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他就说让我问你,到底欠不欠命。他说你的阳气一直在消散,眼下已经消散完,命到头了,所以要接你走…”
阳气消散…我突然想到我能看到阴间的东西,难道是因为我阳气在消散?
“谢天谢地,只是一个噩梦,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我勉强使自己镇定,问聂晨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她说她也不知道。
“我不要他接你走,冷雨,我不要你离开我…”
“不怕,接不走的…”
“嗯,哎呦…”
聂晨突然从我怀里脱离。
“怎么啦?”我问。
“我有没有挤痛你肋骨?”
“挤痛我肋骨?我肋骨怎么了?”
“你不是说你肋骨摔裂了吗?有没有被我挤痛?”
“哦哦,对…是有点痛…”
“对不起哦,要不…要不我让你挤还回去好不好?”
我心里面想着阳气消散的事,随口‘嗯’了一声。
聂晨破涕为笑,摸索着推了一下我的肩膀,“臭美吧你…”
我回过神,聂晨说:“冷雨,我肚子饿了…”
被她一说,我也感觉肚子饿了。桌子上有剩菜,但吃不得。聂晨说,她就算饿死也不吃那些剩菜。
正说着,灯泡忽然亮了。
“把东西都收起来。”聂晨低声说。
我俯身捡起那本子,揣进怀里,把驳壳枪塞进墙洞。正要往盒子里放金条,聂晨说等等,她拿了一根,装进口袋,我把剩下的丢进盒子,把盒子塞入墙洞。
聂晨迅速朝左右一看,往那盆子跟前一蹲,把自己头发拨乱,撩了些水在刘海上,使刘海贴住额头。
这时候,上方‘吱嘎嘎’响,地窖口的盖子被掀开,天光透下来。
聂晨往我身上一靠,用一种娇滴滴的语气说:“冷雨,再亲我一下…”
我诧异看着她,她瞪了我一眼,冲我咬了咬牙,声音极低的说:“你要是敢亲我,我就咬死你…”
随后‘哼唧’一声,“亲我。”
“喂…”上方传来一个声音。
“哎呀,好讨厌,谁啊…”聂晨说。
“我…”
是给我们送饭的,脸上有道疤那人。
聂晨把头仰起,看了看他,‘啊’一声惊呼,“你什么时候来的?”
“真够缠绵的…”那人说。来阵有弟。
“你眼红了?”聂晨仰着脸问,用手撩了撩水淋淋的刘海。
那人直勾勾盯着聂晨,舔了舔嘴,“啧啧,出这么多汗…”
“高凉呢?”聂晨问。
那人不答,要往下放饭。
“等等…”聂晨说:“你把他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什么话?”那人问。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他在饭菜里面做了手脚,不过,不管他什么目的,我挺感谢他,让我跟我的…”聂晨脸一红,“跟我的心上人成就好事,你跟他说,为了谢他,我有东西要送给他…”
虽然我们不知道高凉的用意是什么,为什么把我们关在一起,并且在饭菜里面做手脚。但他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得到钱,这是他亲口说的。
聂晨让送饭这人转告高凉,让他过来。说有东西答谢他。所谓的‘东西’,肯定是她口袋里的那根金条…我心说,既然高凉想得到钱,那么。聂晨应该是想用金条利诱他,让他放我们出去…
送饭这人问聂晨要送什么东西给高凉,聂晨不肯说,让他喊高凉过来。
这人‘哼’一声。不置可否。
我心说,既然高凉没过来,用金条利诱这人,也是一样的。
“晨晨,把金条拿出来给他看…”我凑在聂晨耳边说。
聂晨拽了一下我的衣袖。
送饭这人把饭篮子垂下来,聂晨端出饭菜,把之前盘子里的剩菜倒入隔间的那个阴沟里,将盘子放进篮子,这人把篮子拉了上去,‘吱嘎嘎’盖住了洞口。
过了一阵,上面听不到任何动静,聂晨揉了揉仰痛的脖子。白了我一眼:“干嘛把金条拿出来给他看?”
“你不是想用它利诱高凉吗?高凉既然没过来,那就利诱这人…”
“笨家伙…”聂晨打断我,“就算是把金条给这人,他会放我们出去吗?我们对这人不熟,不容易击破他。我说过,解铃要靠系铃人,我们只能通过高凉离开这里…”
“可是,高凉要是一直不过来呢?”
“他肯定会过来的…”聂晨说:“送饭这人回去以后,肯定会把他所见的,我们的状况,告诉高凉他们。连带着,也会把我要答谢高凉的事讲出来。因为不知道我要用什么东西答谢他,所以我想,他肯定会过来看。就算明知道是假的,明知道我跟他玩诡计,他也会过来,因为人都有好奇心理,而且,他谅我们逃不出去…”
“这样呢…”
“不然还怎样?”
聂晨冲我嘟了嘟嘴,转而哼了一声,朝上方看了看说:“高凉让你受伤,我要让他也受伤…你的肋骨还疼吗?”
我说不疼了,聂晨说伤筋动骨不是小事。她要我把上衣脱下来,她给我检查并想办法处理一下。我说不要紧,坚持不肯脱,她便没强求。
“冷雨,我肚子好饿…”聂晨说。
之前送来的饭菜里加了不知名的,催情的东西,谁知道这次送来的饭菜里面加了什么?
桌上的饭菜,只能看,不能吃,香味儿飘满整个土室,勾的我们两个肚子‘咕咕’乱叫。
聂晨说,要不倒掉吧。我们便把饭菜倒入隔间的阴沟,放水冲入了那个圆洞。
从隔间出来,聂晨说趁现在有光亮,把那个本子拿出来看看。
“对哦!”我说。
取出那本子,翻到之前那一页,我和聂晨凑在一起,辨别纸张上所写的那些文字…
“第七天了,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真是度日如年。牛儿的烧一直不退,王道仁买来药,熬了并送下来,吃了却不见好…”
这一页,全是关于陈连长的儿子,这个‘牛儿’,生病的记录…一直到第十天,‘牛儿’的病都没好,反而传染给了陈连长的妻子和他二儿子,两个人也发起了高烧。最后无奈,陈连长只得让王道仁把他们接上去,冒险送去医院,让西医医治…
日记记到这里,没了,往后是空白页,医治的结果如何,不得而知。
聂晨怔怔的说:“陈连长的妻子,儿子,都离开这里被送去了医院,那这个地窖里,岂不就剩下陈连长一个人了…”
“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到我之前一个人待在这地方的情形了,又害怕又绝望…”
“现在呢?”
“现在幸好有你…”
聂晨侧头朝我看过来,我不敢跟她对视,随手翻那本子。
“冷雨,等等!”聂晨忽然说。
“怎么了?”我问。
“前面那页!”
我翻到前面那张,空白纸,什么也没有。
“这页怎么了?”我问。
“你看…”
我凑近一些,仔细一看,纸上有字迹。
陈连长写这些日记,应该是用的老式的,写几个字便要蘸一下墨水的那种笔。
这一页上的字迹,看样子应该是墨水用完了,因此用干笔写的。
分辨了好一会儿,我们分辨出最大的四个字:‘我看错了’…
看错什么?我跟聂晨面面相觑。
聂晨说:“可能是看错人了…”
“看错谁?难道是那个王道仁?”
琢磨了好一会儿,我们也没琢磨出所以然来。聂晨说,她有种感觉,她觉得,陈连长的妻儿走后,他一个人待在这个地窖里,可能遇到了什么事,纸上这些无法分辨的字迹,纪录的就是那件事…那么,会是什么事?…
正说着,上方的灯泡忽然又灭了。
我道:“晨晨…”
“哎?”
“怎么这次灯灭,感觉你一点儿也没害怕?”
黑暗中,聂晨说:“你肋骨疼,我还害怕什么?”
我‘哦’了一声,心说,你害不害怕,跟我肋骨疼有什么关系?要是我肋骨不疼,灯一灭你就害怕了?这是什么逻辑?
我又朝上面喊了几声,没人应。黑暗中,我跟聂晨两人的肚子此起彼伏的叫,最后,两个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饥饿之下,身体一阵阵的发冷,倦意也涌上来,我和聂晨靠坐在一起,睡着了…
聂晨最先醒了过来,饿醒的,随后我也醒了,我们都已完全丧失了时间概念。
聊了会吃的,越聊越饿,灯忽然亮了起来,随后,地窖口的盖子被人掀开了。我们看到乌蓝的圆圆的一片天,星光撒下来,外面已经是夜晚。
由于没看到人,我想要叫喊,聂晨碰我一下,打了个‘嘘’的手势。
“冷雨,我已经完完全全是你的人了,你要好好的对我哦…”聂晨幽幽的说。
聂晨这话刚说完,一张脸便出现在洞口,随后,传来高凉的声音。
“两个贱人…”
聂晨仰头看了他一眼,“高凉。”
“我来看看你们死了没有。”高凉冷笑。
聂晨伸手搂住我脖子,“拜你所赐,我们活的这么开心,怎么会死呢?”
“别废话了,你不是说要答谢我吗?”高凉说。
“答谢?”聂晨疑惑问,随后恍然说:“我随口跟那个刀疤脸说的,这你也信?”
“我当然不信。”
“呵呵,那你还过来。”
“我就是想看看,你玩儿什么把戏。”高凉说。
“没什么把戏啊…”聂晨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想跟你使诡计,让你放我们离开这里?”
“你自己承认了?”
“承认,怎么不承认?不过,你觉得我能成功么?”
“当然不能。”
“呵呵,那不就结了,明不知道不能成功,我干嘛要费那种劲?跟你说实话吧,之前我特别想离开这里,但是现在我不想了。这里有吃有住,还有冷雨陪着我,没有学习压力,没有生活烦恼,多好…”
“行吧…”高凉笑了笑,“既然不想离开,那你们就待在这里吧…”
“哎,等等!”聂晨叫道。
“怎么?”
“你不奇怪吗?我既不是为了答谢你,又不是想跟你行使诡计,从这里离开,我为什么要引你过来?”
“为什么?”高凉冷冰冰问。
“其实很简单啊,我们女孩儿嘛,尤其像我这样美丽可爱的女孩儿…”说着,聂晨偷偷的用力拧了我一下,我差点没笑出来,被她给拧回去了。
“虚荣心都很重的啊,自己稍微拥有一点点幸福,就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可是呢,眼下我们这么幸福,却没人知道,就好比一道绝美的菜,没有放盐,看着再美,闻着再香,吃着也是无味…”来岛台技。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高凉问。
“没什么,我就是想有个人见证一下我们的幸福。但是呢,见证的这个人,必须要深受刺激,对我们来说才能最大程度的满足虚荣心和优越感。想来想去,我便想到了你,为什么呢?因为你又穷,又丑,又没本事,还被女朋友给蹬掉了。你见了我们的幸福以后,越羡慕,越嫉妒,越恨,对于我们来说,就越快乐,越满足,越爽…”
聂晨连珠炮一样说了这么一堆,我都听呆了,不知道她什么用意。
抬头往上看,高凉背对着星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这地窖的底下灯光明亮。他应该能很清楚的看到我们的表情。
“我引你过来,就是这个目的…”聂晨说。
我听到‘咯叭’一声脆响,是高凉捏拳头的声音。
“呵呵…”聂晨笑道:“你怒了,对不对?羡慕。嫉妒,恨了,是不是?”
“贱货!”
高凉‘噗’,用力的吐了一口唾沫下来。我急忙把聂晨一拉,那口唾沫险些落在她身上。
我登时便要发作,聂晨拽了我一下,笑道:“果然怒了,好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高凉你走吧…”
我心道,这个混蛋好不容易过来了,你不是说要通过他离开这里吗?怎么能让他走呢?
我看向聂晨,她又拽了我一下。
“怎么,你还舍不得走了?”聂晨说:“你要是愿意在上面看我们甜蜜,愿意受虐。那就随你吧…”说着,软绵绵往我身上一靠,娇声说:“冷雨,亲我一下…”
我正犹豫要不要亲她,高凉冷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聂晨问。
高凉说:“笑两个傻逼。”
“两个傻逼?”聂晨左右看了看,看向上方,“就你一个啊,哪有第二个?”
“我指的是底下的两个。”高凉说。
“底下的两个…”聂晨抬起右手,用小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又直指我,“你是说,我和冷雨?”
“不然呢?”
“我们怎么傻逼了?你倒是说说。”聂晨道。
高凉冷笑,“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我会这么好心。让你们在底下做一对欢乐鸳鸯?”
“呵呵…”聂晨笑道:“我也挺奇怪的,你串通坏人把我们抓了,既不杀又不虐待,却把我们关在一起,往饭菜里面做手脚,促成…”脸一红,“促成我们…如果不是想让我们做一对欢乐鸳鸯,那是想干什么?”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聂晨是想从高凉口中套问出。他们做一切的目的。
高凉冷笑一声,“我明白了,你之所以耍贱发骚,废话一堆,是想从我嘴里得知,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你错了,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是么?”高凉问。
“当然,我说过,我把你引来就是想满足虚荣心,让你见证我们甜蜜幸福的…”说着,往我身上靠了靠,“是吧冷雨,哦?”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甜蜜了。”
“请便…”聂晨说:“冷雨,亲我…”
我看着她,她捏了捏我的胳膊。
高凉笑道:“不盖盖子了,给你们两个贱人放一放地窖底下的骚味儿…”
“随你。”聂晨说。
高凉的脸从洞口消失了。
“晨晨…”
“嘘…”
聂晨把头侧起,听了听,嘴‘吧唧’一下,娇声说:“冷雨你真坏,亲人家这么重…”冲我瞪了瞪眼睛。
忽然,高凉又出现了。
“咦?怎么你又回来了?”聂晨问。
“我想看看你到底玩儿什么把戏!”
“我说了呀,就是想让你见证…”
“狗屁!”高凉打断她。
聂晨用手在鼻子旁扇了扇,“哎呦,好臭好臭…”
“你想听实话?好,那我就告诉你…”聂晨‘哼’了一声,“就像你说的,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你不会那么好心,让我们做欢乐鸳鸯…不管你们出自什么目的,在你们计划得逞以前,我们怎么也要狠狠的打击并刺激一下你这个罪魁祸首…”
“然后呢?”
“没然后了呀…”聂晨说:“我们已经成功的刺激到你这个又穷,又丑,又没本事,被女朋友甩掉的败类。亏高大爷养你这么大,你个没有廉耻,没有道德,狼心狗肺的东西。快走吧,看见你就恶心,别打扰我们甜蜜幸福…”
“闭嘴!”
“呵呵,你让我闭嘴我就闭?”
“我看你们这对狗男女能甜蜜幸福多久!”
“甜蜜一天,就幸福一天,甜蜜一小时,就幸福一小时。我想,你们无非也就是最终把我们给害死,在死之前,我们甜蜜过了,幸福过了,还成功刺激到了你,足够了。”
“死?”高凉叫道,“有这么容易吗?”
“怎么,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我倒是想听听了。”聂晨说。
“实话告诉你们…”
高凉咬牙切齿的说,昨天我们吃的那饭菜里,除了下有特制的催情催卵的药物以外,还下了养邪胎的东西。我和聂晨控制不住情欲,发生了关系,那么,聂晨此刻必然已经受孕怀上了邪胎,神仙也救不了我们。后面,邪胎会迅速长大,出世并吃掉作为它父母的我和聂晨。而幕后养邪胎的人,会把邪胎控制并杀死,得到一种极为邪恶的,可供驱使的灵…
我听的额头冒冷汗,聂晨则脸色煞白。幸好我先前控制住了情欲,不然不堪设想…
高老头儿曾经给我讲过苗人养蛊的事,据说,有些邪恶的养蛊师是用活人为宿主,培养蛊虫的,到时蛊虫出世,会把宿主蚕食掉…我头一次听说,还有用这种方式养邪胎的…
高凉说:“聂晨我告诉你,我把你卖了五万块给别人,作为邪胎的‘母体宿主’。你被关在地窖里的这些天以来,我一直在寻找邪胎的‘父体宿主’,给你配种。找来找去没找到合适的,没想到这小子出现了…冷雨你别怪我,这是你自找的,我本来没打你的主意…”来呆妖圾。
高凉说他把我也卖了五万,对方答应他,一旦邪胎养成,就立马支付给他十万块的报酬。
“就为了十万块,你就帮别人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还是不是人?”我怒问。
“我是不是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就快做不成人了。”高凉说。
聂晨的脸色恢复了平静。
“行了。”高凉笑道:“你们接着幸福,接着甜蜜吧…”
“等等。”聂晨叫住他。
“怎么?”高凉说:“接着刺激打击我?好,尽情的来…”
“呵呵。”聂晨笑了笑。
“你笑什么?”高凉问。
“没什么…”聂晨又笑。
“我问你到底笑什么?!”高凉怒问。
“笑一个傻逼…”
“你是说我?”高凉问。
“不是你,难道还是我,或者冷雨?”
“那我倒是想听听了,说说吧,我怎么傻逼了?”高凉说。
聂晨说:“这么容易就被我套出了你的底,你不是傻逼是什么?”
“你说什么?!”高凉怒问。
“呵呵…”
高凉转怒为笑,“就算是被你套出了,那又怎么样?我不怕告诉你。”
“是不能怎么样,不过,你的钱可就泡汤了…”
“什么意思?”高凉问。
“高凉我问你…”聂晨说:“答应给你十万块钱那人,是不是跟你说关于养邪胎的事,必须严格保密,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告诉任何人?”
高凉愣了愣,“那又怎么样?”
“呵呵…”
“但是你们…”
“没有但是我们,任何人,也包括我们。实话告诉你吧高凉,我根本没怀什么邪胎,给你钱那人看上了我,让我做了他的人。这其中的过程,说起来有点复杂,我知道你不信,但是你听着,那人给了我价值二十万块钱的金条,让我试探你,说你这人如果牙咬的死,无论怎么试探套问,都不把养邪胎的事说出来,为了答谢你使他得到我,就把比原定价格贵一倍的金条全部送你。而如果套问出了,说明你这人靠不住,那么,什么你也别想得到…”
“还有这种事?”高凉笑问。
“呵呵…”聂晨笑道:“你想回去问他真假,是吗?高凉我告诉你,那人还说了,如果你没拿到金条空着手回去,那就是被我套问出了,那么,说明你这人靠不住,早晚会把他养邪胎的事告诉给其他的人,所以,根本不等那一天,他立马就会除了你…你不信我的话?好,我这就把金条取出来给你看…”
通过聂晨和高凉的这一番交锋,我见识到了高凉的另一面。这几年以来,我跟他一直不是很熟,他在我眼里就是一块木头。真没想到,平常不吭不响的他。居然这么狡猾。
可是,他再狡猾,也斗不过聂晨这个魔女。如果说之前套问他的底,是聂晨提前打好了腹稿。那么后面这一番话,就完全就是临场发挥了。
我被聂晨绕的有点头晕。
虽然聂晨的这些话漏洞百出,完全经不起推敲。可是她说的特别有底气,让人听着。感觉她所讲述的事,都是的的确确发生过的…
我感觉,高凉好像也被她给绕晕了。趁他愣神的工夫,聂晨把那根金条从口袋里面掏了出来。
“高凉你看,这是什么?”
灯光照在金条上,金光灿灿的。聂晨把金条往上一抛,接在手里。
高凉回过了神,冷笑一声说:“不知从哪儿捡了一块破铜,就说是金条,编一堆漏洞百出的东西,也不怕别人笑掉牙齿…”
“呵呵,确实让别人笑掉牙齿…”聂晨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就是个没出息的人,为了屈屈十万块钱,就能出卖自己的良心。你根本就没见过钱什么样子,我就知道,我把金条拿出来你也不认识。还有几根金条的,不在我身上,我还想拿过来给你瞧瞧的,没必要了,你这蠢货既不认识,又不信我,非要去找死,那你就去吧…”
“好,我这就去见老板。看看是哪个蠢货找死,编谎都不会编…”
我心里一紧,聂晨悄悄碰了我一下说,随便你。高凉又消失了,好一会儿,没再出现。
我凑在聂晨耳边,轻声说,晨晨,你这谎编的太离谱,就算我这样的听了都不会信。别说高凉这么狡猾的,他要真去找那什么老板询问,一下子就穿帮了,到时候,不知道要用什么手段对付我们…
聂晨说她断定高凉不会去找那老板,我问为什么,聂晨说:“首先,他心虚,关于养邪胎这种丧天良的事,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肯定严防泄露给其他人,内部谁如果泄露出去,肯定不会有好下场,高凉被我激怒,讲给了我们,这是事实。再者,就算我编的再离谱,但我有金条在手上是事实,这是最主要的,高凉之所以帮这些人为非作歹,目的就是为了钱。还有就是,越是心机重,贪念深的人,越容易相信低级的谎话。就像某神功一样,很多大学生、职场精英、企业老总,对那李大师的鬼话深信不疑,不惜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去练,你能说他们是白痴么?我这一番漏洞百出的话,骗你这样的反而骗不到,骗高凉却不见得,呵呵,等着看吧…”
我挠了挠头,看着聂晨,感觉她说的似乎挺有道理。
“可是,晨晨…”
“嘘…”
就听上面隐隐有脚步声,随后,高凉出现在洞口。
“怎么样?”聂晨问。
“还什么我如果空着手去见老板,立马就会被弄死,我怎么好好的回来了?”高凉笑道:“你们等着瞧吧…”
“哦,好吧,那就等着瞧。”聂晨说。
高凉‘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聂晨问。来纵吐亡。
“听了你的一通连鬼都不会信的话,我就去向老板询问真假,你真当我是傻逼了?”
“呵呵,你本来不就是么?”聂晨说。
“少废话!”高凉喝道:“我问你,你的金条哪儿来的?”
“我说了,你那老板给我的…”
“你真是老板的女人了?”高凉打断她。
“答应给他做女人了,不行吗?”聂晨说:“你好像忘了我对你说的话了,我说我们女孩儿,尤其像我这样美丽可爱的女孩儿,虚荣心都很重的。你那老板那么有钱,我为什么不能给他做女人?与其被关在这里,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我不如后面把自己献给他…”
高凉不知在沉思什么,过了片刻,说:“就算我信你,是老板给你金条,让你试探我的。既然你从我口中套问出了养邪胎的事,那你为什么不遵照老板的意思,让我空着手去见他,让他把我给除了?而是要说破告诉给我?”
“呵呵…”
“你笑什么?”高凉问。
聂晨不答,只是笑。我低头看向她,只见她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很用力的捻动…我跟聂晨从初中时就认识,很了解她,她每每思考难题的时候,就喜欢这样…看情形,高凉把她给问住了…
“我问你笑什么?!”
我捏着一把汗,突然,聂晨把手一松。
“我笑,是因为你问到关键了…”
“什么关键?”高凉问。
聂晨‘哼’了一声,说:“要不是你,我不会被关在这里这么些天,我其实恨不得你死…我之所以说破告诉你,是因为…”聂晨顿了顿,说:“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高凉问。
聂晨说:“虽然我和冷雨都入了伙,我也答应给你那老板做女人了,可他还把我们关着,不知想干什么…所以,我改变主意了,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我把金条给你,你把我们放了。”
我心说,聂晨绕来绕去,终于跟他摊底牌了…
高凉冷笑,说:“你磨了这么久嘴皮子,终于编不下去,也圆不下去,露实底了…”
聂晨‘呵呵’一笑说:“你要是认为之前那些都是我编的,圆不下去,我也没话可说,冷雨,把那几根金条拿来给他瞧瞧…”
我把金条从墙上那洞里取出,回到聂晨旁边。
“看到没?我有没骗你?”聂晨指着金条说:“这些金条要不是你老板给我,让我和冷雨两个联合起来试探你的,我们两个穷学生,还是被你们抓来的,哪儿来的这么多金条?别的也不说了,你无非就是想要钱,要么你把我们放了,金条都归你,你拿着它们爱死哪儿就死哪儿去,谁也找不到你。要么,你就空着两手去见你那老板,不仅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什么也得不到,还把命给送掉,选前者还是选后者,你自己选择,看着办吧…”
高凉沉思片刻,冷冷的说,“好,那你们等着…”
高凉走后,我忐忑的问:“晨晨,你说他会怎么选择?”
“你问我我问谁?”聂晨苦笑了一下说:“扶我…”
“好,累坏了吧?”
聂晨靠着我,娇声说:“我饿的头昏眼花的,实在不想跟他浪费唇舌了。他连十万块钱都贪,这些金条不止二十万,我要是他的话,肯定选前者,前者最保险…”
“要是他万一选后者呢,怎么办?”我说。
聂晨把嘴往我耳边一凑,气息吹的我耳朵痒痒的,吐气如兰的说:“那我们就在这里,生一个小邪胎出来…”
“什…”
聂晨把我推开,咬牙说:“美的吧你,要是他选后者,那我们就死,我先掐死你,你再掐死我!”
“我都死了,怎么掐死你?”
“那就…”
“喂!”高凉回来了。
“怎么样?”聂晨问。
高凉冷冷的说:“老板马上过来,处理你们两个小贱人…”
聂晨朝我看过来,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突然,一条粗绳子垂了下来。
“抓住绳子,我拉你们上来,把金条都带上,少一根,我要你们的命!”
我让聂晨先上,聂晨抓住绳子,又松开了。
“怎么了?”我问。
聂晨‘哼’了一声说:“金条在我身上,要是我上去,被他给抢走,他不仅不管你,反而又把我推下来怎么办?冷雨你先…”
我抓住绳子,高凉缓缓的把我往上拉,我的心在腔子里扑腾腾乱跳。
终于,我来到地窖口,扒住边沿,爬了上去。
协助高凉,把聂晨也拉了上来。
“金条呢?”高凉问。
聂晨往地上一蹲,朝四周看了一圈,撇了撇嘴说:“你急什么?”
高凉往她旁边一蹲,“快点给我!”
“哎呦,绳子把我手都勒痛了…”
聂晨搓搓手,缓缓的摸出一根金条,高凉眼睛都直了,抖抖的去接。就快接到的时候,聂晨突然手一松,金条往地窖里坠落,高凉俯身去抓,聂晨抬脚踹在了他后腰上…
“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