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的死换天…换你大儿子的生?”
陈连长把头点了一下,“对,王道仁说,只有这样,他才肯救天国的性命。”
“他为什么要开出这样的一个条件?”我不解的问。
“因为他需要用我的死,来帮他完成一个计划。”
陈连长说完这句话,目光一下变得特别深邃,我想问他什么计划,但看着他那样子,没敢开口。
过了片刻,他恢复了正常,继续说道:“说完以后,他便把一切实情都告诉了我。也就是我给你讲的,他帮日本人破解那口箱子上的阴间文字,脱身以后到处查找那箱子的下落,施计进入我的山寨…等等的一切,都是他亲口讲给我的。我自认为自己阅人无数,没有人可以蒙骗的了我,可是对他却看走了眼,居然还和他拜了把子…”
我想到当初我和聂晨被关在那口地窖时,在那个日记本的其中一页发现的,应该是墨水用完了,干笔留下的字痕,当时我们隐约只分辨出四个字:‘我看错了’…
“当时摊完牌以后,王道仁说,眼下我已经无路可走,中央政府在通缉我,外面到处都是军统的人。就算我躲的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到时候落入军统的人手里,我也难逃一死。反正怎么都是死,不如跟他合作,他不仅会救天国的性命,还会想方设法把他们娘仨护送回山东,再把他的一身本事传授给天国。他说他说的出,就一定做的到,给我一天时间,让我考虑。”
“最终,我答应了他的要求,我本想留一些遗言在本子上给我的妻子和孩子,墨水却用完了。问王道仁我要怎么死,以及怎么跟他合作。他说,当初在山寨同我结拜,两人互道八字以后,他一研究,发现了我的特异之处,我是非常少见的八字纯阴的人,也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而且又出生在阴阳交替的时刻,不仅如此,我的八个字里还有四个是阴水。据说,像我这样的人,一旦死后,会去地府办差,具体办什么差,那就说不好了。”
“当时王道仁只是有些诧异,也没往深处想。直到后面,他住过孙庙村来以后发现,从山川走向,以及宏观的地形地势上来看,孙庙村这里,位于整个豫西山区的‘山口’,他所说的这个‘山口’,是风水学里的术语。在风水里,山是属阴的,每一个山区都有一处积阴的地方,便是‘山口’。由于阴气都往那里汇聚,因此,‘山口’的底下积聚了很多阴气,天长日久后,容易有邪物被孕育出来。经过种种实地考查,再结合他当年在那口箱子上得到的文字,王道仁得出,箱子里的那东西,就是在这里出世的。而当年发现它,并且把它装箱进贡给阎君的,就是掌管豫西山区的山神。”
“这个发现,最初并没有令王道仁产生什么想法,不过就是得知了那东西的出处而已。直到我被通缉,走投无路过来投奔他,他才冒出一个惊天念头,那就是,自己造一个神出来,顶替原本的山神,四十年后,当那东西从封印里面跑出来,把它收伏看管在它的出生地,令它再也无处可去,再也不受其它的神物封印跟管制,随时为自己所用…”
听到这里,我有些奇怪了,“这个王道仁,当时岁数就老大不小了,四十年后,就算他不死,也是一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了,黄土都埋到了脖子,那东西对他还有什么用处?”
陈连长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说:“你相不相信,这个世上存在不死的人?”
“不死的人?”我先是愣了一愣,然后道:“我听有人给我讲过,有些本领高强的民间术士,依靠邪术借取别人的阳寿,添补到自己的身上,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活很久而不死,有的甚至可以活几百岁。不过,这样做是违反天道的,他们必须要隐姓埋名,不然如果万一让天神得知,他们就会遭受天谴。”
陈连长说:“除了借阳寿以外,据说还有一些其它的方法令自己不死,总之也是靠损人来利己的。其实作为一个不死的人,也没什么好,一旦自己本来的阳寿尽了,他们就要抛弃自己的功名,财富,并且远离自己的家人,换另一个身份,才能得以苟延的继续活着。有些人之所以不愿意死,就是因为舍不得功名,财富,或者家人,一旦把这些都抛弃了,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再世轮回来的痛快。相传,当年秦始皇遍寻长生不老术,寻到一个民间的高人,那高人传了他一种长生不老的方法,但要他必须抛弃财富,王位,去到深山里隐居起来,所以,秦始皇最终还是放弃了长生不老,大修王陵,带着他的财富去阴间享用了…因此,但凡选择依靠邪术来不死的人,都是因为有在阳间未了的事。”
“这么说,这个叫王道仁的,他一直都还活在这个世上,从解放以前,活到了现在?”我惊讶地问。
“不错。”陈连长说:“我做了山神以后,这些年来,让被我贿赂的阴差一次次在阴间帮我查找王道仁,始终都没有找到他,看来他一直都还活着,只是不知道隐姓埋名躲去了哪里。不过眼下,我有种直觉,他从隐居地出来了,并且回到了这里,就在暗处…”
先前听说那怪物怀胎的事,我感觉荒诞的不可思议,眼下只觉可怕的不可思议,王道仁这个一直存在于我们想象中的人物,他还活着?目前就在暗处?
突然,我想到一件事!
我和晨晨当初回山东时,在火车上遭遇到的那对男女鬼,‘他们’在我眼里,是实体存在的。我的眼睛虽然可以看到鬼,但我平时所见的鬼,包括拘魂的鬼差,都只是模模糊糊的人形影像,只有离魂以后,我才能见到‘实体’的鬼,所以我当时特别的奇怪,怎么那两个鬼是那种样子?后来,在洛阳的那座鬼宅里,我敲动凶局的那块碑,跑出一个死鬼老头子,居然也是实体的,我当时就觉得,那老头子和那对情侣鬼之间,可能存在某种关联或者共性。那老头儿是被王道仁钉在那碑底下的,那么莫非…我心里一阵阵的后怕,之前我一直都想不通,到底是谁,暗中随我们上了去山东的火车,并且在半道上想要害我们,难道说,那个人是王道仁?他一直在暗地里跟随着我们?!
“你怎么了?”陈连长冷冷的问。
“啊?没有,你接着先前的说吧,王道仁他是怎么样‘造神’的?”我问。
“王道仁说,我的八字还有各种的一切,都符合条件。当我答应他,以我的死来换取天国的生以后,他便命我绝食,也不给我水喝,整整七天,我整个人都脱了…”
我心道,看来这个想要从人变成神,必然要经历一番痛苦的蜕变跟磨难哪。
“当我奄奄一息,就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王道仁接来雨水,烧了符灰进去给我喝,然后又从山神庙里取来香灰,混杂了其它东西给我吃,这样子又过了七天,王道仁择取了一个风云变换,阴阳交替的时间,命我自尽而死。”
“用的什么方式?”我问。
“上吊。”陈连长说。
“哦…”
“当我死后,王道仁收集了我的魂魄,然后又往我的脚底下挖。但凡上吊自杀的人,往脚下的土里面挖,都会挖出一种炭状物,那是死者的怨气沉降入土所化成的。王道仁就用那种炭来炼我的魂,炼了七天以后,他找到孙庙村的村长,鼓动他把我的尸体埋在了孙面村的乱坟地,并且造了一座水泥台子,在距离坟地不远的河堤上,把我的魂镇在了这里…”
陈连长说到这里,这间屋子的门帘被掀开了,带我过来的那人匆匆走了进来,“老爷…”
“什么事?”陈连长问。
那人朝我看了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连长摆摆手,“不要紧,尽管说就可以。”
“哦…”那人点头道:“是这样,我刚才得知,孙庙村的人集合起来,并且选了几个代表,到别的地方的城隍庙去叩拜了,他们把您占据他们村山神庙,假冒山神爷,搜刮他们财运的事,写成了状子,要烧给城隍。如此的话,地府应该很快就会得知,并且彻查这件事…”
“该来的,迟早会来的…”陈连长淡淡的说:“好,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那人走后,我心道,虽然还有些谜团没解开,比如为什么当年拉尸体的那辆军车走到这里熄火,还有,陈连长指派了去山东抓我的那‘人’,是不是就是王道仁当年养在洛阳鬼宅里的他的‘孩子’,为什么要指派‘他’去…等等,这些我都想知道,但是眼下,还是先问出如何彻底解救晨晨的办法,最为紧要。
我正要开口,陈连长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对你讲这么多么?”
我愣了愣,“为什么?”
陈连长说:“你一直都好奇的,当年国民党和日本人争抢的那个东西,它目前就被困在孙庙村村西的荒地里。如果后面我出了事,那么,看守它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我指指自己的鼻子。
“对,你要守着它,别让它到时候落入王道仁的手里…”
我有点迷糊了,“你不是说,王道仁之所以让你假冒山神,就是为了帮他守着那东西,以便随时为他所用吗?”
“是这样,但是眼下不能让那东西落入他手里…你不用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好,不过,你要先告诉我解救晨晨的办法。你之前说,晨晨是在洛阳的那座鬼宅里面中的邪,想要救她,我必须先要怎样怎样,是怎样?”
“把那个局破了。”陈连长说。
“破局?”
“对,不破那个局,你就无法知道她丢掉的阳寿跑去了哪里。”
我点点头,“可是…”
陈连长说:“可是你不知道该怎么入手,对吗?”
“不错。”
“我告诉你那局是怎么布的,什么原理,你就知道怎么入手了。”
陈连长给我细致的讲了一遍,问我记住没,我点点头。他朝外看了看,说我可以回去了,至于晨晨的魂魄,我不用带走,留在他这里,他帮我看护,就算阴间的‘人’找过来,他也会想办法保住晨晨。
说完,陈连长把他的那个手下叫了过来,命他送我出去。
我跟着那人来到这座大宅院的门口,他把我往外一推,视野晃了几晃,我发现自己正‘站’在河堤上。
我是清早过去的那山神庙,眼下已是晚上,弯月悬天,繁星闪闪,朝四处望了一圈,我朝着孙庙村飘行而去。路过那座山神庙的时候,只见那庙已经被拆了,山顶上一大片倒塌物,山神像也被人捣成两截,躺在那里。
回到村长家,我看到屋子里亮着烛光,进到屋里,那些蜡烛晃了几晃,师父朝我这里看过来,他用道符一粘,把我粘住,后面发生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当我醒过来,只觉晕头转向的,又累又饿。高老头儿把他提前炖好的一碗鸡汤给我喝,然后师父把我背到了村长家的一座偏屋里,嘱咐我先好好休息,两人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四肢逐渐有了力气,头脑也清明了,我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心里想,为什么我在阴间见到了高凉?如果他就是那东西所怀的邪胎的话,难道说,他眼下被邪性控制,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属于三界六道的怪物了?
怪不得我当初带着晨晨去那‘仙女谷’求助时,路过那个山村,听那家的那个山民说,多年前,不知什么原因,那谷里的‘仙女’忽然就不显灵了。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玄女把她的神力用于封印那东西以及它所怀的邪胎了…我隐隐约约好像知道,玄女一直口口声声所说的,她交给我的那个所谓的‘使命’,是个什么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把阴间一行的前前后后经历,讲给了师父和高老头儿。听我说见到了高凉,高老头儿呆呆的出神,一言不发。
离开村长家,我背着昏昏沉沉的聂晨,踏着晨光,带领师父和高老头儿两人,去了村西的那片荒地。陈连长还没被阴间怎么样,就算他怎么样了,眼下晨晨最紧要,荒地底下的那东西,爱咋去咋去吧。
先前从洛阳过这里来时,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居然会在孙庙村这里发生这么多的事,孙贵川死了,山神庙被拆。玄女让我‘寻根究底’,竟然寻出这么多的‘根底’。
高老头儿和师父两人之前一直在寻找那个‘活煞’,好不容易在那条洛河的支流河那里找到了它的踪迹,可是又被它跑掉了,后面就再没找到。老头儿说活煞不是那么容易抓的,传说凡是见到它样子的人,都活不了…
从孙庙村离开,我们先是回到了清溪镇上,趁高老头儿和师父两人去找车以及准备东西,我安顿好晨晨,一个人去了往西的那处街口的那座宅子。
宅门挂着锁,里面又没人了,回想那天晚上,我在这宅子里见到的那个,长得挺帅的年轻人,口口声声提到的‘先生’,不知是不是后面那晚从胡永生手底救下聂晨的那个人,他到底是谁呢?以聂天国相要挟,到底让晨晨帮他办什么事?那个王道仁呢,他又在哪里?
闲话少叙,车找过来以后,我们三个人,外带一个昏迷不醒的聂晨,一起出发去了洛阳。
虽然很心急,但也要等到晚上才能去破那局。在宾馆的房间里,我一圈一圈转着圈子,高老头儿买来了午饭。
“没啥胃口,你们吃吧。”我说。
老头儿把眼一瞪,“那也得吃,不吃没力气,别说破局,破球儿都破不了。”
边吃午饭,我们边商讨那局该怎么破。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那局是怎么布的以及它的原理了,王道仁先是封住了那座宅子二十四山的‘子午卯酉’四个山,然后,他又往宅院的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位置,分别布设了东西,把被他杀死在那宅子里的一家四口的怨气锁在了里面。除此以外,那宅子还能够吸收方圆一带的阴气,王道仁布的那个局,就像民间逮老鼠用的木猫一样,老鼠只能进不能出,那个局,阴气只能进,不能出。如此一来,阴养怨,怨生煞,生生不息。日久后,那座宅子在那个局的作用下,就变成了一种类似于活煞一样的东西,可以吞人的阳寿。而‘煞口’就在那座东厢房里,一旦那个局启动,人被东厢房里的那种声音所迷惑,就会同煞口相融合,继而被它吞掉寿命。晨晨的寿命就是这么丢的。
可是,那毕竟只是一座宅子,而不是真正的活煞,所以,它不会真正要人的寿命,而是会把被它吞掉的寿命,不知释放到哪里去。想到知道这一点,必须要把宅里的局给破掉,具体因由,容后再表。
破局的难点在于,如何把它多年积聚的能量,给它放出去,而不引发祸患。师父明白这一点,由于先前不知道那局的原理,不知道它的能量是什么成分,所以,无从下手。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那局的能量,是它越积越多的阴煞之气。
我当初的想法实在太天真了,以为用符把天地门封住,一旦那个局破开,它的能量就不会外泄,就不会伤及方圆一带无辜的人。现在看来,仅仅靠几道符,是别想封住那么多阴煞之气的。
晚上九点半,高老头儿留在宾馆看护聂晨,我带着师父去了那座宅子。
时令已是深秋,树的叶子就快掉光了,晚上越来越冷。再加上这座宅子周边没什么住户,更显森寂。往远处,都市的霓虹映照了半个天,这里却黑漆漆的,对比之下,像是来到了阴曹地府。
“就是这里吗?”师父问。
“对…”
他面无表情的对着这宅子上上下下的看,脸上也看不出是喜还是忧,我心里不由得忐忑。
终于,师父收回目光。
“师父,我们要怎么做?”我问。
师父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指向宅院里那座正屋的屋顶,说:“走,过那房顶上,先看一看方圆一带的地势再说。”
@lwhzxj 2016-06-29 17:13:00
顶顶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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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虽然有师父在场,可是,翻墙进入这座破宅子以后,我的心里面还是有些紧张。
院子里的草已经有一大半开始变枯了,黑暗中黄绿相映,甚是阴森荒凉。‘簌啦簌啦’趟着荒草,我紧随着师父,两个人都是一言不发,来到宅院正中那座大屋的屋檐底下。
我想要过去屋门口面朝院子正中的那块碑,看看这个局还能不能启动,师父把我拦下了。
“别去看,从这个局的原理来看,每启动一次,它都会大量从外界吸收阴气进来,如此的话,它的能量就会增强一分。”师父说着,手往上指了指,“走,上房。”
这屋檐的底下有一个倾倒的石头墩子,看着不大,但相当致密沉重,应该不下百斤。师父两手抓住,轻轻一抱,就将它抱了起来。他退后了几步,把那墩子竖放在地上,用脚踩住,使劲一蹬便高高跃了起来,单手抓住屋檐的瓦片,这么一借力,我眼睛花了一下,他已经跃到了房顶上。我没他那么厉害,只能顺着柱子往上爬,当我的手够住瓦片,师父把我拉了上去。
这民国时期中产阶级家庭的老房子,真不是现在的房子可比的,这么多年没人住,依然还这么结实,瓦片也毫无开裂。
顺着瓦坡,我们一步步来到屋脊上,站直身子,往远远近近的四处看。这宅子的后面不远是一块垃圾场,堆着不少垃圾在那里,垃圾场过去是一条石板街,夜色中,白花花地横着。沿街有不少住户,楼房瓦房都有,由于时间尚不很晚,大多数住宅里都亮着灯光。
“冷雨,我们要把宅子里这个局的阴煞之气用引流的方式引出去,然后看能不能让消融掉。”师父说。
“要怎么引?”我问。
师父不答,目光东扫西望,忽然指向一个方位,“看那里。”
我顺着师父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里好像是一条水沟,蜿蜒远去,绕到几座楼后视线就被阻隔住,看不到了,不知延伸去了那里。
“引到那沟里去么?”我问。
师父的眉头微微皱着,侧脸看着很是刚毅和冷静,他顺着那沟望了片刻,然后又看了看近处的环境说,走,过去看看再说。
我们从房上下来出了宅子,往那沟的方向走。来到跟前,只见这就是一条污水沟,不宽也不深,沟底一条细细的水流,‘刷啦啦’地淌,此外还有不少垃圾和杂物,散发着一阵阵的腐臭味儿。
我们顺着沟走了七八分钟,两边的住户渐渐少了,然而这沟却好像没有尽头。我只顾闷着头走,师父忽然把我拉住了。
“怎么了?”我问。
“看…”师父用手指着沟对岸不远处的一口水塘。
这塘也就一座宅院子那么大,里面是一汪死水,水面漂着浮萍。对面是一家工厂,看着不小,不知道是生产什么的。
师父望了一圈对我说,这里比较适合,我们把那宅子里的阴煞之气顺着污水沟引到这口塘里来困住,等到天一亮,那种阴煞之气就会被阳气压入水里,和水融合在一起,这样就不会伤到人了,不过如此一来,这口水塘就彻底的报废了,还好,这本来就是一口废弃的水塘。除此以外,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了。
确定好了方略,我和师父便动起手来,先是把我们带过来的公鸡血绕着水塘洒了一圈,然后又用桃木枝围着水塘钉了一道道阳符,封住了水塘外围除‘乾山’以外的二十三个山,也就是二十三个方位,之所以乾位不封,是因为它是正对着那污水沟的,一旦那种阴煞之气过来,要从乾位进入这水塘。
封完水塘,师父把他找来的装香灰的包摊开,烧了一叠符纸进去。这里很静,也没什么风,塘水倒映着火光,烟雾弥散开,在水面漫荡。
纸烧尽,师父把纸灰和香灰混合在一起,把剩余的鸡血倒入其中,搅拌均匀后。我们两个一起动手,在水塘和污水沟之间,淋洒出一条两尺宽的‘路’,便是等那种阴煞之气过来之后,将其导入水塘的通道了。
再往沟里面设了一道屏障,师父说:“走吧,我们回去。”
顺着沟回去的路上,我问:“师父,这条沟两边既不设符,也不淋灰,那种阴煞气到时候涌过来,会不会从沟里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