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之下》,黑道小说,连载,记录一个冷血‘败类’的今生前世。

  @hxy_pxjk 2016-06-29 23:46:00
  建议楼主,还是多存点稿再更吧
  要不像这样,每章这么一点点,一天这么一两章,再多的耐心也会被耗光
  知道,苹果和小米玩饥饿营销的区别不,苹果那么牛还是把出货量当成天大的事,饥饿营销只是辅助
  小米是真把饥饿营销当作宝,当然,效果你懂得
  -----------------------------
  额,我有存稿的,还有十多万呢。
  可是我遇上这样的问题,写东西的时候,你计划中的情节是这样的,但往往到实际写的时候会有新的想法,所以到最后完成的情节和计划中的情节会有或多或少的偏差,这就需要对前面的章节重新进行调整和修改,不然逻辑上有些地方就行不通了。
  我每天有六个小时花在写新章节上,两个小时花在修改前面的东西上。
  我可不是饥饿营销,我实在是挤不出时间来。
  这几天家里农忙,过两天稍微闲下来了,我会再挤时间多写的。
  感谢您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谢谢,谢谢啦。
  @hxy_pxjk 2016-06-29 23:46:00
  建议楼主,还是多存点稿再更吧
  要不像这样,每章这么一点点,一天这么一两章,再多的耐心也会被耗光
  知道,苹果和小米玩饥饿营销的区别不,苹果那么牛还是把出货量当成天大的事,饥饿营销只是辅助
  小米是真把饥饿营销当作宝,当然,效果你懂得
  -----------------------------
  @永恒瞬间123456 2016-06-30 09:43:00
  赞同 ,我都快要放弃了
  一般来说 发帖的都是有存稿的
  楼主这弄的有点过了哈
  -----------------------------
  有存稿的,你看看我给上面那位朋友的回复就知道了。
  也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您了。
  我使劲更还不行么,别放弃哈
  第二十章
  流浪汉拾金不昧真英雄
  蔡飞宇死里逃生见亡父
  梦里的齐航同样寒冷,他梦到在村里后山莽莽的大雪之中,他还是十来岁岁的模样,穿得破破烂烂,鼻涕一大溜,站在自家门前的院子里,张惶地喊着妈妈。
  大雪纷纷,像是在眼前拉上了一张白色的纱帐,不远处的小路上能够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蹒跚着前进。
  齐航认出了,那是他妈妈,他几步跑过去,想喊她站住等等他,无论她怎么喊,妈妈总是不停地慢慢往前赶。他跑得有多快,妈妈就走多快,每次当他赶到妈妈刚刚驻足的地方,她又消失在下一个拐角处。
  就这样一路追着,天地间突然白茫茫一片,齐航不知身在何处,他忽然惊恐起来,想顺着来时的脚印跑回去,却发现下一步只要一踏出前一脚的脚印就没了。大学莽莽,狂风呼啸,他像漂泊在雪海中的一叶小舟,随时都会被大雪和狂风吞没。
  远处突然响起一阵银铃般咯咯的笑声,一个蓝色的小点越来越近,走近了,他才看清是苏丽丽,穿着齐航第一次见到她时那套蓝色的小连衣裙。
  她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咯咯地笑着,狂风和大雪对她丝毫没有影响,她就像是画中的人物一样静止不动,甚至连眼睛也不眨,只有一连串的笑声。齐航笑着朝她走过去,但他走了一步,发现苏丽丽就离他远一步,距离还是那么远,他又走一步,苏丽丽又离他远一步,他干脆跑起来,却发现无论他跑多快,苏丽丽始终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咯咯地笑着,他就像是在原地踏步似得。
  他实在太累了,满头大汗,却感觉不到热,反而冷的发抖,无论他则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朝她靠近。
  他突然惊醒了,被眼前的一张脸吓了一跳。这张脸胡子拉碴,肮脏的头发结成一绺一绺的耸拉到肩上,头发上挂满了细细的草屑,飞灰和土渣,脏兮兮的胡子和头发几乎覆盖了整张脸面。眼角挂着黄蜡蜡的眼屎,旧的还没抹去新的又堆积在上面,在眼角结成泥丸似得一大团。不知道他有多长时间没洗脸了,胡子上、头发上和脸上沾满了泥垢,根本看不到原本的皮肤。
  这是一位落魄的拾荒者,穿一身已经破烂成条条绺绺的衣服,胸前和裤子的膝盖上挂着一大片蓝色的补丁,背上扛着一个巨大的蛇皮袋,从袋子的破洞眼里露出半个矿泉水瓶子。
  看到齐航睁开了眼睛,他弯下身子,轻轻拍打着齐航的肩膀,用他沙哑的嗓音说:“娃娃,回家睡吧,凉。”
  齐航看了他一眼坐直了身子,嘴里还残留着刚才吸假烟留下的苦涩的味道,嗓子一阵干涸,那是他过度抽烟的后遗症。
  齐航静静地看着他,他也不避讳,伸出脏兮兮的手指了指丢在一边装着为数不多几根烟的烟盒,小心翼翼地问:“能给我吗?”
  齐航什么也没说就递给他,他接过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从兜里掏出一盒被揉的皱皱巴巴的火柴,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半饷才吐出一串蓝色的烟雾,享受地说:“这滋味,真舒服。”完了又把那烟盒珍宝似得揣进怀里,关切地说:“快回家睡吧,小心冻坏了。”
  齐航没多说站起身就往前走,没走出去多远,又听见那老人在背后叫:“哎,娃娃。”
  齐航转过身,他提着破袋子赶了上来,或许是因为背着一大袋垃圾又或许是年老体衰的缘故,在齐航身后不断地喘着粗气。两手扶在膝盖上,弯下腰身,背上的垃圾袋因为喘气儿起起伏伏。终于他恢复过来,手里拿着一叠钱递到齐航的眼前:“是你的吧?”
  齐航摸了摸兜,刚才舅妈还给他的一万块果然不见了,他接过钱,连声说谢谢,却觉得谢谢的分量实在太轻,呆呆地看着眼前脏兮兮的老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翻出兜里所有的零钱,却被老人拒绝了:“娃娃,我不是要饭的。”他指着背上的装垃圾的袋子说:“我有工作。”
  “操心拿好钱,要是丢了这么多钱,会急死人的。”那老人已经转过身走开了,只有温暖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在这样荒诞的夜里,却遇上一个像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老爷爷,让人感觉更加不真实,不过拾荒老者的出现,的确让齐航的心温暖了不少。

  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多,齐航沿着河边往医院走,走了没一会碰上一个醉汉,摔倒在地上蹭破了脸上的一大块皮,他毫不在意,流下来的血也不擦,站起来继续摇摇晃晃地走,走着走着突然跪了下来,抬头望着昏暗的夜空,放开嗓子大哭起来,他大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这当中又是怎样一个故事。
  跑夜班的出租车像幽灵般地出现,又疾驰而去,卷起一张废纸在空中飘悠几圈,打个旋儿,又幽幽跌回地面。
  到了医院,来到秦阿姨的病房门口,看到病床前站着一个男人,低着头,身体在索索地抖,看背影齐航就知道,是蔡飞宇。
  蔡飞宇和黄海大难不死,还活捉赵卫东好几个兄弟,本来是件开心的事,但蔡飞宇却感觉他们每个人都有心事的样子,一个人有心事正常,这么多人同时有心事就太不正常了。
  他问怎么了,没人说话,连平时最大大咧咧的黄河都不吭声,他气急了,一脚把黄河踹倒就骂:“你狗日的啥时候变成女人了,有事就说,天塌下来老子顶着,又不是死了爹死了娘,怕啥?说。”
  黄河还是不吭声,蔡飞宇还想再打,胡大头拦住他,低着头说:“飞宇,你爸妈出车祸了。你妈情况不知道,你爸已经走了。”
  他顿时感觉头上像是被重重砸了一钢管,眼前一阵模糊,腿一软差点跌倒,半分钟之后缓过神来就往医院赶。临走时给胡大头留下话:“不惜一切代价挖出赵卫东。”
  蔡飞宇现在可以说是齐航唯一的亲人了。齐航看到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苦涩感,眼睛不由自主地红了,他强忍着,一脸平静地走进去。
  他找了两张凳子让他也坐下,这才看到他满脸伤疤,衣服上到处是撕扯出的破洞,手腕山缠着厚厚的纱布,不用问齐航都能猜到他为什么现在才来,犹豫了下还是说:“安葬完爸,别再混了,好好工作,咱们一起养活妈。”
  蔡飞宇没有回答,抬头看了一眼齐航,说:“你怎么了?”
  齐航这才想到他刚刚也挨了一顿打,头破血流,脸上也挂彩了,衣服前面满是干涸的血迹,随口说:“摔了一跤。”
  话一说出,齐航就笑了,蔡飞宇也笑了,他们都觉得这个谎撒的太没有水平了。
  “爸在哪儿?”坐了一会蔡飞宇问。
  齐航带着他来到负一层,推开沉重的大门,指着其中一张床说:“那儿。”他自己却没有过去,他不想再过去了,看一眼就够了,免得心里难受。
  他看到蔡飞宇一步一步走到床边,颤抖着揭开盖在蔡东之脸上的白布,喉咙里像是有一大块痰一样哽咽,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看到他,齐航仿佛看到了第一次来时的自己。
  齐航默默地走开了,在病房里等他,直到天亮了他才回来。
  “爸留下遗言了。”齐航说。
  听到这话,蔡飞宇空洞的眼神中突然射出异样的光彩,舔一下干涸的嘴唇,期待齐航继续说下去,齐航说:“爸说,他想回老家去。”
  蔡飞宇说:“好,我还有点事,这两天一办完,就送爸回去。”
  来的时候蔡飞宇就想清楚了,爸妈出车祸绝对不会是意外,天下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事,跟赵卫东铁定逃不了关系,赵卫东没那么大能量也没那么大胆子,他背后的人才是这件事的主谋。
  ‘想弄我爸妈怕我报复,就怂恿赵卫东当马前卒连我一起干,好深的计谋他’.蔡飞宇恶狠狠地想。当务之急是找到赵卫东,只要找到他,一切都清楚了。
  蔡飞宇很快就意识到,赵卫东老奸巨猾,要是动作不快点说不一定就让他跑了,他通知胡大头,在高速公路口火车站飞机场都分布人手,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赵卫东,又交代说,一定要活的。
  齐航说:“就不能等安葬完爸?”
  蔡飞宇说:“爸不是意外,爸是比谋杀。我必须抓住那个狗崽子,给爸陪葬。”
  齐航没有再说话,开始帮秦阿姨活动胳膊活动腿,过了一会蔡飞宇买早餐回来了,说:“哥,吃点吧。”
  齐航拿了一个鸡蛋和一杯豆浆,一边吃一边说:“今年用工荒,一会我去中介那儿问问,给妈找个看护。”
  蔡飞宇点点头,刚想说话,听到背后有人说:“我先帮着照顾几天阿姨吧。”
  齐航回过头,陆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身后。
  第二十一章
  陆蕾忙出忙进照顾病人
  齐航来来回回寻找保姆
  陆蕾的出现让齐航挺惊喜的。
  蔡飞宇自然也认得陆蕾,起身招呼道:“吃早饭没有,一起吃点。”
  她把手里的花和水果放在桌子上,摆手说:“你们吃吧,我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说完她看了一眼秦阿姨,又问:“哪有毛巾?我给阿姨擦擦脸擦擦身子。”
  陆蕾进了卫生间,响起一阵哗哗的水声,蔡飞宇偷偷向齐航竖大拇指:“哥,你牛啊,大森的妹子出了名的刁蛮,让你都调教成贤妻良母了。”
  齐航刚想否认,陆蕾端着一盆水出来说:“你们俩嘀咕什么呢?”
  蔡飞宇说:“你是不是在和我哥谈恋爱啊?”
  陆蕾笑着说:“嗨,人家瞧不上我,倒贴都不要。”
  齐航不由得想起前天荒唐的一晚,觉得这种气氛实在有点尴尬,就说:“你怎么打听到这儿来的?”
  她说:“满城的人都知道。”她似乎对他们俩的事一点也不避讳,直接就说:“前天起床看见你已经走了,我一想觉得真没劲,想出去玩两天,昨天听到消息连夜赶回来的。”
  齐航心里忽然难受极了,正巧听见陆蕾说:“你们俩大男人出去吧,我给阿姨擦擦身子。”他赶紧起身逃出病房,蔡飞宇从后面跟上来,两人走到医院后面的空地,有一大群穿着病号服的老老少少趴在健身器材上锻炼,蔡飞宇走到一个跑步机前,踏着踏板,摇着扶手跑起来,说:“你刚来我家那会,我怂恿你到家里的跑步机上跑步,我在旁边把速度偷偷越调越快,最后你把脸摔一个大口子还记得吧。”齐航也在旁边跑起来,说:“那当然记得。”停下来指着脸上一道细微的伤疤说:“看,到现在还有疤。”说完他就笑了:“后来你让爸揍得挺惨。”
  “是啊,爸那时候揍我绝不留情。”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剂,现在两人说起躺在停尸间的男人,已经没有开始那么疼了。
  两人闲聊了会又上了楼,陆蕾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可能她昨天一晚上都没睡,这个房间是有陪护床的,齐航刚刚抱着她放到床上,她就揉着眼睛醒过来了,打个哈欠说:“我实在太困了”。
  齐航说:“你睡吧,飞宇你陪着妈,我去趟中介公司。”
  蔡飞宇说好,陆蕾也从床上跳下来说:“阿姨这边没什么事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两人走在马路上,陆蕾问:“你女朋友呢?”
  齐航实话实说:“没了。”
  “怎么就没了?”
  “我也不知道,忽然就没了。”
  “哈哈哈哈,”陆蕾难掩心中的喜悦忍不住笑了,笑了好久她又说:“有些话憋在心里难受,说出来我怕你说我狼心狗肺,你说我说还是不说?”
  “要你憋你也憋不住,说吧。”
  “看到你现在这样一无所有,我特别开心。”她看了齐航一眼,又说:“真的。”
  齐航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也相信她真是这样想的,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口无遮拦,有什么说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陆蕾悄悄挽上他的胳膊,把头伏在他肩上,说:“以前我的愿望是你傻了或者残了,没人要你了就好了。现在你没傻没残,可我的愿望总算实现了,终于没人要你了。”
  两人到了中介公司,问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倒是有几个愿意做的,可有的陆蕾嫌弃年纪太大,不会照顾人,有的嫌弃年纪太小,不会操心。两人回到医院和蔡飞宇商量,陆蕾说:“要不让我家的佣人过来一个吧,反正她们整天挺清闲的。”蔡飞宇说算了吧,他手下有一个叫刘建树的,他老婆下岗了没事做,让她过来吧。
  陆蕾说:“多大了?勤快吗?干净吗?能不能操的上心?”
  蔡飞宇笑着说:“我见过几次,四十来岁,挺勤快干净的,人还不错。”
  “那倒可以试试。”陆蕾点头答应,完全忘了她客人的身份,好像这里做主的应所当然应该是她一样。
  刘建树是蔡飞宇年纪最大的手下,40多岁,跟胡大头不相上下。
  早些年刘建树是老谢手下的一员猛将,有一回老谢和刘建树出去喝酒,被十来个人提着砍刀堵在大排档,那时候老谢也年轻,两人借着酒劲提起老板的两把剔骨刀砍了几进几出,放翻所有人。因为这事刘建树一条腿落下点轻微残疾,还进去蹲了大半年。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害怕打打杀杀的日子,刘建树是个另类,老谢记着他当年的恩情,给他安排了个闲职,干了还没三天他就不干了,觉得没意思,没激情,非要战斗在第一线。
  老谢有时候开玩笑会说刘建树不是人,这话不是骂人,是说真的。刘建树身上没有一点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家庭观念,他说他娶老婆是为了堵父母的嘴,生儿子是为了堵老婆的嘴,他说他根本就不需要女人不需要孩子不需要家,他甚至都觉得不需要父母,他觉得一个人无牵无挂最好了。他很少关心老婆和两个儿子,挣的钱也很少拿回家,一直是老谢暗中照顾,可怜的他老婆才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他好像永远活在20岁,活在20岁那个热血飞扬,哥们义气顶天大的年代。

  刘建树的两个儿子继承了父亲的性格,稍微大点就打架闹事,刘建树也很少管教。多年前大儿子打架捅死了人逃到外地,至今没有归案。两年前小儿子酒后闹事,砸了金泰商城里的一家手机店,当场捅死店主和一名员工,警察到场的时候这小子还抓着死了的店主乱捅,这案子轰动一时。刘建树和妻子罗燕去探监的时候小儿子看到他在场掉头就走,几个月以后被执行死刑。
  两个儿子出事并没有让刘建树有太大的改变,依然和年轻的时候一样,一有事就提着砍刀冲在最前面。不过这两年他头发白了很多,喝醉酒有时候会无缘无故地哭,也许他真是他说的那类人,不需要亲人不需要家,他适合像狼一样活着,一辈子都和兄弟一起打猎,一起吃肉,就够了。家,反而是他的羁绊。
  去年老谢专门给他开了个小商店,他不去,他说以前有家有业都不怕啥,现在无牵无挂,终于可以放开身手干了。
  蔡飞宇给刘建树打了电话,很快他就带着老婆赶过来,蔡飞宇说:“罗阿姨,我妈就交给你了,有什么困难你就和我说。”
  罗燕拘谨地点点头说:“像大妹子这种情况,身边二十四小时离不开人,我今天也没准备啥,这就回去收拾收拾,安顿好家里明天一早就过来,住医院里照顾大妹子,你们也好安心做你们的事。”蔡飞宇当然说好,刘建树豪爽地说:“小宇,交给她你放心,要敢出半点差错,我扒了她的皮。”
  蔡飞宇说:“刘叔,赵卫东有消息吗?”
  刘建树:“奇了怪了,这小子真的像蒸发了,派出去了那么多兄弟,一点消息都没有。”
  蔡飞宇说:“他可能已经连夜跑了。”
  刘建树又说:“小宇,你家里的事也有点太巧了,会不会、、、”很显然他也得到了和蔡飞宇一样的结论,这里人多,蔡飞宇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打断他说:“不管怎么样,先尽力找,只要他还没出这座城,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刘建树和他老婆走了,下午的时候蔡飞宇也被公司来的人叫走了,公司没了蔡东之,一切全靠蔡飞宇了。
  陆蕾也说她要回家拿点东西,齐航说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家休息一下,改天再来吧。陆蕾凑近齐航的耳朵低声说:“现在还想甩开我,告诉你,没门。”说完她在齐航脸上亲了一口轻飘飘地离开了。
  齐航一个人没事做,给老王打了电话,老王说你照顾好家里就行,店里他一个人忙得过来。和老王聊了几句要挂的时候他突然说你家没了你爸,担子都落在你们兄弟俩肩上,这店里以后又要我一个人了。
  齐航笑着说不会的,家里的事有小宇,再说了,你还可以再招一个小徒弟嘛。
  老王叹着气说找个脾气相投的难啊。
  挂了老王的电话,秦阿姨的主治医生进来查看一番说病人现在情况稳定了,暂时也没有苏醒的迹象,趁早插胃管吧,方便护理,对病人身体也好。
  齐航就问最早什么时候可以做,医生想了想说明天吧,明天就可以做。
  送走了医生,齐航忽然觉得很累,昨晚一晚上今天一整天没合眼,实在太瞌睡了,他刚想睡会,陆蕾踩着高跟鞋叮叮哐哐地走进来,拿着一个小玩意说:“当当当当,看,这是啥?”
  齐航说:“不就是一尊菩萨嘛。”
  陆蕾说:“这可不是普通的菩萨,这是小时候一个高僧送我的。”说着她把菩萨摆在桌子上,说:“菩萨一定能保佑阿姨早点醒过来的。”
  齐航太累了,就说:“你先拜你的菩萨吧,我睡会。”
  陆蕾说:“拜什么拜呀,我再给阿姨擦擦脸。”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当中齐航感觉有人从身后抱住了自己,他睁开眼翻过身,陆蕾正躺在自己旁边,天已经黑下来了,齐航说:“你干嘛?”说完还不等陆蕾回答就吻上了她的嘴,陆蕾疯狂地回应着,他把她的舌头吸进嘴里使劲咂吮,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隔着胸罩揉搓着那对不小的乳房。
  他一件件摘掉她外面的衣服扔到地板上,又站起身把自己脱得精光,陆蕾羞涩地捂着脸,齐航一把扯掉她的胸罩,两只白嫩嫩的奶子像鸽子一样窜出来。
  齐航扑上去亲吻着其中一只,用手揉搓着另外一只,他感觉火候到了,扯掉她的内裤,把她的两腿架在肩上,用早就充血肿胀的丁丁对准渴望已久的福地。
  陆蕾满脸绯红,不好意思地说:“菩萨看着呢?”
  齐航用力一顶,陆蕾发出一声摄人心魄的呻吟,他一边抽插一边说:“菩萨她老人家活了这么久什么没见过,让她看着。”
  @天才小熊猫very 2016-06-30 22:54:00
  楼主加油更,不放弃不抛弃
  -----------------------------
  谢谢您勒,谢谢支持,谢谢,谢谢,谢谢啦
  第二十二章
  蔡飞宇回到老家葬父亲
  村里人全村出动来帮忙
  蔡飞宇发动手下的所有人找了两天,想尽各种办法,连赵卫东一根毛都没找到。他知道,赵卫东也不是傻子,肯定跑了。
  他决定先把父亲送回老家安葬再说。
  蔡东之的家在本市东南边一个破落的小镇上,他出生在一个叫蔡家寨的小村子,那里的人绝大多数都姓蔡。蔡东之有好多年都没回去了,但对家乡的资助从来就没有断过。
  这些年,蔡东之陆陆续续帮家乡建了三所学校,每个入学的孩子每年会收到一个免费的书包,每学期一盒文具。他还建起了规模化的养殖场和种植基地,小镇有五分之一的劳动力在他的养殖场和种植基地工作。
  一大早,黄海租来一辆灵车,是少林客车改装的,开到医院的时候,齐航早就办理好了各种手续。齐航和蔡飞宇默默走进停尸间,把蔡东之的遗体搬上准备好的担架,兄弟俩一齐使力抬起担架,异口同声说:“爸,咱回家。”
  车子开出城区,顺着新修的公路往前走,公路两边是秋收后平整的土地,也有城郊农民新建的蔬菜大棚,一排一排,延伸到远处的地平线。车子拐一个急弯过了一座桥之后突然钻进一个隧道,隧道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把人关进牢笼一样难受。幸好这种煎熬没过多久,齐航感觉眼前一亮,车就驶出了隧道。
  到了镇上,公路一边是农田,一边是整齐的小楼房。因为时间尚早的关系,街边的店铺还没有多少开门的,偶尔能看到几个出门倒脏水的女人或者睡眼惺忪,在街上游荡的男子,他们肯定是打了一夜麻将,现在才回家歇息呢。
  忽然起了一阵风,刮得街道上的尘土和废纸塑料袋满天飞,寥寥无几的行人也都夹紧衣领,加紧了匆匆的脚步。
  这里齐航来过一次,三年前蔡东之在这里投资的花卉基地建成的时候来过。
  当他们的车开到镇子的街道上,忽然从巷子里涌出无数的警用车辆,公务车辆,慢慢的与他们的车融合交流,形成一个庞大的车队,有的前面开路,有的后面跟随,蔡东之的奔驰S600被众星捧月般地围在中间。齐航不知所措,蔡东之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面无表情地靠在奔驰车的后座上,秦阿姨笑着说:“与其整这些虚的,还不如在民生上多花点功夫。”
  后来才知道,蔡家是这里招商引资最大的企业。也不知道谁透漏了蔡东之的行程,镇政府慌忙箪食壶浆,搞出偌大的派头迎接他。
  看到如今风萧萧人渺渺的场面,齐航不由得生出一种人走茶凉的悲哀,他对蔡飞宇说:“上次回来还记得吧。”
  蔡飞宇肯定记得,想都没想就说:“我最烦那套虚头巴脑的东西,老爸肯定也不想被打扰,安静点最好。”
  陆蕾一路上都沉醉在对农村的新奇和兴奋当中,听到两人说话插嘴说“就这么把叔叔拉回来,土葬吗?”
  “恩,土葬。”蔡飞宇说。
  说着车拐了一个90度的弯拐上了一条乡村公路,车的两边都被山包围了。车行走在一边的沙土路上,山上满是灰褐色的岩石,灰黄的土疙瘩,发枯的杂草和瘦骨嶙峋的树木。山坡上有的地方一片焦黑,那肯定是小孩子们点野草燃烧过的痕迹,齐航记得他们小时候就经常等秋天草木枯黄干燥的时候,拿着一盒火柴跑到山上,小帮人比赛,看谁点的火在山坡上能烧的更远,烧的更久。
  车的另一边是山区为数不多一点平坦宽敞的农田,大片大片的玉米杆子在寒风中涩缩着,风一吹,哗啦啦的响。果园里站的稻草人早被风吹雨淋太阳晒而风化的缺胳膊少腿,身上的衣服也风化成一缕一缕的吊着,就剩一个木头扎的十字架还在寒风中顽强地立着。
  有位老人左手拿着鞭子,右手握着犁把,前面的老黄牛不紧不慢地走着,老人脚下的褐色土地像波浪一样翻涌着,每隔一会就能听见老人嘹亮的吆牛声:“秋得,得得得、、、、、、”一个小孩一开始牵着系在牛鼻子上的缰绳走在前面,不一会,他就拿不住性子,跑到一边捉虫子玩去了。
  农田的旁边是一条窄窄的小河,河里并没有多少水,偶尔才能看到波光粼粼的一小块水面,河水在两座山的夹缝中悠悠地行进着。河的那边又是灰褐色的山,灰褐色的石头,满山枯黄的草儿。
  车辆颠簸,晃得蔡东之一条胳膊慢慢从白布下露了出来,齐航轻轻地拿起那只手放回去,重新盖上白布。他不由得悲伤起来,眼睛发红,头偏到一边朝蔡飞宇伸出来一只手,淡淡地说:“给我根烟”。
  蔡飞宇诧异了下,很快从兜里掏出一包黄鹤楼,抽出两根,一根扔给齐航,一根自己叼在嘴里,掏出火机给两个人都点上火。陆蕾看齐航的眼眶红红的,叼着烟大口大口地吸,就故意说:“这烟好贵的,节约着点,别几口给整没了。”
  齐航狠狠地吸进一大口烟雾,或许是因为他第一次尝试的是假烟,这支烟感觉并没有昨晚那么冲,那么辣那么呛,烟雾入喉,苦涩的味道依旧没有改变多少,齐航反倒像是吃了剂止疼药一样,心中的悲苦和忧伤都慢慢淡去,化作喉咙淡淡的焦灼,眼泪也慢慢憋回去了。

  车终于驶进了一个不大的小村庄,不过这里并没有齐航记忆中的农村那样破落贫穷,好多人家都盖起了红砖绿瓦的小别墅,各式的小汽车在路边随处可见。进村没多久就看见一所学校,规模挺大,蔡飞宇介绍说附近好几个村的孩子小学初中都要在这里上,车再往前走,齐航看到其中一栋教学楼前面挂着几个金灿灿的大字——东之实验楼。
  蔡飞宇指挥黄海把车开到一个杂草遍布,破败不堪的小院子前面,跳下车说到了。下车所有人都傻眼了,这里太久没有住人,没水没电,连口锅都没有。
  蔡飞宇和齐航到底年纪太小,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把一场葬礼想的太简单,现在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干了。就在一行人除院子里杂草的功夫,有三三两两的村名结伴而来,没有寒暄,甚至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看了一眼就走了。
  第二次来的时候,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各自的工具和材料,有的扛着铁楸开始铲院子里外的杂草,他们都是常年务农的好把式,四五十岁的人干起活来黄海这样的小伙子都不是对手;有的扛着半截木头扔到院子边,拿起斧头几下就砍成整齐的一摞柴火;还有的抱来一大块一大块的土坯,在院子外的空地上很快垒出三个不小的炉灶;还有的一看家里没水,直接找两个水桶去不远处挑来甘甜的山泉水。
  女人们也都来了,有的拿口锅,有的抱一摞碗,有的抱一摞盘子。她们都是料理家务的好手,很快就用刚刚砍好的柴火在刚刚垒起的炉灶里生起大火,锅里倒上挑来的水,不管干啥,开水总要有的。
  老人们也来了,有的来时带着半斤茶叶,有的带几个杯子,还有的带着他们一生积累的经验。
  其中一位老人告诉齐航和蔡飞宇当地办一场白事详细的礼仪和流程,并说他一直都在,不知道就找他,千万别出差错,不然惹得旁人笑话。另一位从兜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详细记录着办一场丧事需要用到哪些东西,又说,去找蔡富贵,他有拖拉机。
  正巧蔡富贵就在外面砍柴,老人拉着蔡富贵到齐航的面前说:“让他带你去置办东西。”临走之时又交代说:“顺路把大厨木匠和阴阳先生都请来。”
  蔡飞宇和齐航一商量,葬礼上各种礼仪流程方面的事蔡飞宇负责,跑腿办事齐航负责。
  被老人指点一番的齐航还是摸不着头脑,直到和黄河黄海上了蔡富贵的拖拉机还感觉晕晕乎乎的,蔡富贵笑着说:“你们年轻人不懂,你放心,有我操心,一样都不会落下。”
  蔡富贵非常热心,买棺木的时候为了50块钱和老板争了半天,齐航看他说了好半天老板并没有讲价的意思就说:“富贵哥,要不算了,要买的东西那么多,50块钱能干啥?”买棺木的老板顺着齐航的话就说:“就是嘛,为50块钱,划得来吗?”富贵狠狠地瞪了齐航一眼,没有理会给老板发最后通牒:“少50 ,不少我去隔壁买了。”说着拉着齐航就要走,老板急了,喊道:“回来回来,少50 ,拿走拿走。”
  买完棺木去买菜买米的路上富贵责怪齐航:“你年纪小经的事少,我给他出的价他已经有的赚了,哪有你这样自己抬高价钱的,你一抬,他顺着杆就往上爬。50块钱怎么了,谁的钱不是辛辛苦苦挣来的。”
  齐航笑着说:“记住了富贵哥,以后你讲价我不插话了。”
  “不是插不插话的问题,你们家这么大的事,必须精打细算。”蔡富贵说,说完他可能想到蔡家富裕的家境,想了想又说:“有钱也不能乱糟蹋,把钱花在刀刃上。”
  齐航回去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用钢架篷布搭好了灵棚,这本来是村里人用好出租的,桌椅板凳都有。电也通了,木匠启动电锯,木料被切成早就预定好的样子。
  陆蕾不知道换上了哪位大妈的衣服,大红的上衣蓝色的裤子,袖子上还戴着两只油腻腻的袖套,拿着一只乌黑的抹布擦桌子。
  这身装扮,齐航却一点都不觉得俗气一点也不老土,她很美,真的,美极了。
  第二十三章
  蔡飞宇农家小院主大局
  傻齐航漫山遍野寻坟地
  齐航和蔡飞宇原本计划以最简单的方式葬了蔡东之就可以了,没想到村民过于热情,只好一切顺着村里的规矩走了。
  和蔡富贵一起买来丧事必须要用到的东西,请来了做棺材的木匠和看风水的阴阳先生。齐航和黄海黄河一起把东西搬下车,陆蕾给他倒来一杯茶水,齐航看到好多村里的青年眼睛都偷偷往这边瞄,故意说:“现在的年轻人,不好好保护眼睛,那么年轻就老眼昏花了。”陆蕾没明白过来,追问齐航什么意思,齐航小声说:“你看砍柴那几个小伙子,看你老半天了,肯定是眼神不好。”
  陆蕾转过头扫视了一圈,骄傲地说:“本小姐天生丽质好不好,即使粗布麻衣也难掩本小姐身上优雅从容的气质。”
  正说着,刚才指导他买东西的老者又来了,拉着阴阳先生说:“娃娃,时间不早了,让先生带你赶紧去找坟地,这是大事,千万马虎不得。”
  找坟地需要用到生辰八字,齐航和蔡飞宇犯了难,他们只知道蔡东之的生日,生辰八字是什么一概不知。没想到村里有一位老人记得可清楚了,清清楚楚地记得蔡东之的母亲哪年哪月哪日的几点开始肚子疼,几点产婆到家,几点生的蔡东之。他和蔡飞宇早就死去的爷爷是铁哥们,当年蔡飞宇的奶奶肚子疼起来产婆还是他牵着驴去隔壁村驮来的。阴阳先生据此很快就推算出了生辰八字。
  这个地方有这样的风俗,去世的人要按照生辰八字找最合适的墓地,不管这块地是村里谁家的,拿来就用,户主不会提任何条件,习俗就是这样,家家都是如此。
  阴阳先生是个中年人,四十来岁,不过头发全白,声音低沉,低的好像演唱会上的男低音。跟着阴阳先生漫山遍野转悠了一下午,每次停下来,他就要拿着罗盘冲东看看,往前走几步,转到西面再看看,一连走过三个山头,都没有找到一块满意的地方。
  拐了一个湾,眼前忽然豁然开朗,背后是不高的一点小坡,脚下是大片大片的果园,齐航随口说:“这里倒不错。”
  阴阳先生点着头说:“风水倒是不错,让我来看看和你爸的八字投不投,八字投,风水差点也没关系,八字不投,风水越好后人越遭殃。”
  他拿着罗盘朝太阳落山的方向看了会,小声背着口诀掐着指头算计一会,往前走几步又朝北看了会,又念口诀又掐指,如此往复好久,终于一拍大腿开心地说:“娃娃,你眼光不错,就这了,棺木坐午向子,美的很。”
  他从包里掏出四面五寸高的小红旗,拿着罗盘走走算算,不一会就把那四面红旗一一插到地上,用线绳围出一个长方形来。完了把罗盘用红包仔细地包起来,笑着说:“行了,回,明天一早找人来挖坟。”
  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村里人都聚在一起吃大锅饭,阴阳先生一进院子就大喊大叫:“饿死了饿死了,快给我一碗饭。”有个女人给他端来一盘炒菜和一碗鸡蛋汤,他端起汤一饮而尽,招手示意再给他盛一碗,有老人问他墓地找的怎么样了,他用手一抹嘴痛快地说:“找好了,豹子沟蔡二牛家的地,美的很。”指着齐航说:“多亏了这个娃娃,他的眼睛比我的罗盘还好使,他说这个地方好,我瞅了半天,嗨,还真找对地方了。”
  饭吃完村里人开始陆陆续续离开了,阴阳站在院子里大声说:“属狗属兔属龙的,今晚四点就来,来说时候带好?头铁楸,吃点馒头喝点水,五点动土挖坟。”
  操心墓地的老人赶出来又交代一遍:“属狗属兔属龙的,操点心,千万不敢耽误大事。”
  到了晚上,热闹了一整天的院子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屋子里几个守夜的老人下象棋的声音和屋外木匠连夜赶制棺材电锯电刨的声音,老人整晚都不会回去的,下葬前的每个晚上他们都会守着。棺材木匠已经做好了六个面,正在做把其中五个组装起来的工作。
  棺材的每个面将近两米长半米宽十公分厚,因此套棺材绝对是个力气活,齐航和黄河黄海两兄弟帮着木匠把棺材套起来,陆蕾在旁边突然大惊小怪地说:“呀,师傅,底板怎么那么宽一条缝啊?”

  齐航也早就发现了,棺材除了头顶和脚底那两块比较小是一次性成型之外,其他的四个面都是由两块木板拼接而成,其他的三个面都严丝合缝,唯独底板的中间有一道几毫米的缝隙,齐航以为是木材不够木匠不得已而为之,想问问又怕其中有什么门道,没想到陆蕾却大大咧咧说了出来。
  木匠抬起头刚想说话,屋子里一位老人听到这话叼着旱烟锅说:“亡人奔土如奔金,先人留下来的规矩。”
  这文绉绉的俗语显然齐航和陆蕾都听不懂,木匠解释说:“死了的人,越早腐烂越早化为泥土就越好,中间这条缝是为了下葬以后水能钻进棺材里,也为了尸骨血肉化了以后能从缝里流出来流到土里。”
  木匠的话太直观,齐航似乎能看到蔡东之的遗体慢慢化为乌黑的一滩血水流进土壤里的景象,想起这个就有点伤感,木匠正在对棺材面刨平,齐航说:“师傅,我能不能刨几下?”
  木匠抬起头长舒了一口气说:“正好,我喝口水,你慢慢刨,别刨出坑就行。”
  接过木匠手里的电刨,齐航把它使劲按在棺材的面上往前推,电刨兹兹地响,从出料的地方喷出一溜书页厚的薄片,电刨一直往前推,薄片就一直生长延续,电刨推到了棺材板的尽头,薄片的生长也戛然而止。
  齐航想,这多像人的一生啊,生下来就是开头,死的那一刻便是结尾,一生的长度其实早就规定好了,每走过一点,剩下的时间就少一点。
  村里一位老人主持了成服戴孝的仪式,成服戴孝,服怎么成孝怎么戴都有一套严格的流程,老人找来一大块白布一大块麻布,折叠起来刷刷两剪刀,一件孝服一顶帽子就完工了,理论上只有和逝者有血缘关系的后辈才戴孝,蔡飞宇问齐航:“哥,你戴不戴孝?”
  齐航骂了一句:“废话,当然要戴”。
  仪式结束屋子里忽然响起诵经的声音,阴阳先生男低音一样深沉的音调,经文在他嘴里抑扬顿挫像唱歌一样悠扬,加上木鱼的铮铮声和铃铛丁丁声,齐航似乎感觉这悠远的声音真的能穿透时空,为另一个世界的人送去祝福。
  夜深了,陆蕾头靠到齐航肩膀上,打个哈欠说:“咱们晚上睡哪儿啊。”
  听到‘咱们’这个词齐航心里就涌起一阵冲动,陆蕾一看齐航的眼神就明白齐航心中所想,其实她也是故意说这种挑逗意味十足的话。齐航知道想做点让两人都感到愉悦的事基本不可能,干脆泼自己一盆冷水也泼她一盆冷水:“连床都没有睡什么觉,不让你来你非要来,忍着吧,忍两三天回去了就可以睡了。”
  “两三天?”陆蕾大惊小怪地说:“两三天不睡觉你干脆连我一块埋了得了。”
  “明天我就去再买一副棺材板。”
  “王八蛋,你禽兽不如。”
  晚上要守夜,齐航这两天就别想睡觉了,陆蕾睡觉的地方他早就想好了,下午听邻居的阿姨说他儿子带着媳妇出门打工了,有一间房子空着。
  齐航带着她来到隔壁,阿姨打着哈欠说她等了好半天了,这让齐航很不好意思,阿姨指着一间厢房说:“床铺好了,门开着,快去睡吧。”她似乎不确定齐航和陆蕾的关系,犹豫着问:“你们?”
  齐航知道她的意思,笑着说:“阿姨,我守夜,让她睡你这,我随便在哪儿眯一会就行了。”
  隔壁阿姨笑着说:“瞌睡了就来,还有一间空着,就是乱点,凑合着睡会。一场白事好几天,不睡觉活人先垮掉了。”
  齐航带着陆蕾来到厢房,打开灯,屋子不大,里面摆着欧式的衣柜和梳妆台,大理石的桌面上摆着一个45英寸的打电视,粉色的大床,床上面挂着两个年轻人的巨幅婚纱照片。
  齐航说:“你睡吧,我走了。”
  陆蕾一把挽住齐他的胳膊,把他拉到床边坐下,说:“等我睡着你再走,我怕。”
  齐航笑着说:“我要忍不住怎么办?”
  “谁要你忍了。”她低着头说。
  齐航毫不犹豫把她抱起来扔到床上,一把解开自己的裤腰带。
  完事后陆蕾躺在齐航怀里,一只手在齐航的胸膛上画圈圈,看着满屋子的新人结婚照片:“咱们也结婚吧。”
  齐航自嘲地说:“有的人现在看见我躲都来不及,你就那么喜欢当接盘侠?”
  “接盘侠怎么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陆蕾无所谓地说。
  齐航叹一口气说:“一无所有啊,你看上我哪一点?”
  陆蕾伸手在他裆里捏一把,笑着说:“我就喜欢这一点。”
  @天才小熊猫very 2016-07-01 21:16:00
  楼主客气,你写故事辛苦,加油
  -----------------------------
  不辛苦,只要你喜欢看就行,谢谢支持,谢谢,谢谢,谢谢了,
  第二十四章
  老人盖棺定论惹人落泪
  飞宇下定决心重回黑道
  在村里人的帮助下,丧事在忙碌却有条不紊地进行。
  下葬的前一天晚上,根据阴阳先生的推算,蔡东之的遗体要在晚上十点入殓。
  按照习俗,逝者在入殓之前上身要穿十一件衣服,下身要穿九件。蔡东之刚刚49岁,不满50岁就死去的人最多只能穿三件。
  寿衣老早就穿好了,入殓之前还要为逝者仪容做最后的整理,阴阳先生首先吩咐准备一碗香油,然后让属兔属鸡属牛的都离开,最后关了门,揭开蔡东之盖在脸上的麻纸,摇着铃铛念起了超度的经文。
  齐航和蔡飞宇用棉签蘸着香油,轻轻擦拭蔡东之的五官七窍,完了又找一张麻纸把面容遮起来。
  棺材早就做好抬到屋子里了,满屋子都是香蜡和未干的油漆刺鼻的味道,入殓之前还要铺棺,大概同铺床一个道理,这几天的时间村里的阿姨婶子已经赶制出两套铺盖,齐航拿起一床被子放进棺材里铺平整,蔡飞宇拿来另一床也放进去。
  现在可以入殓了,齐航和蔡飞宇抱起蔡东之的头,和村里其他人一起把他的遗体装进棺材,按照阴阳先生的吩咐,在他的袖子里塞了两个面饼和一串金灿灿的九连环,听老人说这叫打狗棍,可以避免亡魂在路上被恶犬欺负。
  要盖棺了,木匠在棺材上预留着钉楔的地方,众人把棺材盖抬起之前,齐航和蔡飞宇齐声说等等,扑上去拉住那具冰凉的遗体的手,两人泣不成声,最后有人说别哭了,再哭就要错过好时辰了。
  齐航和蔡飞宇擦着眼泪站起身,看着众人把棺材盖慢慢抬起盖上,蔡东之被麻纸挡着的脸一点点消失在两人面前。木匠拿来两把锤子,钉棺的事谁都不能代替,只能由逝者的后人来完成。
  蔡飞宇和齐航举起锤子,把木匠漆好的楔子一锤一锤砸进去,整个入殓的过程中阴阳的诵经声一直没断,现在盖棺结束,他也停了下来。
  古有盖棺定论之说,村里也有盖上棺由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老人评价逝者一生的习俗。没有人会说自己是最德高望重的,几位在场的老人互相推脱一番,决定由清清楚楚记得蔡东之生辰的那位老者来代表大家说几句。
  老人须发皆白,颤悠悠着走到棺材前,烧了两张黄纸燃起一炉香,慢慢地说:“东之,你是咱村里最有出息的娃。”说完这一句他在棺材前面的蒲团盘腿上坐下,接着说:“你爸跟我一样,一辈子没本事,没给你提供多好的条件,经常吃不饱穿不暖。”他歇一口气又说:“你二十出头就跑出门,跑新疆,跑内蒙,大半个国家叫你跑遍了,人人都看到你发了财,老叔我晓得,你在外面,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老人的话说的齐航和蔡飞宇眼泪直流,说的他自己也有点感慨,他揉两下眼睛,说:“你盖学校盖工厂,以前娃娃们上学要走十里的山路,现在方便的,几分钟就到了,这里的娃,哪个没背过你给买的书包哪个没用过你给买的铅笔。以前村里人出去打工,起早贪黑,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到年底经常一分钱都拿不回来。你看现在多好,就在村里上班,家里的庄农也顾得上,工资一分也不欠,家家都有小车家家都是新房。”
  老人叹一口气:“东之,这都是你的恩惠,村里人受你的恩惠多的数不清,村里人永远都记得你的好。”
  “你一撒手扔下两个娃娃走了,娃娃孤苦地很,你要是在天有灵你就看着你的两个娃,好好保佑你的两个娃,叫你的两个娃以后平平顺顺的。”
  最后他说:“东之,你走好,你是个好人,阎王爷肯定会叫你投个好胎的。”
  入殓仪式到此结束,齐航流着泪把老人扶到旁边坐下,老人的情绪还没恢复过来,揉着眼睛对齐航说:“娃娃,以后多回来看看你爸,他一辈子太不容易了。”
  齐航流着泪点点头,屋里聚集的人群也开始慢慢散去,各回各家。
  下葬定在第二天下午一点钟,那天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前来吊唁的人想象不到的多,商场上的朋友,政府的官员,最多的是附近村子的村民。
  曲笑天也来了,站在蔡东之的棺材前烧了一炷香做个揖,叹口气说:“多年的老伙计,多年的老对手,活的时候没少跟我怄气,现在你手一撒倒是轻松了,老哥我以后想下个棋都找不到对手了。”
  快中午十二点,送葬的队伍出发了。
  齐航和蔡飞宇拄着孝棍往前跪着走,每当抬棺材的人停下来休息,他们就回过头朝棺材跪下磕头。送葬的队伍每经过一户人家的路口,就看见主人在路口用柴草生起一大堆火,往门上挂一面镜子挂一个箩筐。
  队伍出了村子,沿着新修的山路往前慢慢的走,忽然起了风,像是西游记里妖怪弄起的妖风一样奇怪,卷的地上的枯叶和黄土乱飞,火红的太阳迅速被遮蔽了。
  人们都眯着眼睛顶着大风往前走,还没走几步,有一个忽然说:“下雨了?”齐航抬起头看了一眼,有一滴雨正好落到他鼻尖上,他抬起手刚擦掉鼻尖上的雨珠,大雨倾盆而至,就像韩剧里下雨一样突然,瞬间把所有人都浇成了落汤鸡。
  苏丽丽擦着脸上的雨水,艰难地在泥地里往前走,烦躁地说:“倒霉死了,偏偏这会遇上这怪雨。”
  后面一位抬棺材的大叔说:“女娃,千万不要这么说,下葬的时候下雨是好事,说明老天爷都怜悯可惜死了的人淌眼泪哩,大吉利。”
  出于这种说法,尽管大雨让道路泥泞不堪,一步三滑,但所有人都兴致高昂起来,笑逐颜开,反倒比之前走的更快更轻松了。他们认为,老天下雨,是对逝者生前最大的肯定,能赶上这样一场葬礼,也是他们的荣幸。
  说也奇怪,下葬一结束,所有人都收拾东西回家的路上, 大雨突然就停了,没过几分钟,火红的太阳又出来了。
  人们扛着沾满泥水的铁楸走在回家的路上,愉悦又从容,好几天的辛苦换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圆满的结局。他们这些天的辛苦,是对蔡东之的尊敬,是作为乡党应该做的事,更是对他恩情的回报。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结束了。

  公司还有一大滩事情要处理,蔡飞宇不得不先离开,齐航说他头七完了再走。
  临走之前蔡飞宇和齐航谈了一次,他说:“哥,这次回去之后,公司的事你负责吧?”
  “那你干啥?你继续带着老谢的一班子人,在你所谓的道上混?”
  对于齐航的质问,他没有直面回答,问齐航说:“哥你还记得我上初中那会把阿威的一个手下打伤的事吗?”
  “打伤?肋骨断了三根,手腕骨折,鼻梁骨被打断,断了的肋骨差半公分就到心脏里,你好意思说打伤。”
  蔡飞宇又问:“你知道我们为啥要打他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阿威不依不饶,满城找你要砍你,老爸为了你的破事花了两百万。”
  “那一次,我和同学去、、、”蔡飞宇还没说完就被齐航不耐烦地打断:“你说这些破事干嘛?”
  齐航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说话这么冲过,蔡飞宇是他唯一的亲人了,老爸没了,老妈成植物人靠胃管维持着,蔡飞宇还要继续做一个混混整天打打杀杀,这让齐航怎么不生气怎么不激动。
  蔡飞宇耐心地解释:“哥,不过打伤阿威一个兄弟,他前前后后从家里讹去两百万,老爸没有一点办法。为啥,因为人家有人人家有枪人家有不要命的小弟。从那以后我知道,有钱没什么了不起,再有钱,没有势,你还是任人拿捏。我从上高中就跟着老谢混,我打了无数的架挨了无数的刀,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希望自己手里有人有枪,被人讹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被人提着刀用枪指着脑袋讹第二次。”
  听到这里齐航也有点触动,不过在他看来,蔡飞宇的想法有点太过于极端了,这个社会,生意人寻求保护的办法多得是,例如蔡东之之前和老谢的合作,每年花数额巨大的钱收拢部分官员,并不是每一个生意人都要自己去打打杀杀。
  齐航说:“飞宇,老爸已经走了,我最希望的事情就是你平平安安的,哪怕咱们没钱过小市民的日子都行,妈还在医院,你这么混下去要出点事妈醒来你让我怎么跟她交代。再说了,你完全可以继续和老谢合作,让老谢做你的后盾。”
  蔡东之摇摇头,他说:“哥,你太不了解黑道太不了解道上的人了,每个人都是为钱活着,今天你出的钱多他就是你的刀,明天有人出更多的钱他立马能捅你一刀。哥,老谢说到底和家里是合作关系,以前爸在的时候还好,他和爸有交情,现在爸没了,他和我有多少感情?出来以后不趁机咬我一口就不错了。”
  这些年蔡飞宇在老谢的团伙里建立了足够的威信,再加上老谢这次进去,更是让蔡飞宇如鱼得水获得团伙里牢固的统治权,他放不下这么多年的努力放不下这一支任由自己差遣的武装力量。而齐航认为,老爸老妈出事,他现在最大的职责就是让蔡飞宇平平安安的,走上正路,这是首要的,至于公司生意,这些都可以放在后面。
  齐航从小农村长大,后来又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幸,尽管后来蔡家对他如亲生,但他始终如履薄冰,一直以来都谨谨慎慎地生活。他给自己加了太多的标签,孤儿,被收养者,应该回报蔡家恩情的人,他的标签给肩上添了太多的责任,责任重了,自然就要小心翼翼不能率性而为。
  而蔡飞宇不一样,一出生就头戴各种光环,聚光灯下长大的,从小没有受过一丁点的屈辱,被阿威讹两百万让这个孩子第一次有了屈辱的感觉,他下定决心不会再让自己受一点屈辱,不管付出什么。出生在商贾巨富这样的家庭也让他渴望拥有更大的力量,对于已经到手的力量,说什么他也不会放弃。
  这是两人的经历造就性格上的区别,性格上的区别造就了观念上的落差,最终两人也没能达成协议。齐航想,只要他不管不顾,公司的事没人去做,蔡飞宇总不能看着老爸多年的心血被荒废,到时候由不得他不做。
  然而生活要是能顺应人的意志,那也不叫生活了。
  生活就像是小孩子在堆积木,它总是忽然把堆的漂漂亮亮的小房子推到,然后弄出一个歪七扭八的东西出来,不这么做,怎么显示它对这个世界绝对的拥有权呢。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蔡飞宇是甘心就范的人么。
  @hxy_pxjk 2016-07-02 19:57:00
  
  -----------------------------
  我懂得,马上更
  第二十五章
  镇江北双掌连去战群雄
  莽吴峰夜伏花坛被当贼
  蔡飞宇回去后,齐航和陆蕾把屋子简单收拾下,找了两块做棺材剩下的木板,用土坯垫起来,做成一张简易的床,再找邻居借来一床被子,屋里有了睡觉的地方,好歹有点家的味道了。
  无所事事的两人到村里到处溜达,回来却看到门口已经站着两个人,陆蕾激动坏了,扑上去抱住其中的女人,兴奋地说:“你们什么时候回国的?”
  来人正是吴峰和他老婆肖慕,吴峰和齐航打上高中就在一起,大学还是舍友,关系好的不得了。肖慕和陆蕾更了不得,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从幼儿园到大学就没分开过,不是一母所生,感情却胜似亲姐妹。
  肖慕笑着说我们在澳大利亚一个乡下的农场帮人挤牛奶,听到这里出事,吴峰他待不住,我们就赶回来了。
  齐航拍拍吴峰的肩膀说:“你们不是计划三年环游世界吗,因为我家里的事害你们放弃计划。”
  吴峰笑着说:“你把你看得太伟大了,要不是肖慕身体现在不方便,我才不回来。”
  说完这话,肖慕脸上起了淡淡的红晕,陆蕾拉着她的手激动地说:“你有宝宝啦?”
  肖慕点点头,陆蕾说:“几个月啦?名字想好了吗?想要男孩女孩?哎呀太好了我要当姑姑了。”
  肖慕笑着说:“你一下问那么多让我怎么回答,孩子刚刚三个月,名字还没想好呢。”说完她笑着问陆蕾:“你们?”
  吴峰眼挺尖,一眼就看到齐航和陆蕾刚刚弄好的床铺,不怀好意地笑着说:“进展到哪一步了?”
  齐航刚想说话,陆蕾跳过来挽住他的胳膊,在他脸上亲一口,得意地说:“就这一步,怎么样?”
  吴峰说:“当初肖慕给你介绍陆蕾你小子还遮遮掩掩,装的挺像那么回事,没想到我们刚一走你就下手了。”
  陆蕾说:“才不是那么回事呢。”说完她想起肖慕现在有身孕,拉着她坐下又说:“人家多牛啊,当初哪看得上我,你们一走啊他就找了个青梅竹马,对我理都不带理,我过生日提前一个月给他说了答应的好好的,生日那天没影了,估计是和他的青梅竹马在一起没时间,没想到这次他一出事,那青梅竹马就不见了,我死皮赖脸倒贴上来人家才勉强答应的。”
  吴峰惊讶地说:“真的?”
  和最好的朋友在一起,齐航这段日子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由不得心情畅快,就想逗逗陆蕾,故意说:“倒贴是真,不过,我啥时候答应你了?”
  “王八蛋齐航。”屋里响起陆蕾的咒骂声。
  吴峰的爷爷是这边著名的八极拳传人,至于有没有真本事,这么说吧,以前有一段时间流行破四旧打倒牛鬼蛇神,吴峰的爷爷从来不管这个,后院里就供奉着祖师爷,每天焚香祭拜,从没有见人敢来破他们家的四旧。
  他的故事太久远暂不多提,得到吴老爷子真传的人有三个,大徒弟原本是个和尚,练了几年就云游四海,普度众生去了,谁也没有再见过。
  二徒弟早些年血气方刚弃武从军,参加了几十年前那场边境战争,立过一次二等功一次三等功,后来一条腿被榴弹炸伤,退伍回家以后种点蔬菜水果,几年前经常在市中心的街道口卖,前两年有一群城管吃完早饭,剔着牙腆着肚子出来执法,看见走路一高一低的二徒弟,围上去要抢他挑的两筐樱桃,二徒弟单腿站在地上,一脚把冲在最前面的踹出好几米远,藐视群城管说:“还有谁?”再无一个敢来应战。每到蔬菜水果上市,就能看到他挑着担子戴着草帽在市中心叫卖,和周围的环境极其不符,城管想了无数办法,当然想收拾他,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年市里打着关爱老兵的名头给二徒弟找了一间店铺,几乎不要什么租金,把大徒弟的水果摊挪到了绿色市场。
  小徒弟也就是吴峰的爸爸,叫吴畏,学艺时间最长得到的真传也最多,年轻的时候有一回吃完晚饭溜达见有人打架,就过去看热闹。打人的是郊区的农民,总共塞满了五辆拖拉机,挨打的正好是吴峰他老爸的两个朋友,他爸遇上两人的时候他们已经被人打的头皮血流,毫无还手之力,只剩下仓皇逃窜,吴畏让两人先跑,自己一个人把对面一群人在柳林河的桥上拦下,人家人多,自然很冲,根本不把他放眼里,吴畏摆一个架势,气定神闲地说:“今天你们要有一个人跨过桥北边,算我输。”
  那一战成了吴畏的成名之战,从那以后他有了一个响当当的外号,‘镇江北’,本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明明是柳林河,为啥叫‘镇江北’不是‘镇河北’?江北不是显得更有气势么。你听说过小皇帝听说过大鲨鱼,听说过小地主听说过大泥鳅吗?

  老爷子凭着年轻时靠身体和拳头闯下的偌大名声,现在经营一个小小的武馆,学生不多,十一二个,全是十来岁的小毛孩。可别小瞧了这些小毛孩,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老子所处的位置,都够普通人摸爬滚打好几辈子的。吴老爷子每天教这几个小娃娃扎马步举杠铃,半点真功夫学不到,依然有人多人乐此不疲削尖了脑袋往里挤,一年下来捞个百八十万没有问题。
  不知道吴峰把他老子的功夫继承了几分,反正脾气暴躁,长的五大三粗,看起来挺唬人。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数量可以说是庞大的武侠小说,经常看得他热血喷张,遇上他觉得不平的事就非要插手管一管。
  03年美军攻打伊拉克,吴峰偷偷去网吧上网,在浏览黄色网页的间隙看到了几张照片,据说是当时伊拉克首都巴格达的照片,有炮火纷飞、浓烟滚滚;有点断壁残垣、灰尘满天;还有的是满地刺目的血滩和残肢断臂,他看着看着,一巴掌将键盘拍成两截,一拳头将老式电脑的荧幕砸出一个蜘蛛网似得裂痕。过了一会就垂头丧气地给齐航打电话:“快来,我砸了网吧的电脑,带的钱不够。”
  上大学那会,有一段时间校园传闻有变态色狼,据说专门尾随骚扰下晚自习后一个人晚归的女生,当然他不敢弄什么太夸张的动作,无非抓人家屁股什么的,连着几天有好几个女生惨遭毒手。
  那天早上宿舍的眼镜一把这个消息带回来,吴峰听了,双目圆瞪,头发根根直立。一到晚上就失踪了,潜伏到女生宿舍楼底下的绿化带里想守株待狼,却不料被巡查的保安抓了个正着,非说他就是变态色狼。后来齐航连夜找来被尾随骚扰的女生在保卫室做了证明写了保证,才免去被开除的危险。
  他结婚那天,婚车在开往酒店的路上被堵了。齐航停下车说别急,等等再说。吴峰不听,狂按了几下喇叭见前面的人还不散开就急了,噔噔噔几步走上前,发现一个老太太灰尘满面,手上血迹斑斑,躺在一辆红色的捷达前面不动弹,那司机骂骂咧咧,油门踩得轰轰作响,一不小心老太太就要化为肉饼。吴峰冲过去二话不说揪出捷达车主,对准鼻子就是一拳头,打的车主七晕八素,鲜血满面。
  交警很快来了,一检查现场和周围群众作证,是老太太碰瓷,跟捷达司机半点关系都没有。吴峰又是赔钱又是道歉,捷达车主看在他大婚之日的份上才放过他,好好的婚礼差点被搞砸。临走的时候老太太死不认账,躺在地上还要死要活,吴峰走到她身边,‘呸’吐下一大口唾沫。
  吴峰五大三粗,偏偏娶了一个老婆娇小玲珑,看起来如黛玉般柔弱,结婚之初吴老爷子坚决反对,说身子那么弱,怎么给他生孙子啊,吴峰和老子赌气,一结完婚就去周游世界,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有宝宝了,这下老爷子该没话说了,也了却老爷子多年来急着抱孙子的迫切愿望。
  几个人坐着聊以前的趣事,肖慕说大学军训那会陆蕾有一天穿反了裤子就来了,后来还是她发现的。陆蕾毫不在意,说:“那时候一天尽顾着到处转了,谁顾得上裤子穿没穿反。”
  聊了一会吴峰问:“叔叔他埋哪儿了?”
  “爸埋在前面山上一处山坡下,风景挺好。”齐航说。
  吴峰发现齐航改口蔡东之叫爸了,几年前吴峰就说:“人家蔡家对你那么好,你整天叔叔阿姨的,多见外啊。”现在齐航改口叫爸了,那个睿智慈祥的男人却再也听不到了。
  想到这里,吴峰不禁想起自家的老头子,辛辛苦苦把自己养这么大,自己一赌气,跑国外一年多连个电话都没打过,吴峰想,自己也是够混蛋的。
  他说:“陪我去看看叔叔吧。”
  肖慕也说:“是啊,都来了,去给叔叔上柱香。”
  “刚下过雨,路滑,明天爸头七,一起去吧。”齐航说。
  第二十六章
  齐航懵懵懂懂中被破处
  吴峰声嘶力竭下战妓女
  陆蕾和肖慕吃了晚饭就早早的去隔壁阿姨家睡下去说悄悄话了,齐航和吴峰找来一瓶酒,也没菜,你一杯我一杯碰着喝。
  吴峰知道这次的事肯定让齐航受到很大的打击,但两个大男人之间,说什么要好好的要坚强之类的话就有点矫情了,照吴峰的性格也说不出这种话,因此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只是低着头喝酒,一句话也不说。
  齐航问:“在国外过得还好吗?”
  吴峰说挺好的,没钱了就随便找点事做赚钱,赚点钱就继续走,走了那么多的国家,还是我们这里好。说完他问:“陆蕾说的是真的?”
  齐航知道他是在问苏丽丽,提起那个女人齐航心里就涌起一阵苦涩,有些事连家里人都不能说,但憋在心里总不是滋味,终于有个能听他说心事的人了,他心中波澜万千,一张嘴,却感觉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说:“是真的。”
  “那女人真绝情啊。”吴峰说。
  “没什么绝情不绝情的,她也有她的难处吧。”齐航喝下一口酒说。直到现在,齐航还在为苏丽丽找借口,他爱那个女人太深了,爱了那么多年,实在恨不起来。
  齐航觉得难受极了,有些时候受了很大的打击,当时感觉没什么,听到安慰的话却会泣不成声。齐航感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没意思,他就说:“你在国外混的挺好怎么看起来倒瘦了?”
  多年的好兄弟,即使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对方的意思,吴峰见齐航不愿意再说了,也就不提了。他笑着说:“你也觉得我瘦了?”
  齐航说:“是啊,是瘦了点。”
  吴峰倒了满满一杯酒,一口喝下,咂咂嘴说:“兄弟,苦啊。”
  齐航说:“你苦啥?老婆有了,儿子也有了,还苦啥?”
  吴峰忽然问:“兄弟,平心而论,你说我那方面能力怎么样?”
  齐航笑了,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扯起这个,让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承认其他男人那方面能力有多强恐怕都不是一件愉悦的事情,齐航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说:“哪方面?”
  吴峰知道齐航在装蒜,骂道:“快滚吧你。”
  刚上大学那会,宿舍有一个当地的同学,和大家混熟后说要带大家去体验当地最著名的洗头一条街。
  齐航那时候连女孩手都没牵过,这方面的知识仅限于某岛国小电影,对于那个未知的地方既怀有期待又有点胆怯,拿不定主意。吴峰那时候也是处男一枚,听到这话简直疯了,好像几百年没见过女人的老光混一样,饭都不吃了,说走就走。
  一行人在当地同学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叫娟娟美容美发的发廊,一进发廊齐航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这香味太让人不适应了,感觉有些窒息。
  发廊的四周摆着几个大大小小的沙发,十多个衣着暴露,形态各异的女人窝在里面低着头鼓捣手机,齐航自然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羞的脸头都抬不起。
  齐航的当地同学跟一个脸上擦得粉能刮下来的老女人商量好价钱,那女人开心地说:“好好好,全套是吧,挑人吧。”
  这时候那些窝在沙发里的女人才抬起头,无一例外脸上的粉都擦得特别厚,即使在闪烁不定的灯光下也异常清晰,当地的同学首先带了一个穿黑色短裙的揭开一旁的帘子走了,吴峰紧随其后,选了一个一边往里走一边上下其手。
  齐航愣住了,但他觉得就这么杵着实在太丢人了,颤悠悠走到一个勉强还算顺眼的女人面前,那女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揭起帘子进去了。
  齐航跟在她后面低着头往前走,
  也不知拐了多少弯,把他引到了一扇门前,小姐一推门进去了,齐航在外面深呼吸几下,咬咬牙走进去,顺手关了门。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灯光比外面更暗,叫人几乎看不清对方的脸。这里温度好像比外面要高些,叫人想脱衣服。齐航只好坐在床边,低着头不敢抬,忽然听见小姐对他说:“愣着干什么啊?”
  齐航抬起头一看,那小姐已经已经脱了上衣脱了胸罩,两只猪尿泡一样肥大的乳房垂在胸前,正弯腰把裙子往下脱。
  齐航把手放在纽扣上,犹豫着,半天都没解开一颗,小姐回头一看,竟然笑了:“第一次来?”这时候小姐已经脱光了,齐航看到那具赤裸的身体就感觉口干舌燥,使劲咽了下口水,小姐说:“我给你倒杯水? ”
  “不渴不渴,我不渴。”齐航慌忙地说。
  小姐的双手开始在他身上摩挲,一粒一粒解他的扣子,凑在他耳边柔声问道:“还是学生吗? ”
  齐航木纳地回答说是啊,小姐贵姓?
  小姐不停地摩挲着,说:“没姓。”
  齐航忽然感觉身体一凉,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下了他的上衣。齐航更加不知所措,小姐的手却径直往他下面伸去。
  他顿时心晃神摇,忙捉住小姐的手。他想说不要这样,又怕人家笑他老土,就握着小姐的手捏了起来。小姐的手很嫩,很有质感。 
  小姐把他推倒在穿上,扑到他身上用身体摩挲着,齐航感觉身体里有一团火,自己随时都会爆炸一样。小姐还在摩挲,把她的两只乳房凑到齐航的嘴边,齐航想张口咬住,却不好意思,于是伸出手抓住揉搓起来。
  这是一种多么美妙的感觉啊,柔软又有质感,全世界恐怕这都没有比这摸起来更舒服的东西了,齐航心里的火灼烧的更烈了。
  小姐忽然一屁股坐到齐航的大腿根磨蹭起来,上上下下磨了还不到三下,齐航就感觉身体里的火忽然找到了出口蓬勃而出,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齐航低头一看,小姐的阴毛上粘着自己身体喷涌出来的东西,他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小姐没说话下床撕了一截卫生纸清理干净,转身丢给齐航一个红包,齐航好奇地打开里面有一块钱,齐航纳闷了,小姐解释说:“遇上雏儿都要给红包的,不然倒霉一辈子。”
  齐航感觉这点时间就出去实在太丢人,不知道要被怎么笑话,他故意磨蹭了几分钟才出去,吴峰和当地的同学都还没出来,过了几分钟,当地的同学得意洋洋地出来了,他问齐航怎么样,齐航说:“就那样吧。”
  两人坐在外面等吴峰,等了一个小时都不见动静,两人急了,怕出什么意外,老鸨也急了,三个人拐过一个又一个的弯来到吴峰进去的房间,大老远就听见炮声隆隆,小姐的呻吟一声接不上一声,马上就要断气似得。
  急的老鸨在外面大喊:“年轻人,身体要紧。”
  过了半小时,吴峰终于出来了,提着裤腰带抹着嘴,小姐也出来了,扶着墙一看到老鸨就说:“赵姨,让这王八蛋多加钱,日起来简直跟牲口一样,命都不要了。”
  老鸨不善罢甘休,当地的同学是个老油条,死活不加钱,几个人拉拉扯扯到外面,老鸨气呼呼地说:“加一百都便宜你 ,房都差点叫你日塌了。”
  当地同学说什么也不加,老鸨使了个眼色,外面忽然哗啦啦涌进来四五个壮汉,虎视眈眈看着齐航几个人,一语不合就要干。老鸨也不想在自己的地盘生事,劝齐航他们加钱,当地的同学一看到几个壮汉就怂了,笑着对老鸨说:“你这是干什么,不就加一百块钱么,加,加。”
  没想到一直没说话的吴峰却把他拦住了,他开始其实是赞同加钱的,不过突然闯过来的大汉让他感觉受到了恐吓,如果给钱就说明他怂了,他身体里的那股虎劲一上来,偏着脖子咬着牙说:“一分钱都不加。”
  这话一出来,其中一个大汉就搓着拳头往上扑,被吴峰一脚踹出去,头撞到一面镜子上,血顺着脸上一直流进脖子里。
  吴峰把上衣扯下来扔到地上,如同当年他买菜卖水果的师伯一样大呼小叫:“还有谁?”
  老鸨一看就知道遇上了练家子,摆着手说:“滚滚滚,赶紧滚,我姑娘就当被驴日了。”
  想起这些齐航就觉得好笑,吴峰苦着脸说:“兄弟,就我这水平,肖慕她每天一次不够啊,最少两次。刚结婚那段时间有激情,两三次不在话下,但你说天天这个频率,谁受得了?能不瘦吗?我现在走路都轻飘飘的。”说完这些,齐航的眼角竟然流出两滴晶莹的泪水。
  卧槽,卧槽,卧槽,只能用三个卧槽来表达齐航此刻的心情,他万万没想到,柔弱不堪的肖慕体内竟然蕴藏了这么大的能量,能让看见女人就没命了似得吴峰想起做爱就觉得两股战战,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第二天一行人去给蔡东之上了坟,收拾了东西刚想回去,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问是齐航吗?
  齐航说是啊怎么了?
  “这里是新城派出所,你弟弟闹事被拘留了,你抓紧时间来一趟吧。”
  第二十七章
  蔡飞宇动手打人被拘留
  傻齐航为了保他看脸色
  齐航在派出所见到了被拘留的蔡飞宇,之前已经有人告诉齐航原委了,蔡飞宇打人,对方眼睑开裂,脑震荡,一度昏迷刚刚醒过来。
  齐航冷着脸说:“咋回事?”
  蔡飞宇说:“哥,我经常管手底下的人不是打就是骂,从来没见出过啥事,这他妈也太不禁揍了,刚一拳就要死要活的。”
  “老爸走了才几天,你就把他公司的员工打伤,自己也蹲局子。”
  蔡飞宇说:“我只是习惯,顺手了。”
  看到蔡飞宇死不悔改的态度,齐航气急了,他说:“打架都不挑对手,非要打个后台硬的,你以为你是谁?我找过人了,分局局长都说没办法,你就蹲着吧。”
  吴峰认识这个派出所的所长,来之前就找他问过情况了,所长说对方上面有人,上面明确表了态,要严查到底,这事谁插手谁完蛋。
  蔡飞宇说:“哥,你别管,他顶多拘留我几天,我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拘留几天你觉得是小事吗?公司一大摊子事,你倒是好有闲情雅致。”
  “公司那摊子事你弄吧,我玩不转,这次就算把我放出去,没三天我还会闹出事的,我的脾气你也清楚,改不掉的。”
  “飞宇,你是不是故意的?”齐盯着蔡飞宇问。这事太奇怪了,还没两天时间他就打架闹事,蔡飞宇一直调皮,可绝对不是不懂事的人。被打的还不是一般人,齐航有理由相信,这是蔡飞宇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让齐航去公司,他则继续带着老谢一班子人混。
  蔡飞宇被齐航狠狠盯着浑身发毛,笑了:“哥,这是派出所,有拿派出所开玩笑的嘛,会留案底的,一辈子都洗不掉。”
  齐航说:“你也知道留案底,你最好别耍我。”
  说完齐航就要走,蔡飞宇喊:“你去哪儿?”
  “我去求求人家,商量一下赔偿的事情,看人家能不能撤销控诉。”
  齐航走了,蔡飞宇默默地说:“哥,对不起。”
  其实齐航真猜对了,整件事不过是蔡飞宇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剧本是胡大头写的,被打的人的确关系很硬,叫李雷,市公安局副局长是他亲舅舅,蔡飞宇也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找茬谁不会,蔡飞宇就希望他能把事情闹大,闹的越多越好,闹的越大就越说明他不是管理公司的料,越中他的下怀。
  果然不出蔡飞宇所料,挨打的那个软蛋刚开始还装昏了,一背过人就给公安局的他舅舅打电话,哭爹喊娘,说一定要为他做主。
  事情的每一步都在蔡飞宇的所料之中,他猜,齐航去找李雷肯定会碰一鼻子灰,李雷心胸狭窄,气量窄小谁不知道,何况蔡飞宇打他之前故意叫来李雷暗恋多年的女孩,女孩目睹了整个过程,看到被打的跟猪头一样的李雷吓得花容失色。
  蔡飞宇冷笑着想;‘在心爱的人面前被打,有几个男人能咽的下这口气。’他有把握,李雷就是个轻伤,顶多拘留他一礼拜,赔点钱完事。
  齐航一路打听着找到李雷的病房,敲开门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头缠纱布,背靠门躺着,床边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低着头,一看见齐航进来,站起来疑惑地看着他,齐航连忙说:“阿姨好,我来看看李雷,我是蔡飞宇哥哥。”
  齐航说前半句的时候那女人还是笑容可掬,说后半句的时候脸就忽然冷了下来,把齐航已经放到桌子上的水果塞到齐航手里,一个劲把他往门外推。
  齐航脸上火辣辣的,但他也知道,求人就得死皮赖脸,齐航笑着说:“阿姨,我弟弟一时糊涂,是该好好教训他一番,但事情出了总要解决不是。”
  那女人听都不听,继续把齐航往外推:“走走走,解决让警察解决,我不想和你解决。”
  齐航说:“阿姨,这件事我也很难过,千错万错都是我家人的错,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能满足我尽管答应。”
  没想到这话却掀起了轩然大波,那女人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变魔术似得拿出厚厚一摞化验单和各种片子,哭着说她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无缘无故被人打。她揪着齐航的衣领恶狠狠地指着化验报告和片子说:“看这个,身上多处淤青,看这个,眼睑开裂,轻微脑震荡;看这个,手骨骨折;再看这个,右肾轻微受损。”
  吧嗒吧嗒说了一大推,总这就是一句话,蔡飞宇一拳头把她儿子的心肝脾肺肾打的全出毛病了,哦对,还有些表面伤。
  人家能搞出这么多有的没的化验报告和片子,而且根本不想谈,就说明背后的关系够强,对背后的关系足够有信心,齐航想,跟这女人是没法谈了,就算谈好了他舅舅也未必肯善罢甘休,治标不治本,要想彻底解决问题,只能找李雷公安局的舅舅了。
  可是李雷的舅舅齐航不认识啊,你说和人谈人就和你谈,你谁啊,还得要找个中间人。齐航只好约上吴峰一起找到派出所的所长,希望他当个中间人,把这个事调解调解。
  派出所所长姓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拍着桌子说:“上面明确说了,要严查到底,你让我当中间人,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再说了,我跟向副局长就见过几次,连熟人都算不上,人家能鸟我吗?”
  吴峰说:“你们不是经常说提倡民间纠纷协商和平解决吗,你就帮帮忙。”
  齐航也说:“是啊张所长,对方搞了一大摞鉴定报告化验单,无非是多要些赔偿,他们肯定还是希望协商解决的。”
  张所长缓缓抽了几口烟,想了想说:“说得对,他肯定希望协商,不然你们赖着不管,顶多留几天,他们能捞着啥便宜。那好,我就试试,如果人家不给我面子,我也没办法。”
  齐航连声感谢,张所长其实也有自己的小算盘,第一,他算准了对方肯定想协商解决,第二,借着别人的事还能拉近拉近和总局副局长的关系,何乐而不为。
  张局长问:“那约在哪儿?”
  齐航说:“张所长你说了算。”


  他说那就‘一品城’吧,说完就给市局拔了电话,电话接通,听见他说:“向局长,是我啊,我是小张,我想约个地方向您汇报下您外甥的案子。没时间?哎哟向局长啊,麻烦您就百忙之中抽点时间。下午要开会?向局长咱们也好久没见了,挺想您的,晚上您看行吗?那好,好好好,晚上我派车接您,哎局长再见。”
  挂了电话,张所长有点得意地说:“这老狐狸,三番两次说没时间,最后终于搞定了。”
  齐航就一个劲地感谢张所长。
  到了晚上,张所长开着自己奥迪去接向局长了,要齐航和吴峰在一品城包厢等着,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收到张局长的短信“出发了。”
  齐航和吴峰赶忙跑到楼下迎接,过了一会看到张所长的黑色奥迪驶过来,齐航跑过去打开后车门,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钻出来,不用问肯定是向局长了,齐航握住他的手说:“向局长,久仰久仰。”吴峰也过去握他的手说久仰。
  张局长介绍说:“向局长,这位是齐航,出意外的蔡老板的干儿子。这位叫吴峰,镇江北的独生子,身手了得。”
  向局长肯定一开始就能猜到请他所谓何事,看到齐航的第一眼就能猜到齐航的身份,但他还是在张所长介绍完才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不轻不重地握了两下齐航的手,又笑着握住吴峰的手说:“老爷子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吴峰是个直性子,也不会说什么场面话,直截了当地说挺好的。
  看到这情况,齐航连忙走到前面说:“向局长请到楼上,包厢已经准备好了。”
  一行人进了包厢,推辞再三,终于安排向局长在主位坐下,菜品上齐,齐航说:“早就听闻向局长的大名,如雷贯耳,今天要不是张所长,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见到向局长本人呢。”
  向局长谦虚地说:“我哪有那么大架子,我这人最喜欢交朋友了,很随便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刚才连理都不爱理齐航,现在却说最喜欢交朋友的话,这明显是给齐航抛橄榄枝呢。
  齐航也知道暂时还不能提起打架的事,还不到火候,他叫服务员不停地上菜,菜上了一轮又一轮,最后又上水果甜点。
  吃完正餐,齐航喊服务员拿来一瓶茅台,亲自拆开去给向所长的杯子里添,向所长用一只手挡住被子,说不胜酒力不胜酒力,众人都劝他喝点,他才说:“那就少喝点吧。”
  齐航给向局长倒上,又给所有人都添满,大家一起喝干一杯,这时齐航说:“向局长,这次我弟弟一时鲁莽让您外甥吃了苦,我实在很不好意思。按理说就应该关这小王八蛋几天,让他吃吃苦头,不过事情发生了,也没有办法了,老爸就留下他一个儿子,我实在不忍心。您叫您外甥安心养伤,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等我们都按规矩办。”齐航说罢,就望着向局长看他的反应,吴峰和张所长也都把脸转向他。
  向局长放下筷子,扯了餐巾纸,慢慢揩着嘴巴。半天才说:“今天我们头次相叙,本不该提别的事情。这事是你弟弟干的,不能怪你;二来我和你干爸当年也有点交情,不好和你后辈撕破了脸,这事说起也败兴,所以我一直回避着。既然你提起了,我就有几句话要说。你们几位都是场面上走的人,我说出来你们别在意。我再怎么着,也算是一个局长。我外甥勤勤恳恳工作,平白无故地被人打了个半死。不说别的,我这面子还要不要?我那外甥他冤不冤? 他躺在医院怎么想这事? 又退一万步讲,要是他不是我外甥,只是一个没有任何靠山的老百姓,他碰上这事又怎么办? 我们这些人在社会上混得风风光光的,老百姓遇事怎么办? 可以说是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哩!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还是要多想想老百姓的! ”
  齐航连忙说:“向局长说的是,领导就是领导。”说完就继续听他还说什么。
  他又说:“看齐先生你为了弟弟的事也不容易,这事我就不追究了,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商量好了。”
  这话一出,这就等于和解了,就等于齐航一天的辛苦看脸色没有白费,他站起来一遍一遍地感谢向局长,向局长潇洒地说不用谢,并交代齐航,以后类似的事绝对不能再发生,不管是谁都不行。
  当天晚上蔡飞宇就被放出来了,这让蔡飞宇震惊了,他知道他闯的祸有多大,也知道惹的人有多难缠,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他弄出去,蔡飞宇用脚指头都能想到齐航看了多少脸色。
  他有点抱歉地说:“哥,你也看到了,我不是管理公司的料,我也放不下我手底下的兄弟,公司的事你做吧。”
  齐航不是不知道混黑道有多丰厚的利益,但他更知道,高利益的背后绝对是高风险,他坚决不让蔡飞宇继续混,并不是非要让他在公司上班,他完全可以干别的正经工作,就是不能继续混,太危险了,他希望他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他希望他平平安安的直到秦阿姨醒来的那一天。他说:“我想好了,你好好在公司上班,你那些人,我帮你看着。”
  “你看着?哥,你能受得了吗?”蔡飞宇问。
  “受不了再说。”
  “好。”蔡飞宇愉快地答应了,齐航能这么做已经做出了让步,既然今日能让步,下一次肯定还能让步。他非常清楚,依照齐航怕事胆小的性格,在那帮嗜血残忍的人当中,连三天都混不下去。
  只要他混不下去了,他再去也就顺理成章了。
  蔡飞宇又给老谢打了电话,说:“我哥明天过来,你带他干几天,给他下点猛药,只要不吓傻吓疯,别的都行。”
  第二十八章
  大山收人为徒不情不愿
  齐航初次讨债胆战心惊
  城西有一家夜色酒吧,是老谢多年前开的,规模不大,大门口的招牌已经锈迹斑斑,吧台桌椅也都非常陈旧,但因为这边再没有其他酒吧,熟客常常光顾的原因,生意还算可以。
  这儿也是老谢这伙人的大本营,蔡飞宇让齐航来这里找胡大头,然后根据胡大头的安排,先适应几天再说。
  齐航在下午的时候走进夜色,角落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客人,调酒师是一个长相精致的小伙子,酒瓶在他的手里上下翻舞,熟练自如,很短的时间就把一杯色彩艳丽的酒水送到面前一个妖娆性感的女孩手中,女孩拿着酒甜甜一笑走开了,调酒师继续鼓弄着手里的酒瓶子,齐航走过去对他说:“给我一瓶啤酒。”
  那调酒师扭着身体邪邪地笑了,说:“帅哥,一个人来这喝什么啤酒啊,我这儿有刚刚进的伏特加,配点果汁,那滋味美极了,要不要来一杯。”
  齐航后来才知道,这人叫许辉,男女通吃,可攻可受,而且他早就结婚了,有家有室,女儿都上幼儿园了。看着眼前这个说话动作极其女性化的大男人,齐航感到浑身都不自然,说:“啤酒就行了。”
  齐航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边喝啤酒,一边打量酒吧里的陈设和顾客,这里是他以后要工作的地方了。对于这种地方,齐航完全陌生,对于成天生活在这里的一群人,他更加陌生。
  一瓶酒喝完,齐航又走到吧台,还没等它开口,许辉就说话了:“帅哥,来这不为喝酒,有事吧。”
  齐航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他说:“哎呦帅哥,我干这行多少年了,来来去去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来这的人只要他在我面前晃一眼,我都能看出来他是感情伤还是金钱伤。”
  齐航笑着说我找人,许辉说:“齐航吧?楼上左拐倒数第二间,胡哥等着你呢。”
  走到楼上敲开门,齐航看见两个男人正在房间里说什么,一个四十来岁,秃顶严重,另一个三十岁左右,头发乱蓬蓬的,叼着一根烟,根据蔡飞宇的描述,年纪较大的应该就是胡大头了,胡大头看见齐航进来,连忙绕着桌子走过来说:“呦齐航来了,你敲门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哪个兄弟,我还奇怪说我的兄弟今天怎么还学会敲门了。我是胡大头,你叫我大头就可以了。”
  齐航笑着说;“胡哥,飞宇经常提起你,说你好几次救了他的命。”
  胡大头笑着说:“都是兄弟,应该的。我刚刚和大山谈你的事情,飞宇让我给你安排点事情先做着,你今后就跟着大山一起干吧。”
  现在齐航才知道眼前的另一个男人叫大山,齐航伸出手跟他说:“山哥你好。”
  大山斜着眼看了他一眼没伸手也没说话,胡大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看看你,人家跟你握手,你这什么意思。”
  大山瞪了胡大头一眼,说:“握个鸡巴手。”
  胡大头对齐航说:“你别介意,他就这驴脾气。”
  齐航当然笑着说不会的。
  “吃饭了吗?我们都吃过了,要不要给你叫点外卖?”胡大头问。
  “吃过了。”齐航说。
  “既然吃过了,那就开工吧,齐航,你几天跟大山去收账。”他拿着一张照片说:“这个姓郑的欠着咱的钱不还,一年多了,人都找不着,听说这两天有人见过他,你和大山去找他,把钱要回来。”
  齐航点着头说好,大山已经拉开门出去了,齐航赶紧跟着出去。
  没过多久齐航就知道,大山虽然不是这个团伙里能力最出众的,也不是打架最厉害的,但他绝对是最喜欢以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最喜欢对人动手的,动不动对身边的弟兄就是三拳两脚,他不像黄海黄河跟这个团伙是上下级的关系,他和这个团伙更像是合作,以前他在老谢面前都脏话连篇,现在蔡飞宇不在胡大头暂时领导,他更不把胡大头放在眼里。
  出了酒吧,齐航问大山:“咱们去哪儿?”大山眯着眼睛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说:“赌场。”
  齐航看他这么不愿意张嘴,干脆把心里的疑问全部压下去,什么也不问了,跟着他走就好了,不去管其他的,他让做啥就坐啥。
  齐航跟着他来到一栋破旧的公寓,爬楼梯到了最高层,这里的楼道口安装了一闪大铁门,大山用手把铁门拍的啪啪作响,没一会一个男人探头探脑地从屋子里出来,隔着大铁门问:“干啥?”
  大山说:“姓郑的在不在?”
  “你说郑凯文?他不在。”那男人摇着头说。
  听到这话大山就往楼下走,齐航边走边说:“咱们在楼下等等吧,要是刚才那个人骗我们的话,正好等得住郑凯文。”

  剩下的半章内容违规了,我检查检查再发,不好意思。
  大山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还是一如既往那种不耐烦的深情,抬手给他脑袋上就是一巴掌,骂道:“操,你只要跟着我走就行了,别废话。”
  齐航只好跟着他继续走,转过几条街到一个麻将馆门口,卷帘门紧闭着,齐航正不知道该怎么做,大山抬脚就踹他一脚,骂道:“还等着老子敲门吗?”
  齐航走过去重重地拍几下卷帘门,过了一会有一个人把门从下边拉起半截,说:“赶紧进来。”
  齐航和大山都进了屋,那男人以为他们是来打麻将赌博的,说了句随便找地方坐就走开了。
  整个屋子里挤满了桌子挤满了人,有打麻将的,有打扑克的,无一例外每张桌子上都堆满了数额不等的钱,屋子里烟雾缭绕,满是男人的汗臭味脚臭味。
  齐航和大山开始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寻找郑凯文,忽然听见大山喊了一声“草泥马的。”齐航顺声看过去,大山正扑向一个男人,那男人一看到大山,惊恐万分,一把推翻了眼前的麻将桌,和他一桌的人全都四仰八叉地倒下,他推开房间的另一扇门逃走了。
  大山立马冲了出去,齐航也跟着追出去。
  前面的男人像疯了一样跑,大山在后面边骂边追,齐航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着。跑过了几条街,姓郑的体力不支渐渐慢下来,在一个小巷子里大山逮住机会,跳上去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姓郑的一看无路可退,连忙跪下来抱着大山的大腿求饶:“山哥,我给钱,马上就给钱。”
  大山不理会他,冲着他的脸面就是几拳,那男人就只剩下躺在地上喘粗气,大山也累极了,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吐出一股兰青色的烟雾,往地上吐一口唾沫,朝齐航挥手,示意他过来。
  齐航正手扶着膝盖喘粗气,好长时间没这么卖命地跑过了,体力实在跟不上,他走到大山跟前,大山就跟他说了一个字:“打。”
  齐航愣住了,人都已经倒在地上了,死活不知,还打什么呀。但他也不能违抗大山的话,只好慢悠悠地往姓郑的男人身边走,走了几步,姓郑的男人就在他的脚下,齐航看到他嘴角和鼻子里都在往外流血,他攥紧了拳头,却始终不敢下手。
  这一刻,齐航胆怯了,他实在不忍心下手,与其说是胆怯了怕了不忍心下手,不如说是不习惯,不习惯这种素不相识就拳脚相加的状态。
  就在他犹豫之际,感觉背上受到重重的一脚,身体猛地向前窜出半截,脸扑到地上。
  大山一脚把齐航踹倒在地上,冲上来给他脸上又是两拳,齐航晕头转向,大山把他揪起来扔到姓郑的男人身上,骂道:“软蛋,他妈这一行就是这样,你不敢下手,就等着被打死。”
  齐航晕晕乎乎的,感觉天地都在旋转,他勉强站起来,感觉鼻子里有液体流出,他用手抹了一把,满手血红。大山又踹了他一脚,他往前冲几步站稳了,他攥紧了拳头却不忍心对眼前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男人挥出去,不可避免地,他又一次被大山踹到,脸上挨了几拳之后扔到姓郑的男人身上。
  齐航感觉这一次起身都有点困难了,脸上生疼,脑袋里嗡嗡作响,大山愤怒的声音在回响:“你不动手,我他妈就打死你。”
  齐航忽然像是疯了一样嚎一声,连大山都吃了一惊,他扑到姓郑的身上,抓着他的头发猛挥拳头,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拳,他晕晕乎乎的脑袋听见大山喊:“够了够了,真打死了。”
  他是听到了,但他的拳头却没有停下来,齐航像是变成完全另外一个人,像是疯了一样,变成一架嗜血的机器,一旦开始,再也停不下来。
  他还在打,大山把他揪起来扔到旁边,过了一会他才清醒过来,看到姓郑的男人面目全非,鼻子里口里流出的血被拳头砸的满脸都是,已经辨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齐航长舒一口气说:“山哥,给我根烟吧。”
  这一次大山罕见的没有骂他,从兜里掏出一盒烟一个打火机丢到他面前,齐航捡起来抽出一根点上,狠狠地吸一口,烟雾如肺让他疯狂跳动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
  大山说:“去弄瓶水。”
  齐航起身到巷子口的小卖部买来一瓶矿泉水,大山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剩下的咕嘟嘟全倒在姓郑的脸上,用手大概地擦了几下他脸上的血渍,那男人慢慢醒转过来,大山说:“还想装死?”
  他慢慢爬起来靠在墙上,虚弱地说:“山哥,钱,我马上给。”
  钱顺利到手,回到酒吧,许辉还在鼓捣他的酒瓶子,看到齐航回来笑着说:“帅哥,累坏了吧,要不要来瓶啤酒?”
  “给一杯伏特加。”齐航说。
  第二十九章
  胡大头心情不错赏金钱
  傻齐航缠绵悱恻鱼水欢
  齐航在楼下慢慢喝许辉调的酒,时间已经到了晚上,酒吧里人渐渐多了起来,灯红酒绿,男女女女在酒精的作用下任意扭动着青春的身体,恣意宣泄着体内的荷尔蒙。
  齐航小口小口喝着杯中的酒,脸上的伤口还是火辣辣的疼,忽然觉得肚子里空空的,一想还是下午那会吃的饭,刚想出去弄点东西吃,看到胡大头笑着走过来,他看到齐航鼻青脸红的样子并没有表示太多的惊讶,只是说:“没事吧,大山这个王八蛋,动不动就打小兄弟,说了多少次也没用。”
  齐航笑着说:“没事的,其实是我不懂事,不怪山哥。”
  胡大头说:“情况大山跟我说了,你今天头一次,干的还不错。”说完掏出一叠钱,塞给齐航说:“这点钱拿着去吃饭吧。”
  齐航连忙推辞:“胡哥,这太多了,我才干了一天。”
  胡大头还没说话,从胡大头背后冒出一个人来,齐航一看是大山,他冷着脸看了齐航一眼说:“给你钱你拿着就行了,废话咋那么多。”
  胡大头笑着拍拍齐航的肩膀说:“一起去吃饭吧。”
  酒吧附近有一家老两口经营的混沌店,是一家特别老旧的店,胡大头说他年轻的时候就有这店了,店里只有五张桌子,玻璃上沾满了黑色的污垢,桌子上面油漆脱落,斑斑驳驳,凳子还是老式的长条凳子,一个凳子可以做两个人,一坐上去凳子就吱吱扭扭,仿佛不堪重负似得呜咽起来。
  胡大头特别喜欢吃混沌,带着两人来到混沌店,招呼老婆子要了三碗混沌三瓶啤酒,这里的混沌真的很不错,汤很鲜,还送一叠小菜,菜是老两口从山里采来的野菜,味道特别好。
  齐航第一次来就爱上了这里的混沌。
  正吃着,陆蕾打来电话,问他在哪儿,齐航说夜色酒吧旁边的混沌店。挂了电话胡大头说女朋友啊?齐航笑着说是。
  过了没一会陆蕾就来了,胡大头一眼就认出来了:“操,这不是大森妹子嘛。”
  陆蕾一眼就看到齐航脸上的伤口,激动地说:“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王八蛋,我让我哥带人把他砍成八段。”
  胡大头和大山的脸色瞬间都难看起来,齐航也尴尬无比,受了伤让一个女人撑腰,的确是一件丢人的事,他笑着说:“没事,刚才喝醉了跟人打架,小伤。”
  陆蕾显然不相信,上次被曲亚风带人打了陆蕾在医院问谁干的,齐航说喝醉了不小心摔得,那时候他们俩关系还没确定,见齐航不想说,陆蕾也就没有深追究,这次又是喝醉打架?她太了解齐航了,她一般都不喝酒的,更不要说喝醉跟人打架了。
  她说:“你骗鬼呢?”
  齐航说:“真的,小伤而已你别问了,明天保证没事了。”
  齐航也吃完了,怕陆蕾又乱说什么让大家都下不了台的话,起身说:“胡哥,山哥,你们吃,我们去转转,有事你打电话。”
  大山没说话,胡大头笑着说:“去吧去吧。”
  出了混沌店两人沿着马路往前走,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又照的短短的,陆蕾说:“我刚才去王叔的修理铺找过你了,王叔说你好几天没来了,怎么回事啊?”
  “不干了,刚才和一起我吃饭的秃顶男人就是我的新老板。”齐航想了想又说:“是该找个时间给王叔说一声。”
  “做什么的?”陆蕾问。
  “打架。”齐航坦白说。
  “脸上的伤就是跟人打架的时候被人打的吧。”
  “恩。”齐航没有否认。
  “你们男人为什么都喜欢打打杀杀的呀,我哥以前就整天打架,现在你也是,就不能干点正经的工作嘛。”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理由,反正不知不觉,等你察觉的时候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齐航说完,长长地出一口气。
  “去我那儿吧。”陆蕾说,大森在解放路给陆蕾开了一家咖啡厅,账目进货服务员都是大森请人在做,甚至生意不好了大森还会派兄弟们暗中接济,陆蕾的甩手掌柜当的舒服极了。
  “去你那儿干嘛?这么晚了。”齐航故意笑着说。
  “你想干嘛就干嘛呗。”陆蕾调皮地说,夜景下的她看起来美极了。

  两人顺手拦了个车到陆蕾的咖啡店,这个时间真是客人多的时候,座位上几乎坐满了三三两两的人,服务员看到陆蕾都问一声‘陆姐好,’陆蕾也不答应,拉着齐航的手上了二楼,拐个弯一进房间,她就压上门背着门发软,迈不动腿了,眼睛微微闭起来,像是在期待什么。
  齐航抱住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亲吻她,爱抚她,把手伸到她的衣服下面揉搓他的乳房。陆蕾喘着粗气,把齐航的衣服顺手脱下来扔到地上。
  两人在门口缠绵拥抱,拥抱着挪到沙发上,齐航躺下来,陆蕾扑到他的身上亲他的嘴,亲的鼻子,亲他的眼睛。
  亲了一会,陆蕾抬起头说:“我们去洗澡吧,你先洗。”
  齐航走进浴室开了 ,今天追姓郑的追出一身臭汗,后来被大山踹了几脚踹的满身都是灰土,已经脏的不行了,但他一想起此刻在外面双颊绯红,情意浓浓的女人就有点忍不住,三两下洗完围着浴巾走出来。
  陆蕾削好了一个苹果,递给他再抛一个媚眼,笑着说:“乖乖等着我喔。”
  这本来上好的苹果,齐航一向也比较喜欢吃苹果,但他现在却感觉头脑发胀,心思完全不在苹果上,连苹果的味都没尝出来。
  一个苹果吃完了,齐航在外面眼巴巴地等着陆蕾出来,可浴室的水哗哗响个不停,好不容易不响了,齐航兴奋地等着她出来,一会水声又响起来了。
  齐航等不了,干脆走过去敲敲门,陆蕾问怎么了,齐航说我流鼻血,你快开门我洗洗。
  门开了,齐航扯掉浴巾挤进浴室,顺手一把抱住陆蕾,此刻的陆蕾因为涂抹了沐浴露的缘故,全身滑腻无比,齐航抱着她吻她,抚摸她,这更加给齐航一种格外的刺激感,他抱着她狂啃,陆蕾娇嗔道:“你不是流鼻血吗,怎么不把你流死。”
  齐航说:“我要是不进来,非憋死不可。”说完他把陆蕾翻个身背靠他,让她手撑在洗手台上,抬起她的屁股顶了进去。
  陆蕾发出一声摄人心魄的呻吟,齐航今晚也激动的厉害,通过浴室的镜子,齐航可以清楚的看到随着自己每一次的抽插陆蕾的表情变化,相信任何一种男人都抵挡不住这种刺激,齐航疯狂了。以前做爱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身下的女人,现在这一切齐航全都不管了抛之脑后,只想痛痛快快地发泄一次。
  这样剧烈的动作让陆蕾很快就吃不消了,他转过身揣着粗气说:“咱们去床上吧。”
  齐航打开水龙头,帮她把身上的沐浴露冲洗干净,擦干身上的水,一把抱起走进卧室。
  把陆蕾放在床上,齐航开始好好审视只属于自己的女人美妙的胴体。这女人白得令他双眼发花。丰满的乳房高高耸起,而乳头却小巧而浑圆,就像少女。下腹光洁而平滑,脐眼圆圆的像一轮满月。
  女人那弯弯的秀眉,修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微微撮起的红唇,圆润而泛红的脸庞,无不令他爱怜。他禁不住伸出舌头,舔着女人的眉毛、鼻子、嘴唇、脸庞……吻着吻着,他便慢慢钻进被窝里,顺着她的下巴、脖子一路吻下去,吻遍了胸乳腹股,又把女人身子翻过来,从她的脚跟、双腿、背脊直吻到后脑勺。
  和陆蕾身体的碰撞摩擦让齐航胸口沉闷,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他浑身支持不住了,抓起陆蕾的两条腿架在肩膀上准备进击,陆蕾却突然用手挡住,说:“戴个套吧。”
  说完她从床边的柜子里摸出一个避孕套,拆开要给他套,齐航笑着说:“帮我舔一下吧。”
  陆蕾瞪了他一眼,骂一声:“王八蛋”,身体却扑到齐航的腿上,把他的那玩意抓在手里揉了两遍,嘻嘻地笑着,嘴唇慢慢靠近亲了一口,刚碰到她就触电似得大叫:“哎呀脏死了脏死了。”
  齐航很开心,陆蕾能做到这种程度他已经很满意了,他猛地起身戴上套子就把陆蕾推倒在身下。
  齐航在外面轻轻试探摩擦,陆蕾在他身下咬着嘴唇,齐航突然一用力腰往前一顶,她便脆生生地啊一声,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
  完事后陆蕾躺在齐航的臂弯,小声说:“让我哥给你找个事做吧,最起码不会打打杀杀,整天弄的满脸是伤。”
  说起这个齐航就想起今天被他打的面目全非的姓郑的,他也能想起自己那一刻像是变了个人似得嗜血疯狂,他紧紧地抱住陆蕾把他的头埋进她的胸口,感到一阵柔软,也嗅到她身上丝丝的香气,这让他温暖了不少。
  “真不是人干的啊。”他说。
  “那就别去了。”陆蕾说。
  “没办法,一旦开始,就没办法了。”他说。
  没人看么,我是在演独角戏?
  第三十章
  老汉年近七十替子还债
  丈夫为养病妻穷困潦倒
  好多事即使再难办,往往只要踏出第一步,后面再遇到时第一次约束的东西将再也不是理由,一切就很自然了。
  齐航跟着大山已经好几天了,干的一直是收账的事,齐航早已经从当初的慌乱羞怯中走出来,变得果敢狠辣,大山一个眼神齐航就知道要他干什么,再也没有发生过傻愣愣站着挨大山打的事。
  今天他和大山还是去收账,不过是去郊区,胡大头配给他们一辆破面包车。齐航开着车默默地往前走,大山坐在副驾驶抽烟,不时做出左拐右拐之类的指示。
  车很快在郊区一个村子的路边停下,大山跳下车在前面走,齐航看到不远处有个小卖部,跑过去买了一包烟,点上一根跟在大山的后面。
  这次很顺利,第一个点就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人,大山推开一个院子的大门,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带着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看到大山他们进来,他愣住了。
  大山吸了一口烟,把烟屁股丢在地上,呼出一口蓝色的烟雾,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斜着眼说:“让孩子都进去吧。”
  那男人转身对孩子们说:“你们进去玩吧。”看着孩子都进去了,他突然跪下来,可怜兮兮地说:“我这两天实在没钱,过两天,过两天我一定给。”
  大山没有说话,早就经过启蒙教育的齐航知道此刻他应该做什么,他把嘴里的烟头吐到地上,冲上去一脚把那男人踹到,劈头盖脸一顿乱拳。
  齐航不再像第一次那样慌乱莽撞了,现在他的脑子始终清醒,他挥出每一拳踹出每一脚的时候都清清醒醒,以前看到拳头下的人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会觉得不忍心,现在不会了。除了因剧烈运动引发剧烈的心跳之外,他冷静的就像一个旁观者。
  一顿猛揍之后那男人躺在地上抱着胸口呻吟,齐航看效果差不多了,就从他身上站起来,喘着粗气掏出烟盒,从盒子里抽出两根烟,一根给大山,另一根自己点上。
  大山自己点上烟抽了两口,走到那男人身边蹲下来,把烟灰抖落到他的脸上,说:“还不打算给钱吗?”
  那男人带着哭腔说:“山哥,我实在是没钱啊,你缓我一个礼拜,一个礼拜之后我马上给。”
  大山站起朝着他脑袋又是两拳。说:“你逗我?刚进来的时候说缓两天,现在成缓一个礼拜了。”又说:“听说你爸是小学老师啊,这个年纪工资肯定不低吧,让你爸把钱拿过来,迟一会砍你一只手。”
  躺在地上的男人哭着说:“山哥,我爸是老师,但我妈常年有病你也是知道的,我弟弟今年结婚盖房子的钱都是亲戚们凑的,他没一分钱。”
  大山在他脸上拍了两巴掌,说:“给小儿子结婚有钱,给大儿子还债就没钱了?你他妈不会是捡来的吧。你现在知道你妈常年有病了,当初赌博一输就输好几万,一晚上叫三个妞伺候你个狗日的时候怎么想不起你生病的妈?”
  他从男人的身上摸出一部手机,扔到男人面前说:“给你爸打电话,先告诉你爸这回事,有钱没钱咱另说。”
  地上的男人哆哆嗦嗦地拿着手机拨通了,刚喊了一声‘爸’,大山仿佛不经意地朝齐航这边看了一眼,齐航心领神会,他不需要太多的示意就能理解大山想要他做什么,他冲上去使劲踹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男人像条毛毛虫一样在地上扭曲翻滚,齐航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就是要他嚎,就是要他叫,叫的越厉害越好。
  果然,这招奏效了,那男人把电话给大山,说:“我爸要和你说话。”大山听见那边一个苍老的声音:“别打了,钱我给,我马上凑,凑够了马上拿过来。”
  大山把手机丢到地上,在男人的脸上又扇一巴掌说:“这不就对了嘛,痛痛快快把钱给了也免了这一顿拳脚。”说完他踢了一脚地上的男人说:“别装死了,起来,大中午的了,老子快饿死了,做点饭,孩子们恐怕也饿了。”
  那男人慢吞吞地起来走进厨房,大山看到院子里有个鸡窝,里面养着几只半大的母鸡,他走过去打开鸡窝的门,手伸进去揪住其中一只的腿,鸡不停地扑腾不停地挣扎,但它的力量怎么可以和大山相抗衡,很快就被大山揪出来了,还扑腾落了一地的鸡毛。

  大山把鸡从腿上提着,高高抡起又重重地摔下,鸡发出了一声惨叫再也没有第二声,眼睛鼻子嘴里都在往外冒血,躺在地上翅膀还在慢慢地扑腾,没过一会就没动静了。
  屋子里做饭的男人听到动静走出来,刚好看到大山把鸡摔在地上,大山轻轻在鸡身上踢了两脚,对那男人说:“毛拔了,开膛了,做一个红烧土鸡。”
  两个小时之后,吃饱喝足的大山和齐航在院子里看风景,听到一辆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在门口停了下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拄着拐杖推开门,孩子们一看到老汉进来纷纷围上去,‘爷爷’,‘爷爷’欢快地叫着,家里的男人却蹲在不远处闷头抽烟,连头也不敢抬。
  老汉颤悠悠地走到儿子面前,抡起拐杖打了他几下,被打的人跟没事一样,老汉却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儿子骂:“逆子啊,你妈病那么重,你一分钱不出,还弄出这种事,哎,家门不幸啊。”
  老汉说完,走到大山面前,说:“你是主事的吧。”大山没有说话,代表默认了,老汉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袋,从塑料袋子里掏出一方蓝色手帕,解开后里面是零零碎碎一叠钱,老汉把钱给了大山,说:“我只能凑这么多,这一万块钱还是我腆着老脸跟人借的,多的没有,要胳膊要腿你拿走一样,省的他以后惹事。”
  大山拿着厚厚一叠零零散散的票子,用票子在男人头上抽几下说:“一个礼拜以后我还来,我不管你卖血还是卖啥,到时候把钱给我凑齐,要不然,我取你一个肾,足够抵债了。”
  尽管只拿到了一万块钱,大山和齐航心情还算不错,这笔钱是死账,那男人真的没钱,他是真拿不出来,好几拨兄弟去要了都没有结果,包括胡大头在内的人都认为这钱可能要不回来了,你总不能真取他一个肾吧,小偷小摸都在做,重大的违法乱纪的事没有人会随随便便去做的。
  大山和齐航又找到另外一个借债的,叫万天意,这人是为了给老婆治病才借的高利贷,当初接了两万,按照高利贷10000块每天100块的利息,现在本息已经超过十万块了。
  万天意为了给老婆看病连房子都卖了,听说就住在郊区,齐航一路打听着来到万天意住的地方,那是一个用烂木头烂塑料打起来的窝棚,比农村人搭的狗窝好不了多少,窝棚的外面放着一个用铁桶做的炉灶,上面架着一口熏的乌黑的铁锅,火还烧着,锅里的中药咕嘟嘟冒着气泡,尽管到了深秋没有苍蝇,齐航还是大老远就闻到一股臭味。
  敲了两下窝棚的门,里面一个男人说‘谁啊,’门吱扭一声开了,走出一个胡子拉碴,四十来岁,浑身散发着恶臭的男人。
  一看到大山,他的脸色都变了,压低了声音说:“山哥,你宽限我两天,再过两天我一定给你钱。”
  看到万天意住的地方和他穿得衣服,齐航就知道他拿不出钱的,再宽限两天也没用,过两天只是他为了现在少受拳脚的托词罢了。
  齐航正想着,窝棚里响起一个虚弱的女人的声音:“天意啊,谁来了,快让人家进来啊。”说完她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男人赶紧猫着腰跑进窝棚里,外面能听见他轻轻拍打女人背部的声音,大森冷着脸说:“他出来你知道该干什么。”
  看到这个男人,齐航不由得想起老王给他讲述他当年背着妻子看病,身无分文,穷困潦倒的岁月。万天意没钱,再打也没钱,犹豫了下齐航还是说:“山哥,算了吧,他拿不出来。”
  大山像是很惊讶似得看着齐航,看了一会忽然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吐一口唾沫说;“怎么?翅膀硬了?”
  齐航站起身说:“没有山哥,我就是觉得他真的没钱,打他也是白费力气,他根本没钱。”
  “没钱也要打懂吗?要打得让他时刻记得还欠着你的钱,这样你才有收回来的希望懂吗?”
  齐航能理解大山的做法,以前说过,和齐航不同,大山和胡大头更类似于合作的关系,齐航是小弟,收账也是,收来的钱胡大头按比例给大山一部分,所以说大山其实是在给自己赚钱。
  齐航不按照大山说的做不打万天意,在大山看来其实是在断他的财路,他可不管你是不是真有困难真的拿不出钱,他只管收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哪怕你真的卖儿卖女也和他大山无关,他只是为了钱。
  大山正说着,万天意又出来了,大山二话不说冲上去把他踹翻在地,狠狠地踩一顿脚,完了一口唾沫吐到他的脸上,恶狠狠地说:“一个礼拜后老子还来,没钱,拿你老婆的命换。”
  完了在齐航脸上拍一巴掌,骂一声:“滚去开车。”
  第三十一章
  猛黄河痴心暗恋老板娘
  傻齐航帮忙教育蠢小弟
  生活开始慢慢有了规律,齐航每天早上来到夜色酒吧,等大山来了就一起上楼去找胡大头,胡大头会给他们一个袋子,里面装着欠债的人的基本资料,生活住址,家庭背景等。
  胡大头昨天交代说虹桥那边之前被赵卫东砸了的游戏厅装修好了,今天要开业,让大家都早点到。齐航起了个大早,来到酒吧发现黄河黄海两兄弟早就到了。
  之前回老家安葬蔡东之的时候齐航和黄家两兄弟打过交道,彼此早就熟悉了。黄海老大黄河老二,两兄弟都心狠手辣,不过黄海是个直肠子,心里有事憋不住,看到谁不顺眼当场就要发火,还喜欢吹牛逼,好像全世界他天下第一。而黄河内敛一点,很少说话,在众人面前也很少发表自己的看法,偶尔说几句的时候也是温吞吞的。相比较莽撞狠辣的老大黄海,阴森森的老二黄河更让人觉得沉重。
  齐航走到他们身边坐下笑着说:“来这么早啊。”
  黄河的手里端着一杯酒,见他来了,黄河说:“要不要喝点。”
  齐航说:“算了吧,大早上的,早饭都没吃。”
  “嗨,我也没吃,去吃饭吧。”黄海说完看了一眼黄河,不痛快地说:“眼睛一睁开,喝个鸡巴酒。”
  齐航当然说好,又对许辉说:“一起去吧。”
  出了酒吧齐航问大家吃啥,黄河说前面有个粥店,喝点粥算了。
  粥店不远,就在老两口混沌店的隔壁,红豆粥、绿豆粥、黑米粥、豆浆什么的都有,早上还卖煎饼油条,店主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名叫娟娟,皮肤很黑,扎个麻花辫,围着一个碎花围裙。不过身材还算不错,尤其胸前两坨,很是雄伟。
  可能是经常来这里吃早饭的缘故,娟娟对黄河很熟悉,看到几人进来,她麻利地擦了一张桌子,笑着说:“黄河哥,来啦。”
  黄河笑着点点头,黄海扯了一张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说:“黄海哥也来了,为啥不问一声。”
  娟娟腼腆地笑了,说:“黄海哥,你来啦。”
  黄海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来了,来了。许辉也跟着起哄,说:“还有我,咋不问候我一声。”
  娟娟见许辉故意捉弄她,羞红了脸跑进厨房了,黄海嘴里叼着一根牙签说:“你又对女人不感兴趣,你要人家问候你干啥。”
  许辉喜欢男人是公开的秘密,而且他自己也不避讳别人讨论这个,有时候自己也拿这事自嘲。听见黄海这么说,许辉说:“胡说八道,我男女通吃好不好。”
  黄海说:“你小子,上帝给你一杆枪,非要当搅屎棍用。”
  几人正说着,黄河盛好了粥和娟娟一起端过来,许辉吸一口豆浆,说:“虹桥那边,黄河你去还是黄海去?”
  黄河说:“不知道,没人说。”
  许辉说:“胡哥还没通知你们吗?”
  “没有。”黄河说。
  “怎么可能,今天就要开业了,不管他想让你们兄弟俩谁去,都应该提前通知一声吧。”
  “可能胡哥另有人选吧。”黄河轻轻地笑着说。
  齐航也说不可能。黄海黄河两兄弟跟了老谢将近十年,比蔡飞宇都来得早。论在团伙里的时间,除了刘建树和胡大头没有人比他们兄弟俩更长,论贡献,这兄弟俩心狠手辣,打起架来命都不要,一直是老谢的左膀右臂。虹桥的场子一弄起来就是黄河黄海两兄弟负责,现在虽然团伙换了头,相信他胡大头也不会随随便便让其他人去虹桥吧。
  再说了,虹桥那一带以前是赵卫东的地盘,赵卫东失踪后,地盘被市里的各路混子瓜分,现在那边不是一般的乱,路边开个杂货铺一天能有十帮人跑来守保护费,都说他们是老大。除了这兄弟俩,恐怕没人能在虹桥站得住脚。
  黄海也笑了,放下手里的勺子,抹一抹嘴说:“不是我吹牛皮,虹桥的场子,你信不信除了我跟我兄弟,其他人,谁去谁折。”
  齐航和许辉都笑了,都说那肯定的。黄河却说:“我看未必。”
  黄海说为啥未必,黄河说:“走着瞧。”
  他早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胡大头最近和下面的小弟关系打得很好,不是一般的好,看样子是想培养自己的 ,所以说虹桥那边的场子,最后谁拿下还真不好说,这也是为啥一大早黄河跑去喝闷酒的原因。
  黄海说:“瞧就瞧,他胡大头要真做出来这事,我就,我就,”
  黄河用勺子轻轻敲着碗延,斜着眼看黄海,问:“你能怎么地?”
  “我就操他妈的。”想了半天黄海憋出这样一句。

  吃完饭走出粥店,齐航从兜里掏出烟给黄海黄河每人一枝,又掏出一枝要给许辉,许辉拒绝了,说他不抽烟,齐航惊呆了,自从他来到这里,接触到的几乎都是烟民,整天泡在烟雾里,大山每天最起码三包烟,早上咳嗽个不停,咳嗽起来好像嗓子里塞了石头,随时有断气的危险,但就是这样照样烟不离手,一边咳嗽一边抽。
  齐航说:“真不抽?”
  许辉笑着说:“真不抽,抽烟对皮肤不好。”
  黄海已经点上了烟,抽一口往地上吐一口唾沫,说:“你男人女人?要皮肤好有球用?”
  “我女人。”许辉无所谓地说。
  黄海彻底无语了,几个人朝着夜色酒吧走,酒吧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停满了面包车,人来人往。
  齐航大老远就看见大山双手撑着腰站在门口抽烟,看到齐航就招手示意他过来,齐航对身边几人说:“我先过去了。”完了跑到大山旁边,大山抽完烟,把烟头往地上一扔,抬起右脚踩了几下,交给齐航一张名片,齐航看了一眼,‘欣欣花店’,大山说:“我定了50个花篮,你找人把花篮送到虹桥那边的场子,摆好等我。”
  齐航打个车到花店,老板娘是一个四十多岁,酥胸半露,很有风韵的妇女,齐航跟她一商量,她说可以送货上门。
  花店的卡车一次只能运30个花篮,齐航和店里的伙计把花篮送到游戏厅的时候,看到游戏厅看场子的小弟个个西装革领,站在门口懒散地抽烟。看到齐航运着花篮来了,还以为齐航是花店的小伙计,吆吆喝喝安排齐航把花篮放到大厅的两侧,态度恶劣。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齐航本不想节外生枝,这场子和他没多大关系,他只是过来打打杂而已,没想到他刚把花篮从车上拿下来,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他转过头,看见一个三十来岁,下巴留着一撮胡子的男人,这男人看到齐航头转过来又踢了齐航一脚,说:“让你把花篮摆到大厅,聋了还是瞎了?”
  齐航没说话,一把揪住面前男人的头发,猛地使劲把他的头压低,膝盖向上一顶,松开手那男人慢慢直起腰来,齐航又是一拳,他便如一滩烂泥一样砸倒一个花篮躺在地上。
  周围的人见同伴挨了打,吼叫着冲上来,齐航先把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小伙子一脚踹翻,还想再打,听见一声大喊:“是谁在这儿闹事?”
  围着齐航的人都停下来恭恭敬敬地站成两排,一个剪着鸡冠头,个子足有一米九,穿着一身西装,系着一条鲜红领带的年轻人从店里走出来,看到齐航,他冷着脸着说:“是你啊。”他见过齐航,可一时想不起来齐航叫什么。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口鼻流血的手下,不满意地说:“一来就把我手下打成这样,过分了吧。”
  “你的兄弟不会做事,我替你教育下。”齐航盯着他说。这人齐航认识,见过好几次了,叫张鹏,跟胡大头走的挺近。看样子,张鹏是这里的老大,那么这场子也要归张鹏管了,黄河还真猜对了。
  张鹏问他身旁的小弟事情的经过,小弟讲了个大概,听完他黑着脸对两排西装男说:“还不快滚。”又对齐航说:“齐航是吧,齐哥,今天是我兄弟的错,我给你道歉。”
  齐航说:“不敢不敢,千万别给我道歉,受不起。”说着他就走进大厅,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掏出烟点上,心里恶狠狠地想,当个小头头就牛逼了?这地方群狼聚集,还有得罪了黄河黄海两兄弟,看你小子有几条命。
  因为这边的游戏厅已经开业过一次,而且是被赵卫东的人砸了场子,本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原本的计划是装修完了放几串鞭炮就算开业了,可胡大头坚持要再盛大开业,还要亲自剪彩,他说这段时间以来,团伙的老大一变再变,而且发生了不少的重大变故,弟兄们的情绪普遍都很低落,大搞喜事可以让弟兄们情绪迅速恢复起来。
  在齐航看来,胡大头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向所有人彰显他在团伙里的领导地位罢了,仅此而已。
  果然,在剪彩的时候,胡大头邀请刘建树和张鹏一起剪,刘建树是和胡大头同辈的弟兄,一起剪彩理所当然。张鹏呢,看来胡大头是铁了心要让张鹏看这边的场子。
  剪彩的时候张鹏走上台的那一刻,尽管心里有所准备,黄河还是被震惊了,他实在不敢相信,胡大头真会安排无论从资历还是贡献上来说都远不如他的张鹏来管理场子,不过他情绪很快就恢复过来,笑盈盈地站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黄海就不一样了,登时两个眼睛睁得跟铜铃似得,也不管在场的那么多人,一脚把一个花篮踹出老远,骂一声“操他妈的,”气呼呼地离开了。
  今天停电半天,不好意思,下面马上更
  第三十二章
  宋忠义自持强权不还钱
  傻齐航心中自有妙计谋
  日子一直在继续,齐航还是跟着大山一起收账,他们配合越来越默契,以前一天最多收两单,现在最少收三单。
  因为老谢和蔡飞宇都不在的缘故,这个团伙的势力一直处于防守和收缩状态,有很多空闲的资金,于是胡大头把这些钱中的大部分以高利贷的形式放出去,利息由他定,账本由他做,实实在在赚了不少。
  齐航在这个团伙里成长迅速,一开始蔡飞宇以为,依照齐航怕事胆小的性格,他在大山手下连三天都受不了,没想到他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人惊人的转变,心思缜密,狠辣果断,已经成为一名得力的干将。
  而齐航和陆蕾的感情也在迅速升温,以前齐航认为陆蕾身上的大小姐气味太浓,太任性,现在倒觉得那是真性情的表现,不做作。齐航最喜欢陆蕾的一点是,有时候她心里有点事,齐航不问她都憋不住,没一会的功夫全抖落出来了。他想,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不就是坦诚相见,不隐瞒欺骗嘛,她这点好,就足够了。
  一天早上,齐航和往常一样去胡大头那里领任务,却没有看到大山,胡大头说:“大山有事,只能你一个去,能搞定吗?”
  齐航心想,考验来了,他说:“胡哥放心,我一定做好。”
  胡大头笑着给齐航一叠资料,上面有一个男人的照片,说:“这个人几年前借的十万块钱,到现在没还,能搞定吗?”
  齐航看了一眼资料,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崩腾而过,怪不得好几年都没人敢要,这人叫宋忠义,现在是刑警队副队长,谁敢惹?齐航有点为难地说:“胡哥,这个,按当时说好的利息都有好几十万将近一百万了,他一下子哪来那么多钱,这种人不能打不能骂的,这有点太那个了吧。”
  齐航入道没多久,但他对这行已经有点门清了,刑警队的,谁敢惹, 惹这帮人不就是自寻死路吗。齐航一开始以为胡大头要考验自己,现在看来,这小子是要赶尽杀绝啊。
  蔡飞宇一走,胡大头接管了团伙,以前他只是和黄河黄海同级的小弟,自从他接管了团伙以后慢慢把权利捏到他手里,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现在黄海黄河在他面前都插不上话,俨然成了这里的老大。
  齐航来这里的目的,虽然蔡飞宇没有和胡大头挑明,说先历练历练,但谁都清楚,蔡飞宇是想让齐航接班的,说白了就是要让齐航领导他胡大头。胡大头以前只是小弟,感受不到权利的滋味,现在有权利了过了几天舒坦日子,自然不愿意再过苦日子,不愿意把手里的权利交出来。
  那突然闯进来的齐航该怎么办,胡大头想,一定要想办法把齐航弄出去,而且要名正言顺,最好借别人的手。
  他很快就想到了宋忠义,他和宋忠义打过交道,很有心计的男人,还记仇,惹到了他,没三天就能把你弄进去。因为这个原因,这钱老谢借出去后,没有派任何一个兄弟去要过,他知道,谁要钱谁就得折进去。
  胡大头在为自己的计谋暗自得意,齐航也不是傻子,自寻死路的事肯定不会去干,他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难处。
  胡大头想了想,觉得连本带息要回来的确有点苛刻了,他真正的目的是要齐航惹火宋忠义,至于钱能不能要来,那都是其次。他清楚宋忠义的为人,抠门到顶,据对不会轻易给钱的,弄不好还要把齐航弄局子里。于是他假装出思索的样子,犹豫良久,说:“确实有点棘手,这样吧,你去把十万的本金要回来就行了。”
  “那行,我走了胡哥。”齐航爽快地答应了。
  齐航出去后,胡大头阴森森地笑了:“你要不进局子,我都算你命大,还能把钱要回来,我真就服了你了。”
  齐航下了楼,许辉在下面调酒,以前齐航早上不怎么喝酒的,但今天他却坐下来,说:“来杯红酒吧。”许辉笑了一声,很快就弄好一杯,递给齐航说:“怎么不见大山啊。”
  “哎,山哥不在,老胡让我自己去讨账,是个硬茬子。”齐航故意引出话题。
  “有多硬。”许辉邪邪地笑着说。
  齐航把一摞资料扔到吧台上说“你自己看吧,要多硬有多硬。”
  这也是齐航应对胡大头阴谋的张良计,齐航想,你胡大头能派我去送死,我就把这事闹出去让大家都看清你的嘴脸,钱收不回来肯定没人会说我齐航无能,只会让大家骂你胡大头财迷心窍不顾兄弟死活,钱能要回来自然皆大欢喜,也树立我在团伙中的威信,何乐而不为。
  齐航打定主意,去宋忠义家里看情况不对钱就不要了,反正不能折在他的手里如了胡大头这个死秃子的愿。
  胡大头自以为鸡贼,却不知从小就看人脸色,夹着尾巴做人的齐航鸡贼起来十个他也比不了。
  齐航出发了,坐在车上暗暗想,不出所料的话,不到半天这事就会传到每一个兄弟的耳朵里,看他胡大头怎么下台。
  一路想着这事车很快就到了金龙花园,宋忠义就住在这儿。
  齐航跑上楼去敲门,家里只有宋忠义的老婆,一说明来意,那女人直接把他往出赶,叫他去找家里的男人,她没钱说了也不算。
  齐航还在沙发上犹豫,听见宋忠义的老婆在洗手间悄悄给男人打电话,齐航寻思一阵,决定撤退,这会要是不走,一会宋忠义带人在房间堵住,想跑都跑不了。你有一百张嘴又怎样,人家说你私闯民宅,自己手里就有权利,先关你24小时再说。
  这会姓宋的肯定已经带着人往来赶了,齐航悻悻地往楼下跑,边跑边想,要想要回来钱,看来只能把事情闹大,闹得沸沸扬扬的满城风雨,看他姓宋怎么徇私枉法怎么穿小鞋。

  主意打定,齐航跑到街边的小卖部买了一个充电的大喇叭,回到宋忠义家的楼下,打开喇叭刚准备喊,没想到小卖部的奸商卖给他的喇叭是用过的,一开开关就有一串声音飘出来,“收废铜烂铁旧家电,收冰箱彩电洗衣机。”
  周围好几个人经过,齐航觉得尴尬极了,赶紧调好喇叭,站在小区花园上,高声喊:“六楼的宋忠义先生,快还钱吧,已经好几年了,你家房子都换了好几套了,你就可怜可怜我,今天把钱给我吧。”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甚至一些小区外面的人也涌进来看热闹,齐航心里得意,喊声就更大了:“宋忠义先生,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不还钱,我老妈在医院掏不起医药费,马上要被停药了,你这是要害死我们一家啊。”
  宋忠义正带着人往来赶,忽然接到妻子的电话说讨债的人在楼下用喇叭喊,围观的人把小区门都堵住了。
  宋忠义犯了愁,他万万没想到齐航会弄出这一招,他让同事们先回局里,一个跑回家里,这事让局里的同事知道了更丢人,这段时间刑警队的队长要退,按照资质宋忠义很有希望提正,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毁了他的前程。
  他坐在车上,又给老婆打了电话,让把齐航先请回家里,剩下的事他回来再说。
  宋忠义的老婆下楼来请齐航,齐航见好就收立马跟她上了楼,之前他已经联系好了几个无所事事看热闹的小青年,交代他们:“你们先发微博,转发越多越好,在楼下等着我,我拿到钱,每人一千”。
  齐航其实是怕上了楼之后宋忠义又耍花招,故意安排一帮人在下面造势,相信在这么多人的监督之下,姓宋的胆子再大也不敢闹啥幺蛾子。
  齐航在楼上等了一会,一个白白胖胖的男人进屋了,齐航猜他肯定就是宋忠义了。
  齐航没有说话,宋忠义走进来坐到他的对面,说:“年轻人,胆子不小,闹事闹到我的头上了。”
  宋忠义想凭着他的身份向齐航施加压力,迫使齐航做出让步,这样他颜面上也好看点。然而齐航都敢把事情闹大,还会怕他吗?
  齐航说:“宋先生,我懂,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我要有活路绝对不会到宋先生头上动土,你就原原本本把钱还了,给我一条活路。”
  齐航话说的委婉也足够谦逊,可并没有半点让步的意思反而咄咄逼人,宋忠义没办法了,他只想早点解决这件事,免得影响他的仕途,他说:“钱我给,你说个数。”
  齐航把欠条拿出来,说:“宋先生,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的印章都在上面。”
  宋忠义一拍桌子站起来:“你疯了,连本带利一百多万,我哪有那么多钱,告诉你,我就是嫌麻烦,你要不嫌麻烦咱就耗着,反正高利贷不受法律保护,我看你能怎么样,大不了楼下天天喊。”
  齐航可一直都没有说要连本带利还,就连老胡的指示都没有,刚才齐航亮出借条也只是试探宋忠义的底线,没想到他一开口就往连本带息上说,这让齐航又惊喜又意外。
  齐航决定给他加点价,就说:“宋先生,我也觉得当初你签的借条利息太高了。这样吧,你就按照银行利息的四倍给我,行了吧。”
  齐航这话看似说的随意说的大方,却把宋忠义的路全堵死了,你不是说高利贷不受法律保护吗,按银行同期的四倍总在法律保护的范围吧。
  听到这话,宋忠义顿时像吃了苍蝇一样噎住了,估计他平生还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年轻人,他嘴张了几张,犹豫了好久,手一挥说:“四倍利息也没有,十万本金,要就拿走,不要就算了。”
  齐航没想到一个刑警队副队长心眼竟然这么小,愿意在这种小事上纠缠撒泼,就说:“你也知道,我是给别人办事的,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替老谢办事?老谢不是进去了吗?”宋忠义问。
  “老谢进去了还有小谢,现在小谢叫胡大头,宋先生,胡哥的命令我实在不敢违抗。这样吧,我看咱们挺投缘的,你给12万就行了,这个数是胡哥是底线了。”齐航顺手就卖了胡大头。心里想,胡大头啊胡大头,你拿老子当挡箭牌,老子就拿你当替罪羊。
  “10万就10万,多了一毛也没有。”宋忠义看到齐航让步,以为齐航心里有所顾忌,一分也不肯加。
  齐航听到这话就笑了,人啊,往往不给他脸他乖乖的,一给点脸他就蹬着鼻子上,齐航干脆把衣服一脱,往地上一扔。
  宋忠义看到齐航脱衣服,以为齐航要动粗,心里正在得意,只要你小子敢动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心里想的很美好,却看到齐航推开他家卧室的门爬床上就躺下了,宋忠义老婆气的脸都红了,说:“你干什么?”
  齐航说:“你们逼的我们这些小鱼没法活,只好住在你家了。”
  宋忠义捡起齐航的衣服丢到他的头上,骂道:“12万就12万,拿了钱赶紧滚。”
  @愤怒的小乞丐 2016-07-05 09:47:00
  没人看么,我是在演独角戏?
  -----------------------------
  一个人更贴,没一个回复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哈哈哈哈哈哈,谢谢你的回复
  @愤怒的小乞丐 2016-07-06 18:17:00
  今天停电半天,不好意思,下面马上更
  -----------------------------
  @永恒瞬间123456 2016-07-06 18:24:00
  快
  我这一个劲刷呢
  -----------------------------
  下面马伤发33章,谢谢你的支持,谢谢,谢谢,谢谢啦
  第三十三章
  老师同猫干架为活命
  混子找警察讨债属无奈
  让齐航没想到的是,他开始把胡大头派他去找宋忠义要钱的事告诉许辉,只是为了让他在他们这个团伙中传播开,没想到这消息传播的飞快,不到半天功夫,不仅仅老谢的人全部知道了这个消息,就连大森,阿威,李雄这样的人物都听说了这件事。
  混子找到刑警队副队长的门上讨债,这事怎么听怎么好笑,就像是一只老鼠赤手空拳去同猫干仗一样,简直是不自量力,说白了就是傻。
  齐航站在宋忠义家楼下喊的时候希望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现在真的沸了,太沸了,沸的满城风雨。
  全市的混子都在幸灾乐祸地看着,看这个初生的小老鼠怎么被猫玩死。甚至有些打听到事件发生地的混子专门跑到金龙花园来一探究竟,希望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结果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齐航这小子真的要来了钱,围观的人群清清楚楚看到他志得意满从宋忠义家的楼上走出来,给之前约定好专门在楼下散发消息的几个小青年每人一千块。
  老鼠斗猫,还真的打赢了。
  这消息蔡飞宇很快也收到了,他开始以为是假消息,关于宋忠义借的十万块蔡飞宇太了解了,当时宋忠义只是个小片警,他需要钱买通关系调到刑警队去,他找到了老谢,给老谢写了个借条还说按照高利贷的利息还款,没多久就升任刑警队副队长,宋忠义知道,老谢不敢向他要钱,老谢也知道这种人得罪不起,十万块就当花钱买平安了,根本就没打算要。
  他想,胡大头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情,把齐航推到火坑里去。
  后来事情越传越凶,蔡飞宇这才给胡大头打了个电话,没想到胡大头淡淡地说是,蔡飞宇当时气炸了,头一次对这个比他年长好多,一向对他挺照顾的男人发了火:“你疯了,脑子进水了?”
  那边慢条斯理地说:“飞宇,你别担心,齐航来这有一段时间了,不是愣头青了,他有分寸,不会出事的。”
  “就算今天不出事,以后不会出事?”蔡飞宇说:“老谢当初都说了,就当花钱买平安了,你还让齐航去要。宋忠义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得罪了他以后还怎么混。”
  胡大头还在那边说别担心,没事之类的话,蔡飞宇也不想再听,挂了电话就往金龙花园跑,他到的时候刚好看到齐航从金龙花园走出来,身后跟着一群兴高采烈的小青年。
  蔡飞宇什么也没说就把齐航带回家,开口就说:“哥,胡大头那儿以后别去了。”
  齐航笑了,自己起身倒了一杯水,喝一口水才说:“当初是你死活不肯放手你的兄弟们的,现在怎么又不让我去了。”
  蔡飞宇说:“哥,得罪了宋忠义那种人,你要再混下去,迟早要折在他手里。”
  “我不去你去吗?”齐航问。
  “我也不去,哥。”蔡飞宇说。
  “你不去我也不去,把这些人拱手让给胡大头吗?”
  “哥,胡大头他听我的,让他带着没什么不好。”
  “听你的?”齐航抽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鼻子里冒出两股青烟,边往烟灰缸里弹烟灰边说:“对,他以前是听你的,你觉得他现在还听你的吗?前两天一个姓于的开了个旱冰场,想借几个兄弟过去看场子,价钱是每月盈利的10%,胡大头还在犹豫,黄河就觉得还不错就说了一句‘这价钱可以啊。’胡大头甩脸就是一巴掌。啧啧啧,现在的胡大头,大权在握,大事小事都要他点头同意,老谢出狱以后能不能挤得进来都难说。”
  蔡飞宇沉默了,他没想到胡大头有这么重的心计,也没想到胡大头有如此铁腕能在短短时间就把大权集中到他一个人手上。
  齐航说:“一朝皇帝一朝臣,你看着吧,老谢的老兄弟,刘建树,黄河黄海,许辉,这肯定都是第一批被打压的对象,等把这些人全清除了,老谢想回来就真的难了。”
  “那怎么办啊哥。”蔡飞宇问。

  齐航把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想了想说:“这个事我也想了好长时间了,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把老大的位置拱手相让,但是胡大头现在气势正高咱们不能锋芒相对,我看这样,你先在公司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人,一天啥也不干专门监视胡大头,咱们知己知彼,总有一天能找到机会收拾他。”
  “这个不难办,但是你继续留在那里是不是太危险了。”
  “不危险,胡大头还没把我放在眼里,他对我暂时不会有想法。”齐航说。
  这次的谈话改变了蔡飞宇对齐航以往的认知,短短几个礼拜的时间,齐航真的变化太大了,不仅仅是开始抽烟了。蔡飞宇发现,齐航无论是从胆量还是谋略还是对眼前情况的判断上,都是常人所达不到的。这种人,一旦时运眷顾,将来势必会成为一方霸主,但走向霸主的路充满了明枪暗箭,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他开始有点后悔让齐航去老谢的团伙了。
  齐航从蔡飞宇那儿出来就直接去了夜色酒吧,酒吧里人潮汹涌,齐航看见许久未见的刘建树正坐在吧台边喝酒,灯光一明一暗射在他的脸上,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齐航走过去笑着说:“刘哥,你怎么来了。”
  刘建树一直带着几个兄弟在一家KTV看场子,算是个小头头,很少来这里。
  刘建树没有说话,齐航也要了一杯酒,坐着陪他喝完,刘建树说:“胡大头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你太愣了吧。”
  齐航笑着说:“刘哥,人家是大哥,没办法。”
  “他这是叫你去送死你看不懂吗?”
  齐航不知道刘建树打什么主意,一时也不好说的太多,就说:“不会的刘哥,我只是去要回本钱,他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刘建树以为齐航是真傻,手指轻轻叩着桌面,说:“愣小子啊愣小子,你长点心吧。”他也不方便多说,说了这么一句就起身迈着一条瘸腿一高一低地走了。
  许辉也在旁边说:“你可长点心吧。”
  虽然刘建树没有说太对有价值的东西,但短短几句话里,他对胡大头不满的意味很强烈,这让齐航暗自开心,这说明胡大头这次偷鸡不成,没有把齐航给栽进去反倒成功地引起了团伙里大多数人的不满,恩,这就对了。
  齐航跑上楼,敲开门看见胡大头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背靠着门,好半天才转过头来,揉着太阳穴说:“哦齐航啊,回来了?”
  齐航把十万块钱放在桌子上,笑着说:“回来了胡哥。”
  胡大头笑着拿起钱,从其中抽出一摞扔到齐航,说:“你辛苦了,这点钱拿去洗澡吧。”
  齐航也不客气,拿起钱说:“谢谢胡哥。”
  “你要没事陪我去吃饭吧。”胡大头说。
  齐航说:“行啊胡哥,我也没吃饭呢。”
  胡大头又带着齐航到不远处的混沌店,前几次齐航就发现,胡大头每次来吃饭前都会先要半碗汤喝一喝,进了店里,齐航跑过去给胡大头盛了一碗汤端,可一端起碗他就后悔了。
  这次讨债的事已经让胡大头如鲠在喉很不痛快了,只要他不傻绝对会对齐航有警惕性,现在倒碗汤给他端过去,让胡大头知道齐航竟然连他这么细小的习惯都记得住,他肯定会把齐航列在危险人物的名单,到时候穿小鞋都是小事,就怕他起黑心。
  齐航脑筋一转,又给自己也倒了一碗,两只手各端一碗,边走边说:“胡哥,这汤可鲜了,我最喜欢喝这汤,你也喝点,喝一点暖和暖和。”
  胡大头和齐航坐着一边喝汤一边聊天,胡大头问他讨债的经过,齐航详详细细向他汇报了一遍,当然最后向宋忠义卖胡大头那事没有提起。听完后胡大头笑着说:“你小子蛮有头脑嘛。”
  齐航说:“这都是跟着大山哥学的,我哪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胡大头忽然问:“齐航,想不想干点其他的?”
  齐航一时拿不准胡大头什么意思,以为他现在就想找个趁机把自己踢出去,心中不由得一惊,说:“胡哥,你什么意思?”
  胡大头笑着说:“我看你这段时间进步很大,要账那些小事就让其他人去干,安排你做其他的。”
  齐航心想,操,你胡大头会提拔我?不整我就不错了。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胡大头就是明摆着搞齐航他也没有一点办法,他就说:“我听胡哥的,胡哥让我干啥我干啥。”
  齐航这一番忠心表的妙,胡大头说出这话就是想试探齐航的野心到底有多大,齐航的回答让胡大头心里稍稍安定了一点,他说:“我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看能不能给你找个好点的事情做。”
  “我才来没多久,好多事情都要学,恐怕胜任不了大事”齐航给自己留了一步退路。
  “我说你能你就能。”胡大头豪爽地笑着说,他稳操胜券,心里早就有了谋划。
  @letme9999 2016-07-06 23:17:00
  楼主,写的很好,很快就很多人看了。
  -----------------------------
  哈哈哈哈谢谢你的祝福,也谢谢你的支持,谢谢,谢谢,谢谢啦
  @hxy_pxjk 2016-07-07 11:58:00
  
  2016年7月7日11:58:18
  -----------------------------
  看到你这个图片我忽然想起昨天我好像听见有人喊:“三元的铁观音”。
  哈哈哈哈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第三十四章
  秦阿姨恢复情况挺乐观
  傻齐航认真考虑结婚事
  陪胡大头吃完饭齐航一个人走在街上,兜里装着今天的劳动成果,三万块钱,向宋忠义要来12万齐航只交给胡大头10万,胡大头又奖励齐航一万块。
  齐航想起有好长时间没有去医院探望秦阿姨了,拦了个出租车,说去市医院,坐上去点上一根烟刚吸了一口,电话响了,齐航接上,听见陆蕾说你在哪儿?齐航说车上,陆蕾又问去哪儿?齐航想逗她一下,就说胜利巷。
  胜利巷是这里的红灯区,陆蕾一听就笑了,得意地说:“王八蛋,借你十个胆你也不敢,老实说,去哪儿?”
  齐航说:“去医院,看看秦阿姨。”
  陆蕾说:“那好吧,早点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刚进住院部的大厅,齐航看见电梯里走出一个老熟人,老王,之前齐航工作的修理铺的老板,齐航笑着走上去说:“王叔,你这么晚来医院干啥。”
  老王看到齐航也挺意外,自从蔡家出事之后,这是老王和齐航第一次见面。老王拉着齐航在大厅的椅子上坐下,老王说:“最近还好吧?”
  十五岁齐航就出来在老王的修理铺打工,老王无儿无女,拿齐航当家人看,齐航想起他来胡大头这里之前给老王连声招呼都没打,觉得很抱歉,说:“我挺好的,王叔。最近生意怎么样?”
  老王说:“生意还是老样子,我是个懒人,不想多干,也不想挣多少钱。跟你蔡叔似得,说没就没了,挣那么多钱有杀用。我想得开,让自己活得轻松一点,挣一分花一分,死了也不惦记啥。”
  齐航说:“王叔,你才多大年纪,说这些干啥,蔡叔走得早那是他的命,命该如此。你们都是苦命人,你一定要好好的,蔡叔在那边看见了也高兴。”想了想齐航又说:“王叔,走的时候也没和你打声招呼,真的很抱歉。”
  老王说:“你有你的难处,我知道。”他又问:“你在蔡家的公司上班还是其他地方?”
  “其他地方。王叔,你有没有再找一个学徒?”齐航问。
  老王笑着说:“找了,一个小伙子,十八九岁,精干得很,不过太瘦了,干活倒是很麻利,挺有眼力见,跟你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就好。哦对了王叔,你来医院干嘛?”齐航说。
  “吃完饭没事干,本来是想出来转转,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就顺道进来看看你秦阿姨。”说完老王站起身,拍拍齐航的肩膀说:“我走了,你上去吧,以后有空常来看看她。”
  说着老王转身就往出走,看着老王单薄的背影,头上一丛一丛的白头发,走了几步齐航喊一声;“王叔。”老王转过身,看着齐航说:“啥事?”
  不知道为啥齐航忽然眼眶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说:“你注意身体。”
  老王笑着挥手说:“知道了,上去吧。”
  齐航走到电梯间的门口,按了上,看到电梯一层一层的往下落,他怕电梯里有人,一出来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使劲擦了一把眼泪,揉了下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电梯门开了,里面空空的没有一个人。
  轻轻推开秦阿姨的病房门,刘建树的老婆罗燕正在给秦阿姨擦脸擦身子,秦阿姨插了胃管,鼻子外面露着半截无菌管,罗燕把管子轻轻地拨到一边,擦完半边脸又擦另外半边,她擦的很细心,一点一点,轻轻地。
  她又帮秦阿姨活动身体,抓着她的手臂抬起又放下,反复几次,又吃力地抓起她的腿,抬起,再放下,反复三四次她就气喘吁吁了,吃力地坐在床边,说:“大妹子呦,快点醒来吧,醒来你就不用遭这罪了。”
  她干的很认真,齐航在门口站在好半天她都没发现。齐航打了声招呼他才转过身,看到是齐航,高兴地说:“齐航你来了。”她站起来把毛巾放到水盆里,开心地说:“你来看。”
  齐航走到病床前,伸着脖子凑近了看,罗燕拿起秦阿姨的一只手,用手指轻轻地在她的手心里搔弄,看得齐航一头雾水,过了好半天,秦阿姨的一个手指忽然动了一下,罗燕兴奋地说:“看看看,又动了。”
  看到秦阿姨一个手指能动了,齐航也激动坏了,说:“罗阿姨,你啥时候发现我妈手指能动的?”
  罗燕说:“昨天!我没事干就拉着她的手说话,她忽然捏了我一下,劲还挺大,我赶忙找来医生,医生检查了一下说你妈她各方面都在好转,现在手指能动了,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齐航激动地拉住秦阿姨的手,放在手里里揉搓,对罗燕说:“罗阿姨,真的太感谢你了,太感谢了。”
  “感谢啥?应该的。”罗燕说。
  齐航说:“你一个人能忙过来吗?忙不过来你就说,我再找个人给你帮忙。”
  “一点都不忙,我别的啥也不用干,就是给大妹子喂饭擦身子活动胳膊活动腿,有时候都闲的无聊,我就和她说说话。你女朋友也三天两头的来帮我,那孩子好啊,一点不嫌脏不嫌累,能做的她都做了,我一点都不忙。”
  齐航惊呆了,说:“陆蕾吗?”
  “哎呦你看你这孩子,你有多少女朋友,除了陆蕾还有谁啊。”
  陆蕾是个大大咧咧,有时候有点任性的公主脾气,常常做一点小事都要邀功半天,非要齐航奖励她什么才行。齐航根本没想到陆蕾经常会跑到医院来照顾秦阿姨,而且他自己一点都不知情。
  这一刻,因为一点小事,齐航却被感动坏了。
  齐航拿了一万块钱给罗燕,罗燕说什么也不要,她说给她的工钱已经够多了,以前她三个月都赚不了这么多,实在不能再要了。
  齐航却坚决要留下钱,罗燕从一万块中抽出一张,装进兜里说:“这一百块是你给我的红包,祝贺大妹子终于快醒过来了。”说完她把钱塞到齐航手里,说的轻松却无比坚决:“剩下的你拿着吧,我凭力气挣钱,你要再给就是看不起阿姨我了。过段日子大妹子醒了,你再给我发红包,到时候发多少我都要。”
  时间不早了,罗阿姨也该休息了,齐航走出病房,她到门口送齐航,说:“你回头告诉你女朋友,她以后要忙的话就别来了,我也没其他事干,一个人干的过来,你们忙你们的。”
  齐航辞别了罗燕坐在出租车上,司机在前面哼着不着调的曲子,齐航说:“师傅,麻烦你快点。”
  司机听说齐航要去两岸咖啡馆,笑着说:“急着去约会啊,坐稳,我也年轻过,心情我懂。”
  车子瞬间加速,马路两边的路灯疯狂地向后退,齐航在心里想陆蕾这会在干什么,或许在洗澡,或许在咧着嘴看韩剧,也或许已经睡了,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迫切地想见到她。
  老早的齐航就准备好车钱给司机,一停下车就迫不及待拉开车门跳下去。
  咖啡厅这会生意正好,齐航走进去,看见陆蕾正站在几个店员面前说着什么,他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拉着她快步走到二楼。齐航走得太快,一路上陆蕾都踉踉跄跄,不停地试图挣开齐航的手,她嘴里骂着:“王八蛋,疯了吗?”
  齐航推开陆蕾房间的门,一进去就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陆蕾在齐航的怀里渐渐安静下来,静静地感受这个男人对她的爱意,齐航在陆蕾的耳边轻轻地说:“为什么?”
  陆蕾笑着说:“傻瓜,净说些没头没脑的话,什么为什么?”
  齐航说:“你经常跑去照顾秦阿姨,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蕾在齐航的怀里轻轻动了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小声说:“再不松开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齐航松开陆蕾,一把抱起她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让陆蕾坐在他的腿上,又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蕾低着头,像一个害羞的小女孩,捋着自己的头发,轻轻地说:“因为我爱你呀。”
  如果说之前一段时间的相处让齐航对陆蕾任性刁蛮的看法有所改变,开始觉得她是一个可以交往的对象,那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无疑让齐航觉得,陆蕾肯定是伴他一生的伴侣,是值得他用一生去守护的女人。
  齐航轻轻地吻上她的嘴,她热烈地回应着,忽然她停下来,拉着齐航的手,盯着齐航的眼睛说:“咱们结婚吧。”
  齐航愣住了。
  这是陆蕾第二次跟齐航说咱们结婚吧,头一次是回老家安葬蔡叔的时候,陆蕾在隔壁阿姨家的土炕上说的,那次齐航以为她一时兴起胡说八道,也就没放在心上。今天第二次说,让齐航不由得冷静下来。
  齐航想了想说:“这样好吗,咱们给彼此一个礼拜的时间,一个礼拜以后,咱们再决定,好吗?”
  陆蕾说:“本姑娘天生丽质,委屈下嫁给你,你还要考虑,是不是过分了。”
  齐航说:“你也清楚,我现在啥都没有,而且整天打打杀杀,说不一定那天就被捅死了,要是”
  齐航正说着,陆蕾扑上来捂住他的嘴,骂道:“王八蛋,不许说这个。”
  夜深了,齐航还是睡不着觉,忽然来信息了,齐航拿起手机,陆蕾的。
  他翻过身看了一眼,陆蕾头蒙在被窝里,短信上说:
  ‘我爱你,因为爱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hxy_pxjk 2016-07-07 13:08:00
  已阅...嘿嘿
  2016年7月7日13:08:18
  -----------------------------
  66666666666
  第三十五章
  神小七负责监视胡大头
  猛黄河暗恋粥店老板娘
  蔡飞宇办事蛮有效率的,第二天齐航去上班的路上接到他的电话,说监视胡大头的人已经安排好了,叫小七,还告诉齐航一个电话号码。齐航说你没告诉他我是谁吧,蔡飞宇说当然没有,他只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到了夜色酒吧,胡大头还没来,齐航约了许辉和黄家两兄弟一起去吃早饭,地点还是原来那家粥店。
  进了店里老板娘娟娟如往常一样微笑着说黄河哥来了,齐航他们几个找个位置坐下,黄河跑去和娟娟盛粥上菜了。
  齐航发现,每次来这里吃饭黄河都会主动去帮着上菜,而且一直冷冷的神情到了这里也总是笑眯眯的,似乎外面的人全都面目可憎到了这家店里连桌椅板凳都顺眼了。店主娟娟对黄河似乎也有特殊的好感,看黄河的时候眼神里总是脉脉含情的样子,最重要的是,每次给黄河的瘦肉粥里肉丝比其他人都多!
  齐航说:“黄河是不是喜欢上老板娘了?”
  许辉拿着一根筷子在桌子上瞧,头也没回地说:“才发现啊,两个人你有情我有意,但死活没人愿意捅破那层纸,都酸了一年多了。”
  娟娟和黄河一起端来粥和饼放下就走开了,黄河坐下发现几个人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浑身都感觉不自然,他低下头喝了一口粥,发现齐航许辉还在看他,问道:“看啥?”
  齐航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老板娘,别说,老板娘屁股挺大挺翘的,生儿子的料,他回过头来啧啧舌头说:“我感觉我爱上老板娘了。”
  齐航的话让黄河心里猛地一惊,忽然看到旁边许辉那张憋笑的脸,再想想刚才几人不怀好意的笑,心里顿时就明白了,脸上的表情迅速化为轻松,说:“爱上了就去追,看我干啥?”
  齐航说:“你真的不在意?”
  黄河低头喝着碗里的粥,头也没抬:“我为啥在乎她?”
  齐航早就捕捉到了黄河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尽管他想竭力掩饰,但内心的感情让他无法对齐航说爱上娟娟的话无动于衷,齐航笑了,说:“你小子,爱就追啊,堂堂一个大男人,怕啥,而且我看娟娟对你也有意思。”说完齐航用勺子在黄河的粥里搅两下,挑出两根肉丝说:“你看看,给你的肉丝都比我们多。”
  “这我自己盛的。”黄河辩解说。
  “不要白费口舌了。”许辉说:“这话我都说了不下八百遍了,他就是个倔驴,没办法。”
  齐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黄河,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事关乎我们大家的幸福。”
  许辉邪邪地看着齐航,眼睛里露出淫荡的笑容,说:“关乎你的啥幸福,黄河射精难道能让你高潮?”
  “滚。”齐航骂了一句,转头又对黄河说:“你想想,要是你跟老板娘的事成了,咱们一个月得节省多少早饭钱。”
  “操。”其余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吃完饭几个人叼着烟走在路上,一辆奔驰从他们身边疾驶而过,停在不远处的夜色酒吧门口,车门开了,西装革履的胡大头从车里钻了出来,背着手,腆着肚子慢悠悠地进去了。
  齐航说:“靠,胡哥啥时候换奔驰了?”
  黄海把烟头丢在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说:“自从飞宇走了,这逼拿着鸡毛当令箭,走路都是八字步,四平八稳的,他妈的不知道还以为上面领导来视察了。”
  黄海的话里对胡大头不满的意味很强烈,齐航知道,上次胡大头把新开的店没给黄家兄弟让黄海一直耿耿于怀,而且他打心里就瞧不起胡大头这种人。
  胡大头以前是老谢手底下的狗头军师,打架怂的不一般,完全就是靠着和老谢的交情才混到现在。老谢进去了以后,团伙里的势力分成几股,其中影响最大的叫赵老四,赵老四是跟刘建树胡大头同辈的人物,最早跟着老谢混的人。
  老谢选对了队伍,那段时间鞍前马后的伺候蔡飞宇,帮蔡飞宇清扫登顶路上的障碍,绑架了赵老四的妻子和小女儿,逼的赵老四去了南方。
  就是这么一个靠耍奸弄滑混饭吃的人,却成了黄海的顶头上司,而且整天得意洋洋地发号施令,拿谁都不放在眼里,任人唯亲,完全是一副要把他们这些老功臣架空的阵势,黄海要能痛快就怪了。
  黄海城府不深,话一提起就刹不住,拍着齐航的肩膀说:“你他妈的也长点心,昨天的事摆明了胡大头要弄你,你还傻了吧唧的给他卖命。宋忠义是啥人,以前谢老大都不敢跟他要钱,你算是得罪对人了,刑警队副队长,以后睡觉记得睁只眼,不然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没那么严重吧。”齐航故意说:“胡大头人挺好的。”
  “呵呵。”黄海鼻子里哼了两声,不耐烦地说:“是挺好的,你继续天真地为他卖命吧,他会好好回报你的。”

  进了酒吧发现大山已经来了,坐在一个角落里抽烟,看到齐航进来,他掐灭手里的烟头默默地往楼上走,齐航赶紧跟上去。
  齐航一直在想昨天晚上胡大头的话,胡大头说要给另外安排事让齐航做,不知道胡大头打什么算盘,也不知道他会把自己安排去什么地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
  上了楼看见胡大头正吩咐几个小弟搬办公室,要搬去隔壁,以前蔡飞宇的房间。
  胡大头看见他们两个就招呼他们进屋,这个房间大多了,办公桌的背后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拉开窗帘可以看见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大山大大咧咧地坐下来,把脚架到面前的茶几上,说:“房子大是大,就怕仇家报复,都不用上门,直接站在下面马路上开枪,瞄都不用瞄,一枪一个准。”
  胡大头笑着把一档案袋扔到大山面前,说:“我能有啥仇人。”
  大山说:“千万别那么想,这年头,人为了钱啥事都做得出来,还是小心一点好。”
  “你咒我是吧。”胡大头说。
  大山没有说话,刚转身要走,听见胡大头说:“哎,大山,我再给你安排一个兄弟,齐航留给我做事,咋样?”
  “凭啥给你。”大山转过头盯着胡大头的眼睛说。
  “你看看你,驴脾气又上来了,这还要凭啥吗?我看齐航挺会办事的,借我用一段时间你能吃多大亏。”
  “不借。”大山直截了当地说。
  “你这人,齐航是我兄弟,当初让他给你帮忙是让他锻炼几天,现在我要回我的人还不行了?”胡大头见大山这么不给他面子,只好硬着头皮跟他讲道理。
  “是你兄弟,这小子刚来的时候毛都不会,打个架还哆嗦,现在我好不容易使唤顺手了,能顶个人用了。你说要就要,你把我当啥了?培训老师?”
  “不借就不借,咋还急眼了,行行行,让齐航继续跟着你干,行了吧。”胡大头妥协了。
  出了酒吧齐航开着胡大头配给他们的破面包车往前开,大山坐在副驾驶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车子开出几条街,行驶在一条刚通车的马路上,大山突然说:“停车。”
  齐航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大山抽着烟,眼睛看向路边的幼儿园。
  这时候正是孩子们做早操的时间,五颜六色的地毯上站满了穿的肥嘟嘟的小孩子,广播里音乐响着:“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站在最左面的孩子年龄稍大点,早操已经能做的比较标准完整,队伍也比较整齐;中间的孩子则脑袋东晃西晃,模仿前面老师的动作,节奏总是比音乐慢半拍;最右面的孩子个个晃晃悠悠地站着,屁都不会,左顾右盼,时不时举一下胳膊踢一下腿。
  大山看着窗外,眼神里满是慈爱,齐航从没见过大山这样的眼神,似乎做早操的孩子当中有他儿子。大山说:“我儿子也上幼儿园了。”
  齐航没有搭话,他和大山一起工作这些天发现一条真理,能不和他说话尽量别说,只要按照他说的做就可以了,不然不知道哪句话就惹怒他了,轻则挨骂重则脚踢。
  大山又说:“你知道为啥我非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吗?”
  “不知道。”齐航说。
  “那你知道胡大头为啥非要你跟着他干吗?”
  “不知道。”
  “因为他想杀我,怕你碍手碍脚,把你换掉就是想把他的心腹安插到我身边,随时都能干掉我。”
  尽管大山说的轻轻松松平平淡淡,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似得,但这话足够让齐航震惊了,他心中涌起滔天的波澜,好半天才渐渐平静下来,仔细一想也就想得通了。
  以前说过,大山和胡大头更加类似于合作的关系,大山每收来一笔账,都要在其中拿提成的。最早胡大头之所以让大山负责收账,是因为那时候蔡家出了事,胡大头刚刚接手团伙里的工作,手底下根本没有可以用的人。现在不同了,胡大头渐渐把权利集中到他一个人的手里,手下可以使唤的兄弟多了去了,他自然就不愿意让大山继续收账从中抽取高昂的提成。
  但要再仔细想却又有点解释不通了,胡大头现在大权在握,让谁负责讨债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他为什么不直接让大山停下别要账了而要选择杀了大山这样高风险的做法。
  齐航说:“你和胡哥有仇?”
  “绑架赵老四妻女是我和胡大头干的,但胡大头砍了赵老四女儿一截手指头,这账赵老四记在我头上,要是让他知道砍他女儿手指头的是胡大头,他拼了命也要回来做了他。所以胡大头不敢当面得罪我。”
  一切都搞清楚了,大山又问:“胡大头让你杀我,你会干吗?”
  齐航想了想说:“我不杀人。”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这话竟惹得大山笑了,他说:“你不杀人只是因为你现在不需要,等你被逼到那个份上或者需要杀人来得到某种利益的时候,我看你小子比谁都心狠。”
  今天是大山对齐航说话最多的一天,他还说:“我相信你才留你,但也不会完全相信你,要让我发现你跟胡大头达成某种协议,我毫不犹豫宰了你。”
  @hxy_pxjk 2016-07-07 21:08:00
  
  2016年7月7日21:08:52
  -----------------------------
  兄弟,别这样,我这是正经的帖子,老正经了。
  @东海闲鸥 2016-07-07 22:05:00
  支持小乞丐,晚上好
  -----------------------------
  谢谢你的支持和顶贴,谢谢,谢谢,谢谢啦。
  睡觉咯,明天接着更
  马上更36咯
  第三十六章
  齐航讨债之路何其艰难
  吴峰出谋划策帮下决心
  今天欠债的两个人都比较识相,头一个老早就准备好了钱,一看到大山和齐航进院,马上从屋里拿出来一个信封,大山把信封丢给齐航,齐航数了一遍没问题,大山笑着说:“都像你这么懂事多好,省的我整天动手动脚。”
  那男人点头哈腰地说:“是啊是啊,山哥,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大山拿着信封从他脸上拍两下,说:“喝你妈逼。”
  齐航顿时看到那男人脸上的笑容像晒化了冰激凌一样摊开了。
  所以说,千万不要和大山说任何多余的一句话,说不准哪句你就中招了,这是齐航用血泪积累出来的经验教训。
  第二个是在赌场找到的,一个瘦高个,齐航和大山找到他的时候这小子正赌到兴头上,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俩。
  一局结束,这小子运气真的好,一把就赢了三万五,他大笑着站起来刚想往怀里揽钱,却被一双手拦住了,他转过头想骂娘,刚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仿佛连话也不会说了似得,结结巴巴地说:“山,山哥。”
  大山在桌上抓起一叠钱,凑到眼前看了一眼,用钱在瘦高个的脸上拍了两下说:“运气不错。”
  瘦高个被大山逮个正着,也不指望耍什么花招,垂头丧气地说:“山哥,你自己拿吧。”
  大山拿着钱又在他脸上拍两下,“还用你说。”
  大山问齐航这小子欠多少钱,齐航早就看过了,马上说欠了一万二,现在本息共计三万。
  大山给齐航使个眼色,齐航就开始从桌子上拿钱,数了三万装进包里,大山笑着对瘦高个说:“别心疼,你继续,再赢一把又是三万块,怕啥。万一没钱了再来借,咱们老关系了,我给你优惠点。”
  齐航和大山找到瘦高个的赌场是个麻将馆,偶尔关上门来做赌场,属于野场子。这种场子也专门有看场子的小弟,防止有人输红了脸打架闹事也防止有人赖账。
  大山带着齐航明目张胆地在这种场子里要账,前几天要账的时候甚至在一个麻将馆里打起来,可看场子的小弟一个屁也不敢放,不是他们胆小没能耐,而是大山混了这么多年,但凡是个混了几天的,哪个不认识他。更知道他背靠的是老谢的团伙,区区一个麻将馆野场子的小弟,有几条命敢硬碰这样的人。
  今天运气比较好,两个债主都没费什么口舌就乖乖交了钱,这也让齐航和大山轻松不少,头一次感觉讨债原来是一件这么惬意的事。以往不打个头破血流都说他实在没钱,非要累的齐航气喘吁吁他自己疼的满地打滚才肯想办法弄钱,有时候打完人看着债主战战兢兢拿出沾满鲜血的钱,齐航就想,反正赖不过去,何必呢,痛痛快快给了钱少挨顿打难道不好吗。
  不过有时候也会遇到反抗比较激烈的,有一次,那时候齐航刚跟着大山要账没几天,遇上一个牛逼的,二百多斤,秋天了还光着膀子腆着大肚子,大山还没张嘴呢他先骂开了,“操尼玛的,老子说了多少次了没钱,有钱我他妈会给你的。要钱没有,有本事今天把老子的命拿走。”
  这阵势,简直连齐航这个刚入道的新人都看不下去了,他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没料到胖子竟敢还手,而且力道不小,一巴掌就让齐航知道肥人力大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把齐航扇得七荤八素,脑子里像装了一罐蜜蜂一样嗡嗡响。大山啥话也没说,抄起身旁的一把铁楸抡起就砍在胖子的腿上,胖子哎呀一声倒在地上,小腿上一道三指宽二十多公分长的口子往外冒血,他捂着腿上的伤口求饶,再也不敢骂一句,因为他从大山的眼神里看出,这个男人,是真敢砍死他。
  他求饶了,但大山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他用铁楸的木把连着在胖子腰间的肥肉上捅了十来下,那胖子脸色铁青,像一团巨大的毛毛虫一样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齐航以为该结束了,没想到大山又揪着胖子的头发提起来,在地上拖了一段把他的头塞进一个大水缸里,胖子不停地挣扎,二百斤的人挣扎起来的动静够大的,水缸里的水被溅的到处都是,可大山就是咬着牙不放手,一直按着他的头在水里浸了两分钟才扔到地上,胖子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齐航有点担心走过去看了一眼,大山扔给他一根烟也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不在乎地说:“放心,死不了。”

  本来是一大段,涉嫌违规,找了半天也不知道哪里违规,只好几句几句的发了
  过了几分钟胖子清醒过来了,跪在地上抱着大山的腿说他马上给钱,大山一脚把他踢开,不耐烦地说:“给钱就给钱,不要弄脏老子的裤子。”
  事后齐航小心翼翼地问大山,“你真的不怕他死了吗?”
  大山说:“你越怕他死,他就越往你头上骑,你铁了心要弄死他,反倒屁事没有。生死都是命,没必要害怕,该死的一巴掌都会死在你手上,不该死的你咋弄都弄不死,就是这么奇怪。”
  出了麻将馆齐航一看才两点多,大山问齐航去不去桑拿,齐航一时拿不准大山说的桑拿是哪种桑拿,只好说不想去,大山说不去算了,回去给胡大头交工,完了他去幼儿园接儿子。
  给胡大头交完帐,正往楼下走,听见黄河在楼下喊:“齐航,去浮生跳舞啊?”
  浮生是这边有名的摸吧,打着舞厅的幌子,可从没见过几个正儿八经去跳舞的,都是掏十块钱挑一个里面的姑娘,一边搂着跳舞一边上下其手,万一忍不住的话还可以去厕所干点其他的,价钱也公道,只要三十快。
  黄海黄河两兄弟被胡大头没收了权利,整天待在酒吧里当全职保安,毛都快上来了。黄河还好点,实在无聊的时候就跑去粥店和娟娟说说话。黄海除了去桑拿洗脚就是去浮生,也不知道肾怎么就那么好。
  听见黄海又喊他,齐航心里暗暗想,他妈的今天桃花运怎么就这么好,先有大山请桑拿,后又黄海叫跳舞。不过齐航对浮生那样的地方实在不感兴趣,太脏,宁肯打灰机他都不愿意去搞那里面大妈级别的女人。
  齐航跟黄海一起走出酒吧,说:“你天天去那种地方,腻不腻,今天歇一天,我叫个朋友,咱一起去吃火锅。”
  黄海问:“男的女的?”
  “靠,男的!”
  “跟男的吃个急吧饭,你去吧,我走了。”黄海说着就心急火燎的拦了个出租车钻进去走了。
  齐航给吴峰打了电话,吴峰懒洋洋地说:“干啥?”
  齐航说:“龟儿子来蜀汉人家,有事跟你商量。”
  吴峰哦了一声刚要挂电话,齐航又说:“把你老头子的好酒带一瓶。”
  吴峰骂道:“好不容易请老子吃一顿饭,还要我自己带酒,我不去了。”说完也不等齐航接话就挂了电话。”
  齐航站在路边从兜里掏出烟盒打火机,因为刮风,打火机的火苗连着几次都被风吹灭,他气呼呼地甩了两下打火机,再点,果然一下就点着了。
  树叶早就落得一片都不剩,风特别大,阴云密布,天空仿佛是扣在大地上的厚重的锅盖,让人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已经进入冬天了。
  齐航打车到蜀汉人家,屁股还没坐稳吴峰就来了,他今天西装革履,皮鞋亮的能当镜子,顺手把一瓶五粮液和一条中华扔在桌子上,骂道:“你狗日的从来不吃亏,请吃一顿饭还要喝一瓶老子一千块的酒。”
  齐航笑着说:“你老头子又不喜欢喝酒,放着也是浪费,我帮着去去库存。”吴老爷子是名人,拜访他的不是达官就是显贵,家里别的不多,就是好烟好酒多,过个节之后厕所里都堆满中华五粮液。
  吴峰也笑了:“快滚吧,我他妈不会给儿子留着非要你去库存。”
  齐航上下瞄了吴峰一眼,啧啧舌头说:“看看龟儿子这身装扮,整的跟虹桥那边有名的鸭王一样的。”吴峰出自武林世家,平时一年四季都是一套运动衫,除了结婚就没见他穿这么隆重过。
  吴峰松了松领带,说:“你以为我愿意,老汉这两天给我弄工作,让我去公安局,今天去见了一个省里的领导,他妈的,跟当官的打交道就是麻烦。”
  齐航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当年他们是好的能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毕业才两年,一个要当警察,而他,却成了小混混。
  吴峰注意到了齐航脸上的表情,不过他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没多想,问齐航说:“找我来商量啥事?”

  “先吃饭!”齐航说,他一边招呼服务员上菜一边说:“吃完再说,现在没感觉。”
  “商量个事情要毛感觉。”
  酒足饭饱,吴峰带来的五粮液见了底,两个人又要了两瓶啤酒,抽着吴峰带来的中华,吴峰一喝酒就上脸,连脖子都通红一片,他打着嗝说:“啥事,现在有感觉了吗?”
  齐航吸一口烟,吐出一串烟雾,说:“陆蕾跟我提结婚了。”
  “卧槽,啥?”喝多了的吴峰格外的激动,他说:“这么美的事情咋就叫你他妈遇上了。你想想我结婚那时候,多少人对陆蕾垂涎欲滴,她怎么就看上你了。”
  吴峰故意损齐航几句,可看他一脸平静地坐着,自己也不由得冷静下来,想了想问齐航:“你咋想?”
  齐航搓了一把脸,说:“我要知道怎么办还找你干啥。”
  “哎、”吴峰叹了一口气,又说:“按说这样的事做兄弟的我只能祝福,但咱俩的关系,我就多说一句,以前我使劲撮合你们俩,更多的是闹着玩,跟陆蕾结婚,我觉得你还是慎重一点。”他也点上一根烟,抽一口接着说:“陆蕾是个公主脾气,说笑就笑,说翻脸就翻脸,你是个老实人,我觉得你治不住她。”
  “以前我也这么想。”齐航说:“有件事让我动摇了。”
  “啥事?”
  “陆蕾瞒着我三天两头就跑医院去照顾秦阿姨,我一直都不知道。”
  “靠,陆蕾竟然还有这一面。”
  这话说完两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吴峰电话铃声打破了沉寂,是肖慕打来的,吴峰说老婆,我和齐航一块吃饭呢,陆蕾啊,陆蕾不在。你要想陆蕾的话就把她约出来,大家一起坐坐,我们在蜀汉人家,好,好好好。
  挂了电话吴峰神采奕奕地说:“我有办法了。”
  齐航说啥?吴峰说:“一会要是陆蕾先进来你就娶,要是肖慕先进来你就,再考虑考虑,再处一段时间,咋样?”
  齐航说好。
  两个人眼巴巴地看着门口,就像等彩票开奖似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两个人同时来看不清谁的脚先迈进来,等了不知道多久,两个人等得脖子眼睛都酸了,吴峰的电话又响了,电话那头肖慕说:
  “老公啊,陆蕾今天忙,我们都不过来了,你们玩吧,早点回家。”
  同样的一章,分成三次发就不违规,一次发就违规了,生生浪费我半下午时间,这是玩我么
  第三十七章
  阿威凭借铁腕必须状元
  老谢坚持多年得以立足
  在我市,混子这个圈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能混到顶端的,却只是极少数的人。
  如果要给这个城市的混子排个序的话,那状元肯定非阿威莫属,阿威年纪并不算大,三十多四十岁的样子,但阿威的名气,大到六十岁阿婆小到六岁孩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生财的门路太杂太广,只要能挣钱的什么都干,开商场,房地产,组织卖淫,卖毒品,KTV,电影院,前几年还承包过市政府的地下管道工程。
  阿威出了名的油嘴滑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等他都能说上话,都和他关系不错,而且后台极硬。前两年阿威在南郊卖了50亩地,准备弄一个大型的滑雪场,卖地之前给农民各种许诺,忽悠的他们一愣一愣的,真以为遇上了财神爷,家家户户挤着把地给阿威卖。
  那时候正是五月天,麦子已经抽穗,玉米已经有一人高,阿威叫了辆铲车,大手一挥,把五十亩长势极好的庄稼夷为平地,整个南郊都是青草汁液的味道。
  地铲完了,农民再谈赔偿问题,阿威这时候冷漠地说:“不管地大地小,每块地2000块。”
  农民们当时差点气疯了,不说别的,地里马上就能收的庄稼就值1000块,这么算下来他们一块地只值1000块,他们说啥也不答应,奈何阿威已经用铁丝网把地拦起来,在里面养了几条腿跟柱子一样粗的藏獒,见人就嚎,狗也不栓,看你谁敢进去闹事。
  农民们悲愤无奈之下拉着麦子苗和玉米杆子去市政府告状,把麦子苗玉米杆铺到市政府院子里,三五十个人挑着横幅闹了一个礼拜,阿威屁事没有,照样以我市成功商人的典范西装革履的出现在商业大厦的电子屏幕上。
  阿威有钱,比谁都有钱,小弟多,背着人命官司的不止一两人,在我市,能做到黑白两道通吃的,仅此一人。
  说完状元说榜眼,榜眼则非李雄莫属,李雄年纪大了,快五十了,头发留的短短的只有三毫米,头皮下隐隐可见一道又一道长长的疤痕,那是李雄混了这么多年的见证,是李雄引以为豪的资本。李雄的脸上还有一道疤,疤痕正好和右边的眉毛重合,因为那道疤,他的右眼上边都光秃秃的没长眉毛。
  据说这道半圆形,有如包公月牙横着放的疤痕是这么来的,那时候李雄尚且年小,十岁左右,闲来无事拿着一根棍子追着天上的蝴蝶跑,追累了,看到路边站着一头骡子在吃草,骡子的尾巴一甩一甩驱赶屁股上的蚊虫。
  李雄看到骡子的屁股上趴着一只肚子鼓鼓的吸血蝇子,任凭骡子的尾巴怎么扫也扫不到,李雄没有多想,拿起手里的棍子就朝蝇子抽去,小小的一只蝇子,李雄拿着一根歪七扭八的木棍竟然抽到了,把蝇子抽成了一滩肉泥。
  蝇子趴在骡子屁股上,抽到了蝇子,当然也抽到了骡子,就在李雄暗自得意之际,骡子一吃疼,很自然的扬起后踢,正好踢到当时个子并不高的李雄的右眉毛上。
  骡子一蹄子就把李雄的脸皮踹破了,血直往下流,把李雄的整个右脸都糊住了。
  十来岁的李雄被气急了,他心想,我他妈的好心好意帮你赶蝇子,你他妈竟然不识好歹踹我。
  他怒骂一声:“牲口就是牲口。”血已经把右眼糊住了,他睁着左眼找工具,看到不远处有一把铁楸,抡起铁楸就砍在骡子的右后腿上,骡子右腿挨了一铁楸受了伤曲着,用左腿和前腿支撑着身体,李雄还不解气,又一铁楸砍在骡子的左后腿上,那骡子两条后腿受伤,再也支撑不住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通过这件李雄小时候的事,他骨子里的那股狠劲可见一斑。
  李雄跟刘建树一样的脾气,年纪大了,却非常喜欢奋战在第一线,随身的包里经常装着一把仿54式手枪,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枪时刻上着膛。
  常言道,人至贱则无敌,李雄就是这样一个人,贱到家了,从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你谁敢惹我,我就跟你兑命。
  有的人认为他的一块美玉,跟金子碰都有点降身价;有人认为他是一块金子,说啥也不会去跟大理石碰;最差的认为他是一块破砖,偏偏李雄觉得他就是一块茅坑边的臭石头,拿来垫脚都嫌脏,这样的人,谁愿意跟他碰?谁愿意跟他磕?
  李雄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凭着他那股不要命的劲,拿生命在混。
  他的座右铭就是‘老子随时准备去死,活一天就多赚一天。’

  排在阿威和李雄后面的,则是近年来的新起之秀,齐航的‘准大舅哥’大森,大森算的上本市黑道上的探花。
  大森以前并不牛逼,四流都算不上的小混混,前几年砍了人跑去广州躲了两年。因为我市长期以来民风比较彪悍,政府对黑社会这方面的打击一直比较严厉,小打小闹没事,一旦形成了气候,上面就开始重点关照你了,就连阿威现在也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谁还敢和政府对着干?
  偏偏大森就敢,从广州回来以后,大森嘚瑟的不是一般,开了一个赌场,严打期间我市的麻将馆都早早关门,大森的赌场里夜夜笙歌,愣是没出过一回事。凭着运气,大森这几年赚了无数的钱,在房地产,娱乐产业上也如鱼得水,名气响当当,现在刚出来混的小混混都愿意跟着他干。
  大森有一次和阿威喝酒,阿威就问他:“大森,你狗日的是不是认识啥大人物,你说说你,严打时期赌场照常开,两会期间你手下的学生妹照样当街揽客,我他妈做个正经生意怎么就那么难,你要认识啥大人物给兄弟介绍介绍,有钱大家挣。”
  大森笑着说:“在广州的时候,我给XXX卖了两年屁股,现在他罩我。”
  他说的XXX是我们省的一把手,听了这话阿威就笑了:“XXX还好这一口?你他妈的屁股还真值钱。”
  “你以为呢。”大森骄傲地站起来,把屁股拍的啪啪作响,得意地说:“这不仅仅叫骨盆,还叫聚宝盆。”
  大森凭着他的‘屁股’,当然谁都不是傻子,没人会相信他说的,迅速从一个小混混跻身到江湖大佬的行列。
  前一段时间曲亚风之所以找大森合作灭蔡家,也是看中了大森这一点,这几年无论干啥勾当,没出过一回事。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何况已经排出了前三,剩下的实在没必要再排了,不过还有几个人在我市也混的比较开,有些名气,顺便提提。
  这些人就是以前的老谢,现在的胡大头,专门组织妇女卖淫,掌管胜利巷的老戴,还有王伟正,这个娃娃现在不过20出头,可人家投胎有水平,老子是市里的一把手,一起混的哥们也都是领导干部的儿子,虽然实力不强,但谁敢吃饱了没事干敢去惹他们。还有最后叫的上号的一位,阿泰。
  相较于阿威靠着油滑起家,李雄靠着玩命发财;大森靠着‘屁股’吃香喝辣;王伟正靠着老子横行霸道;老戴靠着本市将近一半的妓女风生水起;老谢的人靠着多年一步步的积累在这个市立足;而阿泰靠的,则是他的拳头。
  阿泰小弟不多,但各个都是高手,虽然都没有杀人的胆子,但要单纯论打架,以一敌五跟闹着玩似得。
  阿泰也是最早开始混的老混子,讲江湖规矩,前一段时间电影《老炮儿》热映,阿泰的身上多少有些老炮儿的影子,讲规矩,动不动就跟人约架。以前阿泰凭着身手好万众瞩目,最牛逼的时候甚至能排进前三,但现在不行了,没人愿意遵着他的规矩来。现在的混子都觉得,能一枪撂倒绝不多废一句话。定好时间地点,谈好双方武器再约架,是小孩子才干的游戏。
  不过阿泰始终代表了我市老一辈的混子,江湖地位摆在那儿,所有混社会的凭着这一点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前面的排序是一个纵向的单一的排序,每个格子上面就一个人,下面再按照金字塔的方式排次序,每个格子不止一个人,这样可能会更加直观一点。
  排在金字塔最顶端的肯定是阿威和李雄,下面的一格子则是胡大头,王伟正和老戴。
  大森虽然是新晋势力,但实力已经远远甩开老戴这样的二流混子逼近一流,但到底还没进一流,所以就把他放在一流和二流中间。
  三流的混子则是已经死了的赵卫东,称霸果蔬市场的刘大嘴,回民区一言九鼎的回民阿甘。
  而阿泰虽然名望还处在二流,但他没有跟上时代潮流,思想顽固,守着老一套,已经一日不如一日,虽然比赵卫东这样的人强太多,但实力已经远远不如胡大头,老戴。所以,就把他排在二流和三流之间。
  当然我市混社会的何止千万,混混团伙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能混出名气并且能在社会上取得一定地位的,却寥寥无几。
  而且,现在混混之间地盘的界限变得越来越模糊,更多的时候,都是凭实力,凭关系说话。
  @鱼吃猫Y 2016-07-08 13:45:00
  加油,多更,多多更。
  -----------------------------
  谢谢支持,谢谢,谢谢,谢谢啦
  @东海闲鸥 2016-07-08 14:42:00
  支持小乞丐
  -----------------------------
  谢谢您的支持,谢谢,谢谢,真的谢谢,好啦,睡觉咯
  @hxy_pxjk 2016-07-08 20:51:00
  
  2016年7月8日20:50:38
  -----------------------------
  好书,好书,连续修炼七七四十九天可根治肾虚肾亏,你好他更好!
  下面马上更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齐航大山停天工去桑拿
  湖南同学凭手艺赚媳妇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