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楼下的小声嘀咕柳力都听清了七八成。汤东太会撒谎了，他小心地猫到窗边，楼下不可能看见，现在母亲找来了，他也得撒谎，撒谎他没听见汤东。电视被没收了，电视底下的那套组合音响还在，他急忙通电，翻出了张舞曲，把音量扭到了听不见敲门的档儿，然后倦怠地躺到沙发上，闭起了眼。
这回母亲开门他是真没听见，被母亲推后吓一跳醒来才是装的。
“你把那玩意儿放那么大动静儿干什么，赶紧关了！”柳嫂贴着他耳朵喊。
柳嫂说明了情况，带着儿子下了楼，到楼下抢在儿子之前向汤东说明了柳力为什么在家里听不见召唤。柳力适时在后补了句：“我电话没电了我不知道，自动关机了。”
柳嫂心里一凛——儿子电话不是两小时前刚换的电池吗？又是骗，她也稀里糊涂地跟着骗上了。
汤东已经没心思证明柳力是躲着还是没听着了，甩头朝一边指指，说：“柳力你过来。”
柳力耷拉着肩，垂着手，奴才似的跟了过去，俩人蹲在柳嫂听不见他们说什么的地方。
“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汤东咬着后槽牙小声问，“本来他妈今天都该回来了，你他妈还没走呢，铺条路多不容易，你他妈寻思人家上赶着咱们哪，你不去接货人家就给别人儿了。你到底想怎么的？嫌恶给你的少啊？”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柳力忙摇头，“家里始终就不同意……今天行了明天又不行的……连上儿我吧……没出过远门儿，也没干过这么大事儿，我有点儿打怵，怕弄不明白，再给你们赔了……要不你找别人吧，我以后再说……”柳力吞吞吐吐，磕磕巴巴地说，只有“要不你找别人吧”说得干净利索。
“你他妈说话呢还是放屁呀？”汤东瞪圆那双小眼睛，“你他妈说你行，都定你了，临时你让我上哪找人去？你不行不早说，这么多年哥们儿了因为这个掰脸值当么......”
“……”
（33）
柳力理太亏，对汤东只有点头，连连表示愿意入伙，主动拟了个骗父母的策划方案，大概意思是他继续说服父母，说那老板是非常有势力的大哥，喜欢提拔东北人，给他干，混好了前途不可限量，让汤东在特定时间打电话，予以佐证，这事基本就成了。商量妥当，汤东依计先走了。可父母问他为什么躲的时候他说得却是：那老板就是个黑社会，不光给他开车，还得给他打架摆事儿，动刀儿动枪那都难免的，我有点儿打怵——倒不是胆小儿怕打架，就怕打出事儿了在那边儿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万一进去了，家里一点儿使不上劲儿，他要是不捞我，那可就够戗了……
说完了担心之后就一心一计地要走了，哥们义气，以后出路，爷们儿承诺，诸多理由前赴后继。可柳力父母，却是认他说破大天也不答应了。就这么个儿子，完蛋了也好，报废了也罢，只要有人在，希望就在，这个儿子再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夫妻怎么活？不敢想。
柳力是胳膊，父母是大腿，胳膊拧不过大腿，纵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还是无济于事，父母由始至终一句话：“老实儿搁家呆着，哪也不兴去！”
汤东掐点儿打来电话，柳力握着电话大吼：“我怎么跟人说！”
柳嫂使劲儿要求要替儿子说。汤东按计划说开了天津大哥的社会背景，实力。正中柳嫂下怀，她毅然决然说道：“行了，汤东儿啊，你也别说了，没用，他再能耐俺们也不想攀这高枝儿，柳力不像你那么闯，那么刚性，吃不了这口饭，我和你大爷说死不能让他去，你好意俺们领了……这事儿呢就这么地了，别再提了……”
挂下电话权威地指着儿子说：“哪也不兴去，就给我搁家呆着，用不着你挣钱，我和你爸养活你！”
柳力无法，迫于父母权威，可不是他不想去的，父母自愿养着他的。这时候不得便宜卖乖还待何时？他一边被迫呆家里，一边“不死心”的想走，一边想好了下一步。
楼下的小声嘀咕柳力都听清了七八成。汤东太会撒谎了，他小心地猫到窗边，楼下不可能看见，现在母亲找来了，他也得撒谎，撒谎他没听见汤东。电视被没收了，电视底下的那套组合音响还在，他急忙通电，翻出了张舞曲，把音量扭到了听不见敲门的档儿，然后倦怠地躺到沙发上，闭起了眼。
这回母亲开门他是真没听见，被母亲推后吓一跳醒来才是装的。
“你把那玩意儿放那么大动静儿干什么，赶紧关了！”柳嫂贴着他耳朵喊。
柳嫂说明了情况，带着儿子下了楼，到楼下抢在儿子之前向汤东说明了柳力为什么在家里听不见召唤。柳力适时在后补了句：“我电话没电了我不知道，自动关机了。”
柳嫂心里一凛——儿子电话不是两小时前刚换的电池吗？又是骗，她也稀里糊涂地跟着骗上了。
汤东已经没心思证明柳力是躲着还是没听着了，甩头朝一边指指，说：“柳力你过来。”
柳力耷拉着肩，垂着手，奴才似的跟了过去，俩人蹲在柳嫂听不见他们说什么的地方。
“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汤东咬着后槽牙小声问，“本来他妈今天都该回来了，你他妈还没走呢，铺条路多不容易，你他妈寻思人家上赶着咱们哪，你不去接货人家就给别人儿了。你到底想怎么的？嫌恶给你的少啊？”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柳力忙摇头，“家里始终就不同意……今天行了明天又不行的……连上儿我吧……没出过远门儿，也没干过这么大事儿，我有点儿打怵，怕弄不明白，再给你们赔了……要不你找别人吧，我以后再说……”柳力吞吞吐吐，磕磕巴巴地说，只有“要不你找别人吧”说得干净利索。
“你他妈说话呢还是放屁呀？”汤东瞪圆那双小眼睛，“你他妈说你行，都定你了，临时你让我上哪找人去？你不行不早说，这么多年哥们儿了因为这个掰脸值当么......”
“……”
（33）
柳力理太亏，对汤东只有点头，连连表示愿意入伙，主动拟了个骗父母的策划方案，大概意思是他继续说服父母，说那老板是非常有势力的大哥，喜欢提拔东北人，给他干，混好了前途不可限量，让汤东在特定时间打电话，予以佐证，这事基本就成了。商量妥当，汤东依计先走了。可父母问他为什么躲的时候他说得却是：那老板就是个黑社会，不光给他开车，还得给他打架摆事儿，动刀儿动枪那都难免的，我有点儿打怵——倒不是胆小儿怕打架，就怕打出事儿了在那边儿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万一进去了，家里一点儿使不上劲儿，他要是不捞我，那可就够戗了……
说完了担心之后就一心一计地要走了，哥们义气，以后出路，爷们儿承诺，诸多理由前赴后继。可柳力父母，却是认他说破大天也不答应了。就这么个儿子，完蛋了也好，报废了也罢，只要有人在，希望就在，这个儿子再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夫妻怎么活？不敢想。
柳力是胳膊，父母是大腿，胳膊拧不过大腿，纵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还是无济于事，父母由始至终一句话：“老实儿搁家呆着，哪也不兴去！”
汤东掐点儿打来电话，柳力握着电话大吼：“我怎么跟人说！”
柳嫂使劲儿要求要替儿子说。汤东按计划说开了天津大哥的社会背景，实力。正中柳嫂下怀，她毅然决然说道：“行了，汤东儿啊，你也别说了，没用，他再能耐俺们也不想攀这高枝儿，柳力不像你那么闯，那么刚性，吃不了这口饭，我和你大爷说死不能让他去，你好意俺们领了……这事儿呢就这么地了，别再提了……”
挂下电话权威地指着儿子说：“哪也不兴去，就给我搁家呆着，用不着你挣钱，我和你爸养活你！”
柳力无法，迫于父母权威，可不是他不想去的，父母自愿养着他的。这时候不得便宜卖乖还待何时？他一边被迫呆家里，一边“不死心”的想走，一边想好了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