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就被高老头儿拽着往后退,踉踉跄跄,好几次差点没摔倒。一直退到右面那片树林子最南边的一棵树前,老头儿松开我,往那坟那里看。
我也看过去,月光照射下,几座坟头矗立在那里,上面的杂草被风吹的一动一动的…我没看到有什么东西。
看向高老头儿,只见他表情十分凝重,俩眼瞪的圆溜溜的,右手紧紧的握着他那烟袋。看他那样子,我也不敢搭话。
过了好一阵儿,高老头儿表情松懈下来,吐出一口气,有汗顺着他脑门儿滑落下来。
“大爷,胎灵被…被吃掉了?”我小声问。
老头儿用手抹了抹汗水,“是哩…”
他告诉我说,就在我低头摸口袋里的沉香木那工夫,原本破壳而出,围绕着坟地正中那座大坟盘旋的水银状的那胎灵,突然就像被什么力量给定住了似的,不动了。
这个时候,高老头儿感应到一种不明的气场…忽然间,他感觉眼睛一花,那胎灵不见了,他都没看清是怎么不见的。术师的直觉告诉他,胎灵是被某种东西给吃掉了。可是,他却看不到那东西在哪里…
“你听嘞。”高老头儿说。
“听什么?”我问。
高老头儿用烟袋一指,“听这林子里…”
我仔细听了听,只有微风吹动树叶的‘哗啦’声,之前的知了叫,蛐蛐叫,现在都听不到了。
“这…”
“我明白怎么回事啦…”
高老头儿说,之所以夏玲两口子一直怀不上孩子,不是因为胎灵不敢来他们家祖坟地,而是来了,结果被住在坟地这里的东西给吃了。看情形,这东西一到了晚上半夜里,就把自身的能量场给隐藏起来,然后招来昆虫在林子里。它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胎灵毫无警惕的过来这坟地认祖,然后吃掉它们…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会这么邪恶?怪不得沉香木里的夏星会害怕,原来这东西居然吃灵体!
高老头儿能感应到那邪物的气场,在它吃掉胎灵的瞬间。老头儿这种本领,叫做灵觉,我也有,但我修为太浅,只能对人身上发散出的气场略有感应,对于阴物或者邪物的气场,我一般感应不到。
高老头儿把罗盘取出来测了测,又像白天那样了,磁针抖颤个不住。
我们在这林子边一直待到天亮,太阳出来,林子里的雾气全部消散了。
“走哩,瞧瞧去…”
来到那座大坟跟前,我们两个蹲在地上,围着坟转了好几圈,什么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胎灵本身就是超自然的东西,吃掉它的那东西也是。‘主客’两个都是超自然的东西,这种情况,无论数理奇门还是法术奇门都没法卜测。如果被那东西吃掉的是个人,而不是胎灵,那就可以通过法奇门来卜一卜,看它是个什么,躲藏在哪里。
我试着向九天玄女问测,看‘她’会不会告诉我们,那东西在哪里。可是,用来问测的燃香,烟柱一点变化也没有。
“那啥,你问问小星试试哩,看她能不能告诉咱。”
“好。”
出了坟地,我一直往南走,直到听见知了叫了,望望四近没人,我来到一片树荫底下,把夏星给放了出来。
我用树枝在地上写字,问夏星昨晚‘她’在怕什么。
夏星张了几下嘴巴。
‘怕有东西吃你么?’我写道。
夏星摇摇头,又张了几下嘴巴,‘身子’往前探了探。见我还是不明白,她用一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又是张嘴,探身…
夏星到底指的是什么…眼见夏星又做了一遍,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在地上写道,‘有东西在吸你,是吗?’
夏星目光一亮,显得很高兴,点了点头,随即,两手抱胸,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我冲‘她’笑了一下,写道‘别怕,有我保护你’。夏星连连点头,我手一招,夏星回到了沉香木里。
夏星说,‘她’害怕是因为感觉有东西在吸她。高老头儿说那胎灵突然一下就不见了,难道就是被吸走了?…
回想昨晚的情形,我站在高老头儿的右边,夏星依附的沉香木装在我的右口袋里,再往右,正对沉香木的,是那片树林子…难道说,那东西是把破壳而出的胎灵吸进林子里,然后吃掉的?它一直就待在右边那片林子里?…
我一路小跑着回到那片坟地,把夏星‘告诉’我,昨晚有东西吸她的事,以及我的推测,讲给了高老头儿。
两人来到那片林子里。
头天上午下过雨,这林里的湿气被阳光烤晒出来,沾在身上,感觉皮肤有点发痒。
林里的树稀稀拉拉的,全部都是白杨树。地上有落叶层,但并不厚,应该是经常有人清理。脚踩在落叶上,吱吱的往外冒水泡儿。我跟着高老头儿,一时看看树上,一时又看看地下。
忽然间,高老头儿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我紧张的,小声问。
老头儿怔怔的盯着地上,冲我抬了下手,然后一点点的蹲了下去。
我正纳闷他要做什么时,他伸出枯瘦的手,从两片白杨叶之间,捡起一个东西。
那看起来也是一片树叶,黑乎乎的,像是被火给烧过,很细小,分辨不出是什么树的叶子。
老头儿拿着那片树叶,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会儿,然后抬起目光,盯着林外的远处出了一阵子神,起身说道,走哩。
“走?”我愣问。
“嗯…”
一路上,老头儿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什么。
回到夏玲家,夏玲老公正在院子里转圈子。见我们回来,急忙迎了过来。
他嘴巴动了动,话还没出口,就被高老头儿喷着唾沫星儿给顶了回去,“小吴我问你。”
“啊?”他愣了愣,“问…什么?”
“你们祖坟地那一片地方,有没有那啥,烧死过树?”
“树?没有啊。”
“你仔细哩想想。”
夏玲老公用右手掐着额头,想着想着,突然把手一松,“哦,我想起来了!”
“想起啥哩?”
“烧死倒没有过,那一年,有一棵树被雷给劈死了…”
夏玲老公说,他们家那祖坟地后面的那座土丘上,原本生长着一棵歪脖子柳树。他刚记事那时候,那里就有那棵柳树。据他爹说,是他爷爷经风水先生点拨种在那里,守护底下他们家祖坟地的。
他小时候,一到了春天,经常跟小伙伴儿跑去玩儿,在那柳树的树身上爬上爬下,折下柳枝,抽下皮做哨子。
后面的一年,有一次下大雨,雷轰电闪的,一个雷劈在那柳树上,把那树给劈死了,树身被雷劈的焦黑。
他爹是个很迷信的人,当时把他爹吓得了不得。生怕是他家不知怎么惹怒了天神,天神派雷公下来,劈了守护他们家祖坟地的树。
第二天,他爹买来各种贡品,带着全家人跑去那棵树底下,又是烧香又是磕头,求天神饶恕他家。
折腾完以后,对于怎么处理那棵树,他爹犯起了愁。树已经死了,任由它在那丘上,肯定不行。刨回来烧火,更不行,那树是先辈栽的。琢磨来琢磨去,他爹最后带人把那棵树刨了,埋在了坟地旁边的树林子里…
“怎么了大叔,干嘛问这个?”夏玲老公问。
“怎么嘞?”老头儿眼睛一瞪,“你跟小玲俩一直没有孩子,就是那棵死树哩树灵在捣鬼,它把跑去你家祖坟地哩胎灵都给吃啦!”
我跟夏玲老公两个都被惊住了。
“树…树灵?”夏玲老公问。
“可不是咋哩。”
“树也有灵?”
“咋没有哩?万物,只要是有生命哩东西,就有灵,树咋没灵?阴宅,尤其是祖坟地,那里最忌讳有死树,更别说被雷劈过哩树啦,你爹真是糊球儿脑瓜子,还把那树埋在坟地边林子里,他人哩?让他过来,我训训他!”
“他…他早就过世了。”
“哦,那算嘞。”
“大叔,我找人把那死树刨出来,是不是就没事了?”夏玲老公问。
“就这样去刨?你死都不知咋死哩,那树灵不知道吃了多少个胎灵,现在都快成精了个球儿的了…”
魏妞妞吃鸡蛋 12201楼10-21 13:02
沙发一下
沙发
不见天地不思归丶 12277楼10-21 22:07
哼哼哼(????ω????)更新鸟(????ω????)
冷哥好好休息,早睡啊~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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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