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生活会被一具女尸打乱……

  到了卫生所之后,夏雨欣帮黎大夫披上了被子,然后给她倒了杯热水,问:“黎医生,你怎么会在棺材里,这到底怎么回事?”
  黎大夫脸色苍白,双眼无神,拿着水杯的手抖的厉害,显然还有点没缓过来,被夏雨欣这么一问,她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一边摇头,一边哽咽着说:“我不知道,我明明是睡在这里的,可是,可是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那里了,我并不知道那是在棺材里,我以为,我以为是被人囚禁了!呜呜呜……”
  夏雨欣抱着黎大夫,哭了足足十多分钟,才哽咽着慢慢睡着了,我和夏雨欣对视了一眼,随即一言不发的出了卫生所。
  我们两个站在卫生所外面良久,全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心里都在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诡异了,黎大夫明明是睡在卫生所的,怎么一觉醒来,就躺进了棺材里?
  难道,黎大夫有梦游症,半夜梦游,自己躺进去的?
  但随即我又否定了这种想法,那棺材盖需要我和夏雨欣合力才能推开,黎大夫虽然丰润动人,但力量不可能那么大。
  如果不是黎大夫自己进去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便是,有人半夜掳走了熟睡的黎大夫,然后将她放进了棺材里。或者,掳走黎大夫的,根本就不是人。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咽了口吐沫,随即问夏雨欣:“你和黎大夫不是一起住在一起的吗,你不知道黎大夫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夏雨欣摇了摇头,说:“我们两个不在一个房间,而且,我醒来之后就急急忙忙的往工地跑,并没有注意她的房间!”
  夏雨欣说完之后叹了口气,看着我说:“张一凡,这件事,我们不要张扬出去,容易造成恐慌,而且影响不好!”
  我点了点头,随即跟着夏雨欣向工地走去。
  但就在这时,一个十分凄惨的叫声忽然传出,那叫声很尖锐,里面蕴含着一股惊恐的情绪,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而那声音,似乎是从工地的方向传出来的。
  “是何哥!”夏雨欣惊呼了一声,随即就往工地跑,我也紧忙跟了上去,只是,当我俩到了工地之后,全都愣住了。
  工头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破旧的灯头挂在木杆子上,被风吹的左摇右晃,不时发出‘吱呀吱呀’的老旧声。那浑黄的灯光,将工地照的黄灿灿的,而那口大棺材,在此时看来,也愈发的诡异了。
  棺材还在,棺材上的血迹也都在,唯独工头的尸体,不见了。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一脸惊愕的神色,下一刻,忽然有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心里升腾而起,我几乎来不及多想,拔腿就向工地旁边的工棚跑去。
  那里,还停放着两具尸体,是小刘和老王的。
  只是,当我打开工棚的破木门,看到空空如也的草席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立马就僵直在了原地。
  不见了,不见了,不仅工头的尸体不见了,就连老王和小刘的尸体,也都不见了。
  这时夏雨欣也冲了过来,当她看到空空如也的工棚之后立马就怔住了,良久,才声音颤抖的说:“不见了,尸体不见了,何哥,也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尸体,怎么说没就没了?”夏雨欣呆呆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工棚,喃喃说:“难道,有人偷尸?”
  我闻言沉默,但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我们村一直很平静,但自打工地挖出那口大棺材之后,便一直祸事连连,短短一天两夜的时间,三死一失踪,现在,就连尸体都不翼而飞了。怎么看,这整件事里面,都透发着一股难言的诡异。
  这时候我想起了太爷爷的黄皮笔记,心说,莫不是七星镇煞被破,里面的祸祟跑了出来,现在开始祸害我们村子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不能再瞒着村民了,张一凡,你帮我去支书家一趟,让他召集村民,一起寻找尸体。”夏雨欣说完扭头就走,我急忙问:“你干啥去?”
  “我去找何哥,刚才那叫声是何哥发出来的,他肯定看到了什么!”说罢,身影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我不敢耽搁,就准备去支书家,但我这才刚走两步,忽然就听工棚内传出了一个细碎的声音,我本能的顿住了脚步,疑惑的回头看去。
  这间工棚是匆忙间搭建起来的,很简陋,墙壁上有不少的孔洞,可以说是四面漏风。
  这些孔洞密密麻麻的,密布整个墙面,工地里的灯光,也顺着那些孔洞透射了进来。
  而这时,我忽然看到,在其中一个孔洞上,竟然有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的老大,此时正邪异的盯着我看。
  这眼神太恐怖了,很邪恶,而且就那么一直瞪着,连眨都不眨一下,别提多诡异了。
  我被吓得大叫了一声,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而这时,那只眼睛也离开了孔洞,随即就听一连串的脚步声自工棚外传了出来。
  “谁?别跑!”虽然惊恐,但我依然镇定下了心神,大叫一声,急忙冲出了工棚,向声音传出的方向追去。
  我刚冲出工棚,就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迅速隐没进了黑暗之中,我还要再追,但这时夏雨欣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问我怎么回事。
  “有人在外面偷窥我。”我心有余悸的说。
  “看到是谁没有?”夏雨欣也转头回头回脑的乱看,我闻言摇了摇头,说:“没有,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对了,找到小何没有?”
  夏雨欣沉默着摇了摇头,我见状心头一沉,小何,竟然也失踪了?
  小何的失踪,无疑让整件事雪上加霜,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一时间,我和夏雨欣的心情都很沉重。
  我和夏雨欣也没去追那个黑影,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找到小何和消失的尸体。
  出了这么大的事,尸体不翼而飞,公家的人还失踪了,刘支书自然不敢耽搁,披上衫子,拎着个破锣就上街敲了起来。
  “都别他娘的睡了,出事了出事了,都给老子滚球过来!”刘支书扯着嗓子在村里大喊,这面破锣别看残破,但却相当于我们村的集结号,不论什么时候,只要刘支书这么一敲,那肯定是出大事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起来了,一群糙爷们全都扛着铁锹赶了过来,家里的妇女也都站在自家房檐下观望。
  “支书,大半夜的出啥事儿了这是?”李叔扛着铁锹,睡眼零星的问。
  “都扛着铁锹作甚呢这是,又不是打架!”刘支书骂了一嘴,说:“工头的尸体被人给偷了,工程队的小刘和老王的尸体也不见了,连带着公家的小何也被人绑了,这可了不得,公家的人都给绑了,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话放在这,要是谁偷了尸体绑了公家的人,现在就把人和尸体交出来,公家的小夏会既往不咎。但要是等大伙查出来,免不了五花大绑,送公家吃牢饭!”
  刘支书这话说的掷地有声,一时间众人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随即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场面一时有点乱套。
  “哎呀,都别吵了。”刘支书一拍大腿,说:“一凡说了,之前在工棚的时候有人偷看他,现在人小夏怀疑,这事就是咱村里人干的,不交出来是吧,那好,大家和我一起,挨家挨户的搜!”
  刘支书说完就要带着人去搜,我见状一把拦住了刘支书,说:“叔,这大半夜的,上谁家搜都不好啊。而且,不一定就是咱们村的人干的啊,我看,咱们还是在山里面找一找吧,山里面野狗多,别是被野狗给叼走了!”
  “搜个屁球的山,这大半夜的,进山最容易出事!”刘支书看了小夏一眼,说:“必须得挨家挨户的搜,可不能在公家人面前坏了我们村的名声!”
  “对,搜,不能坏了咱们村的名声!”众人也开始应和,随即在刘支书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人群便开始挨家挨户的搜了起来,一时间,闹的是鸡飞狗跳,整个村子都乱哄哄的,一团糟。
  我没跟着去搜,因为我觉得,这么搜肯定不会有结果。山里人质朴,虽然穷,但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而且,这是尸体,偷了也没用,又不能当肉吃。
  我看了一眼夏雨欣,随即一屁股就坐在了村头,呆呆的看着刘支书带着大伙搜尸。
  “张一凡,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夏雨欣不知何时来到了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我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夏雨欣见状叹了口气,随即也跟着人群去了。
  昨晚挖了一夜的尸体,本来就没睡,今晚又折腾了半宿,此时往这一坐,立马就感觉困意上涌,眼皮越来越重。
  喧嚣声距离我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消失不见,而就在我迷迷糊糊,介于半睡半醒状态的时候,忽然吹起了一阵凉风,这风很凉,来的也突然,我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整个人被清醒了过来。
  只是,我这一睁眼,却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起来。
  村子内黑漆漆静悄悄的,刘支书他们呢?

  我转头四顾,就见之前喧嚣的村子此时竟死一般的安静,所有的喧嚣声,好像在一瞬间都消失了。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就好像突然间闯入了另一片世界一般,而这时,村子内忽然弥漫起了大雾,大雾很浓,几乎瞬间,就将整个村子都笼罩了,不时的,还有阵阵阴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那诡异的风声,好似鬼哭一般,听在耳中,让我感觉头皮发麻,心底生寒。
  而在这时,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忽然从工地的方向响起,我豁然转头,就见大雾渺渺间,一个人影,正慢慢向村子走来。
  这个人走路的姿势很古怪,一瘸一拐的,脚步异常沉重,每踩到地上,都会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让我的心也随着一跳一跳的紧张了起来。
  我僵直的站在原地,瞪大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黑影看,而随着那黑影越走越近,我只感觉一颗心都揪在了嗓子眼,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转头就跑的冲动。
  我不知道这个人影为何会给我如此悚然的感觉,这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远离这个黑影,跑的越远越好。
  可是,这一刻,我的双腿却好似灌了铅一般,说不出的沉重,我甚至,都难以迈动一步。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依然有节奏的响起着,这声音每响起一次,我的心都会随之颤动一次。
  终于,那黑影自迷雾中慢慢走出,而当我看清那个人之后,立马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的老大,想要大叫,但嘴巴却又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只是那么大大的张开着,无声的诉说着我此刻惊恐的内心。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走路古怪了,因为,他是背着我倒退着走的,所以看起来会一瘸一拐,很古怪。而且,最令我恐惧的是,他的右边脑壳,已经深深的凹陷了进去,红白相间的脑浆,真泊泊的往出流。
  这个人,是工头?
  就在这时,工头忽然耸了耸肩膀,随后,他的脑袋,竟然慢慢的回转了一百八十度,直接面向了我。
  他转的很慢,我甚至都听到了‘咔咔’的骨骼摩擦声,而当他转过来之后,就见他的右眼球依然耸拉在眼眶下,满是血丝的左眼却被他瞪的老大,下一刻,他慢慢咧开了嘴,露出一口白惨惨的牙齿,对着我狰狞一笑。
  “嘿嘿嘿,全得死,全得死!”他惨笑着对我说。
  他的声音很诡异,好似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了一起一样,听完之后,只感觉一股寒意瞬间从心底升腾而起,整个人好似坠入了冰窟一般,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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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慌,恐惧,绝望,无数个念头在我心里纷杂而至,我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啊’的一声尖叫,随即豁然睁眼。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只感觉浑身都凉飕飕的,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而这时我发现,村子里竟然真的起了一层浓雾,村子在浓雾的笼罩下,显得一片迷蒙。
  我豁然转头,向工地的方向看去,见那里空空如也才长出了一口气,而下一刻,我不禁疑惑,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坐在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只不过这个梦也太真实了,现在,我甚至都还分不清,那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梦里的那一幕太过恐怖,现在想来甚至还感觉有些心有余悸,而且,梦里的工头最后说的那句话,更是让我感觉毛骨悚然。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不过随后我就摇头苦笑,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弄的我也神经兮兮的,毕竟是梦,当不了真。
  刘支书依然带着人在村里搜着,弄的村子鸡飞狗跳的,我知道这样搜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就想着先回家睡一觉。
  但这时,就听有人在村里大喊了一声:“找到了找到了,是小刘的尸体!”随着这人大喊出声,几乎所有人全都呼啦啦的往那里赶去。
  还真找到了?
  我也跟着人流往前跑,到地方之后就见大伙全都围在狗蛋家的柴火堆旁,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尸体,莫不会是在狗蛋家的柴火堆找到的吧?
  “让一让,让一让,让小夏进去!”夏雨欣也赶了过来,刘支书喊了一嗓子,人群让开了一条路,我也跟着走了进去,只是,当我看到小刘的尸体之后忍不住一愣,随即一股怒火顿时从心底升腾而起。
  “这是哪个瓜怂这么缺德,连尸体都这么糟践?”刘支书一看也火了,扯着嗓子开始大骂。
  小刘的尸体寸缕不挂,就那么赤裸裸的面部朝下趴在柴火堆里,而他的屁股蛋子上,还有着两块恶心的精斑,空气中,都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腥臊味。
  腥臊味和小刘尸体发出的尸臭味混杂在一起,让这里的空气一片浑浊,小夏第一个忍不住,捂着嘴就冲出了人群,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
  现场虽然都是一群糙爷们,但说实话,这种场面还都是第一次见,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心底发毛,全都在心底犯嘀咕,更有人小声的说:“谁这么变态,不在家把婆娘两腿间的那块旱地好好耕耕,咋还出来干这事呢!”
  我知道尸体不能一直这么放着,吓人不说,影响还不好,这事要是传出去,那我们村,估计就要成为大笑柄了。
  想到这里我就说:“刘叔,这件事,咱可不敢张扬出去!”
  刘支书自然懂,点了点头,然后说:“大家都散了吧,今晚先不找了,明天天一亮,大伙就来工地集合。还有,这件事事关咱们村的名誉,谁他娘的要是敢出去碎嘴,我抽烂他嘴巴!”
  众人七嘴八舌的散了,我爷临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要和我说什么,却没想到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披着衫子,和我爸一起离开了。
  人散了之后,刘支书把衣服脱了下来,想要给小刘盖上,但这时夏雨欣却拦住了刘支书,说:“等一下,我先取证!”说罢,竟然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白手套和一个小塑料瓶,到底是专业的,什么东西都随身带着。
  不过这时候刘支书却不乐意了,说:“你这女娃娃,这人都死了,现在尸体都被糟践了,你还折腾人家干啥嘛!”刘支书说完之后把衣服往小刘尸体上一盖,还顺手把小刘身上的精斑给擦了下去,夏雨欣见状急的大喊:“刘叔,别!”
  但已经晚了,白花花恶心的东西都被擦到了刘支书的衣服上,再被冷风一吹,几乎瞬间就干了,夏雨欣沉默着看了刘支书一眼,然后和我说:“一凡,能帮我把尸体背回去吗?”
  我闻言看了看尸体,心说卧槽,这脏活苦活咋都是我干啊。
  不过也没招,这里就俩男的,刘支书那么大岁数了,总不能让人家背吧,想到这里我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随即硬着头皮,将小刘的尸体背了起来。
  小刘的尸体一丝不挂,背在身上那感觉别提多别扭了,手感跟黎大夫根本就比不了。而且,我总感觉这小刘的尸体有点不对劲,死沉死沉的,我一个大小伙子,背个一百多斤绝对没问题。小刘这么瘦,但却出奇的沉,压得我腰都弯了下去,而且他的肚子硬邦邦的,还有些微微的隆起,我知道,这是人死后,体内产生的胀气。不过这胀的也太邪乎了,硬邦邦的,好像里面被塞了一堆石头似的。
  好不容易到了工棚,将小刘尸体放下之后,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即问夏雨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夏雨欣眉头紧皱,显然也在犯愁,这尸体丢了,过几天家属来认领的时候,交不出来尸体,免不了又是一通闹。而且上面追究下来,这事也不好交代,不仅如此,小何现在也失踪了,任何一件事,都不算是小事,还都敢在一起了,换做谁,都会感到焦头烂额,就别说夏雨欣这个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了。
  夏雨欣叹了口气,然后说:“村里已经找遍了,既然没有,那肯定就在山里了,现在三更半夜的,也不能进山,刘支书,明天还得麻烦你召集大伙,咱一起进山去找,要是还找不到,这件事,就得汇报上去,让上面派人来搜山了!”
  刘支书一直在旁边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闻言点了点头,说:“是这个理,那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一凡你也回去吧,今晚谢谢你了!”夏雨欣无精打采的说,看的出来,她很累,昨晚一夜没睡,今晚又折腾这么晚,明天还得进山呢,她的这种状态可不行,想到这里我就说:“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进山,是个体力活!”
  没想到夏雨欣却摇了摇头,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回去也睡不着,就在这守着尸体吧,免得再出纰漏!”
  守着尸体?
  我闻言一怔,随即看了一眼夏雨欣,问:“你认真的?”
  夏雨欣点了点头,随即也坐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两只手一边揉太阳穴,一边说:“这件事,肯定是村里人干的,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头绪,脑袋里很乱,你回去吧,我想静静!”
  “那行,你自己注意安全!”我看了一眼尸体,又看了一眼夏雨欣,随即叹了口气,走出了工棚。
  只不过,我这才刚走出工棚,忽然就听‘咣当’一声,我回头一看,就见夏雨欣竟然摔倒在了地上,此时正坐在地上揉膝盖呢。
  “咋了?”我急忙冲了进去,问。
  夏雨欣脸色一红,然后低着头,说:“我,我睡着了!”
  我闻言感觉好笑,明明都累成这样了,还硬撑。
  当时也不知怎么了,我竟然鬼使神差的过去一把扶起了夏雨欣,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将她背了起来。
  “你干嘛!”夏雨欣瞪大着眼睛问我。
  我没吭声,只是背着夏雨欣闷着头走出了工棚,然后朝着卫生所走去。
  “快放我下来啊,你干什么啊!”夏雨欣想要挣扎,但我却死死的抓着她,然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你太累了,必须回去休息!”
  夏雨欣不再吭声了,我也不再说话,只是闷着头背着她往前走。
  不知为何,这个只接触了短短一天两夜的女人,在此刻,却非常让我心疼。
  事后回想,才发现,原来是她那种坚毅的性子,早已将我深深的吸引了!
  我一路闷头走着,夏雨欣伏在我的背上,不知何时,早已睡着了。
  这时候的我还没有料到,就是此时的这一背,才注定了多年后,就算是死,她也要把我从死人堆里刨出来,背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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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冰冷如水。
  村子里,大雾弥漫,冷冷的月光犹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将雾气照的一片迷蒙。
  我背着夏雨欣慢慢走着,卫生所不远,但我却走了足足十多分钟,还没有到地方。
  不是我走不快,背不动她,相反,是我故意放慢了脚步。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我只知道,走在这乡间的小路上,背着这个坚强的女人,我忽然生出了一种念头。
  如果,能背着她,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该有多好啊!
  不过下一刻我便摇头苦笑,我们才只接触了一天两夜,可以说只是有几面之缘,彼此间都还不熟,我竟然生出了这么古怪的想法?
  也许是前女友劈腿的原因,导致我的内心特别空虚吧!
  而且,就算我真的被这个性子坚韧的女人吸引了,那我们也是不可能的,人家是公家的人,看其遇事冷静的态度,还有为人的亲和,我想,她肯定不会是一般家庭的女孩。而我呢,只是一个农村人,还是一个前途未卜的大学生,就算我喜欢上了人家,人家,也肯定不会看上我吧!
  我自嘲一笑,不再胡思乱想,随即加快了脚步向卫生所走去。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黎明马上就要降临,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一天内最为黑暗的时刻。此时,卫生所内一片漆黑,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我背着夏雨欣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电灯的开关,无奈,便摸着黑,将夏雨欣放在了床上。
  夏雨欣睡的很沉,直到我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都没有醒,我笑了笑,随即转身便准备离开。
  只是,当我经过黎大夫的房间时,却忍不住顿住了脚步。
  黎大夫的房间和夏雨欣的房间是连着的,夏雨欣住着的是外屋,黎大夫住着的是里屋,俩个屋子,是走一扇大门的。
  而此时,黎大夫的房间内一片漆黑,出奇的安静,我不禁疑惑,按理说,我背着夏雨欣回来,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黎大夫怎么说也得起来看看啊,怎么会睡的这么死?
  因为之前黎大夫就出过一次事,导致我现在特别的敏感,当下就想,黎大夫,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问问呢,却忽然听到屋子内传出了一个声音。
  这声音很轻,起初我只以为是家具因为老旧发出的声响,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连串的声音,我当下心头一紧,仔细一听,就发现,那,似乎是脚步声?
  这三更半夜的,黎大夫的房间内怎么会有脚步声,难道,是黎大夫起来了?
  不过又不对,如果是黎大夫,她不可能不开灯。
  我忽然心头一颤,莫不是,黎大夫的房间内,还有别人?
  想到这里我便定了定神,顺手拿起了一个葡萄糖的瓶子,随即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门把手。
  我的心里紧张极了,因为我不知道,当我打开门之后会看到什么景象,这段时间村子里出了太多的怪事,黎大夫之前还离奇的出现在了大棺材里,如果此时黎大夫的屋子内真的有人,我想,肯定和之前黎大夫的事有关。
  因为紧张,我握着门把手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但我依然硬着头皮,拧了一下。
  ‘咔嚓’一声脆响传出,随即我轻轻的向外一拽,房门立马便发出了‘吱呀’的老旧声,被我慢慢拽开了。
  房门竟然没锁?
  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探着脑袋,向黎大夫的房间看去。
  黎大夫的房间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适应了老半天,才勉强能看清一丝轮廓。
  只是,当我看清屋子内的景象之后,却瞬间怔在了原地,随后,头发酥的一下就炸了起来,一颗心,瞬间就提溜在了嗓子眼。
  黎大夫,竟然瞪大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此时门一被我打开,我们两个,几乎就那么面对面的站着。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随即才惊魂未定的问:“黎,黎大夫?”
  她没有吭声,就那么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恰在此时,也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阴风,黎大夫的一头卷发一下就被吹飞了起来。
  此时的黎大夫头发蓬乱,身上穿着的白色丝质睡衣,也在阴风的鼓动下来回摆动,而她,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原地,那双瞪的老大,呆滞无神的双眼,就那么死死的盯着我。
  我被吓得须发皆张,冷汗淋漓,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而下一刻,黎大夫,竟然迈动了脚步,直勾勾的向我走来。
  黎大夫走路的姿势太古怪了,她的双臂僵直的垂落在两旁,走路时,浑身上下只有双腿再动,其余的部位,就好像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步,两步,三步……
  近了,更近了……
  因为强烈的恐惧,我的呼吸开始越来越急促,这一刻,我竟然忘记了逃跑,甚至忘记了尖叫,就那么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黎大夫慢慢向我走来。
  黎大夫一直走到了我的面前才停住脚步,此时此刻,我们两个就那么面对面站在一起,她邪异的眼神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下一刻,她对着我凄惨一笑。
  这一笑,让我浑身肌肉瞬间紧绷,肾上腺急速攀升,惊恐的叫声,几乎脱口而出。
  我一把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而黎大夫在此时竟然忽然转身,面向了房门,随后,犹如木偶一般,身体僵直,直勾勾的向房门走去。
  ‘咣’的一声,黎大夫的身体撞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葡萄糖瓶子瞬间滚落,‘啪’的摔成了一地的玻璃碴子。
  而黎大夫却不理不会,就那么踩着玻璃碴子,向门走去。
  剧烈的声响惊醒了夏雨欣,她迷迷糊糊的睁眼,当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后立马一声惊呼,随即指着黎大夫说:“黎……”
  我紧忙冲过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随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夏雨欣起初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还在我怀里剧烈挣扎,但当她看到黎大夫的古怪之后,便冷静了下来。
  我们两个一声不吭,就那么瞪大着眼睛,看着黎大夫赤脚走过了玻璃碴子,推开了门,走入了浓雾之中。
  直到黎大夫的身影彻底被浓雾淹没,我还有点没缓过神来,而这时,就听夏雨欣‘呜呜’的叫了两声,我低头一看,就见我还紧紧的捂着夏雨欣的脸呢,急忙一把松开。
  “你要闷死我啊!”夏雨欣咳嗽了两声,随即说:“还有,你搂够没有?”
  @songtao521 151楼 2016-03-22 19:46:00

  我就不说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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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
  
  @剑啸无痕 148楼 2016-03-22 19:25:00

  无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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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
  
  @mansonstone 146楼 2016-03-22 19:16:00

  棒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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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常来看哦
  
  我闻言一怔,随即才发现,我的左手一直环抱在夏雨欣的胸口,当下老脸一红,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正尴尬的有些不知所措呢,但夏雨欣却反而不怎么在意,反而问我:“刚才怎么回事?”
  我将之前的事说了一遍,夏雨欣闻言皱眉,喃喃说:“难道,黎大夫真的有梦游症?”
  我闻言没有说话,而是转头,向地上看去。
  地上的血脚印仍然让我有些心有余悸,刚才的黎大夫太过恐怖,虽然症状和梦游相似,但我却觉得,那不是梦游。
  而,更像是中邪!
  “中邪?”夏雨欣皱眉,说:“一凡,你也是大学生,千万不能相信这些神神鬼鬼,如果被影响了世界观,那对你以后的发展没好处!”
  我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和夏雨欣对视了一眼,皆闷着头走出了卫生所。
  地上的血脚印一直延伸向浓雾深处,看其方向,似乎是朝工地的方向去了?
  想到这里我瞬间心头一颤,与此同时,一个不好的念头瞬间升腾而起,我和夏雨欣,几乎同时向工地狂奔而去。
  到了工地之后,我和夏雨欣都跑的气喘吁吁,我擦了一把冷汗,随即抬头向工地看去。
  工地里雾气弥漫,几乎什么都看不清,那雾气被灯光照的黄灿灿的,气氛,很是诡异。
  “黎大夫呢?”我喃喃的说。
  “看,脚印!”夏雨欣惊呼了一声,我急忙看去,就见地上有一连串的血脚印。
  “跟着脚印走!”我说完之后便和夏雨欣顺着血脚印向前追去,只是,当我和夏雨欣追到脚印尽头之后,却全都怔住了,恐惧感,犹如潮水一般,瞬间将我们两人淹没。
  血脚印停留在了大棺材前,便再无踪迹,我甚至,在棺材的边缘,看到了一丝血迹。
  我和夏雨欣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的神色,虽然我们没有说破,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黎大夫,似乎再一次,进入了这口大棺材里!
  空旷的工地内,是一片寂静无声,安静的吓人,唯有破旧的灯头被吹的来回摆动,发出的‘吱呀’声在夜空中回荡着。恰在此时,狂风乍起,也不知在哪个枝头栖息的乌鸦也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发出了一连串‘嘎嘎嘎’的叫声。
  ?
  ‘嘎嘎嘎……’
  乌鸦飞过,留下了一连串的诡异叫声,那嘶哑的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恐怖。
  夏雨欣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往我身边靠了靠,然后轻声的说:“黎大夫,为什么要自己进入这口棺材里?”
  因为恐惧,夏雨欣的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我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这口大棺材,心里面,却满是疑惑。
  黎大夫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中邪了,但也不可能独自一个人推开这棺材盖子吧?要知道,之前我和夏雨欣合力,才勉强推开一道缝隙啊!
  莫非,有人帮她?亦或者,帮她打开棺材的,根本就不是人?
  想到这里我浑身打了个激灵,忍不住开始回头回脑的乱看,夏雨欣见我疑神疑鬼的,就问我:“你在看什么?”说完,也一脸惊慌的四处乱看。
  “没事!”我咽了口吐沫,随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问:“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打开这口棺材?”
  夏雨欣看着棺材犹豫了一番,但最后咬了咬牙,说:“打开棺材,我非得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雨欣说完就去推棺材盖,我刚要去帮忙,却忽然听到了一个诡异的声音。
  那声音时有时无,时而清晰,时而又模糊不清,让人难以分辨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声音,绝对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夏雨欣显然也听到了,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慌的问:“什么声音?”
  我闻言摇了摇头,夏雨欣皱了皱眉,随后,在我惊愕的目光中,竟然慢慢的,将耳朵贴在了棺材上。
  我见状咽了口吐沫,这夏雨欣的胆子也太大了啊,我估摸着,就算是大老爷们,也没几个敢这么干的。
  夏雨欣眉头紧皱,听了老半天也没说话,我有些忍不住了,就问:“听出来没有?”
  她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却忽然皱眉,随即喃喃说:“咦,这是什么声音?你快来听听!”
  我想了想也走了过去,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硬着头皮,也将耳朵贴在了棺材上。
  当我的耳朵贴在棺材上之后,那模糊的声音立马就清晰了起来,随后,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如流水般,传入了我的耳中。
  这,似乎是婴儿的笑声?
  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头皮都是麻的,一颗心,更是噗通噗通的狂跳,夏雨欣也是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咯咯咯……’
  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自棺材内传出,我和夏雨欣几乎同时惊呼了一声,嚯的一下就远离了棺材。
  “这,这好像是婴儿的笑声!?”夏雨欣惊魂未定,指着棺材颤抖的说:“棺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难道,是黎大夫发出来的?”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随即咽了口吐沫,问:“那这棺材,还开不开?”
  夏雨欣显然也犹豫了,想了想,就问我:“要不,咱先别开了,等天一亮,召集村民一起来开?”
  我闻言点了点头,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我还真担心夏雨欣一根筋,非要打开棺材。这些天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我的神经一直都紧绷着,如果此时打开棺材,再看到什么恐怖的景象,那非得给我吓疯了不可。
  “咱们先走吧!”我说完之后转身就要跑,但这时,忽然就听一个凄厉的叫声从棺材内传出,这,似乎是黎大夫的叫声。
  我瞬间心头一紧,而夏雨欣也为之一怔,随即就见她咬了咬牙,说:“一凡,不能等了,我担心黎大夫出事!”
  夏雨欣说完之后就去推棺材盖子,我犹豫了一番,最后恨恨的跺了跺脚,便也冲了过去,帮着夏雨欣一起推。
  伴随着‘吱呀’的摩擦声传出,棺材盖子终于被我和夏雨欣推开了,只是,当棺材盖被推开,我俩看清里面的景象之后,却全都怔住了。
  黎大夫酥胸半裸,平躺在棺材里,而在她的怀中,竟然还抱着一个大头婴儿,此时,那大头婴儿正叼着黎大夫的奶头,用力的吸着。
  这大头婴儿长的很恐怖,头奇大无比,身子却很娇小,此时棺材被打开,他‘滋溜’一声就松开了奶头,随即瞪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和夏雨欣,随后,就见它咧开了嘴角,露出了一口沾满鲜血的尖牙,对着我和夏雨欣,发出一声声警告的低吼。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浑身都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这,还是婴儿吗?
  而且,据我所知,黎大夫是单身的啊,怎么会无缘无故弄出来一个孩子?
  “黎大夫在流血……”夏雨欣指着黎大夫的胸口一声惊呼,我咽了口吐沫,随即定睛向黎大夫的胸口看去。
  此时黎大夫酥胸半裸,胸部就裸露在外,而她的乳头上竟然全是牙印,牙印里还在往出渗血,最他妈恐怖的是,黎大夫原本风韵坚挺的胸部,此时竟然也干瘪了下去,耸拉在胸口,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我的头皮几乎瞬间就麻了,冷汗更是噼里啪啦的往下流,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而且,这婴儿给我的感觉似乎不是在吃奶,更像是,在吸血!
  黎大夫脸色惨白,气喘吁吁的躺在棺材里,我见状甩了甩头,心说先不管那么多了,救出黎大夫再说。
  想到这里我便伸手去拽黎大夫,但当我的手伸向黎大夫之后,那婴儿却开始狂躁了起来,‘哇’的怪叫了一声,一口就咬在了我的右手中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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