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中无人】同学聚会上有个人四年前就死了!!

  风水老师用手从一旁阿中的身上捏下来一只虫子,放在眼前仔细的观摩了一阵,然后手指一用力将其捏死了,再仔细的看了看,问了声向导“这边山上有几条这样的河?”

  向导回到“山上的河流很多,但经常改道,河面这么宽的河只有这一条。”

  老师又问道“既然你记得这条河,说明这条不会改道,而且你来过这边对吗?”

  向导点点头,“来过。”

  这句“来过”说的非常生硬,我不禁有些反感他的态度,责问道“你好像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向导还未回我的话,老师便伸出手制止了我,他下巴微微抬起指向了河滩边的虫子。“你们有没发现这些虫子的运动方向是有规律的。”

  被我们说话吸引的利群听到后也插话道“是啊,我早就发现了,一开始我以为这些虫子在追老子,但我现在一想,这些虫子好像他娘的就是奔水里来的。”

  老师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些虫子是陆生水养的习性,虫卵在陆地出生后都是天然往大河中来的,这条大河是附近最大且不改变河道的河,所以这里才是你说的区域的中心。而且这种幼虫虽然有麻醉的能力,但是非常的微弱,让两条腿都完全失去知觉,怕是它们做不到的。”

  话音一落,我们都震惊的看向向导,只见他看似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你说的都对,只是我没想到今年的虫子那么多……”说罢,向导向后一倒直接钻入了河水中,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

  我暗骂一声,想尾随他跳入河水中,却看着那一河的虫子不敢动弹,没想到这家伙胆子这么大,一河的虫子他也敢跳。骗了我们一路,是准备在这里动手了吗?

  我回头看向老师,觉得他说破向导有些冒失,便问道“您怎么不先让我们抓住他再揭穿?现在怕是逮不住了。”

  老师也有点慌,他紧锁着眉头看向前方“抓住他也来不及了,前面弄不好是个断头水洞!”

  断头水洞?只见水流开始异常湍急,激流的去向被一座山阻挡住,拐出一道巨大的漩涡式水流,水流转了一个圈之后灌进了右边的一个岩洞,而这岩洞顶和水面的距离估计不到30公分,也就是说,我们被巨大的水力卷进去后,可能身子进去了,头还留在外面!
  利群见状,玩命的挥动着折叠铲,想将皮筏滑向岸边,然而根本无济于事,水流比我们想象中大的多,不一会皮筏便失去平衡在河面上旋转了起来。

  后方珍姐他们看到向导跳入了水中,也发现了不对。大喊到“小心前面,快靠岸!”刚喊完话,只见他们的皮筏也开始旋转了起来,显然我们都被吸入了漩涡的范围,犹如一群即将被冲进抽水马桶的蚂蚁一般。

  我再次确认了一遍岩洞顶和水面的距离,我们即使全部躺下也不可能顺利过去,便大喊了一声“来不及了,跳进水里抓住皮筏!”

  接着便一个翻身跃入水中,可水底的暗流比水面上的还湍急,一入水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拉扯力,根本抓不住皮筏,整个人被甩了出去,不知撞在了哪块岩石上,脑袋一阵天旋地转,

  然后便顺着水流被吸入了岩洞内,一路下滑,想伸手抓住水下的岩壁,但经过水流不断的冲刷,岩壁非常光滑,根本没有下手的地方。只能任由着自己往下滑去,不一会便远离了岩壁口,微弱的光线很快被黑暗所吞噬掉,周围什么也看不见。

  只能清晰的听到岩洞下游巨大的水流撞击岩石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那声音,好像是一个瀑布!
  根本来不及我多想,急速的水流就将我推到了那个声音的来源处,立即就感觉身下一空,坠落了下去。

  辛亏这瀑布的高度没有我想象中的高,也许是因为在岩洞内,瀑布的声音被回声放大了。然而即使瀑布并不是致命的高度,却也让我差点撞晕厥过去。接着又是哗啦啦的落水声,估计是同伴们也掉了下来。我赶紧游上水面,去拦截我们的皮筏。

  还好皮筏没有被划破,还能载人。一把抓住,回身招呼道“利群!你们有没事?”

  接着一束手电光从水底往上射了出来,光线所及的水里,全是白色的虫子。我暗骂一声,先爬上了皮筏。手电光浮出水面,是利群。

  他照了照四周,只看到阿中和风水老师,没有看到另一船的人。三人爬上皮筏,我看到利群的神色有些古怪,便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摔傻了。他说没事,然后利群想了想又说道“刚刚我掉进水里的时候,看到一个黑影,我以为是你,但我又听到你在水面上大叫。所以拿手电照了下,然后那个黑影就像箭一样蹿了出去。”

  “那东西有多大?”我问道。

  利群用手比划了下“就和你差不多大。”

  “和我差不多大?能像箭一样蹿,会不会是条大鱼?”

  只见利群摇了摇头“我看不像,那玩意儿……更像条虫!”
  利群说完,一船的人都沉默了,漆黑无比的岩洞中,我们就这样任由皮筏跟随水流的方向缓慢的飘着。阿中似乎心里也产生了惧意,打开了他的手电往船尾的方向照去。

  我为了不让大家过于害怕,立即转移了话题“梁总他们怎么没有掉下来?”

  利群摇摇头“不知道,但我看着他们一船人跳水的,应该就在咱后头啊。”

  风水老师说道“这里是地下河道,河流的走向非常复杂,说不定阿珍他们被冲到了另一条支流。你们看,原本湍急的水流到了这里变得缓慢了,可能会通往一个地下湖泊,到时我们也许会在那里汇合。”

  我也拿下裤子上绑的手电,打开往前方照了照,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心里盘算着那个向导去了哪里,他跳下皮筏前那个诡异的微笑,似乎在告知我们这条地下河会有我们应付不了的险境,不知是否和利群看到的那个黑影有关。
  我又拿着手电往四周照了照,都是潮湿的岩壁,仔细看了看,发现岩壁并不都是黝黑的,而是有着不同的色彩,应该是钟乳洞的结构。如果是来旅游,这里也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奇观,只是现在的心情让我并不觉得这些奇艺的颜色有多美丽,反而有种说不上的鬼魅。

  老师见我手电光在四处查看,也开始对这溶洞有了兴趣,他说这种溶洞多半是能通向外面的,也就是说会有很多洞口联通着空气,只是不知道那些洞口会是平着的还是在我们头顶。

  如果在我们头顶的话就危险了,别说我们现在没有装备,即使有装备也非常难攀登上湿滑的岩壁,而且大部分钟乳石是非常脆弱的,随时会断裂。

  我又照了一圈,不知怎么回事,越看越鬼魅。便问道“老师,您有没有见过对称的钟乳洞?”

  “对称?什么对称?”

  “就是……您看,这河两边的钟乳石每隔五米左右就会有一个,大小都非常相似,就像排列好的一样。”
  老师拿过我的手电,对着河两岸不断的来回查看。我原本只是半猜测的觉得每隔五米就有两个钟乳石在河的两边,经过老师这么来回的查看,竟然完全证实了我的猜测,真的非常对称,就像两排仪仗队一样。

  想到就不禁发起毛来,在这种荒山野岭下的地下河道内,难道会有人在这人工摆弄钟乳石?还是说,这些石头是向导一个个摆好的?

  我招呼利群和阿中把皮筏靠边,来到一个立在水中的钟乳石旁。仔细查看了一下,和普通的钟乳石并没有区别,便让皮筏靠向下一个钟乳石,但也是一样的钟乳石,没看出什么端倪。

  连续查看了好几个,利群发话道“试试能不能搬动。”这便去搬,然而石头岿然不动,推了推也无济于事。“好家伙,这玩意还真是天然的。”

  “不可能,天然的石头绝对不会排列的这么整齐。要不然去水下看看?”我话一出,众人盯着虫卵浑浊的水面纷纷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想了想便作罢了,我可不想再泡在这恶心的水里。

  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便招呼利群继续往前走。利群一推钟乳石把皮筏驱动往前走去,就在这个时候,老师喊道“等等,石头里面有东西!”

  有东西?利群立即伸手在水面划了划,稳住了皮筏,我们再看向那块钟乳石。刚刚利群推了一把,石头表明的碳酸钙脱落了一块,露出一块黑黝黝的东西。

  我们把皮筏又划向那块石头,利群伸手去剥附着在上面的碳酸钙,原来这并不是钟乳石,而是什么东西被一层厚厚的碳酸钙包裹住。经过利群刚刚破坏的缺口,那一层外壳很快被剥落了不少。而就在这外壳即将全部剥落的时候,利群惊呼一声往皮筏退倒过来,差点将皮筏掀翻。嘴里喊叫着“虫子!是水里那个大虫子!”

  我不禁头皮一麻,开什么玩笑?哪有那么大的虫子?手电立即照了过去,这一照不要紧,一船的人跟着惊呼起来,还真他妈的是只大虫子。这虫子犹如一只异常肥胖的蜈蚣,一半身子站立在水面上,正弓着背,张牙舞爪的对着我们。

  然而那大虫子并没有要进攻我们的意思,而是在那一动不动的杵着。再仔细一看,便没好气的踹了躺倒在皮筏上的利群一脚“这不就是个雕塑吗?你这一惊一乍的差点没把船给掀翻了。”

  利群回过神也仔细看了看,骂了声“草他娘的,雕个虫子雕那么逼真。”

  阿中也盯着那虫子雕像发愣“是啊,这也太逼真了,谁会雕个这东西杵在这,真够邪门的。”

  老师的手电光又往别处照了过去,嘴里喃喃道“这雕塑可不止这一个。”

  那也就是说,河道两旁像仪仗队一样排列的钟乳石,实际上都是这种巨虫雕塑?经过长时间岩洞顶上掉下的水滴沉淀,雕塑上都覆盖上了一层碳酸钙,所以看上去像是和周围景物映衬的钟乳石。

  我们又将周围几个雕塑的外壳剥落开,果然都是些巨虫的雕塑,而且每个虫子的形态都各不相同,再看这雕塑工艺可谓是鬼斧神工,连虫子的触须和细腿都雕得栩栩如生,然怪我们会误以为是真的虫子,而且在这种黑暗的情景下看到,更显得瘆人。

  但这些虫子虽然是假的雕塑,那利群在水下看到的那个究竟是什么?
  我看老师伸手在雕塑上触摸并不断比划着,便问老师是否知道这是什么虫。可惜老师也从来没有见过,不过没见过也属正常,昆虫类的专家也未必能说出这是什么虫,别说我们了。而且一般虫类是不可能长的那么大的,也可能这种雕塑雕的并不是虫,而是某种远古的水栖爬行生物,我们没有见过而已。

  还有一种可能是,我们把这种雕塑和利群看到的那个黑影搞混淆了。我们以为雕塑雕那么大,这种虫类就有那么大,也可能是艺术造型,把虫的体积放大了,实际上这种虫还只是手指头大小。

  我又问了问老师有没有其他的发现,只听老师诧异的说道“这种虫子我没有见过,但这种雕塑的造型看上去非常熟悉。”说罢顿了顿,手电顺着我们一路剥开的雕塑照了过去。“你们看,你们有没一些映像,在一些临水或者建在水面上的高级酒店,经常会弄两排这样的喷水半身龙头。”

  利群搭话道“诶,老师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有映像。两排喷水龙头,是迎四面众神,镇八方水妖的风水局,这种局非常霸道,可不一定是什么好局。”
  风水老师点点头,“是的,那种局能迎四面众神,镇八方水妖。但大部分人会错了这句话的意思。这句话的本意的确是能镇八方水妖,但迎四面众神指的不是客人,而是指真正的神,迎神过来干嘛?恰恰是镇妖!”

  利群没明白老师这句话的意思,便又问了问“这两排龙头阵不就能镇妖吗?怎么还又要请神来镇妖?难道妖气太重,龙打不过?”

  “不是的,这种风水局里,两排龙头才是真正的妖!”老师一解释,我瞬间感觉自己以前学的风水知识好像被洗牌了一样,自古以来龙都是神的化身,即使不算神,也不至于是妖啊。我们把疑惑说了出来,老师便问我们请什么神会请一排或者两排?

  这么一问,到一时让我语塞,是啊,谁会请一两排如来、观音、关公放家里呢?到是利群冷不丁的来了句“十八罗汉。”老师冷笑一声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水域神龙和山中的老虎一样,是独自有自己领地的,一方龙王治一方水域,如果两排神龙都是一副模样,那可以说是对神龙的敬畏。但,如果两排神龙张牙舞爪各自造型不同,那所指的便是完全不同的一群龙。那可谓是群龙舞水,妖相显生。想想看,你屁大点的水域,请来两排不同的王者,自然会斗得不可开交,凡神斗涂炭生灵者视为妖,众妖齐聚自是妖气冲天,必惊动四方神灵前来剿灭……

  所以一般做出这样风水局的人都是自找灾祸。风水一说,自为自然天成,人工雕琢奇门移变多为画龙点睛的用处,一味强求自己去造最好的风水,即是逆天的行为。”
  风水老师说的我很快便懂了,很多人对风水很容易走入误区,比如刚刚说的那些临水的高级酒店,其实并无灾祸,而且临水的地点大都是比较好的风水,如果你要预防灾祸或者想镇店避妖,往往请一尊龙王过来就万事无忧了。偏偏人是贪心的,觉得请一个龙王可以万事无忧,那请他妈十几个不是天下无敌了?于是便自找灾祸把自己害了。

  想想看,生活中这样的人比比皆是,起个名字一定要凑齐五行,说你五行缺木,就非要起个名字叫“木林森”,你就不知道什么叫五行多木吧?

  那么老师说这些虫子雕塑的排列造型像生活中常见的两排龙头阵,意思是说这些虫子雕塑也是妖了?然而老师并没有表态,他说这些东西只是像,实际什么用途不能一概而论,好比赵州桥上的狮子,同样两排狮子造型各不相同,但所表达的意义和风水方面的定论有不同的见解,时间至少证明了赵州桥包括其附近是一片向荣的征兆。

  那这些雕塑会是什么人建在这的?建在这究竟有何用途?
  研究了半天,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我们只能继续沿着地下河往前,沿途变得更谨慎了一些,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想去研究下,想找到些解除疑问的线索,然而一路都是这些被碳酸钙覆盖的雕塑,看了一路便觉得挺单调。

  不觉也是佩服雕这些雕塑的人,绵延几公里没有一个造型是相同的。

  中途我们停靠在河边吃了点东西,几人都非常疲惫,我摸了摸我的脑袋,被岩石撞击的地方还有些刺痛,利群帮我看了看,说是伤的不重,我也就没去管了。

  手电调小了光圈往前方照了照,仍旧一眼望不到头,几人商量着要不先在这休息一阵,又害怕和珍姐梁总他们错开太远,这种地方又不能打个电话沟通下,非常被动。不过这都是我们往最好的方向想的,老师说过一般地下河的脉络非常复杂,我们是算是非常幸运的冲进地下河后还能碰到这样缓慢的流水,有的地下河被冲进去之后很容易卡在狭小的地下岩缝中,直到被河水淹死或者困死在里面。

  我们只能希望珍姐他们不要遇到这样的情况,想到这便赶紧收拾好东西,准备快些到达老师说的那个地下湖,至少能预测下珍姐他们一群人现在的状况,哪怕是找到被冲下来的尸体也更安心一些。

  说收拾东西,其实并没有多少,风水老师带上船的那包装备也被混乱的水流冲得不知踪影,我们只有随身携带的一点应急的东西,还有皮筏夹层里的一些食物。

  这种皮筏设计的还是不错的,不充气的时候可以当作一个包使用,里面包着点食物。充好气就变皮筏了。没想到他们准备的还是非常充分的,当时看到利群和梁总一人背着个皮筏冲过来,心里别提多振奋了。不知道我们丢掉的那几包装备里装着什么。

  又行进了相当远的一段距离,利群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虽然岩洞里面白天和晚上一样都是一片漆黑,但不知怎么的,一到晚上心里还是有些下意识的慌张。

  利群又开始拿着手电去照水里面的虫子,嘴里叨咕着“这么多的虫子,得养活多少鱼啊。”

  我堵了他一句“这么多虫,谁吃谁还不一定。以前闹蝗虫灾的时候,鸡都被虫子吃了。”

  利群上学时习惯和我斗嘴,每呛他一句,他便会还回来一句,不过这次他没和我争辩,聚精会神的盯着水里。“你好像……说得对。”
  说着,风水老师的手电光也跟了过去,和利群的手电光交织在一起,交织的中心是一大团黏在一起的虫子,看起来就像个糯米球一样。

  阿中见大家突然又对水下有了兴趣,便凑过来看,“什么东西?”

  我暗骂一声“这是条鱼。”整条鱼几乎已经看不到它的本体,全部被虫子吸附住,感觉好像长满了脓包一样。看来这些虫子真的已经霸道到反杀它们的天敌了。沿着河面四处照了照,这一团一团的虫子越来越多。“之前好像没看到他们吃鱼啊,或者咱没注意到?”

  老师伸出手指,快速的从那团虫子中夹出了一只,放到眼前看了看,有些惊讶的说道“这虫子和之前看到的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说着往老师手里的虫子凑了过去,仔细观摩了一阵,好像是有些不同的地方。“难道不是同一拨了?”

  老师似乎有些忌讳的说道“这些虫子长大了!”
  老师说完,只见他手中的虫子挣扎着翻了个身想去咬老师的手指,被老师一把弹入水中,他有些惊慌失措道“快,快往前划。”

  我并没有完全看清楚虫子的变化,不知老师为何突然间这般激动,没有多想,立即伸手在水里划了起来,顺便让利群找些能当浆用的家伙。可正招呼着,突然感觉伸入水中的手指被什么咬了一口。

  抬手一看,心中暗道不妙,这些虫子咬人的力度比之前大了不少,而且还伴随着比之前更强的麻意。而且……

  我二话不说直接将头探入了水中,拿着手电往皮筏的底部一照,这一照把我魂都快吓没了。只见我们皮筏的底部,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的虫子,恐怕随时要将皮筏咬破。
  利群一把将我从水中拉起大骂“你他娘的中邪了?还往水里钻。”

  我来不及和他解释什么,也是学着老师说的大叫“快划!”我这一句没来由的大叫让众人更是恐慌,抄起东西就开始划船。

  一时没找到什么趁手的“船桨”,拿起个装食物的包装袋,套住手便往水里划。船在我们混乱的划动下,还是非常快速的往前游动,但是越往前,越感觉不对,因为皮筏底部的虫子们开始往皮筏上面爬了。

  我们从岩洞掉进来之后就一直没有注意这些虫子,感觉没有了向导的恐吓,这些虫子并不能致命,但没想到,这些虫子真正厉害之处恐怕是在水中。

  利群一边划动着船,一边大骂道“蚕豆大的一群蛆,还真能吃了咱不成?”

  “鱼都能吃,在它们眼里你不过是条大点的鱼。”说着往船延上一拍,将爬上来的一片虫给扫下了船。
  但这些虫子扫下去一片又爬上来一片,很快整个船延都布满了虫子。而且这些虫子有的都不是爬上来的,竟然直接弹射了上来,跟虾的动作相似,首尾一个收缩,整个身子便朝着相反的方向弹射而去。

  利群这下也不放大话了,死命的将弹上船的虫子拍打下去。而我们船进入的区域感觉虫子们又大了不少,暗骂一声“这些虫子长得可真快。”

  坐在前面的老师手电扫了一圈回道“不是虫子长的快,是我们快到地下湖了,能跳的虫子都是从湖里返游上来的,和这些不是一批。”

  说罢众人都将手电射向了前方,只见河流即将通入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泊一眼望不到边,湖面上充斥着这些弹跳的虫子,犹如雨滴落在湖泊上一样壮观。利群暗叹一声“老天爷,咱这是下了油锅了!”
  不得不说利群的这个比喻实在太恰当了,我们即将步入的正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油锅,伴随着虫子们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油锅沸腾了一般。

  这可完全出乎了我们的意料,我们一开始以为进入这个湖泊后虫子的数量会稀释掉,但恰恰相反,这个湖泊仿佛沉淀了多日的虫卵,并让这些虫卵在此不断的生长变化。这些弹跳上来的虫子,有的都长出了黑色的鳞甲和小剪刀一般的牙,咬在手上一股钻心的刺痛。

  船上另外三人还都穿着衣服,而我只穿着利群那件被扯掉了袖子的外套,手臂上很快布满了这种虫子,有些咬得非常牢,拔下来后还剩小剪刀一样的牙齿粘在上面。“不行啊,咱得想办法避一避,这些虫子可越来越生猛了。”

  利群附和道“当然得避,但咱往哪避啊?水面上都是这些虫子,这湖连岸都找不到。”

  “水面上?”我疑惑了一声,这些虫子不都是水栖的吗?不呆在水里,为什么这么喜欢跳到水面上?如果单单是为了进攻我们,可百米开外的水面上也是成片成片的虫子在跳跃,他们完全可以等我们靠近再往船上弹跳啊。难道他们的目标并不都是我们?

  老师听我嘀咕着“水面上”三个字,也疑惑了起来,将手电照向了水下,这一照老师吓得手电都抖落在皮筏上,利群见老师这副模样,便觉得不妙,害怕的问道“看到什么了?”

  只听老师哆哆嗦嗦道“水里有个大家伙!”
  “有个大家伙?是不是利群看到的那个大虫子?”我拿起手电立马也往水下照了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只是发现水下的虫卵好像更稀少些。

  老师立即抓住我的手,将手电关了,并吩咐阿中和利群都关掉,四周变成了一片漆黑,只能听到虫子们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老师沙哑低沉的话“刚刚那东西……头比我们船都大!”

  老师说完,我顿觉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虫子咬在上面都没了疼痛感,头比我们船都大,那得是个什么怪物?

  利群更是吓得说话都发出了抖音“那他娘的……这些虫跳上水面是在……逃命吧。”

  并没有人回答利群的话,我们都自觉的闭上了嘴巴,如果老师看到的那东西是个活物,那在这样黑暗的地方,我们的手电光肯定会引起它的注意。而且这种地下湖泊里面的生物,眼睛退化了听觉一定很好,我们说话的声音会让我们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我们目前能做的只能任由皮筏安静的漂浮在水面上,
  但一个恐怖的声音立即打破了我们的沉静,因为远处传来一声巨大水声,仿佛是什么东西跃出了水面,然后又是一声巨大的入水声,这种声音连续持续了四遍,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是冲我们过来的。

  我立即拿起手电,闪了一下,就像照相机的闪光灯一样,这一闪的灯光捕捉到了一幕令人窒息的画面。只见远处水面上一条巨大无比的蛇一样的生物,正跃出水面。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呼吸都颤抖了起来。待那水声再次响起,我又用手电闪了一下,这一闪,只捕捉到一条布满鳞甲的尾巴钻入了水里,那鳞甲反射出黑黝黝的光芒,让人心中一沉。“这东西……过来了……”

  慌乱中,风水老师打开一支手电,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往远处扔了过去,手电落入了水面,光线一阵乱晃后径直沉入了水里。

  手电离我们大概二十几米远,我们就这样紧张的看着那束手电光,但并没有看清什么,手电光就闪了几下吞入黑暗中。
  我压低了声音问了句“利群,这种手电能承受多少米水压?”

  “拿这手电潜水都没问题,他娘的,是被那东西吃了。”

  再听,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么大的水声,那条巨蛇一般的怪物似乎潜入了水底。我们不知道这条怪物的位置,反而更加的恐慌。最怕的就是这种未知的感觉,即能预感到危险即将来临,又毫无预兆,不知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周围依旧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伴随着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感觉自己冷汗流了一身,旁边三人也是坐在皮筏上一动不敢动。

  在沉寂了这么一段时间里,我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我感觉那条怪物似乎从水底往我们扑了上来。正想着,船延边上果然有了动静,什么东西正从水里窜出,我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但已经来不及避开了。

  只感觉一个潮湿的东西抓住了我的手!
  我吓得大喊一声,却一时失去了平衡被那东西拖入了水里。心道今天老子就交代在这了。

  然而死之前我要看清,那究竟是个什么怪物。但我睁开眼看到的,却并不是我想象到的画面,而是一张苍白的脸赫然眼前,他正睁着眼睛眉头紧锁的瞪着我!而且这张脸离我的距离非常的近,几乎要贴到了我的鼻尖。

  我顿时头皮发麻,发了疯一般想把手抽回来,但抓着我的东西力气极大,现在才感觉到是一只手,伴随着下沉的惯性,我竟一时没能挣脱。接着混乱中,一股更为霸道的水流从我身旁掠过,卷得我和那张脸在水里不断的旋转,

  “砰”的一声,我们的皮筏被顶出了水面,只模糊的听到同伴们几声凄厉的惨叫。我暗骂一声,果然那条怪物袭击了我们的皮筏,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样了。

  抓着我的那只手并没管水面上的另外三人,而是一个劲地拉着我往深水里沉去。由于掉入水里比较惊慌,我并没有吸入足够多的氧气。深水处的水压一挤,我便有些憋不住了,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呛死在水中。

  越接近死亡便挣扎得越厉害,我一个回拉,感觉拉着我的那人便有些力不从心了,看着他也吐出了一口空气,正回过头埋怨的看着我,然而他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像是使劲了全力在拉我。而他这一个回头却让我看清了这人是谁,

  她是珍姐。
  看清是珍姐,我竟有了种释然感,放弃了挣扎,硬撑着随她潜入这深水中。一路往下而去,我的脑袋因为严重缺氧,已经发起了晕。心道这么一直往下潜,不是找死吗?但我又发自内心的信任珍姐。

  直到我吸入了一口水,逐渐昏迷过去后,才感觉到两个人七手八脚的将我拽出水面,我迷糊的睁开一条眼缝,看到珍姐站在岸边吸了几口气后又跃入了水中,然后我便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有多久,我被剧烈的咳嗽呛醒,感觉自己肺都被咳裂了,看了看四周,一个我们的人在煮着东西,我的身边躺着利群、老师、阿中还有一个同学,看样子他们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现在还都昏迷着。

  我又咳了咳,用沙哑的声音问了声那个煮东西的同学“这是哪啊?”

  谁知那人竟然没有回答我,只是背对着我在煮着东西,我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他没听见,于是又提高了嗓门问了声。谁知那人依旧没有理睬,只是背对着我蹲在那里。我又看了看四周,我们还是在岩洞里面,除了躺着的几个昏迷的人,只有我和那个煮东西的同学醒着。

  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但眼前的东西那么真实,不可能是做梦啊,我说话怎么那人听不见吗?想着又叫了几声,但没用,他还是没有理我,不自觉的心里发起毛来。
  我和他两人就这样一个半躺着一个蹲着,待在这寂静的岩洞中,电火炉发出的火光映照着他的影子在岩洞壁上来回的晃动,那么真实,但莫名的让人心中恐慌。

  那个人看背影像是我们班上的老李,之所以叫他老李,是因为他长得比较老成,和我不是一个宿舍,属于见面会打招呼,有事也会帮忙,但很少主动玩在一起的人,这样的喊叫他都没有反应,必定有古怪。

  我想不行的话就起身走过去看看,但又怕万一这人不是老李,到时会是怎样一副情形,如果他有歹念,我这虚弱的样子估计不一定能制服得了他。于是我动了动身子,想从侧面看清他的脸。

  就在我即将看到他脸的时候,突然间珍姐从水里窜了出来,手里还拽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我一看,那人是梁总。

  他俩这一打断,我再回头一看,心中一抖,蹲在那里煮东西的人不见了。但那煮着的吃的都还在!
  珍姐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她见我醒了便招呼我过去帮忙。我咳了咳,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然后挣扎着起来去帮珍姐。只见珍姐拖着的梁总已是一脸的苍白,不明生死。“他怎么样?”

  “灌的水太多了,不知道还有没救。”珍姐说话间喘着粗气,看起来她也是累得不轻。说话间,水里又窜出一个人,是和珍姐一船的同学,他也拖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我赶紧上前帮忙,将人拽出水面。同样询问了下状况,同学摇摇头,不知道是他不清楚还是说这人已经死了。

  但我想想好像不太对,心里数了数,阿中、老师、利群还有个同学躺在一边昏迷不醒,加上我五个人,然后又从水里出来了四个人,那正好是九个人,那么刚刚消失的那个老李是第几个人?

  我赶紧正过那个被拽上来的同学的脸,仔细看了看,脑袋像炸过一声雷一样,颤抖的大吼道“老李?!!”
  珍姐和另一个同学见我行为诡异,却有些警惕的看着我,珍姐问道“老李怎么了?”

  我指了指一旁那些锅里的食物说道“刚刚我明明看见老李在那煮东西的……”

  珍姐立即走向了那堆食物,然后四周看了看,“这个洞虽然大,但没那么容易出去,你看到的人还在这里。”说罢,另一个同学抽出一把匕首扔给了我,我接过匕首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随时准备一场搏杀。

  然而四下查看了一圈,却没有寻到任何踪影,珍姐这才收起武器,依旧是刚开始那种警惕的眼神望了我一眼,我再次解释了一遍,说那些食物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自己在煮的,分明刚刚是看到了一个人。

  珍姐点点头,来到食物处查看了一番。“并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一个解释,有些东西发生了就发生了,对大家无害就好。这些食物没毒,你喝了吧。”说罢帮我盛出了一碗,怕我不敢喝,还自己先喝了一口再递给我。

  接着对着一旁的同学说道“拿炸药,把那个口子炸开。”

  珍姐要炸的口子在洞的最里面,空气便是那里进来的。那个同学听到珍姐的吩咐便去准备炸药了,我和珍姐一起查看了下昏迷的众人,只有老李的情况最糟糕,我为其他人简单的处理了伤口,便问起珍姐被水流冲到洞里后的情况。

  珍姐的描述和我们遭遇的差不多,只不过他们被冲到了另外一条河道,那条地下河道里同样是两排的巨虫雕塑,但珍姐查看到雕塑后居然认了出来。

  她说那东西是是一种“黑水河神”,所谓黑水河神,指的是一些地下水域的霸主,以虫为神的风俗也只仅限于云南等地,这些地方远古时候虫子非常的多,无论是数量还是品种都是难以计数的,那时的人没有办法大规模灭虫,而虫子带来的灾害非常的厉害,所以久而久之人们便寄希望于祭拜这些虫类,希望它们能高抬贵手给人一条生路,甚至能保佑一方水土。

  这些被祭拜的虫类有一种便是来自于地下河道内,它们体型巨大,经常将深山中的人拖入到黑暗的地下河道。最恐怖的是被拖进去的人并不是用来吃的,而是将他们悬挂在洞顶上,并在他们身上产卵,虫卵用不了五天便会孵化,而巨大的幼虫则直接从人的嘴或者肛门处钻出,那时候用来孵化幼虫的人可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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