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爷一路往前跳。跳来跳去跳到刘小同家门口去了。我心里一动,水爷这不地是去找刘小同的吧。后面的人也叫:“别让他进人家家里去!”
马上就有人说:“大半夜的谁家会开着门啊。”
巧的很,刘小同家大门就没锁上。关是关着的。水爷一头撞开就跳进去了。后面的人这才慌了,弄个死尸大半夜进人家院里这算咋回事儿。
马上有胆大的带头,一窝蜂挤进了刘小同家,想着把水爷从里赶出来。我和二舅爷也跟着进去,看来今天解除刘堂父子俩的计划得泡汤了。
这边人刚进去,刘小同就从他屋里蹿了出来。浑身衣着整齐,像根本没睡一样。刘小同本来是兴冲冲出来的,一出来就傻眼了。这时水爷却跳进他家堂屋里去了。
大伙跟着进去,水爷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就不会动了。大伙都松了口气。马上就有个小伙子叫起来:“这里面咋还吊着一个死人哪!”
刘小同家堂屋还是前些年盖的房子,堂屋是两间通房,中间是一道木梁。堂屋门开在西边一间上。大伙眼睛都盯在水爷身上,没注意到梁上吊着一个人。
这些人里有人拿着手电,往上面一照吊着的人正是刘堂。刘小同从人群后面挤进来,一见刘堂吊死在梁上马上嗥啕大哭。这下人群炸锅了。地上躺着一个诈尸的。梁上还挂着一个上吊的。
甚至有水爷的晚辈说水爷这是来叫刘堂一起结伴走的。给长辈一声骂了回去。
巴爷马上吩咐人先把水爷的尸体抬出来。又安排人把刘堂的尸体放下来。
巴爷见刘小同年轻不更事地只管哭,就问他:“你妈呢?”
小同说走亲戚去了。
巴爷说:“赶紧打电话叫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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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同拿出电话拨过去,电话一通刘小同直说:“妈,我爸上吊了,有人在这儿。”
一个长辈伸手把手机夺过来挂了,教训刘小同:“你这孩子咋说话,你妈再晕倒半路回不来。”
巴爷叫几个人把水爷的尸体赶紧抬回家去。留下俩仨人在这陪着。我跟二舅爷也没走。相互看了看,总觉得这事儿蹊跷的很。没过多久外边响起警报声。我靠,谁又把警察招来了?
派出所的人一来就嚷:“谁打的电话,咋回事儿?这回是真的还是假的?”
刘小同一见派出所的人来,本来正趴那哭呢,马上站起来说:“我爸上吊自杀了。你们来干吗?”
一个警察说道:“你爸可真能作,下午搞个诈死,这会又自杀,等一下,看他还会不会活过来。对了,有人报警,说是被人害的。谁是刘小帮?”
我擦,这关我啥事儿,我就是路过打酱油的。我一举手说我是。那警察说:“有人报警说你和一个老头杀死了刘堂,刘小同亲眼看见的。”
这下满屋的人除了警察都整不明白了。
刘小同结结巴巴地对警察说:“警察同志,我,我可没报警,我没看见刘小同杀害我爸。你这话可不能瞎说啊。俺们都一个村的叫俺以后咋相处?”
警察提高声音说:“这就怪了,那谁报的警?”
院里一个声音说:“我报的警,这不他俩还在这没跑呢,你们赶紧把他抓起来。”
说话的人是刘堂媳妇。她边说话边走过来,看着我和表舅爷得意地笑。走到我跟前还低声说了一句:“我是李老板。”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刘堂媳妇也死了,现在的刘堂媳妇是和强子一伙的李老板在撑着。怪不得我们找她去说时,她对她家里发生那么大的变故表现得那么表面化。还有依刘小同的精明,他怎么可能只杀了刘堂还留着刘堂媳妇这个活口。
刘小同听见刘堂媳妇嚷嚷着走地来,气得在刘堂尸体上摔着头哭。我低声对二舅爷说:“李老板附身到刘堂媳妇身上你都没看出来?还吹得五把粗六把长的。”
二舅爷说谁能想到这事儿,根本就想不到的嘛。
那警察招呼刘堂媳妇到跟前,严肃地问:“你报的警?”
刘堂媳妇嗯了一声说是。
“你看见刘小帮杀人了?”
刘堂媳妇摇摇头:“我没看见,我在走亲戚,我儿子看见了,亲眼看见刘小帮掐死了刘堂又装扮成上吊自杀的样子。”
刘小同咬着牙说:“你可真是我亲妈。我给警察同志说过了,我爸是上吊自杀的。你咋能说小帮哥杀害的?水爷诈尸了,咱家来了很多人,那么多人都看着的,我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刘堂媳妇意外地呃了一声:“你咋随便改剧本呢?”
警察把刘堂媳妇单独叫到院子里,另外一个警察在屋里守着刘小同。那警察冷笑着对刘小同说:“有什么事情最好自己主动交待,争取宽大处理。你跟你妈至少得提前对好台词。这乱七八糟的啥都对不上,别人看着都累。”
我看明白了,这整个就是一个对付我跟二舅爷俩人的圈套。怪不得刘小同今天夜里连院门都没关上。如果不是人多,就我跟二舅爷两个人,那真是难以说清了。罪是判不了,但在派出所呆几天还是完全有可能的。这应该是水爷最后帮我一把了。水爷一开始就叫我小心人,应该就是小心刘小同这个人了。
警察最后把刘小同和刘堂媳妇两个人叫到一块儿,俩人各说各的,也不管对上对不上。刘堂媳妇这样说:“刘小同给我打电话说刘堂死了,刘小帮和他二舅爷都在这儿。那我以为是他俩害了刘堂。”
刘小同这样说:“我说的没错,这不水爷闹诈尸,来了很多人,他们在这儿也正常啊。”
警察喊停了他俩,正色道:“既然报了警,是不是自杀你们说了不算,是谁杀的你们说了也不算,一会儿会有刑侦科的人过来,真实情况是什么样会弄清楚的。”
刘堂媳妇一听就有些紧张,趴到刘堂那儿边拉长了音哭边对刘小同说:“要不叫你爸活过来吧,没有他咱家日子可咋着过呀?”
刘小同也边哭边絮叨:“谁都想我爸活着啊,可他咋就想不开呢。不就跟你吵两句嘴吗?哪能说死就死了呢。”
这边哭着说着,刘堂竟然睁开了眼睛。我跟二舅爷俩人心里清楚,这是刘小同陷害我俩没成,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又让强子钻进刘堂身体里撑着了。
一个年轻的警察看刘堂睁开了眼睛,一下子跳起来,叫了一声妈呀,不会诈尸了吧?
他话音一落,刘堂慢慢地坐了起来。两个警察等了一会儿没啥特别反应,见人真是复活了,就打电话通知不用来人了。临走时嘀咕道:“这人一天死几死,真是见了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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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走后,我跟二舅爷也离开了刘小同家。巴爷留下来的那俩人本来就被刘堂的复活吓得够呛。这会儿见我俩走,忙逃也似的走在了前头。
我有些想不通地问二舅爷:“坛子被阎小米拿走了,刘小同还整这圈套算计我们干啥?”
我们已经走出刘小同家的院子,前面那俩人也早跑远了。二舅爷还是不放心地朝后面看了看,才笑我说:“你太纯真了,我俩今晚上不是来算计刘小同的吗?你能算计他,他就不能算计你吗?至于坛子被阎小米拿走了,阎小米不是跟你一伙的吗?”
我当二舅爷的面叫出了阎小米的名字,也只得默认他后面那句话。走没多远,二舅爷拉我躲在一处空地的矮墙后面。我以为二舅爷发现了什么情况,等了半天也没动静。
我问二舅爷这是干吗?二舅爷压低声音说:“刘小同背后如果还有人,刘小同必定会和他联系。他今天给我们下了个套没成,等于已经挑明了我们之间的敌对关系。刘小同又不敌我手,必然担心发生什么意外。”
我觉得二舅爷有点儿吹牛,就揭他老底儿:“二舅爷你和刘小同论起来应该不相上下吧?就在刘一虎家,你跟刘小同开始也就打个平手,我在背后一下手,呃,当时是下的脚,你就被干趴下了。”
二舅爷有点儿老小孩儿的性格,一听我这话就有点儿不服输地说:“小子哎,我那都是装的。你这么说起来咱俩也不相上下了,你跟那个大脖子,嗯,我跟那个大脖子,比起来咋样?”
二舅爷一提那大脖子我就蔫了。我肯定拿不住大脖子,二舅爷拿他像拿小鸡仔一样。二舅爷又跟我说了一句,他觉着刘小同可能也没暴露实力。
怪不得二舅爷这么小心。
我俩在矮墙下趴了不大工夫,就见刘小同从他家那条胡同里出来,朝着我们这边走来。这家伙边走边东张希望的,看起来鬼鬼祟祟。
刘小同朝着我们走了几步,就折向北走。往北走过两户人家就是树林地,树林地东边是东大坑,北边就是田地。这货没用交通工具,应该不是走远路。等他转过墙角,我正要起身追上去,二舅爷又一把拉我蹲下去。
我趴在矮墙上往刘小同来的方向看了看,发现又来了两个人,正是刘堂和刘堂媳妇。确切地说,应该是李老板和强子。
等他俩也转过墙角,二舅爷才说行了。我俩起身摸到那墙角,发现三个人影一直朝正北走了,刘小同已经走进小树林那儿。刘小同这是要出村了,却是步行。三更半夜的不可能到后陈去喝酒吧。
天上有云,视线不是很好。但因为有月亮时隐时现的,我们也不敢跟得太近。等刘堂和刘堂媳妇也进了小树林,刘小同就出了我们视线了。二舅爷说不能等,再等会跟丢的。我跟着二舅爷沿着人家的墙根猫着腰往前走。到了最后一家的墙角处停住。
刘堂和刘堂媳妇已经出了小树林站在麦田地头那口井边。这俩人脸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我和二舅爷只要出了墙角的阴影往那边走,必然被他俩发现。虽说隔着小树林,但也不过是种了几棵树的一片荒地而已,这大冷天的没枝没叶树下也没几根草根本阻挡不了视线。
我看看二舅爷,这俩人是要跳井吗?刘小同已经先跳下去了?
二舅爷摸摸小胡子说:“不对,人都已经死了还跳啥井,他们真要抛掉这仨皮囊,扔哪算哪,用不着这么麻烦。不对,刘小同跳井了。”
“他畏罪自杀了后面这俩人一见不敢自杀了?”我自作聪明地说。
二舅爷一拍我后脑勺:“自杀个屁,刘小同进井办事儿,这俩人是站岗放哨的。”
啥?我被二舅爷说迷糊了,这除了寻死的谁会下井办事儿啊。这刘小同要真是下井办事儿,我俩还能追下井去不成?再说看现在这情形,井四周都是空地,没什么东西遮挡,我俩一过去就会被发现。就算过去了,叫我跳井我还是会恐惧的,下去容易上来难啊。
二舅爷问我:“你灵魂出窍过没有?”
我啊了一声,说出过一次。
二舅爷说好,那就有经验了。
我去,出过一次就是有经验了,那是在我懵懂无知的状态下跟着阎小米做的好吧。
二舅爷从身上摸出一道符,啪地一下贴在我后脑勺上。我就见二舅爷的嘴快速地动了两下,根本没听清他念的什么东西。他伸手一拉我,就把我拉出了墙角。我一看二舅爷分成了两个,一个还在墙角那蹲着。再一看他一边还蹲着一个人,那人竟然就是我。这就已经灵魂出窍了,我连忙就要回到我身体里去。二舅爷问我干吗,我说不干吗,咱俩就这么走了,等下万一过来俩狗,还能留个全尸不。
二舅爷说瞎操心,你就喝醉了躺路上睡着,你见过狗吃人的吗?
这倒没见过。
我说二舅爷咱俩这样刘堂和他媳妇是不是就看不见了。
二舅爷说看的见,主要是方便咱俩下井,不然下了井谁拉咱上来。就你说的李老板和强子这俩人,鬼魂很弱的。我俩过去就把这俩人干掉。反正早晚也要处理的,顺手牵羊了。
我说二舅爷你别逗,就我现在这样,啥东西我都碰不了,我就是一缕空气,我啥也干不了,要干就得靠你,那俩人都是你的。
二舅爷说没指望你,看来以后得教你点儿东西,就你这样,要不是主角光环罩着,撑不了三章就得死。
我跟着二舅爷往前一掠,眨眼间就到了井边。刘堂刚啊了一声,就见二舅爷往他身上一撞,没看清出手制住了哪里,一个人影烟一样从刘堂身上冒出来,一边冒一边就散了。那人影正是强子。
刘堂媳妇睁大眼睛瞪着二舅爷,眼里充满了不相信。不等二舅爷出手,李老板直接从刘堂媳妇身体里蹿了出来就想往井里逃。二舅爷身子一动已经挡在他前面。右手在他天灵盖上轻轻一击,他便散作云烟。
我终于明白那夜在刘一虎家这俩人为什么只躲避不出手了。这实力相差太远。
二舅爷在井边站住,刘堂和他媳妇的尸体这才倒在地上。二舅爷朝我招手,让我跟他下去。我看着这通往地下的筒子有点儿不情愿。只是一口井我都有点儿怯劲,更何况现在知道刘小同还去了井下办事,谁知道井下有什么东西。
我说二舅爷你自己下吧,我就不下了,免得到时候拖累你。
二舅爷坚决地说不行,以后不知道有多少事情都要靠你自己,你不煅练一下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