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别进荒院,我误入村中废宅发现惊人一幕……


  刘一虎满脸惊恐,大叫着闪开闪开。车子显然失控了。刘一虎看不见他身边的人,我知道一定是那个人在捣鬼。但现在我帮不上忙。看刘一虎的意思,也是想冲胡同里直开过来。因为顺胡同直往北走,通到胡同尽头洼地的小树林里,过了小树林就是大片的麦田,不会伤到人。

  刘一虎家工地上干活的人,也都看出事情不对劲了,停下手里的活儿对刘一虎喊着:“往前开,别转弯,开到地里去!”三轮车转眼就到了该往他家工地转的地方,刘人杰带着三个人突然对刘一虎扬着手叫:“叔,拐弯拐弯,别撞着我们了。”

  他们四个人一直挡在刘一虎工地入口处的胡同中间。我以为这几个鬼魂的存在根本挡不住三轮车的冲力,刘一虎又看不见他们,不影响他沿着胡同把车开到树林里去。

  刘人杰扬手一说话,刘一虎马上从三轮车上站了起来。他显然看见刘人杰几个人了。刘一虎更加惊慌失措,急调头把车转向他家工地。

  近距离往工地上运砖是随便往车扔的,也拉不太多。失控的三轮车车速不算很慢。这一急转过去车子差一点没翻。没翻是没翻,却擦到了他家正在浇的地梁上。站在那儿瞪着眼睛看着刘一虎开车的工人万没想到刘一虎会突然转弯。他们显然没看见刘人杰几个人。

  这些人见三轮车冲过来惊呼一声急往后闪。有人撞到了装运混凝土的小斗车上。三轮车并没停下来,直朝着停在工地中间的灰锅撞过去。农村人盖房子,除了做顶叫大罐车送商品混凝土过来,其他地方用灰都是施工队自己用灰锅搅拌的。

  刘一虎开着三轮车直朝那灰锅撞过去。灰锅那儿站着两三个搅灰的人。平时一个人搅灰就行了,但现在是浇地梁,用的灰多,一个人忙不过来。这仨人反应也快,一见车子往工地里拐就闪到了沙堆后面。

  刘一虎车子一拐进工地,他也没招了。本能地反应就是朝着沙堆撞过去,把车子憋停下来。但他惊险地擦着地梁拐进工地后,根本来不及完全调整好方向。直接就撞到灰锅上。灰锅往前移了一步来远被沙堆石子挡住。刘一虎的车子总算停了下来。

  在场所有人都跑过去看刘一虎怎么样了。我和我爸也跑过去。也算刘一虎福大命大,他只是肚子被车把别了一下。一时疼痛难忍站立不稳。工地上俩人把他从三轮车上扶下来坐在地上,问他要不要叫救护车去医院看看。刘一虎说不用。

  我见刘一虎问题不是太大,往他家工地入口处的胡同中间看去,刘人杰他们已经不见了。我这才想起三轮车上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人什么时候不见的我都没注意到。大概是在刘一虎撞上灰锅的时候离开了。

  我有件事情很费解,刘人杰他们缠刘一虎干毛?难道仅仅是因为刘一虎接触了那个坛子他的阴气重,鬼都喜欢逗阴气重的人玩?这不可能啊。

  这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很低的声音说:“刘一虎,你把那坛子给小帮吧,它会害了你的。这才是开始。”

  其他人对这句话根本没有什么反应,但刘一虎有,他转着头问:“谁?谁在说话?”

  刘一虎其实听出来是谁了,他早上刚找过人家。只是他自己一时有点儿不敢相信。
  刘一虎其实听出来是谁了,他早上刚找过人家。只是他自己一时有点儿不敢相信。围着他的人感到他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没人回答他的话。另外有一个一瘸一拐地过来,说腰被磕到了,可能得两天上不了工。

  工头看了看刘一虎说:“给他算工伤吧,叫他歇两天,这毕竟也是个意外。”

  刘一虎心里明白,这钱得由他刘一虎来出。事情是他引起的,也只得点头答应。其实刘一虎自己更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盖房子正用钱他舍不得花钱。

  刘一虎的脸色煞白,眼神惶恐地四下去看。我知道他的恐惧不只是外人看起来这场突然的车祸,而是他看见了刘人杰等人,又听到了水爷的话。我以为他这次该死心了,会把这个给他带来祸事的坛子交给我。没想到刘一虎当众说道:“我昨夜里从地下挖出来一个坛子,谁有门路帮打听下,越快出手越好。”

  工头以为他脑子短路了,没接刘一虎的话,而是问他三轮车出啥问题了。刘一虎还没回答工头的话,人群外有人接着刘一虎的话说:“我要了,十万!”
  所有人都转过头去,说话的是瘦瘦弱弱的刘小同。

  刘一虎见是刘小同,就有点儿光火地说:“别瞎搅和!你有钱吗?”

  刘小同拍了拍手,仰着脖子说:“叔啊,你咋知道我没钱呢。在外面混我还不能认识俩有钱人吗?咱们晚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放心你就找个证人在场。不过我得先说好,我看过货你验过钱,钱货两清咱们互不相欠,这事儿就翻篇不提。”

  刘一虎听刘小同说的头头是道,就点头说成。

  出乎我意外的,刘一虎对我说:“你晚上也过去我家,咋说也有你一份儿。”

  刘小同脸上僵了一下,他很快地扫了我一眼,显然没想到刘一虎会让我也过去。按我自己的意思,我不想过去。可是现在那坛子要转手了,阎小米的意思是让我接手过来,我不过去就不好对阎小米交待。当场也就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
  刘小同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说了声晚上见转身走了。完全没有刚一过来时的神气劲儿。我不知道刘小同为什么不乐意我在场,我对他的态度一直比刘一虎要好得多。

  刘小同走后,施工队的人又开始干活儿。我爸见刘一虎坐在地上也没什么大碍,就叫我一同回家。回到家我爸问起刘一虎说的坛子的事儿,我一五一十都对他说了。还一并说了这次刘一虎开的三轮车失控是刘人杰他们捣鬼的事儿。我爸惊讶地问我:“你啥时候能看见人的魂儿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从一回来我就见了陈婶,看工地时就见到了刘人杰他们。

  我爸摇摇头,说:“那可不一样,那是它们想让你看见的。这次刘一虎的三轮车失控,它们肯定不会主动让你看见。别人都看不见,你咋看见了?”
  我爸问这个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二十多年来,我都没看见过脏东西。我也听人说起过,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主动现身的时候平常人可以看的见。所以我在坟场和刘人杰家看见他们并不奇怪。这一次堂叔刘一虎的三轮车失控时,我也看见了。

  刘人杰他们在大白天当着工地上那么多人的面不可能也没有能力故意现身。这和水爷只让个别人听见说话不同。况且水爷生前就是给人驱邪的。

  我这人的优点就是想不通的问题就不去想,把问题交给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要么会得到答案,要么我就连问题一起给忘了。

  晚饭后我心里有些不安。因为刘一虎要把那个坛子卖给刘小同。阎小米希望我拿到那个坛子,我不知道我拿不到那个坛子会给阎小米带来什么损失。至于水爷交待的会给别人带来灾难,那是可管可不管的。我没他那么高尚,可以处处想着别人。量力而行,尽力即可。
  我来到刘一虎家时,他家还在吃晚饭。刘一虎带点儿嘲讽地说:“小帮来的怪早啊,刘小同还没来呢。坐下等一会儿吧。”

  堂婶还好些,问我吃饭了没有。我说吃过了。

  说话的时候我看堂婶的眼睛红肿着,就问她怎么回事儿。堂婶斜了一眼刘一虎说:“还不都是你叔,弄个破坛子回来,鬼哭狼嗥的让人忍不住跟着想哭,控制不了。”

  我这才想起从我进他家没听到什么哭声,就问刘一虎那坛子呢?

  刘一虎小眼睛眨巴着,诡秘地一笑:“嘿嘿,我自有办法制它。”

  我很好奇刘一虎有什么办法控制了那坛子。但我也没问,问了不到出手时他也不会拿出来。

  刘一虎吃过饭一个小时刘小同也没有来。他就给刘小同打电话。刘小同说他介绍的老板正赶过来,老板不到,他来了也没有用。

  刘一虎问他老板什么时候能到,刘小同说快了,已经到县城了。

  我和刘一虎等到晚上十点钟,刘小同还没有来。我有点儿怀疑刘小同是忽悠着玩的。他平常也没办成过多少正经事儿。我对刘一虎说我不等了,刘小同来了你看着办。

  我出不起刘小同开出的价钱,如果刘小同是闹着玩的那就算了。如果刘小同真介绍老板把那坛子买了去,我也出不起那价钱,又不能从刘一虎手里明抢,见到阎小米如实告诉她就好了。

  刘一虎不肯让我走,让我等等,他再打电话与刘小同确定一下。刘小同接了电话叫刘一虎放心,他自己马上过来,先放两百块定金在这儿。

  刘一虎吃了定心丸,叫我一定得等着,说刘小同肯先交定金,他介绍那老板一准来。刘小同手里紧巴巴的,绝不会拿两百块钱打水漂。
  晚安

  刘一虎这么坚定地一定要我在场,我不由得怀疑刘一虎一定要我在场的目的。不一会儿刘小同跑了过来,累得气喘嘘嘘的。一进屋把两百块钱往桌子上一拍:“叔,再等等,过了十二点不来人,这钱算我给你俩的赔偿。”

  我们在那儿干巴巴地坐着,间或抽一支烟。直到十二点,才有两个人进了院子。这俩人一高一矮,身子骨和刘小同有得一比,都是瘦得弱不禁风的样子。我有些怀疑,他们这些人是不是吸粉认识的,所以才会做些倒卖地下古物的生意。

  高个子走在前头,矮个子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刘小同连忙迎上前眉开眼笑地说:“李老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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