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男ac 2012-03-19 00:31:35
有更新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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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巫河长哥 2012-03-19 06:18:18
二勃早上好!!!
心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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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
@玉明如意 2012-03-19 06:55:24
支持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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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佐王 2012-03-19 08:45:19
新的一周,新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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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新的成绩!
@笑残年 2012-03-19 10:42:08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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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识新朋友~
(22)
“你现在忙不?”上下牙的战争让小邵的声音颤颤的。
“没事儿啊,你干啥?”晓晨正常地回答。没问是谁,显然知道是谁,也没问为什么这么晚打电话,只问他要干吗。
“我现在搁你门口呢。”小邵所答非所问,报的是自己的所在地。
这么回答更有用,晓晨“啊——?”的一声惊叫,门随后门开了。
“怎么的,半夜五更的给我电话说你搁我门口站着就是为了告诉我一声呗?要那么的你就搁这站着吧,你不嫌冷我可怕冻!”晓晨开门看了小邵好几眼,他还站得跟雕像般稳当,便吐着哈气,扬着眉毛数落起了小邵,说着抽身回去了,但门却开着。小邵紧跟着进屋,背过手和脊梁一块关上了门,人也就势贴在了门上,以一个舒服的姿势看晓晨披散着头发,湖蓝的睡袍打着粉红的格子,配着她那张牛奶巧克力色的脸,没有妆,整个人庸懒,松散,减了妖娆,加了柔媚,可以想见,伸手过去触觉一定是软的,暖的。
小邵贴在门上。晓晨粘在床上:身子向后斜着,拿手臂撑住,脚踝勾在一块上下荡着,圆圆的趾头绷着,把脚背上的筋也绷起来了,在上下荡的过程中会在转瞬间露出一段光滑的小腿。小邵顺着小腿朝上想,她的睡袍太宽大了,不得不让人想。小邵从发现那睡袍是由她的肩膀和胸脯直接架起来的,他就不能不想了,好像她这么穿就是诱着人去想的,小邵躲不过这最简单的诱捕。
晓晨看小邵的脸上带着笑意,媚眼处有调皮,如果她开口说话,会是笑盈盈的,俏皮的冷嘲热讽,你也搞不清她是在拿你消遣,还是在发泄不满。你会觉得讪讪的,但不会羞惭得无处安放脸面。
“这大晚上的,你不老实儿睡觉,不猫被窝儿里给对象儿打电话发短信,跑我门口儿干啥来了?怎么的,有了对象儿就知道家花没有野花香啦,就惦记着偷腥儿啦?这才几天呀,你这说学坏也太快了!”
“黄了……”小邵要抬头的,可没做到。
“啊——黄了就跑我这找安慰来啦?”晓晨笑问。话挺冷,却笑得热热的。
小邵回答不来,只能尴尬地保持沉默。
晓晨又闲闲地问:“怎么黄了呢?”小邵沉默。但晓晨不准他沉默,随着小邵的沉默追过去声“嗯?”算是才刚的问话的省略式。她“嗯”的温柔软糯,解脱了小邵的难以启齿,出奇详细地向晓晨讲述了他分手的前因后果。她这会已经斜躺到了床上,右肘枕在枕头上。屋里并不暖和,可她却把被子压在身下,交叠起的脚正对着他。睡袍不大称职地掩着身体,好像有只手把它掀开才高兴呢。在听到最后分手的关键处时马晓晨格格笑了起来,说:“傻样儿吧,都划拉到手儿了,想什么呢?怕良心谴责呀?你俩又不是带着感情处,你还指望她感动啊?不好好哄,还埋汰人家是小姐,搁谁谁不生气?你个缺心眼儿!”
贴在门上的小邵脸红了,强迫自己冲动,才音量高低不均地说:“她还不如小姐呢……”这只是半句,下半句是:“小姐至少不骗人。”可直觉告诉他只说半句刚好。自认为说对了话的小邵感觉来了,于是又即兴加了一句:“反正我知道的比她强多了!”
晓晨听了小邵的话,眯着眼睛皱着眉,连抬头纹都出来了,隆起嘴“哎呦”了一声,好像是让蜜甜着了的样子。
“你要搁她跟前儿这么会溜须的话哪至于就黄了!”
晓晨笑,小邵不敢笑,老实地保持原状,不敢动半下。晓晨笑了两气,再笑不出了,以家长叫犯错的孩子吃饭的语气说:“快来吧,别装了,你还想装到啥前儿?再蘑菇一会天亮了!”说着支起身子,把被子从身下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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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铁味子 2012-03-19 11:05:49
支持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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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周世博 2012-03-19 11:07:29
继续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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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同名!
@情之坎 2012-03-19 11:16:42
写的不错,盼下文。
支持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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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23)
小邵觉得晓晨的话太直接了,直接得他不好意思,直接得别扭,这种事怎么能和买黄瓜西瓜一样呢!但是他又不知道得怎么含蓄,所以还是照做了。有时在某种情况下,即使人把饭倒在地上让你吃,你也得放下身子,因为饿呀!
小邵朝前走的同时晓晨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他走到了,她也找到了。关了抽屉的手顺势向小邵一挥,掷过来一样东西,在空中打着旋,轮到正面对上灯盏时,刹那间迸出了塑料的银光,“啪”一下撞在小邵胸口,他双手本能地去护,在肚子上把它捉住了。四四方方一片。
晓晨这时双手插进颈后,往外一撩,把头发扇子似的铺在了枕头和枕沿边的床上,手抓睡袍收网一样地提了几把,腰一下的袍子被臃肿地堆砌到了腰际,闭着眼在枕上偎了两下,舒服了,躺定了,手搁在头发边上,不动了。
小邵深吸了口气,压住不断往嗓子眼儿上窜的心,他猜想得很对,她只有一件睡袍……
到了这节骨眼儿,再矜持就是王八蛋了。小邵飞快地,强盗般地剥光了自己,金鸡独立脱裤子时劲儿使猛了,拽得自己失去平衡,整个人栽到了床帮上,虽然手扶住了,可扑腾一声响却未能避免。晓晨本想扑哧一笑就完了,但一发不可收,朗声畅快的大笑按也按不住,双手捂着脸也盖不住,拽住了,又跑了,乱颤的身体散出了体香。想想自己的狼狈,又受了晓晨那开怀的感染,小邵也撑不住笑了。笑过就放开了,索性坐床边安安稳稳地脱。
小邵终于跪立到了床上(身上唯一的外物是戴在胸前的一尊假玉的观音像),看着晓晨那张余笑尚存的脸,他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撕开了晓晨扔给他的东西,戴了半晌也没戴好,他相信这是真的。
躺在底下的晓晨,觑着眼看了半天实在看不下去了,忽然给了他一声:“拽坏了!”蹙眉撇嘴瞪了小邵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活这么大没笨死真是奇迹!连个套儿都戴不上,你还能干点儿啥?”说着打掉了小邵的手,帮忙接管了这事。
小邵哪经过这个,脸皮紧皱,拳头紧握,打骨子里不由自主地低吟了一声。
晓晨“哎呀”一声,满脸迷惑、艰涩地问:“你……你头一回呀?”
“嗯……”小邵低微的声音传出来。
“你傻呀!”晓晨又叫了起来,“头一回你来找我干什么玩意儿?”
小邵一下觉得自己在晓晨面前好幼稚不成器,脸不觉又红了,离了她偎到床上,还拉过一角被子遮了身子,沁着脑袋,难过得几乎挤出泪来。
看着这样的小邵,晓晨的笑又忍不住了,“傻样儿吧!”她嘴里数落着他,手却在他脸颊上摩挲个不住,柔和地说:“你怎么那么傻呢?嗯?这事儿也得人家教你呀?”袖子滑脱在肘下,胳膊润滑地反着光。小邵抓住她的手臂,她扳过他的头,对那喜欢了许久的唇吻了又吻,然后慢慢地一径吻了下去。她知道怎么让男人快乐,她只是总懒得做,厌恶做,敷衍地做,身不由己地做,而这一次,她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不遗余力地让这个男人快乐。
而小邵什么都没做,他也做不了什么。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让他迷失无措,让他软成了一堆沙。
就在一切进行得很对路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一波波震撼音荡了进来,小邵吓得一抖,好悬叫出声。晓晨却极沉着,扭头冲门口喊道:“有人儿,敲那门儿吧。”
小邵这晚当真是心想事成到不行!本想摘一个李子,却掉了满怀。
唯一出岔的是他回来时发现走时虚掩的门被关上了,他回不去了。小邵最终还是不敢叫门,站门口踌躇了半天,又掉头回去了。
(23)
小邵觉得晓晨的话太直接了,直接得他不好意思,直接得别扭,这种事怎么能和买黄瓜西瓜一样呢!但是他又不知道得怎么含蓄,所以还是照做了。有时在某种情况下,即使人把饭倒在地上让你吃,你也得放下身子,因为饿呀!
小邵朝前走的同时晓晨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他走到了,她也找到了。关了抽屉的手顺势向小邵一挥,掷过来一样东西,在空中打着旋,轮到正面对上灯盏时,刹那间迸出了塑料的银光,“啪”一下撞在小邵胸口,他双手本能地去护,在肚子上把它捉住了。四四方方一片。
晓晨这时双手插进颈后,往外一撩,把头发扇子似的铺在了枕头和枕沿边的床上,手抓睡袍收网一样地提了几把,腰一下的袍子被臃肿地堆砌到了腰际,闭着眼在枕上偎了两下,舒服了,躺定了,手搁在头发边上,不动了。
小邵深吸了口气,压住不断往嗓子眼儿上窜的心,他猜想得很对,她只有一件睡袍……
到了这节骨眼儿,再矜持就是王八蛋了。小邵飞快地,强盗般地剥光了自己,金鸡独立脱裤子时劲儿使猛了,拽得自己失去平衡,整个人栽到了床帮上,虽然手扶住了,可扑腾一声响却未能避免。晓晨本想扑哧一笑就完了,但一发不可收,朗声畅快的大笑按也按不住,双手捂着脸也盖不住,拽住了,又跑了,乱颤的身体散出了体香。想想自己的狼狈,又受了晓晨那开怀的感染,小邵也撑不住笑了。笑过就放开了,索性坐床边安安稳稳地脱。
小邵终于跪立到了床上(身上唯一的外物是戴在胸前的一尊假玉的观音像),看着晓晨那张余笑尚存的脸,他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撕开了晓晨扔给他的东西,戴了半晌也没戴好,他相信这是真的。
躺在底下的晓晨,觑着眼看了半天实在看不下去了,忽然给了他一声:“拽坏了!”蹙眉撇嘴瞪了小邵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活这么大没笨死真是奇迹!连个套儿都戴不上,你还能干点儿啥?”说着打掉了小邵的手,帮忙接管了这事。
小邵哪经过这个,脸皮紧皱,拳头紧握,打骨子里不由自主地低吟了一声。
晓晨“哎呀”一声,满脸迷惑、艰涩地问:“你……你头一回呀?”
“嗯……”小邵低微的声音传出来。
“你傻呀!”晓晨又叫了起来,“头一回你来找我干什么玩意儿?”
小邵一下觉得自己在晓晨面前好幼稚不成器,脸不觉又红了,离了她偎到床上,还拉过一角被子遮了身子,沁着脑袋,难过得几乎挤出泪来。
看着这样的小邵,晓晨的笑又忍不住了,“傻样儿吧!”她嘴里数落着他,手却在他脸颊上摩挲个不住,柔和地说:“你怎么那么傻呢?嗯?这事儿也得人家教你呀?”袖子滑脱在肘下,胳膊润滑地反着光。小邵抓住她的手臂,她扳过他的头,对那喜欢了许久的唇吻了又吻,然后慢慢地一径吻了下去。她知道怎么让男人快乐,她只是总懒得做,厌恶做,敷衍地做,身不由己地做,而这一次,她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不遗余力地让这个男人快乐。
而小邵什么都没做,他也做不了什么。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让他迷失无措,让他软成了一堆沙。
就在一切进行得很对路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一波波震撼音荡了进来,小邵吓得一抖,好悬叫出声。晓晨却极沉着,扭头冲门口喊道:“有人儿,敲那门儿吧。”
小邵这晚当真是心想事成到不行!本想摘一个李子,却掉了满怀。
唯一出岔的是他回来时发现走时虚掩的门被关上了,他回不去了。小邵最终还是不敢叫门,站门口踌躇了半天,又掉头回去了。
@银露梅 2012-03-19 13:00:27
中午好!早上有点忙,现在过来看望一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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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都欢迎!
@寒烟拢翠 2012-03-19 14:18:57
一切向钱看,黑了多少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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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伤了多少人的心!
@微尘留香 2012-03-19 15:48:07
微尘留香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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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到香了!
@鬼无言的痴言梦语 2012-03-19 17:11:33
问候,欣赏,学习,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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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鼓励,相互学习!
@牛角蜂 2012-03-19 17:54:46
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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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圣陆羽》写的很好!
@野夫独舞 2012-03-19 19:29:43
干干瘦瘦的,长得已经吝啬,年轻时就溜圆小巧的一张脸,经过岁月和算计的双重糟践,已经缩水了三分之一,活像贫瘠土地上干旱年长出的向日葵,要是再赶上点儿背,听牌时点了炮,灾难般令人心碎的遗憾痛悔就会再次侵袭这张脸,上面的每条皱纹就像结束了演奏的手风琴一样全部缩到一处,只恨不能将脸聚皱到可以丢进储钱罐里,临时来了好多皱纹,帮着脸上的土著皱纹一起凭吊损失的痛悔,一张小脸又缩小了几圈,又成了个不慎掉落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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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欣赏!
@笑残年 2012-03-19 19:57:28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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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巫河长哥 2012-03-19 20:20:10
晚上好!!!
支持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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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
谢谢支持,互相学习!
@川水州 2012-03-19 21:34:04
川州问候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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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朋友!
@晓雪孤影 2012-03-20 10:26:37
好文必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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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寒烟拢翠 2012-03-20 13:44:48
欣赏佳文,支持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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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老朋友!
本章内容主讲一对母子。故事以平述为主,没有太多波澜。儿子的命运会在平述中逐渐现出悲惨。而母亲的描述中没有悲惨。我希望大家能看到这位智障母亲的纯真世界。
第四章:二号楼,一单元、202
(1)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了个习惯:早上起床后必要先望一望窗外,望一望KTV的后门,看她在不在那扒着垃圾桶的边沿翻找可回收的垃圾。
在某个清晨,当我不经意地看窗外,瞥见那只垃圾桶前的那个缓慢挪动的小身影,没有愚钝地感觉似曾相识,对她的记忆,一直就搁在案头手边。
对于她的长相我不想过多的形容,我也确实没有过分细致地观察过她的相貌。我只看见了她面孔上散发的气质:怡然,简单,平和。没有沾染这个世界的复杂,迷惑,艰涩。也许吧,是她先天的禀赋局限了她的思维,不能把几件事连在一起,产生复杂;也接触不到迷惑,感受不到艰涩。但我认为,不论思想多简单,心中如果没有个一贯的执着、坚信不移的理想的话,也不会有这种气质。
这个世界,就是一炉庞大的迷惑,人在这世界里被揽着东飘西荡,谁也站不住。所以当发现一个人站住了,即便狂风暴雨也屹立不动的时候,就会有人自以为聪明地跳出来说话了,或谆谆教导,或指手画脚,或冷嘲热讽,对其当做低级异类,鄙夷蔑视;还有另一类人,对其会有某种钦佩或同情,在意识里是认同的,常常或明或暗地予以支持帮助。
“二勃你来,看那老太太又来捡来了。”母亲在隔壁房间的窗前喊我。我没应声,离了自己房间的窗户,来到母亲身边,与母亲额角碰在一起,共同挤在君子兰和吊篮之间朝窗外望着,望着那小小的、缓慢挪动着的身影。
她的形象又变又不变,不变的是外面罩的那件核桃皮色的棉衣,长过膝盖,永远敞着怀,还有就是她脚上穿的那双红萝卜皮色的“雪地棉”;变的是她敞怀露在外面的毛衣,鹅黄、橘红、葱绿、藕荷、烟青,款式繁多。
“真是的,这天就搁家待着呗,还出来捡啥呀!”母亲说。
今天的天气很恶劣,扬风搅雪,先前落积在楼顶的雪,一阵风吹来,被薄薄地刮起一层,由风塑形,翻卷飞扬而下,样子像是敦煌壁画上飞天脚下的云,只不过它们不是轻盈飘逸,而是诡异凌厉,貌似鬼宅里狞笑着扑面而来的幽灵,打到身上,撞得人喘不过气。
然而她倒是不紧不慢的,先把纸箱归到一起,再把瓶子装到纸箱里。又扒着垃圾桶的边沿仔细地瞅了好一会,也不伸手。又一阵风雪扑来,挑开了她的风雪帽,露出细细的两条小辫子。她连忙抬手到肩后去够,把它重新在头上戴好。她今天的收获已经不错了,不过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使她产生了多多益善的小贪念,又缓缓爬上了KTV后门陡峭的铁楼梯。她攀爬时那缓慢的样子好像举步维艰,带着愚公移山的坚定。
“你看还往那顶上爬!溜滑的,再骨碌下来!”我妈说。我没说什么,只希望这会别刮强风。
她的思维毕竟不同,那些个保持完整形状的纸箱子对于她过于大了,可她在运输的时候却没有把它们捣扁以方便携带,也没把它们按大小不一的规律摞到一起,也没有左右提拎着,而是把一个托在怀里,另一个放在脚下,一个抱着走,一个踢着走。同样的纸箱,竟然遭到了如此厚此薄彼的待遇。纸箱有四五个,她每次运两个,放在前面楼洞里的某处,然后再回来取两个。
“这家伙,照这么整要把这点儿玩意儿弄家去可得年月了!俩手拎呗,她还非得抱着一个踹着一个。”母亲说着笑了。我也笑了。
她的样子的确让人想笑。她踢一脚,纸箱就滑出米把远,四片盖子耳朵似的呼扇着。只有背影,但我猜她是笑着的。正常人都忙着去同情她了,都去帮她想主意了,不会站在她的立场上,不会想到她其实是在游戏,因为她开心,所以有心人才会忍俊不禁。然而这种笑的回味很长,会在脸上干涸出一副凝重,会催出一声长叹。但我却和母亲不同,我在笑过后又接了个会心地笑:一个生命不论以怎样的形态存在于世界上,只要能感受到幸福,便不再有不幸这一说了。平等尊重才是对每个人都该表示的,而同情,太多时候都是人们画在脸上的妆,漂亮端庄极了,而一旦卸了妆,这张脸可能会面目全非。我想说:很多人整天把同情挂在嘴上,这对弱势群体来说实际上是种变相的侮辱。
@我就是来瞎看看 2012-03-20 10:47:45
昨天我无法进入网页,今天急忙赶来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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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谢谢了!
@玉明如意 2012-03-20 07:43:54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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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友支持~
@xinj422 2012-03-20 08:14:24
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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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好!
@宜丰人2012 2012-03-20 08:38:36
蛮有意思。就是北方话,口语很有趣,书面表达瞧起来比较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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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很宝贵,一定注意运用!
@晓雪孤影 2012-03-20 10:26:37
好文必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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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2)
她不知道运了多少趟,才把这四五个纸箱子搬到了家门口。她不喜欢爬楼梯,仰头望着自家的门牌号:202,又一次笑了,在心里笑说:“真多亏了,家住二楼!”
她只简单呵了呵双手,就又忙开了,忙着把捡来的东西规整好。她是个爱整洁的人,而且有一套自己的规律。她要把纸箱完全打开,把封口的八扇盖子全都窝到里头,然后压成个平整的长方形。但纸箱的底儿往往都是胶带封着的,所以她随身带了把淡蓝色的折叠铅笔刀,刀身斜斜地断掉了三分之一,又斑斑锈点,不过划开胶带还是绰绰有余的。她哈腰慢吞吞地忙活了好一会,终于弄好了一个。她片身一屁股坐在了上头,这个动作倒挺快的!坐着干活就得劲儿多了,弄好第二个比第一个快了好些。她站起身,把第二个放在第一个下面,然后又坐上去弄第三个。这时候从楼上下来个大妈,见她笑道:“行啊,小花儿,今天没少划拉呀!”
她也笑了,掬在一起的五官散开了些,扬头对她说:“这里边儿还有好几个瓶儿呢!”说话也是慢吞吞的。说着把身旁的纸箱扳成了45度。
“是啊,那你可便宜了——”那大妈说着已经下楼去了,而她那满足的笑容却在脸上荡漾着,许久不散。
所有人都知道她叫小花,也只知道她叫小花,她也从小被这个名字叫到大,大名叫什么自己也不晓得了,即使拿着身份证,因为她不识字。父母大概也没认真给她起过,她长不大,因而或许不配有大名。户口薄上只在花前头加上姓,身份证又遵照了户口簿。这个名字幼年和青年都是叫得的,叫出来也真有那么股娇嫩劲儿,但人过中年,再这么叫就显别扭了。可兴许是有了反差,产生了喜剧效果,那些认识她的人们反而把这个名字叫得越来越起劲儿了(她也没有别的名字可叫),而且称呼时基本都带着笑容。小花特别喜欢看别人的笑脸,一看见她就舒畅,心里一片阳光明媚。这时她会还一个饱满的笑容,紧盯着对方,充分地回答对方的话,只是她话说得太慢了,又太充分,所以人们总是在她把话说完之前就走得没影儿了,她也不介意,笑容还会在脸上逗留好久。
她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什么不妥,反倒认为异常地合适。小字是说她的身体(她对小的理解只是形状上的,没有其他衍生意),而花字是她很喜欢的一个字,不论怎样,她希望这个字永远成为她名字的一部分。
小花用了差不多半小时,才把所有的纸箱都规整好坐到了屁股底下。还剩几个塑料瓶,她把它们保龄球瓶一样地摆在身边,取一个,打开盖子,平放在脚下,然后用并着排的一双脚去踩,身子前倾,抵在膝盖上,观察着瓶子的变化,适时调整着脚的位置,待到满意了,就把盖子严严地扣上,这样瓶子就不会再变形了。但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规矩,喝空了瓶子后还记得盖上盖子,这种瓶子他就要费些事了,她要踩呀踩呀的,踩好久。
小花干完了一切活,却还是坐在那,抱膝凝视脚前一会,拿扁扁的空瓶子摆弄一会。外头的凛凛寒风叫嚣着左冲右撞,触角时不时就会顺着楼道钻进来,在她身上脸上挠一把,在外头的时候活动着,就算被大风刮着,也不觉得有多冷,现在静静地坐着,无端地就有冰虫子往衣服里钻,再让这寒风爪子一挠,冷瑟瑟的直想打哆嗦。但小花却仍旧坐在门口,只是把核桃皮色的棉衣又拽着紧裹了裹身子。今天是周末,儿媳妇不上班,这会还没睡醒呢,她怕现在回家,叮咣响动的吵着人家,而且儿子也还没睡醒,往常儿媳上班儿子都要早起做饭,怪累的,也赶着今天没事儿多睡会——这才是她的真心!
@川水州 2012-03-20 13:33:43
支持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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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银露梅 2012-03-20 14:21:05
下午好!继续拜读、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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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感谢!
@佐王 2012-03-20 15:17:39
拙作<70后之盲流>草稿中,有几个抚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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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抚顺离我很近了!佐王是哪的人?
@牛角蜂 2012-03-20 17:22:53
骂人的尖声小小锐锐细细的,像锯骨头的钢锯,泼妇范儿刹那间就有模有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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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喻!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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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骂街是有生活的!
@好冷一个冬 2012-03-20 17:35:33
很曲折的故事,很动人的情感,很细腻的细节!
《幸福就是得劲儿》作者好冷一个冬问候朋友,学习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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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起的名字?这个冬的确好冷!
@叶捷娜 2012-03-20 17:38:46
晚上要开会,先来问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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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很勤苦吗?
(3)
小花又在门口坐了十多分钟,听见家里传出了孙子东东和儿子的说话声,只一点,又马上没了。她缓缓站起身,掏出钥匙开了门,把已经压得很平很平的纸板和压得很扁很扁的塑料瓶一一抱进屋里。刚抱了一抱,儿媳孙红打厕所里出来了,朝她这瞅了一眼,她刚好也抬起头,婆媳俩的目光不期而遇。儿媳没有任何表示,脸上就像是看碟看到主人公表情漠然的那一瞬按了暂停,一语不发,转眼回了自己的卧室。小花也没在意,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儿媳刚回屋,儿子李茂就替换似的出来了,站到门前,看了一眼她捡回来的东西,然后对她说:“这天儿你还出去干啥?搁家呆着多好!溜滑的,再有个磕了碰了的,哪本儿哪利!”说着两道浓浓的眉毛皱了皱,一张国字脸,鼻正口方,大眼睛双眼皮。眉毛是略浓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让眉毛衬得,他那白脸膛显得晦暗。
“今天还行,不冷!”小花说话时又笑了。因为看见儿子只穿了睡衣,急忙收了笑容,认真地说:“快点儿进屋去,风这么大,吹感冒了!”
李茂没听,仍然站在那。放了单的东东耐不住寂寞,抱了辆玩具车从小花的卧室里跑了出来,嘴里清脆地叫着爸爸。
“儿子快回屋儿去,外边儿冷!”李茂忙对儿子挥手。不过家长的话对这么大的孩子没什么效力,东东虽不跑了,却仍朝门口移动着,一对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奶奶的收获,它们这时已经都被搬进了屋子里。李茂弯腰把瓶子捡到纸板上,捏着两边,端起了母亲一早上的全部收获,低头对东东笑说:“快跑儿子,回屋儿!”说着迈开平时五分之一的步幅小跑起来,嘴里嚷着:“哎呀,快跑哇……”东东很喜欢这样的爸爸,马上叫嚷着追了上去。剩下小花,慢慢地关门,慢慢地脱鞋。鞋还没脱完,李茂又出来了,对身后的东东说:“儿子听话,跟奶奶玩吧,爸爸给你和妈妈做饭儿去!”
小花立即又呵呵笑了,说:“来,大宝子,奶奶——”小花还没说出来要和孙子干什么,就被卧室里透出来的儿媳的声音截断了,那声音说:“李茂,把儿子领屋儿来吧。”
李茂的笑容动作僵住了约摸两秒钟,然后又恢复正常,躬身拽着儿子的胳膊,抚着儿子的背,以才刚的笑容语气说:“走了儿子,进屋儿跟妈妈玩儿去!”他说这话时背冲母亲,把东东推进了自己的卧室。
小花望着儿子和孙子的背影呆呆眨了几下眼睛,走回了自己房间,并没有什么想法。
小花的房间里只有床这一件家具。床的对角堆着她拾来的废品,整齐摞着的纸板,两个立着的尼龙丝袋子,一袋是满的,另一袋填充过半。袋身有无数圆圆的突出,像是被殴打得满身包。小花脱了棉衣,叠好放在床上,来到齐颈高的那摞纸板前,把搁在上头的瓶子拿下来,装进那只半满的袋子里。倒了几趟,完成了。她端详着那半截高的袋子,想着:“等装满就把它们卖了”。她卖废品的时限与纸板无关,是由塑料瓶而定,两个袋子装满卖一次。
小花畅想完了下笔收入后去了厕所,把自己的脸盆搁在盥洗池上,翘脚扳开水龙头,放好了水,又把脸盆从头上高高地举下来,安在墙角的小凳上,认真地“好好把脸把手洗干净,一会就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