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惹草吃我嫩草的老牛竟然向我说处女和非处的不同

  我坐到另一面墙的沙发上,再没有去和杨梦飞说话。
  我要避免像只摇头摆尾的小狗,小狗舒了别人的心,也让人看低。
  随着窗外天空完全朦胧,房里的吊灯变得雪亮了,嵌在房顶四周的射灯也跃出金子一般的光来。
  叶金招呼大家就座。
  杨梦飞落座在我的斜对面。
  她现在是近距离呈现在我面前了。
  我最想知道的是,这个我以前念兹在兹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容貌?
  我不禁看了她一眼。在白花花的灯光下,留给我的仍然只是“面如银盆”的印象,我仍然是看太阳花了眼的感觉。
  我落下眼光,又马上忍不住去看她。
  我早把显示翩翩风度丢到了脑后。
  我处在激动中,又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在激动中,加上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就像个高兴,不晓事,又乱插嘴的小孩。
  大家站起来,准备共饮头一杯时,我说:
  “给老师敬。”
  “老师等一会儿。”有人纠正说。
  几只酒杯碰在一起时,我又说:
  “我们同班的碰一碰。”
  “你们自己班等一会儿。” 又有人马上说。
  叶金和县革委会副主任给老师和同学敬过酒,我就站起来敬。
  其他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我。
  原来在座的男同学,大小都有一顶乌纱帽,按这些人的规矩,接着给大家敬酒的人应该先官职大的,后官职小的,最后才轮到像我这样的草民。
  我学着叶金,一手拿着一瓶黄酒,一手拿着一个酒杯,绕着桌子给每个人敬。
  同样,我先给对方倒酒,再给自己倒,然后说一声“你随意,我干掉”,同样,我仰头喝掉后,把杯底向着被敬者一照,可惜的是,最要紧的一点我没有学到。
  叶金虽是个酒甏,知道这种场合喝酒得给自己留一手。
  他给自己倒酒的时候,握着玻璃杯的手,总是挡住别人的视线,不让人看到里面到底倒了多少酒,要是被敬者没有说“倒满倒满”,就装出喝满杯酒一样喝下酒去。
  我不同,我总是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杯子倒得满满的。
  当敬到杨梦飞时,我一边替她倒酒,一边说:
  “杨梦飞,我们已经很久不见了。”
  声明:本帖转发自天涯文学《画家老公的追爱密码》(原名) 作者:孤峰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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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她碰了碰杯,仰头干杯。
  我想在她面前表现得特别豪放,想真正“一口干”──把酒一口喝到肚子里去,只可惜喉咙一次没办法咽那么多,鼻子一酸,酒从鼻子冒出来。
  我忙往前伸长脖子,让酒滴到地上。
  当我想到我应该转过头去不被人看到自己的丑相时,已经来不及,只听见老师说:
  “慢慢喝,慢慢喝。”
  男同学们都把“梦儿”叫得很亲热。
  可以看出杨梦飞虽然在省城上大学,也没有放弃县城的交际圈。
  其中有一个男同学看出了我对杨梦飞的异常神态,吃起醋来,总拿话来讥刺我。
  我全不觉得。
  我只是放开肚子喝酒。
  别人来敬酒时,我总是任他们倒满。
  我只觉得今天有不醉之量。
  不一会儿,我有了醉意。
  恍惚间,我总觉得和我坐在一起的,只有杨梦飞,其他人,都像花草树木之类的东西,是替我和杨梦飞作陪衬的。
  最多占据我脑子的,又是那个问题:
  她到底是怎样的容貌?
  第三十三章 醉入梦中
  我要弄清它,要把它刻到脑子里。
  我屡屡把脸向着她,审视她。
  她似乎总能感知我的举动,当我的目光扫向她时,她就会抬起头来,配合着把脸展现在我的面前,一副盈盈欲笑的样子。
  我越想看清楚,越看不清楚,越看不清楚,越想看清楚,也不管醉人丛里有醒人。
  有一忽儿,杨梦飞的容貌放大起来,又如红日从雾中*出来,我看清楚了,但眼睛一眨,那脸又变回去了
  ——到了很久日子以后我才知道,那如红日从雾中*出来的,是久违了的《梦》中的杨梦飞。
  边上的人用手肘捅了一下我的腰,说:
  “老师正和你说话呢!”
  我忙转过头去。老师又重复了刚才的问话:
  “葛明,你现在还在画画么?”
  “画的,画的画的。”我说。
  “Where there’s a will , there’s a way .”杨梦飞说。
  大家都看向杨梦飞。
  杨梦飞翻译说:
  “有志者,事竟成!”
  我十分感激,感激她的勉励,觉得自己不能辜负她的期望。
  我拿起桌上的酒瓶,举着高声叫:
  “酒可千日不饮,不可饮而不醉,我再敬各位一杯!”
  我又绕着桌子一个一个地敬,一杯一杯地干。
  干完酒,我带着醉意大声说:
  “等我以后实现自己的理想,成为中国最杰出的画家,画出像《毛*主席去安源》那样的油画,举办一个令全世界瞩目的画展,望所有在场的屈尊光临我的庆功宴!”
  大家拍手。
  我以前自恃有才,在人面前每每提及自己的理想,好让人“监督”我,给我压力,促我勤奋。
  后来年年做梦年年空,就再不敢在人面前提我的理想了。
  以为再提,我在人心目中便是个皓首穷经的落魄秀才了。
  今天,把这一切全抛到了九宵云外。
  叶金正要和县革委会副主任说话,见副主任看向我这边,就把话咽下去,吟出诗句来:
  “何时铸就金钥匙,开启天门。”
  吟完,拉开嘴露出笑形,为自己的佳句得意。
  叶金也有了醉意,不然不会吟出这种有政治风险的诗句来。
  我敬完酒后落座,问杨梦飞大学里的情况。
  隔着我一个座位的某街道革委会主任说:
  “葛明,你可能不知道,她这个香猪头,还没有主呢!一直是光杆牡丹,光杆牡丹,宝货难售啊!”
  我感觉自己心中的湖面上,有一只燕子点起了涟漪。
  叶金见县革委会副主任又看向我,就说:
  “葛明,像我这样,只要紧跟朱主任就是。”
  “朱主任”就是这位县革委会副主任。
  其实朱主任的注意力是被杨梦飞的容貌牵着,为忌讳明目张胆看杨梦飞,就装作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有艺术家的清高,以为叶金这样说会被人鄙视,假装糊涂说:
  “你在说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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