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冷
高冲的事翌日迅速传遍县城,海涛打电话来确认。
“手指头刚接上,我现在就躺床上跟你说话呢。”高冲说。自己是当没事人一样,可气力弱多了。
“真的?”海涛惊叹过之后就没词儿了。高冲为了姚洁被剁了根手指头,怎么聊呢?假如放在放过去,这必定是朋友们津津乐道的话题:高冲为一个女孩断指,他的履历中又要添上彩色的一笔,因为他是混混,他是浪子。可如今的高冲是爱情的守护者,忠贞的践行者,这时候属于他的光环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忠贞不渝,是为爱人付出生命,现在为另一个女孩断指就成了污点,即便不是需要隐瞒的耻辱,也是一言难尽的迫不得已。
海涛能表达的,就是马上来市医院看高冲。高冲让海涛等等,他联系谭静,带她一块来。
高冲提到谭静,触动了姚洁,等他打完电话,她就主动坦白了。
“早晨谭静打电话了。”姚洁手抓着床边的被单,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又突然抬头看着他,“她半夜就打了好几遍了,我没接,早晨打那时候你刚出手术室,大夫说手术成功,我一高兴,寻思给她报个平安,就接了......”说着头又低了下去。
“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说你睡着了,她问你手术做完没,我说做完了,挺成功,她就挂了。我再打她就不接了,是不生气了?”
“气也轮不着这个事儿。”看着姚洁带着苦涩的自责眼神,高冲安慰,“你吃饭了么?”
“没有呢,你饿啦?想吃什么?我买去。”姚洁像是找到了将功赎罪的机会。
“随便,你看着买吧。”高冲的话,实际已经把想支开姚洁的目的暴露了,可她一点也没感觉到,爽快地答应下来,带着责任感走了。
“睡醒了?”高冲在电话里轻声问谭静。纯粹的没话找话,他很清楚谭静不可能睡着
。
“嗯......”
听声音,谭静是该接着说话的,可一秒又一秒在沉默中过去,接下去的一秒,仍是沉默。
高冲再开口:“海涛要来,我让他带你一块来,行不?”
谭静没说话,也就是同意了。
“顺便带两套衣服,和我那张卡。”
“......嗯。”沉默中,传出谭静轻轻的答应。
谭静不说话,也不挂电话,高冲想说话,却无从说起,使劲想,能想到的,都是不该、不能、不必要说的。
“那就先这样,见面儿再说?”高冲试探地问。也许谭静有话。
1——2——3——4——谭静挂断了。
谭静呆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电话,自觉坐得时间足够长了,才下床,穿衣服出门。到了高冲家,收拾了几件他家常穿的衣服——他没有睡衣,因为觉得穿睡衣“不爷们”——好像都不合适在医院穿,可现买是来不及了,海涛早些时候已经打电话定好出发时间了,中间的那一会空余被她用在去银行了,她怕高冲的钱不够,把自己的钱也转到了高冲的卡里。
海涛到高冲家接谭静,同车的还有旭明。海涛大概说了宫雨也要去的,可今天太忙,请不出假,否则还有个陪她说话的。说这话就是因为没有一个能陪她说话的,海涛开车,旭明做副驾驶,谭静独占后座,只能看见前排两个人的后脑勺。但是谭静并不介意,现在,不让她说话就是最好的相处。
高冲问了海涛的出发时间,一边的姚洁也听到了,可他们都快到了,姚洁还守在他身边等着听使唤,一点没有要暂时离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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