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胖子精到后院儿堂屋里车永东老爷子的塑像前鞠了三个躬,转身对胖子精说:“我有事找你。”胖子精调侃说:“你太爷爷的金身伫在这儿,受镖门后人的敬仰,可你小子却落魄成这个样子!”我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我找你有事。”
“知道了,我也正要找你呢,里边请了您呐!”这伙计从来都没去过北京,却总喜欢拽两句京腔,也不知道北京人听了会是什么感受。一掀遮了半截子的绸缎门帘,进了里屋,里面东西方向摆着一条雕花的罗汉床,虽然不是老物件,但木料倒也算得上名贵,是黄花梨的,手工打造,显示了主人的不俗。跟胖子精我俩是发小,不知道啥是客气,蹬了鞋盘腿坐在绣花棉垫儿上面,那叫一个舒服。胖子精说:“让你上了吗?”
我白他一眼,假嗔道:“少废话,好烟好茶伺候着!”胖子扑哧一声道:“你小子还是这德行??????”说着就递上一根黄鹤楼,我看了直接就给他扔了回去,撇嘴说:“你小子也太抠了,我家后街的梁小二都抽的是软中华。”胖子精哼一声,蔑视地看了我一眼说:“软中华?靠,知道我这黄鹤楼多少钱吗?”我摇摇头,伙计接着说:“你这一根就得五块!”听到这里我惊得张大嘴巴,一把夺过来,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根天价香烟,自忖县长也抽不了这么好的烟吧?
我说:“你小子贩毒了还是抢银行了?”他凑过火机来给我点了烟,抖了抖带着一串小叶紫檀佛珠的肥手说:“明白儿得告诉你,我胖子精从来不做那鸡鸣狗盗之事!要问我如今为什么抽好烟,喝好茶,我只能说,其实你也做得到,不过您老人家是看不上而已!”
这家伙总是喜欢故弄玄虚,不仅胖的成了精,还努力做一个人精。只是,他一说出这话来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他做的一定是我做得了但却不能做的事。“少废话,从实招来!”我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虚伪。他嘿嘿笑一声反而说:“你不是来找我说事情的么,你先说。”
如果不是他提醒,我倒真有点儿忘了,但最近的事情太过复杂了些,我有点儿不知从何说起,挠了挠头找到一个切入点:“我最近爱上一个人。”
这胖子的荷尔蒙像他的身材一样丰满,一说女人立刻就来了兴趣,一张堆满横肉的脸立刻凑到我面前来,呼吸都有些紊乱地催促道:“快说说,这女孩儿长啥样儿?”
我呼出一口黄鹤楼醇香的淡蓝色烟气,装作深沉道:“不好说,如果我说了,你根本就不会相信??????”我本来是在酝酿,他却等不及了,催道:“快说快说。”
我把脸慢慢推到他面前鼻尖碰着鼻尖一字一句地说:“她?—会—发—光!”
结果不是胖子精所能预料的,胖子精失望之余还有那么点儿不解,他用长长的小拇指指甲,抠了抠胡碴子,若有所思地吐出这么一句:“你不是见鬼了吧?”
这小子从小跟我在一起耍,知道我说的话什么时候是认真的什么时候是开玩笑。所以,只要是我认真说出来的,他就不会怀疑。只是这“会发光的女孩”可真是头一遭听说,对于我来说也是平生头一遭遇到。胖子精盯着我看了好久,疑惑地开口说:“你说的真的——是真的吗?”还没等我开口回答,他大概是从我脸上没有看出一丁点儿开玩笑的意思,伸出手掌晃了晃,意思是收回刚才的提问。不过他可没工夫跟我在这里凭空分析,这家伙别看长得肉,性格却是个直来直去的主儿,干啥都讲究个直截了当,按照形意门的说法“不招不架,只是一下”,他略一思忖直接说道:“走,带我去见见她!”
这一下倒让我犯了难,当众拆穿?一想到要拆穿她,我心里就扑扑地跳动着,还不如就那样朦胧地美好着。胖子精看我犯了难就拍了拍我说:“不着急下决心,如果遇上什么难事儿,招呼一声,做兄弟的,没二话!”
这话说得恳切,让我心里好一阵感动。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把近来发生的事情以及我的疑惑一股脑儿地全部都说了出来。说完以后我长出了一口气,心里觉得舒服多了,但却把胖子精难住了。他拧着眉头坐在那里像一尊泥塑,一动不动地好半天,直到烟头烧了手指。他说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女孩儿为什么会发光,她为什么会提前知道那么多事情,梁小二已经死去,黑眼圈老板娘的杀人动机,还有那个摄影客相机里照片。这太像说故事了??????
“可是,这不合理呀?你要说她是鬼??????”他话刚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用手制止了他,用食指蘸了茶水在小炕机上写道:你这里养鱼吗?
他歪着脑袋,拧着眉头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看着我。我来不及解释,用急切地目光示意他快回答我的问题。他游移不定地也用食指蘸了茶水在茶几上写了一个:无。为确保万无一失,我又环视了一圈儿,确定这屋里没有鱼缸之类的东西之后,才放出声音来:“好了,你可以讲话了。”
他被我这么一折腾,面带愠色地说:“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神经了,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说出来,你绝对不会相信,她豢养了一种可以窃听的金鱼,而且无孔不入,只要有水的地方,那鱼就有可能出现!”
话音刚落,就听到咚的一声,我大叫不好。看胖子精的表情,我知道他也听到了这微弱的声音。赶紧回头,见墙角的地方安装了一个白瓷的盥洗盆,当我奔过去的时候,盆底的下水口是开着的,盆里的水正打着漩涡急速地向下流去。我又叫一声不好,责怪到:“胖子精,你刚才怎么没说这里有一个洗手盆。”他有些恼怒的说:“你也没问我有没有盥洗盆啊?!”
我面无表情地说:“完了,她什么都知道了,那个金鱼已经从下水道逃走去报信了。”
“看来你真是爱上她,不然你怎么会那么在乎她知道呢?即使她知道我们刚才的对话又怎样,况且,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嘛!”他安慰我:“别太紧张了,咱们祖上走趟子的从来都不信鬼神,我看你再这样下去就废掉了。什么都别说了,来吧,咱俩比划两下,听听劲儿!”
说着就挽起袖子来,软塌塌地伸出一只手来,我甩了甩脑袋,把心一横,就跟他盘起手来。国术当中,盘手是同门之间竞技切磋的一种方式,双方把手碌在一起,不用眼睛,只通过桥手的接触来体会对方的攻势和用力的方向,锻炼的就是一个下意识的身体反应,看起来就像是“听”对方的劲儿。
我虽然对胖子精的全国亚军的荣誉并不感冒,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是个武痴,我一搭上他的手,才感到看似软塌塌的,却劲道雄浑沉厚。到这时,才感到自己的功夫真是荒废了不少。
我们俩一边盘手切磋,一边说话。不到半个小时,我的呼吸就开始有点儿紊乱了,怕丢脸,强压着不喘出声来。可这一点骗不了胖子精,他说:“你这动作有点儿飘啊,是不是气不够,是不是跟那小妞上床了?”
我习惯性地骂一句东北话:“滚犊子。”手上就加了劲儿,一个圈手变成横掌,狠狠地朝他的肋下攻击过去。这小子却不紧不慢仅一个耕手就化解了我的偷袭,嘴上却还很泰然地说:“别下死手啊,不行,我得给你来点儿厉害的!”说着竟然一通儿快拳猛攻我的面门,我连忙招架,连一百拳都不到,我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这次可真是用尽了力,没法再憋了,憋不住,再憋下去,我就该翘辫子了!我连忙讨饶,可这小子像上了发条似的,根本停不下来,我敢相信,只要我的格挡一停下来,那两只锤子似的大拳就会毫不犹豫地击中我的面门,之前我们在一起讲手的时候,我就吃过他的亏,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只要一上手就绝对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我只好硬撑着应战,脚下却来了个鸡脚偷袭,一下子蹬在他的膝盖上,这一记鸡脚起腿极为隐秘,他防不住,身体一踉跄失去了重心,虽然没倒下,但是对我的攻势却减弱了下来。
我趁机跳出一米开外,伸手说,停了吧,我认输!他点点头放下了两只手。见他收了招,我才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不要紧,全身的毛孔里同时冒汗,感觉自己只一秒钟,内衣裤就紧贴在了身上。
这时,门外响起了拍掌声。真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但很快,门帘一挑,进来一个人:“车二师傅真是年轻有为啊,这年纪轻轻的竟然在全国亚军面前不输颜色,功夫真是了得!”
胖子精忙着介绍:“来来来,车二,我给你介绍,这位叫薛梅格,是??????”他后面说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到了,我看着进来的这个人,完全就傻掉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半天,我才将就缓过神儿来,嗫喏着道:“姑娘,真的叫薛——梅——格?”
胖子精一定又认为我犯了神经病,就这么一会儿我给他的刺激真是太多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了神经病,可是我的眼睛告诉我,站在我眼前的不是什么薛梅格,正是荧光女孩儿贺?——天——蓉!
其实我并没有傻掉,我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露出初次见面多多关照的标准微笑来说:“这位小姐真是太像我的一个朋友了,刚才失礼了,千万别见怪~!”
大概眼前的这位“薛梅格”并不买我的帐,觉得自己的美是倾国倾城独一份儿的,很不友好地抑扬顿挫地哦了一声,我心下会意说:“小姐的美貌无人能及!”嘴上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恭维着,心里却犯了嘀咕,眼前这位简直跟贺天蓉的长相简直是如出一辙,只是她的周身没有氤氲着那一层光气。我脑际盘桓着一个问题,这个薛梅格到底跟荧光女孩贺天蓉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现?
胖子精见我一直盯着她看,出来解围道:“车二,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薛梅格小姐,我之前没有跟你提起过,可她早就想要见你了,她就是我现在的顶头上司‘通灵特卫’的薛梅格,薛小姐!”
我鼻子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哼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句:“通灵特卫”?心下其实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自从镖行随着晋商白银帝国的瓦解已经淹没在历史的云烟里。但这一行业并没有完全的魂飞魄散,虽然火车轮船代替了马车镖队,但从业者大多作了达官显贵的贴身护卫。发展到如今,镖行大致分成了文武两档,文档基本上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私家侦探,而武档根本就没什么实质性的变化,凭的就是一个好身手,看家护院、保障雇主安全是永恒不变的主题。这个什么“通灵特卫”不过也是个古代镖局的现代版而已,不过它的名字里有“通灵”二字,想必会跟一些灵异事件有关。
于是,我拱手打趣地说:“原来是薛总镖头!”
胖子精见我这么说,在一旁谄笑地说:“也可以这么说,这位薛小姐可是正宗??????”
薛梅格直接就打断了胖子精,对我说:“中午有空吗?吃个饭?”
“懒汉我虽然穷,但还不愁吃穿,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
“好,爽快!”她双臂交叉在胸前,眼神很坚定地看着我说:“很简单,通灵特卫期待您的加入!”
虽然我心里意识到她可能有这个意思,可是没想到她可以如此直接。她虽然长相和贺天蓉简直如出一辙,但是性格却有些不同。如果她们是一个人的话,要扮演这两个角色会不会太辛苦了。况且,她为什么呢?为了让我这个屌丝患上神经病吗?
发帖这么久了,也没有专门去拉读者进来看帖,只是想把这个故事写好,自认为只要把故事写好了,自然会有读者来看帖。所以,就抱着姜太公钓鱼,进出随意的心态来写这个故事。最近看了一些帖子,很多鬼话的读者,都在反对故事贴,希望能够看到真实的鬼故事。
可什么是真实呢?《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里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你所看到的、听到的、触摸到的、感受到的,其实都是空花幻月,真实的鬼话只在你的内心。真实,不是口吻的问题,也无关亲身经历,只有你的内心才是真实的。
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住着一只鬼,左右着你的意志。而我要做的,就是要写出真实的内心,这不是大大的真实吗?
狼尾先生本尊,就是个镖师的后代,这是真实的,故事的背景也是真实的。故事里讲的那些谜团,譬如爷爷失踪、无边寺白塔的传说等等,都是小时候听大人们讲的。只是,我已经长大了,而故事仍然没有结尾,那些谜团似乎成了永远的谜题。
我想要解开它们,用我的笔,揭开那些秘密。虽然不一定是真相,但我可以无限地接近真相,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
我仰起脸看着她,假装牛逼地说:“如果你是这个意思,那么,请你给我个理由!”
这位薛梅格、薛小姐、薛总镖头好像料到我会是这个态度似的,竟然面带微笑,一双细长笔直的腿迈着猫步朝我走了过来。在离我很近的地方站定,她在女人里面个子很高,平视着我的脸,好久都没有出声,好像要把我看穿了似的。然而,我也没有闲着,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既然和贺天蓉长得如此相似,我只能从气质和神态上来进行区分,可是我一向准确的第六感也不灵了。除了故意装出来的迥异性格,和不同的装扮,那举手投足之间的神态,说话的声调以及坚定的眼神,这一切的一切都和贺天蓉如出一辙。世界上难道真有如此相似之人?恐怕双胞胎都还有一定的差别吧,可这位呢,除了去掉了周身的一身光环,那简直就是贺天蓉本人!
胖子精站在一旁,看着我们俩对视。也没看出个什么究竟来,反而嫌我太过啰嗦,扯了扯我的衣袖,说:“你小子是疯了吧,薛小姐的眼光可是很高的,一般人入不了她的法眼!既然看上你了,你小子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瞟了他一眼说:“我不愁吃穿,要是想用金钱来打动我,那是不可能的,我爷爷说过,钱多了也是祸害!”
这丫头竟然挑了一下眉毛,说:“我会让你感兴趣的。”说着一捞袖子,胖子精就巴巴地凑到了跟前,谄笑着像一条哈巴狗。低声说:“胖子精,你先出去一下,我跟车二师傅单独谈谈。”胖子精给我使了个眼色,一挑门帘就出去了。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小爷我顶天立地,如果没有个正当的理由,我是不会答应加入这种奇奇怪怪的民间组织的。不是我不缺钱,只是我知道取舍,知道什么钱该挣,什么钱一点儿都不能碰!
我心里突然想坏一下,那个发光的贺天蓉,对于我来说,太过神圣,能让人自然而然地产生“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神圣感觉,而这个看上去美艳但却凶巴巴的薛梅格,少了那种耀眼的光环,二者之间虽然长相几乎没有分别,但就好像圣洁的玛丽亚走下神坛,咱不说别的,开开玩笑总是可以的吧。
“咱俩之间好像没什么秘密吧,用得着把胖子精支开?咱可是说好,本少爷是很纯洁滴??????”
“哼,你的想象倒是很丰富呢,只是我没心情跟你瞎扯,谈正事儿吧,你需要多少钱?”
金谷县的秋天并不温暖,可眼前这个薛梅格穿着虽然套了一件长风衣,只是风衣下边的两条玉腿却光着,蕾丝边的安全裤若隐若现,凹凸有致的身材会让男人热血澎湃。可她总是一副冷酷的表情,既然她这么不懂风情,那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收了戏谑的表情,也冷冷地道:“本少爷说过了,钱是打动不了我的!”说完,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将两只胳膊抱在胸前,装出一副爱咋咋地的表情来。
她迈动玉腿,高跟鞋敲击青砖地面的声音让我感觉这个女子是真实的存在的,不像那个会发光的贺天蓉,让人觉得她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薛梅格依然将两条胳膊交叉抱在胸前,在地上来回地踱步,不时地抬头用研究性的目光看看我。不一会儿,她突然在我面前站定,轻启朱唇:“车二,你是形意宗师车永东的后代,可你爷爷却背叛了形意门,背叛了他自己的亲生父亲,找了个南方女人回来,此后他们不被车家乃至整个西帮所容,然后,你爷爷忿然带着她的女人离开了金谷城??????直至解放前才孤独地回到了这里,那个时候车永东宗师已然过逝,但你爷爷却好像精神失常,总说些不着四六的胡话,那个南方女人也不知去向,这中间隔了二十多年,那么长的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儿?经历了什么?”
我并没有因为她说出了我这段家族历史而动容,这件事情金谷城尽人皆知。我们双方都沉默了好久,我冷冷道:“说完了吗?你是要说明你对我多么关注?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翻出来干嘛?写小说吗?”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呢,是的,这些事情尽人皆知,你甚至把你家族里的这些事情添油加醋地卖了那个扑街写手梁小二??????”
“你别胡说八道!我才没有拿祖宗的事情去卖钱!”
她推了推眼镜,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别着急嘛!下面我说的话,你要不要听?”
这个女子可真不简单,不仅对我做了充分的了解,甚至还加上了自己的杜撰,就是为了激怒我。看她那淡定的样子,好像我已经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我不替她卖命都难,志在必得!我平复了一下心情,伸了一下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正如你所说的,这些不过是百年之前的历史罢了,‘忘记历史就是背叛’这句话对你来说根本就像是放屁。你可以遗忘,你可以优哉游哉地过你那半死不活的日子。”她顿了顿,又说:“可是在无人的时候,你扪心自问,你难道真的满足于这样的生活?你不想揭开那段已经被尘封的历史?你难道作为车永东宗师的后人,甘愿被形意门人拒之门外?哼哼,据我所知,现在金谷县乃至晋省的形意门都不会接纳你吧!甚至连这个供奉着车永东宗师金身雕像的镖局博物院你都进不来,而这一悲剧的始作俑者竟然就是自己的亲爷爷!”
“够了!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怒喝一声,这女人的话好毒啊,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扎在我的心口上。
“来吧,到我这里来做事,我帮助你揭开当年,你爷爷出走二十多年的空白历史!怎么样?这个条件是否打动你了呢?”
她这一席话,让我内心产生了很大的震动。可是,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让一个女人轻易打败,我牙齿咬的格格响,缓缓地抬起头来,坚定地说:“不!我不感兴趣。”
然后,硬着身子准备离开这里。
她还是那样淡然,轻轻地说了句:“车二,你走得了吗?”
话音一落,三个身形庞大的大汉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我冷哼一声道:“就这三个狗孙就想拦得住我?胖子精呢,叫他出来!”
哈,一声轻笑。“车二师傅,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可是三拳难敌四手,况且,据我了解,你的武功早就荒废了不少,刚才你和胖子精过招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早就气不够了,是耍诈才侥幸赢的,不是吗?”
她说完,转过身来,看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嘴上叼了一支细细的女士香烟。猩红的嘴唇喷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烟雾后面是一张冷艳的脸。
生活总是充满了一团团的烟雾,而真相就隐藏在这烟雾背后,那张冷艳的脸在淡蓝色烟雾的笼罩下,让人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低了一下头,抬眼说道:“原来胖子精跟我交手,也是你一手安排的。我算是服了,这年头钱还真是好使。可是,你别忘了,我再不济,也是达官爷的后人,我一出生就浑身长满了心眼。你现在真的敢断定,我荒废了功夫?你要是敢这么确定的话,你就让这三个狗孙同时上,我敢说,不出十秒钟,我让他们全部趴在这儿!”
那三个壮汉一脸的凶相,大概对我的话很不满意,一个个摩拳擦掌,随时都要扑上来似的。只是,他们还没有接到攻击的命令,杵在那里蓄势待发。薛梅格高高的扬起头颅,挑衅地对那三个壮汉说:“嘿,听到了么,人家骂你们是狗孙呢!”
此话一出,那三个长相奇丑的狗孙得了令,呼啦一下就拉开了架势,而且看样子也都是打架的老手,从站的位置就可以看出,他们呈三角形攻击队形,封死了我的左右中三路。但我看得出这三个人并不是没有脑子的噶杂子,他们训练有素,而且是经过实战的。他们此刻忌惮我宗室后裔的名号,并不肯轻易出手,这等高手在我短暂的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并不多见,他们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晃来晃去寻找我的破绽。
我抹了一把脸,挑衅地说:“你们以为打篮球呢,还他妈分个前锋后卫,瞎晃个屁呀,有种的一起上!”
这三人毕竟只是打手,虽然血气方刚,但不够冷静,经我这么一激,一下子就来了气,中间那位首先忍不住举着铁拳冲了上来!
我一记崩拳直取这货的喉咙!这货果然不是白给,一弯腰将我的崩拳吃了进去,我的崩拳好像打在棉花上,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似的。可是,他正中了我的圈套,我这一记崩拳并没有打尽,立刻抽回,以闪电般的速度,猛然提膝,击中这家伙的面门。说时迟那时快,也就是一两秒钟之间发生的事情。另外两位也不是吃素的,竟然从左右两路同时攻来,来势汹汹、拳风凛冽,手法却不同,左边这位用的是直拳,呼啸而来,而右边这位却是铆足了劲儿的竖劈肘,好像排山倒海般压了下来!
我使出双膀手接住了两人的攻势,反抓两人手肘的同时后撤一步,将两人的胳膊顺势往后一带,扑通一个响儿,两人同时倒地,摔了个狗啃泥。起先那一位,已经恢复过来,迈开大步又准备再次发起攻击,可是,经过刚才那一折腾,这家伙的防守已经乱掉,整个架势漏洞百出,虽然看上去如猛虎下山,可是已然失去了猛虎的威力,气力和招式都不如一开始那样刚猛。遇到这种机会,我的宗旨一向是“趁你病要你命”,拳由心发,一阵旋风般的连环冲锤,使得得他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他连连后退,我步步紧逼,大概打了只有六七十拳的样子,他的瞳孔已经开始变散,最后,我集中意念又补了一记寸劲拳,方才罢手。这一记寸劲拳,直接击中了对方的鼻梁。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他突然就轰然倒地!
我已经很久没有出手了,和胖子精黐手切磋的时候,我的身体机能并没有完全打开,但无意之中却被我当成了热身运动,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让我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畅起来,仿佛我车家世代习武行镖的血液被唤醒了似的。
我一扭头,伴随着格拉拉骨骼的脆响声,转过头来,挑衅似的看着一身长风衣的薛梅格,又抹了一把脸。
“果然是宗师后裔,身手不凡!”她丢掉烟蒂,用黑色的高跟鞋捻灭。最可气的是这丫头虽然嘴上恭维,可并没有放下“薛总镖头”的架子,竟然还是一脸淡定的表情。
就好像我装了半天13,在人家眼里压根还是那么2。
我气哼哼地说:“怎么样?不服气的话,还可以来!”
“不不不,果然不凡,只是,我想问你一句,你作为车永东老爷子的后人,使得可不是形意拳!”她说话总是那么盛气凌人,即使是在夸人,也绝不带半点谄媚的成分。
我心下道:“这娘们到底什么来路,还懂功夫?竟然连这个都看出来了?”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嘴上却不饶人:“你管它什么拳呢,关键是要打到人!”
她笑着说:“你的功夫是你爷爷教的,是他从南方学来的拳,当时并不为人所知,可是现在这种拳却很流行啊,你打的是——咏春!”
我真是服了这丫头。到这时,我已经不怀疑这个薛梅格的能力了。她在文档镖行——私家侦探这个行业里确实是个好把式,看上去从来都不打无准备之仗,连这个都知道。我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他就教我一种短桥寸劲的功夫,当时,我并不知道这种功夫叫什么,那时候,金谷县大多都在学习形意拳,而且我们家就是正宗形意门传人。可是,我那九死一生、不着四六的爷爷却将这种不知名的小拳种传授给了我。
却不想,多年以后,它已经名扬四海,它的名字就是——咏春。
虽然这个穿着长风衣,蕾丝边安全裤若隐若现的薛梅格,让我很是佩服。只不过,我还是不能随便答应她的要求,我要让她知道我车二虽然不是两袖清风、坐怀不乱,但绝不是胖子精这种便宜货,随便让人家指使。吃的好、穿得好又怎样?懒汉的生活虽然清贫,但却逍遥自在。
对那三个人我并没有下死手,已经缓过劲儿来了,薛梅格轻喝一声滚,三人就灰溜溜地退了出去。他们出去之后,我朝着薛梅格走去,目光直直地盯着她,还把脸靠的很近。她被我突然的举动震住,一时呆住了,两只眼睛惊慌地看着我,我甚至大着胆子抓起她的一只柔荑握在手里,还故意用鼻息呼在她娇俏的脸上。
她没想到我会这样大胆,身体靠后躲避着我,被我握着的那只雪白的小手也半推半就地挣扎着。别管多么厉害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可能慌乱。也就是在这种时候,无论他们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内心都会出现短暂的脆弱。
咫尺之间,我看得到她的眼神开始有些凌乱,并不似方才那般冷硬。我趁此机会大喝一声:“贺天蓉!”
是的,我还是不相信,贺天蓉和薛梅格是两个不同的人。我就是要在她情绪出现破绽的时候揭穿她,然后问问她为什么要在我面前玩出一人分饰两角的把戏。
“谁是贺天蓉?”她虽然情绪上已经产生了波动,但是对贺天蓉这个名字却无感,难道她真的不是贺天蓉吗?我凝视着她的眼睛好久,才放过了她。不想,她却还来了劲:“看来我的工作还是没有做到位,竟然不知道你心目中有这么一个重要的女人,你能告诉我这个贺天蓉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吗?”
“跟你很像,仅此而已。”我颓丧地说。我不想跟她说太多贺天蓉的事情,如果她们不是一个人,那么,她们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我抖了抖衣襟,离开她三尺开外,正色道:“我答应你!”
这一下该她吃惊了,睁大了一双美目道:“哦?那你刚才?”
“很简单,我只是不想被逼而已,记住,只有我,才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其他的,无论谁,”我竖起食指在她眼前摇了摇:“都别想控制我!”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留她独自在这间房子里惊叹于我绝壁凛冽的风格。
“等等”,那清脆的高跟鞋踱步声又响了起来,她站到我面前又恢复了她冷艳高傲的表情:“既然这样,那么,你跟我来!”
这么快就上岗了?我正嘀咕呢,胖子精一掀门帘进来,脸上很严肃地说:“薛小姐,都准备好了。”
薛梅格点一点头,就蹬着高跟鞋很潇洒地走了出去,胖子精给掀着门帘,这丫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心里说,算了,给她个面子吧,刚才我已经压她一头,装13这种事情不能搞垄断,也得给别人留下些许空间。
胖子精给我使眼色,让我赶紧跟上,我挑了挑眉毛,朝他挥了挥拳头,作出很不情愿的表情来也跟了出去。

历史上真实的形意拳宗师,车永宏。在我的文里,是主角车二的曾祖父车永东宗师,虽是化名,但却真有其人。
宗师车永宏曾经在天津大战日本武士板三太郎,《太谷县志》记载:"日人奋然临,毅斋慢然应,倭败色沮愿师之,毅斋婉谢焉,人问其故,毅斋曰:岂可使吾国绝技而传之外人耶?"
所以我讲,我们的民族国术,不仅有南拳咏春,也有北方形意拳。希望大家多多关注本文!!!!!!!!!

从凤凰山真人cs野战场地,出土的地师头骨。据说它已经被埋藏了百年之久。
@u_112910319 2016-05-31 09:49:00
故事很精彩,楼主辛苦了。
有你需要的想要的 http://glkk8.com?s=ty
-----------------------------
谢谢关注本文,我也会关注你的!
@u_109955262 2016-05-31 10:49:00
现在的武装押运算吗?
-----------------------------
算是一种延伸吧,不过古代镖行里的业务很多,有银镖、货镖、信镖、票镖、人身镖等等。而且当时的运输条件不发达,靠得是黑白两道朋友赏脸,还有自身的功夫。
@Xianiss闲大人 2016-05-31 14:27:00
马
-----------------------------
这位大大说话好简洁,马是必须的,而更关键的是得有赶马的好把式!
@shanxiaren 2016-05-31 17:07:00
喜欢,加油!
-----------------------------
您是山西的吧,谢谢支持!
在路上,胖子精问我:“车二,你不怪我把你拉进通灵特卫吧?”我知道他心里还带着歉意,他知道我想要的是那种平静的生活。他甚至都没有搞明白,我为什么会同意加入这样一个组织。
是的,就像之前我对薛梅格说的话,没有人可以要挟我,只有我自己才能决定自己的去向。我之所以要加入这个组织,最终目的还是想要揭开我爷爷曾经失踪了的二十年空白历史,想要揭开那个从小就困扰着我的“活地”之谜!我想,我急需一个身份,只有通过通灵特卫才能达到我的目的。
我拍了拍胖子精,微笑着说:“所有的选择都是自己做的,怪不得谁。你放心好了!”
胖子精若有所思地挠着头。显然,我说的话他并没有完全理解。
说话间,来到了后院的一个地下暗室里,四壁都贴满了废旧报纸,中间摆了一张中规中矩的桌子,上面干干净净地只安放了一台电脑,此外就是空空如也。我环视一周,轻蔑地说:“这就是你们的据点?我以为多么财大气粗呢,看来不过是皮包公司。”
“先别急,”她轻启朱唇,习惯性地来回边踱步边说:“你说的没错,这里就是我办公的地方,如你所看到的,很简陋,但却不简单!”
我不知道这么简陋的房子里会有什么不简单。眼睛再次开始巡视这间屋子的周围,屋子里面的陈设相当简陋,一眼就可以看完,要说不简单的话,就只有四壁贴着的废旧报纸。
我惊奇地发现这些报纸并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以一定速度不断地更换着,我终于明白了,这四周的墙壁是一个强大的信息显示器,操纵它的就是桌面上的这台电脑。
不知什么时候,薛梅格手里就多了一根伸缩式的教鞭,她指着一份报纸的头条说:“这是刊载在2012年6月19日金谷时报上的一篇报道,讲述的是一起诡异杀人案,据这篇报道称,案件发生的地点是在一个真人cs射击场地,当时有8个人参加了那场‘游戏’,但在游戏的过程中,一名游客被击中前额眉心的五公分圆,当场死于非命。事后警方检查了所有的道具枪,”她停顿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这条新闻上过报纸吗?”我竭力掩饰着自己的惊异,但情绪仍然控制得不是很完美。我曾经在微博上看到过,而且没过几个小时就被屏蔽了,但我没想到这里会有一张实体出版物。
她看着我惊讶的表情,点点头继续说:“由于事情发生的古怪,警方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调查都没有查出任何结果,最后不了了之。而这篇反映真实情况的报道被紧急叫停,当时印刷厂里已经印出几百张,几乎全部销毁,最终,只剩了这么一张!”
她在“一张”这两个字上加强了语气。我知道,她在告诉我她是有多么得不简单。
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薛小姐,我刚刚答应你加入你们这个什么‘通灵特卫’,你劈头盖脸地给我说了这么一通没头没脑的案子,你是要在我面前显示你们的实力吗?那么,我请问你,这个案子最后破了吗?”
“没有。”她简洁地答道。
“那你把这个没头没脑的事情说给我听,是想让我这个新入行的人来破案喽?”
“是,也不是。”她的回答依然简洁但模糊不清。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我只是个走趟子的后代,替雇主押镖走货是我的家传手艺,这些玩心眼子破案的事儿,我看你还是交给条子吧!”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既然已经同意加入我们‘通灵特卫’就要执行我们分配的任务,况且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警察管辖的范围,你不是刚刚还在说达官爷的后代浑身都是心眼儿吗,这次是死者的家属找到我们的,出了很大的价钱!”
“看来你们只认钱!”
“镖师不收钱么?我知道清末民初,你们家车永东老爷子走镖,一般的镖物都是逢千抽五的,甚至也有趁火打劫,逢百抽五的时候,这个你难道要否认?”
“看来你对镖行还是熟悉得很呢,我太爷爷是形意宗师,干的又是刀头舔血的营生,何况镖行里的雇主哪一位不是遇到了难处才寻着达官爷保镖,怎么谈得上是趁火打劫呢?”
“彼此彼此,镖行发展到如今的特卫公司,其实本质并没有变,我们通灵特卫文武双档全做,很多达官显贵、明星大腕身边的人身保镖都是我们派出的,私家侦探这一块业务也不落后。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难道不是传统镖行的规矩?你既然已经答应加入,那就等于与雇主签了协议,要是反悔岂不是坏了西帮镖行的规矩?”
这丫头的嘴是真厉害,我一挥袖子说:“你继续说吧。”
“这件案子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刚才你问我是不是要找你破案,我说是,那就是你必须参与,我说不是,这件案子还不是你车二能够破得了的。怎么样,这个道理还讲得通吧?”
“废话少说!”我最讨厌说话两头堵,没个准信儿。
“好!虽然我们没有侦破此案,但我们还是掌握了很多的线索,比如说,”她说着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很大的牛皮纸档案袋来。绕开线绳,从里面掏出一个子弹壳!
这颗子弹壳很老旧的样子,而且看上去根本就不是现代枪械所用的那种。我伸手接了过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疑惑地问:“你的意思是,就是这颗子弹射中了死者?”
她很肯定地说:“对!这是我通过特殊的渠道获得的,千真万确!”
我一拍桌子,愤怒道:“胡说八道!你告诉我这案件发生在什么时间?”
沉默很久的胖子精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暴躁,嗔怪地劝道:“车二,有话好好说,干嘛要发这么大的火。”
我不依不饶地盯着薛梅格厉声问:“请——你,告诉我,案件发生在什么时间?”
“2012年6月20日前后!”薛梅格面对我厉声诘问,目光并没有躲闪。
“‘前后’?这是你作为一个侦探该说的话吗?你们这个什么狗屁通灵特卫还敢在我面前号称专业?”
她又看了一下那份报纸道:“准确地说,是2012年6月19日下午四点。”
“好,你是说在这个时间,那个死者被这样一颗子弹击中而倒地身亡的吗?”
“车二师傅,你没有必要这么暴躁,我们只是高度怀疑!”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看上去这么靓的妞,怎么说起话来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好!你们高度怀疑,那就让我来告诉你,这种子弹的来历,它是由一种叫做‘大镜面儿’的手枪射出的,而且,”我顿了顿,强调而且后面才是更加重要的话:“而且,射出这颗子弹的并不是德国毛瑟公司原装生产的驳壳枪,而是晋省在阎锡山时代所仿造的,它的正确名称叫做‘晋造一七式驳壳枪’,仿德国c96,口径11.43mm,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这种枪的枪身刻有‘民国拾八年晋造’的字样!你仔细想想,民国十八年,现在这种枪早就淘汰了!2012年6月19日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枪,还杀了人!?”
说完这一大段话,我又补充了一句:“真是活见鬼了!”我这句话说出来,才知道自己失言。人家本来就叫做“通灵特卫”,想必就是专门跟灵异案件打交道的。
我尴尬地燃起一支香烟。
“是的,真是活见鬼了,如果没有难度,我们怎么会找你来呢?可我没想到车二师傅年纪轻轻,还是个枪械专家呢,连这么生僻的枪,仅从一颗子弹就能辨别出来,还能说出它的相关技术数据。”薛梅格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但我知道这赞赏并不是真的赞赏,只不过是为了显示自己博大的胸襟。我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儿真的不简单,而且城府深的吓人。
我不想被她恭维,她一夸人总没好事儿,于是说:“没什么。镖局在没落之前,枪已经成了走镖护镖的常规武器,大刀王五那是乾隆爷时候的事儿了,什么汉阳造、快利枪包括后来的三八大盖、中正式都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镖行里从镖头到趟子手没有不喜欢枪的,这不算什么。”
她突然不讲话了,交叉起双腿坐在椅子上喝起茶来,这种人就是从不说废话,只要她觉得没用,就不会接茬。趁这个空档,我也陷入了沉思,我把这件事情从头到脚捋一遍。我曾经以为我永远不会和这种事情打交道,可事实是野战基地诡异杀人案不仅仅是一条网上的微博,它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而且,我还要参与其中,这意味着什么?对于我的人生而言,这意味着我将走上一条不寻常的道路,这条道路上充满了荆棘,充满了迷雾,当然也充满了诱惑。
越来越多的信息告诉我,这个案子涉及到了民国时代的很多未解之谜,我爷爷和她的南方女人失踪的谜团也是差不多发生在那个时代,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看来,这条路我是非走不可了。
今晚,更了三千多字,明晚继续,如果不出意外,我不会断更的,希望大家能够多多关注。谢谢!
@u_111965268 2016-06-01 15:51:00
楼主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冒泡,你在水里吗?别冒泡了,赶紧上传新章节吧。。。。。。
-----------------------------
每晚八点到九点之间,准时上传!决不食言!
@人人梦想 2016-06-01 17:05:00
@狼尾先生
跨界的也许不是专业的,但让行业恐惧的!滴滴没有一辆出租车却打劫了整个出租车行业,银联没有一家银行,你跨行办理的每一宗业务,银联都有受益!这就是跨界盈利!在互联网的冲击下实体店面举步维艰,关门潮席卷全国,“人人梦想”让实体店抱团取暖,实现跨界盈利,打造中国实体店跨界盈利第一平台!
-----------------------------
朋友,发错地方了吧。

镖局鼻祖,山西人神拳张黑五,是乾隆皇帝的武术老师,在前门外大街开办了历史上第一家镖局:兴隆镖局。
“好了,我想我们的谈话已经钻了牛角尖。从这颗子弹透露出来的信息还不止这些,”说着她又拿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来,绕开棉线扣,从里面抽出一沓相片,然后摆在桌面上,像玩扑克牌一样,伸手一抹。那一沓相片就呈现出一个扇面,她用自己的纤纤玉手选了一张递给我看。
说实话这照片拍的并不美观,但却非常清晰。画面是一个人的额头,眉心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创口。我抬头问:“死者的?”
她点点头也问:“看出点儿什么名堂来了吗?”
我笑了笑说:“薛小姐是在考我吗?”
她没有回答,一双疑问的眼睛等待着我的回答。我只好说:“这只是一个创口而已,很专业,结合刚才说到的情况来看,如果死者真的是被一把老式驳壳枪击毙的,那么,我真的感到非常惊奇。因为,这简直就是顶尖狙击手才能够做到的?????”
“然后呢,说下去!”她看出了我内心有逃避的想法。
“好吧,从弹头上看,击毙死者的是一把老式仿造驳壳枪,但是从这个创口看,击中的位置非常专业,如果不是顶尖的狙击手,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她步步紧逼地问。
“凶手是面对面射杀了死者。如果是这种情况,我可以判断出凶手很可能从事过执行死刑的工作。”
“哦?何以见得!”她听到这个回答后,细长而好看的眉毛挑起一个问号,但语气却不那么急躁了。
“你看,”我指着照片上的创口说:“一粒11.43毫米口径的子弹,怎么会打出这么大的一个创口呢?”死者眉心中间的创口的确非常的大,直径至少五公分以上。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薛梅格疑问里带着赞许,她摊出一只嫩白的右手,好像我将要做出的回答会有多么沉重似的,还需要出手托住。
“因为,这个子弹的弹头做了技术处理,这种处理后的子弹叫做‘达姆弹’,其实很简单,就是用钳子把子弹弹头的尖端剪掉,然后再进行打磨,让弹头很钝。”
“哦?弹头不是越锋利越好吗?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我觉得我们的谈话变成了典型的一问一答式,她问了我好多个“什么呢。”问得我都有些烦了,我都有心给她起个外号叫“什么呢。”
我歪了一下脑袋,颈椎嘎啦响了一声道:“刀子当然是越锋利越好,子弹可不一样,你都看到了?它不仅可以让伤口很大,而且进入人体组织的时候会通过旋转产生更大的破坏力,以至于可以让死者更保险地一击毙命!”
“可你凭什么就能断定,凶手从事过监狱方面的工作呢?”
“很简单,这种达姆弹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出现后,一般情况下,只有一种地方可以用到,那就是监狱里枪毙死囚的时候!如果是战场或者巷战中的枪杀,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周折。”
“看来凶手还有点儿心理强迫症,一定要置人与死地,一点儿活路都不留,车二师傅的分析还真是很独到呢,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
我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简单地说道:“因为,我以前就是这么做的!”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胖子精哎呀一声:“车二,你什么时候当过红衣刽子手了?”
我镇静地看着他说:“没什么,我当兵的时候是在监狱里。死在我枪下的没有一个好人!”
没想到,我说到这里的时候,薛梅格竟然鼓起掌来:“车二,看来通灵特卫找对人了,像你这样的人才,如果这辈子躲在胡同里晒太阳,那真是天理难容。”
这一句,在我看来不是夸赞,反而是讥讽。按我的理解,加入这个所谓的通灵特卫,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而将我陷入一种危险的境地。不是我装13,我现在只能感叹造物弄人了。
不过,我不想当着她的面儿感慨,继续说:“你先别急着下结论,很多时候,站在这里推测是没有用的,最关键的是,那把老枪!现在怎么会有那种枪呢?驳壳枪虽然在装弹量、杀伤力还有射程等方面都强于同时代其他手枪,可是,它毕竟只是手枪而已!它要准确地射杀死者,距离绝不会超过五十米!”
胖子精一直听得很认真,插嘴道:“可是,警察全部都检查过了,除了那剩下的7个游客,没有任何可疑人物,而且,现场除了这一枚弹壳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枪支,而且游客手里的道具枪也没有任何问题,它们只是玩具而已,被击中后最多把你的衣服弄脏。难道,难道真是鬼干的?”
我突然想到一个词,但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因为那种写在小说里的东西,怎么能拿到现实的案件分析当中来呢?薛梅格是有这种本领的,可以抓住人的细节上的表情。她看出我欲言又止,生怕丢掉什么线索,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摇头道:“没什么,一个没有根据的传说而已,不值得说。”
“讲吧,有没有根据,不妨说出来听听。”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说。
我清了清嗓子,认真道:“你听说过‘活地’吗?”
我说出“活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明显看到她的瞳孔里闪烁了一下。这眼眸里突然闪烁出的一点光,就像是手机的呼吸灯,在快没电的时候突然高亮显示了一下,就熄灭了。
就只是那么一下子,我心里就可以断定,她一定听说过“活地”,不然,绝不会有那样的反应。看来,这个“活地”很有可能是存在的,至于更多的判断,我没有根据,不能瞎猜。
她很快恢复了镇静的状态,装作第一次听说惊奇地提高分贝道:“活地?!”她略微思忖了一下,用那根伸缩式的不锈钢教鞭朝墙上的另外一张报纸上一指,换上央视一套典型的播音腔:“2010年,《走进科学》栏目报道,镇江千年古刹绍龙禅寺,有一块千年‘活地’,这块‘活地’每年大约以1-3厘米的速度微微隆起,使得铺在上面的地砖自然升高,由于给僧人做佛事行走带来诸多不便,一般十年左右,就不得不铲一次土,铲平几年后又会突起如初,至今依然。相传,唐朝宝历年间,一高僧云游到五峰山下,在荒郊野外中,突然发现这块活地,认为这是龙舌,便决定将寺庙建在龙头之上,不久因一场大火夷为平地。宋绍兴年间,又一高僧因为看重龙地,在原址重建,后又会与火灾。直到明万历年间,经过比丘尼募化,再次修建,直到如今依然如是。更为有意思的是,这块活地的前面曾经有两根一米多长的石笋,被称为龙牙,可惜,在文革期间被损毁。如果龙牙还在,那么加上龙舌、龙头,那绝对是一幅让人浮想联翩的景象。如今,你若是亲自去绍隆禅寺观光,寺庙的一块包柱匾上刻有‘上有奇凸山峰,下显真像龙脉’的匾额。据说,非高僧大德不可居者。因为,之前已有过先例,若不是真正的高僧大德,在龙头上修建寺庙,必然毁于天灾!”
她对绍龙禅寺的“活地”之说戛然而止,留给听故事的人很多想象的空间。
而我从来没有听过对活地还有这样的解释,惊奇地说:“世间还真有如此神奇的事情!?不过,此“活地”非彼“活地”,我说的“活地”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一种能够使人死而复生的‘活地’,据说,那种地方长有一种被尸血滋养的人参,食后便可令垂死的人死而复生,甚至可以留住往生者的灵魂,只要有合适的人选,那么这被血参滋养的灵魂就会重新复苏,完成它没有完成的愿望。换一种说法,这种死而复生并不是生者的复生,而是埋藏在地下的恶灵的复生。他们通过‘血参’的灵力将灵魂寄生在吃了血参的人身上,从此以后,那个起死回生的病人就成了被死灵操控的傀儡!”
“哇塞,你的故事讲的好好听哦。不过,说得好乱,这死而复生到底是谁的死而复生呢?不过,听起来还蛮有诱惑力的,我也想长生不老!”胖子精不知是赞赏还是揶揄,我辛辛苦苦说了这么一大堆,他竟然能够把“死而复生”理解成“长生不老”!这是两回事好么?
只是,我对这个说法大多来自于扑街写手梁小二,并不能当作确凿的事实,况且我也没有亲见,没有争辩的资本,于是只平淡地说一句:“不过是一个故事而已,我本来不想说的,又不像《走进科学》那么权威,没什么根据的。”
奇怪的是薛梅格没有对这件事情发表任何意见,她转移了话题:“好了,刚才我们谈论的线索一共有这么几个:第一,凶手使用的是晋造驳壳枪,要找到精通枪械的人,特别是对民国时期使用枪支了如指掌的人要重点关注,这对我们破案有很大的帮助。第二,根据车二师父提出的达姆弹的线索,查找有监狱工作经历的人,这对查清楚弹药来源很重要。第三,也是最难的,就是杀人的动机,这是案件的关键点,‘活地’之说我听着不怎么靠谱,我觉得这个案子,还是人为因素多一些。虽然我们叫‘通灵特卫’,可我们是侦探,一切要有证据,推理要有根据,至于神神鬼鬼的事情,还是交给道士吧。哦,对了,如果案件的推进出现了瓶颈,迫不得已,你请个道士看看也不是不可以!”
这一番话下来,直接就把小哥我给震了。话说我有一种奇怪的生物,叫做“领导”,其中最生猛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女领导”,之前根本不发表什么意见,我滔滔不绝地说,人家只是在你口干舌燥地说完之后加一个“为什么呢”、“何以见得”、“嗯,讲的不错”,你就得绞尽脑汁,叭叭叭地说个没完。等你的嗓子冒烟,脑子全是浆糊的时候,领导,尤其是女领导,把之前你说的用一二三四就总结完了,嘿,这一招绝,思路就全部变成了人家的,你还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连声说佩服!
佩服!佩服!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也毫不例外地佩服人家,只是我这人不怎么会恭维人,在心里默默地点了个赞,就很不会来事儿地说:“说完了吗?就只有这些吗?”
薛梅格摊了摊双手,表示没有了。我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尖捻灭,淡然说:“没什么,我再看看那篇报道。”说着,我就走道贴有那篇报道的墙壁走了过去。可是那张刊载着诡异杀人案的金谷日报已经不在了。
我之前就已经发现,这四周的墙壁没有那么简单,这四壁的报纸并不是固定不动的,而是在不断地更新,而且并不是液晶显示,却相当地智能。我扭头看着薛梅格说:“薛大小姐,你能把那份报纸再调出来,我看看吗?”
“刚才,我已经介绍了那篇报道的内容,怎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是,当然还有不明白的。我就是想看看,那篇报道的记者是谁?”
当我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放下了交叉的双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哒——哒——哒——哒,黑色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似乎是给她优雅的步态配音,这两步道儿走的,不像是在办公室,到像极了巴黎时装秀的T台。而我却从这黑色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中听出了些许异样。她站在我的面前,很近地站在我面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问:“你为什么非要知道他是谁呢?”
@u_111965268 2016-06-02 16:45:00
我也是山西人,听过车师傅的大名。你写的都是真事吗?你认识车家人?
-----------------------------
我认识车师傅的徒弟,故事当然有虚构的成分作为山西人应该弘扬山西的文化。
@u_111965268 2016-06-02 17:07:00
你跟车家学过功夫吗?形意拳?
-----------------------------
跟车氏形意拳门人,交流过。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我就是要知道他是谁?”
她没有回答我,当然也没有断然拒绝,默然地又从墙壁上把那张报纸调了出来。我走上前去看那条关于2012年6月19日诡异杀人案的报道。报道的内容,我其实已经烂熟于心,不过,我还是读得相当认真,仔细地揣测着字里行间所透出来的文风和作者的个人气质。最后,我的目光锁定在了报道末尾的落款上。那落款分明写着:特约记者 薛梅格报道。
这个结果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之前我就已经意识到有这个可能,但还是让我吃了一惊。我眯缝着眼睛,盯住薛梅格,并不说话,想要用眼神逼她作答。
可她只是轻松地浅笑一下说:“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就是那篇报道的记者。”
“呃,”我以为她要可以隐瞒,不想让我知道呢,没想到她会直接就这么告诉了我,这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我缓了缓,伸出手掌做了个向下压的动作,“你等等,等等,我还有事情要问你???”我好像并不只是要知道这篇报道的作者,我不能让她的坦诚打败,忘记了心里更想知道的事情。
“你问哪,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的车二师傅。”她做出一副放马过来,谁怕谁的表情来。
“那么,”我接着说,“两个月前的那条微博也是你发的,对吗?你就是‘手很白’!”
“是的,那篇报道是我写的,报纸被封杀后,我就发了那条微博,我的网名就叫做‘手很白’!”说着还将自己白嫩细长的右手举到胸前翻来覆去地欣赏了几遍。说实话,她的手确实挺白的。
不过,手很白能代表什么?代表自己的胳膊很白,肩膀很白,屁股也很白么?如果没有见到靓丽的薛梅格本人,但就这个笔名,我并不能联想到她的胳膊、肩膀还有屁股也很白。我只能联想到一双惨白的死人手。凭空想象,这个叫做“手很白”的网名并不能给人以美感,反而让人觉得恐怖非常!
我不想纠结于“手很白”这个网名。两个月前,我对那条微博的作者产生了一种莫可名状的神秘感,我一直想要找到他,现在终于找到了,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恐怖,而是有着一双莲藕般嫩白美手的冷面美人。
她看着我讶异而木讷的表情,嘴角翘出一点鄙夷的笑意道:“不过,那条微博很快也被屏蔽了。令人庆幸的是,那篇微博的寿命很短,但影响却很深远呐,当时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呢?你只是那家日报的特约记者,并不在那里供职,也不会因为这篇报道就升职加薪,你何必呢?”
她这一次却没有很干脆地回答我,敷衍道:“是我的委托人要求这么做,你知道的,我们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我来布置下一步的任务!”
我没有能够知道她为什么要把这么隐秘的事情公之于众,尽管坊间也只把那条微博当成一种消遣。但她的解释太可笑了。委托人,也就是死者的亲属,要在报纸遭到封杀之后,自愿公开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案件委托人的目的到底何在呢?
我真的猜不出来,不过,我想肯定不只是为了抓住凶手。抓住凶手,不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公布!
对于这一点,我的脑海里也只是一闪而过,没有做更深入的思考。
薛梅格才不管我想什么呢。女上司永远是这世界上最霸道的生物,她把三张照片丢在桌子上,“这三个人跟案件有密切的关系,找到他们!”
我说:“这三个人跟本案有什么关系?”
“你说还是我说?”她不容置疑的眼神,让我不羁的性格突然之间就来了个急刹车,乖乖地听人家说下去。
“我的车二师傅,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我说过,这个案子,还不是你能够独立完成的。”
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她,况且我感兴趣的也不是这起案件本身,不服气地说:“好吧,那就废话少说,把这三个人的详细资料给我!”
她很优雅地摇了摇头说:“没了,只有这三张照片,没有任何的联系方式,不过,他们几个都非常好认,这个一脸苍白没有血色的,外号叫‘死人白’;这个妖艳妩媚的叫做‘命命鸟’,这最后一个嘛,你都看到了,他脸上有一块很明显的疤痕,所以叫做‘亮疤’!”
哎呦我去!别说详细资料,这死人白、命命鸟还有个什么亮疤的,全部都是外号啊,连个大号都没有,这让人怎么找。更狗血的是,这其中还有一个叫“死人白”的,瞧这外号起的,跟薛大美女的网名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可惜,从照片上看不是什么大美女,而是一个面色苍白、眼神冷峻的中年男人。
我拿着照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直到把这三个人的长相完全都记在了心里,我习惯性地抹了一把脸,之后,就掏出了打火机,将三张照片点燃。
胖子精急道:“车二,你干嘛?”
我并不看他,盯着火苗若无其事地说:“这三张照片已经没用了,都记在了我心里。”
薛梅格对我的做法好像很赞赏,对胖子精说:“学学吧,这才叫专业。”
胖子精大概没弄懂为什么把照片烧掉就叫做专业,瞪大了两只眼珠子,好半天没有发声。
“然后呢?”我一抬眼问。
“什么然后?”薛梅格一脸惶惑。
“找到这三个人,然后做什么?”
她笑了笑说:“这件案子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现在的任务就是把他们找到,带他们回来见我!”
我点点头,一拍胖子精的肩膀说:“走啦,我们去找这三个人喽。”我搂着胖子精的脖子,给薛梅格使了个眼色。她立刻会意,说道:“哦,对了,胖子精,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车二师傅的助手,你随时随地听他调遣!喏,这是你们活动的经费,密码是原始密码,六个零,省着点儿花。”说着递过一张银行储蓄卡。
胖子精恍过神儿来,哦了一声,见到钱高兴得很呢,替我把银行卡接过来,小心翼翼地装在外套的内袋里。之后,就离开了那个地下室。
其实,我烧掉那三张照片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我记住了他们的长相和外号,而是我发现,三张照片背后记录着他们各自的简略信息。这些还不是真正的理由,理由就是在其中一张,死人白的相片背后用一行小字写着“阅毕即焚”。
我知道这四个字一定是薛梅格提前就写好的,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保密吗?可这间屋子里除了我和她,就只剩下胖子精一个人。难道她会对我这个刚刚入行的新人如此信任,甚至都超过了对胖子精的信任吗?如果不是,那么,她是在防着谁呢?这间布置简单的密室里,难道还会藏匿着一双我们看不到的眼睛?
要说专业,真正专业的不是我,而是这个可怕的女上司。这间连蚊子都藏不住的密室里,竟然还会防着谁,真是滴水不漏啊。
还有一种可能,她就是故意挑拨我和胖子精的关系。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漂亮女上司就太不简单了,专门制造下属之间的矛盾,让他们相互猜忌,然后坐收渔翁之利,这可是帝王的御人之数啊!
我心想,即使荧光女孩儿真的不是人的,我也宁愿相信她而不相信这个女人,她们之间虽然有着相同的外貌,但这个薛梅格却更加让我产生恐惧。人类的心机真是可怕,比鬼还可怕!
??????
今天,在百无聊赖中去找胖子精,没想到却做了人生当中的一次重大选择。我不知道自己将要走上的是一条险路还是一条康庄大道。但是,我才二十几岁,不能再这样混吃等死的下去了。况且,揭开爷爷那六年的空白历史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我回到家,瞅了一眼西厢房的门是锁着的,也没有多想,准备回屋好好计划计划接下来要完成的任务。刚一掀开外门帘,门把手上插着一张字条,上面很简略地写着:车二,我出去一阵子,客房你先给我留着,我还会回来的,房钱照付。署名是贺天蓉。
这个贺天蓉发现她的时候就神神秘秘的,她留这么一张字条,也不算稀奇,况且,我现在也不缺这几个房钱,留着客房当然是没有问题,我只是担心她,这世界上我唯一栖息过的温柔港湾。奇怪的是她为什么不发短信或者直接打个电话,而是采取留字条这么一个落后的方式。
我踱步走进西厢房,陈设没有任何变化,一切都收拾得整齐利落,我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还有一股女孩子特有的馨香。我把自己放倒在床上,感受着她的体温,回想了一下两个月前,我们曾经双双倾倒在月光里的那一晚。想着想着,竟嘿嘿地笑出声来。躺了一会儿,起身对房间里的陈设抚摸了一遍,心里还美滋滋地想,这可是贺天蓉用过的。
过了好一阵子,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西厢房,回到自己的屋里,躺在床上,仔细地回想刚才三个人的简略信息。工作是不能拉下的,我现在已经不是南寺街上无所事事的胡同串子,我已经接受了“通灵特卫”的聘请做一名灵异侦探。
说起来,真是不敢相信,这世上还会有这样的组织,“通灵特卫”,呵呵,这名字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不管怎样,木已成舟,我只能坚定地走下去了。
那三张照片背后的信息分别是:
死人白:1973年12月8日出生,大专文化,法医学专业,曾任金谷刑警队法医,技术精湛,但性格内向自闭,因在一起重大案件中出现技术失误被遣送到“拐洞幺”监狱任保健医生。
命命鸟:1985年9月15日出生,研究生学历,跆拳道黑带三段,无正当职业,曾与多名富二代发生短暂恋情。最近,突然转性,开始对屌丝男士异常关注。
亮疤:出生年月不详,大约28岁左右,特种兵退役,混迹于街头,以收取商家保护费为生,打架心狠手辣。
三张六寸的彩色照片不可能记录太多的信息,而且最要命的是没有地址,虽然金谷城不算大,但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三个人,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我分析这三个人中,死人白是最不容易搞定的,这种内心自闭的人最不可捉摸,谁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而命命鸟是个女人,女人说简单也简单,但复杂起来真是很难缠,听这名字就知道,命命鸟,一定跟爱情有关。相比较之下,只有这个亮疤最简单,在老年间,这就是一个匪类,匪类标榜义气,但大多都是为了钱财而已,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兵退匪”,要是遇上不听唇点的,最多打一架而已!我倒是要看看,这个退役的特种兵到底能有多能打。
于是,我对找这三个人排了序,先找亮疤,之后是命命鸟,最后才是死人白。
要找亮疤其实也相对容易些,做这种收保护费营生的,街面上的噶杂子没人不知道。想到这里,看看时间还早,我就给胖子精打电话说了这个事儿。他满口答应,说:“车二,你就请好吧,这种事情我胖子精游刃有余,暂时界面上混的,哪儿有打听不到的?天亮之前我一定会打听到亮疤落脚的地方。”
从今天开始,在更新完正文后,给大家发点儿福利,就是各种符咒,符箓和咒语。希望大家能够喜欢!不过,希望大家慎用!符咒是用来号令鬼神的秘密文件,用得不好非但不能号令鬼神,反而会适得其反!
今天,是第一个符咒:镇一切邪祟符咒。先上图:

上面的符箓就是镇一切邪祟符咒。
功用:凡家宅不安。幽灵出现。用此符咒镇之,无不灵验。
咒语:天有天将,地有地祇,聪明正直,不偏不私。斩邪除恶,解困安危,如干神怒,粉骨扬灰。
对了,再补充一点,画此符咒的笔顺:先书左方之二点,点尾上挑如画鸟状,前置二小点,然后正中一大点,左方二竖,右方一点,在从中间起笔向左做环形,左下方一点一撇右方一竖带钩,竖上作二夷字。钩旁书一点一提,书时诵咒三遍。
我刺激他:“你就别吹牛了,你要是真的那么熟,早就知道了,跟这个亮疤说不定还是好兄弟呢,会等到天亮?”
胖子精听了我的话一万个不服气说:“我是咱形意门里街面儿上最熟的,也是混街面儿里边唯一正宗的形意门人。”
听了这话,我倒是想起一条老年间镖行的规矩来。但凡新镖局开张, 必须得亮镖立万,无论是镖门同行还是座山的土匪,如果大家给面子必然到场。当然,新镖局少不了砸场子的,这个时候就要看镖局的实力了,如果镇不住场子,那这镖局也就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不仅镖路上的土匪不给面子,就是主顾们也不会轻易把镖托给你。
我把这个意思给胖子精说了。得到的却是很长时间的沉默。过了很久,他才开口说话:“车二,你也知道你现在的身份,老年间,金谷县的镖局无一例外都是形意门人,自从你爷爷被逐出形意门,你家在形意门里哪里还有这么一号呢?况且,今时不同往日,你还玩什么亮镖立万的游戏呢?再说了,你不过是加入了‘通灵特卫’,并不是自己开张??????”
他大概是怕我生气,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我有我的想法,我根本就没把这些个事情放在心上。我说:“胖子精,别扯那些没用的,我根本不稀罕形意门后人的名号,我之所以要亮镖,就是为了引蛇出洞!你现在是我的助手,你不是街面儿上熟吗?你替我发帖子,形意拳那边也发,最重要的是金谷县现在有头脸的混子!”
“你的意思是?”
“我不用你打听消息了,就是打听到了,你去找他,不说跌份儿,你上门求人,人家能心甘情愿跟你干?我就是让他自己找上门来!”
他思考了一下,说:“好吧,明天一早,帖子自然会让这些个混子头看到的。”
我说:“你等等,一会儿,我就把帖子写好给你发过去。”
挂掉电话,我提笔写到:
谨请贤良:
小弟不才,为光大门楣重操祖业,在金谷县南寺街车宅院内,略备薄酒,敬请光顾。
车永东后人车二
这请柬写得半文不白,一方面要写得客气,一方面又要让人感觉到车永东后人不凡的学识,虽然写得半文不白,但却只说了请吃饭而已。不过,这就够了,道儿上混的,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什么意思。落款思前想后还是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上了车永东宗师的名字,不是我底气不足,实在是没人知道我这个懒汉的身份。
不过这一条请柬发出去,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金谷县的江湖上也算是头一份儿的大事件。 可是,我刚刚用短消息给胖子精发了请柬内容不久,就接到了薛梅格的电话。她张口就质问我要干什么?没想到胖子精这混蛋,直接汇报了薛梅格。我虽然知道我发请柬的行为违反了保密的原则。但是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既然把案子交给我来做,就是信任我车二家传的手艺,我重操祖业,江湖上没人知道怎么能行呢?
她的御人之术很快就见效了,胖子精已经开始对我嫉妒了,说起来他是早到的通灵特卫,我应该管他叫一声师兄,却屈尊做了我的助手,而且薛梅格又使了些小手段放大了他这种嫉妒。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把我的想法报告了薛梅格。
不过辩解是没有用的,请柬照样还是没有发出去。
……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穿戴整齐去找胖子精。怒气冲冲地问他为什么要把我的计划告诉薛梅格。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本来我想见到他一定要保持淡定,可还是没有控制得住,在他身上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无缘无故把我卷进通灵特卫,而且一进来就出卖我。”他不说话就是低头听着,过了好久才告诉我,亮疤现在除了在街面儿上收取保护费,还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他藏身的老窝却没有查出来。
我没空评价胖子精的工作能力,不过听说亮疤在做打家劫舍的勾当,我计上心来,打算走一趟假镖,引他上钩。于是安排胖子精在街面儿上散布消息说,有一批珠宝途径金谷县,时间就定在明天下午三点钟。为了把事情做得像模像样,我允许他动用薛梅格给的经费,购置一批假珠宝,再雇佣几辆车,找几个功夫不错的趟子手。
胖子精听了这个计划非常高兴,说这办法真是太牛逼了,一个劲儿地夸我有做领导的潜质。我撇嘴揶揄道:“用不用再请示一下薛大小姐?”他嘿嘿地笑了,连说不用不用,这件事情不违反保密规则,说车二哥,这个主意还就得我来拿,不用什么事儿都请示那小娘们儿。
我说:“这薛梅格可是你我的上司,别没大没小的,你敢当着她的面儿喊她一声小娘们不?”
胖子精嘿嘿地讪笑着,挠着脑袋说不出话来。我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小子给我学着点儿,要想混得好,就得把女上司拿下,男人嘛,总归应该有点儿霸气才能站得住脚。”
这胖子精非常之贱,本来我还想在他面前摆一摆老大哥的谱儿,没想到却让胖子精摆了一道,他邪笑着说:“你把薛梅格拿下了?够快的呀,那啥,滋味儿怎么样?”
我狠拍了一下他的大脑袋说:“切,我没那本事,看你的喽!”
我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准备分手各自准备。这家伙都转身了,还回头问我:“车二哥,你刚才说男人要想站住脚,就得把女上司拿下,那我要是有个男上司,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吐着烟圈儿悠悠地说:“那就把他老婆拿下!”
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这小子却得了令似的大叫一声:“好咧!车二哥,小心你的马子哟!”
……
时间过得很快,胖子精办事还是相当利索,中午刚过就打电话来说一切都办妥了,要我去看一眼。我说不必了,既然交给你,就给了你充分的信任,记得明天过来接我就好了,我还得准备一下。
胖子精恭维我说:“还是车二你大气,这样的胸怀窝在金谷县真是太可惜了……”我不想听他瞎白话,就挂掉了电话。
之后,我就开始沐浴更衣,给祖宗牌位上香。这是镖行的规矩,自古皆无例外。拜祭完,我就开始整理走镖的家当。其实也没什么,走镖的不是道士,随身会有那么多法器,其实镖行天下,靠得就是名声和身手,外带一把锋利的大刀。现如今,名声之类的依然消失在历史云烟里,现在这些劫道的,根本不讲规矩,况且现在也不能大张旗鼓地插着镖旗,喊着镖号通过。这么算起来,车老爷子后人的名声拿出来根本就唬不住人。这次走假镖,多半会遇上不听招呼的硬茬口。到时候刀兵相见是免不了的了。说不定那些家伙手里还会有带响的,我不禁有些后悔,带着那么多人出去,万一有个好歹,这玩笑就开大了。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车子和人都准备好了,难道还要退掉不成?
收拾了半天,也只装满了一个双肩背包。一把老式的包了铜边儿的火铳也带上了。还换了一条卡其色的登山裤,一双高腰的作战靴,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皮外套。一切收拾停当,和衣而卧。虽然第二天下午才真正出发,但我想提前进入当年达官爷走镖的状态。和衣而卧,提高警惕是最基本的,当年先辈们走镖,讲究“三会一不”,即会撘炉灶,会修鞋,会剃头,不洗脸。这头一条,会搭炉灶说得是镖师的基本技能,先辈们常年行走江湖,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客栈,行至荒野之地,不自己埋锅造饭是不行的。第二条会剃头,不用说,自从满人入关以来,男人们脑袋后边吊着一根辫子,可脑门上必须剃得光溜,不光是形象问题,还是个政治问题。这第三条尤为重要,就是不洗脸,镖路上风吹日晒,尤其是关外大漠,那风沙就像刀子能割破脸。所以,不洗脸,就会有一层油渍作为保护,不容伤者皮肤。当然不止这个,这也是镖行的规矩,“洗脸”意味着到家了,不洗脸就代表镖路上的危险还没有排除。
按照现在的话说,一切都要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我想,如果亮疤得到押送珠宝的车辆途径金谷的消息,他也一定会提前进入状态的。如果他真的是退役特种兵,这么大的行动,绝不会含糊。我脑子里开始设计镖路,与先辈们走镖不同的是,先辈们的镖路注重的是镖物的安全,而我这次是为了让亮疤上钩。即便如此,也不能只走明显的大路,真正的特种兵一眼就能看出破绽。
而且,镖路设计好后,不能大肆宣扬,为了亮疤能够相信。我必须派出A、B两路用于迷惑对方,其实两路之中哪一路是真的镖车倒无所谓,反正那些假珠宝也值不了多少钱。在形式上做足功夫的目的,就是要让亮疤相信,这次押的镖是真正的珠宝。
第二天一早,我就背好行囊出门,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已经停在门前。我二话没说拉开车门,直接坐在副驾驶上。开车的正好就是胖子精本人。我回头看一眼后排,没有人,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胖子精,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后座,虽然仍然没有人,但我还是看得很仔细。然后问:“车队现在哪里?”
胖子精一边发动好车子,一边说:“在金谷高速路口等候,都是外地牌照,一切都做成像途径金谷的样子。”
“好,消息是怎么散布的?”
胖子精得意地说:“昨天我找袜子喝酒,装作无意间透露的,这小子昨晚给我发信息说他们老大准备劫这批珠宝。”
“袜子?”我奇怪到。
他嘿嘿笑了:“对,街面儿上的混子,亮疤的耳目。这小子的名声跟他的外号一样,臭的可以!只要有好处爹都能卖得了!”
我对这个街面上的小混子不感兴趣,对他臭的发霉的外号也不感兴趣,我直接就转移了话题:“我还是担心亮疤不上钩,你的车子昨天做好隐蔽了吗?消息是什么时间散布的?我担心他提前跟踪了你的车辆,如果发现了破绽,那一切就都完了!”
“时间计算都没有问题,亮疤能不能上钩,我最担心的是他够不够胆劫这批货,毕竟这家伙是坐地户,不是亡命徒,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他就没法在金谷混了。”
我摇下车窗,点了支烟,故作轻松地说:“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那我们现在去高速路口,跟车队汇合吗?”
我点头答是。胖子精一踩油门,车子就如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
到达目的地后,我所乘坐的车子归队。这样,一共有两辆写有特殊勤务字样的押镖车,每一辆押镖车前后各有一辆轿车护航。
我没有下车,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B队的行镖路线,交给胖子精,又耳语了几句,他没吭声,接过卡片后下车交给B队的头车司机,他是通灵特卫的人,用胖子精的原话说叫自己兄弟,靠谱。
我丢掉烟蒂,摇上车窗道:“命令B队现在立刻出发!”
他惊奇地看我一眼说:“不是下午吗?”
“不该问的别问,不然你来指挥?”我呛他一句。
把这小子噎得够呛,拿起对讲机声音比我还大:“B队按照既定镖路现在就给老子出发!”
他下达命令后,回头看我一眼说:“咱们呢?”
我从怀里掏出另外一张小卡片说:“这是咱们的镖路,按这个走。”说完还意味深长地冲他闭了一下眼睛。
胖子精看了一眼那纸片,就只看了一眼,他的双眼露出异常错愕的表情,立刻就石化般地呆住了。我伸手在他的大腿根部使劲儿地扭了一下,他疼得呲牙咧嘴,竟然没有出一声,然后就默默地发动了车子,一脸地凝重。
胖子精握方向盘的手有点儿发抖。我伸出左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松,用这个手势也是在告诉他无论发生任何事情,还有我在他身边。他脸色凝重地点点头,稳定下自己的情绪,继续开车。
但我看得出他自从看了我递给他的小纸片,就开始显得非常紧张,而且额角都已经开始冒汗了。车子倒开得还算稳当,我知道他也是在努力克制自己。
他为什么紧张的原因我当然知道,那纸片上不仅写了镖路,更重要的是我传达给他一个信息。
我知道就是这个信息让他变得紧张和焦虑。我心想,镖行多少年都没有真正走过镖了,现在的形意门人比赛场上倒是虎虎生风,一旦遇到突发情况就紧张得不得了,胖子精就属于这种比赛场上的武术家,就是经不住事儿。
我为了缓解他的情绪,没事找事地说:“胖子精,你觉得薛梅格怎么样?”
“什……什么怎么样?”他语无伦次道。
我故意笑出声来道:“长得啊,男人说女人还能说什么?”
一说到这个话题他就轻松了不少说:“这女人漂亮是漂亮就是作风太硬,没女人味儿。”
“缺少滋润吧,你难道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胖子精摆了摆右手说:“这种女人,谁敢呢?要滋润你去滋润,我还是省省吧。”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车子就开进了马家坟。这里是乱坟岗,两边是稀松的树林。秋天的树林掉了落叶,藏不住人。能清楚地看到两边树林里有人影在闪动。
胖子精眼睛也不瞎,看到树林里的人影立刻就慌了起来,车子开得像喝醉了酒,晃来晃去。
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快感,衰落百年的行镖生活仿佛又回到了眼前。我兴奋地拿起对讲机喊到:轮子盘头!
随着我的一声令下,三辆车子同时戛然而止,倒不必真的盘头,这就是提醒大家遇到危险了,要进入戒备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