是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
  此时杨静蕾想起了他们相处的过去,她不再反抗,竟而投入了起来。彼此的的眼睛里浮起了困惑和迷茫,意识一片模糊。这是青春的气息,是热血沸腾的气势,面对自己最心爱的人,起初的害怕、羞涩被心潮的汹涌所代替,渐渐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用手触摸着她的乳房,一年内凸起的山峰,挺拔峭立,撩的人蠢蠢欲动。
  初夜的潮水很快隐退了,并没有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释放全部的冲动。
  杨静蕾将脸贴在杨子坤的胸膛,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呼吸。就在这个晚上,他们溶为一体。
  又是一阵风潮云涌,杨静蕾则极其克制。克制得几乎要窒息,隐隐的痛令她抓破了杨子坤的肌肤。
  这是他和她的第一次,也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
  那一年他们十四岁,结果却在那一天过早的成为了男人和女人。
  男人和女人有些事一旦做了,有第一次就自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禁果一旦偷吃后,就如同干柴酷日里的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他们之前真的不愿意那样做,每回冲动的做完之后,总会有种惶恐不安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种莫名害怕的感觉。内心的骚动难以控制,可是更难以控制的却是他们看似融合的心。
  ......
  又是数周后,复杂的男女之情使得他们茫然。从懵懵懂懂到那层薄雾变成了男欢女爱,这个过程似乎来得有些过快。那种纯纯欲动的强烈,似乎也就预示着他们所有纯情、浪漫走向坟墓。
  为了避人耳目,避免不必要的指指点点,他们每天早晨都会提前一个小时出门。他们趁着夜色上学,尔后尽量的避免在公共场合的会面,两人之间形同陌生人。
  在这种情况下,努力学习功课,对于他们而言,简直是扯淡。
  一个月后,杨静蕾在夜晚回家后遇见了他的父亲杨啸林。她一时间惊愕了,但是没有惊喜,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那种亲人之间久别重逢后的那种激动、幸福。
  五六年的牢狱之灾,让她的父亲变得苍老了许多,原本那种慈爱可亲的眼神变得令人感到凌厉生畏。
  杨静蕾的神情显得有些慌张,此刻她最害怕的是杨子坤因为不知情而在夜里赶到她家。那样,他和杨子坤这些天所做事情便会全部被父亲知道。
  杨啸林失落透顶,他原本认为自己的回来能给杨静蕾带来喜悦,但是他没想到女儿对他只有冷淡。杨啸林的心冰凉透了,时间竟然让血浓于水的父女情变的是那么的陌生。
  父女两的相见并没有太多的言语,杨啸林一方面向女儿诉说着自己对女儿如何的思念,而另一方面却炫耀着自己曾今坐牢前转移的巨款,今后的生活如何的富足。
  杨静蕾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还有着天文数字的钱;而为了不被败露,这样的事连自己和爷爷都不知道,以至于她这些年生活很艰辛。
  渐渐的,杨静蕾可怜起了父亲,在他的内心世界里,钱重过一切。她甚至认为这几年的牢狱之灾,给予了父亲扭曲的灵魂的一种应得的报应。父亲的精神领域里太贫穷了,贫穷的就只剩下了钱。她甚至在想,也许在父亲的眼里,钱比她更重要得多。
  尽管杨啸林现在很有钱,杨静蕾相信,自己今后的生活会与以前有着天壤之别。然而,她并不感觉今后的亲情会因此而具有亲和力。亲情,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令杨静蕾感到欣慰的是杨子坤今夜没能过来,接下来的隐瞒,也许就要好的多。
  一个月后,杨啸林花费重金将杨静蕾的母亲保外就医,赵玲实质上是提前出狱了。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在一起,但是却没有家的氛围。杨啸林和赵玲依旧恩爱,他们多么希望补偿自己作为父母数年来未能尽到的义务。可是在杨静蕾的心目中,他们之间的感情那层隔阂、裂痕却是难以磨灭、抚慰的。
  转眼间就到了冬季。那一年的冬季,天气出奇的冷,.雪比往年要下的早。杨静蕾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许多反常的变化,种种迹象表明,她怀孕了。她已经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女孩了,她已经有了这方面的意识。以后的事情会很复杂,更会很艰难。
  杨静蕾无法面对父母,同时她也认为没必要面对。
  最终他离家出走了,现在已是无处可去,她只好在寒冷、空旷的野外过夜。这时,天飘起了雪花,她蜷缩着身体漫无目的的哆嗦着跺脚。在那儿,她又回忆起了和杨子坤的点滴记忆。她继续跺着双脚,寒冷令她无处藏身。
  第二天早晨,杨子坤与杨静蕾在学校相遇了,他惊讶的发现,杨静蕾的脸竟然冻得发紫。
  “静,你怎么冻成这样了?”
  “坤,我现在无家可归了。”
  “你离家出走了吗?”
  “嗯!”


  杨子坤叹了一口气,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些钱:“这些钱你先拿去,找个地方先住下,我会想办法再筹钱的。”
  “嗯!谢谢......”杨静蕾忧郁了一会儿又说,“假如某一天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你会陪我吗?”
  “你要离开?为什么?”
  “你就说你愿意吗?”
  “嗯......愿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愿意这么做。”
  听了这席话,杨静蕾心生感动:“坤,你真好。”杨静蕾环视了一下四周:“下午你能陪我去湖边吗?我有事要对你说。”
  “在这说不行吗?干嘛要搞得那么神秘?”
  “不要问了,我只想让你一个人知道。”
  当杨子坤走后,杨静蕾整理了他给自己的钱,那是一个非常不吉利的数字——三百三十三元钱。

  

  

  

  

  

  

  冲动是魔鬼,青春的冲动更是如此。无论怎样,女孩的痛都远远大于男孩。杨子坤对当初的冲动后悔莫急,他知道,是他伤透了杨静蕾的心。
  那天,杨静蕾没有死,奇迹般的从鬼门关捡回了生命,但是有些烙印却是终身的。
  不用想象,也可以得知,杨静蕾会在那所学校发生在的爆料性的新闻不知该有多少。
  就这样,杨静蕾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不洁和骂名。
  杨子坤整日茶饭不思,像个病人一样精神萎靡不振。
  杨静蕾选择了辍学,她无法再面对那所学校,她也恨透了那所学校。在父母的安排下,她重新拿起了画笔,重新开始了小时候的梦想。
  不久之后,杨子坤也辍学了。他上学期间,最反感的要属于校园周边的小混混。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不上学后竟然也成了他们,成为社会上的不良少年。
  打架,群殴,这些恶性暴力至今历历在目。杨子坤数次受伤,有过两次很危险的经历。一次如果不是因为他有飞刀的功夫,可能他早就不在人世了;还有一次,他中了一枪,那是自制的双管猎枪。
  离开校园的日子一片黑暗。街头暴力,犯罪贩毒,色青交易;这就是杨子坤当时生活周围的圈子。不过杨子坤排斥摇头丸、白粉等毒品,他见识过吸毒者被毒品摧残的惨样;至于色情交易,他从不接触,因为他有严重的心理洁癖,那种象征神圣爱情事情被当做交易,只会令他感到肮脏。
  三年间,杨子坤有过其他的恋人。牵手、分手,但是没有过一人触动过他的心。他永远也无法忘记杨静蕾,也可以说永远想着杨静蕾。对于他而言,杨静蕾是他的痛处,更是他心中的爱。现在他虽然已经没有了对女孩子的畏惧,但是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再漂亮的女孩子,在他的心目中永远不可能超过杨静蕾。
  三年了,杨静蕾杳无音信。想到这事,杨子坤总是焦躁不安,有时他还会彻夜难安。
  他的心在中学报名的那一天。从那时的憨傻,从和杨静蕾相互认识之后的点点滴滴,像是近在眼前却又那么遥远。
  这天,杨子坤烦躁至极,家中座机的骚扰电话异常的多,总是接起来对方不说话。
  最后一次接起电话,杨子坤愤怒了:“喂!神经病吗?”
  “是杨子坤吗?”
  杨子坤哑然了,这像是杨静蕾的声音:“我就是,你是杨静蕾吗?”
  “嗯!”
  “静……我好想你……”
  “我也是……”
  “三年了,你杳无音信,我真的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杨子坤激动万分,“你可以怪我,怨我,但你不能不理我啊!这几年我想你想得好苦。”
  “好了,别再自责了,我们都太不懂事。”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不聊了,我父母来了,再见。”
  “嗯哪......静,我爱你......”
  对方已经紧急的挂了电话,杨子坤鼓足了勇气将珍藏在三年的话说出,但对方却没听到。

  为了能和杨静蕾再一次的重逢,杨子坤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他专门买了新衣服,并且喷着扑鼻的香水。他用幻想编、织着他与杨静蕾重逢的那种场景,那是源于初恋的感觉,怀揣鹿兔心潮澎湃。他准备了一天,直至黄昏时才去了杨静蕾的家。
  一路上,杨子坤认认真真地拍着用肉眼根本看不到的灰尘。走到了杨静蕾的家门前,她深呼吸了几下,手心已经捏出了汗。
  杨子坤用力敲响了门,希望来开门的是杨静蕾,而不是她的父母。
  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临近,他的心情有些忐忑,心跳也开始加速,脑子一片空白。
  当门开的一瞬间,杨子坤哑然了。来者不是杨静蕾,而是一个非常胖,满脸斑点的中年婆娘。她的外表的丑陋堪称一绝,只能用恐龙和蜥蜴来形容,吓得杨子坤差退了两步。可是,这家伙浓眉艳抹的装束,再加上很不协调的超短裤,内衣,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她所从事的职业。
  胖婆娘:“你找谁呀!”
  杨子坤:“我......我找那......那个......那个谁......”
  “哟!这么帅的小伙见了漂亮的女孩子话都不会说,真是少见。”
  “不是的......我......我......”
  “哎呀!害羞了一下,脸都红了,你就是来找我的!”
  “不!不!不!”杨子坤狂摇着头,生怕对方误解自己。
  “进来吧!老娘包你满意,价格还公道。”
  杨子坤感到了诧异,他明白这婆娘做的是什么职业了。可是,他还是心有侥幸: “我不是找你,我找住这儿的杨静蕾。就是以前住在这儿的那个小女孩”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这儿都是临时住户,我住这儿之前,一个房间一年轮流几个住户,你想来我这儿过过瘾也不用这种借口啊!拿不着边的事来挡幌子。”
  胖婆娘开始动手动脚,并且生拉硬拽。
  杨子坤受到惊吓逃到了树林里,他气愤不已,他知道自己被人家误解了,他讨厌这种莫须有的误解。
  杨子坤发现,这儿比起以前的确变化不少。商贩、修鞋等从事流动职业的人家已经很少了。现在的这儿本地城里人居多,院落墙壁都得以翻新。这儿比市区偏僻的多,适合聚众赌博,也适合一些外地女人做一些提供廉价色情服务的场所。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而且疯狂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想象。
  辛辛苦苦准备了一天,却没有见到自己的心上人。杨子坤身心疲惫,回到家倒头就睡去了。
  旁晚,电话又一次的响起,杨子坤从梦中惊醒,他知道,这一定是杨静蕾的电话。
  “喂!是静吗?”杨子坤急切的接过电话。
  “是我。坤,你现在能出来一下吗?”
  “能!能!你叫我干什么都可以。”
  “那好。就在我们第一次在湖边见面的那棵大槐树下。”
  “嗯!我知道了。”
  “不见不散。”杨静蕾特别强调,“记住,不要带手电和任何的照明物。”
  “我知道了,静我爱你......”
  电话又被挂断,对方又没有听到他的表白。
  ......
  杨子坤火速的走向那个湖边,天色已经暗了下去,他在那儿发疯似的找着杨静蕾。
  突然间他被人从背后环住,泪水侵湿了他的衣肩。夜风吹拂树叶的簌簌声响在耳畔,他们感受到了久别之后的重逢后的思念和青春的气息。
  杨子坤被这突如其来的激情击懵了,他的思绪也被打乱了。也许,在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爱意面前,任何的语言都会显得渺小和软弱。
  他们清楚的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和忐忑的心跳,这是他们士别三年之后的再一次相聚,但是阴霾的夜下,他们无法看清对方的脸。
  ......
  这些都只是不切实际的想象,而现实是杨子坤在这儿等了许久,杨静蕾依然不见踪影。杨子坤是个急脾气,杨静蕾这次的失约令他焦急万分。
  就这样,杨子坤不再焦躁,索性坐在那里傻等。他觉得这份等待是值得的,三年都过去了,难道还不能忍受这一夜?

  天渐渐的亮了,地上的一封信件映入眼帘。于是杨子坤捡起来了,这竟然是杨静蕾写个他的。
  坤:
  我思念你许久了,每当夜晚,我总会徘徊,总会惆怅。你总会在深夜里进入我的梦乡,三年来我始终无法忘却你,恨你、怨你,但最初的那份情谊却总是没有变。
  我很怀念我们的过去,每一次与你相聚的点滴都珍藏在我的心里。
  这三年来我过得并不快乐,从小期盼着与父母的团聚,可现在相聚了,一切并没有预想的那样幸福。
  我家定居西安,我是祭奠我爷爷三周年才来到银川的。明天下午四点,我决定离家出走去北京。你若愿意,可以随我同去;若不愿,我们终身不会再相见。
  三点半火车站内,不见不散。


  

  

  

  

  

  
  许多花季少年追梦,追求浪漫时往往会超越成年人的想象。他们会被爱情中的海市蜃楼击昏了头,会做出另人费解的事情。而他们这种孤僻自闭的性格,绝对会是典型中的典型。
  杨子坤带着信封装在了身上,他没有留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机会。当他看完信的瞬间,就决定与杨静蕾远走高飞。
  杨子坤太庆幸自己坚守了一夜的举动,他知道,这是杨静蕾给他的机会,给他的考验。尽管这机会和考验带有那么一丝不信任感,但是杨子坤依旧心存感激。他相信,昨夜杨静蕾一定是一直默默地看着他。
  不!那只是考验,而绝非不信任感。因为她肯定早已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实现这结果不是更幸福吗?
  杨子坤回到了家中,他在家中翻遍了所有可以放钱的地方,他搜刮出了三万元钱的现金。
  现金!家中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多现金?长这么大,杨子坤第一次有了对母亲的愧疚感。平常是小打小闹,而这次确是这么多钱。自己是多么的不孝,可是现在,他管不了这么多。
  就在这时,杨子坤的哥哥杨子君走进了屋子,杨子坤因哥哥杨子君的突然出现而感到惊慌失措。
  杨子君意识到弟弟拿走这钱就会意味着什么,那将会永远再不会见面。他像弟弟这么大时也有过离家出走的念头,只是他想过后果,不敢下那样的决心。而弟弟则不同,他做事从来不计后果,而且一旦决定了,九头牛都拉不会来。
  杨子君:“你干什么?哪来那么多钱?”
  杨子坤:“我......捡的。”
  “捡的!你运气哪有那么好!这分明是爸妈用来盖房子的钱。”
  “那又怎么样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管怎么着,你把钱留下再说。”
  “休想。”
  ......
  杨子君强行的抢夺了杨子坤手中的钱,丝毫不肯做出让步。杨子坤也意识到了,这样僵持是没用的。于是他松了手,杨子君夺过钱被摔了一个踉跄。
  “这些钱我会放到原处的,我只会对妈说家里进来贼,不把你偷钱的事情说出去。”杨子君将钱用块布包好,然后又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这时,他背对着杨子坤,杨子坤瞬间起了杀心。恶魔的灵魂凌驾了他善良的心,匕首吱然出鞘,闪过一抹寒光,阴森而恐怖。
  相距哥哥一步之遥时,杨子坤举起了手中的匕首,他决定一刀刺穿他的心脏。
  就在此时,院门响了,他回头一看竟然是母亲,立即将匕首藏在了衣袖之内,神情里掩饰不住压抑的愤怒。他的手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不能泄愤而感到的不甘。
  杨母推开屋门后,就被两个兄弟怪异的表情惊呆了。他们二人,一个布满了杀人欲望的怒火,而另一个眼神里充满了漠然和惆怅。只是杨子君并不知道刚才的危险,若母亲迟来一步,他将会命丧黄泉。
  杨母:“你们兄弟两个怎么了?屋子弄得乱七八糟的,是不是刚才打架了?”
  杨子君:“妈?刚才我耍酒疯,你骂我吧!”
  “什么事把你弄成这样?你非要这样不可?”
  “我......儿子没用,儿子给你找的媳妇不能生育。”
  杨母大骇:“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有没有在医院看过啊?”
  杨子君给杨母使了个眼色,后者明白,杨子坤在这儿,他们谈论女人的隐私很不方便,而杨子坤也很知趣的离去了。
  待杨子坤走后,杨子君向母亲说明了今天所见弟弟的一切,杨母感到了非常的震惊。她也很了解杨子坤的性格,一旦他偷了家里的钱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就算多年以后她原谅了儿子,但是儿子倔强的性格也不会原谅自己,永远没有脸面再回家。
  她更为刚才的一幕惊恐万分,她似乎看到杨子坤举刀的身影。这一幕,她没有对杨子君说,但是伤心的泪水难以抑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钱就没有打车的权利。没又多少钱的杨子坤奔跑着坐上公交车去火车站。车内十分的拥挤,燥热的天气让他汗流浃背,湿漉漉的衣服粘贴在胸背处。更要命的是今日的公交车似乎格外的慢,此时的心急如焚不能起到任何的作用。
  到站后,杨子坤随着人流涌进火车站,他疯狂的找着杨静蕾。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想要找到一个人实在是太难。站台人很多,她无法排队买到车票,而且他衣兜里的钱也不足买张车票。时间越来越接近三点,可是他找不到杨静蕾。三年了,一切都在变化,也许杨静蕾长高了,也许那个背影已经不再熟悉。可是再多的也许,也不是现在停步、卸掉焦急的理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错过了与杨静蕾相约的时间。去北京的那趟快车已经远去。
  暮色将至,直至深夜,杨子坤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显得那么的孤单。
  杨子坤仰望着头顶的残月,泪水沿着脸颊滴落在了地上。
  未能在约定的时间见到杨静蕾,杨子坤失落透了。这一次若能见到面,那将会是天长地久的厮守;若见不到面,将意味着终身不能想见。曾今的一切,只不过是海市蜃楼,永远的沉寂在记忆的过眼云烟。
  回家之后,杨子坤把所有的过失都记在了哥哥杨子君的头上。从此他们结下了深刻的仇恨,儿时真挚的兄弟情,在儿女情面前显得是那么微薄。
  此时,他再一次打开那份信时,才意外的发现,里面有一张去北京的火车票和一张银行卡。他明白了,原来火车票早已买好,人手一份,只要上了车就能坐在一起。
  缘分就这样阴差阳错地错过去......
  现实的事情是,自己拿到了这个银行卡,却打消了私奔念头,放弃了爱情。尽管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可是杨静蕾能知道吗?他现在一定很误解,她对这份爱情充满期待,可换来的却是——欺骗,有价的爱情。
  杨子坤哭了,却不是为了自己。一个女孩这么爱着他,可她得到的是什么?她的心里会是什么感受?她真不知该有多难过。
  他真的想解释,可是上天却不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也许,杨静蕾会误解自己是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小人是不值得去爱的。也许,她已经挂失了卡里的钱,将钱全部取走。
  一切都已为时已晚,这张火车票和银行卡将只能永远的成为留念品。


  @sdf3333f
  

  

  

  

  

  
  六 应征入伍


  第一节
  杨静蕾走后,杨子坤也彻底的流浪于社会。
  他经常打架斗殴。还时常受伤,刀伤、骨折都有过,甚至还挨过仿六四式手枪的枪伤。他做过许多坏事,但是他从不接触毒品。身边有人兜售毒品,但是他从不参与这样的事情,即使这在当时能挣很多的钱。
  杨子坤没有什么朋友,“同学”对于他来讲很肤浅。哥们很多,但那都只是一种形式。他真正的朋友只有中学结识的霍成元,是老爱吹嘘自己是霍元甲后代的家伙。
  霍成元起初和杨子坤的交往只是想拉拢一个打架能手,而杨子坤的目的只是为了自己不再受别人的欺负。
  此后,霍成元在中学时代就建立起了自己的帮派。随后是技校,然后游荡于社会上,直到自己成为一帮地痞流氓的小头目。转眼间几年过去了,他的队伍越来越壮大,而杨子坤则越受霍成元的有意排挤。
  那时,杨子坤的武术有了很大的提升,飞刀的绝技已经练成。以他的暴躁性格,这些是致命的,霍成元实在是不愿意害了他。
  霍成元最希望的事是杨子坤能回到学校,因为像自己这类的人生活毫无意义,而且前途一片渺茫。霍成元从未想过将杨子坤拉下水,他不论做什么样的事总是不会让杨子坤知道。有好几次霍成元为了争一片地盘和别人群殴时,他也不曾将事情告知杨子坤,以至于当杨子坤知道时,已经是数天前的事了。
  尽管不上学的杨子坤总是受到霍成元各方面的关照,但是杨子坤的父母却不这样看。他们认为和坏孩子在一起会变坏,加之性格火爆的杨子坤总是因为冲动而打架。于是杨子坤的父母极力的反对他和霍成元之间来往。
  杨子坤逆反心理很强,他变得越发不听父母的话,依旧是我行我素。
  杨父在一次与朋友聊起自己孩子问题时,他突然得到了启发,想自己的孩子现在正适合参军。对于杨父而言,参军是一部好棋,既能防止儿子学坏,又能让儿子的得到锻炼,没准两年后回来还能安置个工作。
  朋友的话给他泼了一头凉水,当兵虽然利大于弊,但是愿不愿意去终觉还是儿子说的算。如果强行将儿子送进军营,万一这小子当了逃兵,那事情可就不得了了。
  杨父向杨子坤提起了参军的事情,而后者却没有明确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参军”尽然在数天后令杨子坤变得神往,也许哪儿不会像现在这样颓唐,也许哪儿有着自己向往的激情。
  十八岁,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的年龄,军人的那种本色、血性正强烈地召唤着杨子坤的心。
  在杨静蕾之后,杨子坤有谈又几次恋爱,但那不是真正的爱,只是一种尝试,一种宣泄而已。春心坦荡,有的只不过是本能与骚动而已,然而任何本能与欲望都无法与内心相容相通。时间在深深的折磨着他,他终究无法摆脱对杨静蕾的思念和愧疚。
  那个傻傻的初恋,让人容易动情,容易心醉,同时也是最值得珍惜的。杨子坤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人们总是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只有失去才知真爱有多么的可贵。
  曾今的爱达到过巅峰,那沁人肺腑的涟漪让人心翩跹飞舞,这是最初的浪漫飘忽开来。也许,比丘特的利箭刺中了两个人的心,但由于力度的过大,令两个人的心被洞穿。最终只能留下穿心般的疼,心口的洞,却是永远也无法愈合。
  杨子坤向往部队的那种富有青春活力的激情,他认为自己一定能成为部队中的佼佼者。梦想着自己能够成为特种兵,能够成为兵中之王。当兵——保家卫国,服务人名,职责神圣。他的的动机却是非常的幼稚,只是想着圆他一个特种兵的梦。那个岁数有这样的天真想法也算正常,再加上一些影视剧的宣传,许多没有当过兵的孩子都误认为部队是天堂。
  向往军营的思绪日益严重,杨子坤一想到从军就心潮起伏。他决定今日晚饭时将自己要当兵的打算告知父母。
  晚饭做得很简单,父母看上去无精打采,像粥一样的面条,热浓了的菜。这个小屋里,似乎将杨子坤当作了不存在的人,或者是由于没有共同语言,彼此间的厌倦令人麻木。
  杨子坤:“妈,我想当兵。”
  一时间,父母的吸溜声和咀嚼声突然停下来了,他们吃惊的看着杨子坤。
  这份安静将杨子坤吓了一跳:“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总该表个态吧!”
  杨母:“当兵挺苦的,不知你能受得了吗?”
  杨子坤神情显得刚毅执着:“我不怕,只要能当了兵,其它无所谓。”
  杨父:“好啊!你总算是想通了。”
  杨母:“老公,我看算了吧!儿子的性格宁折不弯,万一惹出什么事端该怎么办呢?我们在部队没有人啊!”
  杨父:“听说部队是锻炼人的地方,去那吃点苦未必是坏。呆在家里难道就不惹事了吗?他接触的那些人,我想想都怕死了。”
  杨母直盯着儿子:“那好吧!但你要记住,去了部队不要再惹事了。”
  杨子坤兴奋的答应了。
  应征体检的那天,每个人都显得难为情,从他们劈了跨似的步伐就知道要检查哪个部位。然后素不相识的人们挤在一个并不干净的房间里,那是非常狭小的房间。他们摆成一个圆圈的阵势,开始着转圈绕行、裸奔、裸跳。一群前途未知的年轻人衣不遮体,一个个变换着难堪、扭捏的神情,接受着最尴尬的隐私部位的检查。
  杨子坤从医院走出时惘然无助,他看着应征的青年排长了队,而名额却是那么的有限。
  体检结束后,士官韩黎民与少校张大华从医院外边走了过来,很自然得向人武部组织体检的干部敬着礼,然后人武部还礼之后是亲切的握手。
  杨子坤又呆痴住了,傻眼的望着他们,他多么的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他们一样。他下意识的望着那几个衣着军装的身影。对于他来说,那是另一个世界,全新的世界。
  人武部递给了张大华应征入伍人员的花名册单子,上面写着他们详细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
  张大华:“这么一家家的家访,真是慢得很啊!这样吧!韩班长,你拿一些,咱们分头去访。”
  韩黎明:“我......连长,我只是一个士官啊!”
  “叫你去你就去,磨叽什么?最起码我们家访的工作程序要做到位。时间紧,任务重,利索点。”
  韩黎明不再忸怩,他拿着花名册坐着人武部的车朝着几户较远的人家驶去。

  杨子坤一家商议着,当兵的事对于他们家来说是大事。杨家的祖父之上的辈分,男人各个都是骁勇善战的人,打过抗日、解放等战役。解放后,共产党领导着军队。对于整个杨氏家族来说,他有可能是成为解放军的第一人。
  今天的家庭里似乎多了一份喜庆,总之以往日有些不同。
  杨父:“我打问过当兵和安置方面的事,城镇退伍兵是比较好安置的,也许这步路是对的。”
  杨母:“不过今年具体去的地方我也打问了,只有三个地方。一个是宁夏本地,这儿离家近,我估计有门路的已经挤满了;陕西那儿是在市区中心,估计我们也没戏;剩下的就只有新疆了,那儿艰苦,指标应该有。”
  杨子坤斩钉截铁的说:“那就去新疆。”
  杨母:“别傻了,你要知道,新疆、西藏的兵是很艰苦的,而且我听说那儿都很乱,搞不好当兵的还要平暴。”
  杨子坤听后更是兴奋:“是吗?那我更求之不得,要是能打回仗,我也心满意足了。”
  杨母:“要不我们不去了,那儿好像真的挺乱。”
  杨子坤:“不乱啊!我怎么没有听到过新闻报道?”
  杨母:“你以为什么事都能上新闻啊!”
  杨子坤:“那我也要去,我若在家,你们能管住我吗?”
  杨父、杨母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再说下去,也是徒劳的。更要命的是因为入伍前的潜规则,他们已经花掉了一些钱,而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这些钱也不是小数目。
  韩黎明是第一次做接兵的工作,他没想到每个家访的家庭都对他格外的欢迎。有许多有钱的主要拉着他去高档的宾馆吃饭,他都被他一一婉言谢绝了。每家访一户人家都会受到征兵者家人和亲戚的一阵簇拥,然后他再忙不是迭还给他们送的礼。韩黎明毕竟在部队这个封闭的地方待久了,他并不知道,即使是自己受了这些钱也没什么大不了,因为当下普遍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
  在这些兵员家庭里,似乎家长比应征者要亲热的多。也许,许多家庭的独生子是不想当兵的,他们当兵的原因是因为父母的安排。更令韩黎民想象不到的是,银川城镇户口的兵员退伍的安置率高的出奇,是许多省市所不能比拟的。这也难怪激起了这个城市的参军热潮,毕竟现如今铁饭碗的工作越来越难找。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为了给自己的孩子安排工作,又有谁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当兵?如果当兵不安置工作,有那个时间,还不如让自己的孩子学门技术,能够更好地立足于社会。实际上很多人并不对退伍士兵的安置情况了解多少,父母有工作有门路的,可以花钱依靠潜规则找到工作,而父母无工作的人安置成了一句空话,自己的孩子带着一身的伤痛 ,这辈子也就废了。

  许多人邀请韩黎民的目的是显而易见,就是为了给他一点好处,好让自己的孩子入伍更顺利。这一点他们是心知肚明的,而还黎明一再的向他们强调,家访不意味着走兵,而且他也只是一个士官,没有决定权。可是家长们却不这样看,只认为韩黎明是在客套。
  当韩黎明说这次的兵走的是新疆时,顷刻间不用再多费口舌,那些家长们的神情由惊喜变成了惊讶,而后又成了失望。当韩黎明说他所在的部队是生存条件极其艰苦的南疆,家长们立刻大惊失色。
  最后一个家访的人员是杨子坤,这家居住的比较偏僻。他所住在的区域是没有门牌号,可以说找到他家是相当的费劲。一路上,他还打问好几个人。
  人武部的干部想放弃,但韩黎明认为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偷懒而不去做这个工作。也许这件事虽小,但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一个青年的前途。于是他继续的寻找着,打问着。

  

  

  

  

  

  

  第二节
  韩黎明终于找到了杨子坤的家,屋子里面的陈设简单而破旧,完全是为了应付生活而将就的家具,似乎每一样都必不可少,又找不出一点儿装饰品。与前几家相比,这儿的家境比较贫寒。
  韩黎明注意到了杨子坤的房间,里面放着一些简易的健身器材,有拉力器、臂力器、沙袋拳击手套等。墙壁上挂着李小龙的画像和许多拳皇97上的格斗人物,看得出这小伙子很尚武,也许,这正是他选择军旅的主要原因。
  杨子坤一见韩黎明和人武部的干部们便哑然了。这个士官正是他今日在医院见到的那位军人。他崇拜军人,他也并不清楚这些军人来到他家为的是什么。
  韩黎明见到杨子坤时,突然想到了自己从军前对部队的向往。而且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傻气,有些痴呆,与自己当兵前别无二致。他甚至是看到了曾今的自己,而这个兵,长相像极了曾今对自己无微不至关怀的老班长。

  韩黎明:“请问你就是杨子坤吗?我是部队派来家访的。”
  杨子坤的心情顿时紧张了起来,话不知该怎么说,语气变得有些迟钝呆痴,而且伴有口吃。
  “别紧张,慢慢说,你为什么选择当兵?”
  “我不知道!”
  “不知道!想当兵去却不知道什么理由?”
  “反正我就是想当兵。”
  “你的家人呢!”
  “他们不在,一会儿才回来。”
  正说到这儿,杨父和杨母进了屋,他们看到了韩黎明。
  杨父开始有些迟疑,但是很快便做出了反应,又是给韩黎明沏茶递烟,又是嘘寒问暖的套近乎。杨父、杨母的着装很朴素,面目皱纹都比较深。很明显,这家的条件比起之前家访的那几家相差甚远。
  韩黎明是宁夏固原人,而杨父常和固原人打交道,他比较了解那个地方的方言,一时间模仿固原话和韩黎明交流,不过他们毕竟是老乡,多少还是有些亲切感。
  杨父近日已经把所有走兵的程序都摸清楚了,他已经顺利的摆平许多事。在他看来,只要韩黎明能点头,儿子走兵的事就没什么问题了。
  部队的士兵,老乡的观念很强,尽管这一观念不被部队所提倡。但是老乡之间,必然是倍感亲切,这也让韩黎明更有了想帮助杨子坤的念头。
  人武部的干部知趣的离去了,油水人人有,这是征兵工作中很多管事儿的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是韩黎明从未接触过这类事,他不知其中的潜规则。
  时间眼看到了中午,杨父依旧是只和韩黎明聊家常。而后者想要进行的工作,却被前者装糊涂而一再的拖延,后者以示尊重,故意让杨子坤去买好烟好酒来招待。
  韩黎明明确的告诉杨父,部队不容许请吃,对于士官更是万万不可的。而对于后者而言,这些这只不过是一种形式主义,这里面的门道只不过这个傻当兵的不知道罢了。
  杨子坤一家准备了比较丰盛的午餐,这是中午,肚子已经饥饿,韩黎明很难退却。在杨父的盛情下,韩黎明只得在一起就餐。
  韩黎明让杨父、杨母在屋外回避,因为在家访当中,有些事情他必须单独问应征青年本人。而杨父、杨母出去后,两人并没有走得太远,而是将耳朵贴在门缝偷听屋里人说话的内容。
  韩黎明:“你是想当兵,还是你父母安排你去当兵?”
  杨子坤:“是我想当兵,自愿去的。”
  “你是高中毕业吗?”
  “是的!”
  “能不能把你的高中毕业证拿给我看一看?”
  于是杨子坤将高中毕业证递给了韩黎明。后者没有打开毕业证,而是直接问起杨子坤简单的高中常识性的问题。
  “高中语文课中,鲁迅写过的《难以忘却的记忆》中有句非常经典的诗句,上句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下一句是什么?”
  杨子坤懵了,他的脑子在嗡嗡作响:“我......我忘了。”
  “忘了!这么经典的诗句你也居然能忘?再问你一个问题,描写荆轲的一句千古流传的诗句是什么?”
  杨子坤仍是惘然,而且从这紧张的表情就可以判断,他仍会说忘了。
  “这两句诗一句是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一句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韩黎明说,“这么经典的句子你都不知道,看来你不是高中生,你的高中毕业证是假的吧!”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