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师秘记】——风水怪谈,民间异闻,奇门遁甲

  @雪冷凝霜 2016-06-15 08:16:00

  早安朋友们,大家看完了顶下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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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糖好甜 2016-06-15 10:16:00

  第一次回复,好激动。写得太棒了,每天都在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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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朋友
  
  我跑的比兔子都要快,冲出那个内院子,我来到后院儿里,使劲一蹦,就蹦过了那个满是纸花的花坛。来到前院以后,我以为先前那团‘黑东西’仍在院里,它会阻拦我,于是,我运神力在手,随时准备给它一击,可根本就没看到它在哪儿。

  就这样,我毫无阻碍的来到这座大宅院的门口,也不知后面那人追过来没有。我不敢回头去看,眼见大门和我进来时一样开着一道缝,我拉开就冲了出去。

  跑着跑着,突然两眼一花,同时脚下一空,我急忙收住脚,搭眼一看,我发现自己正站在河堤的边上,底下就是河道。回头看去,那座大宅不见了,只有一座水泥台子在那里…先前发生的一切,就跟做了场梦似的。

  由于生怕那人追出来,我没敢停顿,顺着河堤猛跑,直到远远的离开那片乱坟地,我才停下来喘粗气。眼下天已经蒙蒙亮了,风停了,晨雾升起来,远近迷迷茫茫的,雾气吸进鼻子里,整个人都湿漉漉,到处都是露水。

  摸摸身上,我的东西,包括手机,都还在,先前那些村民把我绑了,并没有搜我的身。话说,这是我第二部手机了,之前回山东老家时买的,当初卖了根金条,我和聂晨一人买的那部,没使用两天,就在那条山涧那里,被聂晨当砖头砸王木贵用了。
  
  先前从村长家出来,我有打聂晨的电话,根本打不通,现在又打,还是打不通,晨晨到底去了哪儿呢?她并没有被占据山神庙的那东西,那个陈连长所抓,那么难道,她最终还是落入孙庙村的那些村民手里了?

  着急也没用,我此刻又饿又困,那种神力不是万能的,它可以助我解乏,却没法帮我抵挡饥饿和困倦。当下这种状态,我如果跑去孙庙村,可能自保都是问题,更别说救晨晨了。我必须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养养精神,再寻觅点儿东西吃,然后才能过去。

  这条河两岸一带有不少座土山,高高低低的错落着。我来到一座土山背阳的一处土窝子跟前,往里面一倒就睡着了。由于心里面有事,我睡的并不踏实,一个多小时就醒了。

  虽没睡踏实,精神却也好了一些。此时天已经大亮,又起风了,刮的山上的荒草哗哗摇摆,枯叶到处翻滚,天上的云流速很快。

  我起身往孙庙村方向走,路过那片田地的时候,我在田里寻到几颗被村民遗落的土豆,找了处僻静的地方,生火烤了烤吃。肚子里有了食物,感觉有了力气,头脑也不再那么混沌了。
  
  回想先前的经历,我心道,原来那个‘东西’,是阴神进贡给阎王的一样贡品,一旦它和另一个东西结合,将会产生一种神秘的力量。依靠那种力量,可以控制鬼兵,用于战争。这就是为什么,当年国民党和日本人都想拥有那两个东西的原因。那么,聂天国还有胖子他们那些人呢?他们所做的种种一切,莫非也是为了得到那种力量,用于战争?可是,现在和平年代,发动战争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再者,光有那种力量也没用,还要有士兵,要士兵战死之后才能控制,他们去哪儿弄那么多士兵?我想,这其中肯定另有原因…

  先不管那么多了,目前找到晨晨才是最紧要的。

  把火堆踏灭,我起身继续往孙庙村方向走。走着走着,突然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

  我的身体像抽筋一样整个往上挺了一下,难道是晨晨来电话了?急忙把手机掏出来一看,我的心情立时低落了下去,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过,我还是抱着一丝企盼,接通了电话。

  “喂?是晨晨吗?”

  连问了两遍,电话里传来一个低低的男音,“喂…”
  
  “你是谁?”我眉头一皱。

  电话里那人阴恻恻地笑了笑,“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你是…”

  “呵呵。”那人又笑了笑。

  我胸口像是挨了一拳,因为我听出来了,是那个胖子,他怎么会有我号码的?

  “原来是你!你有事吗?”我冷冷的问。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有一个人,你想不想见。”

  “什么人?”

  “是一个…”胖子又笑了笑,“很漂亮的小姑娘…”

  我手机差点没拿稳掉地上,“晨晨在你手上?”

  胖子不答,而是缓缓说道:“昨天,你们刚到孙庙村,就被我的人发现了,如果不是我的人让一个村民通报给孙贵川,他又怎么会知道你们到了?”

  我心中登时一片雪亮,原来当时真有人从后面对着我们看!我一直都很奇怪,到底是谁发现的我们,原来是这胖子的人!
  
  “冷雨…”胖子说道:“虽然你年龄不大,但行事却是条汉子,为了保护那女孩儿,宁可暴露自己,任凭那些村民杀剐。不过你好像忘记了,有一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前脚刚被那些村民押出那座宅院,我的人后脚就进去,把那女孩儿给带走了…”

  我心道,原来是这样,我就奇怪呢,那座宅子并不大,除了那玉米囤子以外,没有其它更好的藏身之处,为什么孙贵川后面指派的那两个村民却没有搜到晨晨?原来,晨晨是被这胖子给抓走了!

  “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如果不是我把她带走,而是任由她被那些村民抓了去,你就算本事再大,也休想从那么多人手里把她给救走。如此一来,她昨晚肯定就死了,而且死前还会饱受一番侮辱…”

  “别废话了!我问你,晨晨在哪儿?你把她怎么样了?!”

  “放心,她好的很,不过…”

  “不过什么?你究竟想怎样?”

  “呵呵,也不怎样…”

  “那你就把她放了,要杀要剐,冲我一个人来!”

  “放人?呵呵,恐怕没那么容易…这样吧,你不是有情有义吗?很好,如果你想要见那女孩儿,如果你够胆量,那么,你就过我这里来。只准你一个人,不许约帮手,也不许报警。如果你约了帮手或者报了警的话…”电话里,胖子吁了口气,“我手下的那些小兄弟,可都窥觎你那女孩儿很久了…”
  
  我的拳头捏的‘咯叭叭’响,“好,就这么定了!说吧,我要去哪里见你?”

  “地方你知道,并且来过一次,就是孙庙村往西北的这座扬水站…”

  挂断电话,往扬水站去的路上,我心想,就算我能把晨晨救出来,她也活不过今晚,那么,我们就死在一起吧。这样想着,我加快了脚步,感觉心里渐渐平静,自己也变的越来越高大起来。

  一段时没来,这座扬水站周遭看着更荒凉了,草大多都已枯死,为凄风中飒飒舞动。

  大门没锁,虚掩着,往里面看,没看到有人,也没听到动静。深吸一口气,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边走,我边打量整座院子,当我走到院子正中的时候,一间屋子的门开了,胡永生走了出来。

  “哎呀…”胡永生两手拍着,一脸贱笑,“啧啧啧,我看看,这是谁来了?”

  我冷冷的看着他,他走到我近前,突然把笑容一收,用手指着我道:“站着别动,老子先搜搜你身!”
  
  他把我身上的法器,手机,全部搜走了。

  “我看看你里面存的号码…哎呦,还晨晨,比叫你妈还亲热…”

  “少废话,晨晨人呢?”

  “呦…”胡永生歪头把眼冲我把眼一瞪,“你他妈的还敢跟老子硬?跪下冲老子磕三个响头,不然我就把她弄了!”

  我咬牙看着他。

  “你他妈的还瞪!你跪不跪!”

  胡永生绕到我身后,一脚踹到我膝窝里,我没反抗,腿一软,双膝抵在了地上。

  胡永生绕回我身前,嘻嘻笑道:“对了嘛,你不是牛逼的很吗?看看你现在这样儿,跟个狗似的!老子先修理修理你,别动啊,也别拿劲抵抗,不然的话,我就打电话给我小弟,让他们一人弄那个妮儿十次…”

  胡永生说着,一巴掌抽在了我脸上,我感觉火辣辣的疼。他又要抽,那个胖子走了出来,“永生住手。”

  “舅舅,我早就恨得牙痒痒了,把这小子弄死算了!”胡永生喘着粗气说。
  
  “弄死他,还怎么拿他当人质?”

  “那就这么便宜他了?”

  胖子微笑不答,走了过来,“永生,对待这样的人,下手要狠,像你那样跟挠痒痒似的,怎么能行呢?我来教你…”

  胖子说着,一记重脚踹在了我胸口,我两眼一黑,喉头一甜,倒在了地上。

  晃动的视野中,只见胡永生大拇指一竖,满脸谄笑,“还是舅舅厉害,一脚就让这小子变死狗了。”

  我狠狠瞪视着那胖子,“你把晨…晨晨呢?”

  胖子笑了笑,“放心,我会让你见到她的,不过,要让你半死不活见到她,看你还跑不跑,还偷不偷我那网…永生,找个家什,给这小子放点儿血…”

  胡永生左看右看,把靠墙立着的一根粗木杠子拿了过来,笑道:“打狗嘛,当然要用杠子。”

  胖子点头把手一挥,胡永生抡起杠子,劈头盖脸往我身上砸落。很快,血就把我的眼睛糊住了,渐渐的,我不再感觉疼痛,木杠落在我身上的‘砰砰’声,仿佛是从天边传过来的。突然脑袋里‘嗡’一声响,我昏厥了过去…
  
  @清山幽水 2016-06-16 05:16:00
  冷兄加油!很好看,谢谢你呈现给我们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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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谢朋友。
  
  迷迷糊糊的,我感觉自己轻飘飘站了起来,一个女孩儿立在我身前不远的地方,是夏星。她依然穿着那条白色的裙子,依然是那么的美,她就那样,一言不发,目光楚楚的看着我。我问她这么些天不见,她去了哪里,她也不回答。

  我想要伸手拉她,但根本就够她不到。忽然,她冲我挥了挥手,往后飘去。我大声喊她,但她却越飘越远。我急忙去追,追着追着,一个怪物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挡住了我。

  那怪物小山一般大,两只眼睛闪闪放光,像是两盏巨大的灯笼。它咆哮着冲我吼道,你们两个缘分已尽,按照契约,我本该带你走,可是她说她代替你,所以,她现在是我的人了。我大叫着,把夏星还给我。朝那怪物冲了过去,那怪物伸出房子般大的手一挡,我撞上它的手,感觉就像撞在了一堵墙上,身体疼痛的似乎要炸裂开。那怪物手一挥,把我挥的飞了起来,继而往无底的深渊里面坠去…

  猛地一震,我惊醒了过来,身体的那种疼痛感依然存在,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我这是在哪儿?费了很大劲,我睁开眼睛,眼前像是蒙着一层雾,一片迷雾之中,一个人影晃来晃去的…

  是夏星吗?我想要询问,一张口,喉咙像是被一把刀给戳了一下,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忽然,有水珠落在我脸上,那种温热的感觉令我的身体抖了几抖,我把眼睛闭住,努力调匀呼吸,胸口不再那么沉重,可是疼痛感却更强烈了。
  
  再次睁眼,迷雾消散,我看到一张熟悉的女孩儿的脸,是晨晨…她眼睛红肿,满脸泪痕的看着我,忽然,她嘴巴动了动,好像说了句什么,但我耳朵嗡嗡响,根本听不清楚。

  我试着晃了晃头,脖子‘喀叭’一响,剧痛令我神智一下变的清醒,耳朵也不响了,我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别动!”聂晨急忙扶住我。

  “晨晨,他们…咳咳…他们有没把你怎么样?”我嘶哑着问。

  聂晨摇了摇头,怔怔的看着我,哭着说:“你怎么这么傻?干嘛要跑过这里来?就让我死在这里,不好么?反正我也只有一天可活了…”

  见聂晨平安无恙,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这才打量我们眼下所处身的环境。这好像是扬水站的一座机器房,光线很暗,充斥着机油的气味儿。

  我此刻就坐靠在房子正中的一台巨大抽水机旁,一根铁链拴住我手臂,另一端锁在机器上。

  聂晨没被拴绑,她把手放在我脸上,关切的问:“身上还疼吗?”

  我疼的只想呻吟,但却用力忍住,轻轻把头摇了摇,勉强笑了笑。
  
  “还笑,看你这一身的伤…”聂晨咬着嘴唇,刚止住的眼泪又下来了。

  “别哭晨晨,我死不了。”我安慰她说。

  她咬着牙道:“这些混蛋简直连畜生都不如,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见聂晨脸色憔悴,我说:“好,不过,你先休息一会儿,把精神养好,再想办法杀他们…”

  聂晨生怕偎痛了我,她像只小猫一样,轻轻靠在我怀里,很快睡了过去。我心情平静多了,闭着眼睛,试着把神力召出来,很快,全身上下便暖洋洋的,疼痛缓解,手臂可以活动了。

  摸摸身上,我发现自己所受的不过只是些皮外伤,虽然衣服上很多血,但并没有伤到筋骨。记得那胖子说,他要以我为人质,应该是用来要挟师父和高老头儿,可能是想拿回他那什么网。所以,他不会让胡永生下手太狠要我的命。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所以也不知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这样静坐了一会儿,忽然铁门哗啦响了一声,聂晨惊醒了过来。
  
  又是几声响,门被打开了,胡永生走了进来。

  “呦,你小子倒是挺能抗打的,这么快就醒了…”

  聂晨起身挡住了我,“你要干什么?”

  “啧啧…”胡永生一脸贱笑,“还真是有情有义啊,一会儿他保护你,一会儿你保护他的…放心吧,我是来给你们送饭的,不然你们要是饿死了,还怎么做亡命鸳鸯?”

  说着,胡永生往地上放了一只篮子,嘴里嘟嘟囔囔,妈的,还要老子给你送饭…骂骂咧咧走了出去。

  打开篮子,里面是一碗水煮豆腐,另外摞着几个馒头。

  “吃饭晨晨,吃饱了才有力气对付他们…”

  高凉不知去了哪里,从我一进这扬水站,就没见到他。

  我生怕这些人在食物里做手脚,借口说自己饿坏了,让聂晨喂我先吃的,吃完身体没有异常,聂晨才又吃。

  天渐渐黑了,外面风刮的呼呼响,我渐渐又焦急起来,如果今晚还没有解救晨晨的办法,她将救无可救。可是我现在连脱身都成问题,怎么救她?

  聂晨明白我的心思,她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晚,明天就再也不能跟我相见了,所以不停的跟我说话,恨不得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说着说着,忽然,我听到外面隐约有人声。

  “嘘,晨晨…”

  “怎么了?”聂晨低声问。


  
  我冲她打了一个手势,竖耳朵去听,的确有人在说话,但听不清楚说的什么。我把那种神力运到两耳上,感觉耳朵一下胀的像喇叭一样大。

  这次能听清了,是那个胖子和胡永生,就听胡永生问:“舅舅,我们就这样过去么?”

  我心道,他们要去哪儿?

  就听那胖子说:“对。”

  “那这两个人呢?留几个人看着他们?”胡永生问,他指的是我们。

  胖子没说话,好像是在沉思,过了大约十几秒,他说:“把他们也带上,免得再有什么变故。万一要是碰到那个姓张的,我们也有人质在手里。”

  “可是…”

  “不要紧,把他们眼睛蒙了,嘴巴堵了,既看不到,也喊不出,不会坏我们的事。”胖子说。

  我心想,这些混蛋不知道要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要连我们也一起带上。

  “那好…”

  胡永生说完,就听有脚步声远去了。

  “怎么了?”聂晨问我。


  
  “没事…”我贴在聂晨耳边说:“这些混蛋不知要去哪里,还要带我们一起去,到时候见机行事。”

  “好…”

  忽然,有脚步声过来了,听起来,来的是一大帮人。门被打开,胡永生和那胖子走了进来。我往外看,没看到有高凉在内。

  “你们要干什么?”聂晨故作惊讶的问。

  “带你们走。”胡永生说。

  “我们哪儿也不去,把我们放了!”

  “少废话!”胡永生喝道:“去不去由不得你们,别动啊!”

  胡永生取出几块黑布,分别蒙住我和聂晨的眼睛,再绑住我们的嘴。我胳膊上的锁链被打开了,然后手被反绑住,胡永生把我和聂晨推到一起,推着我们往外走。

  出了屋子,就听那个胖子说:“你们在这里等着吧。”

  “是…”那些人纷纷答应。

  听起来,只有胖子和胡永生两个出去,我更加好奇了,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来到扬水站外面,只觉风很大,刮的到处都是响声,钻进我衣服里,我身上的伤口就像被刀割一样痛。
  
  我和聂晨两个被推搡着走,感觉来到了扬水站的后面,顺着河堤走了一段,趟进高低起伏的荒野。

  由于眼被蒙着,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走着走着,我忽然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既然玄女赐我的这种神力,可以隔空移物,那么,应该也能够隔布视物。

  带着这念头,我把那神力催到眼睛上,努力想要看到外面的情形,开始怎么也做不到,后面一运力,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往外一鼓,猛然从布上钻了出去,一下能够看到东西了!

  我先是吓了一跳,随后迅速镇定住自己,只见我旁边就是聂晨,那个胖子,在我们前面走着,后面的人肯定就是胡永生了。

  我的心扑腾腾的乱撞,心说,难道我的眼睛真的从布上钻出去了?把心一横,我决定看看胡永生的反应。

  刚回过头,胡永生便推了我一把,低声呵斥道:“快走!”

  见他并没异常反应,于是我知道,所谓的眼睛从布上钻了出去,其实只是我的一种错觉。

  我心里踏实下来,移动目光,上下左右一看,我发现,这好像是在往孙庙村方向走。果然,转了个弯,前方出现一个挺大的村子,正是孙庙村。眼下时间还挺早,村子里到处都是灯光。
  
  “就在这里停会儿吧。”胖子说。

  胡永生把我和聂晨牢牢绑在了一棵树上,可能是怕我们听到他们谈话,绑好以后,胖子招手,和胡永生两个往下风口走去。走到一座柴禾垛跟前,他们往下一蹲,窃窃私语着。

  我调动神力,隐约就听胡永生问:“舅舅,那个东西,真的在孙庙村这里?”

  “当然。”胖子说:“据说,几百年前的时候,这里根本就没有村子,那个阴神,就是从这里得到它,装箱以后,进贡给阎罗王的…”

  听胖子如此说,我被布绑着的嘴巴一下子变成了‘O’形。

  “那它此刻在这村子的哪个地方?”胡永生问。

  “别急,等下我带你去…”
  
  之前的时候,虽然听孙庙村的村长还有那个陈连长,讲了那么多关于过去的那些事。解开了一个又一个一直困扰在我心里的谜团,可是,仍旧有一个疑团没有解开,那就是,为什么陈连长当年别的地方不埋,偏偏要把那口箱子埋在孙庙村这里。

  当时在那座炭黑色的大宅里,听陈连长讲到他往孙庙村埋箱子时,我本想问他的,为什么要把那箱子埋过这里来。可是,陈连长根本就没给我询问的机会,就说要杀我。

  此刻听这胖子说,几百年前,阴神就是从这里得到它,然后装箱进贡给阎罗王的。他所说的这个‘它’,自然便是那个东西了,从这里得到的?

  我心里面的震撼,根本无需言表。照这么说,孙庙村这里,岂不就是那东西的‘老巢’?这就是陈连长当年选择在这里埋那箱子的原因?可是,他们当时得到那箱子并不久,是怎么知道,这里是那东西的老巢的?

  我继续调动神力,窃听胡永生和那胖子两人的谈话。

  “永生,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在扬水站里跟你说的话吗?”

  “什么话?”胡永生问。

  胖子笑了一笑,“我说,如果他们继续纠缠着我们不放,势必会牵扯到孙庙村里的一个埋藏了多年的秘密,而一旦他们牵扯到这个秘密,那么,不需要我们动手,村里必然会有人出头,想尽千方百计,也要把他们给干掉。”
  
  “哦哦,记起来了,舅舅,难道说…”

  胖子微微一笑,“不错,这个秘密就是,那个古代的东西,目前在这村子里。而出头要除掉他们的人,就是村里的丧葬师,那个名叫孙贵川的。”

  “原来是这样。”胡永生恍然说:“可是舅舅,为什么一旦触及到这个秘密,那个孙贵川就要除掉他们?”

  “呵呵…”

  听这胖子的笑声,我心里有种发毛的感觉。

  “因为孙贵川那个蠢货始终坚信,他多年以来协助庙里的那个假山神看守那东西,是在干一件很神圣的事。为了这件事,他可以不婚不娶,可以断子绝孙。话说回来,我挺佩服他的,这个老鬼很有毅力不说,心也足够硬。他对自己都这么狠,更别说对外人了。一旦有外人介入他们村里的秘密,他当然会除掉对方 。因为他生怕发生什么变故,他怕万一那个东西跑了出来,会害死他们一村的人…”

  听到这里,我心里凉冰冰的,看来我先前猜测的不错,孙贵川的确是被人给利用了。

  “原来如此。”胡永生说。

  这两个人后面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再往后我就没注意听了。管它什么秘密,什么古代的东西,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晨晨,眼看着天越来越晚,我心里越发的焦急起来,难道晨晨命中注定逃不过此劫吗?她已经够可怜的了,她那么好强,乐观的人,爷爷的失踪对她打击很大,令她高考失利不说,现在父亲也不知去了哪儿,自己还被卷入了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复杂事端里…
  
  我一想到当初带着她进山求玄女娘娘搭救时,她的那种状态和样子,就心痛欲死,难道那种情形还要再重演一次吗?不,我一定不能眼睁睁看着晨晨死去!可是,我又该怎么做?

  忽然,我想到那个陈连长,想到他听我说聂晨是她曾孙女时,那种震惊的样子…看来,不管他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是鬼还是怪物,他的作为人性的一面,并没有泯灭掉。

  既然是他占据了那座山神庙,那么,当初跑去洛阳鬼宅,指派那东西去山东抓我的,自然也是他喽?既然他可以指使被养在鬼宅里的东西替他办事,那么我想,他或许知道宅里的那个局是怎么回事,如此的话,他应该可以救晨晨!

  想到此处,我心里顿时一亮,眼下,这两个混蛋刚好要带我们去孙庙村,只要我见机行事,想办法趁他们不备,带着晨晨逃走,然后去见那个陈连长。说不定,晨晨可以获救。这是唯一的希望了。可是,我眼下浑身是伤,还被绳子捆绑的结结实实,这两个混蛋都是奸诈无比的人,怎么会给我们机会逃走?只能见机行事,走一步算一步了,我首先要做的,是让他们放松警惕…

  我心里百转千回着各种念头,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气马上就要转冷了,村里的人大多睡的很早,没过多久,村子里就只剩下了有数的寥寥几盏灯。

  那个胖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胡永生把我们从树上解开,依然是那个胖子打头,胡永生殿后,往孙庙村走去。
  
  虽然全身像要散架似的疼,但我并不是走不动路,可我却做出一副踉跄欲倒的样子。明明我的眼睛隔着布也能看到东西,但每遇到沟坎,我都绊一下或者崴一下。一路上,挨了不少胡永生的踢,终于来到孙庙村,我的心情开始紧张起来,身体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那个胖子不断回头,示意胡永生押着我们紧跟着他走。胖子带着我们从村子的西边绕过去,一直绕到村南的那条村道上,顺着路往东,来到那座山神庙。

  距离那座山神庙还有二三十米时,胖子停了下来,打手势示意胡永生把我们捆在路边的树上,看管着我们,他自己朝那庙走去。

  走到庙山底下,胖子停了下来,只见他鬼鬼祟祟的看了一圈,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跪在了地上,朝着山上的那庙磕了三个头。我心里面大为奇怪,这个胖子明明知道,这座庙里供的根本不是山神,为什么还要跪拜?

  拜完以后,胖子挺起身子跪在那里,眼睛闭起,嘴巴一动一动,好像在说着什么。我急忙运使神力去听,胖子说的既像是咒语,又像是某种暗语,虽然并不长,但却听不懂什么意思。连说了好几遍,胖子凝在那里不动了,他这是要干什么?忽然间,两个人影从庙里面蹿了出来…是这庙里的小鬼,昨晚被我打散了两个,只剩下两个了!

  那两个小鬼从山上下来,围着那胖子转起了圈子,转着转着,忽然,我看到其中一个小鬼丢了什么东西在地上。然后,两个小鬼退开,双双飘进了庙里。
  
  过了好一会儿,胖子睁开眼,他俯下身,在地上寻找着什么,忽然捡起一个东西,满脸喜色的站了起来。

  胖子走过来以后,把胡永生叫到了一旁,两人说话声音极低,但仍然逃不过我的耳朵。

  “这纸灰有什么用?”胡永生问。

  “当然有用…押上他俩,走…”

  我以为他们要往东,可是没想到,那胖子却领头往西,往来路走去。

  越走房子越少,风呼呼的毫无阻碍,那胖子走在前面,衣服被吹的鼓鼓荡荡的。

  穿过一片树林,忽然一个转折,来到一片荒地。我感觉这地方特眼熟,往那边一看,我看到了那座变电室,再看这边,我看到了孙立民家的墙头…我和聂晨曾数次到过这个地方,当初,师父就是在这里告诉我,让我做他的传人,难道说,那东西一直就在这个地方?可是,我们来来去去,没发现这里有任何异常之处!

  我们被绑在靠墙的一棵树上,胖子带着胡永生走到荒地的正中,一时望望天,一时看看地,东走一下西走一下,停在了一个位置。

  “就是这里了…”


  
  胖子说着,把那片纸灰放在地上,嘴巴动了起来。这一次,他的声音更低,说的不是那种让人听不懂的话,就听他道:“我们是得到庙神许可,过来查看那东西的,有证物在比…”

  说了两遍,胖子拉着胡永生退开,两人脖子都伸的长长的,往那里看。突然,那地方出现了晃动,那是一种视觉上的晃动,就跟盛夏的中午,往空旷的远处望,一切事物都在热浪中的那种晃动差不多。晃着晃着,一个水井的轮廓凭空显现了出来…
  
  周末快乐,朋友们。
  
  我没看错,那的确是一口井,或者说,是一口井的影像。它看起来是在地面以下,大概五六米深的位置,也就是说,在这片荒地的下面,埋着一口井!当这个胖子,把从山神庙那里捡来的小鬼丢的纸灰,放在地上并道明来意以后,这口井就凭空的从地下显现了出来!
  这口井的井壁看起来挺厚实,井口的直径大概一米五左右,上方交叉着两道锁链。胖子和胡永生两个脖子伸的就像鸭子一样,目不转睛的在那里看。我也惊奇的看着,由于生怕引起他们的注意,不敢稍有异动。
  胡永生身子发抖,应该是心里害怕。忽然,那胖子冲他打了个手势,往前跨出一步。那片地方模模糊糊的,并且一直在晃动,胖子这一脚过去,感觉就像是凌空站在了那里。胡永生也学着他往那里跨脚,脚还没落地,底下整个影像一晃,他吓得忙把脚抽了回来,差点没站住,一屁股坐地上。
  胖子好像有些不悦,他回头看了看胡永生,没说什么,调转头,脚用力的踏了踏,慢慢把身子俯了下去。两手扶住地,胖子侧过头,把耳朵贴在了地上。
  他在听什么?好奇心下,我也运神力去听,在心里面意念的驱使下,一股热流像是条线,一下从我耳朵里面蹿了出去,‘落’在了距那胖子很近的地方…胖子好像感觉到异样了,他身子猛一抖,抬起了头,狐疑的朝左右两边看。
  我没把那‘神力’收回来,而是气息沉缓的盯着那胖子。由于什么也没发现,胖子又把头放了下去。我暗自松了口气,不再去想其它,凝神去听,我听到很多人的哭声,从那底下那井里传出来…
  哭声混杂在一起,听着极为悲惨,让人忍不住想要掉眼泪,同时又有一种周身发冷,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哭声之中,还夹杂着一些叫喊声。我仔细分辨…“放我们出去啊”“我们死的够惨了,干嘛要把我们关在这里”“关了我们这么多年了”…
  我听的心下惊疑不定,怎么会有这么多死鬼被困在这井里?它们是从哪里来的?突然,哭声跟叫喊声像是被掐断一样,戛然而止!
  我吓一跳,急忙看去,只见那胖子还在那里听,但身子和先前相比好像绷紧了,显得很紧张。就在这时,那口井的影像开始出现大幅度的晃动,像是闹地震一样,我听到一种‘咚咚’的声音,像是某种沉重的怪物,由底下往井口这里来了。
  ‘震幅’停止,那种踏地声也跟着停止了,但随后,另一种声音响了起来,像是某种东西在吼叫,又像是闷雷从房顶滚过发出的…忽然,声音变小,那胖子动了几下,把身子挺了起来,只见那口水井的影像开始变得模糊,而上方地面的影像却越来越清晰了。终于,水井随着那种声音一起隐去,消失不见。荒地还是荒地,风吹来变电室里‘嗡嗡’的响声,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毫无疑问,那种东西就在这片荒地底下的井里,听起来,这井底好像有挺大一个空间,除了那东西,还有一帮死鬼被关在里面,不知是干什么的。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我根本不会相信这一切。
  那个胖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轻轻拍打自己手心里的土。胡永生抹着头上的汗,试探着把脚伸到那口井出现的地方,很小心踩了几踩。胖子把他一碰,他差点吓得跳起来。
  见胖子朝我们这里看过来,我急忙靠住树,把全身放松。
  “来…”胖子对胡永生招下手。
  两人走到那变电室的后面,小声交谈着。
  “舅舅,那东西就在刚才出现的那口井里?”胡永生问。
  “对,这些年以来,它一直都被关在那里面。你曾外祖父(王道仁)到底有远见,他在解放前就布设了一张大网在这里,预备着等那东西离开野狼岭以后,收伏它所用…”

  
  我心道,这个胖子所说的也不知是个什么‘大网’。
  “什么时候能把它弄出来?”胡永生问。
  “现在还不行,而且,我们没有找到原本被太上老君镇在山腹里的那另一个东西,弄出它来也没用…”
  听胖子这样说,我心道,这混蛋他们这些人,果然是想得到那两个东西,从而得到那种什么力量,可是,他们用那力量做什么呢?
  “永生,押上他们两个,走吧。”
  “回去吗?”
  “不,还要再去那山神庙一趟…”
  依然是胖子打头,胡永生殿后,我和聂晨被推搡着走在中间。将近那山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山上那座庙里有光亮闪了一下。
  “有人,躲起来!”
  路边有一垛柴,胖子和胡永生一人拽一个,把我们拽到了柴垛后面。
  这地方很黑,相当隐蔽,由于地势相对比较低,所以,稍微探探头,就可以把庙山那里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风此刻小了,一片静寂之中,就听山上那庙里有脚步声。
  脚步声来到门口,庙门‘咯呀’开了,一个老头儿走了出来,居然是高老头子!看到是他,我即刻呆住了。
  高老头儿站在门口往山下张望了一圈,转身冲庙里道:“小张,快来哩…”
  师父也在这里?我这个念头刚从心里面闪过,一个凉凉的东西便抵在了我后心上,随后,那个胖子阴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你两个如果敢动一动,就要你们的命。”
  “舅舅,还是你有先见,把这俩人带来了,我们该怎么办?”胡永生小声问。
  “先看看情况再说。”胖子道。
  这时候,师父从庙里走了出来。看着他宽阔的肩膀,镇定自若的样子,我感觉眼眶热乎乎的。
  两人顺着台阶走,停在了半山腰里,高老头儿往山下指了指,“这些个球儿咋还不来哩?”
  “应该快了。”师父说。
  我心说,他们在等人?
  离的挺远,我都能看到高老头儿嘴里喷溅的唾沫星子,就听他道:“从咱俩研究的那个局哩局象来看,那俩孩子应该就是过这里来嘞,而且好像是被人给挟持啦…过这里来,被人挟持…除了那姓孙哩,跟这村上哩那帮糊球玩意儿以外,还能有谁?奶奶个腿儿的,他们要是敢把俩孩子给咋样啦,我就…”高老头儿虚踢了一脚,“踹死他们一个个…那个姓孙哩,肯定是当缩头乌龟啦,你命那村民去叫他,都这么久啦,他还不过来…”
  我大体听明白了,看来,高老头儿被高家先祖收走的本领,果然回归了。他居然能够卜出我和聂晨过到了这里来,并且遇到了凶险,被人给挟持了。只是,他卜不出是究竟谁挟持了我们,认为是这村上的孙贵川以及村民。看来,师父是想和孙贵川谈判,所以让一个村民去叫他。
  “再等等。”师父说:“高老哥,毕竟两个孩子在他们手上,所以别冲动,看他们到底想要怎样,如果孙贵川不肯来,或者来了到时谈不拢,要不回人,那再另做计较…”
  高老头儿点点头,气鼓鼓的蹲了下去。
  “舅舅…”胡永生用一种吐气般的声音说:“咱抓了这俩人却不杀,本来就是想用他们当人质的,现在既然这老头儿跟姓张的来了,咱干脆现身算了,有人质在手上,要他们干什么,那还不乖乖的听命?”
  “不。”胖子说:“相对于让他们听命给我们办事,其实我更想让他们死,这俩人不死,迟早会坏我们的事。还有那个叫孙贵川的,没什么用处了,迟早也会变祸害。最好他们能斗个你死我活 ,一起完蛋。”
  “那咱接着看戏?”
  “嗯…”
  这时候,聂晨动了动,胡永生把刀往她脖子上一放,“别动!”
  突然,蹲在半山腰的师父站了起来,胡永生以为被发现了,吓的一哆嗦。
  “他们来了…”师父说。
  我移转目光,只见被房屋阻隔的村子的东北方向,有很多手电光柱在夜空里闪动。片刻间,就听到一大帮人的脚步声,随后,来人转了出来,当先一个矮矮瘦瘦的,正是孙贵川。
  来到那山下,孙贵川把手一摆,所有人都停住,几个村民用手电往半山腰里照。
  高老头儿把脖子拧了拧,“照,照个球儿…照你大爷啊照…”
  “贵川老哥。”师父往下走了一步,“我们的两个孩子是不是在你手上?如果是的话,麻烦你交出来,我们即刻就走,绝对不会干预你们村上的任何事!”
  
  @小潴潴I 2016-06-18 16: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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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妹子
  
  见师父这样子问孙贵川,以这老鬼的性格,我以为他会跳起来说:我还正要问你他们在哪里呢!

  没想到的是,孙贵川先是把师父看了看,然后看了看高老头儿,说道:“没错,他两个确实在我手上,放人?恐怕不大可能…”

  我不禁一愣,聂晨根本就没被他给抓住,我也早就跑了,这老鬼这么说是什么目的?

  胖子从后面死死的按住我脖子,把刀子往我后心上又抵了抵。

  “嘿他奶奶哩…”高老头儿左手往腰里面一插,右手指着下面孙贵川的鼻子,“你个老球儿,到底想怎么着啊?”

  师父把高老头儿挡了挡,冲孙贵川道:“我刚才已经说了,只要你把两个孩子放了,我们即刻就走,再不会过这里来,你们村上的一切事,我们都不会掺和,更不会干预。”

  孙贵川冷笑了一声,“现在说这样的话,太晚了吧,那俩人已经过来了我们村儿,他们不仅干预了村上的事,还对山神爷那么的不敬,要不是触犯了众怒,又怎么会被抓?要是凭你们一句话就放他们走,就算我同意,你问问他们…”孙贵川往后指了指,“问他们同不同意?”

  听孙贵川说‘对山神爷不敬’,我心说,当时拜庙的时候,我揭破了庙里供的是假山神,看来这孙贵川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不说破我们不在他手上,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那你想咋着啊?”高老头儿问。

  孙贵川冷笑不答,师父昂然说道:“贵川老哥,没有事是解决不了的。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们私自扣人,已经触犯了法律,可是我们却没报警,而是过来好声好气的同你商量。只要你把两个孩子放了,一切事情我来承担,你说怎样,我都听你的。如果这样还是不行,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你想怎样?想报警?”孙贵川往上一跳,“你要是报了警,警察过来之前,我就把他俩杀了,人命官司我担着!”

  “你担着?”师父指向那些村民,“那他们这些人的命呢?你也担着吗?”

  “你啥意思?”孙贵川问。

  “啥意思,你心里比我更清楚。虽然目前我还不知道你们村里有什么,但如果你害死了两个孩子,那么,我会在你们村上一查到底,到时候,无论会发生什么,你都无能为力,你这么多年的努力,一切都白费…”

  孙贵川仰着脸,恶狠狠的盯着师父。

  “别瞪嘞…”高老头儿喷着唾沫星子,“那俩孩子现在咋样?我告诉你个老小子,你要是动了他们一根汗毛,我把你皮剥喽绷鼓。”

  孙贵川收起那种凶狠表情,冷冰冰说:“放心,他们好的很,你们不是要我放人吗?走吧,我带你们去领人…”
  
  听孙贵川这样说,我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我好像知道这老鬼不说破的原因了。他迟迟才带人过来,可能是在布置某种陷阱,对付师父和高老头儿的陷阱。既然我和聂晨跑掉了,那么,这老鬼就先借机把师父和高老头儿除掉再说。看情形,师父刚才的那一番话,更加坚定了孙贵川要除掉他们的决心。

  虽然师父很厉害,高老头儿也不弱,可是孙贵川毕竟人多,而且他又早有准备,此去肯定凶多吉少。

  “怎么,不敢去?那就不能怪我不放人了。”

  “奶奶哩,有啥不敢?小张,走,看他玩儿啥花样儿…”

  眼见高老头儿和师父两人往山下走,我无比焦急,用力挣扎,心说大不了一死。可我的那种‘神力’用来对付鬼怪相当厉害,反而对付人却不行,连根区区的绳子也挣不开。那胖子反应特别快,他也不知是用个什么东西,在我后腰的伤口上戳了一下,我的嘴被绑堵着,叫喊不出。疼的两只眼睛一黑,没了力气。胖子用力把我和聂晨推靠在一起,全力把我按着。

  我停止挣扎,运神力到眼睛上,再次看到了布外的情景,只见师父和高老头儿两人已经走到了山下 ,我听到身后的胖子发出得意的一声轻笑,心里一凉,如果师父和高老头儿两个一旦遇险,那么,我和聂晨对这胖子就没用处了,他会即刻把我们除去。

  又起风了,刮着村道上的树,和那些村民的衣服。眼见师父和高老头儿就要随孙贵川他们走,忽然有人叫了一声,“等一下子!”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我移动目光看过去,见是村长,从一个巷子口钻出来,往庙山这里走。

  “你怎么来了?”孙贵川问。

  村长没说什么,只是走,一直来到人群跟前,他停住脚,看了看师父和高老头儿,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对他们说:“你们别跟贵川去,去了就死…”

  “你是不是酒喝多了?!”孙贵川惊问。

  村长不答话,而是继续朝师父和高老头儿道:“实话说吧,贵川蒙你们的,你们那俩孩子根本就不在他手上,那个叫冷雨的,之前是被我们抓了,但他后面跑了。至于那个妮儿,我们见都没见…”

  师父和高老头儿互相对视了一眼。

  孙贵川气的跳一下,怒道:“你发疯啦?”

  村长看他一眼,把目光收回去,低着头说:“昨晚我死过一次,又活了过来,看清了,也看透了…贵川,咱俩瞒了村里人这么多年,该到做一个交代跟了断的时候了,不能再这样子一直下去了,我实在受够了,交代之后会怎样,听天由命吧,我家林林还能不能救,我也不在乎了…”

  村长不说后面这句话,我都忘了我之前蒙他,说他小孙子被那假山神选中的事儿了。

  随着村长的出现,事态突然发生逆转,我一时间有点回不过味儿来,我身后那胖子似乎也在发愣。
  
  “疯了!你真疯了!”孙贵川叫道。

  村长充耳不闻,只见他抬手往那山上一指,抬高声音冲那些村民道:“大家伙儿听着,咱村儿这座庙里目前供的这个,根本就不是什么山神爷,真正的山神爷,多年前就没光顾过咱村儿了!”

  那些村民大眼对小眼。

  “村长,这…啥意思?”

  “不是山神爷,那是个啥?”

  “村长疯啦,别听他的!”孙贵川叫道。

  “我没疯,昨儿拜庙的时候,那个冷雨说的话,你们都还记得吧?为什么每年庙会过后,咱村儿都死一个人?不是像贵川说的,什么对山神爷不敬,所以被收走,庙里的根本不是山神爷,那东西之所以每年选一个人走,是有别的原因…想想吧,都想想吧…”村长像是脱力一样,长长的一叹:“为啥其他地方,人家都发展起来了,就咱村儿一直这么落后,连个有线电视都装不起,一直用天线收节目,村里连一个有能耐的都没有,那是因为,咱村儿人的财运,都被庙里的这东西收去了啊…”

  那些村民都呆了,有的看村长,有的看孙贵川,有的看那庙。

  突然,孙贵川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狠狠的甩在了地上,冲师父和高老头儿道:“走吧,你俩走吧,都走吧!老子啥也不管了,这么些年了,我他妈的搭上自己大半辈子,结果就是这样…老天爷爷啊,换你保佑村里的人吧…”
  
  孙贵川的这番话,相当于承认了村长所说的都是真的。只见他大呼长叹,像是丢了魂一样,一步一晃的,往西走来。走着走着,忽然,一个村民跳到了他前面,挡住了他。

  “孙亭你干啥?”孙贵川嘶哑的问,随后骂骂咧咧,“闪开,别挡老子路…”

  孙贵川用手拨那村民,可他却纹丝不动,不禁一愣。

  “村长说的都是真的喽?”那村民问。

  孙贵川叹气点头,颓丧的说:“嗯,带上你的家小,逃吧,有多远逃多远,希望能…”

  “老子凭什么要逃?是你孙贵川要逃还差不多!”那村民叫道。

  孙贵川一怔,把原本罗着的腰杆儿直了起来,那村民明明比他高一个头,可孙贵川却一点也不显矮,是因为他的气势。

  “你这话啥意思?”孙贵川瞪眼问。

  “啥意思?是我要问你嘞!你明明知道那庙里的不是山神,为啥还要让大家伙儿去拜?怪不得咱村儿这么穷,原来都是你这狗娘养的害的!就这样,你就想走?!”

  这个叫孙亭的村民的话激起了群愤,就听那些村民大呼小叫:

  “打死他!”

  “打死这狗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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