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小米每次出现的都太及时了。我怀疑她一直都在我身边。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非常非常想知道，阎小米到底是什么来路。我说那个，小米，我想问问……
阎小米说晚安。调皮地笑了笑，打开门出去。
第二天早上，我们在南关截了一辆发往扬州的汽车就出发了。下午三点左右到的扬州。一下车阎小米就感叹：“扬州这几十年变化可真大啊。”
扬州变化大，也就是最近这几年。阎小米的感叹给我一种沧桑的感觉，我打趣她：“几十年？几十年前你就来过扬州？”
阎小米先哦了一声，然后啊了一声，笑了笑说算来过吧。烟花三月下扬州嘛，人家神往已久的了。
后来我知道，阎小米不是说笑，她真的很早就来过。
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与人群，阎小米说找一个人看起来真不容易。我说是不容易，扬州下面还有几个县级市，凭那一个车牌，我们在扬州个三五年都不一定能碰上。但有一个法子可行。
阎小米听我说有可行的法子，连忙抓住我的手，摇晃着问我什么法子。二舅爷也眼巴巴地看着我。这让我很受用。
我的法子就是两手抓，一个就是想办法查宝马车车主的信息。扬州市里车子再多，宝马车的数量总是有限的。能具体到车子颜色型号最好。这个需要进入车管所系统。我不知道有多大难度。但我只提供一个法子。第二个就是留意灵异事件。李宏次这种人对这个坛子这么感兴趣，肯定与灵异事件密不可分。而灵异事件在老百姓中最容易流传。所以，有灵异事件发生的地方，很可能会和李宏次联系上。当然这是一种可能。也算是一个找到李宏次的思路。
阎小米听得高兴，猛一下子给我一个熊抱，还给我脸上来一个猝不及防的吻：“我就说你肯定能帮到我的，离开你还真不行。”
我则回味着那个香吻，就是来去太匆匆了，没品味过来。
二舅爷居然也来问我，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说这事儿急不得，先解决咱们的住宿问题。如果非要找到那坛子，我们在这呆上十天半月，一年半年都有可能。
我建议我们住民宿，民宿环境好，透气透光都好，还带院子。如果住的时间长，在酒店那种大笼子一样的房间里肯定不好。还有就是我们的花销问题。我们三个人肯定得一笔不小的开支。这点儿钱支撑不了太久。要不要我们去找份工作，边赚钱边寻找坛子的下落。再有就是我原来的工作问题，真是这么下去，我那边肯定做不成了。不过最大损失也就一个月工资没拿到手。和阎小米的事情比起来，我这属于小事情。
阎小米一听说要找工作，立马叫我打住：“咱都上班干活去了哪有精力去找坛子。这个肯定不行。钱的事儿交给我，钱能解决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这丫头口气真大。我说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我们没有足够的钱。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阎小米不服气地对二舅爷说：“你告诉他对我家来说钱是问题吗？”
二舅爷竟然认真地告诉我真不是问题。
这传递给我一个信息：二舅爷认识阎小米，连她家的底细都知道。我开玩笑对阎小米说：“真的还是假的，要真不是问题我也就不用杞人忧天了，别光说不练，你先给我整十万块钱来看看。”
阎小米笑了笑，完全不当回事儿地说：“嗷嗷，你还真别激我。我怕一下子拿那么多钱会吓到你。”
我说多吓晕几次才好。
我在网上找了一家叫小园清润的民宿，看了下介绍还不错。就在一家职业院校附近。说起职业院校，我有个姨家表妹也在扬州读职业院校，不会刚巧就是这一所吧。不过我现在换了手机，只知道我家的电话。
我们坐出租车到学校门口下了车。下车后我掏手机定位小园清润民宿时掏错了先把钱掏了出来，赶紧收了回去。然后在我看手机地图时，一个男生猛然撞了我一下。他连说对不起，边说边往后退。我很奇怪他的反应，我正忙着看地图也没说要怎么着，他至于这么害怕么。
阎小米突然叫道：“钱，我们的钱被偷了！”
我们三个人马上去追。这男生为了逃脱突然拐向车流汹涌的大马路。这是一条国道。虽然学校路段，但车速都不算太慢。他这样的急扑，司机根本来不及反应。一辆大货车直接就辗了过来。
大货车吱嘎响着前进几米才刹住车。后面的小车还差点儿撞上大货车。我们三个人也都吓得不轻。这可是一条人命。
我们不敢上前，反正别人也不知道事情和我们有关。不是我不负责任，我认为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没有做错什么。我看着那司机在路上和车底下转了一圈。怪模怪样地上车开走了。我暗暗记住那车牌号码。车子开走后，我发现从那男生拐弯的地方一直到货车刹住停留的地方，没有那男生的尸体，也没有撞到人的痕迹。那个男生凭空消失了。
因为大货车的刹车，校园门口很快围了不少人。都是职业学院的学生。我听见他们议论，又出车祸了，真是一条吃人的路。有人马上解释，没人受伤，可能是司机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看来学校门口这条国道并不平静。对于这样的事情，二舅爷和小米两个人更有经验。我看向他俩，他俩都对我摇摇头。这表示他们也琢磨不透。
我看了一眼那学校的大门，门墙上写着扬州虚拟职业学院几个大字。按照学生的议论，这条路发生车祸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和不干净的东西有关。假如李宏次果真在扬州，不可能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这件事情应该可以作为得到李宏次消息的一个切入口。
但要在学生间深入了解这件事情，也需要一个切入口，贸然前去打听肯定是不行的。
我们三个人离开现场，前去小园清润安排住宿的事情。小园清润是一栋四层楼高的房子，离虚拟职业学院不太远。沿国道往西走，再往北一里多路，就在路西一个村子边上。
民宿老板是个年轻人，和我年岁相仿，属于根据自己兴趣做事业的人。他觉得办这个挺好玩，还能交不少朋友，就租下整栋房子经营起了民宿生意。
我对他表示我们这趟出来的急，忘带了身份证，但我可以报个身份证号码给他。我们在这住的时间较长，如果非要不可的话我可让家里快递过来。
他笑着说没问题没问题，先报个身份证号码住下，然后快递过来吧。他介绍说他叫李兵，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我对热情的李兵颇有好感。就先交了一个月的店钱在他这儿定住下来。
这栋楼每层有六间房子，我们在二楼占了三间。阎小米说住这里有家的感觉，所以她也要了一间住下。李兵说不想到外边吃他这里也可以管饭，家常饭。面条馒头米饭都可以，花样做不出来，实惠。
我们到外面买了换洗衣服回来洗个澡就开始吃晚饭。在李兵这吃饭的人还不少，在小院里占三张桌子，给人的感觉很温馨，有家的味道。
吃过饭我手机就响了，是我爸打来的。
我爸问我是不是到扬州了。我说是。然后他说：“你表妹在学校出了点儿事情，你姨父打电话来找你干爸过去。我跟他说不用叫你干爸去了，你刚好到扬州，你表舅爷比你干爸厉害。”
我心里嘀咕着，又是那种事儿。就问我爸苏甜甜在哪所学校。我爸说虚拟职业院。我跟我爸要了我表妹的手机号码，并叫我爸给我把身份证快递过来，身份证就在我房间抽屉里放着。
事情就是这么巧！苏甜甜就在虚拟职业学院。
我对我爸说知道了，我离那儿不远，一会儿就过去。
我对阎小米说我们去虚拟职业学院一趟，二舅爷就不用去了。二舅爷嗯了一声表示不满。我说去看看我表妹，你是个长辈到那怕人家拘束。
二舅爷又嗯了一声。
我跟阎小米步行到职业学院，给表妹打了个电话，她正好在宿舍里。我和阎小米走到宿舍门口被宿管阿姨挡住，因为没有身份证，直到我表妹下来才放我们进去。
表妹的精神很差。我们跟她进了她宿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苏甜甜看了看我跟阎小米，低声说：“哥，我可能快要死了。”
这话吓了我一跳。赶紧叫她别乱说，多大的事儿就死啊死的。同宿舍还有三个女生，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一个短发女生快言快语地说：“我们宿舍闹鬼了。你看看，我们学校专门为这事请人做了法事，我们宿舍还贴了符。”
我这才注意到，宿舍的门后和窗户上不扎眼的地方都贴了符纸。我对这些不懂。阎小米看了看对我轻轻摇摇头，意思是那些符纸起不了多大作用。
三个女生见阎小米摇头，面色沉重起来，有个女生很谨慎地问阎小米：“你懂这些？”
阎小米说不懂，我嫌这符画的不好看。
几个人默然。
苏甜甜说她看见学姐了。我一时有些懵，说学姐欺负你了？
苏甜甜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个短发女生说学姐死了，去年死的，上吊自杀，就吊死在学校花园里的桃树上。
原来是这回事儿。阎小米挨着苏甜甜坐在床边上，拉住苏甜甜的手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不用怕，有姐在，保证你不会有事儿的，不信你问你哥。”
苏甜甜看看我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哥，我姐真漂亮。”
这死丫头，都这样了还不忘瞎说。我对苏甜甜点点头：“信你小米姐的，她出身于抓鬼世家，祖传抓鬼。”
都没人冒泡，谁借我点儿纸巾，我蹲角落哭一会儿去…………
为了让苏甜甜安心，我胡吹一气。阎小米不领情地白我一眼。我只当没看见。不过苏甜甜肯讲她遇见的事儿了。
根据苏甜甜所说，她见到死去的学姐是在三天前。时间和现在差不多，天已经黑了。和她一起出去的是一个男生，叫李朝阳的。李朝阳是学校女生公认的白马王子，比苏甜甜高一届。一个偶然的机会俩人就交往上了。
我暗暗摇头，李朝阳用偶然的机会交往上的女生肯定多了。这傻丫头也信。俩人才认识没几天，李朝阳发微信说在校门口等着办甜甜一起去吃宵夜。傻丫头兴奋的不得了，她几乎小跑着走到校门口，就看见李朝阳在马路对面路灯下正朝她招手。
这时候路上车也不多，苏甜甜左右看看就要横冲过去。结果被一个人拉住了。她一看对方也是个女生，穿一件纯白色的短袖雪纺百褶连衣群，戴着庶阳帽，头发从遮阳帽出披出来，整个人显得神采飘逸。
苏甜甜不认识这女生，就问她有什么事情？
这女生不说话，伸手往苏甜甜身后指过去。苏甜甜转过身往后看去，就见李朝阳正从校门那儿出来。李朝阳看见苏甜甜回头看他，突然愣在那儿。
苏甜甜更是惊呆了。怎么会一下子出现两个李朝阳？她转头去看对面，马路上车声轰鸣，车辆川流不息，对面再也看不见李朝阳的身影。她刚刚明明看见路上没多少车的，这些车像是一下子冒出来的一样。
李朝阳随后微笑着朝苏甜甜走过来，说不知道她出来这么早，都是他的错。他认罚，今晚苏甜甜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全由他埋单。苏甜甜这会儿还懵着，她对李朝阳的话一点儿也提不起兴趣来。脑子里全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李朝阳走到跟前她还没反应过来。李朝阳突然伸出双手来推苏甜甜。旁边那女生一下子拉住李朝阳，把也拉进了马路上的车流中。砰地一声响，而后是一片刹车声。苏甜甜觉整个世界一下子变黑了。
李朝阳死了，被车撞死。
“你确定李朝阳伸手推你？”我问道。假如马路对面那个李朝阳是假的，是不干净的东西，来诱使苏甜甜撞车，那这个真的李朝阳为会要害苏甜甜呢？
苏甜甜点点头，说学校门口有监控，后来学校调了监控，李朝阳确实是要推我的。
阎小米气愤地说：“那他死有余辜，活该他死，幸好那女生救了你。呃，那女生就是你说的那学姐是吧？”
苏甜甜点点头，说学校监控里没拍到有一个女生，但根据苏甜甜说的那女生的穿衣长相，很多人和老师都猜到那个人就是学姐蒋瑶琦。
苏甜甜为这事儿还被学校专门安排心理医生做心理辅导。根据监控显示的内容来看，是李朝阳要推苏甜甜结果跑偏差了没推到，由于惯性自己跑到了马路上被车撞了。
李朝阳家人的看法是，李朝阳不是要推苏甜甜，是要伸手去抱苏甜甜结果出现了差错。不管怎么说，人已经死了，学校逃避不了责任，赔了些钱。李朝阳的家长也知道事情太过意外，也不能完全怪罪于学样，这事儿就这样了了。
我说那不就完了吗？你看你那学姐蒋瑶琦就算是鬼也是个好鬼，人家还救了你的命。你现在还有啥好怕的？
宿舍里那个短发女生说：“蒋瑶琦昨天夜里又来我们宿舍了，我们几个人全看见了。她是从窗户那里飘走的。”
对于女生来说，这确实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苏甜甜说她当时是醒着的，学姐从门那边飘进来，就站在她床边跟她说话。然后其她人是被她的说话声吵醒的。然后学姐从窗户飘走时就都看见了。
这事儿跟学校师说，老师反应给校长。校长说是心理反应，请人来做个法事让学生从心理上得到安慰。
阎小米握着苏甜甜的手说：“别怕，学姐不是来害你的。她跟你说了什么话？”
苏甜甜低声说：“她给我一本日记本。叫我给嗷嗷，可我不认识嗷嗷啊，我上哪去找嗷嗷？我怕她还会来找我。”
“给嗷嗷？”我打个激灵大声问道。
我比这个小表妹年龄上大很多。除了在家碰上，基本上不怎么联系。她不知道我网名也不奇怪。但她说那书是给我的，这事儿就奇怪了。
蒋瑶琦认识我吗？网友？不可能，我印像中根本没有一个在扬州虚拟职业学院读书的网友。她为什么要把一本日记找人转交给我这样一个陌生人呢？我觉得这所有问题的答案应该在那本日记上。
我问苏甜甜：“那本日记呢？给我看看，我网名是嗷嗷。”
不单是苏甜甜，其她三个女生也都睁大了眼睛。那短发女生说的更直接：“我说学姐怎么无缘无故地找到我们宿舍来，还会找上苏甜甜，原来都是你这表哥惹的祸。是不是你把学姐那什么了？”
我苦笑了一下，挥着双手示意她打住：“我根本不认识蒋瑶琦。所以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所以才要看看那日记上到底记录着什么，然后可能会明白一些。”
我着重地强调着我跟蒋瑶琦没有半毛钱关系，对怀疑自己的人解释一些事情真心很累。
苏甜甜弯腰打开柜子门，看了看又关上，对我说：“早上班主任来过问这事儿，我把它交给班主任了。”
“那，你看了日记内容没有？上面都写了些啥？”
苏甜甜摇摇头：“我没敢看。我要是知道学姐找的人是你，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你现在能找你班主任把那日记本要回来吗？”
那个短发女生说：“王老师不住学校，他家是这附近的，现在要找只能去他家里找了。”
我哦了一声，问苏甜甜现在方便找他吗？
苏甜甜问另外三个女生谁有王老师电话。短发女生说她有。她说着很爽块地给王老师打了电话，说了苏甜甜找到了要转交的人，想收回日记本的事情。
王老师问那人在吗？短发女生说在，是苏甜甜表哥。现在正在宿舍。
短发女生挂了电话，说：“王老师要你们去一趟小河村，很近的，就在学校后面不远。他会在村口的小园清润旅馆门前等你们。”
说完她又嘀咕了一声，王老师好像很激动。
小园清润，就是我们定住的民宿旅店。
我们三个人出了学校，往西走不远下了国道，再往北走一条不算繁华的水泥路。走一里来路往西拐上进村的路，就看到两百多米远的小园清润旅馆，旅馆门口的灯光下正站着一个年轻人。
我们走近，这年轻人有三十岁左右，戴一幅近视镜，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平和。他的神情却似有些不安。见到我们不等我表妹介绍，便朝我伸出手握了握说：“你就是苏甜甜表哥吧，你们来的正好，你们跟我来。”
李兵正卧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见我们回来笑着打招呼：“你们认识王老师啊，早知道就不用那么麻烦寄身份证了。”
我笑笑说不麻烦，反正也离不了。
我们跟王老师往村里走，然后朝北拐进一个胡同，到一栋三层小楼前进了院子，就是王老师的家了。王老师家住二楼，其它房子都用来出租。
他爱人和孩子都在家，王老师直接带我们进了他书房，然后把门关上。他招呼我们在他的单人床上坐下来，他自己坐在电脑桌前。沉默了一下，他才点开话题：“你们，是来找那个日记本的吧？”
我点点头。阎小米直截了当地说：“那个日记本，苏甜甜说是蒋瑶琦托她转交给嗷嗷的，当时苏甜甜不知道她表哥刘小帮的网名就叫嗷嗷。”
王老师哦了一声，问我认识蒋瑶琦吗？
我摇摇头，说从没听说过这个人。
王老师站起身来回踱着步，说：“这事儿就有些奇怪。你们应该知道蒋瑶琦已经死了。她把日记本让苏甜甜转交，说明她知道苏甜甜能接触到这个叫嗷嗷的人。可是你又不认识蒋瑶琦。这个日记本，不相关的人还是不接触的好。我说的是真心话，是为你好。”
苏甜甜看了看我，对王老师说：“王老师，相不相关，把那日记本给我小帮哥看看不就知道了。如果那日记确实是交给我哥的，我哥看了里面的东西，自然会明白。如果和他无关，他自然也会清楚地知道。”
王老师踱回电脑椅前坐下来，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抱歉地说：“那日记本没了。”
阎小米急道：“没了？哪里去了？那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王老师尴尬地笑了笑：“跟钱无关，蒋瑶琦是我带过的学生，我了解她家的情况。她没有妈妈，她是她爸捡来的。她爸做的事情很神秘。常年都不在家。蒋瑶琦出事后，她爸回来了一趟。处理完了蒋瑶琦的事情就又不见人了。原来蒋瑶琦在时，还能手机联系上，她爸的手机也停机了。我怕那个日记本放苏甜甜那儿不好，就把它拿了过来。我想着把它交给蒋瑶琦的父亲。给他打电话才发现手机停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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