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笔记》三爷给你聊聊真实的古玩圈

  见二人瞧跳大神似得盯着自己,大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憨厚笑笑:“我是个愣头青,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我琢磨着,这宝物既然灵验,他妈又没中毒,能用多少?剩下的那些,王大哥说弄回来,怎么弄?天桥说评书我常听,大清康熙年间既然有杨香武夜盗康熙爷的九龙玉杯,咱们想个法,把它偷回来不就得了!”



  “偷?!!”孙、王两人面面相觑,倒不是觉得不可思议,而是发现原先真小瞧了大牛!孙德胜早年是巡察御史,执法如山,京师地面上的三教九流、五行八作,没有他不知道、不熟的,只是孙老爷子本身就赋性刚健,仁义厚道,断案、巡街,碰上贫苦百姓、小小不然的拉车贩浆和刚出道的江湖人、或那些无心为恶的,都会手下留情,放他们一条生路,自己个儿有了麻烦,却从不去找他们,也算清末官场里的“清廉刚直”之人。所以,这事儿,一开始他就没往这块儿想,乍闻大牛说出个“偷”字,孙老爷子心中一动,可说不出口。


  王文敏没那么些忌讳,一听“偷”,倒吸了一口冷气!焦急问:“兄弟,你说的这个偷。。。。。。。怎么讲?吕彪那里墙高府深,又是将军,必然戒备森严,万一失手。。。。。。可不是小事儿!”

  大牛慨然道:“王大哥,您别担心,也甭往后退,这事儿既然我说了,必定有合适的人。再说,吕彪用药,不过那么一点,只要咱们能请到高手,悄悄潜入王府,踩好了点儿,事情有七八成能行。”

  孙德胜思虑很深,问:“大牛,你准备找谁?说说,我听听。”


  大牛笑道:“您是咱们南城老前辈,我不敢班门弄斧,只是有点子想法。据我所知。。。。。。。”


  据大牛说,他起小没了爹妈,很早就一人进京谋生,跟着水夫帮干过、跟老客走过西口、西山运煤,反正是混饭吃的活计,他都做过,只是当年年纪尚小,大家看着他可怜,也算照顾他,这就是穷帮穷嘛。

  拉上车以后,除了平日里赚钱,他还喜欢活动活动,撂跤、玩石锁、练拳,跟着天桥撂跤场子里的哥们弟兄,混过多年,没有正式拜过师父,可哪一派的哥们弟兄,见他仁义憨厚、热情吃苦,多多少少也教了他个功夫。

  这里头,就有京城四霸天的手下!


  四霸天,就是东霸天黑大蛤蟆黑四爷、北霸天韩大爷、西霸天刘二奶奶和南霸天于三叔,这四位,乃是清末民国老北京四九城里的横行霸道、无恶不作的霸王。自打光绪年间成名,后历经数十年的争斗、拼杀和兼并,终于划分了四九城的势力圈,成为各城地下的霸王!


  其他三家,大牛并不熟,可南城这位南霸天于三叔,却是大牛拐弯抹角隔着几辈的老叔。说老叔,可也绝没那么熟,绕道了多少圈儿,大牛也不晓得,自来根本没见过他老人家,更没请他办过什么事儿。

  只不过听撂跤的哥们弟兄玩累了唠闲嗑时,说过他老人家及手下几个大弟子的威名。


  于三叔,本姓什么,早就没人知道了。只晓得,他的身份,在京城四霸天里,最为神秘。有的说,他年轻闯过关东,是打关外来的;有的说,他是中原地带的人,还有的说,是江南不知道那省的,说法纷纷,他也从没外露过。

  这位三叔,不仅人精明阴险,功夫深不可测,还不像其他几位霸天一样出头露面,成名后就闭门谢客,成日介在南城的宅邸里,玩麻将牌,一副象牙镶金麻将玩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炉火纯青,很少跟人打交道,别说南城大大小小的徒子徒孙,就是他的嫡系亲信,也不能随便见他,前清末年,他跟东霸天黑四爷在京西妙峰山打过一场擂台,两人大战了一天一夜,未分胜负,到了,俩人互相对磕头,换了帖子,皆为异性兄弟。说是那么说,于三叔年纪比黑四爷大不少,见了面,四爷还得叫他“三叔”。

  这场擂台,被上万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俩人的徒弟都去了,据在场的人说,好家伙,两位爷都是高手,只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下头叫好的、咋呼的万众欢呼,场面非常庞大,快赶上慈禧老佛爷七十万寿喽!

  随后,这场大战在京津一带的江湖、武林中流传甚广,被吹得神乎其神,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话头儿。因而,大牛听得耳朵都熟了。

  不过,外人很少知道,这位于三叔,还是直隶等地下三门里的一位龙头老大。这直隶一带,有上下三十六门外带着下三门,其他门还总算有个好听的名号,然下三门,是江路绿林道上,最看不起也最忌讳的三门,甭说平常相与来往,就是碰上了,报了名号,人家也不一定笑脸相迎,即便是笑脸相迎,背后还不知道怎么褒贬你呢。所以,上下三十六门,从来不把下三门当自己人,绿林道上,只要提起来,就说“外带下三门”。

  为啥?只因历代相传,上下三十六门各有绝活,各有能人,这下三门,也有绝活、能人,只是名声不大好听。

  哪三门?是一门偷、二门盗、三门坟蝎子!

  一门偷,就是平日里在四九城小偷小摸、溜门撬锁三只手的那类“偷儿”,四九城老少爷们,包括几位霸天、江湖门派、武林豪杰,很瞧不上这种人。可人家也有绝活、也有师承关系!比如说,他们本门不传之秘,大概有——油里捏针、探囊取物、树叶开锁、缩骨进门等等。拜的祖师爷,非是旁人,正是康熙年间的绿林大盗、轻功绝顶,夜入大内紫禁城盗取康熙爷御用九龙玉杯的杨香武杨老爷子!

  据说偷门里的绝活,太多太苦,名声又不好听,获利不大,因而到了晚清民初,这门里的人,也只剩了小偷小摸,连厉害点的高手也没有。


  二门盗,说起来也不过是大偷,偷盗偷盗嘛,不过根据古义和盗门的规矩,他们 显然比偷门更有能耐,也更豪横。

  为啥?因盗字里,本身就有劫掠的意思。也就是明火执仗抢掠!老北京话里说的“砸明火”,就是指的这门。

  四九城里,这门不敢多接活儿,出了四九城,就是他们的地界,老年间那些城外野地、荒树林子里打闷棍套白狼的主儿,就是这门里的,他们门里高手非常之多,武功各异,大都是正格儿的练家子。拜的祖师爷,乃是春秋时代的大盗——盗跖。这份“古雅体面”,可是下三门里唯一的“光辉”。


  三门坟蝎子,这个词,是直隶等地老百姓贱称,说白了,就是盗墓贼。老年间,出了北京外七城门,就是荒野之地,荒凉冷寂,乱葬岗子、坟地和官员、贵人们的墓地,多极了。盛世太平年月,他们不在本地动手,兔子不吃窝边草嘛,可到了清末民国,这帮人慢慢成了势力,什么八旗贵胄、太监侍卫、富豪官员们的坟地,多少都被他们盗过。因而其中身怀绝技、行动诡秘的高手也不少,他们拜的祖师爷,就是那位三国时期设立摸金校尉,大肆盗掘陵墓充作军用,后逢迎汉献帝于许昌,名为大汉丞相,实为汉贼的魏王曹操!


  这三门,康熙、雍正、乾隆时期分的很清楚,各门的祖师爷、规矩、传承、师承和圈子,都有严格界线。不过晚清以来,洋人入侵中华,又有汉奸、买办蜂拥出现,慢慢地,三门便分化融合,成了松松散散的一个大门派,其他门里人,都叫他们“下三门”,含着瞧不上蔑视的意思。

  而看起来开着不少赌坊、烟馆在家里玩麻将的于三叔,暗地里却是直隶下三门的副总门长!手下明面上经营赌坊、烟馆,其亲信里头,不少人是下三门各个门派的高手,且于三叔本人,在江湖绿林里,就有个响亮的外号——草上飞小香武!

  这个名号可不是外人瞎吹的,据几个大牛撂跤的师兄弟们所说,于三叔的草上飞小香武外号,有两个来历。


  其一,于三叔小时候拜在名师高人门下,练就一身绝世轻功,有踏雪无痕、走沙无印的能耐,尤其是一手蝎子倒爬城、一手燕子三抄水、一手飘雪纵云、一手八步赶蝉,乃是京城上下三十六门、外带下三门里的独门绝技!等闲人甭说跟他过招,就是跑、跳、纵、越,也得被他玩死!其功力,比起康熙年间偷门祖师爷杨香武,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于三叔不爱显摆,自谦称“小香武”。

  有一个传说,当年,天桥撂跤场子里,有人把他徒弟打了,于三叔亲自出马,为徒弟拔份儿,双方约定了用文比,就是选出一个人,当面对阵,点到为止,既不伤颜面,也能分个高低。武比,就是一群人对阵开打。

  那日于三叔一身黑色缎子的短打扮,故意让摔跤场子的仨人一起上,那仨人手上沾了白粉,谁只要拍在于三叔身上,就算他输了。

  不料半袋烟功夫,就见于三叔在场子里蹿、辗、腾、挪,身上一点白粉没沾,还把仨人头发揪下来一撮。吓得摔跤场子的人顿时服气。


  其二,于三叔草上飞名号,还有一种说法——意思是他有两条大长腿,跑起来呼呼带风,非常之快,无论是山峦野地还是城里的路面,蹿起来一丈多远,跑起来赛如旋风,远远看去,就像能在野草上飞奔。

  因于三叔的几种绝技独步下三门,做事谨慎隐秘,才做了多年副总门长,不为外人所知,而今王文敏真要是想弄回至宝通天犀,就得去拜求他老人家出马!
  听完大牛一席长谈,王文敏这才感慨——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起身抱拳拱手:“大牛兄弟!哥哥我拜谢兄弟喽!不是今儿你推心置腹说了法子,凭老哥,要办成此事,可真是难于上青天!”


  慌得大牛拉住王文敏,激动说:“王大哥,我这条命都是您救得,出点力,应当应分!不过,这人我可是只是听说,最近几年,他老人家连面儿都不露啦,那年东霸天黑四爷家闹鬼,闹得满城风雨,他不过只是趁夜过去探望。。。。。。。要求他,大哥可得下点儿功夫。”


  孙老爷子闻言默然不语,许久才点点头,显出奇怪的微笑:“大牛,我说你怎么出这个法子,原来你说的是他!”
  王文敏一听有门儿!孙老爷子话里意思,认识于三叔!赶忙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孙大叔,求您老人家指点!要是能完成我爸的遗愿,小侄儿情愿舍去家业,报答您老!”

  “快起来!文敏啊,你这是做什么!大牛,把文敏拉起来!”,王文敏不情不愿起来,还在竭力恳求。孙德胜长叹一声,感慨道:“风水轮流转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于老三,甭说,我跟他还真认识呢!来,先杯喝酒!”言下大有意味。

  三人举杯喝干。孙德胜闭眼思索了会儿,缓缓道:“那还是宣统初年,我在巡警部做侍郎,因为宛平县卢沟桥出的一件诡异案子,着实领教了于老三的手段呢!只是年深日久。。。。。。。嗨,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干什么!”

  “哦?”王文敏跟定大牛对视一眼,显见孙老爷子不愿说,也不便再问,孙老爷子颇有些为难,可闭口不言其中的原委,急的俩人大眼瞪小眼,末了,孙老爷子诚挚拉着王文敏的手说:“文敏,这样,你呢,跟大牛打听打听他的住处,先过去探访一次,谈谈此事,看看他是否还有当年的手段,不介,找俩得力的徒弟也成,要是办成了,我就不用出面儿,该怎么谢人家,你们商量个章程。如果不成。。。。。。。咱再说,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叔,我绝不能站干岸上瞧你的笑话!记住,去了千万别先提我,话别说死,留活瓣儿,随机应变、见机行事!明白了吗?!”

  看孙老爷子说的如此郑重其事,王文敏刚有些明白,仔细一琢磨,孙老爷子莫不是于三叔的冤家对头?!猛然一惊,大牛却不太在意,拱手道:“孙大叔,您放心,只要能说得上话,帮我大哥过了这一关,我就豁出去喽!”

  “没那么严重,那老小子,哼!文敏,你可得有耐心,多下功夫!”孙德胜意味深长哼笑了一声。


  “是!”

  三人又喝了会儿,尽欢而散。


  大牛也是个办事利索的主儿,说找人就找人,车也不拉了,反正当日卖了那支吓人的剧毒守宫,秋霞置办下一份产业,俩人回去跟家里一说,孙氏、秋霞喜忧参半,孙氏喜得是丈夫有了精神头,也不再神神叨叨,忧得是刚出牢笼的丈夫,还不死心,费心巴拉要去弄回通天犀!秋霞呢,喜得是欠了王文敏那么一个救命之恩,好容易有了机会能报答王大哥些许恩情,忧得是,看起来过于憨厚的大牛,能说得上话嘛?


  俩女人说好啦,在家照应一切,让王文敏、大牛在外放心忙活。

  大牛可就开始饶世界找关系喽,撂跤场子、戏院、茶馆、天桥、烟馆、赌坊踅摸了好些天,除了他那些撂跤的兄弟,还不厌其烦一家家找,可都没什么要领,这些人平日里吹牛扯闲篇还成,到了真事儿上,有的根本不是下三门的弟子,有的入了下三门,离副总门长差了十万八千里,有的则是下三门里的管事的,人家警惕打量了大牛一番,根本不给他撂什么实在话。


  说来也巧,到了第四天,大牛正愁怎么办,他那位师兄,也就是大牛打了王文敏,拉他去救治上药的那位师兄,正闲着没事儿,来找他喝酒!俩人去了同庆居大酒缸,喝了几个酒,嚼着几颗五香花生聊起来。

  师兄一听大牛要找于三叔这话就急了,也不顾大酒缸店里人声鼎沸,拍了拍他,皱眉小声说:“兄弟!这事儿可透着玄!你想啊,于三叔是什么人?!莫说等闲人,就是无法无天的东霸天黑四爷都不敢跟他犯葛,再说,我听说这位爷行事诡秘、心狠手辣又功夫高强,在下三门里除了多年不出山隐居高山的总门长,就他说了算!可不能随便去求他,就是他老人家答应喽,日后他可得漫天要价,狮子大开口哇,没听说民国初年,杨杏荪找他办事,一口就要了姓杨的五千两黄金!要不看在袁大头面上,能少要两千?最后还是派人找补回来十几箱子大烟土才算完,气的杨老头跺脚直骂娘,到底没敢怎么样。”


  “师兄!我也知道于三叔是什么人!可、可人家王大哥跟咱无亲无故,见我中毒,舍了宝物救得咱,他有事我不知道还罢,知道了,不水里火里帮着人家,我还叫个站着撒尿的爷们?!您见多识广,道上认识的哥们兄弟也多,请您这回无论如何,也得帮衬兄弟一把!”


  说着,大牛从怀里掏出一张三百大洋的银票,还没递过去,就叫师兄推回来喽,指着他训斥:“你小子!还跟你哥我来这套?!收起来!哎,谁叫咱们是一个头磕在地下呢?!这么着,我先帮你打听打听,不敢说准,你听信儿吧!”


  师兄答应了这事儿,喜得大牛眉开眼笑,去店外头红柜子、白柜子各要了一包下酒肉菜,叫了好酒,两人推杯换盏喝了个痛快,直到上灯,才各自吃了碗香喷喷的拨鱼儿,分手回家。


  大牛这位师兄,真给劲儿,第三天就打听出来喽,说他有个把兄弟的堂哥,正是于三叔手下管南城地面的四大狼、八恶虎之一,在于三叔面前很有脸面,托他问了问,于三叔近日正在家里闲居,没出门儿!大牛赶紧约了王文敏,带着重礼去求见这位“恶虎”。

  说是“恶虎”,等王文敏、大牛随着师兄见了这位爷,差点笑喷喽!这位爷姓刘,四十郎当岁,是八恶虎里专管广安门里一带商铺、买卖铺户的地皮银子、孝敬银子的老大,听着挺凶,可长得却是寒掺极了,一张老鼠脸儿、老鼠嘴、黄鼠狼眼、抹子眉一脸雀斑,哈巴狗似得两条又短又细的罗圈腿,说话尖声尖气又慢又啰嗦,耳朵上老戴着副墨镜,跟天桥里专门骗人钱财的算命瞎子好有一比!


  大牛师兄小声嘱咐:“二位!可别小瞧他,这人外号刘三眼!据说有青光眼、鸡屎眼什么的,瞧着跟个瞎子似得,其实都是迷惑外头人的,他眼光非常毒辣,一搭眼,你带了多少银子、什么出身、什么脾气秉性、有没有功夫,都能瞧出个八九不离十!看他的腿,这是练轻功烙下的毛病。咱说话得注意啊!”


  王文敏两人这才警惕,赶忙行礼,送上礼物,说要求见于三叔。刘三眼儿隔着墨晶眯缝了黄鼠狼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俩人一番,开了礼盒一瞧,乖乖!里头是一对明代山水玉瓶、一套十二枚乾隆年款的和田青玉鼻烟壶、一柄镶金水晶如意、一对赤金打造的千里马。上头搁着大红梅花笺。光着份礼物,往少说也得值个五千大洋,正经儿是个“数”!



  刘三眼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拱手问:“两位,我这儿有礼了!咱们爷们可不熟,您找我师父,这是有什么事儿啊,还是要报仇杀人?您别在意,我们这行里头,有规矩,可不能明目张胆杀人放火。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您二位既然找来啦,我不得不问清楚,不介,我师父的脾气,您可不知道!”

  王文敏回礼:“刘爷,是这么回事儿,我们找于三叔他老人家,是真有急事,可不是杀人放火,您眼力好,准瞧得出来,我是个买卖人,不是江湖道上的。这位大牛兄弟,算是我的好哥们,我们是托了大牛的师兄,才找到您这儿来的。您费费心,务必请三叔他老人家赐见!”
  注释——红柜子、白柜子。


  大酒缸里喝酒,论“个”不论杯,用的是浅碗,一般都是二两酒一碗。


  红柜子,白柜子是大酒缸外头专卖肉食的小摊,都在小推车上摆着,现吃现买。红柜子专卖酱猪头肉、酱猪心、酱猪蹄、酱猪肝和猪下货,白柜子专卖五香酱驴肉,两者绝不混淆。是大酒缸富裕酒客们最爱的下酒菜。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