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雪的浪漫》那个女孩上了我

  杨子坤尴尬透顶,那种眼神近乎于绝望。他根本没有上过高中,他的高中毕业证是假的。
  韩黎明又问:“你的校长叫什么名字?”
  杨子坤:“叫......叫志坚陈。”
  “志坚陈!你的校长名字好怪啊!”韩黎明打开毕业证时只能苦笑,“杨子坤,看来你的确不是高中毕业生。这个校长的名字叫陈志坚,这种章子的人名字是从右往左念的,你露馅了。”
  杨子坤愣怔地看着韩黎明,他已经到了欲哭无泪的地步,而他的心又是那么的脆弱。
  韩黎明苦笑着擦了擦杨子坤额头上得汗:“小兄弟,其实这没什么?当兵的很多都是用的假高中毕业证,这没什么稀奇的。”韩黎明说,“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那里太苦,环境恶劣,很多人一听去南疆当兵,都不会去的,你怕苦吗?”
  杨子坤摇了摇头。
  “我们那儿的社会治安很乱,而且有恐怖分子的出漠,边境有偷渡走私者,黑势力也很多。你去了哪儿搞不好会打仗......”韩黎明据实交代了自己所在部队的现状,他觉得自己的部队毫无炫耀可言。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杨子坤是个冒险家,一听到“打仗”便立刻血脉沸腾,苦苦哀求着他带自己去。
  韩黎明:“这样吧!你把你的父母叫来,我有事想和他们聊。”
  “好的。”于是杨子坤走出房间,杨父和杨母进了屋。
  韩黎明 “大叔大婶,你们看杨子坤该怎么办!”
  杨父和杨母表情哑然的坐下了,他们在屋外听到了许多。
  韩黎明:“我打算要了杨子坤,后天就带着他去部队。”
  杨父有些惊讶:“去新疆!这么快吗?”
  韩黎明:“是的,可能他还会去往边境。”
  杨母瞬间对杨子坤担忧了起来:“那儿是不是很艰苦?”
  韩黎明:“是这样的......”
  杨母望着杨父;“老公,你看这该怎么办呢!”
  杨父叹了口气:“没办法,为了咱孩子能有出路,也只有这样了。”
  杨母:“可是......”
  杨父:“没什么可是的,你我能管着我们的孩子吗?受点苦总比学坏强啊!事情到了这一步还能怎么办?那些钱已经花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杨母没有再说什么,眼泪黯然落下。新疆的荒凉是众所周知的,千里戈壁雪皑皑的景象似乎已经浮现在了她的面前。
  杨父恭谨的向韩黎明敬了杯酒:“小兄弟,以后我儿子可能要依靠你照顾,毕竟我在部队没有个熟人。”
  韩黎明急忙端起酒杯迎合:“大叔,你怎么能这么称呼我呢!你叫我小韩吧!我只能说是尽力,该帮他时我绝不会不管的。”
  杨父隐忍着自己的泪水:“那好,谢谢你!小韩。”
  杨母感到惊讶,这几乎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见到丈夫流泪。
  杨父递给了韩黎明一个牛皮纸信封,很鼓很鼓。
  韩黎明哑然了,他似乎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事。“这是......”
  杨母:“里面是五千块钱,请你收好。”
  韩黎明骇然了:“大婶,你这是干什么?”
  杨母:“没什么,我就是想让你今后在部队能够多照顾一下杨子坤,他这人又傻又冲动......我怕他吃亏。”
  杨父:“我们的儿子,以后就拜托你了。”
  五千元,对于这样一个家庭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自己来说,这也是数月的工资。这个环节就要打发五千元钱,别的环节呢?韩黎明没有想到,杨父为了自己的孩子竟然这样舍得花钱。
  杨父端起了酒杯:“来!我们干一杯。”
  韩黎明并没有吱声,这令杨父和杨母神情有些紧张。
  韩黎明:“五千元啊!这对您这样一个家庭来说不是个小数!”
  杨父表情凝固:“那小兄弟!你的意思呢!”
  韩黎明:“大叔,您不要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说过我要带走杨子坤,所以他在带走的过程中不会再有人刁难他。”
  杨父:“再没人刁难!你确定?”
  韩黎明:“是的,我连长也来了,他官不大,但说话很有分量。我只要对他说这件事,他会帮我的。”
  杨父似乎感觉自己听出了门道:“那你的意思是?”
  韩黎明急忙解释:“大叔,你不要误会,我不会要你一分钱,但是我会帮你。”
  杨父有些不解:“那你这又是图了什么?”
  韩黎明:“大叔,人武部那儿?你解决的怎样?”
  杨父:“都解决好了。”
  杨母:“是的,这方面没什么问题。”
  韩黎明:“那就好,大叔、大婶,你们把心放在肚子里,这回我保证你们不会再有刁难了。”
  杨母:“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杨父瞪了杨母一眼,后者立刻意识到自己口误。
  这一点恰好被韩黎明看到:“大叔,我比你们的孩子大不了两岁啊!”
  杨父有些不解:“哪!我就不明白了,我们萍水相逢你怎么会帮我呢?而且还是徒劳的。”
  韩黎明:“我现在帮了杨子坤,将来我们可能会是战友。我如果收了这钱,我良心不安,而且我和杨子坤之间以后的交往会很长,毕竟我们都是要回来的。你们很难理解战友之情有多么的深,我更不愿意让这钱成为我们感情上的隔阂。”
  杨母:“可是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你若不接受,我们心里难安啊!”
  韩黎明思索了一会儿:“这样吧!你们给我送一些咱们这的土特产。这件事到此为止,我该走了。”
  于是,杨子坤一家将韩黎明送出了院子。


  

  

  

  

  

  
  @不二大侠1a 2016-01-26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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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

  家访结束后,杨父琢磨了许久。亲戚朋友们东奔西走的借了些钱。尽管韩黎明对他已经有了承诺,但是他总觉得有备而无患好些,一个人出门在外,身上不能没钱。
  几天之后,武装部所发的政审表下来了,杨子坤兴奋极了,他知道这次走兵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绝对不会再有差错了。

  就这样的离开了自己的家乡吗?杨子坤一脸的惘然,他的心理面似乎突然间又有些恋恋不舍。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最亲近的朋友霍成元告别。
  当他来到霍成元的家中时,门是开着的。这令他感到了奇怪,霍成元很少呆在家呆的,他这次来本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能够见到他,而这回......
  杨子坤走进了霍成元的屋中,却惊讶的发现,霍哥这回竟然卧床不起。他头上绷着许多绷带,但还是能能够很清楚的看到伤口处溢出的血印,一个胳膊是打着石膏挂在胸前的。当霍成元见到杨子坤来时也感到激动,使劲的拖着床边想坐起,但是他失败了。
  杨子坤冲上前扶住了霍成元:“霍哥,你......你怎么了?”
  霍成元:“没什么,不小心被打了,大腿让别人捅了两刀,不过命是保住了。”
  “你......你这是怎么搞的?”
  “遭人暗算呗!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这回倒好,两处骨折,两处挨刀,不过伤好后不会变残,我算是值了。”
  “谁干的,我替你报仇!”杨子坤咬牙切齿的说。
  “不用啦!反正我也不想再混了,借这一次机会能退出所谓的什么狗屁江湖再好不过了。”霍成元说,“阿坤啊!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拉你入伙了吧!我是真的不想害了你。”
  “可是......我能打啊!”
  “有个屁用,我不是也能打吗?怎么躺在了这里?”
  “霍哥......”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很不好意思,你看我现在这副德行,真的帮不了你什么忙了。”
  “不,我找你没事。”
  “没事!那你干嘛来了?”
  “我就要去当兵了,我想跟你告个别。”
  “好兄弟,现在只有你的心里还装着我,我为你高兴啊!”
  “霍哥,你这样,我真有些放心不下啊!”
  “没事的,我真羡慕你,可惜我走不了你这条路。”霍成元感叹道,“我只坐了一年牢,可这一年牢却改变了我很多很多。”
  “我现在明白你不愿意拉我下水的原因了。”
  “咱哥俩不说这个。阿坤,要知道,你现在当兵的这个机会多不容易啊!你要好好珍惜啊!”
  “放心吧!霍哥。”杨子坤说,“常在河边走,难免失鞋子。你要珍重啊!”
  “放心吧!我也想通了,以后哪怕是打工,我也不干这个了,那钱挣得再苦再累,可是花着踏实。”
  从霍成元家中离去,杨子坤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看来以往霍哥不让他入伙却实是为了他好。在杨子坤看来,霍成元永远都是他的好大哥,毕竟像这样有难自当,有福同享的哥们现在已经不多了。
  杨子坤暗暗的内疚,因为霍成元那一年坐牢和自己有着很大的关系。前年因为他一时的冲动将别人打伤,霍成元一个人扛下了一切。突然,杨子坤又为霍成元感到了高兴。这次的受伤必将会改变霍成元今后的人生,他从此不至于走向不归路。
  回家的路上,天空飘起了雪花,杨子坤驻足屹立。瞭望天空,他回忆起杨静蕾出车祸的那一天正好也是雪天。
  雪天对于自己似乎总是那么浪漫,这令他总是对雪倍感亲切。漫天的雪很容易让自己联想到童话般的世界,晶莹剔透雪花很美,但是飘落到手中,片刻间就化了。世界上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雪花,就如同世界上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爱情的童话。

  凌晨四时,杨子坤烦躁难安,地上的烟灰烟头落了一地。熟睡的小巷里出现了一缕明光,只有杨子坤的晚间灯火明亮。
  杨子坤又思念起了杨静蕾,他认为自己和杨静蕾的梦并没有做完,他想继续下去,他想看到结果,哪怕这个结果并不甜美。
  手机响起,是霍成元的来电,杨子坤接起了电话。
  “怎么了?霍哥。
  “阿坤,杨静蕾要来银川。”
  “什吗?她现在在哪里?”
  “在北京,明天就到银川。”
  “我明天去机场接她。”
  “不行!”
  “为什么?”
  “你明天要走兵,怎么来得及?”
  “那我可以不走啊!我一定要去接她。”
  “别傻了,你以为走兵是去劳务市场啊!说不去就不去。”
  “那怎么办呢?”
  “这样吧!我让我表弟去接,然后带她去找你。”
  “可是你现在不想当兵了!”
  “别傻了,上了这个贼船还能由着你来吗?”
  ......

  杨子坤有些诧异,他很想和杨静蕾在一起,可是他马上要去服兵役啊!在这样的抉择下,他无法选择爱情。既然从了军,自己就是国有财产,一切再由不得自己吗?赵世杰有些不心甘!
  究竟是自己走兵不是时候,还是杨静蕾来的不是时候,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安排?难道他们再一次的重逢真的就这么艰难吗?
  突然,他想到了让出自己征兵的指标,也许这样他就可以永远的和杨静蕾在长相厮守。
  凌晨时分,天色还很暗,路面已经结了很厚的冰。杨子坤此时已经出门了,他家较为偏僻,没有通公交车。于是他走了二里地开外能够打车的地方,他的脚已经被冻得麻木了。

  这天一大早,杨子坤就敲响了人武部部长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了请进的声音。
  杨子坤推开门时,人武部长刚从一摞政审表格中抬起了眼,他显得很亲热:“是杨子坤吧!我这一摞政审表格第一张的照片就是你,积极性蛮高的嘛!这么早就来领军装来了?
  杨子坤畏畏缩缩地说:“叔叔,您还是让别人去吧!我不想去了。”
  武装部长愣住了:“你说什吗?不去啦!”
  “是的,我不想去了。”
  武装部长用手捋动着并没有头发的秃顶:“你说让谁去就让谁去,你以为这人武部都是你家开的?你是去新疆的那一拨吧!人家领队的干部点了名的要你,你就是人家的人了。你现在是国家公有财产,和西夏区,银川市都占不到边,懂吗?”
  杨子坤神情漠然的摇了摇头。
  “你的户口已经被注销,你不是银川市的公民了,是国家军人。今后用的证件是士兵证而不是身份证。你今后犯了罪也由军事法庭来处置你懂吗?银川的法院处理不了你!”
  杨子坤骇然了:“犯罪?我犯什么罪了?”
  “逃避服从兵役法啊!是要坐牢的,而且名声不好听。”
  “逃兵!我怎么成了逃兵呢!”杨子坤忿然了。
  “两年很快就过去了,回来后还能弄个好工作,这多好啊!你要知道,现在的工作该有多难找啊!”
  杨子坤默然无语,他所在乎的并不是工作不工作的问题,而是能不能见到杨静蕾。
  “好了,什么也别说了,我现在给你批条,领军装物资吧!”人武部长将一张表格盖上了章递给了杨子坤,后者拿着条子悻悻的离去了。他知道,自己只要走上这步路就没有退路了。
  令他想不到的是,父母竟然也来到了武装部,他们的眼神充满了焦虑。
  原来,由于自己凌晨就走了,当父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了踪影,他们误以为自己改变主意又不想当兵了,因此他们焦躁万分。这天杨子坤的手机偏偏停机,他的父母除了来武装部找他,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地方了。
  父母看到杨子坤一早就过了领取军装物资,他们心里很高兴,也没有埋怨杨子坤的突然失踪。
  这天他们在饭馆吃了在一起的最后一顿饭。出门的饺子落脚的面,他们选择了饺子为自己的孩子送行。
  这一刻,杨子坤看到了父母眼中隐忍着的眼泪,他们的内心依依不舍。父母平日里极少喝酒,但是今天他们喝了。也许他们喝的不是酒,而是酸楚心情。
  杨子坤也有些心软,父母为了让他当兵,已经花了不少的钱,如果他选择做了逃兵,不仅他们所花的钱打了水漂,自己今后还会成为黑户。社会主义好啊!为了给你卖命,为了保家卫国,还要花钱走关系。



  

  

  

  

  

  


  第四节

  一年又一年的应征入伍本来应该是很光彩的事情,可车站上的送行人群过于喧闹,便显得乱哄哄。送行的家长要比入伍的新兵的队伍多得多,也有不少的女青年来送别自己的男朋友。车站上的哭丧声狼藉一片,这情景倒像是送别上刑场的情形,一点儿也看不出光荣入伍的意味。
  韩黎明和张大华感慨着,一年比一年的兵难接,一年比一年的兵经受 “生死离别”。搞的这些接兵的干部更像是解放前国民党抓壮丁的人似的。他们总是那么的伤心,然而再怎么难舍难分也会有分开的时候,于是几个接兵干部强行的带走了一张张憨气而又缀泣的脸。
  家长们,女青年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然后不断的涌入人流之中。将一支新的部队冲散、肢解、如同洪水的爆发,使堤坝决口断裂。他们唠叨、抹泪、叮嘱,让整个车站变得变狼藉。
  韩黎明高喊着:“保持队形,注意点形象。”但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他也很清楚,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们是没有组织、纪律观念的。他只好妥协,他也很清楚,现在不是他们屈服纪律,而是纪律屈服他们。
  看着儿子衣着军装,杨父又是兴致勃勃又是依依不舍:“了不起啊!我们杨家总算是又出了一个当兵的人。”正说着,两行眼泪落了下滴嗒在了地上,“这一走这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到面。”
  杨母:“是啊!少则两年,多则还不知道多少年呢!”
  杨子坤不干了:“我这是去当兵,又不是去送死,你们干嘛哭哭咧咧的?”
  杨母:“傻儿子,等你什么时候当了爹,你就知道了。”
  杨子坤:“我如果一辈子不回来,不是还有我哥吗?没准我那天牺牲了,赔的抚恤金你们都花不完。”
  杨父:“别瞎说,抚恤金不抚恤金的,你给老子老实点,到了部队别惹事。”
  杨子坤显得极其不耐烦:“知道啦!你们都说过八十二遍啦!”
  杨母:“八十二遍你能听进去一遍也倒好了。”
  杨父:“我给你说啊!到了部队,眼色放活一点,别太冲动知道吗?以后当了兵一旦遇到危险时,你向后躲着点知道吗?能不冲在前尽量不要冲在前,明白吗?”
  杨子坤:“爸,我遇到危险我会往前冲,这样也好啊!没准将来我在部队还能立个功,说不定还能成为干部。”
  杨母:“别说了,妈不需要你立功出风头,妈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回来,今后有个工作,妈再给你攒钱娶媳妇。听说部队很黑,有些事儿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光明正大。”
  杨子坤更是感到了不屑:“你们就不能再说点别的?烦不烦啊!”
  杨母用手拭去脸颊的泪水:“滚吧!眼不见心不烦,省的见了面老吵架。”
  杨父:“我看你韩班长是个好人,将来到部队要是能跟着他的话,要好好干啊!”
  杨子坤:“嗯!知道了。”
  杨子坤看了看火车,一些新兵已经上了车:“爸!妈!我走了。”
  杨父:“滚吧!反正你翅膀硬了,我们管不了你了。”
  杨子坤看着父母饱含泪水的凝望,心间第一次出现了不忍心:“爸......妈......”
  杨母:“滚吧!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反正你总是头脑爱发热,哪会想到我们心疼。”
  队伍终究还是上了火车,望着父母的身影,杨子坤生平第一次对他们感到不舍。
  实践证明,父母的话是对的。在部队有时即使你很勇猛,但是立功受奖往往是难以绕过潜规则这一关。再有就是,如果自己真的战死沙场,和平年代,像他这样金字塔最底端的义务兵,抚恤金也只有几千元而已,甚至不如肉市场上冒充上等货的病猪肉价格高。
  列车渐渐的发出长鸣,杨子坤茫然的站在车厢过道上,每个人都是与他一样的新兵,素不相识。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坐火车,也是第一次出远门。
  此时杨子坤突然看到了杨静蕾,他惊愕了,他看到杨静蕾正在焦急地喊他、找他。
  这正是梦里经常出现的身影?三年不见了,杨静蕾变化虽然很大,但是他一眼便能认出。

  就在杨子坤那天看望霍成元之后,杨静蕾打也电话向霍成元问好,并且打问这杨子坤的消息。霍成元将杨子坤走兵的事情告知了杨静蕾,而杨静蕾的奢望只是想见杨子坤一面。杨静蕾得知消息后,立马订好了飞机票,准备这一天赶来送别杨子坤。她还是来晚了,焦急并不能取代时间的进程。

  杨子坤高喊着杨静蕾的名字,火车车厢挡住了他的喊声,全车厢的新兵们都惊愕着看着杨子坤,他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列车已经启动,杨子坤居然准备跳窗下车。他感觉自己被人拉住了,回过头一看是韩黎明。
  “班长,我想再见我女朋友最后一面。”
  “不行。”
  列车开始引擎了,杨子坤依旧想着往下冲,两人拉扯时,杨子坤的背包、帽子掉在了地上。韩黎明随即一耳光:“理智点!”
  这一巴掌让杨子坤明白,穿上了这身军装,一切遍由不得自己。透过车窗,他看到杨静蕾身影远去,于是他心里在流泪。
  ......

  列车驶向远方,车站不见了踪影,从此生活就会有很大的变化。一切就这样搁置后方,一切就这样搁置于记忆。杨子坤终究是停止了无谓的挣扎,韩黎明放开了他,并帮他捡起了背包和帽子。
  杨子坤:“班长,我想回家。”
  韩黎明看着他,又看了看凑热闹的发愣的新兵蛋子们,他轻轻的拍着杨子坤的肩,本意是安慰他脆弱的心,却引来杨子坤更大的郁积和哀痛。
  杨子坤:“你知道吗?我刚才想对那女孩说我爱他她。五年了,我给她带来的只有痛。”
  韩黎明把眼前的这个大孩子搂了过来,任凭他的泪水滴在了自己的肩章上。
  杨子坤嘟囔着:“班长,我喜欢她,这一别......”
  韩黎明安慰道:“两年,一晃就过去了,你别这样。”
  “不!我这一去就不想再回来了。”
  车厢外飘起了雪花,一望无际的白雪。
  韩黎明一脸晦气的的走向了另一个车厢,他找到了连长张大华。
  韩黎明:“唉!真无奈。”
  张大华:“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韩黎明无奈的摇头:“就是因为刚才要跳车的那个新兵,现在还在哭呢!”
  “他妈的,哪个混蛋瞎了眼,竟招这号兵?跳车当逃兵,我们是国名党抓壮丁吗?“
  韩黎明愣怔住了:“他比起我刚来怎么样?”
  “能相比吗?你是农村兵,他是城市兵。”
  “有区别吗?”
  “当然有,农村兵吃苦意识比城市兵强。农村兵必须要拼搏,而城市兵呢!他们不用拼,可复员后待遇照样比农村兵强得多。”
  ......
  车厢里的有些新兵都哭成了兔子眼,带队的张大华感慨万分。他对几个接兵的干部说:“你们瞧瞧,不就是当个兵嘛!至于这样吗?搞得我们接兵的跟个人贩子似的。”
  干部甲:“张连长,现在应征的青年都这样,你是没接过新兵,有所不知。”
  干部乙:“这也难怪,现在青年多半是独生子,被父母宠坏了,许多人连个远门都没出过,更别说是吃苦了。”
  “唉!可悲啊!”张大华感叹道,“这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在吐鲁番下车时,张大华等人将新兵们带下了火车,他们在车站等候去往阿图什的列车。
  中午韩黎明点名时少两人,他慌了神,急忙赶来将情况汇报给了张大华:“连长,这下完了,丢人了。”
  张大华不解:“什么丢人啦!这些兵刚来,许多事都不懂,以后下了连队再慢慢的教。”
  “不是的,真的是丢人了。”
  “有什么呀!算了,你别再说了,丢人又不是丢你我的人。”
  “不是的哎呀!我是说我们把兵给丢了,而且还是两个兵。”
  此言一出,张大华立即反应了过来,接兵的干部们炸了锅。

  “什吗?把兵给丢啦!这......这是怎么回事?”张大华感到了震惊,接兵的将兵员给丢了,这个责任是很大的,他们将无法和人武部、部队、乃至兵员的家属们交代。
  韩黎明焦急万分:“连长,这下可怎么办呢?”
  张大华:“你找的那个跳火车的家伙还在吗?”
  韩黎明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高喊着杨子坤的名字。一连数声后,杨子坤听见喊声但不支声,这下令他们更着急了。
  杨子坤最终拉了一句长音:“啊!”
  韩黎明气愤的说“以后听到别人喊你的名字要答‘到’,知道吗?”
  没等杨子坤说话,张德华呵斥韩黎明:“这些以后再教,现在赶快跟我找人!”
  最终,他们从几个新兵提供的线索中得知,那两个新兵趁着带队干部不注意偷偷的去了网吧,他们在哪儿交流着网络游戏经验。
  张大华等人在就近的一个网吧将这两位坐在电脑前兴奋地玩游戏的新兵揪了出来。
  张大华:“你们两个怎回事?怎么跑到网吧了?”
  新兵谢雨萧:“我练传奇,刚刚生完级,马上就可以拿屠龙刀了,结果被你搅和了,唉!太可惜了。”
  新兵张鹏:“我的QQ今天就要升级了,结果你来了......”
  张大华:“你们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谢雨萧:“你好老土啊!连这些都不懂,那你知道什么叫做梦幻世界吗?”
  “什吗?”张大华对他们说的话摸不清头脑,他对身边的接兵干部说,“马上给他们当地的武装部打个电话,查一查这两个小子是不是发*龙*宫的信徒,实在不行退兵!”
  两个新兵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这越发的让张大华感到了不解。
  韩黎明侧耳告诉张大华:“连长,他们说的是网络游戏的一种称呼,传奇是当前最流行的一种游戏,QQ是指网上聊天之类的工具。”
  两位新兵仍然不停的笑声让张大华恼羞成怒:“不会玩传奇,不懂QQ就很丢人啦!你们有什么好笑的?”
  谢雨萧:“你好老土啊!真像个土八路。”
  “闭嘴!”张大华震怒了,“我告诉你们,你们的父母把你们交到这来,我就要对你们负责,你们要再敢胡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谢雨萧和张鹏被张大华那双豹子似的眼睛吓得愣振住了,在维护军纪方面,后者总会表现出极具威慑的样子,是不会顾及到别人的面子问题。
  张大华发火后,态度也随之缓和了许多:“你老实说,你们来部队倒地是出于什么目的?考学、提干、还是转士官?或者说你们是为了安置工作,还是家人管不住?再或者你们招惹了什么黑社会,跑到部队来逃难来了?”
  谢雨萧:“我是爱玩网络游戏,能玩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所以我爸爸把我送到部队,就是为了让我戒网隐。”
  张鹏:“我是网恋,最后我爸爸决定把我送来当兵,就是为了让我戒网恋。”
  张大华惊骇了:“你们?你们当兵就是为了这么简单、幼稚的理由和动机吗?我知道你们当兵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保家卫国,可你们也不能这样寒颤部队呀!你们家长把部队当成什么了?是收容站还是托儿所?”
  找兵的事没有影响开往军营的那趟火车,杨子坤一个人蹲坐在一车厢的角落。而其他新兵却都在相互鼓舞、激励自己,他们都在为着征服这三个月的集训而相互打气。性格孤僻的杨子坤适应力差,在这方面就表现得很明显,此时的新兵们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流泪。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他还在流泪,还在想着杨静蕾,他的心在五年前的中学校园......
  韩黎明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了杨子坤,他缓缓的蹲在了杨子坤面前:“怎么了?想家了吗?”
  杨子坤面无表情,漠然地摇了摇头。
  韩黎明又问:“那想你女朋友了?”
  杨子坤呆滞的目光回过了神,怔怔的看着韩黎明,却没有作答。
  “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情种,有机会打个电话或者写封信给她。”
  杨子坤点头回应。

  当火车到达阿图什车站后,他们改坐大厢板。大厢板的军卡四处漏风,冬季里的更是凛冽。经受了数个小时的严寒、颠簸后,他们才到达目的地——新兵营的营房。他们在大门口下车后,克州军分区司令亲自来迎接这批远到而来的新兵,并且做了欢迎致辞。
  气氛非常的热烈,一进新兵营的大门,鞭炮声想起,欢迎他们的是锣鼓声和一些带衔的士兵们的掌声。他们非常的热情,每个人都是以笑脸相迎,冬季的严寒将他们的手冻得通红,但是他们极少有人会带手套。而有些士兵,他们相互间牵着“欢迎新兵”的大字红条幅,手冻得发抖。
  起初,新兵们被这热烈的氛围所感染,那感觉似乎就像是到了新家一样,欢迎仪式的热烈让他们倍感亲切。
  这地方的雪比较多,营房周围堆得雪墙挺壮观。约有半米高两尺宽,平整划一,如同砖砌的梯形墙,只有部队才会出现这样景观。当他们走进营房时,眼前的一切令他们大失所望,原本以为现代化宿舍的军营现在成了一间间老式的红砖平房。新兵们想不到,原来现在居然还有居住平房的军营,所使用的厕所居然还是室外的旱厕。许多新兵开始议论,新疆的天气这么冷,上回厕所不知该有多受罪啊!一些人由此而后悔来到这个地方,回想着他们来新疆的一路上,四天三夜的火车路途。从银川至阿图什,一路上的那个荒凉,千里的沙漠难见人烟。如今这儿的条件又是这么艰苦,许多新兵当来到这儿的第一个小时就倍感失落。
  七 艰苦新兵营


  第一节

  这一天,湖南的兵也同时到来,加之一天前来的甘肃兵和山东兵,这整个新兵营的兵员算是到齐了,迎接他们的将是新兵营三个月艰苦的训练。
  下午,杨子坤所在新兵一连按照花名册对新兵分了班,杨子坤与老乡谢雨萧和张鹏分在了一班。他们是老乡,在部队自然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
  当晚,班里开了班务会。韩黎明在会上变得严肃认真,一点儿也不像接兵时那样的和蔼可亲。此时的他增添了几分生分,言语间也有了几分冷酷和不通人情。
  韩黎明:“你们给我听着,你们要严格要求自我,要做讲纪律讲作风的军人,不再是什么地方的老百姓,这点给我深深的刻在脑子里,明白吗?”
  “明白......”新兵的回答拖泥带水,而且坐像还是躬腰沓背,结果被极度震惊的拍桌子声吓懵了,由此一个个被震慑住了。
  这是副班长雷破天的杰作:“你们瞧瞧自己的样子,一个个七老八十了吗?站没站相,坐没个坐像,从今天起,每个人都必须纠正自己的坐姿站姿、站姿,明白吗?”
  “明白!”这次仍不利落,是被刚才拍桌子声所震慑的结果。
  “大点声!”
  “明白!”
  韩黎明说:“你们雷副班长说的很对,我希望你们能做到。从明天起,我负责你们的军事方面的训练,雷班副负责你们的体能训练和内务卫生标准,希望今后工作大家能多多关照。”
  韩黎明的点头示意,使得新兵们迎合着讪笑着,结果不成想又被雷破天的大喝搞的气氛压抑了。
  “别笑了!这是开会!虽然现在部队的纪律是不容许打骂体罚战士,但是这并不代表不能严格训练,严格管理。你们若再这样,我就按调令条例来约束你们,。”
  新兵们哑然、肃然,甚至是骇然了起来。
  雷破天:“我再说点具体的,从明天起,白天不准坐床,熄灯号前必须洗漱完毕,然后开始体能训练。对于你们的被子,要求是叠成被高二十公分,四平面侧八角,标准的豆腐块。床单的要求必须是平平整整,不得有一丝褶皱。”
  新兵们骇然了,他们将目光投向两位士官班长的被子,那被子简直就是大理石方砖一样,像是工艺品。对于他们来说,这杰作简直可望而不可即,他们只好怯怯的说者连自己都听不到“明白”
  雷破天大吼着:“大声点,你们没吃饭?”
  新兵们身体强烈反应的向后缩了一下:“明白!”
  雷破天:“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报告......”一个与胆怯的氛围不和谐的音符从杨子坤的口中说出。
  雷破天:“什么事?”
  杨子坤:“那样的被子,我们叠不了,我是不行的。”
  雷破天:“这我可以教你,还有什么事吗?”
  杨子坤:“没有了......”
  韩黎明:“那就好,散会。拎起你们的盆水房去洗漱,五分钟在这儿集合。”
  “五分钟”新兵们哑然了,他们各自相互看着对方,对于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雷破天怒吼道:“还不快去?”
  新兵们从极度的震惊中醒悟过来,迅速拿起床架下的脸盆和洗漱工具冲向了水房。
  水房的条件十分的简陋,这儿的水泥地面已经年久失修破碎不堪,地上已经起了皮。水房的暖气温度也不高,仅能保持水管不被冻住。新兵们在这儿洗漱简直就是受罪,他们许多人由于刚才跑得太急且,竟然把拖鞋给忘拿了,脚都没办法洗。
  五分钟很快就到了,雷破天来到了水房。
  “你们怎么这么慢,怎么有的牙都没刷完?”
  杨子坤是唯一一个敢讲客观理由的兵:“五分钟根本就不够啊!时间太短了!”
  雷破天:“那你想要多长时间,洗个漱都这么磨叽,你们还能干什么?”
  杨子坤:“可是五分钟啊!”
  谢雨萧:“班长,我牙还没刷呢?”
  雷破天耐不住性子:“赶快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漱完口,没洗完的都别洗了。快!抓最后一名,那人将严惩不待。”

  于是新兵们拎起自己的洗漱工具冲出了水房向宿舍跑去,杨子坤被韩黎明挡在了宿舍门外面。
  韩黎明:“你怎么这么慢?”
  杨子坤:“不是我慢,是我被他们挤在了后面,想快快不了。”
  韩黎明:“那别人怎么没有被挤在后面呢?以后给我记住,只要你做错了什么事,错了就是错了,不要找客观理由。先做二百个俯卧撑,然后再进班。”
  杨子坤愕然的看着韩黎明,这个前几日还和蔼可亲一见如故的人,今日却变得这么陌生,这么不通人情。
  “这是命令,你到底是执行还是不执行?”韩黎明的眼睛放出了冷光。
  服是绝对不可能服的,但杨子坤很清楚,班长的话就是纪律,他也只得配合着做完这二百个俯卧撑。
  其他的新兵看着杨子坤的惨状都不由得对班长、班副产生了畏惧感。
  雷破天的语气更加的凛然畏惧:“以后你们谁垫了底就和他一样的待遇,不行就练,这是部队历来的规矩。现在每个人做一百个俯卧撑,开始!”
  新兵们的反应一下子比刚才快了许多,并且有了适应部队快节奏的意识。很显然,两位士官借助杨子坤来杀鸡儆猴的目的是达到了。当然,这也只是对十个新兵新训的开始,还有更多更严格的训练内容等着他们二位去教。
  一百个俯卧撑算是做完了,新兵们各个筋疲力尽的睡去,这一夜他们睡得很香甜。平日里,晚睡晚起是他们这些新兵的共性。但是现在,经历了四天三夜火车的奔波,外加刚才一百个俯卧撑,想不睡都很困难。

  与正规、紧张和严明的纪律相比,和我一样的八零后显得早熟而不懂事。我并不是要告诉大家我们的部队应征的青年是多么的多么的不成熟,多么的散漫懒散。我只是想尽可能更贴切的、更多的角度来讲述向应征青年的层面,想活灵活现的想向大家介绍这么一群向往部队的年轻人。他们其实很优秀,出类拔萃,让人羡慕,让人敬重。
  不是嘛?优秀的青年,将最有生机,最有活力,最具激情年华献给了部队。五湖四海的热血男儿不管是什么原因当的兵,但他们所肩负的是保卫祖国、人民和捍卫和平的神圣职责。他们为祖国抛青春洒热血,这些都是社会上优良的好铁,将在部队这个沸腾的大熔炉里锻造、励练,最后才成为了好钢。他们拥有八零后青年独有的血与火,光与热。


  

  

  

  

  

  

  天还很黑,军号便响起。昨晚接受了体能训练的新兵们一起床就哀声不断,他们甚至觉得抬起两个胳膊都很困难。肌肉实在是酸痛难耐。而最令人无奈的就是在寒冷的冬季,他们多么的希望能在温暖的被窝里多赖一会儿,若平时在家,这会儿一定还在做梦;而现在,眯瞪着眼皮就像是几百公斤的夹子,怎么整夜睁不开。
  杨子坤看了下手表凌晨五点,那种感觉实在是要让人崩溃。
  韩黎明看新兵们一个个懒散的起床动作气就不打一处来:“再过三十秒,要是有一个人下不了床,全体三百个俯卧撑。”
  于是雷破天开始掐表,故意大声的说:“开始!”
  新兵们极度震惊,自发的参于了穿衣比赛,比赛的末首是杨子坤,但他也在三十秒内穿好了衣服。
  韩黎明:“很好,你们时间观念倒是很强,下面我和雷副班长教大家叠被子。”他将自己的被子平展的铺在了地上:“我的被子本来不用在地上叠,但为了能更好的给你们做示范,所以就只好牺牲一下它了。将来你们的被子叠好了,到时候也可以在床上叠。”
  雷破天也将被子铺在了地上:“下面我也给大家做一下示范,你们要仔细的看,一会儿叠起来时不会还可以再问我,我可以给你们单个教......”雷破天教了大家一些具体的手法后,又告诉大家:“手法要准确,这样才有效果,再有,你们的被子实在是太泡了,所以你们必须要把被子压实了。从今天起,两周内你们每天午休的时间用来压被子......”
  地面是有灰的,比较的脏,新兵们都很心疼自己的被子,这样沾上灰的被子,晚上怎么盖啊!但屈服于命令 ,他们不得不照做。现在困意缠身的新兵们已经不愿意在乎地面的脏,他们更在乎的是能够再眯瞪一会儿。
  新兵们杨子坤第一个做出了反应,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压被子就是趴在被子上,竟而扑在了被子上享受着此时的睡姿。
  雷破天感到了不屑,他近乎于用武力的手段抓住了杨子坤的衣领提了起来。后者朝前摔了一个踉跄。很明显,对方是手下留了情,不然他会撞在前方的木桌上,定然会是头破血流。

  周围的新兵骇然的眼光看着雷破天,而且他们看得出,雷破天似乎并没有用太大的劲。这无心中,雷破天给他们了一种威慑......
  “我让你压被子,你不好好的压,干嘛睡觉?”
  “我这不是在压吗?”
  “你这是睡觉!怎么你当兵的第一天就偷懒?”
  “我睡觉也在压啊!”
  “好!是我没教仔细,这点是我的过错。”于是雷破天又以杨子坤的被子为示范,用膝盖来回的跪压被子的边线。看得出,他很认真卖力,额头上得汗已经微微渗出,一个四品八角的被子很快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杨子坤喜从心起,他认为自己这回不用整被子了,而雷破天看出了他的心思,没等他伸手去抱,就将被子弄得凌乱了:“自己叠,好好的琢磨吧!
  杨子坤只得再一次的漠然。
  一个班的新兵在极其有限的地方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地方,最终在出操的前五分钟将被子放置在了床上。杨子坤的被子是最后放上去的,而且外形与其它的被子相比是奇丑无比的。
  五分钟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珍贵的,每个人都闭幕养神,以求更多的挽留住着瞬间休息的享受。
  早操的哨音最终还是吹响了,全班的火速的冲到了操场集合。
  连长张大华在操场上做了简洁的动员:
  同志们,从今天起,我们将进入为其三个月的新兵集训,我会对你们各个方面要求都很高,新兵营将是你们军营成长的摇篮。我希望能早日把你们培养成合格的兵,希望大家能够发扬吃苦耐劳的精神......
  张大华在动员的最后又说道,这周的训练是徒手五公里,从下周开始进行负重训练,希望打家做好吃苦的准备......”
  “五公里”的话一出,新兵们此时就有了呼吸急促,两腿发软的感觉。
  “向右转!跑步走!”随着一声口令,一群向往部队的青年奔腾在漫天飞舞的雪天中。严寒的风雪里,第一次励练着这股年轻人的活力、意志。
  经过漫长的路途后,一些体制稍差的新兵开始掉起了队,张大华大喊道:“不许掉队!再累再难受也要给我跟上!”
  于是那些意志松散的新兵们开始加快着步伐吃力的恢复到队伍中原来所在的位置。
  五公里总算是艰难的跑完了,新兵们则多半感到了头晕眼花。有的新兵甚至有干呕的感觉,有的甚至依靠别人的搀扶才能够站得住。
  这时正是人的意志最涣散散的时候,部队带回时,歌声呼号声半死不活毫无气力。
  张大华对此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停......原地踏步走!从第一列到最后一列,流水顺序,一......二......三......四......”
  于是队伍从第一排开始喊起了呼号,但声音仍是没有一点儿气力。
  张大华怒吼着:“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了?是死了爹娘还是三天没吃饭?给我大声一点。”
  新兵们卖力的迎合着张大华,一个个憋红了脸费尽全力得在喊着,但声音仍是不够宏亮。

  指导员毛文旗迎了过来劝阻着张大华:“连长,别这样练了,他们是刚来的新兵,得让他们有个适应的过程!”
  张大华:“我就不信这个邪,治不了他们。”
  于是连队被带到了最繁华的集贸市场。这儿有不少的维族人和汉族人,风土人情比较重,许多人的服饰还保留着少数民族特色。街边上有新疆特色小吃烤包子、烤馕饼,还有许多买民族饰物的摊贩。杨子坤等人看的这些都感到了好奇,街上行驶的毛驴车对于他们久居城市的青年来说简直是个稀罕物。这种古老的交通运输工具,别有一番景象。
  张大华大喝:“停!我带你们来是让你们旅游的吗?一个个东张西望什么?”
  新兵们立刻不敢再左顾右盼。
  张大华:“全连新兵都有!原地踏步走!”待新兵们他们踏起步来,张大华有大声喝令:“都有!一....二...三...四...”
  就这样,所有的新兵都卖力的喊着,吸引着街上所有闲逛者都驻足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韩黎明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了:“连长,我看算了吧!你让他们这么在大街上喊着,也实在是不好看啊!”
  “不好看!我倒是要看一看,这帮新兵的脸皮有多厚。”张大华再次的喝令,“你们给我大声点喊!如果声音还不够响亮,就一直这样的给我喊下去!”
  街上不少好事的青年开始嬉笑着这些新兵,一些小孩走在队伍的旁边模仿着新兵们踏步的动作,嘴里不住的叫喊着:“一......二......三......四......”
  渐渐的,街上好事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新兵们的表情显得难堪。面对老乡们的议论,这些自尊心很强的八零后们感到了愤怒。
  这些新兵们的举动,着实引来了老乡们的议论......
  “唉!你们说这帮傻大兵是不是脑子抽风了?大清早的没事跑到这儿胡喊什么?”
  “我看啊!简直是一群神经病。”
  “这帮人真的是有病啊!不嫌累的慌!”
  一汉族人说的:“这帮傻当兵的,驴吗?在这吼来吼去。”
  ......


  韩黎明有些无奈了:“连长,求你了,你就饶了他们吧!我都为他们感到丢人现眼。你这样做,他们那很强的自尊心接受不了啊!”
  张大华仍是主张自我:“就让他们喊,如果他们自尊心真的强的话,就不会有第二次来这儿喊得机会了。”
  过了少许,一个花盆从空中飞了下来,砸在了几个干部士官中间的空地上。他们本能的缩了一下身子,然后抬头朝上方看去。
  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女人正大骂着:“神经病啊!大清早的,在这儿嚷嚷什么?还让不让老娘休息了?”
  典型的狮吼功似的声音,张大华揉了揉耳朵:“我的妈呀!这不是包租婆的声音吗?”
  韩黎明:“连长,赶快收队吧!在再这样下去可就是扰民了。”
  张大华害怕激起民愤,命令收队。
  当时,每个新兵都痛恨张大华,但从那以后,战士们的强烈自尊心被激发了。与别的新兵连在饭前、集会时的歌声呼号明显要强了许多。歌声、呼号声从某种意义上将,是体现了一个连队的精神面貌,也是一项面子工程。只要这个面子工程能过得去,你死你活无所谓。
  这并不能说是张德华不通人情,整个部队的大风气似乎就是这样。

  

  

  

  

  

  
  @园园老巫 2016-01-30 12:57:42
  支持~
  -----------------------谢谢

  天还很黑,军号便响起。昨晚接受了体能训练的新兵们一起床就哀声不断,他们甚至觉得抬起两个胳膊都很困难。肌肉实在是酸痛难耐。而最令人无奈的就是在寒冷的冬季,他们多么的希望能在温暖的被窝里多赖一会儿,若平时在家,这会儿一定还在做梦;而现在,眯瞪着眼皮就像是几百公斤的夹子,怎么整夜睁不开。
  杨子坤看了下手表凌晨五点,那种感觉实在是要让人崩溃。
  韩黎明看新兵们一个个懒散的起床动作气就不打一处来:“再过三十秒,要是有一个人下不了床,全体三百个俯卧撑。”
  于是雷破天开始掐表,故意大声的说:“开始!”
  新兵们极度震惊,自发的参于了穿衣比赛,比赛的末首是杨子坤,但他也在三十秒内穿好了衣服。
  韩黎明:“很好,你们时间观念倒是很强,下面我和雷副班长教大家叠被子。”他将自己的被子平展的铺在了地上:“我的被子本来不用在地上叠,但为了能更好的给你们做示范,所以就只好牺牲一下它了。将来你们的被子叠好了,到时候也可以在床上叠。”
  雷破天也将被子铺在了地上:“下面我也给大家做一下示范,你们要仔细的看,一会儿叠起来时不会还可以再问我,我可以给你们单个教......”雷破天教了大家一些具体的手法后,又告诉大家:“手法要准确,这样才有效果,再有,你们的被子实在是太泡了,所以你们必须要把被子压实了。从今天起,两周内你们每天午休的时间用来压被子......”
  地面是有灰的,比较的脏,新兵们都很心疼自己的被子,这样沾上灰的被子,晚上怎么盖啊!但屈服于命令 ,他们不得不照做。现在困意缠身的新兵们已经不愿意在乎地面的脏,他们更在乎的是能够再眯瞪一会儿。
  新兵们杨子坤第一个做出了反应,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压被子就是趴在被子上,竟而扑在了被子上享受着此时的睡姿。
  雷破天感到了不屑,他近乎于用武力的手段抓住了杨子坤的衣领提了起来。后者朝前摔了一个踉跄。很明显,对方是手下留了情,不然他会撞在前方的木桌上,定然会是头破血流。
  周围的新兵骇然的眼光看着雷破天,而且他们看得出,雷破天似乎并没有用太大的劲。这无心中,雷破天给他们了一种威慑......
  “我让你压被子,你不好好的压,干嘛睡觉?”
  “我这不是在压吗?”
  “你这是睡觉!怎么你当兵的第一天就偷懒?”
  “我睡觉也在压啊!”
  “好!是我没教仔细,这点是我的过错。”于是雷破天又以杨子坤的被子为示范,用膝盖来回的跪压被子的边线。看得出,他很认真卖力,额头上得汗已经微微渗出,一个四品八角的被子很快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杨子坤喜从心起,他认为自己这回不用整被子了,而雷破天看出了他的心思,没等他伸手去抱,就将被子弄得凌乱了:“自己叠,好好的琢磨吧!
  杨子坤只得再一次的漠然。
  一个班的新兵在极其有限的地方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地方,最终在出操的前五分钟将被子放置在了床上。杨子坤的被子是最后放上去的,而且外形与其它的被子相比是奇丑无比的。
  五分钟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珍贵的,每个人都闭幕养神,以求更多的挽留住着瞬间休息的享受。
  早操的哨音最终还是吹响了,全班的火速的冲到了操场集合。
  连长张大华在操场上做了简洁的动员:
  同志们,从今天起,我们将进入为其三个月的新兵集训,我会对你们各个方面要求都很高,新兵营将是你们军营成长的摇篮。我希望能早日把你们培养成合格的兵,希望大家能够发扬吃苦耐劳的精神......
  张大华在动员的最后又说道,这周的训练是徒手五公里,从下周开始进行负重训练,希望打家做好吃苦的准备......”
  “五公里”的话一出,新兵们此时就有了呼吸急促,两腿发软的感觉。
  “向右转!跑步走!”随着一声口令,一群向往部队的青年奔腾在漫天飞舞的雪天中。严寒的风雪里,第一次励练着这股年轻人的活力、意志。
  经过漫长的路途后,一些体制稍差的新兵开始掉起了队,张大华大喊道:“不许掉队!再累再难受也要给我跟上!”
  于是那些意志松散的新兵们开始加快着步伐吃力的恢复到队伍中原来所在的位置。
  五公里总算是艰难的跑完了,新兵们则多半感到了头晕眼花。有的新兵甚至有干呕的感觉,有的甚至依靠别人的搀扶才能够站得住。
  这时正是人的意志最涣散散的时候,部队带回时,歌声呼号声半死不活毫无气力。
  张大华对此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停......原地踏步走!从第一列到最后一列,流水顺序,一......二......三......四......”
  于是队伍从第一排开始喊起了呼号,但声音仍是没有一点儿气力。
  张大华怒吼着:“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了?是死了爹娘还是三天没吃饭?给我大声一点。”
  新兵们卖力的迎合着张大华,一个个憋红了脸费尽全力得在喊着,但声音仍是不够宏亮。
  指导员毛文旗迎了过来劝阻着张大华:“连长,别这样练了,他们是刚来的新兵,得让他们有个适应的过程!”
  张大华:“我就不信这个邪,治不了他们。”
  于是连队被带到了最繁华的集贸市场。这儿有不少的维族人和汉族人,风土人情比较重,许多人的服饰还保留着少数民族特色。街边上有新疆特色小吃烤包子、烤馕饼,还有许多买民族饰物的摊贩。杨子坤等人看的这些都感到了好奇,街上行驶的毛驴车对于他们久居城市的青年来说简直是个稀罕物。这种古老的交通运输工具,别有一番景象。
  张大华大喝:“停!我带你们来是让你们旅游的吗?一个个东张西望什么?”
  新兵们立刻不敢再左顾右盼。
  张大华:“全连新兵都有!原地踏步走!”待新兵们他们踏起步来,张大华有大声喝令:“都有!一....二...三...四...”

  就这样,所有的新兵都卖力的喊着,吸引着街上所有闲逛者都驻足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韩黎明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了:“连长,我看算了吧!你让他们这么在大街上喊着,也实在是不好看啊!”
  “不好看!我倒是要看一看,这帮新兵的脸皮有多厚。”张大华再次的喝令,“你们给我大声点喊!如果声音还不够响亮,就一直这样的给我喊下去!”
  街上不少好事的青年开始嬉笑着这些新兵,一些小孩走在队伍的旁边模仿着新兵们踏步的动作,嘴里不住的叫喊着:“一......二......三......四......”
  渐渐的,街上好事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新兵们的表情显得难堪。面对老乡们的议论,这些自尊心很强的八零后们感到了愤怒。
  这些新兵们的举动,着实引来了老乡们的议论......
  “唉!你们说这帮傻大兵是不是脑子抽风了?大清早的没事跑到这儿胡喊什么?”
  “我看啊!简直是一群神经病。”
  “这帮人真的是有病啊!不嫌累的慌!”
  一汉族人说的:“这帮傻当兵的,驴吗?在这吼来吼去。”
  ......
  韩黎明有些无奈了:“连长,求你了,你就饶了他们吧!我都为他们感到丢人现眼。你这样做,他们那很强的自尊心接受不了啊!”
  张大华仍是主张自我:“就让他们喊,如果他们自尊心真的强的话,就不会有第二次来这儿喊得机会了。”
  过了少许,一个花盆从空中飞了下来,砸在了几个干部士官中间的空地上。他们本能的缩了一下身子,然后抬头朝上方看去。
  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女人正大骂着:“神经病啊!大清早的,在这儿嚷嚷什么?还让不让老娘休息了?”
  典型的狮吼功似的声音,张大华揉了揉耳朵:“我的妈呀!这不是包租婆的声音吗?”
  韩黎明:“连长,赶快收队吧!在再这样下去可就是扰民了。”
  张大华害怕激起民愤,命令收队。
  当时,每个新兵都痛恨张大华,但从那以后,战士们的强烈自尊心被激发了。与别的新兵连在饭前、集会时的歌声呼号明显要强了许多。歌声、呼号声从某种意义上将,是体现了一个连队的精神面貌,也是一项面子工程。只要这个面子工程能过得去,你死你活无所谓。
  这并不能说是张德华不通人情,整个部队的大风气似乎就是这样。



  

  

  

  

  

  
  第二节


  当天下午,克州军分区召集了本分区的全部的三个新兵营,一共十二个连,一千三百多名新兵和三百多名新训干部骨干在分区影剧院进行了新训动员大会。
  在分区参谋长讲社会主义好,如何为四化做贡献的情况下,杨子坤呼呼大睡,更要命的是他时不时还会发出一阵鼾声。旁边的两个新兵无论怎提醒杨子坤都无济于事,甚至用指甲将他的手背掐肿了,但是没过几分钟便又犯困了。
  张大华的脸色变的愤怒了,韩黎明却一脸的无奈。
  动员大会结束,部队带回了营区,张大华和毛文旗将杨子坤“请”到了连部。他们进行了劈头盖脸式的批评教育,后者只得蜷缩着身子任由前者口中飞出的唾沫星溅到自己的脸上。
  杨子坤总是是在犯错误,用他的话说,错事做多了不做错事反而不习惯了。然而部队对于做错事的新兵,那待遇却不想他所想象得那么简单。连长、指导员骂完,副连长开骂,副连长之后有排长,排长之后又有班长、班副的训斥。折腾了几个小时不说,还要向连、排、班、三级领导交书面检查。每份检查不得少于五页信纸,每份检查还不得有相同的内容。
  杨子坤恍神的一刹那,想起了当年在学校,自己也是一上课就想睡觉。军营不比学校,这儿容不得他有半点逆反心理。
  他郁闷至极,刚入伍的第三天就遭到了干部们的批评。他更没有想到部队这么的严格,尽管自己在动员大会上睡觉只是一件小事,可是他竟然要经受这么多的波折。
  又一天的早晨,仍是重复着昨天的事情,叠被子、出操、开饭和训练,就这样一周过去了。
  周末,连部通信员将下一周的训练计划表发放到了每一个班,杨子坤和全班新兵拿起表格观看后,全部都傻了眼。这一周的体能训练量明显的加大,每天都进行队列训练六小时。之后的时间全部组织体能训练,而且每天都有武装五公里越野。徒手五公里,今后的这样的训练将不复存在。
  全班的新兵们被这一周的训练量吓得惊漠了,那种感觉几乎要瘫倒在了地上。这个训练计划表还没开始实施,新兵们就已经被这严酷的计划表所吓倒。
  很多人后悔当兵的这条路,但是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我看,当兵有时候,真的可以后悔一辈子;而不选择当兵的富二代、官二代,整天吃喝玩乐花天酒地,他们可能因为没有当兵吃苦而后悔吗?
  下午,全连开始团购,主要是以购买日常生活为主,他们尽可能的在为这三个月的训练做准备。接下来的封闭式训练不得请假,这段时间是对每位战士都将是一次意志上、精神上的考验。
  虽然八零后的新兵不像前辈那样有着很强的吃苦意识,但我所见过的八零后新兵,没有一个因为吃不了苦而成为雪域高原的逃兵。尽管许多的苦是普通的青年难以想象,但毕竟不管在什么年代,“逃兵”永远是那么的可耻,我不得不说,共产党的政治教育工作做的非常到位。确切的说是卑劣的手段更到位,人家选择了这条路已经后悔了,你为什么不让人家重新抉择?又是坐牢,又是销户,恨不得把人家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杨子坤在团购时,心情非常的舒畅,前方迎面而来的维族少女洋溢着清纯可爱的笑脸,多少让人感到了一丝撩人之意。杨子坤是这些新兵里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他向对方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然后吹响了口哨打着招呼。女孩脸上泛起的恬静的笑容更是显得可爱。
  这一刻,是灾难的降临。干部、士官们全因这个菜鸟而意识僵滞了,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洪水猛兽,它成为了对一个新兵印象的永远定格。
  之后的日子里,我终于体会到部队最反感的是什么了。我的举动被部队视为一种流氓行为。部队是不容许义务兵接触驻地女青年的,对于兵员的要求是要在思想的根源上断绝对地方女青年的恋爱意识,特别是在形式比较复杂的边陲少数民族地区更是如此。
  张大华从震惊中惊悟过来,冲到队伍旁把杨子坤拽出了队列,这个动作几近凶狠。
  杨子坤摸不清头脑。

  张大华瞪着杨子坤,恨不得把他瞪得截穿:“你认为你很风趣?”
  杨子坤不解:“不啊!怎么了?”
  “回去把队列条令、内务条令各抄两遍再说。你这是什么行为?流氓行为。”
  “流氓?现在没这个词儿了吧!我又怎么了?条令条列也不可能规定不让我看美女啊!再说那女孩那么漂亮,打扮得那么花枝招展,不就是让我看的吗?”
  “你......”张大华更是愤怒了,“别忘了,这是部队,是有铁的纪律,你回给我做两万字的书面检查。”
  “铁打的纪律又怎么了,我只是看了两眼,有什么都没做。”

  “那你还想做什么?”
  “起码也要要个联系方式,然后交个朋友,没准以后还能发展成为我的女朋友呢!”
  “嗷!是这样啊!当兵的还想再驻地找对象。”张大华喝令到,“通信员!”
  “到!”通信员在反应极度敏锐的跑了过来。
  “把这个新兵带到我的办公室抄条令去,抄完了再让他写检查。”
  “是!”杨子坤被通信员带走了,留下的是对团购新兵们的向往、羡慕的神情。
  他们可以购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自己却受到这样不公的待遇。杨子坤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吹口哨,也会有别人去吹的,可是自己偏偏带了这个头。
  张大华大骂韩黎明:“这就是你给我推荐的兵!跳火车当逃兵,带有流氓习气,你好有眼光啊!”
  韩黎明哑然无语,他无法对张大华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带带个兵的理由。
  张大华:“后三个月你不把这个烂摊子带好,我想办法把他安排到边防连去,我们连不需要这样的兵。”
  韩黎明哑然了:“连长,你不能这样,他对部队可是充满了热血,他很尚武的。”
  “这我不管,我看这个兵不怎么样。”
  “连长,他那天跳车可不是为了当逃兵啊!”
  “行啦!我对这个兵没兴趣。”
  “可是......”
  “打住,这件事到此为止。就看他今后的表现。”
  ......
  韩黎明的心情郁闷极了,但他知道连长也是为了他好。今年提干,连长不想让这个兵拖累他。

  直到新兵营的结束,我才知道自己在连长的心目中早已被定性为逃兵。我没有想到,那天的举动使我蒙受了不白之冤。逃兵——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永远都是被军人视为可耻的行为。“逃兵”只会受到歧视,没有资格被尊重。
  张大华走后,雷破天气冲冲的走到了韩黎明面前:“这小子太可恶了,我去修理修理他。”
  韩黎明:“你不怕犯错误吗?”
  “对于这样的逃兵有什么可说的,他害得你挨连长的骂。”
  “够了!”韩黎明拽住拉雷破天“别找他,给我省点事好吗?”
  杨子坤从连长办公室转向禁闭室,从下午两点多开始抄条令,一直抄到了凌晨四点多。他实在是太困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杨子坤当兵很大的程度上是因为不想学习不想写字,可是他错了。在部队也是要动笔的,而且在新训期间所做过的检查、抄过的条令的字数居然比他上学时写的字还要多。他不禁这样的问过自己,如果上学时,能有现在在部队这样努力的话,现在会不会该应对高考了呢!
  大概凌晨五点多的时间,韩黎明推开禁闭室的门叫醒了杨子坤。可是谁会在一天一夜只睡一个小时的情况下经得住梦魔侵扰的考验呢!仅在韩黎明离去的一刹那,杨子坤又扒在桌子上昏睡了过去。
  几分钟过后,禁闭室的门发出了巨响,杨子坤依旧是熟睡。门是被韩黎明愤怒的一脚踹开的
  韩黎明大吼道:“别人都开始叠被子了,你怎么还不醒?”
  “班长,我实在是受不了,我才睡了一会儿啊!”
  “一会儿又怎么了?我平息暴动时还两夜未合过眼。”
  “班长,你是说你打过仗!”一种和崇拜的眼神泛起,杨子坤向往的说。
  韩黎明被这炯炯有神的眼神感动了,态度瞬间缓和了不少。
  “那班长,你那仗是怎么打的?”
  “那是平息恐怖分子所参加的任务,为此立的二等功。”
  “那以后我能有打仗的机会吗?”
  “可能有吧!不过现在先把新训搞好,这是当兵的基础,明白吗?”
  “嗯!我会的。”杨子坤像是注射了兴奋剂,顿时精神百倍的离去了。


  韩黎明有些惆怅,这么单纯,这么认真的兵,如果放在与世隔绝的边防连,该是多么的残忍啊!像他这样想往向往激情似火的军营的兵,能受的了那种孤独寂寞吗?
  同之前的一周的生活、训练制度一样,他们所训练的内容虽然非常的简单,但却极其的辛苦。新训对新兵的队列、军姿要求是纹丝不动的站四十分钟,然后中间休息十分钟,一天要站六个四十分钟的军姿。站军姿不同于普通的站立,他要求全身都要用力,这样才能给人一种精神抖擞的面貌,就是为了这样面子上的工程,他们的付出却非常的辛苦。
  队列训练最苦了,往往是要在军姿的基础上进行。
  杨子坤有驼背的习惯,站军姿首先要纠正驼背,这实在是令他苦不堪言。就在他感到特别累的时候,不由得将腿放松了一下,结果一股毫无征兆的外力使得他的趴在了地上。
  杨子坤崭新的军装变的是满身灰土,他爬起身看到身后站着的张大华,就一切都明白了。他说:“你干什么呀?“
  张大华:“干什么,我在检查你有没有偷懒。”
  杨子坤:“那你也不能这样踢我啊!你这到底的是按什么心?”
  张大华不愿意为杨子坤这个菜鸟解释太多。他喊道:“雷破天!”
  “到!”雷破天利索的跑步来到了张大华的面前。
  张大华:“向后转!”
  雷破天转过了身,背对张大华。
  张大华用踢杨子坤的同样力道踢雷破天的后膝,结果后者只是身体打晃,但却稳稳的站着。他说:“瞧见没,这就是偷懒与没偷懒的区别。”
  所有的新兵都肃然了,更是骇然了,他们甚至害怕下一个经受考验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韩黎明待张大华走后,继续着自己的训练。新兵连的每个班都在空旷的操场上进行着训练。新兵们的班长竭尽全力的教着新兵,三个月的时间要教会好多基本的军事技能,时间紧任务重。训练跟着变得紧张了,这些班长们的任务是必须要在这三个月内使新兵们熟练掌握所有的训练科目。
  值班排长吹响了休息哨,韩黎明安排新兵们休息时,他和雷破天两个人帮助新兵们缓慢着蜷缩着身体让他们需要蹲下休息。因为人在长时间筋健过度紧绷的时候,一旦猛不丁的运动身体,就会发生抽筋的意外伤害。
  韩黎明特意的安慰着杨子坤:“怎么样?没事吧!”
  杨子坤:“没事的。”
  “心理上有没有什么情绪。”
  “没有。”
  “那就好。”
  尽管杨子坤不说什么,但是他的心里非常的不爽快。


  

  

  

  

  

  
  每次操场上训练结束后,杨子坤总是迈着与队伍不协调的步伐,使步幅不能和队列统一的他总是会踩掉前面韩黎明的鞋。押后的雷破天在抹汗,他知道如果张大华看到这一动作会怎样。
  一个方队的新兵固定在东倒西歪的步伐里,抬腿有高有低,与正规的部队的面子工程相比,简直就是残风败柳。
  队列前方的杨子坤总是会走错步子,他的一错不要紧,要紧的是走在前面的他总会影响到后面的一路,这样一个连的步伐都没办法走整齐。
  杨子坤在队列中总是会时不时的会摔一个踉跄,要么就会是在突然的“立定”的口令中撞到他前面的韩黎明。那副贼头贼脑的样子绝无半点军人风范,让张大华皱眉,让韩黎明难堪。
  新兵列队在食堂外唱歌,这是中国部队传统的开饭方式。当音以落尽的时候,总会有一个难听发颤的声音拍击着这个连队的颜面。
  每当此时,韩黎明、雷破天脸上总是写满了难堪。
  数天后,在军分区所组织的政治课课前的集会拉歌声中,全连的声音齐刷刷的,雷破天无意间从口型中判断出一个滥竽充数者。杨子坤只张嘴不出声,这是当兵几年的雷破天一眼就能看的出来的,他讨厌滥竽充数者,讨厌不求上进者。为此,他在课下对杨子坤进行了严厉的批评,老实的杨子坤竟然低着头没有说半句话。当雷破天批评累了的时候,他才想起了问杨子坤为什么只张嘴不出声,杨子坤的回答让他哑然了。原来杨子坤的的滥竽充数是连长给他一人特批的权力,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希望整个连队在军分区的面前丢人现眼。
  又是经过几天的时间,全班的被子都有了很大的改观,但唯独杨子坤的被子是一个特例。他的被子下面大上面小,两个边角开着缝,远远的望去像是在冲着别人礼貌的微笑。
  雷破天咆哮:“杨子坤!你怎么回事?怎么被子总是叠得跟个坦克似的?”
  杨子坤:“班副,对不起,我错了。”
  雷破天将杨子坤的被子扔在了地上:“从今天开始,中午午休的那半个小时你不用休息了,给我练着叠被子。”
  杨子坤用膝盖压着被子的边角,看着别人甜美的睡姿,他不由得心生羡慕。白天大强度的训练,足以让人的意志松懈,可是中午不能午休,实在是令人困乏难当。
  三天后的操场上,飞雪打的脸生痛,新兵们脸和手冻得通红。
  “全班以班副为基准!靠拢!”韩黎明发出了口令。
  杨子坤在队尾多迈了一步,使得整个列队产生了骚动。
  韩黎明苛责道:“杨子坤你干什么?这么简单的队列动作都会做错,脑子里面养了鱼吗?”
  杨子坤没反应过来:“嗯!什么意思?”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韩黎明说,“解散后你留下。”
  寒风刺骨,韩黎明拼命的推杨子坤弯曲的腿和膝盖,最终他绝望的站了起来。看着那条弯腿和腿间的那条缝,韩黎明愤怒了,竟而有一种想朝上面踢一脚的感觉。
  “杨子坤你怎么搞的?你的腿不螺旋啊!干嘛老是给我卖出一条缝来?”
  “班长我错了,可是如果不卖一跳缝来就站不稳。
  韩黎明的执着与耐心终于达到了极限:“你咋就这么笨呢?我教你的次数最多,费的心最多,你咋就原封不动的还给我了呢?”
  杨子坤依然诚恳的说:“班长,我错了。”
  韩黎明猛拍着自己的额头,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绝望,换来的确是杨子坤真诚的关心:“班长,你有病?”
  虽然是关怀,但这句话却让韩黎明怎么听怎么感到别扭。
  韩黎明呆滞了,这种呆滞充斥着疲惫,充斥着绝望:“你在这儿慢慢练,我先回去了,营里面要开干部、骨干会议。”

  韩黎明离去了,空荡荡的训练场只剩下了杨子坤一人。
  这次新兵营会议中讲的内容和问题都很严峻,两疆军区将会对各个军分区的新兵连进行抽考。三个月后的考核中,将会对成绩较差的新兵连队进行两级军区的通报批评。团部、军分区都对此非常的重视,并且要求新训的干部骨干要对此次考核负起责任来。他们将此次考核与士官们的考学、提干挂起勾,凡是考核不合格的班长、骨干,将在提干和考学的问题上一律免谈。
  韩黎明感到了一种入伍以来前所未有的压力和紧迫感,这种压力一部分是来自于两疆军区的压力,而另一方面则是来自于笨人杨子坤对他的威胁。
  两疆军区对今年的新兵考核的要求非常的高,抽查的结果必须要达到百分之百的合格。
  考核与提干,这对韩黎明来说尤为的重要,这也是他的唯一出路。因为他的家庭非常的贫穷,两年以后的士官期满后,他不得不面对贫穷。
  会议散后,韩黎明感到了惘然无助,静静地发着呆,班副雷破天看出了他的心思,二人一同留在了营部会议室。
  雷破天给韩黎明递了一支烟,后者因此而岔了神。
  他们原本想交流,但是通信员打扰了他们的继续:“韩班长,连长叫你有事。”
  “嗯!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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