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强暴了人生(一些人的悲欢离合,爱恨纠结)

  (13)




  抱着尊重对方的态度相遇的两个陌生人,最初的谈话一定是正经的,庄重的,言之有物的,聊个几圈,发现对方靠谱,于是开始诉心事,谈理想,抖搂心里的酸甜苦辣。聊完这些,发现对方严重靠谱,于是就掏心窝子了,掏出了可能不会让第二个人看的私密,分享完私密,两个人的关系基本就铸到一块了,不出现大动荡,这辈子就不会把彼此丢了,即使相忘于江湖。

  然而当交了心了,熟到透了,再凑一块儿聊,就没有多少实惠东西了,大都是些没避讳,嘻嘻哈哈地扯皮、拉家常。举止也变了,打破了肌肤之亲的限制令,聊到开怀处她会攀我的肩膀拉我的手,但动作都很轻,因为她知道我禁不住“撞击”。我不清楚她是不是无意识的,我只知道我双手拐杖身不由己,要么我肯定是会“情不自禁”的。落在我身上的虫子也远比落在她身上的多,她又是“眼里不容虫子”的,看见就一定要用手掸去,而且她还能找到些挂在我身上我看不见的脏东西;柳絮堪称红娘,飘来飘去,引出了多少“动手动脚”。聊些什么大多没有印象,净是不值一说的事,却都笑得无比开心。

  我还是照旧日复一日,但因为有了每天和王娇那两个小时的相处,也不觉得没意思了,“为什么活着”这事儿好久没想了。这让我想起了几年前对自己的评价,我是只没有智慧的猪,意义都在槽子里的食,有吃的就有世界了,看不见屠夫就在圈外磨刀。
  但活着是没有一成不变的。

  终于,每天摆在河堤上热聊的我和王娇被母亲看见了。母亲叫我回家吃她买的冷了就不好吃了的小吃。我事后放弃了猜测这是不是蓄意为之的,这类东西都是赶饭点儿买的,母亲也从没叫过我回家吃什么,母亲不大在家,能听见邻居们说什么?

  我答应了母亲的召唤,而母亲却站在原地等我。我注意到王娇的脸很红,配上她低着头的尴尬表情,我知道这让她难堪了。

  “你快回去吧——看你妈对你多好!”王娇眼神闪烁,故作轻松的笑容勉强,没说完已经转身预备走开了。

  “那行,明儿再聊!”我的脸也热乎乎的,河堤上不断地人来人往远比不上母亲的关注。

  母亲没再等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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