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茉莉香(寻出版以及影视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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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选举风波

  一到高一第二学期就是不一样,首先是人人都体会过集体生活的乐趣,发现了没有望子成龙心切切的父母守着的种种好处,没人再提想家之类没出息的话;其次是隔了一个假期,再次见到校园及同学人人都觉得亲切无比。宿舍的桌子上堆着各种吃食,糖炒栗子啦,沙田柚啦,年糕啦、糍粑啦,话梅糖啦,好象在搞美食大展。
  然而,一谈到寒假收获,人人都吃起了“后悔药”:
  “我本来是打算好好补一下化学的,谁知给一本科幻小说勾了魂,结果一页正经书没看,天天为天外来客入侵地球操心”齐蓓佳是日报老总的女儿,家中三教九流的藏书一方面使她能旁征博引,另一方面也使她常常无心课本。
  “我一放假就把寒假计划订得好好的,结果整天不知瞎忙了什么,搞得收假前几天才慌慌张张赶功课。”薛茉莉佳捶胸顿足地嚷,这妮子素来任性,再次自食恶果一点也不新奇。
  “别提了,我天天忙着逛街买衣服,又跑到哈尔滨看冰雕,整个寒假一无所获”,其实寒假一开始叶小青的妈妈就给她请了家教,连飞机上她都在背英语呢,可这个精明妞不愿暴露出自己的勃勃雄心,遂人云亦云地作出悔恨交加状。
  新学期伊始,班主任也有了新打算。
  “同学们”,晚自习照例是老严唠叨训话的时间:“大家都是原先班里的佼佼者,可经过高一第一学期的学习,你们中的高下优劣又重新排了座次。不要紧,第一学期是你们适应新环境的时间,是学习生活自理的时间;第二学期,也就是本学期的学习,才是你们能否会过黄河,跨长江,成为名牌大学一分子的关健。”
  他看到许多同学噤若寒蝉,着实得意自己的演讲艺术,又发布了“人生就是一场仗,你们之间的竞争会非常残酷”等等预言,这才讲到主题:新学期要选新班委,明天的早读课,我们用来民主选举。
  选班委是件大事,照说是今晚“卧谈会”的主题,然而宿舍里没有一个人提到这件事。
  要知道,能考到金城地区高中的,哪个不是品学兼优的高材生?许多人原先就是班里的班长、班副、学习委员,谁不明白担任班干部对自己在班里地位、在老师眼中形象的重要性,所以,众人暗地里越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表面越是一团和气,不动声色。
  许多人准备了演讲稿,换上最整洁庄重的行头,那个庄严的选举隆重拉开了大幕。严学山着一身黑西装,站在讲台上又演说了一遍选举的意义,然后转身背对观众,在黑板上写下了一溜候选人名单。
  教室里响起轻微的“嗡嗡”声,大伙都在窃窃私语:选八名班委,黑板上的候选人竟只有八个,而且就是去年期末考试班里总分排前八的同学,连名字的排序也跟成绩表上的顺序一模一样。
  薛茉莉忍无可忍,对着齐蓓佳咬耳朵:
  “这叫什么民主选举?马克•吐温先生的《竞选州长》里,美帝的政客至少还要做做表面文章呢,老严倒好,连表面功夫都省了。”
  齐蓓佳成绩拔尖,有幸侧身黑板上的“八大金刚”之列,可这并未给她带来任何荣耀,她皱起了眉头:“以分数作为选班委的唯一标准,这是要树立什么样的班风呢?”
  “全社会都在关注素质教育,偏我们倒霉,碰上了一具活化石。”
  “老班那个脾气,你就别跳出来啦,小心枪打出头鸟!”
  待严学山一脸庄重地转过身时,各种叽叽喳喳的声音消失了,显然大家都愿做“沉默的大多数”,谁也没想去触怒班主任。
  选票很快从各人手里收上来,堆在讲台上,厚厚的一大摞。
  随着黑板上非指定候选人名下的选票越来越多,班主任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突然,他喝了一声:“停”,对黑板前的唱票员和监票员说:“你们都回座位吧。”
  面对满室惊异的目光,老严愤愤地感慨起来:
  “我们有的同学,逆反心理真是严重,严重呵!老师列的品学兼优、听话用功的好同学不选,某些自作主张、古灵精怪的家伙倒成了他们心中的英雄。瞧瞧,那个李想居然得了这么多人的拥护,真是荒唐!“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中等身材、理着“板寸”的男生身上。该男生半眯着眼,挑起一道浓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老严。
  这副桀傲不羁的模样真把班主任气得发抖。
  这下子,全班人都想起了原纪律委员李想同老严的过节。
  高一(1)班有位从贫困山区考来的学生,叫温小弟,名如其人,他是全班男生中个头最小的,见识也少,讲话方言音又很重,穿的衣服也许是哥哥穿过的,套在他身上总有几分滑稽。
  严学山在晚自习吹够了他的清华弟子欧阳耀祖的轶事后,终于发现了温小弟,他立刻把他当作有趣的话题。他借口纠正普通话发音,学着温小弟方言音极重的普通话,逗得全班哈哈大笑。
  上学期某晚,老严又独自喝了点儿酒,面孔红红地下班。离上晚读还有二十分钟,他看到绝大部分位子都坐着刻苦攻读的同学,心中大慰。他开始留意还没到的学生。
  教室门每开一次,他就要质问一下来人为何不早点下课室。最后进教室的恰好是温小弟,他忍不住打趣威吓了他几句。
  老严终于说累了,开始阅读挂在墙上的《班级日志》,——这是值周班委们轮流填写的。然而才看了两眼,他忍不住拍案而起:
  “反了,这一代真是头上长角身上长刺,竟然敢讽刺老师”,老严面红耳赤、语无伦次地嚷起来:“李想,你以为你最有勇气,最有思想,最能干,是反潮流英雄么?狂妄之极的小子,狗熊!”
  老严把《班级日志》往讲台上重重一拍,沉着脸步出教室,直到下晚读也没再露面。
  众人从题海和参考书中抬起头,面面相觑良久,坐在第一排的温小弟溜到讲台上,翻开让老严大怒的《班级日志》,歪着头瞧了瞧,朝李想的座位鞠了个躬,笑嘻嘻地溜回座位。
  很快,那本惹祸的《班级日志》传遍了全班,看过的人都不禁失声而笑,向李想投以钦佩的目光。
  《班级日志》的“今日本班大事”一栏上,用漂亮的楷书工工整整地写着:
  今晚19:28,温小弟最后一个走进教室,遭到严学山老师批评:“怎么又来晚了,天天晚上都是你迟到(其时距晚自习尚差两分钟),怎么那么笨,小懒猪,该丢你下粪坑去腌一腌。”
  记录人:纪律委员李想
  “有勇气,有个性!我怎么没敢说出这样的话?”薛茉莉又钦佩又嫉妒地想,不由朝那个其貌不扬的男生多看了几眼。
  晚自习的其它时间,齐蓓佳都在频频回顾同自已的座位隔着一个太平洋的李想,一个劲地嘀咕:“在班主任的高压政策下终于冒出了一个异数,独立特行是伟人的特质呢,这个李想,简直是少年拿破仑。”
  “李想的个头嘛,跟少年拿破仑倒是相似。”
  “薛,茉,莉,你这个以貌取人的浅薄家伙,干嘛老是扫我的兴?”
  《班级日志》事件有三个后果:
  一是李想成了全班女生心中的勇者,二是严老师再也没拿温小弟的小缺陷来当笑料,三是纪律委员跟班主任的关系空前紧张。
  新学期的班委选举会上,这个李想又一次以极高的得票证实了他在班里的地位,这怎不让班主任怒火万丈?
  全班人都在努力抑制脸上的笑意,憋得满脸通红之际,却听老严宣布:今天的选举不算数,明天晚自习用来继续选举。
  他气哼哼地说:
  “你们这些选票我要拿回家去,一张一张地核对笔迹,瞧瞧是谁专门跟老师对着干!”
  谁也不想让班主任抓住小辫子,经过第二轮“民主选举”,让严学山满意的新班委名单顺利产生。
  老严还没来得及庆祝胜利,他就在市报的校园版看到一篇名为《如此“民主”选举》的文章,署名是:薛茉莉,
  虽然时间、地点、人物都作了虚构,但知情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文中写的就是金城地区高中高一(1)班那两轮班委选举。
  老严自觉一颗心全献给了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但现在这些孩子们居然不领情,把他当成了暴君和小丑,一气之下非同小可,当晚就发起了高烧,住进了医院。
  出于对现在孩子目无尊长、自私反叛的失望,严学山在病床上也懒得看教参了。当新当选的班长许琪、学习委员齐蓓佳合提着一个大大的果篮,后面跟着李想和薛茉莉,一脸关切地走进来时,老严正在床上研究一款新游戏——《植物人大战僵尸》。
  一见这些孩子,老严慌忙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
  许琪和齐蓓佳一唱一合,说自从老师为我们住进了医院,晚自习没人监督,晨跑无人催促,成语无人抽查,大家还真是不适应,全班同学凑了钱买了鲜花,希望老师快点回到大家身边。
  李想低头说:“对不起,严老师,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是为我们好。”
  薛茉莉边将手上的康乃馨分装到两个矿泉水瓶里,边乖巧地说:“我为那篇文章道歉,老师毕竟是吃苦耐劳经历丰富的前辈,也许跟我们有点代沟,但是我们应该用对话来沟通,不应该冷嘲热讽。”
  一向信奉“严师出高徒”的班主任,眼睛渐渐地湿润了。
  回学校的路上,四个人一直在谈论病榻上的老班。
  “可怜的老严,离了婚,儿子又不在身边,他肯定又寂寞又孤独,所以把所有的时间和感情都放在我们身上,”齐蓓佳素来能为他人着想,她叹息着说:“可是我们却嫌他唠叨、老土,尤其是薛茉莉那篇文章,简直把老头写成可以送进博物馆的活化石,可以当作现代教育停滞点的样板了,难怪老头儿伤心。”
  “心病还需心药医,李想,你怎么会想到跟老古板和解的?”茉莉奇怪地问,“我还以为你跟老严势不两立呢。”
  女人真是情感动物!李想摸摸头发,象个政治家一般耐心分析:“世界上许多事是不能用对或错来划分的,师生之间顶多算人民内部茅盾,何必闹得那么僵?老严是个老小孩,有时候天真,有时候任性……咱们不能也不懂事。”
  全班成绩最好的男生许琪素来自负智商高,傲气十足,然而他居然拍了拍李想的肩,一脸诚挚地说:“我其实也不赞同严老师的一些做法。但是我认为,班主任一心带好我们这最后一届学生,爱之深未免责之切;为一些非原则问题跳出来跟老小孩较劲,只会激化矛盾,无济于事。不管怎么说,我承认,你这家伙确实是个不寻常的男生。”
  齐蓓佳凝视着这位另类男生,目光中满是崇拜,不再参与大伙的叽叽喳喳。
  十三、到底谁的表演更精彩


  老严病好以后,看到同学们的学习和生活已走上正轨,大为欣慰。又掐指一算,下个月就是校庆九十六周年纪念日了,按例各班少不了要出些节目,搞一台隆重热闹的校庆晚会,他严学山的班当然不能在这样的场合示弱!于是老严不再一味大谈分数名次,居然兴致勃勃地搞起了第二课堂。
  虽然作业、测验仍然磐石压顶般沉重,然而班里各种兴趣小组却如地下的草籽,收到了春天的迅息,蓬蓬勃勃冒出地面来了。
  齐蓓佳和李想组织了一个戏剧兴趣小组,两人合编了个小品,讲的是一个靠关系当上护士的不学无术姑娘上班第一天出尽洋相的故事。齐蓓佳演那位不懂装懂的小护士,李想演那位把侄女儿招进医院的糊涂院长,班里四分之一同学都成了到医院看病的各色病人。李、齐两人即当主演又当导演,排练时借讨论角色和剧情之机,不时眉目传情,语带双关,大露马脚……搞得一干群众演员心中嘀咕不止。
  十三、到底谁的表演更精彩


  老严病好以后,看到同学们的学习和生活已走上正轨,大为欣慰。又掐指一算,下个月就是校庆九十六周年纪念日了,按例各班少不了要出些节目,搞一台隆重热闹的校庆晚会,他严学山的班当然不能在这样的场合示弱!于是老严不再一味大谈分数名次,居然兴致勃勃地搞起了第二课堂。
  虽然作业、测验仍然磐石压顶般沉重,然而班里各种兴趣小组却如地下的草籽,收到了春天的迅息,蓬蓬勃勃冒出地面来了。
  齐蓓佳和李想组织了一个戏剧兴趣小组,两人合编了个小品,讲的是一个靠关系当上护士的不学无术姑娘上班第一天出尽洋相的故事。齐蓓佳演那位不懂装懂的小护士,李想演那位把侄女儿招进医院的糊涂院长,班里四分之一同学都成了到医院看病的各色病人。李、齐两人即当主演又当导演,排练时借讨论角色和剧情之机,不时眉目传情,语带双关,大露马脚……搞得一干群众演员心中嘀咕不止。
  然而,这次齐蓓佳跟她的看法显然是隔了一个太平洋。
  “他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导演的,他是那样有才,总能想出不一样的主意”,齐蓓佳歪着脑袋,脸泛红霞,喜滋滋地说。
  “李想这家伙是有点儿歪才,不过,你也用不着这样神魂颠倒吧。”
  “歪才?你对他了解得太肤浅!”齐蓓佳生气地嚷嚷起来,“他能够把元周率背到小数点后面五十位;他写的电影评论上过《蕙兰日报》的副刊,他还会修电脑;他有一个本子专门记录他写的诗歌,他还看完了《追忆似水年华》,他……”她还想找出几条理由来说服茉莉,可激愤之下一时想不出,急得面孔涨红。
  “好啦好啦,我承认李想是个有头脑,有个性,多才多艺,非常优秀的男生。我也对他仰慕得紧呢,可惜你这妮子捷足先登啦,”薛茉莉嘻皮笑脸地说,“只是,你不是嫌自己个儿不高,一直宣布未来那位起码得一米七五以上吗?你要跟李想好,你们的下一代不就没机会改变遗传基因啦?”
  然而,这次齐蓓佳跟她的看法显然是隔了一个太平洋。
  “他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导演的,他是那样有才,总能想出不一样的主意”,齐蓓佳歪着脑袋,脸泛红霞,喜滋滋地说。
  “李想这家伙是有点儿歪才,不过,你也用不着这样神魂颠倒吧。”
  “歪才?你对他了解得太肤浅!”齐蓓佳生气地嚷嚷起来,“他能够把元周率背到小数点后面五十位;他写的电影评论上过《蕙兰日报》的副刊,他还会修电脑;他有一个本子专门记录他写的诗歌,他还看完了《追忆似水年华》,他……”她还想找出几条理由来说服茉莉,可激愤之下一时想不出,急得面孔涨红。
  “好啦好啦,我承认李想是个有头脑,有个性,多才多艺,非常优秀的男生。我也对他仰慕得紧呢,可惜你这妮子捷足先登啦,”薛茉莉嘻皮笑脸地说,“只是,你不是嫌自己个儿不高,一直宣布未来那位起码得一米七五以上吗?你要跟李想好,你们的下一代不就没机会改变遗传基因啦?”
  这种体已话只有最亲密的朋友才会说,齐蓓佳楞了一下,说:“将来?十六岁的时候我才不去想二十六岁的事。我想说的是现在,这种死气沉沉、天天泡在作业和考卷里的生活,简直把人闷死了,也许,我要的只是一份鲜活的感情,一种被爱的感觉……哎,你跟高骏现在怎么样?”
  茉莉心中一阵刺痛:她们的生物老师“小红帽”正在挑选全校最有文艺才能的学生排演舞蹈《好日子》,这是作为校庆晚会的开场戏的。她精选了十六位漂亮灵活的男生女生在她手下训练,高三级著名英俊小生高骏当然入选,而且任男领舞,跟他配对的女领舞不是别人,正是高三文科班班花兰莎莎。
  据看过他们排练的人透露,这个《好日子》热烈又欢快,热闹极了!而其中最抢眼的演员,自然是高骏和兰莎莎罗,男的俊朗,女的明艳,已有人宣布他俩是天生的一对啦。
  “高骏?谁知道他,跟我有什么关系?”茉莉语气淡漠,但话中的醋味儿隔着三尺远也能嗅到。
  暗地里,薛茉莉以为凭自己的舞技,绝对有份参加这个代表了本校舞蹈水平的《好日子》,不想选上的人是舒心而不是自己,心中委曲异常。她机械地上课、用餐、就寝,对一切关于高骏兰莎莎的传闻做出无动于衷状,对身边的一切变得非常漠然。
  这孩子的失落郁闷自然逃不过严学山的火眼金睛,他找她做工作:
  “薛茉莉,你为什么那么在乎上舞台的虚荣?象你们这样的孩子,成绩才是第一位的,你的喜怒哀乐应该被你的成绩和名次左右才对。”
  不亏资深班主任,一言中的不留余地!薛茉莉大窘之下唯有否认:“我没生气,我并不在乎能不能参与江老师的节目,我没虚荣!”
  薛茉莉曾在上学期的一次演讲中宣布要当“中国林业部部长”,对生物这门课一直学得不错,她本以为教生物的江老师一直是欣赏她的。
  “实话告诉你,这次江老师一开始是想要你的,但是她跟我要人的时候吴老师刚好在场,吴老师说你个性佻脱,对秩序和师长缺乏尊重,学习成绩也不出色,特别是她那一科英语老是学不好,说了你许多坏话,江老师是吴老师学妹,不便跟她作对,于是挑了舒心。”
  暗地里,薛茉莉以为凭自己的舞技,绝对有份参加这个代表了本校舞蹈水平的《好日子》,不想选上的人是舒心而不是自己,心中委曲异常。她机械地上课、用餐、就寝,对一切关于高骏兰莎莎的传闻做出无动于衷状,对身边的一切变得非常漠然。
  这孩子的失落郁闷自然逃不过严学山的火眼金睛,他找她做工作:
  “薛茉莉,你为什么那么在乎上舞台的虚荣?象你们这样的孩子,成绩才是第一位的,你的喜怒哀乐应该被你的成绩和名次左右才对。”
  不亏资深班主任,一言中的不留余地!薛茉莉大窘之下唯有否认:“我没生气,我并不在乎能不能参与江老师的节目,我没虚荣!”
  薛茉莉曾在上学期的一次演讲中宣布要当“中国林业部部长”,对生物这门课一直学得不错,她本以为教生物的江老师一直是欣赏她的。
  “实话告诉你,这次江老师一开始是想要你的,但是她跟我要人的时候吴老师刚好在场,吴老师说你个性佻脱,对秩序和师长缺乏尊重,学习成绩也不出色,特别是她那一科英语老是学不好,说了你许多坏话,江老师是吴老师学妹,不便跟她作对,于是挑了舒心。”
  吴老师曾在背后说严学山:“恨不得别人班里的学生都考不上大学,所有老师都教学无方,从而显出老家伙的治学一流,桃李满天下”,所以老严压根儿对这个蔑视权威打扮得花里胡梢的“假洋鬼妹”不感冒,一颗同情心居然全偏给了弟子,“我说薛茉莉,你这么伶俐的女孩子,怎么会跟吴老师结怨的?”
  在所有科目中,茉莉的英语是学得最糟的,她讨厌坐下来背单词,那些繁琐细微的语法句法也常常被她弄错,因而英语课上看向老师的目光总是有些心虚,路上偶遇,那一声“吴老师好”也总是叫得尴尴尬尬的,不想,吴老师因此误会自己对她有成见,竟在背后说她坏话。薛茉莉不屑于解释这些摆不上台盘的琐事,倔强地说:“我没做错过什么,不知道吴老师为何这样恨我?”
  “丑人多怪。我一看到她那个烫得乱七八糟的鸡窝头,看她那手鸡飞狗跳的板书就不以为然”。老严了解每个学生的优缺点,知道要让薛茉莉这样的女孩子全力以赴攻英语,需另用猛药,这就是他把吴老师对茉莉的成见全盘托出的原因,至于这样说会导致学生对科任老师的怨恨,他可不管,“话又说回来,你的英语为什么总也学不好?你应该用实际成绩来回敬她。”
  “谢谢严老师,我会的。”
  薛茉莉从严学山办公室辞出,浸满忧愁的心根本无法平静,在那个漫长而凄凉的中午,在那好似陌生的人群中,她无处倾诉心中的委曲和痛苦。
  她信步来到学校的小花园,这里空无一人——同学们要么在教室里用功,要么在宿舍午睡,各色花树在寂寂地盛开,风过处,石磨青砖小径上落红成阵……
  薛茉莉不由想起林黛玉的《葬花呤》,“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闺中女儿惜春慕,愁绪满天无着处……”,看来古今少女皆寂寞啊。
  想着想着,她的十指已翘成兰花指,顺势一个鸽子翻身,轻盈地舞将起来,嘴里还轻轻哼着一首歌:
  云河呀云河
  云河里有一个我
  随风飘过
  从没有找到真正的我
  ……
  她正在花树下自歌自舞遣春愁,却听一人拍手笑道:“跳得真好,歌也好听。”
  薛茉莉的舞兴被打断,又惊又气,却见近旁的月季花丛一分,转出位削肩细腰的少女来,她有一双极聪慧灵动的黑眼睛,红唇弯弯好似菱角儿,那向上挑起的嘴角显出佻皮,也显出倔强,一头乌发直直地顺下肩头,穿的是最普通的海蓝色校服套裙,却令人一见忘俗。
  女孩子是高一(2)班学习委员洪霓,薛茉莉对这样一位人物自然是早有耳闻,听说这洪霓文理科都很出众,是(2)班女生中出类拔崒的人物,茉莉早有心结交的,不由转怒为喜:“你是洪霓,怎么会来这里?”
  “这几天下霏霏雨,我来看看那边的桃花开了几朵,不想看到有人在跳舞,不由瞧得忘情。”
  又一个寂莫少女。
  “我知道你是薛茉莉,都说你最顽皮,也最多才多艺,你这个舞是准备代表你们(1)班在校庆晚会上表演的吗?”
  “不是,这是我初中时在校舞蹈队时表演过的双人舞,叫《云河》,编舞的老师是琼瑶迷,说琼瑶写的一些歌很适合女孩子跳舞,不会过时。”
  她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一个招数,校庆晚会既不让高骏、兰莎莎等人专美,又要让不喜欢她的吴老师刮目相看:“洪霓,你学过舞蹈吗?”
  “没学过,可这个舞你跳得真美,你愿教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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