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某哥请客的饭局上，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高冲的手机。
“我是张弘扬。”电话里自我介绍。
听到这个名字，高冲摄入体内的酒精没麻烦肝，一瞬间都被神经代谢了。
“有事？”高冲起身离席。
“有工夫没？咱俩见个面儿。”
地点在南山公园，高冲骑摩托换二档爬山，在半山腰看到一辆警车。他刹车，张弘扬下车。
“早晨有人报案，”张弘扬单手插兜，踱到高冲面前，“说你私闯民宅，打人。”
“公事儿？”高冲问。
“公事儿就不这么找你了。”张弘扬笑笑，“你是谭静朋友，我跟她关系也不错。她为了你跟家里僵得都调不开了，这事要让谭局长知道就更不好了。谭静那么维护你，我希望你也能为她想想，她承受的压力已经很大了，别再给她添麻烦了。”
高冲第一感觉是张弘扬在谭德辉那里拿到了他的电话，然后以一个“好人”的身份假惺惺地来“帮助”他和谭静。高冲之前对他的好印象丢个精光，又一次认识了“人不可貌相”。
高冲虽然在人格上不觉得低他一等了，可在理上输了太多，身份上的相差也基本等同于猫和老鼠的天敌差，不管张弘扬品质怎么样，似乎都有资格像圣人一般居高临下的教育他。高冲又恼又羞，于是恼羞成怒。
“你别好像是大慈大悲似的来搭救我，用不着，有那心你就秉公执法，现在把我带走，这么帮，我回头再危害社会怎么办？这么牛逼的位置让你坐上了，就好好干，别整那些没用的，你没资格。”高冲说完回到了摩托上。
“你要是这么自私、自甘堕落，当初为什么招惹谭静？伤害她那样的女孩，是人吗？”张弘扬很冷静，说这么狠的话，语气还是平平的。
高冲没说话，因为无言以对，直接走了。一路骑得再快耳边也听不见风声，张弘扬那句“伤害她那样的女孩，是人吗？”循环在耳边回响。高冲也觉得张弘扬说的对，他是不算人。他本来算人，即使活成这副德行也照样算人，但是当他明知道自己这副德行还去招惹谭静的时候就不算了。他会用性命保护谭静不受一点伤害，有人胆敢伤害她他也会拼了性命让罪人付出代价，可伤害她的是他自己又该怎么办？杀了自己？
一失足成千古恨，高冲想。他一直都是不卑不亢地在各个社会阶层游走，可假如现在再让他选择，他情愿当个窝窝囊囊的小伙计。走到今天，一路上他也不是没想过，没什么值得患得患失。不只高冲，谁又会在设想未来时预设一个谭静这样的爱人？而最容易让人质疑人生的悲剧就是不可能想象的幸运降临，却根本没准备接受，凤凰来了，一心要落到他家，可他家的院子没有梧桐树，大喜大悲。
谭静又偏偏赶这当儿打电话问他明天放假去哪玩？高冲满腔的愤懑没法说，既不能对她大骂自己，也不能大骂命运捉弄，能做的只是强颜欢笑，满怀期待地提出建议。
打电话的过程谭静始终笑着，道过再见，电话放兜里了，脸上还兀自挂着笑。不忙，只等下班了。下班出医院，都正常，只是大门口多了一个张弘扬。看见他谭静心里不自在，礼貌地笑笑，等着他说话，然后拒绝。可张弘扬没说话，也只是笑。
“我下班还有点事儿，不回家。”谭静只好先拒绝。
“跟你说个事儿。”张弘扬顿了顿，谭静头也不抬，“早上出警，一个人在家里让人打了，受害人说打人的是你那朋友，”谭静抬头，“伤得不重，能压住。”
“麻烦你了！”谭静尽力挤出笑容。
“这倒无所谓，”张弘扬笑说，“跟你说不是要人情，是想让你劝劝他，别总弄这事儿，他案底都不少了，小事儿我还能压住，大事儿我也无能为力了。”
谭静又低了头。
“我是张弘扬。”电话里自我介绍。
听到这个名字，高冲摄入体内的酒精没麻烦肝，一瞬间都被神经代谢了。
“有事？”高冲起身离席。
“有工夫没？咱俩见个面儿。”
地点在南山公园，高冲骑摩托换二档爬山，在半山腰看到一辆警车。他刹车，张弘扬下车。
“早晨有人报案，”张弘扬单手插兜，踱到高冲面前，“说你私闯民宅，打人。”
“公事儿？”高冲问。
“公事儿就不这么找你了。”张弘扬笑笑，“你是谭静朋友，我跟她关系也不错。她为了你跟家里僵得都调不开了，这事要让谭局长知道就更不好了。谭静那么维护你，我希望你也能为她想想，她承受的压力已经很大了，别再给她添麻烦了。”
高冲第一感觉是张弘扬在谭德辉那里拿到了他的电话，然后以一个“好人”的身份假惺惺地来“帮助”他和谭静。高冲之前对他的好印象丢个精光，又一次认识了“人不可貌相”。
高冲虽然在人格上不觉得低他一等了，可在理上输了太多，身份上的相差也基本等同于猫和老鼠的天敌差，不管张弘扬品质怎么样，似乎都有资格像圣人一般居高临下的教育他。高冲又恼又羞，于是恼羞成怒。
“你别好像是大慈大悲似的来搭救我，用不着，有那心你就秉公执法，现在把我带走，这么帮，我回头再危害社会怎么办？这么牛逼的位置让你坐上了，就好好干，别整那些没用的，你没资格。”高冲说完回到了摩托上。
“你要是这么自私、自甘堕落，当初为什么招惹谭静？伤害她那样的女孩，是人吗？”张弘扬很冷静，说这么狠的话，语气还是平平的。
高冲没说话，因为无言以对，直接走了。一路骑得再快耳边也听不见风声，张弘扬那句“伤害她那样的女孩，是人吗？”循环在耳边回响。高冲也觉得张弘扬说的对，他是不算人。他本来算人，即使活成这副德行也照样算人，但是当他明知道自己这副德行还去招惹谭静的时候就不算了。他会用性命保护谭静不受一点伤害，有人胆敢伤害她他也会拼了性命让罪人付出代价，可伤害她的是他自己又该怎么办？杀了自己？
一失足成千古恨，高冲想。他一直都是不卑不亢地在各个社会阶层游走，可假如现在再让他选择，他情愿当个窝窝囊囊的小伙计。走到今天，一路上他也不是没想过，没什么值得患得患失。不只高冲，谁又会在设想未来时预设一个谭静这样的爱人？而最容易让人质疑人生的悲剧就是不可能想象的幸运降临，却根本没准备接受，凤凰来了，一心要落到他家，可他家的院子没有梧桐树，大喜大悲。
谭静又偏偏赶这当儿打电话问他明天放假去哪玩？高冲满腔的愤懑没法说，既不能对她大骂自己，也不能大骂命运捉弄，能做的只是强颜欢笑，满怀期待地提出建议。
打电话的过程谭静始终笑着，道过再见，电话放兜里了，脸上还兀自挂着笑。不忙，只等下班了。下班出医院，都正常，只是大门口多了一个张弘扬。看见他谭静心里不自在，礼貌地笑笑，等着他说话，然后拒绝。可张弘扬没说话，也只是笑。
“我下班还有点事儿，不回家。”谭静只好先拒绝。
“跟你说个事儿。”张弘扬顿了顿，谭静头也不抬，“早上出警，一个人在家里让人打了，受害人说打人的是你那朋友，”谭静抬头，“伤得不重，能压住。”
“麻烦你了！”谭静尽力挤出笑容。
“这倒无所谓，”张弘扬笑说，“跟你说不是要人情，是想让你劝劝他，别总弄这事儿，他案底都不少了，小事儿我还能压住，大事儿我也无能为力了。”
谭静又低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