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眼看着那深红色的酱汁,红色的粘稠状态,慢慢浸染着奶黄色的面包片。他默默地在上面盖了一层面包,将草莓酱夹起来,然后轻轻咬了一口。
烤过的面包很脆,口感酥酥的,鲜甜的草莓酱汁裹在面包片里面,一咬,就从嘴角流了下来。
张博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他看见挡风玻璃撞碎了,血一下子喷到碎掉的玻璃上,雨刮器突然开始刮动着,随着雨刮器一下下的左右摆动,玻璃上的血水被刮开了,不一会儿,整片玻璃都成了血红色。
他一边嚼着面包皮,脑子里一边出现着这种画面,他动了一下盘子,里面的煎蛋黄轻轻晃了一下,他终于忍不住了,跑到垃圾桶上面就呕吐了起来。
他把手挖进喉咙里,吐了好久,他感觉自己的黄疸都已经吐出来了,直到胃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他这才停了下来。
瘫软地坐在沙房旁的地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站起来。他去卫生间里重新洗了一次脸,漱完口后,对着镜子又看了看自己。
他看到自己的脸上是浮肿的,尤其是眼睛肿得特别厉害。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该出门上班, 于是他轻轻按压了几下眼部的肌肉,变提着包包出了门。
走到地下停车库,他远远地就看到了自己银白色的三厢轿车。这车是他两个月前才换的,全进口的,开着很拉风,也正因为这车,他做成了好几单生意,自己钦慕已久的女神也终于同意跟他在一起了。
张博一拉车门,车灯闪了一下,非常炫酷的跑马灯。他面无表情地坐了进去,打开天窗,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按下启动键。
车子的发动机发出好听的轰鸣声,他想了一下,系上了安全带,然后轻轻踩了一下油闷,汽车就缓缓启动了。
汽车刚刚走了几米远,张博看到眼前有个人影直直地站在他的车头前,他心里突然就慌了,猛地一脚刹车,他的身子朝前一仰。
车子停下来之后,张博朝左右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什么人。他又走下来,围着自己的车子走了一圈。
走到车尾的时候,他突然看到有个地方凹了一点儿进去,上面还有一点儿黑色的痕迹。他试着用手擦了一下,那黑色的痕迹渐渐消失了,但是凹进去的那一块还是清晰可见。
张博重新坐回了车子上,他摸了摸脖子,还是有些酸疼,于是他调整了一下座椅的高度,又扳动了一下后视镜的方向。
就在他扳动后视镜的时候,他突然看到自己车子后排上坐着一个男人,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看地到满脸的鲜血和凸出来的眼球!
今天真的比较忙,所以更新少了点儿!唉,希望明天能多更点儿,谢谢大家一直的支持,你们所有的建议、评论,本饭都很认真地看过了,并且因此对文章做过一些合理的修改,希望大家依旧支持本饭!
张博猛地转身朝身后看去,却发现后排座椅空空如也,上面除了一条毯子,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转过身来,再次看了看后视镜,里面跟他刚才转过身去看到的情景一样,就是空空的座椅罢了。
张博重亲开车,正准备走,朝前一看,再次吸了一口凉气,他看见刚才坐在他后排座椅上那个满脸是血地男人,正趴在他的车窗前,整个身体都靠在了他的车前盖上,凸出来的眼球正在跟他对视着。
两人之间只有二十公分的距离,中间隔着一片前挡风玻璃!
车内静得几乎能听见张博自己的呼吸,那凸出来的眼球直直地看着他,趴在车前盖上的男人就朝天窗爬去,似乎想从那里爬进车内。
张博看出了他的动机,他赶紧打开副驾驶前的储物箱,翻了几下,发现只有一把雨伞可以用,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掏出雨伞就朝天窗外捅了起来。
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天窗外什么都没有,刚刚还趴在车前盖上的人似乎消失了,他赶紧把天窗关上,前后观察了一下,车库里,除了一排排各种款式的汽车,确实是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张博坐在车里想了一会儿,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把车子重新开回了自己的车位,然后拿出手机,点击打车软件,直接叫了一个专车。
有司机接单之后,他离开地下停车库,来到了小区门的大门口,等着车子过来接他。
接单的车子是一辆白色小两厢车,张博坐进去后,司机习惯性地说了一句你好,然后看了看他的目的地。
环球金融中心?司机若有所思地说着,然后他看着手机地图:8公里,不算远,怎么显示要1个多小时啊,这么堵啊?
司机看了一眼张博,见他已经稳稳坐在了车上,抄着手闭目养神。他耸了耸肩膀,便不再说话,跟着地图所指引的方向开了过去。
汽车七拐八拐的,张博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周围,发现不是之前上班走的那条路,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赶紧问司机:你要带我去哪里?这路不对!
司机指了一下地图说到:那条路太堵了,你看,全是红线,根本走不通。我现在绕另一条路,多拐几个弯就到了,虽然路程长了些,但是时间快很多,这样也能保证你不会迟到嘛。
张博看着眼前这条路,他的神色有些恍惚,他一抬头,就看到天空中不知何时积压了厚厚的一层黑云。
不行!不能走这条路,你现在马上开回去!张博冲着司机大声叫嚷着。
面对张博的无理要求,司机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已经晚了,这条路不能调头,是单行道,只能一直朝前开,我下个路口看看能不能右转吧。
张博如坐针毡,天上的积雨云越来越厚,司机踩了一脚油门:估计马上就要下大雨了,我开快点儿,争取在下雨之前把你送到。
张博没有回答,他一直看着前路,指着前方说道:就是那儿,在那儿转弯,右转,不要直走了。
司机对于这种指手画脚,虽然心里不是很高兴,倒也想着反正就几公里的路程,也不跟他计较。他正要听他的话右转,却看到右边的道路被封死了。
他无奈地对张博说道:那条路在修地铁,不能走,只能直行了。
那你就调头!调头!张博见司机还在一直超前开,他又冲着司机叫嚷起来。
接单的车子是一辆白色小两厢车,张博坐进去后,司机习惯性地说了一句你好,然后看了看他的目的地。
环球金融中心?司机若有所思地说着,然后他看着手机地图:8公里,不算远,怎么显示要1个多小时啊,这么堵啊?
司机看了一眼张博,见他已经稳稳坐在了车上,抄着手闭目养神。他耸了耸肩膀,便不再说话,跟着地图所指引的方向开了过去。
汽车七拐八拐的,张博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周围,发现不是之前上班走的那条路,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赶紧问司机:你要带我去哪里?这路不对!
司机指了一下地图说到:那条路太堵了,你看,全是红线,根本走不通。我现在绕另一条路,多拐几个弯就到了,虽然路程长了些,但是时间快很多,这样也能保证你不会迟到嘛。
张博看着眼前这条路,他的神色有些恍惚,他一抬头,就看到天空中不知何时积压了厚厚的一层黑云。
不行!不能走这条路,你现在马上开回去!张博冲着司机大声叫嚷着。
面对张博的无理要求,司机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已经晚了,这条路不能调头,是单行道,只能一直朝前开,我下个路口看看能不能右转吧。
张博如坐针毡,天上的积雨云越来越厚,司机踩了一脚油门:估计马上就要下大雨了,我开快点儿,争取在下雨之前把你送到。
张博没有回答,他一直看着前路,指着前方说道:就是那儿,在那儿转弯,右转,不要直走了。
司机对于这种指手画脚,虽然心里不是很高兴,倒也想着反正就几公里的路程,也不跟他计较。他正要听他的话右转,却看到右边的道路被封死了。
他无奈地对张博说道:那条路在修地铁,不能走,只能直行了。
那你就调头!调头!张博见司机还在一直超前开,他又冲着司机叫嚷起来。
这下司机跟他没好气了,他撇了一眼张博:你这个人可真是奇怪啊,跟你说这是单行道,你让我调头!我赚你多少钱啊,到时候还不够违章罚款的!
说完,他不再理张博,开着车就沿着之前那条路行驶了过去。
张博缩在座椅里,整个身子压得很低,嘴里喃喃念叨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东西。司机心想今天真实撞鬼了,碰到这么个神经病。
于是,他打开了收音机,随意点进了一个频段,希望借此可以消除车厢之间这种憋闷的氛围。
收音机里,正在播放一段本地新闻,大意是上周六凌晨,一辆银白色的轿车与一辆货车追尾,轿车司机当场身亡,尸体支离破碎,死相惨不忍睹,货车司机已经被控制了,不过他一直称自己是正常匀速行驶,绝对没有违反道法。
该事发地点在东正路三段,警察提醒各位司机朋友,开车一定要谨慎驾驶,尤其是晚上,车辆的速度都很快,这个时候更应该小心。
东正路三段?司机听到这个地名,觉得有些吃惊,他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果然发现自己正在行驶的这条路,正是收音机里所说的事发地点——东正路三段。
原来就是这里啊。司机朝前面看了一下,听到死者的惨状,他也听心虚的,他自言自语地说道:那么晚了,说不定是喝了酒,车子还开那么快,跟货车追尾,这不是找死嘛……
他又看了看天空的乌云,黑压压浓浓厚厚的一片,他叹了口气:来不及了,马上就要下喽……
司机的话还没说完,豆大的雨点就打在了他的车窗上。雨刮器刮地飞快,雨水打下来的速度更快,张博呆呆地看着那左右摇摆的雨刮器,在他的眼里,那些从天而降的不是雨水,而是一大片鲜血,模糊了他眼前的整片视野……
张博发出惊恐的惨叫声,他不顾一切地拍打着身旁的玻璃穿:我要下车!快停车,我要下去!
那个司机开了这么久的网约车,大概也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惊讶地看着这个坐在一旁手舞足蹈,好像疯子一样的乘客:
你干什么啊?前面拐个弯就要到了!这里不能停车!
对于司机的话,张博一点儿也听不进去了,在他的眼里只有这成片的血红,随着雨刮器呼啦呼啦地左右摆动。
他扭过去抢起了司机的方向盘,司机见状,赶紧护住自己的方向盘,不让他乱动。
你他妈的疯了啊?要找死上别处去!少找老子垫背!
说完,他方向盘一甩,也顾不得这里到底能不能停车,就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张博见车终于停住了,他赶紧打开车门,踉跄着下了车。司机从车里把他的包包扔下来:老子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刚出车就遇到你这么个丧门星!说完,他关上车门,汽车一下子就开走了。
张博呆呆地现在大雨滂沱的马路上,他抬起头,伸出手,感受着这倾盆暴雨。
这不是血,只是雨水……
他把手放在鼻子处闻了闻,没有血腥味,他又张开口,雨水落入他的嘴里,他尝不到任何味道。
他笑了,站在在大雨的街头,痴痴地笑着。而后,他捡起被司机丢落在地上的包包,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地上积起的水浪,一步步朝公司走去……
每天早上例行的部门例会,今天,张博却迟到了。他曾经在例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怒斥一位仅仅迟到了几分钟的下属,他这是对他人最大的不尊重。
而今天早上,那个对迟到深恶痛绝的部门总经理张博,居然自己也迟到了。
而且,不仅迟到,还像落汤鸡一样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看着那个对形象如此重视的上司,居然如此失礼的面对众人,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
张博眼神木吶地看着大家,西装上的水珠在不断往下滴着……
张总……文员小王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张博似乎什么也没听到,他只是呆呆地看着众人,那些套在职业装上的脸,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们在交头接耳着,说些什么张博一句也听不清。
张总……小王又叫了他一声,并轻轻碰了一下他湿透了的外衣。
张博这才回过神来,他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坐在圆桌周围等待自己的下属说道:今天……今天例会取消……大家都回去工作吧……
说完,他快步就往自己办公室走去。小王追在他身后说着:张总,今天晚上跟证券公司陈经理的饭局,还是定在美好酒楼吗?
张博大步朝前走着: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博在办公室里重新换了一身衣服,他整个身子倒在椅子上,瘫软无力的感觉袭遍全身,他不知道怎样来面对今天一天的工作。
突然之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立刻做起来,打开电脑,对着上面的查询栏输入了一些关键字。
跟那件事有关的新闻词条被一段段搜索出来了,张博点开每一条认真地看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神色也越发的惊慌。
恍惚中,他看到那台被压碎的轿车,车头完全成了一堆废铁,根本看不到本来的面目,绞成一堆的铁皮中,那些已经干涸的血迹,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张博猛地一下子合上了电脑,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而就在这时,一只灰白色的手从他的肩膀上盘了上来……
张博一扬手,那只手就被他推开了,他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眼球凸出的人,正站在离自己一米开外的地方,他的嘴张开,像要说些什么,可刚一开口,嘴里就流出了大团的血泡,他身体支离破碎,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朝自己挪动过来。
张博哇哇大叫了起来,外面有人听到立刻冲了进来,进来的人正是小王,她看见张博的样子下了一跳,赶紧问到底怎么了。
张博见小王进来了,立刻躲在了她的身后,一手抓住她的肩膀,一只手指着那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对小王说道:有鬼!你看,他是鬼……
小王朝那边看了一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对着那边的“鬼”叫了一声:郑总,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啊?张总到底怎么了?
郑总是集团公司的副总,职位在张博之上,他来找张博,原本是想跟他商量一下几个部门何必的事情,不想却遭到张博这样的对待。
郑总满脸怒气,对着小王说道:我哪知道啊?我来找他,敲门他不应,我就自己进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就吓成那个样子!
听到这里,站在小王身后的张博朝“鬼”又看了一眼,果然,那个看着他怒气冲冲的男子,正是自己的上司郑总
但是自己刚才明明看到的,不是这样的情景啊。难道,是他自己又眼花了……
郑总瞪了张博一眼,随即拍了拍刚才被张博那一推弄皱的衣服,接着说道:小王,你先给张总倒杯咖啡吧,等他冷静下来再说!
张博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他用手使劲搓了一下脸,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再这样下去,他今天根本干不了任何事情。
门又被人推开了,是小王端着咖啡走了进来。
张总,喝点儿咖啡吧,养养神。说着,她就把咖啡放在了张博的面前。
张博闭着眼睛,双手摸着太阳穴养神。
行,你放下吧。
小王转身正要离去,想了想,又转身对张博说到:张总,我看你今天状态不佳,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吧。
张博按着太阳穴:不行,今天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处理,晚上还有饭局,我根本抽不开身。说完,他冲小王一笑:你放心好了,我应该是前两天没休息好,没事儿的。
小王见他如此坚持,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于是点点头,就又转身离开了。
咖啡是现磨的,香味很浓,张博端起来,正要喝,却看见杯子里血淋淋的,根本就不是咖啡,明明就是一杯鲜血!
听到张博的叫声,还没有离开办公室的小王赶紧又回去,对着惊恐不安的张博问道:张总,你怎么了?
张博抬头,他看到的却不是小王,而又是那个满身鲜血眼珠凸出的怪物。他把手中的咖啡杯猛地就朝对方砸过去,然后大叫着就朝办公室外面跑去。
被咖啡烫伤的小王疼地哇哇直叫,有同事冲进来,赶紧扶着她,她指着张博离去的方向有气无力地说着:张总……张总疯了……
张博狼狈地往外跑着,在他的眼里,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人,已经不是本来的面目,而变成了满身鲜血,眼球凸出的恐怖模样。
他们伸出手朝张博抓过来,张博力气很大,他把他们一个个推到在地。他不断地甩开他们,又不断地有人冲上来拉扯他。
他终于挣脱了众人的牵扯,他跑到了消防通道的出口,刚刚推开门,就与一人迎面撞了个正着。
那与他迎面相撞的人,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张博看见他的脑袋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整个身体重重地往后倒去。
那落在地上的脑袋滚了几下,就滚到了张博的脚下,张博低下头看着那头颅,发现他也在抬眼看着自己,眼珠是凸出来的,嘴角上扬,一抹微微的笑意……
众人追上张博的时候,看见他正低着头,呆呆地看着滚落在他脚边的那个花盆。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个穿着鲜花租赁公司制服的工人倒在了地上。
张博痴痴地看着地上的“头颅”,然后他抬起头来,看向周围的人,他下意识地朝后面退了一步。
大家怕张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纷纷朝他围了过来,那个工人也站了起来,指着张博就说道:我捧着一盆花,刚从货梯里走出来,他就像疯子一样朝我冲过来,一下子就把我撞倒在地。
张博呆呆地看着那个对他指手画脚的工人,在他的眼里,那是一句没有头颅的身体,脖颈处正噗呲噗次地朝上喷涌着鲜血。
他看见众人并没有同他一样的惊异神色,他们丝毫没有被身旁这个失去头颅的身体吓住,反而跟无头的身躯说着什么。
那一瞬间,张博感觉自己的耳朵嗡了一下,他看向左右,他看见大家都在说话,或对着他说话,或者交头接耳,但是他是却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如此强烈的反差,让张博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他眼睛定定的看着众人,突然间就开口大笑起来,笑声相当诡异,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接着,他伸出手就开始抓自己的头发,一下又一下!成片的头发被抓扯下来,他还在用力抓扯着,直到他的头上血流如注,有女人开始尖叫起来……
有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张博疯了,真的疯了快给医院打电话……
护士取下腰间的钥匙,打开了走廊最深处的那间病房。她从推车中拿出一个药品,核对了一下病房上的名字,然后倒出几片药片,就走了进去。
张博,吃药了。她把药递给那个坐在病床前,喃喃自语的男子。
张博看着护士,木纳地接过药片,一下子放进嘴里,使劲儿地嚼着。他一边嚼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你追不到我!你追到也没有用!看我不打死你!
护士看着他瞪得溜圆地眼睛,见他嘴里的药片已经全都咽下去了,又把水杯递给他:和点儿水吧。
张博看着那水杯中微微荡起的液体,鼻子冷哼了一声,脸上的肌肉抽动着,他一把推开护士的手,水杯顺势掉在了地上。
护士什么话也没有说,做为一个在精神病院工作的护士,她显然对着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见她默默地把地上的水杯捡了起来,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体温计。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张博:来!把胳膊抬起来,量一下体温。说完,她就把体温计朝张博的胳膊下面塞过来。
张博突然叫了一声,惊恐地看着护士:你不要过来!你是鬼!你给我走!快给我离开!
护士又左右劝说了一下,张博还是不肯就范,护士瘪了瘪嘴,也不再勉强,往外走去。
随着“轰”地一声,厚重的铁门再次关上了。
护士推着车离去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她回头看了一眼,叫了一声:院长。
张博的情况怎么样?
护士耸了耸肩:今天终于吃药了,但是其他方面的检查还是不配合,刚才我要给他量体温他都不肯。
院长听了,沉思了一下: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护士走后,院长对身边那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说道:你也听到了,他现在的情况相当不好,所以根本无法配合你们的调查。
年轻的警官在知道了这样的结果后,有些失望:其实这件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们调取了监控和出事车辆的行车记录仪,那场车祸的肇事者就是张博,不过他现在既然是这种情况,我们自然目前不能对他提起诉讼。
原来那天晚上,张博因为公务洽谈喝了酒,他原本想找一个代驾,但是考虑到自己的车是新买的又是进口车。他不放心让别人开,还是决定铤而走险,自己开车回家。
结果在回家的路上,有客户发微信向他咨询问题,他原本就是一个工作狂,他的宗旨就是客户至上,因此他不顾正在告诉驾驶中,贸然地在开车途中一条条回复着客户的问题。
当他看见前面的大货车时,已经晚了,大货车离他的汽车只有十几米远的距离了。眼看他就要撞上货车车尾,他的酒已经全醒了。
张博咬了咬牙齿,猛地向右一打方向盘!他的车毫发无损地躲过了货车,但是与此同时,他听到一阵巨大的声响……
张博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他呆呆地地看着事发现场的那堆完全变形的废铁,还有从车窗里滚落出来的头颅。
雨刮器在呼呼的挂着,血液四处彭涌,现场惨烈至极!
站在病房窗户的铁窗前,张博直直地盯着楼下,当他看到院长把警官送上警车之后,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只是他没有看到的是,在他的身后,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一个白色身影也在黑暗中正默默地注视着他……
《魔障》完!!!!!
不知道这个故事讲完,是不是又有人说不懂……唉……
原来那天晚上,张博因为公务洽谈喝了酒,他原本想找一个代驾,但是考虑到自己的车是新买的又是进口车。他不放心让别人开,还是决定铤而走险,自己开车回家。
结果在回家的路上,有客户发微信向他咨询问题,他原本就是一个工作狂,他的宗旨就是客户至上,因此他不顾正在告诉驾驶中,贸然地在开车途中一条条回复着客户的问题。
当他看见前面的大货车时,已经晚了,大货车离他的汽车只有十几米远的距离了。眼看他就要撞上货车车尾,他的酒已经全醒了。
张博咬了咬牙齿,猛地向右一打方向盘!他的车毫发无损地躲过了货车,但是与此同时,他听到一阵巨大的声响……
张博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他呆呆地地看着事发现场的那堆完全变形的废铁,还有从车窗里滚落出来的头颅。
那辆银白色的轿车,刚刚还是正常行驶在自己的后面。
雨刮器在呼呼的挂着,血液四处彭涌,午夜十分,发生在东正路三段的这长车祸,现场惨烈至极!
他看到远处有车开了过来,他想了想,一脚油门就离开了事故现场……
站在病房窗户的铁窗前,张博直直地盯着楼下,当他看到院长把警官送上警车之后,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只是他没有看到的是,在他的身后,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一个白色身影也在黑暗中正默默地注视着他……
《魔障》完!!!!!
不知道这个故事讲完,是不是又有人说不懂……唉……
@饿了一起吃饭吧 1123楼 2016-06-14 08: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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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可以考虑建微信群
三十七、《向佛》
桂珍是从55那一年开始信佛的,她说人到了这个年龄,是该积点儿善了,为自己,为亲人,修个福报吧。
皈依过的人一般都在初一十五的那天才吃素,桂珍却每天坚持吃素,坚决不沾一点儿荤腥,别人劝她,那样对身体也不太好,还是应该什么都适量地吃一些,她却说,既然信了佛,就要全心全意,对这一点,她很固执,谁说也不听。
桂珍的丈夫很早就过世了,留给她一个儿子小勇,桂珍性格温顺,自然是不大管得住儿子。叛逆期的小勇,缺失了父亲的管教,书也不怎么念了,整天跟着一群混混玩儿,高中还没毕业,他就辍学了。
桂珍拿他没有办法,只得在家里默默流泪。辍学后的小勇没有收入,整天游手好闲,没钱了就回来问桂珍要。桂珍在一家超市上班,收入不高,小勇的开销很大,为了满足儿子的要求,桂珍不得不在下了班之后,给别人做钟点工赚钱。
旁人见桂珍都50多岁了,还如此的操劳,纷纷替她感到不值。有人劝桂珍再找一个,桂珍只是苦笑一下。
丈夫死后,桂珍不是没有试过重新组合家庭,可别人一看她还有个那么大,而且无所事事的儿子,无论多么喜欢桂珍,都吓走了。
有人这样跟她说:儿子是迟早会成家的,你也得找个伴儿啊?不然老了,连个端水的人都没有。
桂珍叹了一口气:人家嫌小勇是个累赘,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我也不要儿子了?
她就这样过着,孤独地生活着,小勇长大了,也不结婚,他说依他的条件,没有女孩儿会看得上他。
这样也好,桂珍甚至有些庆幸,如果小勇就这样结婚了,先且不说房子的事儿,他要是再生个孩子,到了最后,还不是全部丢给桂珍。
小勇笑嘻嘻地看着桂珍:妈,没事儿,反正我烂命一条,我陪你到老,给你送终!
桂珍瞪了他一眼,把钱放在桌子上:你给我送终,你别把我气死就谢天谢地了。
就在桂珍以为她这辈子到头,也就这样了,小勇突然变得非常有钱了……
当小勇开着那辆崭新的宝马五系出现在桂珍面前时,桂珍吓得不轻,手里正搬着的五粮液也打碎了。
超市主管跑过来正要责骂桂珍,小勇走了过来,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大把钱甩到主管跟前:我告诉你!我妈不干了!
看见小勇突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桂珍心惊胆颤。小勇却告诉她,以后有儿子在,一切都不用担心,她的后半生,再也不用为钱担心了。
桂珍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对于小勇为什么一下子这么有钱了,周围的人也是议论纷纷。他们都说小勇肯定是干了什么不法的勾当,否则不会一下子这么有钱。
桂珍对儿子的事,从来就是不多问的,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勇,你告诉妈妈,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会一下有这么多钱了?
小勇低头玩着手机,听见桂珍这样问他,头也没抬:我没干什么啊?不过就是挣了点儿钱嘛?挣钱了还不好吗?
桂珍一把夺过小勇的手机,一脸严肃:你干的是正经事儿吗?
小勇无奈地站起来,他拍着桂珍的后背,亲昵地她说道: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你儿子没文化,可架不住运气好,我跟了个大老板,他带着我挣打钱,你就放心吧。
见儿子说得如此坚定,桂珍也就不再多问了。骨子里她还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妇女,老来从子的观念对她的影响还是很深。
后来,小勇越来越有钱,他结婚了,娶了一个漂亮媳妇,还买了别墅。媳妇很贤惠,对她恭恭敬敬的,旁人都很羡慕桂珍,说她老了有福气,后半辈子不用愁了。
桂珍虽然性格温和,可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她知道相见欢同住难的道理,于是她对小勇说:我不搀和在你们小两口中间,你给妈重新买套房吧,我们分开住。
小勇知道桂珍的性格,她既然提出了要求,那么一定是心里早就定下来了,再说买套房子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点点头,指着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高档社区:行!我把那栋楼的顶层复式买了给你住!
桂珍却摇摇头:住那么高做什么啊?妈就要个二楼!
小勇却不以为然:妈,现在有钱人都住顶楼,您以前做钟点工的时候,那家人不就有个屋顶花园吗?那时候您不是挺羡慕人家吗?
桂珍把脸一板:那是以前,妈现在不喜欢了!
见母亲生气了,小勇也不再勉强,别看小勇在外面谁都不敢惹,可回到家里,他对这个妈还是言听计从的。
没过多久,他就在本事最高级的社区,给桂珍买了一个二楼带平台的精装套二。
小勇每个月给桂珍1万块钱,还给她请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保姆专门伺候着。他跟小保姆说想他妈吃什么别省着,统统给她买,钱花光了有他在。可桂珍却在55岁生日那一天宣布吃素了。
一天小勇带着老婆去看桂珍,刚一开门,就看到桂珍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正笑眯眯地逗个不停。
@玄冥轩主人 1659楼 2016-07-16 22:33:00
这个故事感觉好!能写写素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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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个打算的哦
小勇问这个孩子是谁,桂珍是她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平时小勇夫妻两很忙,就不用经常过来看她了,有这个孩子在,她就不会那么闷了。
儿媳丽丽说婆婆怕闷的话,可以养个宠物啊,小勇骂她知道个屁!动物能跟人比吗?然后就对桂珍说道:妈,别管她,你开心就好了。
说完,他像往常一样,拿起随身带着的包包就朝里屋走去。
丽丽看了看那个小孩儿,长得挺水灵的,一对长辫子特别引人注意。
因为自己老是怀不上孩子,丽丽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想伸手去拉孩子,那女孩儿见了丽丽一害怕,就躲在了保姆小玲身后。
丽丽看了看桂珍,小心翼翼地说道:妈,这孩子都认人了,太大了,养不家的,你怎么不领个小点儿的回来,一两岁的,什么都不记得。
桂珍,一颗颗地盘着佛珠,她听丽丽说完这些话,只是说了一句:你懂什么?便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叨着那些谁也听不懂的佛经。
丽丽见婆婆不理她,瘪了瘪嘴,她环顾四周,发现客厅佛龛又精美了许多。丽丽一眼就看见了那佛台上垫着的不是一般的丝绒,应该是藏羚羊绒做成的,这东西她在国外看过,一条用这种丝绒做成的围巾,吊牌价好几万。
她禁不住站起来,慢慢伸出手,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丝绒,又细腻又滑,果然是好面料。她心想:这老太婆真是有毛病啊,这么好的料子不用来做衣服,居然拿来垫佛龛,真是暴殄天物!
正想着,突然间,她的手腕别人紧紧掐住,随后身体被人向后一推,要不是身后就是真皮沙发,她肯定会摔个仰面朝天。
丽丽抬起头来,桂珍正一脸怒气地瞪着她。她感到有些害怕,回头看了一眼小玲,小玲面无表情地把削好的苹果一口口喂进孩子的嘴里。
听到声响,小勇冲了出来,赶紧问怎么回事。丽丽看到小勇,不由满脸委屈:我只不过轻轻碰了一下佛龛上的丝绒,妈她就……
她本以为小勇会说他妈几句,谁知道小勇听了只是笑了笑:我妈信佛,这佛龛谁也不能动,我早就跟你说过,是你自己不听,这下冲撞了老太太,也是你自己活该。
东西放好了吗?桂珍见小勇出来了,她坐下来,继续盘佛珠。
小勇拍了拍空空的文件包,冲贵珍神秘的眨了眨眼:已经放好了,妈,这东西放你这儿,我放心。说完,他抬手看了一下时间:都快中午了?妈,今天我们出去吃吧。
桂珍白了他一眼:要吃你们两口子自己吃去,我吃素!
丽丽看了一眼婆婆,她笑嘻嘻地凑上去:妈,一起去吧。说罢,她指了一下正在和小玲玩耍的女孩儿:家里今天多了一口人,正好庆祝一下,再说吃的是素食,上东街新开的素菜馆,肯定合您的口味。
听了丽丽的话,贵珍也不再拒绝,她走到佛龛前替:你和丹丹去换件衣服,我们一起去吧。
小玲拉着丹丹的手,怯生生地说着:我就不用去了吧。
贵珍点了一炷香,对着佛像拜了三拜之后,转身笑眯眯地看着她:你也去,你也算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丽丽用手肘顶了一下小勇,小声嘀咕着:你妈对外人的态度比对我还好呢……
新开的素食馆,大厅别致淡雅,包间古朴悠然。
小勇夹着一块像寿司一样的东西,放在贵珍雪白的碗碟里:妈,这是冷斋卷,尝尝这个,味道不错!
桂珍先是看了一下,这东西有点儿像南方的春卷,外面裹着的那一层看上去像是透明的米皮,只是它被刀切成了一厘米长的一块,米皮中间裹着的食材看上去好像很丰富,颜色也很是鲜艳。
那嫩绿色的应该是提味的西芹,黄红色的一看就是胡萝卜、深棕裹着白色的是香菇,还有好多白色的,一粒粒的,桂珍肉眼却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她用筷子夹起来,又端详了一下,这时,丽丽把一小碟酱料递到桂珍面前:妈,用这个沾着吃,味道更好。
那叠酱料颜色不深,有点儿像加了水的酱油,只是里面飘着一些黏状的东西,桂珍却不认识。
她把斋卷放在酱汁上裹了一下,然后一口就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米皮很弹,比春卷皮更有嚼劲儿,里面的食材应该都是翻炒加工过的,特别是香菇,吃起来汁水四溢,浓香十足。
酱汁是做海鲜用的酱油,有一股淡淡的回甜味,那飘在上面的粘状物,桂珍微微一笑,她一口就吃出来了。
西芹的鲜香,胡萝卜爽脆,那白色的菜粒桂珍吃在嘴里,觉得特别甜,她见儿子小勇也正吃着,于是问他知不知道白色的颗粒是什么东西?
小勇一愣,他是个粗人,吃东西从来就不去管原材料是什么。桂珍见他有些懵,笑了笑:这时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一样东西。
我爱吃的?小勇又夹了一块放在嘴里嚼了一下:应该……是什么水果吧?
桂珍放下筷子:你说对了一半,这东西也可以当水果吃,但是很难买得到,你吃的都是我亲自种出来的。
听了桂珍的话,小勇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他兴奋地说着:地瓜儿!?
桂珍点了点头,她又夹了一块给小勇:有些年没吃这东西了,你多吃点儿吧。接着,她给丹丹和小玲各夹了一块:你们也吃啊。
丹丹大口大口地吃着,小玲看着她吃完,又把自己的碗里的夹给她吃,她开心地说了一声:谢谢姐姐。
听了婆婆与丈夫的对话,丽丽却有些不明白,她也吃了一块斋卷:地瓜不是红色的吗?
小勇眯着眼,又吃了一块:你知道个屁!这种东西才是地瓜!你说的那个是红薯!
穿着汉服的女服务员,端上来一盘大菜,报上菜名:烧鸭。桂珍听了,皱了皱眉:不事素菜馆吗?怎么会上烤鸭?
小勇听了哈哈一笑:妈,你看清楚,这是烤鸭吗?
桂珍仔细一看,果然,那烧鸭竟然是用一层层豆皮包裹着制作而成了,再用菜油煎炸,酱汁调色,最后做出来和烤鸭竟没有什么区别。
桂珍见自己弄错了,笑了笑,她吃饭有个习惯,放下了筷子,便不再拿起,无论多么好吃的东西上来,她也绝不会再吃一口。
桂珍站起来:你们吃吧,我去上个厕所。
丽丽夹了一块素鸭放在碗里:小玲,你陪妈去。
小玲站在卫生间门口,等着桂珍,这时,她看到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女人姿态优雅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通往卫生间的过道很窄,只容得下一个人穿过,小玲退到一旁,那女人勉强从小玲面前过去了。
正在这时,那女人突然叫了一声:桂珍,是你?
@小酥女 1675楼 2016-07-18 15:17:00
谢饭饭仁心体贴……可俺现在还是抱着西瓜啃……否则难受……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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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
@丶譕訁 1681楼 2016-07-18 19:30:00
楼主!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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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是我????
@包子泡在稀饭里 1683楼 2016-07-18 20:42:00
翠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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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桂珍刚洗玩手,听见有人叫她,她一抬眼,正看上了对面来的女人。她也惊讶地叫了一声:太太……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桂珍,她的一身衣服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识货的人却能从精细的剪裁中看出,这绝对不是一般的货品。
尤其是挂在桂珍脖子上那一串佛珠,颗颗圆润饱满,包浆厚重,想必价值更是不菲。
她试探性地问道:桂珍,你现在——应该过得不错吧?
桂珍她接过小玲递来的擦手巾:还过的去吧,现在年龄大了,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活儿干了,只能在家里养养老了。
女人掩嘴一笑:瞧你这儿话说的,你还不到60,老什么啊?现在啊,正是是享受生活的时候了。你看你现在又是吃素,又是信佛的,这样最好了,积点儿福报,对后人啊,那是好得不得了。
桂珍微微一笑:太太……还是您最会说话……
女人斜眼看了一下桂珍身边的小玲,既不像孙女儿,也不想女儿,看那穿着打扮,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几分,心想桂珍你不错啊,当年给我们家做下人,想不到没过几年自己居然请保姆了。
她撩了一下头发,说道:桂珍,有空常联系,我们一起吃个饭。然后噔噔噔就往卫生间走去了。
桂珍看了看她的背影,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她突然就喊了她一声:太太……
女人听见桂珍叫她,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她:桂珍,还有事儿吗?
桂珍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她顿了顿:您现在——还住那儿吗?
女人摇了摇头:这次回国,就是回来处理房子的,现在经济形势不好,房子也不保值了,我准备卖了换点儿黄金。
接着,女人抿嘴一笑:桂珍,我们这次走了,就不会回来了,以后要是想我了,就来美国找我……
桂珍的目光尾随着女人的背影,直到她进了洗手间,桂珍这才转身。小玲跟在桂珍身后,她轻声问道:阿姨,她是谁啊?
桂珍哼了一声:她呀,是个有钱人,以前我跟你一样,给他们做保姆……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小玲带着丹丹已经安然入梦了。桂珍的手轻轻靠在丹丹脸上,抚了一会儿。然后,她出了关了所有的灯,坐在佛龛前,闭上眼睛,嘴里喃喃念叨着。
在烛火的映衬下,佛主的面容很慈悲,桂珍手里的念珠一颗颗转动着,桂珍听寺院里的师傅说过,每转一下佛珠,与佛就更近了一步,同时,自身的罪孽也会减少一分。
桂珍睁开了眼,她对视着佛主的眼睛,然后深深地埋下头,虔诚地磕了三个头。接着,她起身,拿出一个袋子,把供奉佛主的果子装了好几个,然后又从佛龛下面拿出一包东西。
然后她也不开灯,一点点摸到了入户门口,然后打开门就出去了。
天上没有云,一轮圆月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月光下,桂珍的身影被拉得修长。她正站在一处小区的外围,这楼道的一二层靠街的是上铺,上面三十几层则是高尚住宅区。
桂珍抬了抬头,月亮真的很亮,就像是挂在顶层一样。桂珍盯着那月亮看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那月亮上站了一个人,也像她一样在与她对望。
夜晚有些凉意,她打了个冷颤,桂珍低下头来,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往外拿,除了供奉过佛主的鲜果外,还有纸钱,香烛。
桂珍点燃香烛,一点点烧着纸钱,火光映红了她的一张老脸。
我的好姐姐,我又来了,上次那些钱你应该花光了吧,这次我给你多带了些,你放心使吧……这些果子你吃一点儿吧,都是供果,佛主吃过的,你吃了它们,怨气就能消了……
那事儿,跟我儿子没关系,你可别招他……虽说他挣的不是干净钱,可现在有钱人,哪个又敢说自己是干净的?
桂珍想了一下:你也别招我,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活多久啊,你看,我对你多好啊,你要什么,我就烧给你……你以后想要什么,别托梦给我了,我受不得惊吓……你看你,之前是一两点钟才来,现在倒好,我刚睡下你就来了……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我真不是故意的,其实吧,这也是你的命,你说你那天干嘛偏要……
桂珍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她往后看了一眼,空空的社区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月光照在水泥地上,反射出的色调也是惨白的。
纸钱和香烛也燃地差不多了,桂珍站了起来。转身正要走,这时她想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片,那是一张剪下来的报纸,上面是一则新闻。
她把那张纸片扔进了快要熄灭的纸钱中,然后转身就走。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一阵风吹了过来,那纸片被随风吹起,吹到了阴暗的角落里,也吹到了一个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