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华佗》--中医小说,讲述鬼神莫测的岐黄之术

  题外话:

  张飞睁眼睡,取自《三国演义》第81回。
  张飞急于为结义兄弟关羽报仇,准备三
  军挂孝伐吴,命帐下末将范疆、张达三日内置办白旗白甲。二将称“
  一时无措”,请求宽限,却被责打一顿。二人心怀不满,又怕次日张
  飞因此杀了他们,于是夜间“各藏短刀,密入帐中”,准备行刺张飞。
  却见张飞“须竖目张”,不敢动手,后来听他“鼻息如雷,方敢近前”
  。原来,张飞与常人不同,“每睡不合眼”,也就是说他睡觉时,眼
  睛总是睁着。

  在正史中《三国志》和《资治通鉴》,没有张飞眼疾的叙述。

  睁眼睡即“露睛症”,很可能患甲状腺功能亢进,所以眼睛外突,眼睑不能闭合,脾气暴躁。
  如果从中医上说,“肝开窍于目”,所以肝的病就会表现在眼上,肝火旺,脾气急,眼睛就常会有问题。由于肝的机能亢盛而出现热象或冲逆症状的,统称“肝火”。导致肝火的原因,有因肝经蕴热,有因肝阳化火,与情志刺激过度也有一定关系,临床表现有头痛眩晕,眼红,眼痛,面赤,口苦,急躁易怒,舌边尖红,苔黄,脉弦数有力;严重的可出现发狂。
  这些表象和张飞的性格很近,所以他有眼疾也是有很大可能性的。
  肝属“木”,肾属“水”,肝与肾的关系为“水生木”。所以肝的病变也会通过肾的所属表现出来,如脸黑。
  第三十三章 竹鸡半夏
  钟家村坐落在汉水和长江之间,整个村落倒也安宁、富裕。冷柔在世时曾说过,如果她不能看到小商长大成人,那么就要叶源带着小商去钟家村找一个叫钟延年的人。只是此人为何如此重要?就连叶源也不明白了。

  小半个时辰后,叶源到了钟延年的院落外,谁知喊了数声,却无人应答。叶源又等了一会,依旧无人出来,这才推开了院门。那院落之中,迎面而来的就是郁郁葱葱的翠竹,在竹林间有一只只色彩斑斓的竹鸡在来回走动,时不时的还要啄食林间的草籽吃。叶源瞪眼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这才迈步走到了正屋之前。

  正当他想要敲房门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了众人嚎啕大哭的声音。叶源愣神的当口,房门突然打开,一名二十来岁、身穿缟素、仆人模样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屋外的三个人,愣了一下,问道:“你们是谁?”

  “在下叶源,我们是来找钟延年钟先生的!”
  谁知听到钟延年三个字,仆人忽然大哭了起来,说道:“你们来的晚了,我家老爷今早暴毙而亡了”

  “什么?”叶源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们找过大夫吗?”“嗯,请了好几个大夫了,他们都说老爷断气了,救不活了。”叶源回道:“暴毙而亡,常有假死之症。我也是大夫,让我看下你家老爷。”

  仆人堵在了门口,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看的?快走吧,别耽搁我办事了!”
  “混账”叶源一把推开了仆人,怒骂道:“你可知道钟柔是我未曾过门的妻子,怎能不让我见下钟延年面就走呢?”

  听到钟柔两个字,仆人愣了一下。叶源又瞪了他一眼,这才抬腿走了进去。屋中众人都在哀嚎流泪,忽然间见到叶源来了,立马都愣住了。那房屋正中摆有一张木床,上面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薄薄的白布床单,想必就是钟延年了。

  家丁们忽然醒悟了过来,怒问道:“你是谁?怎么闯进来了?”说罢就拿起扁头、锄头,劈头盖脸地冲了过来。

  就当所有人要棍棒齐下之时,叶源扬手说道:“慢着,你家主人还没有死!”听到此话, 所有人都愣住了。叶源不理会旁人,径直走到床前,指着钟延年脸上的白布说道:“你们没有看到这张白布在微微颤动吗?”众人瞪大了眼睛,又都点了点头。

  叶源掀开了盖在钟延年身上的白布,又说道:“你们可曾见过死去的人脸色有如此红润的?”一众家丁又都摇了摇头。叶源看了看钟延年的面部,又看了看下档处,说道:“人死之时,阳气将从体内散掉。那脾气急的人,阳气就从上面的口、鼻、眼、耳等处走,这样那些地方时常就会有污物。性子慢的人,阳气就从下面走,裤裆中必有腥臭味。你家主人是这个情形吗?”

  到了此时,家丁们再无怀疑,黑压压的跪在地上,哭道:“神医,你救救我家老爷吧!”

  “一群没用的东西,都起来,我有话问你们。”“好……好”家丁们都站起身来,一溜烟的排在叶源身后。叶源搭了搭钟延年微弱的脉搏,问道:“你家主人这两天吃了什么东西?你们要一样不落地说出来!”
  “好的,可是主人这几天吃和以往没啥区别啊!”

  “那你家主人在有没有在别处用膳?你们可都要想清楚了。”一时间,几个仆人七嘴八舌回答了一大串。原来钟延年这些年来一直在长江、汉水沿岸经商。这几日除了在船上吃了一些东西外,就是前两日下船后在自个家吃过东西了。不过他所吃的东西,都是自家准备的食物。

  叶源皱起了眉头,沉吟片刻后突然说道:“你们快点弄几块生姜来。”仆人不敢怠慢,急忙取来了生姜。叶源接过生姜,用捣锤捣烂,绞出汁水,放入碗中。诸人诧异的当口,叶源撬开钟延年的牙关,把姜汁强行灌了下去。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叶源却胸有成竹,在一旁喝起了盖碗茶。过了一会,钟延年肚子开始咕噜咕噜作响,竟然醒了过来。众人又惊又喜,问是何故,叶源这才说道:“前几日,你们是不是在别处买来了竹鸡?在船上吃不完后,又放到院落中散养。”家丁们点了点头,又说道:“是啊,可是老爷在船上吃了竹鸡后没事啊!”
  “在船中吃竹鸡是没事,可是在院子里吃竹鸡就大大不妙了!”“为什么?”

  叶源又道:“竹鸡最爱吃半夏,恰巧院落里到处都是半夏。半夏虽说是一种药物,但也是一种毒物,吃多了就会中毒。竹鸡吃了半夏,你家老爷又吃了竹鸡,这样一来,他不就中了半夏之毒了吗?而半夏之毒,唯有姜汁可解。”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恍然大悟了。过了一会,钟延年挺起了身子,又喝了一碗姜汁,不多时便去了茅房,再回来的时候,已然神清气爽了。老爷此番起死回生,钟家上下自然惊喜万分。到了午时时分,钟延年缓过了神来,便寻了的隐蔽之地,和叶源攀谈了起来。

  原来钟延年正是钟柔的长兄,两人儿时便从父母处学习曲乐之道,后来江南发生瘟疫,钟家村受到波及,钟柔父母双双身亡。自此之后,两人便相依为命,浪迹天涯。又过了几年,钟家兄妹两在洛阳被一位好心的王大人收留,这才有了落脚的地方。

  谁知几年之后,王大人家中突遭变故,兄妹两再次无依无靠。此时两人手里也积攒的了一些银子。钟柔不愿哥哥再当低人一等的伶人,便把所有积蓄拿出,当作钟延年做生意的本钱。这么多年来,钟延年的生意做的是顺风顺水,慢慢的,家道也殷实了。只是钟柔却不愿过安稳的生活,依旧选择在洛阳、许昌等大邑卖唱为生。

  了解了钟家的过往,叶源也把自己和钟柔相识的经历说了一遍,当他说到他和钟柔生死别离之时,不由潸然泪下,还没说完最后的情形,便扑通一声跪在了钟延年身前,又抽出了怀中的匕首,递了过去。

  “大哥,阿柔是为我而死的,你杀了我吧!”钟延年和钟柔相依为命多年,两人间兄妹情深,他听闻妹子惨死的消息也是大为悲怆,便一把抓过匕首把柄,指着叶源问道:“你为何害了我的妹子?为何啊?”

  叶源低下了头说道:“阿柔是我害死的,我早没有独活之心。小商是我和阿柔的养女,劳烦大哥把她抚养成人。”说罢叶源便抢过匕首,就朝心窝子捅去。好在钟延年眼疾手快,一把打掉叶源手中匕首说,道:“你怎么这么蠢,时至今日,你还不明白阿柔的苦心吗?”

  叶源楞了一下,眼中露出茫然之情。钟延年又道:“阿柔就是知道你有寻死之心,所以才让你护送小商来这里。你知道吗?她想看到的不是我把小商抚养成人,而是你啊!”
  “可是我害了阿柔……害了阿柔”叶源狂叫了起来,眼角亦有了泪花。钟延年摇了摇说道:“身逢乱世,谁知道明日是生是死?曹操大军即将来了,钟家村也不能多逗留了。”

  叶源此时心如刀绞, 如今支撑他活下去的,真的只有爱女小商了。叶源哀伤的时候,钟延年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从床下摸出一个红木盒子,掸去上面的灰尘说道:“这是阿柔前年回来时留下的,说是小商母亲留下来的遗物。”
  “真的?”叶源接过了木盒,虽说心中有了准备,但是看到木盒中东西的那一刹那,还是愣住了。
  第三十四章 救治死人

  在木盒之中,竟然也有一支寒蝉钗,它和曲如玉手上那支钗极其的相像,只是颜色深了点罢了。钟延年又指着寒蝉的蝉翼说道:“你把这支钗放到烛光下看看,就会另有发现。”叶源按照钟延年所说的那样,在烛火下照了照寒蝉钗,突然间在两边蝉翼上,分别看到了“秋”字和“离。”

  “难道这只寒蝉钗还有名字?叫做秋离?”想到此点,叶源便把屋外的曲如玉叫了进来。曲如玉看到叶源手中的钗后,也是十分的意外。她听闻蝉翼上有字后,就更为不解。旋即,曲如玉也把手中的寒蝉钗在烛火下照了一下,上面刻着的却是“春别”两字。

  春别、秋离,这两只寒蝉钗后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小商亲生的娘亲究竟是谁?一时间许多疑问都涌上心头。小商见不到钟柔,忍不住抽泣起来,幸好曲如玉在一旁安慰,说钟柔到别处去了,过些日子就回来。小商这才破涕为笑。

  不知不觉间,到了黄昏时分,钟延年招待三人吃晚饭。饭后,又给三人找了两间客房。
  明月当空,叶源和钟延年依旧在竹林间深谈。曲如玉总觉得叶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别人,便对身旁小商说道:“小商,我们做个游戏好不好?”“好啊,曲姐姐你说做什么样的游戏?”

  “你爹爹和舅舅肯定是有什么好吃的东西藏了起来,不给我们吃。你看他们正偷偷的在那儿讲话呢。若是小商能偷听到你爹爹讲什么,又没被他们发现的话,那小商就赢了,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商最喜欢玩游戏了,曲姐姐你在这里等着小商,我过会就回来。”
  小商虽是个小女孩,人却很机灵,她藏在乱草堆中,一动不动,偷听到了爹爹和舅舅的谈话。曲如玉在屋子里焦急的等待着,心中总有惴惴不安的感觉。突然间,小商推开了房门,眼眶中噙满了泪珠。

  “小商,你爹爹发现你了吗?你被骂了吗?”“没有”小商摇了摇头,忽然间又扑到在曲如玉怀中,放声大哭道:“曲姐姐,你当我妈妈吧!阿爹不要我了,不要小商了!”

  “这是怎么回事?小商别哭,给曲妈妈说。”曲如玉把她搂在怀中,哄了好久以后,才从小商口中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叶源在林中所说的事情,是让钟延年收养小商,他自个则另有要事。钟延年对小商也是十分疼爱,但是兵荒马乱的日子,必须先要找个安稳的地方才行。钟家村在长江北岸,曹操大军不日即将袭来,此地万万呆不得。钟延年虽然是行船的商人,可是这几天所有的民船都被江夏太守刘琦征用了,根本找不到过江的船只。

  叶源也知道此事难办,于是便和钟延年去江边看看。也就在他们两人走后,小商偷跑出来,扑到了曲如玉怀中。

  曲如玉听着小商所说的事情,秀眉微微皱起,低声道:“难道诸葛先生所说的事情都是真的?”

  这一夜,所有人都睡的不安稳。曲如玉搂着小商时心事万千。叶源在江边来回走了数十里,却一艘渡船也没找到。

  翌日黎明,叶源刚推开房门,却看到院落里黑压压的跪倒了一片人。他们都身穿着官服,也不知道是谁的部下。那打头的人见到叶源出来了,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画像,便领着众人大喊道:“神医啊,救救我家主公吧!”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在这喊神医?再说你家主公又是谁?”打头的人指着手中的画像说道:“你就是中原神医,叶源叶水弗大夫,断不会错的。我家主公乃是江夏太守刘琦。”

  “刘琦?”叶源眼珠转了转,刘琦是此地的太守,看来渡船有望了。心思于此,叶源又道:“看病倒是小事,只是你没看到了吗?钟家大大小小几十号人,没有渡船去南岸啊!”
  “只要神医愿意救我家主公,这些都是小事!”“好,就这么定了。”就当叶源要和来人击掌盟约的时候。钟延年跑了出来,大喝一声道:“叶大夫,万万不可!去了就没命了!”

  “为什么?”叶源转过了身。钟延年把叶源拉到了一旁,小声地说道:“你是有所不知啊,刘琦得的病太古怪了,许多郎中都束手无策,若是看好了还不打紧,若是看不好就要把命搭上了啊!”

  叶源微微一笑,道:“钟大哥放心,他的病若是我也看不好的话,多半就是无药可医了。再说我们也需要渡船去江南。”

  钟延年顿了一会道:“那你要小心,我听闻刘琦的病不好治,这段时间来,都抓了好多大夫了,若是治好了还不打紧,就怕治不好啊!”
  “嗯”叶源点了点头,跟着官差坐船先行去了江夏。钟延年和曲如玉等人则指挥家丁搬家,坐在后面一艘渡船上。

  到了南岸后,叶源又换了马车,小半个时辰后便到了刘琦官邸前。走进府邸中还没多久,叶源便看到院落正中立了一个木桩,上面五花大绑的捆着一名奄奄一息的年轻男子。叶源不解问道:“此人是谁?又犯了什么错?”随同的人尴尬笑了笑道:“这人害了我家大人,神医别管他了,进去吧!”

  进了大堂之中,里面分左右两方,乌压压跪着几十位年岁不一的大夫。大夫们见到叶源进来后,都跪在地上磕头道:“神医啊!你可来了,只有你才能治好刘大人啊!”
  叶源皱起了眉头,这些人他大多没有见过,想必他们也没有见过自己,为何一开口就叫神医。迟疑之时,大屋里面又传来声音,“快滚、快滚,又是一个庸医,还说自己是什么药丞,都是哄人的玩意”。

  见到被撵出来的大夫,叶源眼前一亮,此人他也认识,正是再霸陵村见过的邬生白。邬生白一路南逃,想找个明主,东山再起,于是投奔了刘备。没想到第一次出手给刘琦看病,就栽了这个大的跟头。更可气的是,自个的狼狈样,竟然被叶源看到了。羞愧之间,急忙扭过了头,闪身一旁。
  对于邬生白,叶源是心里有底的,他虽醉心于名声和权势,但是医术却不差。他也不能看好的病,那就很难了。迟疑之时,前方闯出来一赤膊大汉,见到叶源就大叫道:“细作,你可来了!这帮庸医都是一群废物!还有那个什么药丞,更是浪得虚名,竟然说刘琦没得救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叶源看了看张飞,道:“张将军,这到底是怎么以回事?”“别说那么多了,快来看看刘大人。”说罢张飞就拉着叶源往屋子里走。邬生白本想就此离开,不过又顺不过心中这口气,想留在这里看看叶源又有什么法子。

  叶源和张飞两人进到屋中,刘琦直挺挺躺在病床上,一点声息也没有。叶源上前两步,好好打量了起来。刘琦眼眶发乌,脸色惨白如纸,双手冰冷,鼻息全无。再按按左右两脉,却未见搏动,乃是脉像已绝之象。叶源深怕自己断错了,又在刘琦口鼻上放上白纸,可是等了许久后也不见鼓动。霎时间,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张飞在一旁大叫道:“细作,刘大人还有得救吧!不会如同那个什么破药丞一样,说没得救了吧?若是刘大人真的死了,我就让他去陪葬。”
  第三十五章 起死回生
  “这……”叶源皱起了眉头。昨日里钟延年是明明活着,大伙却以为死了。今日刘琦是明明死了,却要被认作活着。一旁的张飞满是期望神色,他可不想刘琦就这么死了。

  对于时事,叶源也是有所了解。刘琦乃是荆州牧刘表的大公子,手下有一万多精卒。如今二公子刘琮投降了曹操,那些荆州不愿投降曹军的好汉,都到了他的麾下。就是皇叔刘备也是投奔此地落脚安息。如若刘琦在这个点死了话,那就群龙无首,他手下的兵马多少就成鸟兽散了。这样一来,刘备就更加没有落脚之地了,更别说联孙抗曹了。

  叶源又瞅了瞅张飞,此人是个浑人,加之身旁又没有诸葛亮约束,若是一下发起怒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沉思了一会,叶源又问道:“张将军,你知道刘大人得病的缘由吗?”“不知道啊,我和你一样不是刚来江夏吗?”“那有人知道吗?”“你等等,我去给你找人。”
  不多时,张飞找了一些家丁和大夫。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吓傻了,还是另有隐情,这些人都一问三不知。

  叶源摇了摇头,如今刘琦已是死相,加之又不知发病的缘由,这病确实是不好治啊。叶源顿了顿,又问道:“张将军,你怎么知道刘大人还没有死?”
  “你还是个大夫,怎么还问我?告诉你吧,军师今早出发去柴桑前和我说过,刘大人阳寿不止于此。你说说看,军师这么个能掐会算的人,怎么会蒙我呢?”

  “你就是靠这个啊?”叶源有一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张飞又道:“早上有个大夫要扎针,我还摸过刘大人的脚呢!他的脚踝当下还是热的!不信,你摸摸看。”
  “那也是早上了。”“叫你摸你就摸,啰嗦啥?”叶源拗不过张飞,伸手摸了一下刘琦的脚踝,忽然愣住了。
  “怎么样,是热乎的吗?”

  叶源举起了手,示意张飞静一下。刘琦的脚踝正如张飞所说,确实还是暖和的。接着叶源把手按在了左足足面上的太冲穴上,霎时间,便瞪大了眼睛。刘琦足脉虽然微弱,但是却能感觉到跳动。这世间哪里有足脉尚存而手脉已绝的道理?
  叶源当即解开了刘琦的衣服,用手按了按他胸口的中脘穴,那里硬邦邦的,像块坚石一样。再用力一按,刘琦眉头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是痛苦的样子。

  “难道刘大人真地没死?”这种情况叶源也是第一次碰见。为今之计,也只能先扎扎针,看看患者的反应再说。就当他卷起刘琦的右边裤腿时,猛的惊呆了,在足外踝悬钟穴处,竟然已经有一根银针了。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在这扎针的?”叶源大叫了起来。张飞又把相关人等找来,问了一圈后才知道扎针的人就是绑在院落里木桩的那个倒霉鬼。
  叶源急忙让人把他从木桩上解了下来,喂了一些姜汤后,那人终于恢复了一点元气,这才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此人姓王名叔和,也是一名大夫。今日卯时,大屋中的大夫见到刘琦脉象微弱,已是离死不远之象,都不敢用药。只有王叔和初生牛犊不怕虎,便大着胆子在足踝处扎了这么一针。谁知这一针扎下去后,就像是嵌入了巨石中一般,怎么也拔不出来。刘琦那手脉上最后一点微弱的脉象也折腾没了。张飞一生气,就让旁人把他绑在了木桩上晒太阳。

  叶源又问王叔和刘琦得病的原因,这才弄明白了病因。刘琦竟然得的是大结胸症。此症常常是因为气结于胸,又感染风寒热毒,加之乱用药物所致。

  江夏太守刘琦,本是荆州牧刘表的大公子,按理说刘表死后,本应是他继承州牧的位置,谁知却被二弟刘琮和小妈勾结,把州牧的位置个给抢了。自此便胸中有气。
  这之后,刘琦举兵攻打刘琮,眼看着就要成事了。曹操却率大军杀到,一下子坏了好事。刘琦不由二度气结。

  紧接着刘琮在南郡不做任何抵抗,率兵十万投降曹操,把祖宗基业拱手让人,刘琦三度气结。
  刘琦胸中有气,加之最近节气变化多端,故而受了风寒热毒,有了暗疾。看病的时候又遇到了庸医,说是气血两虚,开了补中益汤,结果服用到六、七副的时候,就奄奄一息了。

  弄明白了刘琦到底犯了什么病,叶源也多了几分底气。他摸着刘琦的手腕,看准了部位,在那里又扎下了一根银针。突然间,原来扎在足外踝上的银针突然跳了起来,
  王叔和瞪大了眼睛大叫了起来。叶源这才说道,王叔和方才扎的一针力道、方位什么的都没有错,可是没考虑到刘琦病症的情况。至于为什么叶源在手上扎针,脚上的针会弹起来。那是因为人的经脉相通。这就好比在膝盖上敲一下,脚会弹起一样。
  既然确证了刘琦的症状,这对症下药就是小事了。叶源命人取大黄一两、厚朴三钱、枳实三钱、莱菔子一两以及其它药材熬煮成一碗汤。又撬开了刘琦的的牙关,在口舌间放入两根竹筷,把汤药徐徐灌入了下去。

  刘琦喝了药汤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了气息,又过几个时辰已然能说话,到了傍晚酉时时分便喊肚子疼,拉了几十枚燥屎后,整个人就神清气爽,截然不同了。
  叶源用药时候,王叔和一直守在身旁观摩,让叶源想不到的是,王叔和也知道大结胸症该如何用药。再一番盘问之下,才知道了一番往事。

  王叔和虽然生出于富贵人家,却喜好歧黄之术,一直到各地拜求名医。他听闻张仲景医术通神,便去拜师。殊不知张仲景收徒甚严,便把他拒之门外。
  虽说受了打击,但王叔和并不气馁。那张仲景乃是长沙太守,除了处理政务外,每逢初一、十五就会打开衙门大门,坐堂问诊,每当那时王叔和便在一旁偷师。就这样,王叔和一边自学医术,一边偷师,三年下来,也有所小成,开始四方行医了。此番王叔和运道不佳,碰到了刘琦这个怪病,因为学艺不精,这才马失前蹄,吃了苦头。

  叶源对旁人时常不爱搭理,却对王叔和另眼相看,觉得是可造之材。王叔和此番大难不死,痛定思痛,当天晚上就拜别叶源,又跑到长沙府偷师学艺去了。叶源治病之时,邬生白一直在旁边观看。没想到一个将死之人,又被这个土郎中碰巧医好了。由于叶源医好了刘琦,旁人对他这个曾经的太医院药丞,更是不屑一顾。此时此刻邬生白更觉无容身之地。曹操那待不成,刘备这也留不下,如今之际也只有去江左孙家碰碰运气了。
  @景德镇瓦片 2016-03-07 10:15:00
  咦,楼主这周末有点疯啊,居然忘了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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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我一般出去玩了
  第三十六章 阿斗不傻
  翌日清晨,叶源从房中醒来,见到屋外雨大,就比往常多睡了一会。当雨水停歇之时,他开打开房门之际,顿时愣住了。一位相貌堂堂、威仪出众的武将抱拳站在门前,如塑像一般,动也不动,雨虽然停了,但是他全身已然湿透,想必已经在雨中站了许久了。

  “将军是?”
  “末将常山赵子龙,打扰神医了。”赵云的威名天下皆知,叶源也早有耳闻。一番询问之后,叶源这才知道。原来赵云早就来了,只是看到叶源尚未起身,不想打扰,这才在门外守候。

  “将军折杀在下了,为何不敲门呢?”
  “子龙是待罪之人,本该淋雨。”
  “将军为什么这么说?”
  “神医可否随在下去救治某人!”

  “好。”叶源笃定的点了点头,自从行医以来,叶源从来没有回答的这么干净爽快过。去行的一路上,赵云瞅准时机,把其中的情况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那要诊治的病人名为刘禅,乃是刘备的儿子。

  半个月前,刘备大军在霸陵村被曹操虎豹营骑兵撵上,惊慌失措之下,便和襁褓中的幼儿走失。赵云为救少主,七进七出长坂坡,终于救下了婴儿。刘备接过幼子,气愤的往下一丢,怒骂道:“为此竖子,几损我一员大将!”赵云连忙抱起地上的刘禅,感激痛哭,自此对刘备更加死心塌地。

  只是一行人等到了江夏后,却发觉刘禅得了怪病,小小的脸蛋又红又紫,不哭也不笑,好像摔傻了一样。赵云觉得刘禅生病都是因为自己,心中有愧。昨日他听闻叶源治好了刘琦的怪病,今日一大早就来到了房门前,想要叶源出手施救。
  叶源知晓来龙去脉后,对赵云的忠肝义胆更加佩服不已。两人一路急行,不多时就到了刘备帐中。

  昨日黎明时分,诸葛亮已和鲁肃一道前往了鄱阳湖畔的柴桑郡。他在临行时在刘备面前反复举荐了叶源,说是可堪大用之才。今日刘备见到叶源来了,当即大喜,不过见面之后却闭口不谈刘禅的怪病,只是命人摆上了美酒佳肴,好好款待着叶源。
  叶源受到热情款待,诚惶诚恐,回道:“草民多谢刘皇叔了,还是先办正事为好!”
  “对,叶大夫你先这等等。”说罢,刘备和旁人细语了几句。

  半响之后,叶源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阿爹,你怎么也来了?”叶源瞪眼一看,来者正是小商,身后跟着的人则是曲如玉。这一大一小两个美人,此时都换上了新衣,那曲如玉穿了一身如雪的白衣,翩翩然,如同仙女下凡一般。

  “叶大夫,我知道你有些时候没见女儿了。所以今日一早就让三弟把他们接过来了,思虑不周之处,还请叶大夫见谅。”
  “刘皇叔折煞小人了。”刘备又对下人说道:“曲姑娘最喜欢的汤熬好了吗?”
  “熬好了,小的这就去取。”下人急忙去了厨房。小商摆弄着自己的新衣服,还有风车,拉着叶源的衣袖说道:“阿爹,刘伯伯对我可好了,不仅给我好东西吃,还买了很多新衣服呢?爹爹,你看小商身上这衣服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不知为何,叶源感觉坐立不安,于是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无功不受禄,刘大人,还是让草民先看看公子的病吧!”
  “叶大夫说笑了,你怎么会没功呢?你没来这个地方前,就立下大功了。子敬的病是你看好的吧?三弟的病也是你看好的吧?昨日刘琦公子的病也是你看好的吧!来来,我们先喝酒,犬子的病,日后再说!”

  叶源忽然正色道:“草民斗胆一句,医病如用兵,都兵贵神速,马虎不得。若是拖拖拉拉,病情转变,那就悔之晚矣了,怎么能说日后再说呢?”
  刘备沉了下脸,躬身抱拳道:“先生教训的是,玄德确实考虑不周了。三弟、子龙快给叶大夫引路!”

  “得令。”赵云、张飞应了一声,和叶源一道,转身走向了里屋。曲如玉和小商则被安排在外面继续用餐。
  如今的刘禅,尚在襁褓之中。可是神情却略显呆滞,旁人无论怎么逗他,摸他,都不哭不笑。叶源细查之下,发现阿斗全身上下有着一块块的紫斑,似是有了隐疾了。

  婴儿的病,对于大夫来说,又称哑病。因为他们不能言语,大夫自然不知道病人痛在哪里,又或者是怎么得的病。所以看病的时候,十分考验观察力。

  叶源沉思了下,便解开刘禅身上的衣服,开始仔细观察。然而过了许久,却依旧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这个时候,刘备等人用完了早膳,走进了屋中。他看着愁眉不展的叶源,劝慰道:“叶大夫莫急。犬子本就是个害人的东西。不如先去吃饭吧!”
  叶源摇了摇头,他隐约感觉到,刘禅病的病根跟日前刘备那么一摔有莫大的关系,可是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刘备和赵云面面相觑,张飞却口沫横飞,反反复复地讲述了那日的情形。又过了一炷香的光景,叶源依旧在房间里走动。忽然间,他瞪大了眼睛,问道:“刘公子是在哪里被摔的?”

  刘备和赵云有点尴尬,张飞插话道:“是在山坡上啊!”叶源又问道:“山坡附近有没
  有杂草,坡顶有没有松林。”“张飞瞪眼道:“当然有的啊?松枝松叶满地都是。”叶源追问道:“刘公子摔下后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没有?”
  张飞回道:“阿斗摔下后就哼了一声,不过好在那地方是个草垛,应当没什么事。”叶源满怀期望的有问道:“将军再想想看,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特别之处吗?”张飞摸了摸胡须,道:“当时襁褓松开了,阿斗身上沾惹了一些杂草,这算特别的地方吗?”

  叶源看了看刘禅身上的紫斑,又回想着方才张飞所说的话语,忽然说道:“我明白了,劳烦将军弄点糯米团来。”
  张飞吹须道:“细作,你又搞什么鬼把戏?你女儿想吃东西就直接说,不要转弯抹角。”

  叶源还没说什么,刘备就说道:“三弟,叶大夫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哧”张飞唧唧歪歪地走了。不多时他提来了一个竹篮,里面放着几个刚做好的糯米饭团。叶源把饭团放在手中捏了一捏,又名旁人把刘禅身上的衣服都解开,这才把糯米团当做毛巾一样,在刘禅身上仔仔细细的擦拭起来。”
  “细作,你在搞什么鬼把戏?”

  叶源用饭团在刘禅身上仔仔细细、反反复复擦了一遍后,这才说道:“张将军,你看看饭团里有什么?”张飞瞪大了眼睛,说道:“饭团里面好像有一些毛茸茸黑乎乎的东西,这是什么?”
  叶源回道:“有些毒虫在松枝上结茧时,茧上会长满细细的肉眼难以辨认的毒毛。小孩若是不小心沾惹上后,肌体就会中毒,甚至出现紫斑。”

  张飞恍然大悟道:“叶大夫的意思是说,那草垛里面就有这样的毒毛,阿斗滚出襁褓的时候,不小心就沾惹上了?”叶源点了点头。
  “哈哈”张飞大笑道:“怪不得军师说你这个细作不简单,原来观察还挺仔细的。”叶缘又道:“我虽然把这些毒毛粘出来了,可还有些毒素已然进入公子体内,还需要继续去毒才成!”

  “好好。”张飞大笑道:“如今老子最喜欢看你搞这些鬼把戏。”叶源笑道:“劳烦将军去煮几个鸡蛋。”
  “这有啥问题?”张飞笑呵呵的又跑出了。小商和曲如玉此时也进了屋中,站到了一旁。一炷香的光景后,鸡蛋煮好了。叶源小心翼翼的剥开蛋壳,又用细线把鸡蛋割开一小半,把里面的蛋黄挤了出来。

  “小商,你不是最喜欢吃蛋黄吗?来吃吧!”小商嘟嘴接过蛋黄,吃完后又一阵傻笑。张飞吹鼻子瞪眼道:“细作,快说,你到底要干嘛?”叶源微微一笑,要来了一枚银戒指,放入了挤出蛋黄的鸡蛋中。接着拿出一张白手帕,用它包裹着蛋白以及里面的银戒指,在刘禅身上慢慢擦抹。

  半响后,叶源举起了手帕,把鸡蛋中的银戒指取了出来。方才还噌噌发亮的银戒指,此时却乌黑一片。就这样,叶源一连换了几个银戒指后。刘禅身上的紫斑终于褪去了。突然间,刘禅面部表情不再僵硬,哇的一声哭出了声来。
  到了此时,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除了祝贺刘备以外,也在感叹叶源医术通神。

  第三十七章 刘备大帐
  出了刘备大帐,叶源微微叹了一口气。刘禅的病虽然好了,可是经此一番折腾,脑子却受到了损伤。刘备摔孩子,收买了人心,却摔傻了孩子,这也许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之后几天,三人都被刘备安排在了大帐之中,虽说受到了盛情款待,但是想走的时候,刘备却好说歹说,不愿意他们离开。初始时,叶源还以为刘备是过度热情,或者是想延揽自己,渐渐地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这一日,曲如玉找到了叶源,说道:“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叶源点了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这几天呆的就像笼中的鸟儿,好生气闷。怪不得华佗宁愿做走四方的铃医,也不愿做享福的御医!”

  曲如玉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他们不仅是想招揽你,其实对我也……”叶源听到此话,不由沉思了起来。曲如玉又道:“在船上的时候,诸葛亮和我谈过话。虽然说话的时候,轻描淡写,但是他那人这么聪明,一定什么都知道了,我有点怕他。”

  “你怕他做什么?”叶源瞪大了眼睛。曲如玉秀眉微蹙,叹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说道:“叶源你那么聪明,怎么就会没想到呢?”

  “想到什么?”叶源诧异地看着曲如玉。曲如玉嗔怒道:“你怎么不想想,我到底真的是不是歌姬?或者是我的爹爹是谁?”

  “这?”曲如玉的话,一下触动了叶源的心弦。其实他早就对曲如玉的身份有所怀疑了,可是每次想到这个问题时候,自己就有意或者无意的逃避,难道他是害怕知道答案吗?为什么自个总想赶曲如玉走?难道除了觉得她是个闲人外,还有其它原因吗?难道自个对曲如玉有了不一样心意不成?

  想到这点,叶源的脑海里又闪过钟柔的画面。一时间,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涌上了心头。那许久不犯的头风症,又发作了。
  “叶源,你怎么呢?快打拳吧!”

  “好”叶源再次打出了虎戏,发了一身臭汗后,顿感神清气爽。就在此时,张飞站在了门口,一脸鄙夷地说道:“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有什么用?还要学老虎?依我看,战场上用不了三拳两腿,就要见阎王了。”

  叶源不理张飞,问道:“张将军怎么有心思来这里了?”

  “我大哥摆好了谢医宴,正等着你们去了。哼,你说你们这几个都在军营里待了这么久了,什么都看过了,若是真的是细作,那还了得?”
  叶源拱了拱手道:“好,我这就去。”旋即,叶源带着小商和曲如玉一道,到了营中主帐之中。小商由于是小孩,则被安排在一旁小屋用膳。

  今日刘备、关羽、张飞,还有刘琦等人都来了,场面甚是隆重。刘备首先举起了酒杯说道:“叨扰了叶大夫这么久,真是罪过!若不是要等刘琦贤侄身体康复能饮酒的话,这谢医宴早该摆了!来,玄德甘心受罚,先干为敬。”

  帐中诸人也干了手中的这碗酒,一时间所有人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活。只是今日的曲如玉却不同往日,也不知是不是不习惯和这么多大男人在一起喝酒,反正奇奇怪怪的样子。叶源察觉到曲如玉表情的变化,走到曲如玉面前,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手脚发软,浑身无力,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嗯”曲如玉点了点头。叶源又搭了搭她的脉搏,说道:“这酒宴你不能多呆,找个机会你赶快离开这里。今日无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得到刘备口谕,离开此地。”“好的。”曲如玉点了点头。

  主位上的刘备忽然说道:“叶贤弟,来,再干了这杯酒,儿女情长的事情,来日方长嘛!”“好”叶源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刘备又道:“军师临行前说过,叶贤弟能以医道说政道,是不可多得的良才。玄德直说吧,不知先生可否和玄德一道打拼,匡扶汉室。”

  听到此话,喝酒的人都把酒杯悬在半空中,目不转睛地看着叶源,期待着他的回答。
  叶源高举着酒杯,看了看旁人,又看了看刘备,问道:“刘皇叔,草民斗胆问一句,你通晓用药之道吗?”
  “哦?”刘备摇头道:“玄德不通医术,还请叶贤弟赐教。”

  叶源点了点头又道:“用药之道,归结起来其实就是‘君’、‘臣’、‘佐’、‘使’四个字。”大帐中人,一下都瞪大了眼睛。
  叶源拍了拍手,便有下人送来了一碗药汤。他指着药汤又说道:“皇叔精神疲弱,乃是用神过度之象。在下命下人事先准备好了这碗四逆汤。四逆汤有回阳救逆之用,常饮可以滋补元气,对皇叔的疲劳症最是有效的。”

  刘备大喜,当下让下人把四逆汤端了上来。叶源在大帐了走了几步,道:“四逆汤中,有三味药。分别为附子、干姜和炙甘草。附子是主药,也就是君药,君药分量最多,作用最大,它好比人之君主,起统率作用。只可惜附子药性过猛,四逆汤中只有这一味药的话,根本不能成事。”

  旁人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叶源又说道:“干姜乃是臣药,可以压制附子生猛的药性,就好比人臣一样,辅助君主,又能犯言直谏,指出君主的缺点。”诸位又点了点头。叶源继续说道:“炙甘草则为佐使之药,是个通风报信、传送号令的使者,同样不可或缺。一剂药,需要不同药性的药互相搭配,方能取长补短,发挥最大的作用。这就如同人一样,刘皇叔,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刘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叶源突然走到了刘备身前,俯身抓了一把灰尘,放入了四逆汤中。张飞见状大叫道:“细作,你好大的胆子!”刘备却挥手制止了张飞。

  叶源又道:“四逆汤只要这三味药就可以了,再加其它的东西,就是灰尘、杂药。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误了大事。草民愚昧,不懂治国之道,平生所好的也只是歧黄之术。对于刘皇叔来说,其实就是这汤里的灰尘、杂药。”

  说的到里,连张飞也听明白了,叶源是要“造反”啊!张飞站起身来,扯着嗓子大叫道:“细作!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跟了我家哥哥有何不可?难道你要和华佗一样,跟了曹操那个老贼不成?”

  叶源摇了摇头道:“将军说笑了。以我对华神医的了解,他定然不想当什么只给贵人看病的御医,而是想当一个走四方摇铃铛招揽病人的铃医。铃医虽说地位低微,但是贵在自由自在,不仅可以去五湖四海采药,还可以造福百姓。其快活逍遥之处就是神仙也难比啊!”

  张飞追问道:“那你也想当华佗那样的铃医?”。

  叶源冷笑了一声:“铃医?为了那些素未谋面的人不辞辛苦?不计报酬?甚至冷落了家人?我也做不到。叶某只是想做个不受官禄约束,不受医德约束的散医而已”

  刘备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能屈能伸,此时虽然被叶源顶撞,但是面上还是一点不愉快的神色都没有,他端起了举起四逆汤,在叶源诧异的眼神中,一饮而尽。
  叶源不解道:“皇叔,那汤已经脏了,有灰尘了。”

  刘备笑道:“痛快!痛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怪不得军师说你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果真于此啊!兄弟们,我们吃完这餐谢医宴,就送叶大夫出去如何?”

  “好”众人都举杯痛饮。叶源的一席话,也让曲如玉刮目想看,眼前的这名小郎中,真的不是那么简单。待到众人喝完手中的酒,叶源又道:“刘皇叔,你知道草民做的是小买卖的。既然看病了,诊金总是要收的。”

  张飞哈哈大笑道:“你这个细作,就是小气巴咧的,我大哥会少了你的诊金不成?”
  叶源轻笑道:“张将军你是知道的,叶某要想的诊金,可不是那么简单!”
  第三十八章 逼走如玉

  刘备点头道:“好!只要叶大夫要想的,刘某又能给出的,就不在话下。”赵云听到此话,在桌底下踢了他一下,低声道:“主公,你这句话说的太满了,难道忘了军师临走前的嘱托吗?”

  刘备好像真的忘了这一茬,此时被提点了一下,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不过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又举杯说道:“叶大夫,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诊金呢?”

  叶源走在了大帐正中,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曾医治过张将军的眼疾,又献上了四逆
  汤,所以第一个想要的诊金就是……确保钟延年一家和小女小商的安全。草民希望皇叔能派专人护送钟延年一家和小女去安全的地方。”

  “本当如此,即使叶贤弟不说,玄德也会照办的!”
  曲如玉听到此话,却皱起了眉头,心说道:“叶源这人和倔牛一样,心中打定的注意谁也改变不了,他怎能忍心把女儿送走?”
  叶源又指着刘琦说道:“我医好了刘琦公子的病,所以要第二个诊金。”刘备回道:“叶贤弟,请说?”

  “我需要皇叔准备车马舟船,还有一些接应的人员。不仅如此,叶某还要准备一些特殊的‘药材’。”
  刘备沉思了一会,道:“这点,玄德也可以答应你。”曲如玉眉头皱得更高了,心道:“看来那个诸葛先生说的不错,叶源果然是一条道走到黑,这不是要去送死的节奏吗?”

  叶源看了看一旁的曲如玉,转身对刘备说道:“刘皇叔,在下侥幸医好了刘禅的怪病,当下就要开第三个诊金要求了?”

  赵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踢了刘备一脚。刘备朝赵云点了点头,又对叶源说道:“叶大夫,还有什么要求?”

  叶源忽然指向了曲如玉,说道:“我要皇叔给一面通关令牌,然后把这麻烦的女人送到江北去,让她永远不能回来!”

  刘备不解问道:“此是为何?”曲如玉也没想到这点,惊呆的张开了嘴。叶源气冲冲的走到曲如玉身前,说道:“此女就是个无赖,我跟她素不相识,她却一路上缠着我,不知好歹的赖在我身旁。”

  曲如玉生气道:“叶源,你就是一个破郎中,很香吗?我还缠着你!”叶源回道:“我真的很烦你?你一路上不仅给我惹麻烦,还想夺走我的女儿。你自己说说看,自从小商见到你后,她是不是跟我冷落了许多,就连晚上和不愿和她的爹爹一个屋,反而要和你在一起?我叶某在这世上无牵无挂,就有这么一个女儿,还有被你夺走了!曲姑娘,你于心何忍啊?”

  “不是的,不是的”曲如玉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道:“你不要误会了,我没有那个心思,不会把小商从你身边夺走的。”
  “你说不会就不会呢?你这女人的话哪一句能当真?”叶源又走到刘备面前说道:“皇叔,我对这个女人讨厌至极,你快派一艘船把她送到江北,让其再也不能回来,只要这样小商才不会被她抢走。”

  “这……”刘备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诸葛亮临走之前说过,无论如何也要把曲如玉留下来,这事关重大。可是刘备追问多时,诸葛亮却打死不说其中的原因。
  叶源见到刘备犹豫不决,追问道:“皇叔,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哎,实不相瞒,军师走时,说是有话还没跟曲姑娘说完,让玄德要留住曲姑娘。”

  叶源心中一惊,原来真的是诸葛亮的主意,不过刘备似乎没下定决心,看来还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不过叶源转念一想,旋即又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刘备是以仁德服天下的,他都不想在刘表病亡的时候窃夺荆州,又怎会为难曲如玉一个小女子呢?如若诸葛亮真的告诉了刘备曲如玉的身份,那么以刘备的性格定然不会干出那种事的,说不定他还会把曲如玉送到江北。

  想明白了这一点,叶源哈哈大笑道:“皇叔,其实军师留下曲如玉的用意是和在下有关的。如今有叶某在江南,这曲如玉又有什么屁用?而今叶某越看这个女人越窝火,越看这个女人越讨厌,很不得一刀就结果了她。”

  刘备也不知叶源的话中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一时间迟疑不觉,拿不定注意。叶源见状,忽然从桌上拿起了一杯葡萄酒,又抽出了随身的短剑,恶狠狠的走到曲如玉身旁。
  此时的叶源,全身上下都充满着杀气。曲如玉也搞不清楚叶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他是在帮自己?还是在害自己?

  “叶源,你到底要干嘛?”
  “干嘛?”叶源眼中充血,大怒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今日就是你为阿柔偿命的时候。”
  “叶源,你疯了啊?”曲如玉尖声叫了起来。

  “受死吧!”叶源根本没有停手之意。手持短剑猛的扎了下来。曲如玉顿时泪如雨下, 想不到叶源真要杀死自己。就当她闭眼等死之时,一旁的赵云眼疾手快,一把打掉了叶源手中的利剑。不过即使这样,曲如玉的衣袖还是被刀锋带到,割掉了一截。

  虽说短剑被打掉了,但是叶源还不死心,又顺势把另一只手中的葡萄酒泼向了曲如玉。霎时间,曲如玉洁白的衣裙上,满是鲜红色的葡萄酒汁,好像鲜血一样。自小到大,曲如玉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屈辱。她看着叶源的目光,有着无尽的恨意。

  叶源怒吼道:“看什么?快滚!滚回江北去!今后如若让我再见到你,定然在你身上扎一个窟窿。届时你身上流的东西,就不是酒而是血了。”
  一时间曲如玉万般委屈涌上心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跑出了帐篷。

  刘备初始时还以为叶源在演戏,没想到他真想杀曲如玉。到了此时,军师的嘱咐也只能抛之脑外了。“叶大夫不要动怒,我这就给曲姑娘令牌,安排人手把她送到江北去。”
  曲如玉羞愤难堪,提着衣裙,一路飘泪,跑回自个房中。自怨自艾的,哭了好大一阵,她已然打定主意,这就回江北,以后见到叶源,就让爹爹把他捉了,然后暴打一顿。

  不过就在曲如玉准备沐浴更衣换掉身上脏衣裙的时候,却一下子愣住了。那白衣上的污物,她本以为是葡萄酒汁。不过细查之下,却发觉那里面还有自己的红信污物。

  “这个怎么来了?”曲如玉抬起了眉头。这段时间以来,她没再喝叶源开的汤药,最多只是常喝一些浓汤罢了,月事怎么就来了呢?脑子转了一下后,旋即明白是叶源在背地里搞得鬼。她看着裙上的污物,心说道:“这难道是巧合吗?如果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到这个事情,那真比死了还难受了。叶源泼的葡萄酒汁,恰好遮掩了这件事情,难道是巧合吗?如果不是巧合,他真有杀自己的心事吗?”

  原本曲如玉以为叶源看破了自个的身份,因为钟柔身死一事,所以迁怒想杀死她。当下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的。那叶源鬼点子那么多,一定也算到赵云会挡住那一剑。如果说来,这一切都是叶源早就算好的,那不是错怪了他吗?

  虽说想明白了,但是曲如玉还是恼怒叶源。忽然间她又想到了什么,连忙跑出了帐篷。大帐中的士兵,已有了刘备的号令,给了她令牌,不会阻拦她。曲如玉先是到处找小商,不料想却从旁人口中得知,叶源已然不顾小商哀嚎,让钟延年带走了。

  接着曲如玉又去找叶源,没想到叶源脚程更快,得了刘备支助的东西后,已然动身去南郡了。
  “叶源真的去南郡了?”曲如玉身子晃了晃,眼前浮现出和诸葛亮在大船上相见的画面。那时诸葛亮曾暗示,叶源在江夏安置好小商后,定会去找曹操报仇。

  “天啊!”曲如玉哭道:“叶源真要去毒害爹爹了吗?”接着曲如玉又想到,诸葛亮说过,叶源去毒杀曹操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身首异处,功败垂成。这里面的原因一来是曹操经过一次毒杀暗算后,已然有了准备。二来是,曹操身边有华佗。叶源配置的毒药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家伙,像个倔驴一样,就让爹爹杀了他吧!”忽然间曲如玉又想到了什么,低声道:“可是那样小商就没有爹爹了,她会伤心的,对了,诸葛亮给过我一个锦囊,那里面有救叶源的计策。”心思于此,曲如玉拿出了怀中的锦囊。看了一会后,脸上露出笑容,轻声道:“哼,叶源,这就是报应!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凶我!”

  北风萧萧,江水涛涛,叶源独立船头,看着不断倒退的江水,心中感叹万千,此番前去刺曹,多半是有去无回。心中唯一期待的是,小商长大成人后能到坟前撒下一杯美酒,如若那样,那即使在黄泉之中,也能死得其所了。

  不知不觉,孤阳西斜,江水青山两相映,让人不由心生指点江山之意。忽然间,江岸边有了哒哒的马蹄声,举目望去,一辆马车沿着河岸飞奔而来,车后旗杆上还绣有斗大一个“钟”字,诧异之时,钟延年掀开车帘子,朝江中不断挥手。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叶源急忙停船靠岸,快步走了上去。钟延年一把握住叶源的手说道:“不好了,小商被人掳走了。”

  叶源大惊失色:“怎么会呢?刘皇叔不是派了人手保护吗?”钟延年神情尴尬,苦笑一声说道:“是曲姑娘掳走小商的!”“是她?”叶源哭笑不得。至于其中的原因,叶源打探后得知,这一来是曲如玉有刘备的令牌,出入无阻;二来是她和小商交好,所以趁一行人等歇息的时候,拐着小商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跑了。

  钟延年又从怀中摸出一副竹简说道:“这是曲姑娘留下的!”
  叶源看了看竹简,摇了摇头,曲如玉实在是太恣意妄为了。她在信中写下狠话,说叶源在天下人面前羞辱自己,还说什么会拐走小商。既然叶源要这么说,她就要这么做,若不然就会失信于天下!不仅如此,以后她要带着小商四海为家,但是决不能让叶源再见到女儿。即使叶源死了,也不会让小商去坟上敬酒。

  “好恶毒的女人啊,真有乃父之风!”叶源愁眉不展。钟延年追问道:“贤弟,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叶源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多说什么,如今两相权衡,只好打消去南郡的念头。作别了客船,叶源上了马车,折返江夏的一路上,脑海里蹦出的都是曲如玉的身影。遥想当初霸陵村相遇时,曲如玉就自称是“一日曲”,这“一日曲”三个字合起来不就是个曹字吗?

  叶源也想到了,曹操有名宠妃,名为卞夫人。卞家世操卑贱行业,是以声色谋生的歌者舞伎。曲如玉的娘十有八九就是她了。据传曹操有一为女儿名为曹玉,看来这才是曲如玉的真名。

  曹操还有一名义子,名为何晏,乃是何进之孙。许昌人都知道他有宋玉、潘安之貌,人称“傅粉何郎”,曹玉的心上人多半就是他了。

  叶源在许昌要刺杀曹操之前,早把曹操身边人物调查个一清二楚。可是为何曹玉在身旁这么久,就没有察觉呢?是自个太笨,还是不想去察觉呢?虽说猜到曲如玉的真正身份,但是叶源并不想把这个事情告诉其他任何人。至于其中的缘由,就连叶源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到了江夏,叶源立刻打探女儿的消息。那曹玉有了刘备令牌,在江夏郡是横行无阻,根本无人胆敢阻拦。此时此刻,早已出了江夏,往更远的南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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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老蚌含珠
  “南方六百里外就是长沙郡,那里有神医张仲景,说不定何晏就在此地求仙药。难道曹玉带着小商去找何晏了吗?”叶源叹了一气:“何晏这人根本没有担当,若是曹玉和小商投奔于他,难能让人放心?说不定还会闹出一些乱子。为今之计,只有放下刺曹一事,先去找着两个人再说了。”

  买了一匹骏马,叶源一路南行,第三日辰时已到达洞庭湖畔的巴陵郡。进到城中,他便四处打探消息。问了小半个时辰后,终于打听到有一位和曹玉年岁、身形相仿的女子在早市里买了不少金刚酥。不仅如此,她还买了一些小孩用的爽身粉。叶源闻了闻爽身粉的味道,那气味和小商让自己闻过的几乎一模一样。心中估摸着,这女人十有八九就是曹玉了。

  问明女子去向,叶源翻身上马,急忙追出了城外。赶了几十里山路后,终于看到前方山腰处有一辆黑漆马车在山林间疾驰,一位和曲如玉身形相若的劲装女子,正背身挥舞着马鞭。想必马车里的就是小商了。不过让叶源不解的是,马车上的人对此地地形十分熟识,一路上轻车熟路,毫不迟疑,驾车走的飞快。

  又追了五六里山路,天色渐渐暗了,马车拐入了更远的山谷中,不见了踪影。叶源勒住了马头,为今之计,只有先找个歇脚的地方,明日天亮再做打算。叶源生好了篝火,又打了一只野兔,放在火上烘烤。就当野兔烤出油脂,冒出诱人香气的时候。丛林中忽然传来了嗷嗷的幼兽嘶鸣声。

  叶源心中一惊,连忙起身打探。在身旁左侧一米处,有一只犬儿大小、愣头愣脑的小白虎从草堆中钻了出来,它滴溜溜的瞪大了眼睛,对着叶源嗷嗷直叫,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糟了”叶源不由把心提到嗓子眼上,幼虎出来了,说不定母虎就在旁边。可是又要往哪里逃呢?。

  迟疑之际,却发觉幼虎步履蹒跚,叫声哀鸣,像是身染重病。叶源朝四周看了看,发觉并无异样后,这才放下了心。通常母虎生出小老虎后,若是见到有身体羸弱或是身染疾病的幼虎,便会弃之不顾。眼前的这只白虎,难道就是被遗弃的虎崽不成?

  小虎孤苦无助的样子,和受委屈时的小商有几分的相似。叶源不由心生怜悯之心,便撕了一点兔肉丢了过去。只可惜幼虎尚未断奶,咬着肉却咽不下去。见此情形,叶源又拿出随身之物,煮了一点肉汤,小老虎这才咕噜咕噜的开始喝起汤来。

  叶源蹲下身来,摸了摸幼虎的鼻头,它鼻头发烫,又湿哒哒的,已是热毒发作之象。此等小症,倒还难不倒叶源,他从身上布囊中取出了知母、石膏、炙甘草、粳米等物,丢到了肉汤之中。反复搅匀之后,终于熬出了一碗肉药汤。

  小白虎已然饿了许久,此刻哪里顾得上肉汤苦不苦涩,不断的吞吐着舌头,不到一时半会的功夫,就把一碗汤喝得底朝天。接着它又伸了伸懒腰,磨了磨爪子,这在心满意足的趴在叶源脚边,安然入睡了。

  叶源打量着幼虎,它全身白毛,又是一只母虎,一时便来了童趣,指着幼虎说道:“你是虎中之王,又全身发白,干脆就叫你王小白好了!小白啊,我明日有要事不能陪你了,今后你得靠自己了!”王小白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舔了舔爪子,又爬到叶源脚面上打了个滚,继续酣睡了

  雄鸡报晓,天已肚白。叶源睁眼醒来,洗漱一番后,翻身上马。王小白颇通人性,知道叶源要走了。便跑到马蹄之下,抬头呜呜乱叫,模样甚是悲切可怜。叶源安慰道:“好了,我知道了。等我找到小商后,就来找你如何?”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叶源的话语,王小白又嗷呜了一声,便转身钻进了草丛之中。临走之时,还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几眼。

  叶源顺着山路一路向上攀爬,心里渐渐不安起来。此地山高林密,定然有野兽出没,曹玉把小商带到这个地方,究竟想干什么?更让人坐立不安的是,整座山林静悄悄的,甚至听不到一点虫鸣鸟叫的声音。

  诧异之时,头上忽然传来树枝折断之声。举目一看,半空中一座两米见宽的木囚笼砰然落下。叶源刚要闪身躲避,夸下的马儿却先行逃脱,一下把叶源撂翻在地,甩着蹶子不见了踪影。

  “嘭”的一声重响后,囚笼落下。叶源揉了揉生痛的腰身,抬头一看,却发觉已然身陷囹圄之中,再一看,四方悉悉唰唰冲出来一群劲装女子,她们手持刀枪剑戟,模样凶神恶煞,正齐齐的看着自己。

  “淫贼,看你还往哪里走!”一位女子走了上前,看她的身影,正是昨日那位赶车的女子。
  “你是谁?”叶源诧异道:“你难道就是昨日那位在集市里买胭脂水粉,然后驾车进山的姑娘?”

  “果然是个淫贼,竟然从集市就跟过来了。姐妹们,不用给小姐禀告了,我们把他剁了喂虎。”
  “好,甘姐姐说的是,我们正好缺诱饵呢!”众女磨刀霍霍,说干就干。

  叶源大骇,怎么才说了一句话,就要喂老虎了?这是一群什么样的彪悍女子?
  “哪里有这么草菅人命的!”叶源怒道:“我只是是一名游方的郎中而已。来到此地,不过是为了寻找走失的女儿”

  “不要听他胡言!他年纪轻轻,怎么会有甘姐姐这么大的女儿?”众女子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叶源知道,当下再解释不清就没命解释了。于是急忙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诸人竖起了耳朵,听完解释后,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只有那个甘姐姐还是心存疑虑,鼻子一哼道:“你说自个是个大夫?有何凭证?大夫有你这样的吗?即不摇铃铛,又不背药葫芦!哼,分明是个淫贼,竟然一路跟踪我和我家小姐的马车,你是不是还想加害我家小姐?”

  “凭证?”叶源瞪大了眼睛“我这双眼睛就是凭证!”
  那位众人称之甘姐姐的姑娘,姓甘名甜,乃是东吴猛将甘宁的亲妹,亦是她们小姐最信任的人。此时此刻,众女将都唯她马首是瞻。叶源心知,必须要先说服她才行。
  “甘姑娘,我见你面黄肌瘦、身子羸弱,这几日是不是时常盗汗?吃东西时常有肚痛之感?”

  “嗯”甘甜诧异的点了点头,叶源又道:“与其怀疑在下的身份,不如让我把下脉!”
  甘甜迟疑的伸出了手。叶源切了一会脉象,微皱说道:“你脉沉无力,是脾虚、胃虚之像,近来是不是吃了不洁之物?”甘甜愁眉沉思了一会,这半个月她大多呆在深山老林之中,所食之物,多有不洁,看来这个大夫并非浪得虚名。

  叶源笑了笑道:“此病不难治,这里有蒜泥和酸醋吗?将两者混合,吃下一碗就没事了。”

  甘甜将信将疑,好在这地方什么东西都有,不大一会就弄来了蒜泥和酸醋。她将东西吃了之后,没过多久便开始呕吐,不多时口中就吐出了数条长虫。

  女将们见识到叶源厉害,都信了他是名大夫,一时间争相恐后的找他看病。此时叶源才指着囚笼说道:“我还在笼子里,如何看病?”

  “这有何难?”女将们齐心协力抬起囚笼,把叶源放了出来。一位出力最多的壮妇挤了上前,说道:“大夫你先看看我的病吧!我这几日也感觉肚疼,是不是肚子里也长虫了?”

  这看病的妇人人称顾大娘,身形甚是魁梧壮硕。叶源搭了搭她的左腕,又搭了搭右腕,忽然大骂道:“胡闹!胡闹!你怎能跑到这个地方,还干这些粗重的活?不要命了吗?”

  “怎么了?”刹那间,顾大娘脸色都变白了“大夫!我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了?”叶源摇了摇头,“你肚中里不是长虫了,而是怀了胎儿了。只是你再这样折腾下去,胎儿定然不保!”

  “你说的是真的吗?”顾大娘不敢相信自个的耳朵,过了一会,又激动问道:“真的是喜脉吗?”叶源指着她的手腕说道:“你可以自己摸摸看,喜脉是滑脉中的一种,按上去的感觉就像是一颗珠子在碗中转动一样。你左脉强,右脉弱,怀的还是一个男孩!”
  四十章 身陷虎笼

  顾大娘老蚌含珠,当下泪如雨下。自打她和丈夫成亲后,就一直想要个孩子。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么多年来,肚子就没争气过。这几年,她丈夫因为恼怒此事,还时常流连烟花柳巷之地,甚至因此得上了怪病,到了今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自从丈夫寻花问柳后,顾大娘便当了东吴女将,和众人一起在林中奔波。这段时间以来,即使是月事不至,她也以为是岁数到了,信水将绝,所以并未在意,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叶源安慰着痛哭的顾大娘。“胎儿六个多月了,你不能再如此奔波劳累,快下山养胎吧!”“嗯”顾大娘点了点头,忽然间又欲言又止,脸臊红的如同小姑娘一样。

  “怎么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兴许是旁人催的急了,顾大娘这才在叶源耳旁小声了几句。叶源听完顾大娘所说之事后,不由暗笑了起来。原来顾大娘的男人龙精虎猛,又极好床弟之事。顾大娘怕自个生了孩子后那里松了,相公不满意,届时又会在外面花天酒地。

  好在叶源在许昌行医时,诊治的大多是女子,知道的偏方也多。寻思了一会,便附在顾大娘耳旁说道:“生完孩子后,用热饭抹上,用盐纳于阴户,一昼夜后洗去,不仅能除恶露,而且那地方还收缩如处子。”

  “真的吗?”顾大娘眼中都是兴奋之情,叶源笑了笑:“是真是假,一试便知!”“谢谢神医了”顾大娘也顾不得和主子道别,当即放下手中弓箭,下山去了。
  只短短一炷香的光景,叶源就从阶下囚变成了座上客。劲装女子围在他身旁七嘴八舌,像供活菩萨一样供着他。

  正当众人兴高采烈之时,甘甜从密林了走了出来,她看了看众人,大喝一声道:“还站着干什么?都守好自己的位置了吗?看你们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若是白虎跑了,你们担待的起吗?”甘甜的身旁还站着一位同样劲装的女子,她脸罩白纱,举止高贵,应当就是众人口中的小姐了。

  叶源回想着白纱女子方才走路的样子,又看了看她的面纱,不由皱眉沉思起来。甘甜忽然大喝一声道:“登徒子,有你这样看我家小姐的吗?”
  听到此话,叶源不由气恼,这才多大一会功夫,甘甜就转眼不认人了。白纱女子走到众人面前,训话道:“猎场如战场,下次再有擅离岗位者,杀无赦!若抓不到白虎,治不好老夫人的病,尔等全要打断狗腿。”

  “这女子好凶啊!”叶源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她声音沙哑,声带受损,身体应有不适。女将们很怕她们的小姐,连忙拾起弓箭刀枪,各归其位了。
  甘甜指了指叶源,道:“小姐,他说自个是个大夫,是误入此地的,要不把他放了吧!”

  白纱女子瞥眼看了下叶源,鼻子一哼:“就是他昨天一直跟踪我们的马车吗?哪里会有大夫无事跑到这个荒山野岭地方的?看来定是歹人,来人啊!把他关入木笼之中,作为引白虎的肉饵!”

  “天啊!”叶源暗叫道:“这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奇葩?”各女将虽说对叶源都有几分好感,但是都不敢忤逆白纱女子,只好把他抓住再次投入了木笼之中。不过奇怪的是,这次她们木笼里还放上一坛子的美酒。

  甘甜兴许是良心发现,说道:“小姐,他好像真的是一位大夫。”“是啊!是啊”其他女将也随声附和。

  白纱女子怒道:“尔等就是妇人之心,若是让此人暴露我等行踪,那还了得?再说就没有冒充大夫的细作吗?”

  叶源怒瞪着白纱女子,勃然大怒。“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好一个妇人之心!就怕叶某今日命丧虎口,它日有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女将们见到叶源顶撞主子,都十分着急,挤眉弄眼的示意他不要莽撞。 叶源昂首挺胸却不甘示弱,白纱女子怒问道:“你在说谁?”

  “哈……哈”叶源狂笑道:“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姑娘你啊!”听到此话,女将们都叹了一口气,心说完了,没人能救的了他了。

  白纱女子气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叶源昂首道:“被你杀了,总比被老虎吃了好!再说早死一点晚死一点又有啥区别?实不相瞒,恶妇你已经身染恶疾了。”

  “什么?你咒我死!”白纱女子气得身子发抖。叶源又道:“你要是想活的更久点,就别穿这么紧身的衣服。你自个难道不觉得难受吗?”听到此话,白纱女子一言不发,似乎说中心事。

  到了此时,叶源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
  甘甜不解问道:“你又没摸过小姐的脉?又没问过病因?怎么就这样乱说一气呢?”叶源微微一笑:“还需要切脉吗?从她走路的模样就看出来了,你家小姐是不是怕身子痒了,怕身体和衣服碰着?”甘甜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叶源手指着密林。“此地是背阴的山地,毒虫野兽众多,一不小心就会沾惹上什么古怪东西。我斗胆问一句,甘姑娘买的婴儿爽肤粉是不是就是给你家小姐用的?”
  甘甜又点了点头。叶源上前一
  甘甜又点了点头。叶源上前一步,道:“想必你家小姐自认肌肤滑嫩如同婴儿,所以身子发痒后,就想买爽肤粉止痒?”甘甜瞪大了眼睛,叶源竟然连这点也知道。

  看到自己的猜测都对了,叶源底气更足,说道:“你家小姐带面纱的原因,不就是为了遮丑吗?如若我没猜错的话,脸上已然长了毒斑了。还有,她语声寂然,这是喜静不喜动之象,若动就会感觉关节疼痛。如今种种病征都体现出来了,再不及早医治的话,那就有大麻烦了。”

  甘甜如今已然打心底里相信叶源是郎中了。只不过白纱女子也是倔强角色,她秀眉一扬,怒道:“别以为你说这些就能吓住我!也别以为我会因此把你放出来!哼,本姑娘即使有病,也不会找你看!普天之下除了你难道没有别人了吗?这辈子你别想出来了,就好好呆在这里等老虎吧!”

  “哈……哈”叶源狂笑了几声:“你的病当下是邪在经络,所以肌肤不仁,皮肤长斑,不过此时还可以用汤药治疗。再过几日,便会邪入于腑,进入即不识人的状态,神情恍惚时连亲人也辨认不出,此刻若是碰到良医,还可以用针灸之力治愈;再晚一些日子的话,就病入于脏,那时候药石、针灸之力都很难奏效,纵使齐聚华佗、张仲景两位神医,也没有十全的把握。早治举手之劳,晚治伤经动骨,连这个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

  甘甜觉得叶源说的在理,便在一旁劝慰道:“小姐,这病你拖了好几天了,不如放他出来吧!”“不放!”白纱女子怒道:“孙家的女儿说一不二!怎会受人要挟?”“那我们下山去找其他大夫看病吧!”“是啊!是啊!”一旁的女将也在随声附和。
  众女将劝说了一阵,白纱女子终于愿意下山了。可是到走的时候,她都不愿把叶源从囚笼里放出来。更可气的是,为了怕手下人暗中放了叶源,她还让所有人跟随自己一道下山。
  第四十一章 虎口逃生

  晚风袭来,所有女将都走得一个不剩。叶源看着囚笼,心中暗暗发怵。这囚笼打造的十分坚固。它本来是困虎之物,如今用来困人,自然是绰绰有余了!叶源还不死心,又从囚笼外的空地上抓了些树枝和石块,在门锁锁眼上反复折腾。谁知小半个时辰后,却一点效果也没有。心灰意冷之下,叶源只好靠在木栏上小憩一下。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转眼间,已到了午夜时分,山林里树叶开始沙沙作响。叶源动了动鼻子,猛然惊醒,不知何时,四周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风。再瞪眼一看,顿时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一只健壮的白虎从林中走了出来,它两只虎眼如鹅蛋一样大,正恶狠狠的看着叶源。叶源下意识的靠在了囚笼深处,心中所期望的是囚笼坚固,能抵挡猛虎的攻击。
  白虎走到了牢笼前,摇了摇尾巴,张开了血盆一样的大口,发出了攻击前的喉音。叶源不断的喘着粗气,忽然间,老虎抬起前掌,“啪”的一声,猛的拍在了木门上。整个木笼顿时咯咯作响,好像随时都会散架一样。

  叶源的心一下卡在了嗓子眼上,额头冒出了冷汗。老虎拍了一掌后还不死心,又左右开工,扑扑乱打。一时间,木笼就如同风浪中的小船一样,左右摇晃,随时都有倾塌的可能。

  待到母虎拍了几十掌后,木门突然噶擦一声碎开了。白虎站在门前犹豫了一阵,便抬起虎腿走进了囚笼中。叶源脸露着苦笑,难道今生就是这个结局?
  白虎瞪眼看着叶源,喉咙里发出了威胁性的吼音,看样子随时要把他大快朵颐。

  “小商,爹爹不能保护你了!你要保重。”正当叶源垂死挣扎之际,草丛里忽然传来了幼兽的呜鸣声。一只犬儿大小的白虎,摇摇晃晃的跑到母虎身旁,不停哀呼。
  叶源心中一惊,说道:“王小白,是你吗?”

  母虎先是一愣,接着低头闻了闻王小白的气味,最后终于露出了久别重逢的欢愉表情,开始用舌头不停的舔自个的孩子。王小白也瞅见了囚笼里头的叶源,它抬头朝他怪叫了一声,接着就跑到叶源的脚旁,在他的身旁来回的厮磨。

  母虎瞥了一眼叶源,又看了看小虎,终于转过了身子。它所有的注意力当下都集中在一旁的酒坛上了。它虎爪一拍,一下打烂了泥封,开始自顾自的喝起美酒来。
  “母虎竟然喜好美酒?”叶源摸了摸了救星王小白鼻头,它鼻头已凉,高烧已退,看来自个用药对了。王小白兴许是饿了,见到叶源的手指,就允吸了起来。

  “你妈在那里”叶源指了指母虎。母虎喝了半坛子美酒,这才心满意足的退出了囚笼。王小白早就饿了,此刻追着妈妈就跑了出去。

  叶源在囚笼里等了一会,见到母虎远去后,这才手脚发软的从囚笼里走了出来。谁知还没有平复下紧张的心绪,耳旁又听到了一声虎啸声。那只母虎正趴在不远处的高台上,俯视着自己。

  “虎大姐还有何事?”林间又有了响动,不多时又窜出了几只小白虎,他们争先恐后的跑到母虎跟前,喝起虎奶来。

  “虎大姐,我就不打扰你一家团聚了,咱们后会有期”叶源刚想转身,母虎又大叫了一声。他才迈出右脚,母虎就嘭的一声一跃而下,照着叶源的背脊就咬了下去。

  “完了”叶源闭上了眼睛,脖颈处感受到了不断喷来的热气,不过自个却没有被咬伤。原来那只母虎咬的只是叶源的衣衫。“虎大姐,你要干什么?”母虎不理会叶源的挣扎,把他叼到了虎窝中。三四只小白虎围着叶源就大叫了起来。

  “老虎不吃我,也不放我走,究竟为什么?”叶源摸了摸这几只小老虎的鼻尖,猛然发觉它们也鼻头发热,得了病。“难道是让我给虎仔治病?”叶源往旁边瞅了瞅,母虎正趴在一旁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好吧!虎大姐,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接下来,叶源在母虎的监视下,生起了篝火,开始煎煮药汤。那母虎颇通人性,又从山林间叼了一只野猪,放到了叶源的脚下。
  野猪肉药汤煮好后,叶源小心翼翼的把药汤灌进了每只幼虎的口中。做完了这些事情,叶源本以为自己可以走了,不料想那母虎还盯着自己,不让自个离开。

  这是一个让叶源自个也想不到的离奇夜晚,他竟然睡在一群老虎的中间。翌日清晨,小老虎们高烧已退,又龙精虎猛的围在母虎前面,争抢乳头。母虎此时终于不再监视叶源,那样子好像是说,你可以走了。

  叶源等了一会,蹑手蹑手的走了几步,母虎并没有跟来。谁知走到五十步的时候,母虎又大叫了一声,再次冲到叶源背后,把他叼到了虎窝中。
  “虎大姐,这是为何啊?”叶源看了看虎窝中的小老虎,一下子又愣住了。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小虎,一个个又是热毒发作,奄奄一息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呢?方才明明已然好了” 叶源皱眉沉思了一会,却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转眼一看,忽然恍然大悟。那母虎此时又跑到了木笼之中,开始大口大口的喝着美酒。

  “我怎么把这点忽略了,这是母病及子啊!”
  母虎喜饮烈酒,如此一来它的乳汁中就含有酒毒。小老虎们刚刚出生,体质太差,喝了妈妈的乳汁后,身体不能抵抗,自然而然也就被酒毒所害,进而发烧生病了。
  虽然知晓了小老虎们犯病的根源,可是这又要怎么给母虎沟通呢?若是强行打烂酒坛的话,母虎一气之下,性命定然难保。若是不打烂酒坛的话,小虎的病又好不了。如今真是到了骑虎难下的时候了。

  踌躇之时,母虎喝完烈酒,又趴在地上要给幼虎喂奶。叶源连忙跟上去,手忙脚乱的想阻止幼虎过去。那母虎勃然大怒,站起身子大吼了一声,山谷里响彻了回声。叶源汗毛耸立,指了指幼虎,又指了指母虎和酒坛,接着开始胡乱比划着着。母虎歪着头看了看叶源,却不解其意。

  此时叶源忽然想起了虎戏,那里面的招式正是模仿老虎动作而成。于是走到了酒坛旁边,摆出了搏斗势,对着酒坛嗷嗷直叫。把它当做了一位对老虎不怀好意的怪兽。

  母虎诧异的看了一会叶源,忽然转身跑到了山林之中。叶源知晓母虎就在附近,并没有走远,所以并不敢逃跑,只是又给小老虎喂了肉药汤。小半个时辰后,母虎回来,口中还叼着一只幼鹿。虎仔们因为都已经吃饱了,所以并没有再喝虎奶。

  @景德镇瓦片 2016-03-17 15:42:00
  写的很好啊,怎么人气不旺?
  先顶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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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旺就不旺吧,不过看到有人顶还是很开心的
  @zdhl666 2016-03-17 21:13:00
  好小说!新账号特地来支持下。真的冷清,是因为中医不受待见还是放错板块了,感觉应该去舞文。
  chu女辨别法真的假的,不太明显好像。
  摸脉诊断出男胎女胎很实用,很早就听说这方法了。
  楼主还有什么法子让女人那里更紧些么,针对生孩子很多年后的妇女的,最好是中药,放盐用饭堵只适用于刚刚产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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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小说里的鉴别方法 大多有所本。那个更紧致的法子………………我也不知道太多了。喜脉 是中医里 典型的脉象之一
  四十二章 为虎治病
  这一天叶源过得依旧心惊胆战,好在虎仔喝了药汤后,有了好转的迹象,都在一旁安睡。翌日黎明,叶源猛然惊醒,脸上湿哒哒的,还感觉到了一股热气。睁眼一看,却是王小白在舔自己。最让他想不到的是,脸上那些被毒蚊咬过的脓包,因为被幼虎舔过后,一下子就不疼痒了,比涂抹草药还管用。

  “虎涎还有这个药效,这下让我开了眼界了。”母虎此刻也醒了过来,又走向了囚笼想喝美酒。叶源当下大惊,如若让虎崽再喝有酒毒的虎奶的话,那么即使是喝药汤也不管用了。便快步走了向前,对着酒坛又摆出了虎戏搏斗势。想以此告诉母虎,那美酒是有害的。

  见到叶源这样,母虎立马动怒,翕动着虎唇,发出了不安的喉声。叶源毫不退却,又摆出了虎戏中的其它姿势,想以此和老虎沟通。忽然间,母虎竖起了尾巴,猛然冲进了囚笼中。
  叶源不由叹了一口气,要和猛兽沟通哪里会这么简单?就在他盘算着下步该怎么走的时候,母虎忽然伸出虎掌,啪的一声拍在酒坛上。“咣当”一声巨响后,酒坛碎了,美酒溅的满地都是。此时母虎低头闻了闻酒味,露出一副万分不舍的表情。最后又转身走到了虎窝中,趴着身子,准备给幼虎喂奶。

  叶源终于松了一口气,舐犊之爱,乃百兽天性。母虎为了幼虎安危,放弃了美酒,实为大爱也。今日,幼虎没有喝有酒毒的母奶,恢复的更快,到了下午时分,又开始活蹦乱跳了。

  又过了两日,幼虎已然完全康复。只是母虎有些倔强,依旧不太愿意给抛弃过的王小白喂奶。这几天来,母虎一点点的放松了对叶源的监视。见到母虎正在给幼虎喂奶,叶源尝试着一步步的往山林外面走去。走了百来步后,见到母虎没有追来,叶源这才放心大胆的加快步伐跑向了山外。

  这几日在林中的遭遇如若说出去,定没有多少人会相信。不过叶源亲眼观摩过老虎的形态,又打了几天的虎戏拳,出了好几场热汗,那头风症因祸得福,反而好了许多。
  行了两、三里路,叶源到了山下大道,不由踌躇起来。如今没有马匹代步,要走到长沙郡,不知要猴年马月了,届时曹玉又不知到哪里去了。寻思对策之时,身后传来了车轮转动的声音,远远的听到有人喊道:“恩公!叶神医!”

  “是谁在叫我?”叶源愣神之时,一辆马车停在了身旁,一位弱冠年华的男子从车窗里探出了头。“叶大夫!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王叔和啊!我们在江夏见过面,我就是绑在木桩上的那个人啊!”

  “原来是你啊!你不是早去长沙郡了吗?”“此事说来话长,看样子叶神医也是去长沙郡的,快上来,我们有话在车里说。”

  “好。”叶源也不客气,翻身上了马车。恰在此时,一旁山林中传来了野兽跑动的声音。“难道是母虎追来了吗?”叶源脸色骤变。忽然间,草丛里又传来了幼兽的哀嚎声,王小白怯生生的探出了头,对着叶源就是一阵乱叫,模样甚至凄惨可怜。

  “王小白,你怎么追来了?”叶源远眺了周遭山林,却不见母虎的踪影。想必王小白又被母虎遗弃了。“哎,我们也是有缘,就带你走吧!”叶源下了马车,把小白虎抱了上来。

  王叔和见到了幼虎,当下大惊,待到叶源说完这林林种种不可思议的往事后,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竖着大拇指称赞叶源的本事。不过当叶源提起白纱女子的时候,王叔和却皱起了眉头。“叶郎中还不知道吧!白纱女子诊病一事,已然轰动整个巴陵郡了。”“哦?”

  估摸半个月前,王叔和离开江夏,准备再去长沙。谁知走到半道上的巴陵郡的时候,身上的棍棒伤复发,无奈之下,只好在客栈休息,自个调养伤情。

  就当他外伤将好之时,整个巴陵郡都乱成一锅粥了,因为有白纱女子重金悬赏,想要治病。再一打听下,原来生病的正是吴侯孙权的妹妹孙尚香。只不过贵人难医!前去问诊的大夫,不是因为医术不精被棒打出来;就是因为所提的治病法子不合孙尚香的心意,被女将轰赶了出来。到了最后,只有一个叫邬生白的药丞,入了她的法眼。不过也只是控制了她的病情。

  王叔和本来也想去试试身手,只不过吃了江夏郡的亏后,收起了争强好胜之心。一番寻思之下,还是收拾行囊,动身前往长沙了。恰巧的是,在半岛上碰到了叶源。

  叶源听完王叔和的叙述,微微皱起了眉头,回想着被孙尚香关在笼中的往事,悠然说道:“此女的病症不算严重,就是她的个性太难对付。只不过这样拖下去,必成不治之症,届时普天之下,无人救的了她了。”

  “谁说不是呢?”王叔和摇了摇头道:“巴陵郡的大夫无人敢出手了。我离开的时候,据说孙尚香一行人等又去江夏郡了,兴许到那里治病了吧!你说她为何不去找长沙郡的张仲景大夫。”

  “讳疾忌医!这女子脾气太硬,我曾提起过张仲景和华佗,难道因为这样,她就不找这两位神医看病了吗?”“叶大夫,说句见外的话。你我年岁相仿,为何你的医术比我高出那么多?”“你学医几年,我又学医几年啊?”

  叶源虽然对十岁以前发生的事情,记得不太清楚。但是自打有记性起,他就认得不少药草。再过了几年,几乎知晓了所有草药的药性。还不到十六岁的时候,就能独自出诊行医了。到了当下,算起来,早已是一个学医数十载,坐诊十来年的“老”郎中了。

  王叔和抱了抱拳道:“前辈!失敬、失敬!以叶兄的资质,再这么精研下去,他日定能赶上华佗、张仲景两位医学宗师。”

  叶源摇了摇头,他自知雌黄之道博大精深,越到后面的路就越难走。再说他的心思如今也没有完全放在岐黄之术上面。

  王叔和摸了摸了王小白的脑袋,说道:“虽说叶兄要超越两位前辈还有难度,但是给虎看病的本事却可以和张仲景给白猿看病的本事媲美了!”
  “哦?这事我倒没听说过。”

  王叔和微微一笑,说出了一段往事。据传,张仲景号脉的功夫天下无双。有一日他在桐柏山采药,闭眼给人号脉,过了一会后,说道:“奇怪,你确实有疾,不过怎么是兽脉?”再睁眼一看,原来是只老猿。虽说是猿猴,但是张仲景还是有医无类,给它治好了病。老猿病好后,便抱来了一根木材。张仲景一看,原来是根上好的古铜树。于是请来匠人,将古铜制成了两张琴,一张名为古猿,一张叫做万年。提起了古琴,叶源忽然想起了钟柔。若是钟柔还活着,能有这样一具古琴那该有多好啊!
  ……

  一路上,叶源和王叔和一路交谈,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叶源的性格孤僻,原本没什么朋友,但还是把王叔和引为了平生自己。他还打下包票,要想尽法子,让张仲景收王叔和为徒。

  第四十三章 坐堂医生
  这一日辰时,两人进入长沙城中。此时乃是早市时分,按道理在城中的大街上、集市里应当人山人海才对,不过举目望去却人丁奚落、门可罗雀,如同鬼城一般,甚是怪异。环顾大街两侧,医馆颇多,看的出来此地岐黄之风日盛。不过让叶源猜不透的是,每个医馆都以某某堂命名,如济世堂、悬壶堂等等。更让人没想到的是,每座医馆前面都人丁寥落,只有一些学徒模样的小伙计守在屋中,更有甚者,直接把大门都关了,不做生意。

  “难道城里人都避战乱逃走了吗?可是曹军锋芒要达到此地,还需不少时日!”叶源诧异之时,王叔和哈哈大笑,架着马车奔向长沙府太守衙门。马车越接近衙门口,从四面八方涌入的百姓就越多,其中还有不少郎中模样的男子。王叔和此时也不再和叶源打马虎眼,说出了此中的缘由。

  原来张仲景虽然当了长沙太守,但是却不忘岐黄之术。每月初一、十五的日子,便打开衙门大门,免费救治城中百姓,整个长沙郡的人都尊称他为坐堂医生,取其坐衙门大堂给人看病之意。今日恰逢初一,所以城中百姓无论男女老少都赶集似的涌向衙门口。
  长沙城中大夫,皆佩服张仲景的医术和医德,便有样学样,把自家医馆命名为某某堂,也想当个坐堂医生。
  叶源以前曾听闻此事,不过今日亲眼目睹后,还是大开眼界。要找到曹玉和小商,就要先找到何晏,而何晏一心所求的则是神仙药,说不定今日到了大堂之上后,就会有所收获。

  不多时,叶源和王叔和在衙门门口下了马车,挤入了人群中。那正堂之中端坐着一位奇男子,他一张国字脸,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英气,气色红润,神采奕奕,想必就是一代医圣张仲景!

  在大堂两侧座椅上,坐的不是一些衙门官吏,而是一群大夫郎中,他们看起来都是来观摩张仲景坐堂问诊的。所有要看病的百姓都井然有序的在门口排起了长龙,每个人无论病情严重与否,都是一副成竹在胸、无所畏惧的样子。

  最让叶源想不到的是,张仲景救治病患的速度奇快。每位病人最多只和张仲景说了半刻钟的话,就站到了一旁。此时要么有小吏送来包好的草药,要么有别的大夫继续诊治,一切都井井有条。那百来号病人,还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全都看完了。只不过其中没有发现任何像何晏那样的俊秀人物。

  见此情形,叶源不由叹道:“张太守治病的速度好快啊!”王叔和点了点头:“今天还算慢的了。”“这张太守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能这么快的治好百姓的病?”
  午时过后,病人大多散去,剩下的都是一些大夫郎中。

  “太守大人”一名黑脸男子走了上前。张仲景摆了摆手道:“不要叫我大人,今日我就是个郎中,有幸能和诸位一同探讨歧黄之术,实乃幸事!”

  “那我就不客气了”黑脸男子又道:“张大夫,我见你治病救人多时,却依旧不明白为何能这么快的断出病人的病因?又这么快的开出对应的方子?”黑脸男子问的事情,也是一干人等想知道的,因而都竖起了耳朵。

  张仲景想了一想,正色道:“医病有如擒贼,虽说各医家的方法不同,但是到了最后都殊途同归,暗合医理,这归根结底就在于八个字!”“哪八个字?”诸人都瞪大了眼睛,身子微微前倾。张仲景沉声道:“那就是‘四诊同参、六经辨证’!”

  这八个字震耳发聩,似有醍醐灌顶之效,叶源听了后,也不由沉思起来。
  张仲景顿了顿,说道:“就拿四诊中的望诊来说好了,望诊好比办案时勘察犯案现场,是发现最大也最为紧要的一步,很多病症的信息靠望诊就能确定。比如说,病人患病后,病气十有八九会在面部五官呈现出来。面色黄者,多为脾脏之病。因为脾脏功能不佳,故而造成饮食停顿,胸膈受损,脸色变黄。若面色白者,则主亡血之象。若面部青者,则为血脉凝滞之色,主痛。

  若两目直视不能转动,则属风邪之症,此症五脏精气将绝,难以救治。凡此种种迹象,在望诊时都能看出来。有了这望诊一步,就能做到心中有数了。”
  望诊是大夫的一项基本功,不过能做到向张仲景这样通透了解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大夫第二个手段就是闻诊,若病人变得不喜欢说话,说话的时候又是一惊一乍的样子,那么十九八九就是身体关节受损,骨节有寒气。如此一来就会喜静不喜动,因为只要身子动一下就会感到疼痛。若病患声音嘶哑、浑浊不清,就是痰湿浊邪之象,那是因为有痰阻塞心膈,气息不畅的缘故。若是病患总是小声说话,常常可能就是头部有病。因为只要声音大点,就会震动头部,感觉疼痛。凡此种种,我们只要细心聆听病患之声,就能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大堂中所有大夫都全神贯注,如同学堂中的学童一样。张仲景喝了一口茶,又道:“至于问诊,是要找到犯病的源头,自然不可或缺,关于此点,大家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最后的切诊,则是最难的一部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深怕漏听了什么。张仲景握着手腕说道:“根据离手掌距离的远近位置不同,在手腕上可以分为寸位、关位、尺位三个位置,对应的脉动就分别是寸脉、关脉、尺脉。人有左右双手,加起来就是六种脉象。每种经脉又对应着不同的经络、五脏。当人体器官犯病受损的时候,对应的脉象就会有变化,或浮或沉,不一而足。既然知道了这个道理,就可以通过脉象的变化,来判定疾病,进而对症下药。这就是六经辨证最粗浅的道理。

  经过四诊同参,再经过六经辨证,就可以初步判断出是三阳病还是三阴病,亦或是其它杂病。接着还可以看出是病在表,还是病在里,病在表为轻,病在里为重,治病时就能知道个轻重缓急。经过这一步步的推理和辩证,就能确定病因,进而对症下药。至于各种病症对应的药方,我在《伤寒杂病论》中大多有所提及,大伙可以看看。”

  说到这里,众人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张仲景总结出的药方来,什么小中建汤、大青龙汤、小青龙汤、白虎汤等等,比比皆是。最让叶源想不到的是,他治疗幼虎酒毒的方子竟然就是白虎汤。这药方是师父从好友那要来的,然后又传授给叶源的,没想到源头竟然在张仲景这里。

  叶源浓眉一皱,心中沉思道:“四诊同参和六经辨证就好比断案时勘察现场和推理过程。张仲景总结的数十种对症下药的药方则如同判案时要依照的律法条文一样。以此看来,张仲景不仅是个好大夫,也是个会断案的好太守,他不仅可以把看病的方法说透,而且还可以把医理和办案之理融合起来,确实是天纵奇才。怪不得给人治病的时候,可以又快又准。”

  此时大堂中的郎中都对张仲景佩服得五体投地,当场就有不少人想拜他为师。岂料张仲景却摆摆手说道:“当大夫的好比坐在大堂上的官员,都是断人生死的人,所以来不得半点马虎。我不是妄自尊大,而是不敢随意收徒,若是收了个毫无天分又意志不坚的人为徒,那就等于培养了一名杀人屠夫。如若那人再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的话,这世上不知又要多了多少枉死鬼了!”

  说到这里,王叔和耳根不由发热。叶源一旁劝慰道:“兄台资质过人,学医之志又十分坚定,正是学医的好手。你放心,我会助你的。”

  “多谢了。”虽有叶源帮衬,但是王叔和还是一点底气都没有。正当大夫们交头接耳交流心得的时候,一位小厮旋风般的跑了进来,一边冒着热汗,一边给张仲景送了一份竹简。

  张仲景看了看竹简,小声嘀咕道:“这个老毒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哎,此人性格怪癖,还是见见他好了,若不然定会惹出什么事端。”说罢张仲景起身离开大堂,朝门外走去。
  @燊凌 2016-03-23 17:19:00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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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这几天 在搬家,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杂事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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