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盛世》——不一样的苏麻喇姑

  也算是凑巧,我夺了人的身,她占了妖的窍。这个世界很多事情就是如此的相似,当你认为自己很平凡时,亲身感受到的痛苦、快乐会告诉你并非如此,而当你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独特时,上天又会开玩笑般的告诉你,所有人都一样。

  “也难怪会走到这条路上来,作为异类,若没有好因缘,走上这条路太容易。”我笑着说,好歹是李济沧的善事一桩,不管是人道或是畜生道均有贪念,人若找了贪的魔,丧尽天良并非没有;若畜着了贪的魔,杀人害命也亦非难事。

  “苏麻。。。”李济沧有一搭没一搭的喊了我。

  “嗯?”拿着礼物,心里有一丝丝难以言表的开心,抬头看看他,他深邃的目光也落在我的脸上。

  “以后如果我再离开,一定会告诉你,你也一定要送我,好不好?”他看着我,认认真真的说。

  “离开?”我心里一酸,他会离开么?那我该怎么办呢?自从来到人类的世界,不管在哪里他都在身边,难过的时候在、开心的时候在、清醒的时候在、喝醉的时候也在。。。

  他伸出手,轻轻的摸摸我的脸,我也并没有避开,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静静的等着他回答。他终于开口缓缓说:“傻瓜,我是说万一。”

  “。。。嗯。。。”我低低回应。

  。。。

  其实,我想说,你可不可以一直在我身边,不离开呢?可是,我又凭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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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补这么一小节,就结束了上一章的所有内容,下一章也要开始了,下一篇的主要内容是讲皇太极最后的一段日子以及皇子、亲王之间的政权争夺“热身赛”,当然也少不了感情故事。
  
  《莫相忘》
  莫相忘 莫相忘
  都道旧时人
  却有新模样
  翠塘边 轻倚柳
  牡丹俏插青丝鬓
  笑眼相看戏鸳鸯
  若得千世千载劫
  未敢与君话离别
  且思量 莫相忘
  携琴西楼影相守
  相思一曲欲断肠
  但求月下共连理
  何惧千载永沉沦
  勿彷徨 莫相忘
  牡丹未败柳依旧
  塘风习习扰人愁
  怯问君忆当年否
  笑眼相看泪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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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给主人公的打油诗(猜猜写给谁滴。。。)
  《莫相忘》
  若得一人,真敢永不相忘?这个太需要勇气了,不是么?


  -------新的一章----------

  “这可怎么好才是?”哲哲皱着眉头对布木布泰说。此时离海兰珠离世已有了快六日,因皇太极扣着,故而尚未治丧。布木布泰因不便前去打扰皇太极,但心里又时刻挂怀,没办法只好以问候皇后之名,行打探之实。好在哲哲也猜出了八、九分,且此刻这事儿也是头等的大了,谈论此事实属在理。

  “皇上可是有五日没有吃东西了,整日里呆在关雎宫,全都劝不听的。”哲哲说罢,眼泪都快下来了。

  我且只是知皇太极与海兰珠情深,但未知这一国之君竟然是如此痴心,五日不近点滴,这样下午可是要死人的。布木布泰听哲哲如此一说,心里也难免伤心,一则是不忍夫婿受此煎熬,另一则便是感怀皇太极对海兰珠的情真意浓,自己竟远远不可及上海兰珠的一半。

  “皇子、亲王、大臣们可曾去劝了?这样下去,身子该是多受罪啊。”布木布泰镇定了自己的情绪,但声音里尽显失落。

  “大皇子都是去了的,但是没劝得住。现在谁又敢劝啊,我去了几次,不曾想都被挡了回来。”哲哲长长叹了口气。

  “亲王们没有去?”布木布泰试探性的问了问

  哲哲想了会子,看了看四周,低声的说:“现在也应该都要去了吧。”

  果然不假。与哲哲辞别后,布木布泰终究是不放心,摆了驾前往关雎宫,想试试可否与皇太极见上一见。驾至关雎宫口,便见着许多大臣跪拜在地上,跪在最前方的是多尔衮及其胞弟多铎,后跪有部分正黄、镶黄旗武将,如索尼、鳌拜等,一旁还跪着希福、范文等汉家文臣,再后面便是多尔衮及其弟的正白旗、镶白旗的部分武将,定眼一看,还依稀杂有阿济格手下的满人在内。这可是壮观,往日里后宫哪能放这么多男人进来,看了如今也是打算掉了脑袋闯宫了。不过这倒是其次,看着这些人,不难了解些朝廷的气象。

  布木布泰见着关雎宫前的人皱起了眉头,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所有人。我瞅瞅她,她的目光也刚好与我对上,两人心照不宣。看来,这朝廷的两派势力还真是不分伯仲,且不论皇太极麾下正黄、镶黄旗的主要旗人们是否有倾斜,如今多尔衮与多铎的正白、襄白就已是不得了了,而看情形,这阿济格的态度似乎有些晦涩,人未亲自随多尔衮等到场,反而是打发了些隶属来,不过这个阿济格却与多尔衮的渊源颇深,因其是多尔衮、多铎的亲兄长。(注:阿济格较之多尔衮、多铎年龄更长,并没有受到幼年“流放”在外的困苦,因此心理和这两兄弟有些不同,所谓龙生九子各个不同。在将来,这个阿济格会有一定的篇幅写到他,他到底是帮多尔衮、多铎呢?还是利用他们呢?在雪怀的文中,会将他写成一个比较多重性格的人。咳咳,还是想说明一下,每个人眼中的历史不同,雪怀为了使文章更有可看性,会有点艺术加工,但是还是会尊重历史的,也请恶意吐槽的同学沉默,本人没有稿费,当个有点脾气的雷锋总成吧?)

  晚上继续更新
  今天脑子有点乱
  “主子,怎么办?”我对布木布泰低语,避免引起在场众人的注意,若此刻需要回避也免得尴尬。

  布木布泰思索不过片刻,便玉指轻指关雎宫,说:“试试,看看是否尖的着。”

  “主子,此刻睿亲王等人在,恐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提醒着说,若外人知道与他们分批到达还好,就怕别有用心的人胡乱揣度、谣传,届时怕给永福宫也弄出个分派而立的胡话来。

  布木布泰微微一笑:“你越发的精细起来,甚好。不过,永福宫也该多打算、打算了。”她的意思我懂了几分。原先的日子里,布木布泰向来是低调、沉稳,但如今朝野之中的势力眼见着对立起来,大皇子背后里的动作自然是不少的,且不说表明自己的态度变成出头鸟,但也完全可以给多尔衮一方一些暧昧举动,也算是为将来多留条后路可行。

  我解意的点点头,布木布泰便搭着我的手下了座轿,径直走向关雎宫。关雎宫前的亲王、大臣们见布木布泰到来,均口头上拜见了,且说皇上不出此宫,众人是长跪不起,因而不便与她行礼。布木布泰自然是不会介意这些,心里也些许安慰,虽不见此时跪着的人全部忠肝义胆,但作为人臣尚属称职。也可见皇太极平日里用人还是极为妥当的。

  “还不让人进?”站在关雎宫外看守的并非御林军卫兵,而是海兰珠生前的丫头们,这些丫头与永福宫倒是极亲密的。

  小丫头们一见是布木布泰,本已烦忧的脸,气色更是差了,忙将满肚子委屈说了出来,“庄主子,皇上还是不肯出来,都几天没进膳了,这可怎么办啊。也不要那些大丫头们照顾,就让我们在外守着,我们人微言轻的,可真怕出事儿啊。你看看,大臣跪了这么一地,我们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可真正是。。。!哎!”

  布木布泰正色说:“且让我进去再说。”

  “庄主子,这可不成。奴才们的脑袋可是只有一个,万不敢造次。”小丫头们均摇头制止“皇后娘娘都在外面站了半宿,皇上不肯让进呢。我们实在是害怕啊!”

  “皇上若真出事,你以为你们就不掉脑袋?”见众人拦着,我不无怒气的说。小丫头们素日里见我也是挺亲切、稳重一人,不想今日也危言耸听起来。“若庄妃娘娘劝得了皇上,你们还可保住这脑袋,也做了万世的功德。算起来,皇上已是五、六日未进点滴,出了什么事,别说是你们,你们那些草原上的亲人都别想逃过!此时还胆小如鼠,将来可别自己悔青了肠子。”这些小丫头们被我这么一说,各个不再言语。

  “苏麻姐姐,你平日里待我们最好,这时候我们也没了退路,倒不如搏一搏罢了。”其中一个小丫头含泪说罢,又转身朝向身后的小丫头问道:“大伙儿怎么想呢?”

  先是默不作声,后小丫头们均依次儿点了头。布木布泰冲我点点头,示意两人趁着她们为改变主意进入关雎宫内。刚踏出几步,身后便起了骚动,有一个膀大腰圆的鲁莽武将嘴里就嚷嚷起来了,“她们怎么就放行了?!”

  这人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心里暗骂一句,不料布木布泰转过身来,定眼看了他片刻,虽默不作语,在场之人无不被她的气势所压制,那感觉仿佛在说“我需要向你解释?!!”。鲁莽武将见着了布木布泰这凌厉的眼神,当下里锐气被挫去不少,还知些好歹的低下了头。

  “庄妃娘娘,请为我等带个话。”多尔衮到底是多尔衮,他适时的插进了话,要布木布泰顺水帮个忙,卖个人情给她,也免得庄妃得罪了人。

  “请告诉皇上,我等臣子陪着他。若他一日不思饮食,我等便在此禁食一日!若他一日不出此宫,我等便在此跪地一日!”多尔衮义正言辞的说

  布木布泰是个极聪慧的人,哪里又不知多尔衮顺水推舟的意思。她看了看跪拜在地的多尔衮,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睿亲王,您又是何苦,自己身子该是有多难受?”说罢又环顾了关雎宫前跪倒的臣子们,掷地有声的说:“亲王、大臣、将军们,布木布泰说话不在面却在理上,你们是皇上在战场上、朝野中最忠心的臣子,我素日里身居宫中,太多事儿并不知晓,如今见着了更是感慨各位的仁义!情真意切,定可撼天动地。我永福宫庄妃此行便是向上禀明各位的良苦用心,皇上定会明了的。”布木布泰也不说自己去劝服皇太极,只说想将功劳全部归到这些臣子身上去,让大臣们放心等候,任她一人去犯险便好。

  大臣们听罢布木布泰如此说,均感激不已,连声称谢。
  @xjfxr 2012-3-26 23:33:00
  回复第840楼,@雪雪雪雪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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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脑子有点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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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了就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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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了、更了
  哎呀,睡觉去了,晚安
  “苏麻,走。”布木布泰掷地有声,我便随着她步入置放海兰珠尸身的寝房。

  掀开帘子,见着屋内摆着各色盆子,里面均放置有大小不等的冰块。想必是皇太极安排的,避免尸体快速腐烂。

  “苏麻,外面等我。”布木布泰对我耳语,我止步于帘外,不便入内。

  布木布泰前脚刚进,就听着屋内传来了皇太极的怒吼,内容也不过是为何要进,谁要你进来之类的怒语。我在外心里着急,毕竟皇太极是膀大腰圆的男人,若气恼之极动了手可怎么办。刚想掀开帘子,后又止住,不行,这到底是他们夫妻间的时,外人也没办法,免得让事情更加难得收拾。也罢,见四周无人,便附耳于帘上,听下里面的动静,若布木布泰当真倔强起来,我也好闯进去劝住。

  本以为皇太极怒吼后,里面将是激烈的对话,但未曾想到,安安静静的。

  “皇上……”过了许久,或是布木布泰见皇太极情绪稳定了些,便开口说了话。

  “出去吧,朕也不想惹着你伤心。”皇太极语气透着疲乏,看来已是几日没睡,且又点滴未进,可想而知体力已极差了。

  “皇上……臣妾心早已被伤透,您犯不着为此忧心了。”布木布泰言语似乎有些哽咽。

  皇太极默不作声。

  “我自然知道自己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不敢乱说些什么,但我的额齐格海兰珠,她又能眼见着皇上这样的为难自己?额齐格没了小主子,天天的趟泪。如今皇上这般为难自己,额齐格又该是哭成什么样?”布木布泰声音愈发的哽咽了,“皇上又可曾记得与皇后的誓约?皇后是自小就嫁入贝子府,皇上曾对她说过永不相负,这些年来,她又是多么痛苦?她总会说她当年随着大军夜宿毡房,整日里为皇上提心吊胆的日子,如今想想虽苦却也甜。到了盛京,有了亭台楼阁,却再也听不到那声声誓言了。”

  “我没有忘,所以她一直坐在皇后的位置上。”皇太极冷冷一说。

  我怀疑布木布泰听到此话,心里该要冷笑多久啊。她淡淡然的说:“除了皇后,皇上可否还记得她是几十年前为您担惊受怕的福晋?可否还记得她是几十年前那个乖巧温顺的科尔沁新娘?可否还记得她是几十年前与您发下永不相负誓约的美丽姑娘?岁月留给了她什么?依旧为皇上牵挂的心,还是日渐黯淡的目光?”

  布木布泰一席话罢,屋内又陷入了沉默,刚说的那些想必是在皇太极心里荡起了涟漪,回想到了过去的点滴。不可否认,皇太极对哲哲的感情是极深的,他说过不负她,就真的一辈子没让其他女人的地位比她高,即使这位皇后膝下无男丁。

  “布木布泰,我很累。让我一个人呆着,你走吧。”片刻后,皇太极毫无生气的说,似乎他已陷入了一个自己都解不开的困境之中。

  “臣妾也很累,臣妾也不想走。”布木布泰满腹的委屈,虽我见不着内里的情形,倒也猜得出她眼里的绝望。“臣妾从十三岁时就跟着皇上,或许皇上早已忘却了,但臣妾记得清清楚楚。送亲的队伍与皇上相遇,马儿受了惊,臣妾当时好怕啊,死死的拽着缰绳,但臣妾并不是怕从马上摔下来,而是怕未来的夫君见着自己这幅样子会被讨厌。当皇上紧紧搂住臣妾将臣妾抱到身后时,心都快被融化了,这是我布木布泰的夫君,要一起过一辈子的夫君,他是这样的强壮、勇敢、机智……”布木布泰说到这儿,沉默了,尔后又轻声笑了起来“十三岁的女娃娃。。。即使现在想想,心里都会慌张,脸上都会微笑。”

  “布木布泰……”皇太极语气中略带些愧疚,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还有、还有,学满文。”布木布泰不管皇太极呼唤,继续自言自语“我一直生活在科尔沁,那里的天可真是蓝啊,在出嫁前都一直没有离开过,也不懂满语。后嫁了人,进了王府,还有段时间觉得别扭呢。好在皇后帮我找了满文老师,我和苏麻每日里都去上课,苏麻这丫头可真是聪明,学什么都快,我与她也算是同窗了,不懂的地方还得请教她。”

  听她述说这些过往,我心里隐约的疼痛。布木布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太多事记得太清楚,太多感情埋在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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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布木布泰一声唏嘘,虽我在帘外,亦可想到她内心对过往的回味。“若时间可以重来,陛下最想做什么?”

  “朕。。。”皇太极此刻的心似乎平静了不少,至少可以和布木布泰如故人一般言论。“若时光可以重来。。。”他停顿了一会儿,“朕没有最想做的,只有最不想做的。。。”

  “哦?是什么?”

  “若时光可以重来,朕最不想遇见海兰珠。”皇太极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若不相见,即不相恋;若不相恋,即不相思;他是帝王,他一直认为自己是翱翔的雄鹰,他不相信有回忆就好,只想将最心爱的东西牢牢的抓在手中。如若再也得不到,还不如让一切都不曾存在;如若让自己痛苦,不如将故事全盘踩碎。

  布木布泰没意料到皇太极会说出这样的话,两人对峙着、沉默着,她低估了他作为君王的骄傲和占有欲。

  “那,你呢?”开口的是皇太极,突然间,他对自己妃子的真实想法产生了兴趣。或许他心里已有了答案,答案或许是“我希望我是海兰珠”。但我知道布木布泰定不会如此。

  布木布泰笑了笑,那声音不大,轻轻的在我和皇太极的耳里荡漾开来。“如果时光重来,布木布泰希望做个出家人。”

  “哈哈哈…”皇太极被布木布泰的答案惹得发笑了,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布木布泰……出家人有什么好的?你看看朕的大好河山!”

  “因为臣妾听人说,放下才是最好的拾起。”布木布泰语气温柔,“臣妾想放下情、放下爱、放下责任。”

  “我们都是想放下,不是么?”皇太极无奈的笑了笑。

  “可是,我们都放不下,不是么?”布木布泰温柔回应,她和皇太极都未用尊称,只道你、我,或许此刻的他们才是最真实的。“我放不下那个十三岁时遇到的男人,我放不下那个并不完全属于我的怀抱。后宫妃子无数,花开百样,芳姿千种,有时我想把自己藏起来,猜想若我不见了,那个人是否会知晓;若我随风散了,那个人是否会伤心。我不敢争些什么,因为争来的感情会让我觉得很累、很累,会觉得自己很不堪。或许云淡风轻的看看心爱的人,或许泡两杯茶怀着些憧憬坐在院子里等着那个人,这些对我就足够了。”布木布泰到底是太骄傲了,所以注定了她想要的永远也得不到,先不论对错,我只能说这便是她的性格,端庄、稳重、贤惠,却不甚解风情。

  “你知道么?”皇太极听后轻声说“你的可爱之处便是你的可恨之处。你太骄傲了,以至朕也不知如何是好。”

  “骄傲与否,这些都不重要了,是么?皇上在海兰珠那儿得到了最想要的爱情,这就够了。”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却带有些许落寞。“只要皇上快乐,臣妾静静看着便足矣。”他在情爱上的欢愉并非来自于她,可她的爱情却完完全全来自于他的开心与否,这就是老天开的玩笑,这就是造化。

  “你这样快乐么?”皇太极语气中满是迷惑,他当然会迷惑,他已经是帝王,想要女人臣服于他轻而易举。

  “不快乐,那又能怎样?”布木布泰说“皇上,您能告诉我,我能怎样呢?”

  皇太极被布木布泰这么一问,哑口无言。

  “皇上,臣妾这一辈子都是您的女人,快不快乐并不重要,臣妾就是这样眷念着,舍不得放下、舍不得离开,就像一个漩涡,永远在原地打着转。臣妾真的好累,可是就是转不出来,真的好累、好累……”布木布泰啜泣了起来,尔后哭泣的声音变得闷闷的、小小的,应该是皇太极抱住了她。

  至此,我心情放松了不少。皇太极有此举动便说明劝说有所起色,有的时候,人的伤痛是需要对比的,当你真心想安慰一个人时,不妨将自己最深、最痛的伤疤揭出来给他看,或许对方就释怀了。

  “不哭了好不好?别伤心了。”皇太极轻声低语的安慰着怀中的布木布泰。而布木布泰似乎打开了心中的结一般,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这么多年的悲伤、这么多年后宫的压抑生活、这么多年对拥有一份纯粹爱情的向往,让她彻底的崩溃了。皇太极见哄不住,也便没哄着她,只由着她在怀里放声的哭。

  待到布木布泰抑制住了情绪,泪也收了大半,这时她才连忙说:“皇上,臣妾无理了。”

  “没事。”皇太极语气温柔,“哭出来好一些,你的性子倔强,难免太压抑,会伤身子的。”

  “皇上就不怕伤着身子?都这么久未进点滴了。”布木布泰抹着残泪,哽咽着说。她这是顺水推舟,将话题慢慢转移到正事儿上来,劝谏皇上恢复以往的生活。“臣妾送点吃食来关雎宫吧,皇上在外面用着。”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想是皇太极也有所挣扎。“朕,是否太自私了?”皇太极突然没来由的问了句。

  “海兰珠,应该好好的休息了。”原来,他是指因自己沉沦在悲痛里,导致海兰珠尚未治丧。

  “嗯”布木布泰缓缓才说出口。

  二人又沉默了起来。

  “皇上,臣妾先去拿点小吃食了。”布木布泰打破了尴尬,“等会子往关雎宫正厅里先用着膳,也方便皇上多看看额齐格。”

  “嗯。”

  内里的谈话结束,布木布泰步出了房间。打了帘子,见我站在门外,轻声嘱咐道:“回永福宫拿点儿小吃食来,不劳着太麻烦的东西,快点儿便好,皇上空腹了许久不宜进太多,坏了脾胃。”
  @nayal 2012-3-28 16:54:00
  古人都是,妻妾争宠,女人心酸,
  多少小说也不见写妻妾们情同姐妹的,
  正是林黛玉那句话,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倒是写现代人的小说,往往意淫男人只要成功了有钱有势了,就能随心所欲地玩女人,大老婆和小老婆都对男人一往情深,互相之间情同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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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黛玉是个很聪明的人,心里清楚得很。
  情同姐妹?这个的确只能在意淫中出现。爱情和婚姻不可能完全纯粹,如果像皇太极一样后宫很多佳丽,她们之所以可以维持表面上的和平,那是因为各有所求。但是如同政治家们说的那句话,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一旦利益相冲突,势必形同水火。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的微妙。
  呵呵,谢谢支持了。
  不行啦,瞌睡上来了,晚安、晚安
  @北海道抹茶 2012-3-28 14:03:00
  皇后也很可怜,把自己的侄女送给自己老公,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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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她也着急自己的子嗣问题,因为哲哲要面临博尔济吉特家族给予自己的压力,要面临自己年老无依靠的压力,既然自己生不了,那么就让同一种族的侄女们来生吧。哎!
  @四月倦怠心 2012-3-28 23:22:00
  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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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了,对于表扬我是诚惶诚恐啊
  我会继续加油的
  晚安
  
  内里的谈话结束,布木布泰步出了房间。打了帘子,见我站在门外,轻声嘱咐道:“回永福宫拿点儿小吃食来,不劳着太麻烦的东西,快点儿便好,皇上空腹了许久不宜进太多,坏了脾胃。”

  我接了吩咐忙三两步迈出关雎宫外,便见着那些大臣们仍跪在地上。武将倒也还好,那些个文臣时不时缓缓姿势,想必身子也是极为难受。

  “苏麻,里面情况怎样了。”见我出来,多尔衮忙将我喊住。我看看他,似乎都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他了,心里五味杂陈。

  “皇上已应着吃东西这件事了,主子和皇上还在里面。”我强打起微笑着说:“既然肯吃东西了,事儿还是好解决的。”

  “哦、哦……那就好。”多尔衮回答得并不干脆,或许他心里揣着点别的想法吧。不探究也罢,这个人,我靠得越近、就感觉越心痛。我不是布木布泰,不想在漩涡中不可自拔。

  在场的大臣们见我如此说,也纷纷松了口气,但仍然表示要一直跪到皇太极出关雎宫宫门为止。我微笑着应酬了几句,便回永福宫拿吃食去了。

  未消片刻,我已匆忙将吃食装来关雎宫。见着布木布泰和皇太极二人已坐在桌前,虽不见言语,但气氛却并不尴尬。

  “皇上,刚刚臣妾进来时,见着许多的大臣们都跪在外头。”将各色吃食摆好,布木布泰淡淡的提到“看样子,跪了挺久的。”

  皇太极吃了些山药糕才说:“我知道,跪了大半日了。”原来,外面的小丫头们早已禀报了。

  “……”布木布泰见皇太极如此说,一时间也不知该讲些什么。

  “朕等会子就出去,让他们散了。”皇太极悠悠的说,脸上满是疲惫。

  “苏麻,他们如今可还在外面跪着?”布木布泰问道

  我长了个心眼,这时候布木布泰将话转到我这儿来,是想来借我的口。我忙说道:“那些个大臣们都还在呢,许是跪久了,有些文臣都晕乎乎的。还有睿亲王,皇上本免了他的礼数,如今也跪在门口,不时的要小丫头们递碗水,就着水吃药呢。”布木布泰原是卖了人情给这些大臣的,我怎能不往重里说呢。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布木布泰未曾就我所言多说什么,若她再多费些口舌去褒奖大臣,一则是让皇太极迅速回到君臣之时当中,不利于他情绪的好转;二则是让皇太极疑心自己有结党的嫌疑;于是她索性就什么都不说,只要我将外面的情况向皇帝禀报一下,皇帝心中自然会有分寸。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皇太极在布木布泰的陪同下走出了关雎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皇太极步出,众人山呼海啸般的行起了臣子之礼,有些大臣甚至喊得脸红脖子粗的。我不禁心底好笑了一会子,也道不出原由。

  “好了,好了,都别跪着了。”皇太极摆摆手,“都回去吧,你们的心朕都明了。哎,也怪朕啊,没有多体恤着你们做臣子的心。”虽吃了些东西,但皇太极仍然显得很虚弱。

  “皇上,臣等食君之禄,做一切都是应该的。”多尔衮谦卑的说道

  “你呀!”皇太极看着多尔衮,叹了口气,接着说:“你这病,平时得注意着点。听说你不适,还服了药?”

  “皇上,臣弟沉疴已久,不敢劳皇上忧心,臣弟只知这大明还指着您打下来。”多尔衮字字有力,“我等臣子们,都等着那一刻啊!”。

  “定会的!”皇太极的回答斩钉截铁。作为一个自小在沙场上长大的男人,即使遇到了最困苦的事情,对于胜利的渴望却永不会干涸。海兰珠是皇太极心里的痛,南征明朝则是他毕生的愿望,只是可想而知,将来的皇太极,要忍住痛去实现愿望,又会有多痛苦。这个世间没有对错,只有因缘,自我偷生人世后就越发体悟得深刻了。

  皇太极终于走出了关雎宫,布木布泰心里也放下了石头。虽然她知道皇太极并未真的开心,但可保持这样的局面,已是万幸。

  过后几日,皇太极为海兰珠举办了我见过的、有记忆以来最盛大的葬礼,而海兰珠也被封为了敏惠恭和元妃,不管世人怎样认为,在他心目中,她就是有谥号中这么多的美好品德。
  
  “方子已成了,只待苏麻取来熬制便好。”福临快至五岁,布木布泰乘着秋日想给他补补身子,故而喊了李济沧来永福宫,对着福临的体质开了药方,赶在入冬前便让他补补。我看了眼药方,也论不上什么补,多是些健胃和脾的,李济沧说小娃娃先天肾气便足,无需用些什么猛药,只是脾胃为后天之本,开些药开开胃罢了。

  布木布泰最近也瘦了一圈,多半是为了皇太极,因海兰珠离世后是她将皇太极好生的劝了回来,皇太极如今也就把她当做依靠一般,忙完了政事便会来永福宫。他们也不会多说话,大部分时间是摆着茶几、桌椅之类的在前院里喝着茶、读读书、看看秋海棠、赏赏菊花等等。但到底是愁思过多,皇太极落寞的神情让布木布泰也不好受,悲春伤秋也是难免的,故而眼见着身子日渐的消瘦下来。布木布泰本没想着让李济沧为自己开副药的,好歹是我忙说了出口,免了她以后病来如山倒。李济沧各方诊断下来,也忙吩咐布木布泰得少些愁思,我且说最近她日夜均有些咳嗽,李济沧说咳嗽只是表症,布木布泰是因愁思过多伤了肺,不咳才是奇怪了。布木布泰见我和太医均在提醒这事儿,她也勉强一笑,说自己会放得开点的。

  待到李济沧离开永福宫,我才好将心里的话儿都说给布木布泰听。“主子,且不要嫌苏麻话儿多来着,可不能随着性子就掉到那深水里去。您愁思苦多,现在由表及里的,太医都看出来病灶来,若长久这样下去身子会要吃大亏的。福临如今可还小,还要您多照顾着点啊。”我字字肺腑,若长久下去真怕倒了海兰珠的覆辙,且福临尚年幼,没有了额吉,该是前路凶险啊。

  布木布泰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过了许久才缓过劲说话:“苏麻,也难得你给我提这个醒,我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若我出事大皇子哪儿容得下福临。可人的心呐,太难管住了,我也觉得自个儿有趣,就算是看看秋海棠,如今也会感慨人生多变呢。你说说,我不是好笑来着?”

  我听闻皱了皱眉头,这哪儿是好笑,这般伤春悲秋的最是误身子了。布木布泰见我蹙眉不语,轻快的笑了起来。

  “可别蹙着眉头了,瞧瞧,都快拧巴到一块儿了!”她拉起我的手,说:“你放心,我知道轻重。”
  @大专里的那只企鹅 2012-3-29 14:59:00
  这皇太极也是够苦的了~~~他要不是皇上估计会跟着到坟地里面给海兰珠守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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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发现没有,每个人都很苦逼……
  @挤油渣子炒干饭 2012-3-30 15:44:00
  嘿~~不厚道的希望雪杯一周也上七天班——在天涯上~~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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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哈哈哈
  我请假了,去拉萨的机票都订好了~
  一到节假日就想出去散散心……
  对不住各位了,要等到4月8号才回来,所以,更新就要推迟~~~~
  内心纠结又惭愧……
  =。=
  @sunny282 2012-3-29 23:33:00
  这里描写的庄妃真像宁静版的庄妃,真心希望楼主能坚持写完整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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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写完的!
  
  “李太医!”我站在院落里唤了一声,四下里还是无人应答。不是说好今日来拿药的,怎又不见了人。

  “在这儿呢!”正当我晃神之际,肩膀被人轻轻一拍。转过头来,李济沧背着个小药箱子,像是刚出诊才回。

  “可吓死我了!”我拍拍胸口,这人走路真是轻飘飘的。

  他见我被他吓着,得意一笑,然后说:“走,进屋再说吧。”

  进了房,我将包好的小糕点放在了他的桌上,说道:“没曾想过你会惦记着送东西给我,我也没有可还的礼。这些都是我做的,你试试看吧。”

  李济沧愣了一会,呆呆的看着我,半宿终于回了神,说:“那我现在就要吃。”说罢便走上前来,将纸包拆开,坐在桌子前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挺好吃的。”他笑眯眯的说:“不过,你这礼可值不得那块玉。”

  “你……”我被他这么一说,哑口无言,到底他也没有说错什么。

  “这样吧,你以后经常做给我吃,这样我才划算。”他左手擎着糕点,右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白白的衣裳,充斥着算计的内心……

  “你送我那玉,恐不是要挟着来我这骗吃骗喝的?!”拿人手短,我只好无奈的笑了笑,“算了,以后做了多送些来就是。”

  我突然觉得此时的李济沧像个孩子,看着他心满意足的笑容心里也跟着软了起来,感觉奇怪。

  “对了。”李济沧突然想到了什么事,“你们现在开始要注意点了。”

  “嗯?”我迷惑不解

  “今天我去给皇太极看了病,他身体挺不好的。”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接着说:“该做的事情,现在就要开始做了。”

  该做的事情,现在就要开始做了?莫非是指皇太极……

  “莫不是……”

  “是,不出两年。”若是别人说这话,我自然不信,但是是李济沧说的,我信。

  “我自然是不会向皇太极或者其他人说这事情,这事他们越晚知道,对你们就越有利。你最好委婉些告诉庄妃,让她开始打点各路关系,福临可不可以继承皇位,就看庄妃和你了。”他压低声音说道。

  “……”我早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但真来了,突然心里又感到丝丝寒气。“那位置,若不争,又会怎样?”不知为何,我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不存在放弃。”李济沧看看我,很不忍的说出了这句话,“只能说,你们现在开始,将来死的人或许还少一点;若你们现在放弃,将来一样也会被卷进来,不同的是,会死很多人。科尔沁嫁了这么多姑娘过来,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他的话我懂了。哲哲、布木布泰、海兰珠相继嫁给皇太极,本来就是科尔沁下的赌注,既然已经有了福临,他们绝对不会将皇权拱手相让的,搅入这场漩涡是可以说是必须的、不可逆转的。如果现在不开始笼络各方关系,待到将来定是后患无穷,这种皇位之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想活下去,那就要比敌人行动更快、更有效。

  “我,懂了……”

  李济沧见我萎靡不堪,伸出手将原本站着的我拉到他身旁的凳子落座。“你,害怕?”他的手并未放开,将我的手捧在掌心里。

  害怕?或许吧,谁又会不怕呢?这些欲望也许会让别人兴奋,可是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权利对于我这样的一个狐狸精又有什么意义呢?哦,是的,我可以借此脱离畜生道,跳脱轮回……做人这么久,我都快要忘掉我存在的意义了。

  “我会保护你的,别害怕。”李济沧见我默不作声,将我的手握紧,柔声说道“你不是想脱离轮回么?不是想离开畜生道么?有我陪着你,和你一起完成这件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但看着李济沧,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若有人陪着,想必会温暖许多吧……

  “有你真好。”我看着他,勉强一笑

  话刚说出口,李济沧愣愣的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瞧进我的心里,距离越来越近,呼吸声似乎都听得到了,心跳得很厉害,就这样自然而然的闭上眼睛,嘴唇感到一股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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