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梦》这里没有高贵的生命,没有屏蔽残酷现实的金身,只有梦一般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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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哥,这事儿过去了吧?”高冲不看手上泉涌般淌出的血,紧盯着火刚的脸。

  “别让我再看见她在县里露头。”火刚视线没有高冲稳定,不停上下游移。

  “还有个事儿,”高冲这时才垂下目光看向他的断指,“它都跟了我二十多年了,火哥要是留着没用,我就带走了。”

  火刚顿了顿,从嗓子眼儿里哼了一声。

  高冲抓起断指,拽出毛衣袖子攥在手里。走到姚洁身前,蹲身下去,手臂从姚洁腋下绕过去,把她抱了起来。姚洁一语不发,双手紧抓着高冲肩背的衣服,伏在他胸口痛哭起来,随着他的步伐,踉跄着走出店门。

  “哭什么,你没死我也没死,这结局还不满意?”高冲说。

  “我对不起你。”姚洁抽噎着。

  “用不着,让你对不起有什么用?顶吃顶喝?当牛做马我还不种地。再别提了,谁让我欠你的。赶紧上车吧”

  “上哪呀?”姚洁哭着往车上爬。

  “上医院呗,还能吃烧烤去么?”

  “对,快上医院,把手指头接上。”姚洁猛然醒悟。

  “别吵吵,让人听着该要回去了。”高冲发动摩托,给足油门,车子箭一样的射了出去。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医院,但医生却只能帮助姚洁,对高冲的伤无能为力。县医院不具备断指再植的技术条件。他们能做的只是帮他包扎伤口、保护好那根离开他身体的小手指,再帮他联系市里的医院。急诊室的大夫护士都认识高冲,但没表明,只是对他的现状和身边的姚洁在脸上流露出诧异。

  断指再植手术必须要在受伤四小时内进行,所以时间紧急。不知道是不是看在谭静的面子上,急诊室的大夫很帮忙,用最短的时间帮他联系到了救护车。姚洁给小姐妹打电话,说火刚已经带人离开了,她托小姐妹帮忙把她的东西收拾了送到医院来,跟高冲同车去市里。

  在车上,高冲一语不发,脸上既不痛苦也不萎靡,准确的说是什么都没有,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个不相干的角落。

  “疼不?”姚洁低声问。

  高冲好像没听见,却轻微地摇了摇头。

  姚洁陆续问了几个问题,高冲渐渐连轻微的摇头也没了,姚洁找不到话,只好陪他一起沉默,看他握着手机,隔一会按亮一次屏幕,随即又关上。手机屏幕上最显眼的是时间,22:30——22:46——23:01。当时间走到23:14的时候,高冲在电话薄里调出了李海涛的名字。

  “睡没?——那正好,帮我上我家接一下谭静,她今天夜班,我临时有事儿,回不去了——好——”

  接着他又拨通了“媳妇”的电话。姚洁在一旁看着这个备注,就像有斗大个,晃在眼前。

  “不能送你上班了,我给海涛打电话了,他一会儿去。”

  高冲语气里的温柔几乎让姚洁惊讶。

  “你怎么了?”谭静问。她生气,她也伤心,但都排在她的担心之后。

  “挺好,没事儿。”

  姚洁看见高冲嘴角上扬。

  “你在哪?医院还是警察局?”担心过后,就轮到生气和伤心了。

  “算是医院吧。”高冲苦笑。

  电话断了。

  海涛没问高冲去哪了,谭静当然不会主动说,还伪装若无其事,跟海涛客气,寒暄,问宫雨。虽然高冲说得不明白,可谭静依然认为到了医院就能见到他,而从电话里的声音判断,应该不会有多严重。

  谭静刚到医院,不等她打听,就有两个下班的护士不惜耽误回家,围上来详细地向她讲述高冲是怎么攥着那只血淋淋的小指头来的医院,又是怎么有一个皮青脸肿的女孩哭哭滴滴的陪在左右。

  “......人呢?”谭静问了两遍,才打断两位同事。

  “救护车送市里去了。”

  急诊室特别忙,接连送来几个病人,直到凌晨四点才有了一会闲暇,谭静赶紧躲到一边给高冲打电话,连打几遍没人接,接着又有病人来,私事就顾不上了,一阵忙乱过后,已经清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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