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摇头说:“只要不遇到什么外力,应该就不会。这本来就是一条阴沟,长年累月流淌污水,对阴性气场有吸引作用…”说着,师父指向四周,“这里方圆一带,每天早上阴阳交替的时候,大部分的阴气应该都会往这沟里涌,然后顺着这沟遁匿隐去,久而久之,这条沟就成了一条阴气的通道。到时候那种阴煞气一旦过来,也会顺着这通道走,不会跑到别处,除非遇到阻力或者外力…”
从这条沟到那座老宅子,有上百米的距离,因此,我们也要用那种灰血混合物淋洒一条通道。我们平常走路,当然是抄近路越近越好,可是那种阴煞气却不能走近路。虽然这里挺僻静,眼下还挺早,我们从宅子里出来一直到那水塘,没遇到一个人,但也难保,到时会不会突然冒个人出来。所以,我们必须把通道尽量设在平常没有人走动的地方。
我和师父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贴着墙根,屋角,从污水沟到那座宅子设了一条曲曲折折的通道。
回到鬼宅里,我们攀上房顶,安静的等待着,一点多钟时,这一片区域的住宅全部都没了灯光。
“可以了,下去吧。”师父说。
从房上下来,我心跳有些加速,不知道今晚后面会发生些什么事。
走到宅院正中的那块石碑跟前,师父停下来站定,表情凝重,掐指计算着什么。我屏气凝神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师父把手停住,把罗盘包里面取了出来,平端在手里,在院子里面走动,我跟在他后面。
先前我说过,这宅子里磁场紊乱,只要把罗盘一取出来,磁针就跳个不住。来到东南角,师父说这里磁场相对没那么乱,说明底下的阴煞气比较薄弱,就从这里破开一个口子。
说完,师父收起罗盘,我们两个走进了那夹道里。
这里面空间很小,十分安静,脚下是厚厚的枯叶层,根本无需走动,光这样站在上面,就不停的发出‘吱吱’的声音,像是枯叶层里有什么东西在鸣叫。
我们用带过来的铲子,像是剥开年轮一样,一层一层的扒开枯叶层,露出底下潮乎乎的泛着腥味儿的泥土。师父从包里取了一个竹筒出来。
那竹筒大概成人胳膊粗细,十多厘米长,看着有些年头了,表面被摩挲的十分光滑。
“师父,这从哪儿弄来的?”我有些好奇。
师父微微笑了笑说:“跟孙庙村的村长要来的,这是他们村上死了人,头七晚上喊魂的时候用的,很有些年头了,所以有灵性,你来听。”
师父把那竹筒放在地上,用手拍了几拍,我俯身歪头把耳朵凑在筒口上听,听到一种‘嗤嗤嗤’的声音,像是火山爆发前往外喷气那种,吓得猛把头抬了起来。
“有方术根底的人,用这种竹筒,可以听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比如像这种煞气的声音,如果在靠近鬼门关的地方,应该能听到鬼魂的声音。”
我感觉很不可思议。
“好了。”师父看了看表,把竹筒拿了起来,“动手吧。”
我们用铲子刨挖了一个小坑,把那竹筒放进去,用土埋住,只露一小截在上面。
师父站起来,对着墙角照量了几下,两脚上去,就把砖给踹松了,他双手并用,很快就在墙上拆了一个可供人进出的洞。师父从那洞钻出去,很快回来,说他把那‘通道’接过这里来了。
“你身上这件衬衣,我要借用一下,到时师父赔你件新的。”
我不禁一笑,“不用赔,我有的是衣服。”
师父命我转过身去,他用朱砂往我背上也不知画了什么,感觉凉凉的。画完以后,衣服似乎变得沉重了,后背传来的那种凉凉腻腻的感觉很不舒服,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挠一挠。
“等一下阴煞气出来,会跟着你走,往那沟里引的过程中,千万别回头。至于我,要守在这里,免得万一决了口失去控制,所以冷雨,把阴煞气导入那口水塘,就要靠你了。”
“好。”
@福州水电 2016-06-30 23:22:00
精彩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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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兄弟
@逍遥自在一步之遥 2016-07-01 07:20:00
冷哥 早安 顶!
眼睛疲劳干涩可以喝些无糖蓝莓汁,对眼睛很有补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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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兄弟。
我照师父说的,站在距离我们埋竹筒的那地方大约一米多远处,靠墙的位置,背朝着师父,脸朝着墙上他拆出来的那个洞。站定以后,我身上肉紧绷起来,就听自己的呼吸声响在耳边,心里像有小鹿在乱撞。
正在忐忑不安凝神等待,突然,师父从后面碰了我一下,我差点就蹦了起来,汗都从脑门儿上下来了。
“怎么了?”我问。
“还没开始呢,别太紧张,回头。”师父说。
我回过头,师父把那个竹筒递了过来,说“我想了想,这个东西还是你拿着吧。”
“我?不是要用它…”
“不用它来放阴煞气了,我用别的东西,冷雨…”师父说:“到时候,这宅子里的阴煞气顺着沟被导入那口水塘里以后,估计要有一阵子才能全部导完,在这个过程中,说不定会有阴邪的东西被吸引来。所以,你要顺着沟来回的察看,你一个人当然察看不过来,所以这个竹筒你拿着,用于窥听远近的动静,如果听到哪里有什么异声,你就抓紧赶过去。”
我怔怔的把那竹筒接了过来,问:“如果我赶过去,见有阴邪物过来了,该怎么办呢?”
“把它赶跑,实在不行就打散,总之,别让它进入沟里。否则的话,沟里的阴煞气可能会使它瞬间能量增强或者变异,然后蹿到附近的住户家里害人。就算不跑去害人,它也可能会把沟里的阴煞气带出去,失去控制…”
我心里道,这还真是任务艰巨啊。
两手抱着竹筒,我再次面朝着墙站定,就听师父踏步的声音在这夹道里响了起来,但并没有念诀声。其实,在这宅子里破开一个口子,把它积蓄了多年的阴煞气放出来,不是很难,难点在于放出来以后要怎么处理,还有就是要控制阴煞气出来的多少以及流向,万一要是让它冲开口子,那就再也掌控不住了…
突然,脚步声停了下来,我的耳朵一下竖了起来,拳头也捏住了,怎么了?
“冷雨。”
师父突然唤了我一声,然后停顿了足有四五秒,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一切似乎都发生了变化。
“走!”
就听师父猛喝了一声,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凉了一下子,想也没想,我便从那个墙洞里蹿了出去。
夜已经挺深了,远近没有任何灯光,更不见有人。从那鬼宅里出来以后,我顺着用香灰淋洒出的那个‘通道’走,一时经过一道墙,一时绕过一座楼,应该是心理作用,我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阵的发凉,心提的高高的,四周的那种静,在我听起来就像顺着风走时的那种安静差不多,空空荡荡的。
没遇到任何阻碍,终于,我来到那条沟边,想的没想就跳了下去。这沟里是有水的,烂泥踩着又粘又臭,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很快,我的鞋就糊满了泥,像是挂了两块石头,每一步跨出去都很沉重滞窒。
我不敢停顿,也没有工夫去想别的事,只顾闷着头顺着沟走,将近那口水塘时,我的心开始越提越高。终于来到我们用香灰拦截的沟里的那地方,我用力一跳,便跳到了岸上。
把那竹筒往外一扔,照师父说的,边顺着‘通道’往那水塘走,我边解衬衣的扣子,由于紧张,我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头也一胀一胀的。距离水塘还有两步远时,我解开了最后一个扣子,猛一下把衬衣脱了下来,我奋力朝着塘中心扔了出去,与此同时,我整个人往一旁跳开。
由于使力过大,我的脚踝‘咯叭’响了一声,差点没扭伤。翻滚出好几米,我仰躺在地上,像是一条从水里捞出来的鱼,大口地张着嘴巴喘粗气。
过了好一阵子,我心说,怎么样了?用手撑着地坐起来,我揉了揉眼睛朝那沟看过去,没看出有什么,看向对面,那些建筑隐隐约约的都在晃动。用望气法这么一观望,只见那沟里有一种黑乎乎的‘气体’,顺着沟涌到岸上,然后顺着那‘通道’,涌进了水塘里…这就是阴煞之气!
我从沟里站起来,找了根树枝刮掉鞋上的泥巴,走过去找到那只竹筒,小心翼翼的靠近沟边,把筒口扣上耳朵听,我听到一种‘嗤嗤’的响声,从沟里面传出来,比之前在那宅子里听到的要响亮并真切多了。眼下这样子听,感觉这种声音就像是有很多煤气罐在同时往外漏气,令人忍不住心生畏惧,想要逃离的远远的。可我不能逃,因为我还有任务要做。
收起竹筒,我硬着头皮,巡逻一般顺着沟走动,每走一段就停下来,把竹筒放在耳朵上听一听,神经变的越来越敏感,偶尔有风吹草动,我也会吃一惊,认为是不是有阴物过来了…
就这样,十几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异常的事发生,只是,那沟里的‘黑气’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好像越来越浓重了…我的天呐,那座鬼宅虽然不小,但也就那么大,它里面这是积蓄了有多少阴煞之气?居然往外泄了这么久了,还没泄完。晨晨也不知怎么样了,她的身体虽然在这儿,可一直都是昏迷的,因为她的魂魄还在孙庙村那里,阴间派‘人’过去找那陈连长算账没有?还有高凉呢?他还在不在阴间?
我胡思乱想着各种事,随手把竹筒放上耳朵,脑门儿上的筋‘腾’就是一跳,因为我听到一种‘呃呃’的怪声,从沟对面传过来,有东西来了!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有沟里的‘黑气’阻挡着,我根本就过不去这沟,只能在这边待着。
把竹筒放下来,我往那怪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赫然就是一惊,居然不用竹筒也能听到那声音!这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正愣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对面的一座楼后绕了出来,定睛一看,我不禁哑然,这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人…
这看起来是个醉鬼,弓蜷着腰,边走边脖子一拧一拧的,‘呃呃’打着酒嗝,似乎随时要吐。我先是松了一口气,但随后心又提了起来,因为这醉鬼是奔着这污水沟来的。
我过不去这沟,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喝止他,“喂!站住!”
那醉鬼停住脚,摇摇晃晃站在那儿往我这里看,嘴里面‘呜呜噜噜’的也不知嘟囔的什么。
“别往前走了,危险。”我不敢太大声,这附近有住户,我怕惊扰到别人出来看。
那醉鬼像是没听懂,晃了几晃,长长打了个嗝,捂住嘴就往这沟边冲。我下意识的往地上找东西,想把他给打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这醉鬼就要冲进沟里,突然一个人从暗处跳了出来,手一伸便抓住了那醉鬼的领子,往后一拽,把他拽出好几米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醉鬼已经神志不清了,他爬起来,也没说什么,跌跌撞撞的走了。
我看向沟对面把那醉鬼拉开的这个人,只见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老式带四个口袋的那种上衣,头上戴顶鸭舌帽,帽沿压的低低的,遮住了眼睛,脖子上裹着一条黑色围巾,盖住了半张脸…这人一身打扮显得不伦不类的,即看不清脸,也分辨不出多大年纪。
“你是谁?”我问。
这人也不吭声,转过身就走。
“喂,你站住!”
那人停住脚。
“你为什么要助我?”
那人还是不吭声,背对着我站了片刻,拂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抬脚走了。
当我回过神时,只见一个人顺着沟飞快而来,正是师父。
“阴煞之气都出来了,走,我们去把那水塘的乾位封住!”
我跟随着师父回到那口水塘边,两个人配合着,把一道阳符用桃木枝钉在了塘边唯一没被钉符的乾位上。如此一来,水塘外围的二十四个方位就全部被封住了,所有进入水塘的阴煞之气,都被封锁在了里面。
师父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掏出一道符点燃,围着水塘念念有词的走了一圈,和我碰头以后,两个人相对笑了一笑。回首先前的经过,虽然没算遇到什么凶险,但也够惊心动魄的,只要稍微哪里出了一点差池,今晚就不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见师父把一根长长树枝伸进水沟里,在我们用于拦截阴煞之气所洒的那一道香灰上破开了个口子,我忍不住问:“师父,为什么要把它破开?”
师父丢掉树枝,用手顺着沟指了指说:“这沟里面还有残余的阴煞之气,但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和影响了,就让它们顺着沟走吧,到时候天一亮,阳气就会把它们冲散。”
我把头点了点,用望气法望向那水塘,只见塘面上‘黑雾’弥漫,再看向这沟里,果然有淡淡的黑气在流动。
往那鬼宅回去的路上,我把那个衣着不伦不类的人出现,助我拉开那个醉鬼的事,告诉给了师父。
“那人应该一直就在暗处躲藏着,直到我无法阻止那个醉鬼往沟里面冲,他才突然出现,拉开了他,师父…”我用手抠着额头说:“我们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晨晨,那人暗中协助我们,应该也是这个目的,难道说,他就是那天晚上从胡永生手底救下晨晨的那个黑衣人?”
师父想了想,问我:“那人长的什么样子?”
“就是看不到脸,不知长的什么样子,看身材,跟那个人有点像,但衣着不一样,我也不敢确定…”
师父说:“先不管他,只要对我们没有威胁就行了。”
我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妥,那人真的对我们没有威胁吗?如果他就是清溪镇上躲在暗处的那个什么‘先生’,那么,他救晨晨,肯定是源于他的不知道什么目的,为了让晨晨帮他做某种事。
对于我一直在暗处追踪的,关于晨晨的这个‘秘密’,我始终没有告诉给师父和高老头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说出去可能会把晨晨置于险境。
回到那座鬼宅,我和师父先后由那墙洞钻进夹道里,继而出了夹道,来到院子。
我惊讶的发现,这座宅子从感觉上跟先前已经大不一样了,没有了那种阴森死寂的感觉,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常年无人居住的荒宅子。
来到院子的正中,师父再次把罗盘取了出来,磁针不再抖来抖去了,这座宅子的磁场恢复了正常。
忽然,从西面的一座厢房里传来‘咕咚咚’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老鼠。
师父说:“这座宅子里的老鼠,长年累月下来已经习惯了这宅子紊乱的磁场,眼下,磁场恢复了正常,它们反而不适应,我想,过不了多久,它们通通都会死去。”
“师父,现在可以破局了吗?”我问。
“不…”师父摆下手,“先不着急,眼下,阴煞气已经排空了,我们先看一看,它们原本是怎么在这宅子里面流动运行的。”
“这要怎么看?”我愣问。
师父说:“好比地下的蚁窝,蚂蚁一旦全部搬走,就会留下四通八达,错综复杂的蚁洞,也叫蚁道。阴煞气也是一样,它们全部被排空以后,那么,这座宅子里就会有‘气道’留下来,只不过,这种‘气道’用眼睛是看不见的…”师父说着,望了一圈,把手电打开道:“跟我来。”
我尾随着师父,朝着西厢房走去。那厢房里的老鼠好像都已经疯了,听到有人来也不躲避,‘咕咚咚’搅闹个不停,而且毫不畏光,我们刚一进屋,手电一晃,从屋角蹿出一只小猫般大的老鼠,身上的毛炸的像刺猬,趴在地上,冲我们呲牙咧嘴。
老鼠向来都是怕人的,突然变得不怕人了,而且还一副想要咬人的样子,着实令人恐惧。我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退,这时,那老鼠蹿了过来,师父一声断喝,那老鼠从半空掉了下来,战战兢兢蜷缩地上,房里的其它声音也停止了。
师父走过去,抓住那老鼠的尾巴,把它拎了起来,那老鼠毫不反抗,十分驯服,我都看呆了。
“走,我们借助这宅里的老鼠,帮我们把这宅子里‘气道’给画出来…”
来到宅院东南角的那处夹道里,师父先是从那老鼠身上剪了一绺毛下来,放入我们刨挖的排气的那个坑里,点火烧掉。然后,他找来一块木板,命我盘腿坐在地上,把木板放在我腿上,再摊开一张白纸放上木板,我执笔在手,点上白纸。
师父把我的生辰八字写在一道符纸的背后,将符纸折叠,掰开那老鼠的嘴塞进去。
“你把眼睛闭住,把全身放松,不要使任何一点力…”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师父念起诀来,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变的混沌了,手似乎在动。过了良久,就听‘啪’的一声响,我清醒了过来。
“可以睁眼了…”
我睁开眼睛,只见那老鼠趴在地上,好像是不知从哪里奔跑了一圈回来,累的都口吐白沫了,肚子一鼓一瘪的。
“你看。”师父手往下指。
我搭眼一看,只见那张白纸上画满了线条。
“这…我画的吗?”我呆问。
“你画的。”师父说。
这些错杂的线条,便是这座宅子里原本地下的阴煞气流动运行,所形成的‘气道’了,准确的说,是‘气道图’。这老鼠也够猛的,也就一个多小时的工夫,它被师父操控着,沿着气道在这宅子里东奔西跑,指引着我在纸上画了这么多密麻的线条出来,运动量之大,简直难以想象,怪不得累的口吐白沫。
虽然这宅子的气道图有点复杂,但也并不是很难看懂。师父指着边角的一处说,你看这里,线条比较少,便是我们处身的东南角的这处夹道,这里的阴煞气比较薄弱。
在这张图上总共有九个‘点’,每个点都由数十条线交叉而成,其中八个点分列整张图的外围,便是王道仁往这宅子里布设东西的位置,还有一个点位于正中,是院子里的那块碑。也不知那鬼老头儿还在不在碑底下,现在怎么样了。根据这张图来破局,就很容易入手了。
“咦?这是什么?”我的手指向一处空白。
师父也愣了,眉头皱了起来。
那空白也就小指的指甲盖那么大,位于整张线路图的一边上,如果不仔细去看,很难注意到。
“怎么会有一处空白在这里?”
我和师父面面相觑,图上出现空白,说明没有阴煞气往那里流,怎么会这样?!
“有东西。”师父沉声说:“一定有东西。”
按照比例尺来算,虽然在这图上,那空白处只有小指甲盖大,可是如果放大到宅院里,那可相当不小,若是有东西,那得是多大一个东西?
“这里,是我们处身的这处夹道…”我用手指着,往那空白处移动,“那么这里呢?”
看向夹道外面,我和师父同时道:“是那座正屋!”
“屋子底下有东西,走,过去看看。”师父说。
这座正屋里的情景,同我和聂晨第一次踏入这座鬼宅时所见,没有什么变化。地上很厚的灰尘,到处都是蜘蛛网,中堂挂着一幅霉的污七八糟的画…其它就是破桌断椅等等。
撩开蜘蛛网,师父指着一处说:“大体应该就在这个范围。”
那里靠墙是一张低矮的桌子,把那桌子搬开,露出很新的一块地方。由于桌子的遮挡,这里的地上没什么灰尘,裸露着青砖。师父敲了敲正中的一块砖,发出‘空空’的回音,底下是空的!
把砖撬开,一个的洞显露了出来。那洞圆圆的,很规则,像是在电视里见的古墓的盗洞,大小直径容纳一个成年人绰绰有余,洞壁上挖有供人上下攀爬的凹槽。
这洞挺深,虽然底下很黑,但我仍能够看到东西,只见这底下空空的,应该是有挺大的一个空间。
倾听了一番动静,师父当先爬了下去,我随后而下,双脚着地以后,往四处一看,我不禁惊呆了,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记得那陈连长说,作为一个不死的人,一旦自己本来的阳寿尽了以后,就要隐姓埋名,躲藏到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如果那个王道仁一直都还活着,那么,他在自己本身的阳寿尽了以后,是居住在这里的!
我和师父顺着那个洞爬下来以后,往四处一看,只见这底下居然是一个地下室!
这座地下室是人为挖掘出来的,很不规整,面积也就几个平米,一人多高。看起来,是有人住在这里面,地上铺着软稻草,上面摊开着被褥。距离被褥不远,倒着一张椅子,不远靠墙是一张桌子。
无论桌椅,做工都十分简单粗糙。上面那个洞并不大,想要把这么大的桌椅拿下来是不可能的。因此,这桌椅应该是住在这里的人拿下来木板,自己拼装而成的。桌子的正中放着一只古里古气的香炉,上方的墙壁上,钉着一张太上老君的画像。
再看这一边,是一些生活用具,煤气罐燃气灶,锅碗瓢盆等等炊具。一个自制的小型盆架,上面放着脸盆,搭着毛巾。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倒扣的水桶,上面横着块木板,板上摆放着吃剩的鱼罐头,以及桶装方便面之类速食品…
这间地下室的两边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边是些现代化的东西,另一边则是古旧的香炉以及太上老君像,显得格格不入。
环顾了一圈,盯着那张太上老君像,我心里面冒出一个想法,这座宅子是王道仁当年买下来的,难道说,他在自己本身的阳寿尽了以后,在这底下挖了一间地下室,然后隐姓埋名躲住在了这里?
师父和我同样的想法,看着这些东西,我的心‘砰砰’乱跳,我们终于发现有关这个神秘人的踪迹和线索了…
这里深处地下,可是并不使人感觉憋闷,看来不知道哪里有通风的地方。虽然这地下室面积不大,但东西却不少,可奇怪的是,处身其中,丝毫也不觉得狭小压抑,原因在于这地下室里贴有五道符。
在这座地下室的室顶以及四面墙上,分别各贴有一道符,总共五道。如果不是师父用手电去照,我都没有注意。这五道符也不知贴了有多少年了,颜色已经由黄变白,但是朱砂仍然是殷红的,能量也还在。
这五道符,每一道都比平常的大一倍都不止,上面的朱砂迹也要粗,画工十分蜿蜒扭曲,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符。师父看了一番告诉我说,这是道家的风水符,之所以这座宅子的阴煞之气过不到这里来,以及处身这座地下室里丝毫也不感觉狭窄压抑,就是因为有这五道符的存在。这样的符不仅是用朱砂画成的,还掺杂有比较有灵性的动物的血,它的能量比一般符要强大的多,是用来调节大型场所,比如会堂,食堂,等等的风水气场的,用在这么小的一座地下室里,虽然让人进来以后感觉挺宽敞舒适,可是如果在这里面住久了,人会折寿。
我‘哼’了一声说:“这个王道仁阳寿本来早就尽了,他不知用的什么邪法使自己不死,当然不害怕折寿。”
师父点了点头。
“如此来看,这里果然便是那王道仁居住的地方,可是,他怎么现在不在这儿住了呢?”我道。
这里面的所有东西,上面都蒙着一层灰尘,看起来好久都没人动过了。也就是说,王道仁已经有挺长时间没来过这里了,最少在两年以上。
我们在这地下室里,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见师父翻那地上的被褥,我便随手拿起一桶方便面放在眼前看。这方便面外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显示,是三年前的四月份生产的,早就已经过期了。我摇摇头,把方便面放下,拿起一盒鱼罐头一看:三年前三月份生产的,不由得一愣,都是三年前生产的,这说明,王道仁是三年前从这里离开的喽?那么离开之后呢,他去了哪里?
我心里浮想联翩…三年前的三四月份,那时候我在做什么?我在读初中,就快毕业了,比四月再晚些时候,我们学校发生了闹鬼事件…如此说来,王道仁岂不就是我们学校闹鬼的那个时间段,从这里离开的?
我的目光变得直了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这里位于河南的洛阳,而我们学校位于山东的鲁西,相隔不下千里,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所以,这一定不是巧合,那又是什么?难道说,王道仁跑去了山东,我们学校闹鬼跟他有关系,这个人自从三年前就出现在了我的生活里,而我却一直都不知道?我后背一阵阵发冷,身上鼓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若真是这样,那就实在有点可怕了,这个邪恶的人一直都在我身边,而我却没见过他…或者,他就是我身边的某一个人,而我却始终不知道他的身份?若是后者,那更加的可怕…
“你在想什么?”
师父把我一碰,我就像被电到一样,剧烈抖了一下。
“怎么了?”师父眉头微皱着问我。
“没有,没什么…”
我有些慌乱地把那罐头盒子放回了木板上。刚才的那个想法,令我恍惚间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产生了怀疑,甚至包括师父在内…我忽然觉得,看人永远不要只看表象,在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都隐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走吧,我们去破局。”师父说。
我镇定下来,随师父一起,攀着洞壁上的凹坑爬了上去。
再过不久天要亮了,繁星暗淡下来,云的流速开始变快,晨风四起,不时地溢进院子里,吹的人毛发竖起,凌晨的那种冷,仿佛是随着空气被吸入,由内而外透散出来的。
破局的过程并不复杂,也没遇到什么阻碍,我就简略来写吧。我们按照白纸上的那个图所显示,很容易的就找到了王道仁布在这宅院里的东西,那是八根人的大腿般粗细的木桩,都被火烧过,头削的尖尖的,每一根木桩上都刻有密密麻麻的咒文。
挖出木桩以后,再把正中那块石碑拔掉,这个局就算破了,从此以后,这座宅子不再是一座‘鬼宅’。那个死鬼老头子一直都没出现,好像自从那晚就消失了似的,也不知去了哪儿。
把局破完,天也蒙蒙亮了。
“坐下睡下会儿吧。”师父说。
当我睡醒,师父买来了早餐,两个肉包子一份不翻汤。狼吞虎咽吃完,我问:“师父,我们要怎么得知,晨晨丢失的阳寿跑去哪里?”
“先要去问这里的阴神。”师父说。
“问阴神?”
“对,阴神掌管人的阳寿,晨晨既然是在这里丢掉的阳寿,那么,首先要去问掌管这方圆一带的阴神。”师父道。
我想了想,用手往外指了指说:“那边有座城隍庙,看起来是正神庙。”
“那就去问城隍。”
“我去问吗?”我心道,那晚我私闯城隍庙,万一被那个守庙的老头子给认出来怎么办?
“嗯,你去。”
“好吧。”我咬着嘴唇把头点了点,“可是,要怎么问?”
师父递给我一个纸包。
“这什么?”我问。
“是我在那八根木桩上刮下来的泥土,代表原本凶宅的八方土,你带上它,再拿上晨晨的八字去问城隍,让它给查一查,晨晨在这凶宅里丢失并跑掉的阳寿,是被别的东西给侵吞了,还是仍然在世…”
师父表述完,把向城隍询问的方法讲给了我,我听的直想伸舌头。
“记住了吗?”
我点头起身要走,师父把我叫住了。
“现在去没用的。”师父掐指计算:“目前是阴遁时节,像城隍这样的阴神,上午才会当值,上午的阴时,所以…你九点钟以后再过去。”
由于牵挂晨晨,想快点知道结果,我感觉时间过的特别缓慢。好不容易时针指向了九点,我拿了东西便往那城隍庙赶去。
一路急走,也没碰到什么人,可来到城隍庙一看,这里却是人山人海。四周的店铺都在营业。庙前广场上支着各种小摊,卖古董古玩儿的,卖玉佩首饰的,卖香烛纸钱的,卖宫灯的…应有尽有。
点燃一根贡香拿在手里,我朝着那庙走去,来到庙门口,我弹了一块香灰往地上,然后低头去看。师父说,如果香灰散开,说明城隍出巡了,没散,说明在庙里,眼下没散。我心头一喜,朝着庙里面走去。
从这座城隍庙的正门而入并不是正殿,而是一座大院子。这座庙的前后都有一个院子,前面这座院子,比后面的那后院要大一倍都不止。但见苍松翠柏耸立在院中,把整座院子笼盖的到处都是阴影,那种凉森森的感觉,令人不由得悄言噤声,心头肃然。
院子的两边各有两座偏殿,正中才是正殿,门上方的牌匾上书写着‘威灵殿’三个大字。正对殿门,是一尊被瓦亭遮盖的大香炉,四周围满了香客。也有不少香客在这院子里走来走去的,手里拿的燃香的火头被风吹的明明暗暗,像是冒着浓烟的火把。
我带的可是上等的贡香,师父平常施法请神用的,比这庙里卖的最好的香都要贵好几倍都不止,没舍得多烧,连带进门那根就点了两根,一根插进香炉里,另一根持在手中,我朝着正殿走去。
这正殿的正中便是城隍爷的供像,头上戴着古代皇帝那种帽子,眉目间透着端严,旁边立着两个判官。不少香客在排队叩拜。
我跟在众人后面,轮到我时,朝着那神像拜了三拜,我闭上眼睛,默念师父教我的求神咒。念完睁眼,只见贡香的烟柱一晃一晃地往那神像飘荡…城隍果然在!师父说,如果它肯纳我的香,那么,只要在它可行的范围里,它就会满足我所求的心愿。
我身后还有不少人在等待叩拜,这城隍看样子一时半时的应该不会出去,我决定等一下再过来求问它关于晨晨阳寿的事。
从正殿出来,我去了一间偏殿里,找到工作人员,上了几十块钱的香油钱。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再次回到正殿,只见香客已经寥寥了。
终于最后一个人拜完,我再次点燃一根贡香,把那装土的包打开放地上,把香插在土上,再把写有晨晨的生辰八字的纸取出来点着。
我往地上一跪,嘴里嘟囔说:“城隍爷,这个女孩儿在一座凶宅子里丢了阳寿,麻烦你给查一查,她的阳寿目前是被人或者什么东西给侵吞了,还是仍然存在于这世上…”
说完以后,我感觉原本空旷的大殿忽然变得狭小了,殿墙仿佛要朝我压迫过来,面前的三尊像也像是要倒下来似的。
我紧张的手心直冒冷汗,屏气凝神的等待着,若是晨晨的阳寿被侵吞了,那就救无可救了。
感觉过了好久好久,突然间,我感到有一种凉凉的气息,由正中那尊城隍塑像往我这里涌来,随后,贡香原本飘渺的烟雾一下变的笔直向上…我有一种全身虚脱,想要哭出来的冲动,烟柱笔直,说明晨晨阳寿还在,若是凌乱四散,说明不在了。
我迅速把地上的纸灰收进装土的那包里,朝着城隍像‘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说:“那您能安排一个人,告诉我她的阳寿在哪个方位,距此有多远吗?”
说完我闭上眼睛,按晨晨的年龄数字从一往后数。师父说,如果城隍肯,那么,当我数到最后一个,也就是晨晨目前的年龄数字时,睁开眼睛所见的第一个人,便是城隍指派了助我的人。
当我数到‘16’时,就听有人的脚步声走进这殿里,我心里紧张起来,捏住了拳头。终于数到最后一个数字,我把眼一睁就要回头。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人从殿后绕了出来。
仔细一看,居然是那天晚上我过这里来所遭遇的,守庙的那个老头子,真是冤家路窄啊!看清楚是他,我急忙就想躲避,忽然反应了过来,我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居然是这老头儿,莫非他就是城隍指派了助我的人?
这老头儿没像那晚头戴帽子,而是手里拿着一把笤帚。他根本就没注意我,一崴一崴的从我身边经过,出了大殿。
“帅哥,麻烦让一让可以吗?”身后那香客问。
“啊?哦哦,对不起对不起…”
我匆忙把地上的纸包收起来,追了出去。这老头儿出殿以后并没有停顿,而是穿过院子里的香客,径直往庙外走。别看他腿脚似乎不大利落,走的却相当快,屁股往上一拱一拱的,眼看就快出庙了,我想起师父的话,师父说,如果那人出了庙,那么,也就相当于出了城隍的‘神力’所笼罩的范围,一切就无济于事了。
师父让我拦截住对方,好言好语相求,征得对方的同意,淋一些灰土混合物在他头上,才能进行接下来的事。如果对方不同意灰土淋头,那就只能用强的。
“大爷等等。”
我冲过去拦住那老头儿。
“干啥?”老头儿随意瞥我一眼,没认出我来,随口问。
“我…那什么…”
我咬牙把心一横,干脆用强的吧,生死由天。
“大爷…”
我嘴上说着,把那纸包抡起来,‘啪’一下扣在了那老头儿的头上。纸包里的灰土炸散开,当头淋下来,把老头儿弄的整个一灰头土脸。
“我艹!”老头儿大骂一声,‘噗噗’地用手抹脸,“你他娘的…是你啊!”
见老头儿把我认了出来,我吞吞吐吐道:“不…不是我…”
“还不是你!”老头儿一把揪住我领子,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你就算化成了灰我也认识!看你长这么俊,咋老不干人事儿?上次过来偷东西,这又是干嘛?不说清楚,老子跟你没完!”
那些香客都不上香了,纷纷涌过来看,很快就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刚好两个巡警从外面的大路上经过,听到庙里有吵闹声,赶过来看。
“怎么啦这是?”其中一个巡警问。
老头儿拽着我领子说:“警察同志,上次就是这小子,过我们庙里来偷东西,这次又来调戏老子!”
“调戏你?”那巡警眉头一皱。
“不是,是戏…戏弄…”老头儿说:“你看我这头上!”
“你咋回事?”那巡警冷眼问我。
“我没戏弄他…”
“还没戏弄!”老头儿打断我,瞪着俩眼说:“看老子头上被你弄的!”
“好好,慢慢说。”另一个巡警用手挡了挡老头儿,“偷东西又是咋回事?”
“就那天晚上…”
这老头儿说着,随手一指,他可能是想指那大殿,可是激动之下,随意这么一指,指的却是西北方。我眼前一亮,师父告诉我说:如果对方肯跟你配合,你就让他随便指一个方向,如果对方不肯,你就迫使他指一个方向,他所指的方向,就是城隍要告诉你的,晨晨阳寿所在的方位…眼下我还没迫使,这老头儿自己就指了。
老头儿后面说的些什么,我就没注意听了,直到一个巡警碰了碰我,“你有偷东西吗?”
“我没有,没偷!”我急忙摇手。
“还没有…”
那巡警打断老头儿,“你们庙里丢了什么东西?”
老头儿愣住了,用手抠了抠头皮,“这个…没,没丢啥。”
那巡警吁了口气,“没丢啥,那你怎么还说他偷东西?”
围观人都笑,老头儿胀的脸红脖子粗的,“他就是来偷东西的,但被我发现了,没偷走!”
我一口咬定,说我那晚是见这庙的后门开着,所以进来上香的,根本不是偷东西,老头儿最终无话可说。
“那你往我头上干这一下是干啥?弄的老子跟土驴似的,噗…”老头儿说着抹了把脸,“这事儿大家伙儿都看到的,你想赖也赖不掉!”
“我是有事相求!”
老头儿‘嘿’的一声冷笑,“天底下还有你这样求人的?大爷你等等…”他学着我,把胳膊抡起来,“我往你头上干一下,然后你帮我个忙…”
“我真有事,大爷听着,麻烦你随便说一个数字…”
这老头儿当然不肯,最后被我缠磨的没办法了,“行啦,算老子怕了你了…二十…”
我长松了口气,连连向老头儿赔不是,在巡警的调解下,老头儿最终原谅了我。两个巡警把我批评教育了一顿,我离开了城隍庙。
回到那老宅里,我把城隍庙这一行的所得告诉给了师父。
“师父,老头儿所说的二十,是指的二十里,还是二十公里?”我问。
师父想了想说:“二十里。”
“城隍让那老头儿给我们指出路了,说晨晨的阳寿跑去了西北方二十里的地方,是这样么?”
“对,我们走。”
师父把破局以后,在这鬼宅里收集的东西带上,我们回了宾馆。
“老天爷保佑啊,可算有救晨妮儿的线索嘞。”高老头儿说。
把上次过去仙女谷之前买的那地图册取出来,我找到那座城隍庙,从那城隍庙往西北方向指,二十里已经出了市区了,从地图上来看,那是一处靠近洛河的城乡结合部的地方,一个镇下辖好几个村,多山丘。
匆匆吃了些午饭,师父协助我,给昏迷不醒的晨晨也喂了些汤,我们雇车往那里赶去。高老头儿应该是昨晚守护晨晨没睡好,途中坐在后座上,不停的打哈欠。
“把晨晨的阳寿找回来以后,我们就即刻赶回孙庙村,让晨晨的魂回归身体,是不是师父?”我问。
“不需要,施法给她招过来就可以。”
每天都有在更新,几乎没间断过,大家谁太看的顶下吧,就快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