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关婷歪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听房门被不甚客气地“邦”“邦”“邦”，一个轻松自然的声音喊道：“收水费——”
关婷眉一皱，她对屡次扰她清梦的“收水费”很厌恶。开了门嫌弃地说：“我妈在底下车库里呢，你下去跟她要吧。”
“你妈没揣钱，让你交。”水费言辞直接，不过态度和气，直接是职业需要，他爱国心比责任心还一般，从不跟欠国家钱的人生气。“两个月四十七块五。”水费递出穆嫂嫌少没收的水费单子。
关婷咂舌收了单子，甩在茶几上，挂搭着脸到穆嫂的卧室里找钱。关婷没注意过穆嫂放哪，而且摆着这幅脸色也没心情跟自己妈的钱玩藏猫。找了几处未果，便走到窗前，露出脸冲下喊：“妈——？”
“啊——？”穆嫂斜身仰脸，看见女儿就不动了。
“你钱搁哪了？”
穆嫂的脸有一瞬间扭曲，然后煞白，偷眼扫搭四周，观察每个人的反应；女儿的声音很正常，在她听来却如同声嘶力竭的挣命呼喊，响彻楼宇，仿佛每个开着窗的窗口都安着一两个上半身，没开的窗被急忙打开，跑出颗头来四面八方地转，最后集体看向她。穆嫂煞白的脸上鳞次栉比地扎满了针，她的感觉就是无论藏到哪去都躲不过这份奇耻大辱的掉价，简化成四个字就是：无地自容。
“衣柜东边角上挂那包里就有。”穆嫂小声说。气馁得张不开嘴，生怕再有目光循声找来。
“哪呀——？”穆嫂声太小了，传到关婷这所剩无几，好似蜜蜂振翅，没听清。
“哎呀——我回去吧！”穆嫂终于绷不住了，迸发出没好气。
柳嫂心直口快，见到看不惯，不吐不快，加之视穆嫂为好友，要替姐妹打抱不平，说道：“婷婷也真是的，家不是她的呀？水她不用啊？她交了能怎么地，分那么清！你就搁我这拿呗……”
柳嫂只想到给姐妹抱不平，没想到又给姐妹多丢了多少人，多亏穆嫂这时已经出了车库，由白骤转红的脸色没示众，背对柳嫂说：“不用，不用，左右也要回家上厕所。”
“那你一会儿再下来啊。”柳嫂说。
“嗯……”
关婷歪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听房门被不甚客气地“邦”“邦”“邦”，一个轻松自然的声音喊道：“收水费——”
关婷眉一皱，她对屡次扰她清梦的“收水费”很厌恶。开了门嫌弃地说：“我妈在底下车库里呢，你下去跟她要吧。”
“你妈没揣钱，让你交。”水费言辞直接，不过态度和气，直接是职业需要，他爱国心比责任心还一般，从不跟欠国家钱的人生气。“两个月四十七块五。”水费递出穆嫂嫌少没收的水费单子。
关婷咂舌收了单子，甩在茶几上，挂搭着脸到穆嫂的卧室里找钱。关婷没注意过穆嫂放哪，而且摆着这幅脸色也没心情跟自己妈的钱玩藏猫。找了几处未果，便走到窗前，露出脸冲下喊：“妈——？”
“啊——？”穆嫂斜身仰脸，看见女儿就不动了。
“你钱搁哪了？”
穆嫂的脸有一瞬间扭曲，然后煞白，偷眼扫搭四周，观察每个人的反应；女儿的声音很正常，在她听来却如同声嘶力竭的挣命呼喊，响彻楼宇，仿佛每个开着窗的窗口都安着一两个上半身，没开的窗被急忙打开，跑出颗头来四面八方地转，最后集体看向她。穆嫂煞白的脸上鳞次栉比地扎满了针，她的感觉就是无论藏到哪去都躲不过这份奇耻大辱的掉价，简化成四个字就是：无地自容。
“衣柜东边角上挂那包里就有。”穆嫂小声说。气馁得张不开嘴，生怕再有目光循声找来。
“哪呀——？”穆嫂声太小了，传到关婷这所剩无几，好似蜜蜂振翅，没听清。
“哎呀——我回去吧！”穆嫂终于绷不住了，迸发出没好气。
柳嫂心直口快，见到看不惯，不吐不快，加之视穆嫂为好友，要替姐妹打抱不平，说道：“婷婷也真是的，家不是她的呀？水她不用啊？她交了能怎么地，分那么清！你就搁我这拿呗……”
柳嫂只想到给姐妹抱不平，没想到又给姐妹多丢了多少人，多亏穆嫂这时已经出了车库，由白骤转红的脸色没示众，背对柳嫂说：“不用，不用，左右也要回家上厕所。”
“那你一会儿再下来啊。”柳嫂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