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师秘记】——风水怪谈,民间异闻,奇门遁甲

  @三月风清月朗2 2016-06-24 00:10:00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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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
  
  那些植物看起来是树,但没有叶子,更没有花朵果实,通体乌黑的颜色,高矮不等,形状也不一,像是海底的珊瑚那种样子,各种的奇形怪状,但绝没有珊瑚的那种美丽,而是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阴森狰狞感。看着那些毫无规则次序排列的‘树’,我想起了那‘仙女’的话。

  在民间传说当中,黄泉路的两边生长着一种叫做彼岸花的东西,花开时不见叶,有叶时不开花,生生世世,花叶永不相见。可是,事实是没有传说那么诡奇浪漫的。当初下阴间时,那‘仙女’有给我讲黄泉路,她说黄泉路的两边没有彼岸花,只有在靠近鬼门关的路段上,生长着一种叫做‘怨灵树’的东西。

  那种树是怎么来的,是由什么构成的,那‘仙女’也不清楚,她只知道,那种怨灵树是依靠吸收孤魂野鬼的怨气生长的。由于在鬼门关外聚集着大量阴间不收的孤魂野鬼,因此,越靠近鬼门关怨气越重,而那种怨灵树也越大越高。

  具体怨灵树长什么样子,那‘仙女’也没见过,因为她没走过黄泉路。看着前面路道边的那些黑树,我想,一定就是怨灵树了。记得那‘仙女’说,如果没有鬼差押送,而是亡魂自己走黄泉路的话,比如进不去鬼门关,被鬼差弃之不顾的那些横死的冤魂,它们顺着黄泉路往回走,只要稍微不留神,就会被怨灵树的树枝给挂住。而一旦被挂住,就再也脱不了身了,最终将魂魄散尽,化为阴风,在黄泉路上游荡,黄泉路上的阴风就是这么来的。
  
  虽然那陈连长没提到怨灵树,也没说让我躲避树枝,但鬼知道他是不是疏忽忘记了。当来到这些树跟前,我丝毫也不敢大意,战战兢兢往前走,生怕被树枝挂住。

  越往前,树越大越粗,看来离鬼门关越来越近了,晨晨现在怎么样了?她到阴阳桥了没有?想到那陈连长说,一旦过了桥,她就再无可救了,我不禁忐忑焦急起来。

  留神着两边的这些‘黑树’,走着走着,突然间,我听到一种‘嘿嘿’的笑声,抬眼一看,我看到一个‘人’站在前面的路道上。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一件黑丝吊带裙,显得很时尚,可是看向她的脸,我心里登时打了个突,这女人的脸极度狰狞扭曲,五官都错位了不说,眼球还突了出来,舌头也往外伸着,再看她的脖子,有正常人的两倍那么长,像是被巨力给拉长的。这一看就是个吊死鬼,而且死前极为痛苦,也不知她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

  这个吊死的女人脚上没穿鞋子,两只脚都踮的高高的,摇摇晃晃的站在黄泉路正中,嘿嘿笑着看着我。我没有退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当我经过那女人身边时,她的两个突出的眼球也跟着我动。
  
  突然,那女人胳膊一伸,朝我扑了过来,骇然之下,我来不及躲避,手朝她一挥。那女人可能是闻到了我身上香灰的气味儿,‘啊啊’叫着往后退,一下撞在了路边的一棵怨灵树上,就在这时,那棵树高处的一根树枝‘刷’地打了下来,粘住她,嗖’把她给拉了上去,就听那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女人的那种摄人心魄的惨叫声,令我往前走没两步停了下来,心说,这女的已经够惨的了,难道任由她魂飞魄散不成?我想要转回去救她,突然记起陈连长的话,走在黄泉路上千万不要回头,硬生生站住了。

  我狠下心肠,继续往前走,很快,惨叫声变小,最终听不到了。再往前,我又看到好几个挂在怨灵树上的冤魂,它们就像是古代传说中被吊在树上用于祭祀的人俑,随着树枝一摇一荡地悬在高处。最多一棵树上挂了六个,其中一个瘦的像骷髅一样,应该是吸毒致死的人,‘身体’已经化掉了一半,极为悲惨可怖。

  看着这些‘人’,我内心的震撼是难以形容的,感觉人还是要好好的活着,如果你轻生,或者走入歧途,比如吸毒,死后可能连鬼都做不成,永远的留在黄泉路上…

  这样想着,忽然,路道一个转折,前方出现一片广场般的空地,空地上到处都是‘人’,‘呜呜啊啊’的哭叫声,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过来。目光越过人群,我看到一座用黑色的巨型石块堆叠修筑的关隘,正中开着一道黑色的门,门的上方悬着一块牌匾,上书‘鬼门关’三个大字。
  
  到地方了,这鬼门关看着远没有山海关那么高大壮观。关下聚集的这些‘人’,便是阴间不收的冤魂了,大概同一座二线城市的火车站候车大厅春运时的人员规模差不多。这些‘人’缺胳膊少腿,什么样的都有,还有没头的,挤不进里面,一蹦一蹦的在外围。

  忽然,从这广场左方的一个路口,走出两个戴着面具的鬼差,中间架着一个老头子。来到人群外围,其中一个鬼差踮起脚喊了一句什么,两个身穿铠甲的阴兵从人群中心走了出来,边走边用黑色的鞭子抽赶那些‘人’,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随着那些‘人’惨叫着往两边躲,一条路闪现了出来。当两个鬼差押着那老头儿走上那条路时,外围那些‘人’的脸上流露出羡慕,嫉妒,恨,各种各样的复杂表情。

  此时不去?更待何时!我急忙冲了过去,走上那条路,跟在了两个鬼差后面,其中一个阴兵举起鞭子就要朝我抽,忽然胳膊凝在了半空,继而,‘他’把头伸过来,往我身上嗅,嗅了几嗅,退到一旁。见那阴兵往我身上嗅,路两边那些死鬼也伸头伸脑的嗅。我一声也不敢吭,万一要是被嗅出生魂的气味儿,就算阴兵不抓我,这些死鬼估计也会把我撕成碎片。
  
  突然间,我看到了孙贵川!佝偻着腰站在人群里,‘他’也到了,但进不去鬼门关。他好像认出了我,先是脸现诧异,继而充满善意的朝我笑一下,随后他就被涌动的人群给挤没了。他的那一笑,令我的心像是被刀子剜一样难受。

  鬼门关下坐着一个身穿蟒袍,脸黑的看不出面目的阴差,身后站着好几排阴兵。右边押魂的那鬼差递了一张黑纸给那阴差,瓮声瓮气道:“吴乃生,阳寿72,寿尽。”

  那阴差打开黑纸看了看,摆摆手,两个鬼差押着那老头儿绕过‘他’,穿过阴兵列队,走进了鬼门关里。

  “你是何人?”

  我一惊,收回目光,只见那阴差正盯着我看。我忙把那门条和黑纸朝他递过去,他却不接,冷冷看着我,“我问你是何人?”

  我不出声,只把手伸着,和那阴差两个对视,感觉过了好久,那阴差终于把两样东西都接了过去。我的心提了起来,时间仿佛静止了,那些冤魂的哭叫声也听不到了,随着那阴差慢动作般展开黑纸,我的目光也跟着动。

  终于,‘他’把头抬了起来,狐疑的上下把我看了看,把两样东西递还给我,摆手说,过关吧。

  那些阴兵一个个就像秦始皇陵的兵马俑,直挺挺的站着。我经过他们身边,走进鬼门关里,突然陷进了黑暗。这鬼门关就像一个幽深冷寂的山洞,脚底是虚空,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借意识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光亮,看着那光亮,我有一种奔向新生的感觉。
  
  来到光亮跟前,我一下穿了过去,眼前的景象令我惊呆住了…我看到一条大河,横在阴暗的天地间!

  这一定就是阴河了,足有黄河的好几倍宽,水面一望远去,一丝波澜也没有,也看不出水在动,那种苍茫幽暗毫无声息的感觉,给人造成一种强烈的震撼和压迫,在这河面前,我感觉自己渺小的连只蚂蚁都不如,内心深处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想要跪下去的冲动。

  顺着河望过去,我看到远处有一座浮桥横在水面上。在桥的这一边,站着一群人,晨晨肯定在那里!

  我急忙奔了过去,来到跟前,只见这些人的数量大约四五十个,其中大部分都是老头儿老太太,‘他们’侧对我站着,面朝那座浮桥,一个个都面无表情,摇摇晃晃的。我扫向这些人,只一眼,目光便定格在了一个年轻人身上…我比见到狰狞的鬼怪感觉还要感觉可怕,吓得差点掉进河里,那个人…居然是高凉!他怎么会在这里?!
  
  之前的时候,我落入那个姓王的胖子的手里,一直到脱身,始终都没有见到高凉。我就感觉挺奇怪的,高凉明明和他们那些人混在了一起,之前不管在哪里遇到那些人,高凉都会在场,那么眼下高凉跑哪儿去了?

  我就算做梦也不会想到,我闯阴间明明是来救晨晨的,可是过了鬼门关以后,我却在这阴河的边上见到了高凉!

  冷不丁吃了一吓,我差点掉进阴河里,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急忙稳住身子,强压着内心的震惊和恐惧,再次仔细的看过去,的的确确是高凉,他站立在那里,比周遭那些‘人’要高出一截,头发依然那么蓬乱,脸上胡子拉碴的。

  他怎么跑到阴间来了?我的第一个想法是,高凉死了,他的魂魄来到了阴间。可是,这个念头刚从我的心里面闪过,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河边的这些‘人’,全部都像站不稳一样,摇摇晃晃的,可是高凉却纹丝不动,而且表情也跟‘他们’不同。这些‘人’都像是在梦游,目光散乱,整个痴痴呆呆的,然而高凉看着却很稳定,目光一直盯着河面上的那座浮桥。

  看着高凉,我心道,难道他也像我一样,是以一个生魂的‘形式’私闯阴间?可是我过来,先是有高老头儿施法帮我离魂,后面又有陈连长帮我掩盖生魂的气味儿,给我门条和那什么‘通行证’…高凉自己一个人,他是怎么过来的?
  
  由于不知道眼下这是一种什么情况,也不知道高凉到底是正是邪,我停在了距离这群‘人’大概十多米远的地方,不敢再往前走了。

  先不管高凉是什么情况了,找到晨晨并且把她带回去,才是我目下为主要做的事…再次扫向人群,终于,我看到了晨晨,立人群那边的最边上,她和除高凉以外的这些‘人’一样,也是表情痴呆,摇摇晃晃的!

  看着晨晨那副样子,我恨不得即刻扑过去,拉她离开这里。可是想要过她那里,我必须要绕过这些‘人’,往人群最后面一看,我吓得不敢动了…因为我看到,有两个身穿黑衣,脸戴面具的鬼差站在那里…

  陈连长不是说,‘阴阳桥’这边不会有阴兵阴差吗?怎么会有两个鬼差在这儿?看向两个鬼差身前,站着一个老头子…原来,这是那两个在我前面进鬼门关的鬼差,它们把这老头儿带过来,不知为何也跟着停在了这里。

  两个鬼差在那里不走,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僵持着。高凉始终没发现我,一直盯着那浮桥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河面上的这座浮桥,是由一只只黑色的船连接而成的,蜿蜿蜒蜒伸向对岸,也不知总共有多少只。这些船大小相等,每只大约两米长,宽不足一米,每一只船的船舱里,都横搭着三根粗木棒子,棒身缠绕着被剪成碎条的草纸,居然是家里死了人出殡时用的那种哭丧棒!
  
  在民间很多地方,家里死了人,出殡时孝子贤孙手里都拿着哭丧棒,出完殡以后,就把棒子丢进坟坑里,随棺材一起埋掉,据说是为了供死者带着去阴间,过河的时候防身打鬼用的,免得被河里的落水鬼抢了身上的财物…看来这种说法不对,哭丧棒不是用来打鬼的,而是被搭在船里,供这些阳寿到头的鬼魂们踩着过河的。

  我正看着,忽然就听从对岸传来一种‘呜呜呜’的,像是号角的声音。紧接着,这些河岸边的鬼魂,就像受到了某种召唤,全部大幅度摇摆起来,只有高凉纹丝不动,显得很突兀地站在那里。

  我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忽然注意到,河里的那座浮桥也在摆动,像一条长蛇,扭扭曲曲,突然变得笔直,然后不动了。我把目光收回来,只见那些鬼魂也都不动了,不知什么时候排列成了三排,晨晨就站在最边上那排的中间位置,前后分别是两个老头子。那两个鬼差,则退到了队列后面大约四五米处。再看高凉,他在晨晨那个队列的最前面。

  又是‘呜呜呜’的号角声传来,河面上瞬间起了大雾,那雾毫没征兆,像是突然从河里面冒出来的。就在这时,高凉当先朝着那桥走了过去。

  我呆呆看着他,当他的脚踏上第一只船上的哭丧棒,他倏地侧过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顺着桥,钻进了雾里。
  
  我浑浑噩噩地站着,感觉像是在做梦。

  高凉上桥以后,紧接着是后面一‘人’,再后面一个,眼看就快轮到晨晨了,终于,那两个鬼差离开队列,往我这里走来。‘他们’目光阴冷的对着我看了看,从我身边绕了过去。

  两个鬼差刚走,我就迫不及待冲了过去,赶在晨晨上桥之前,拉住了她。可是她根本不跟我走,两眼空茫,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硬是要回到队列里去。

  “晨晨!”

  我什么也顾不得了,叫了她一声,没任何反应。

  “晨晨你醒醒!”

  连叫了三遍,聂晨散乱的目光缓缓对焦在了一起,她的眼睛转动一下,冲我看过来,“冷雨?”

  “是我!”

  说完我一抬头,吓得差点叫出来,那些个死鬼,全部都在扭着脖子朝我们看。

  “快跟我走!”

  我拉了聂晨就跑,跑出一段回头看,那些死鬼并没有追上来。整个阴河的河面上,雾气迷蒙,那座浮桥上,每隔一段便行走着一个‘人’,身形隐隐现现的,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快到鬼门关的时候,迎面碰到一个用锁链牵着亡魂的鬼差。聂晨好像已经知道这是哪里了,她反应特别快,低低的说:“掐着我脖子,押着我走。”

  我依言而行,那鬼差只把我们看了看,便走了过去。

  鬼门关的这边没有那种城门状建筑,只一个黑乎乎的洞在那里。钻进那洞里,我和聂晨顺着那洞,出关来到外面。

  穿过阴兵列队,我‘押’着聂晨绕过那阴差,硬着头皮往前走。

  “站住!干什么的?!”那阴差喝叫。

  我不管不顾的带着聂晨走,胳膊一挥,那些孤魂野鬼闻到我身上的香火味儿,纷纷避让开来。

  “拿下问清楚!”

  那阴差叫嚷一声,那些阴兵‘轰轰隆隆’的涌过来,挡住了我们。就在我毫无对策时,我听到了孙贵川的声音:“一起冲关啦!”

  循声看过去,我看到了他,胸口凹瘪着,佝偻的站在那里。他冲我奋力一挥胳膊,做了一个‘走’的嘴型,往关口冲去。
  
  孙贵川的举动引起了骚乱,那些孤魂野鬼都跟着他往关口冲,那些阴兵都跑去对付它们了,我和聂晨得以顺利脱身。

  当我们来到黄泉路口,听到了孙贵川的惨叫声,从空中传来,盖住了所有骚乱声。回头往上看,只见孙贵川被好几条黑色的长鞭缠卷住了,甩到了半空,那些阴兵同发一声喊,把鞭子往四下里一扯,孙贵川被扯成了碎块,眨眼消失不见了。

  这个之前处处与我们作对的人,先是被村民活活打死,之后又在鬼门关外为了助我和聂晨脱身,被阴兵打的魂飞魄散,连鬼都没做成,永远的消失了。

  走在黄泉路上,我的心情无比沉重,阴风‘呼呼’响在耳边,像是孙贵川在嚎哭。

  一路上,我小心照护着聂晨,生怕她被怨灵树的树枝给挂住。眼看着树越来越少,再往前一段,就没有这种树了,忽然聂晨猛把我拽了一下。我一惊回头,骇然只见,一头长发从上空垂下来,缠住了聂晨的脖子。往上一看,是那个吊死的女人。我的手挥过去,那女人把头发撤走,‘啊啊呜呜’的哭叫,哭着哭着,忽然消失不见了,包括那树,路道,全部都消失了!我记起了陈连长的话,走在黄泉路上,千万不要回头…

  我们这也不知道是来到了哪里,到处都空空茫茫的,一片死寂。由于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我和聂晨只能在原地转圈子,转着转着,一顶黑色的轿子从远处驰了过来…
  
  @逍遥自在一步之遥 2016-06-25 16: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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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顶黑轿子飘飘悠悠的往我们这里而来,离的渐近时,我认了出来,正是陈连长的那顶轿子。两个小鬼一前一后的摇摇晃晃抬着它,毫不费力的样子,每走一步,那两个小鬼头往前一伸,再往后一缩,显得很是滑稽。
  来到跟前,两个小鬼同时把轿子放落,陈连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上来吧,跟我走。”
  当先那小鬼掀开轿帘子,我先把聂晨推进里面,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这轿子里黑乎乎的,充斥着烟熏火燎的气味儿。里面空间不大,座位顶多只能坐下两人,我只得佝偻着腰站在门边上。
  “坐我身上来。”聂晨低低的说。
  我有些不好意思,看向那陈连长,只见‘他’的两道目光直直的从纸面具里射出来,盯着正前方,似乎根本就没注意我们。
  我转过身子,往下一卧,卧在了聂晨的怀里。轿子走了起来,一摇一晃的,像是行在云端上,坐在其中,感觉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你是谁?”聂晨还不知道,眼下的这个‘人’,便是她的曾祖父。
  “你就是聂天国的孙女?”陈连长问。
  “对啊。”聂晨说。
  陈连长把头点了一下,没说什么。
  “这是要去哪儿?”我忍不住问,“回山神庙吗?”
  “不,山神庙已经被孙庙村的村民给拆了,神像也被捣毁,回不去了。目前是白天,你一个生魂,如果贸然回去你离魂的那地方,也不行,说不定还没到,就被阳气给冲散了。所以,老老实实待在轿子里吧,随我过去那座大宅,等到了晚上,你再回去。”
  “那座大宅,不是已经不在了吗?”我问。
  “在的,你逃走之后,我把入口给关闭了。”
  我点点头,心说,怪不得我带晨晨过去,围着那水泥台子转了那么多圈,那座宅子怎么也不出现。
  后面没再说话,过了好一阵,感觉轿子停了下来,陈连长说,到了。轿帘被掀开,他当先走了出去,我和聂晨随后而出,只见轿子正停在那座大宅院的门口。
  进到里面,绕过后院的花坛,我们来到那座大屋里。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
  陈连长说完,走了出去。
  聂晨好奇的打量这间屋子里的摆设,以及墙上的那些书画,目光落在那幅落款是‘郑板桥’的水墨竹子画上,‘啊’叫了出来。
  “怎么了?”我忙问。
  “这个…”聂晨指着那画,“这幅竹子画,我小的时候在我爷爷家里见过!”
  我看看那画,又看看聂晨,“你没认错?”
  “没有,就是这一幅,那时被我爷爷挂在墙上的,我经常把椅子摞起来,爬上去看。后面的一天,这幅画突然不见了,我问我爷爷,他说被他烧了给先人了。”
  我听的出神,聂晨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冷雨,难道刚才那个人…”
  就在这时,门帘被掀开了,我当初进这座宅子里遇到的那个,身穿民国服装的‘人’,把头探了进来,“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我么?”我指指自己。
  “对。”
  聂晨也跟着我往外走,被那人挡下了,“小姐等在这里吧。”
  我跟在那人后面,来到另一间大屋,只见陈连长正背着身站在那里。待那人出门以后,我问:“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如何找回晨晨丢掉的寿命,彻底的解救她?”
  “不,不用急。”
  “那你叫我过来做什么?”我问。
  陈连长缓缓地转过身,淡淡的说:“我要把所有你之前想知道的一切,通通告诉给你。”
  我不由一怔,“什么意思?”
  陈连长目光幽幽地看向外面,“情况生变,我栖身的山神庙被拆,不用很久,阴间就会知道一切…如果再不告诉给你,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我愣愣看着他,正想要开口,他说:“好了,时间不多,我拣重点的说。”
  “那你说吧。”
  “你上次过来这里时,我说到,当年韩主席从日本人手里得到那只箱子,第一次打开的时候,如果不是韩主席的姨太太被那东西给吃掉,那我们在场的人就都死了。”
  我想了想说:“是啊。”
  陈连长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那是韩主席最宠爱的一个姨太太,她的小名叫做‘仙儿’…”
  上次陈连长提及这个名字,我就觉得有些耳熟,此刻听他再次提及,我忽然间想了起来,当初我和聂晨被关在那地窖里时,曾发现一个韩复榘的日记本,里面有这样一段话:‘仙儿,日寇占我中华,犯我山东,我必顽抗之,上报国家…’怎样怎样的,陈连长所说的这个‘仙儿’,应该就是日记本里提及的那个了。
  “那个姨太太当时正怀有身孕,可是,她却连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被那东西给吃了…韩主席紧急调来一批士兵,轻重机枪同时上阵,连迫击炮都用上了,才把那东西给控制住,最后又找来一帮民间道士,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把那东西重又装回了箱子里,封在了里面。封住那东西的那天晚上,韩主席念及自己姨太太的惨死,心情十分悲痛,喝了不少闷酒,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在睡梦中,他见到了那个姨太太,对方告诉他说,由于她被活生生吃掉,魂魄无法脱困,因此入不了轮回,想要解救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那口箱子连同里面的东西一起,带去一个名叫孙庙村的地方,连做七天法事,求助于几百年前在孙庙村那片地方发现那个东西的阴神,把她的魂魄给解救出来…”
  “韩主席正要问她孙庙村在哪里,可是她却突然消失不见了。第二天,韩主席把那梦讲给了我,让我想办法帮他查找孙庙村。可当时战事吃紧,因为一个梦就去查找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村子,实在不太现实,找来找去没找到,也就不了了之了。至于那口箱子,被我临时埋在了我老家的县城里。弃守山东时,挖出来带着它一起转移,结果在转移的途中,我还真打听到一个叫做孙庙村的地方,于是便带着那口箱子过来,埋在了这里…”
  我心道,原来是这样。
  “箱子埋好以后,我留了几个士兵看守,便过去同韩主席汇合了,打算到时确定一下,此孙庙村是否彼孙庙村,看该怎么样,要不要做法事那些。可是,刚刚汇合,韩主席便接到了蒋介石让他去开封开会的电话。我随他同去的,结果一去到那里,就被军统的人给扣下了。原来,蒋介石从军统截获的日本人电文里,得知了关于那箱子的事。他下达严令,就算是铁齿钢牙,也要给我们撬开,把那箱子的下落给问出来,于是,军统的人对我们动用了好几天酷刑。后面的一天,我趁军统的人不备,打死了两个,拼死逃了出来,可惜没救出韩主席。我往西一直逃,逃进了深山里,投奔了一个我以前对他有过恩惠的,名叫刘歪脖子的悍匪,占山为王,成了一方霸主。直到有一天,我的两个孩子中了邪,一个名叫王道仁的,被请来我的寨子…”
  “这个王道仁,究竟是个什么来历?”我忍不住问。
  陈连长看了我一眼,缓缓地说:“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帮助日本人破解那口箱子上的文字以及地图的那个中国术士吗?”
  “记得啊…”我点点头,眼前突然一亮,“难道说…”
  “没错。”陈连长说:“他就是那个术士…”
  “啊!你不是说,当年被日本人抓去的那些术士,在那口箱子的秘密被解开以后,都被处决掉了吗?”
  “不,漏网了一个,王道仁没死,而是逃了出来。他也在追查那口箱子的下落,当他得知到,那箱子落入了韩主席的手中,韩主席来到河南,他也便跟了过来。那之后,他就一直待在河南,以帮人算命看风水为生,暗中查找那箱子。有一天,洛阳的一个老头儿把他请到了家里,说他儿媳妇一直不怀孕,让他帮忙看看是不是家中风水哪里出了问题,结果在看风水的过程中,他看上了那老头儿年轻貌美的儿媳妇,并与之有了奸情。后来奸情暴露,他一不做二不休,把那老头儿的一家都给杀了…”
  @雪冷凝霜 2016-05-03 21:46:00
  我们沿着河往东走,没多久,便来到一个村庄。那村庄坐落在距离那条大河不远的一大片坳地里,不算多大,村碑上刻有‘葫芦沟村’的字样,底下还有建村的日期,但由于年深日久,已经看不清楚了。
  这村里很多窑洞式建筑,就是在土坡上挖凿一个洞,围着那洞筑墙,修一个院落,人就住在洞里。虽简陋,但冬暖夏凉,不是寻常砖瓦房可比的。据说,豫西还有地坑村,在平地上挖一个个深达数米,四方四棱的坑。整个村子就建在坑里。人从远处,但闻鸡鸣犬吠,却不见房屋人踪。听着感觉挺神奇的,只是不知道哪里才有那种地坑村。
  眼前这个村子,村里的青壮劳动力基本都外出打工了,留守的大多是些老人和孩子。可能是由于这村子过于僻落,很少有外人来,因此,我们的到来吸引了不少顽童,远远的对着我们看。
  “小张,咱就到这家去问问,咋样嘞?”高老头儿指着路旁一座开着门的小院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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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特宁苏 2016-06-26 20:40:00
  三门峡陕县就有地坑村,楼主假如有空,我可以陪着楼主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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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谢兄弟。
  当时听陈连长说,一个中国术士帮日本人破解了那口箱子上所刻的文字。我虽然挺佩服那人的本事,感觉还是我大中华的术士厉害,但同时又为那人不齿,觉得他太没有气节,当时日本人正在侵犯我们国家,就算他是因为被抓被迫帮日本人办事,可他也不应该助纣为虐,破解出那箱子上的阴间文字。幸亏过山东的时候,那箱子落入了韩复榘的手里,不然的话,那人可就是祸国殃民的千古罪人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罪人’,便是那个名叫王道仁的。这个人既然可以替日本人办事,那么,干出同别人家的儿媳妇通奸,继而杀害人家全家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忽然有些疑惑,问道:“这个王道仁既然一直在追查那口箱子的下落,怎么就那么巧,被你请进了山寨里?”

  “这不是巧合,你听我讲。”陈连长道。

  “嗯,你说。”

  “王道仁把和他有奸情的那老头儿的儿媳妇杀掉以后才发现,那个女人怀有了身孕,而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他杀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后悔已经晚了。想来想去,他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个老头儿出门做生意,后面归家的儿子也给除掉了,并且制造了那宅子里闹鬼的现象,把周边弄的人心惶惶之后,他便大摇大摆的以抓鬼的名义住进了那座宅子里,后面更是出低价,把那座宅子给买了下来。”
  
  “他之所以买那座宅子,是为了养邪灵,他把被他杀死在那宅子里的,他那还没成形的孩子的灵体,养在了里面。由于他制伏了那宅子里的鬼,名声很快就在方圆一带传开了,不少人慕名前去找他算命,测字,或者看风水,他便通过那些人,帮他打听当初韩主席被蒋介石杀害的始末过程。后面他终于打听到,韩主席手下的一个警卫连连长,也就是我,当时逃了出来,躲进了豫西的深山里,占山为王当了土匪。他断定,我一定知道关于那口箱子的事。可是,我那土匪寨守卫严密,他一个外人根本就进不去,就算进去了,他也别想从我嘴里得出那箱子的下落。思来想去,他只能智取。”

  “刚好,有两个私自往陕西关中倒腾军火的商人当时找到了他,向他问卜行程,他便故意指引那个商人从我那土匪寨一带经过,结果,他们的军火被抢,人也被抓进我的寨子里,被我给毙了。由于他偷偷下了符在那两人的身上,所以,那两人死后阴魂不散,一直徘徊在我的寨子里,并且缠住了我的两个儿子。当时我只知道两个儿子中了邪,但不知该怎么办,由于战乱,民间那些懂行的术士死的死,逃的逃,想找一个都千难万难。从我那寨子往北方去,有一个名叫‘仙女谷’的地方,据说那谷里的仙女很灵验,谁家的孩子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没钱没药医,过去求一求就好。可是,我杀的人太多,双手染满了鲜血,不知那仙女肯不肯救我的孩子。但除此以外,没有其它的办法了。我便指派了两个喽啰,抬了猪头羊头之类的贡品,过去祭拜那谷里的仙女,并且向她求助。可还没到那谷,他们便从一个山民的口中,得知了洛阳有个姓王的术士抓鬼的事,欢天喜地跑了回来。其实,那个山民是王道仁花钱特意安排在半道上,专门守候着他们的…”
  
  我心说,这人可真够处心积虑的。

  “就这样,王道仁被请去了我的寨子,没费什么力气,他就除去了缠住我儿子的那两只鬼。然后,他用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为借口,住进了我的寨子里,并很快取得我的信任,和我成为了八拜之交。那天酒后,他终于从我嘴里套问出了关于那箱子的事,后面更是鼓动我,带人过去孙庙村,把那口箱子给挖了出来,带回了山寨里。当初帮日本人破解箱子上的文字时,王道仁就很想打开来看看,箱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终于,他如愿以偿了,可是,代价却是惨重的,除我一家以及他以外,整个山寨的人,我的那些兄弟们,全部都死了。至于那个东西,则跑出了寨子,跑进了深山里。王道仁一路追了过去,在追逐的过程中, 他发现那东西居然怀了身孕…”

  “身孕?它是怎么怀了身孕的?”我感觉很不可思议,问道。

  “我先前不是说,当年开箱的时候,它把韩主席的那姨太太给吃掉了么?”

  “是啊。”我点头。

  陈连长道:“当时那个姨太太是怀有身孕的,她被吃掉以后,那个胎儿并没有死去,而是根植在了那东西的肚子里。”

  “这…”我瞪大了眼睛,“一个女人肚子里的胎儿…根植在了一个怪物的肚子里?”

  “没错。”陈连长缓缓的把头点了点,“确实是这样。”

  “这…”我感觉这件事听着实在太过荒诞离奇,“那胎儿…根植在了一个怪物的肚子里,那么…它到底是个人胎,还是怪…怪胎?”
  
  陈连长把头摇了摇,“没有人知道,那胎儿根植在那东西的肚子里以后,到底变成了一个什么。这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从没有出现过的事,一旦那个胎儿出世,它将是一个全新的物种,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六道中的任何一道的全新物种。如果它是善的,那也还罢了,而一旦它是恶的,它将没有任何的天敌,也没有任何人的任何一种力量,可以制伏的了它…”

  我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王道仁追踪那东西,一直追到一个名叫野狼岭的地方,那东西钻进了岭下的密林子里。就在这个时候,王道仁看到从北方飘来一大团紫气,氤氤氲氲的旋转着落下来,笼罩住了那片林子。”

  “哪儿来的紫气?”我忍不住问。

  “是从那仙女谷过来的,后来我做了山神以后得知到,那个谷里面住的并不是仙女,而是九天玄女娘娘,是‘她’害怕那个邪胎出世,祸乱人间,因此穷尽自己所有的神力,把那东西连同邪胎一起,封印在了野狼岭。自从玄女把神力全部用于封印那东西以后,仙女谷的‘仙女’就不再显灵了,人们再去那谷里祭拜求助,就毫无效用了。玄女的神力,是依附在野狼岭的那些树木上的,因此,一旦如果有人大量砍伐那里的树,那么,那东西就会从封印里出来害人,但它仍然逃不出野狼岭那一带的范围。玄女虽然封住了它,但也只能封印它四十年,四十年后,那邪胎还是会出世,而作为邪胎的宿主,它也会跟着一起从来野狼岭跑出来…王道仁当时看到那紫气以后,就知道不知是哪方的神,把那东西给封印住了,他回到寨子里以后,把自己给关了起来,穷尽所有办法,推算出了邪胎出世的时间,然后在寨子的半山腰立着一座庙给它,之后,他就离开了我的山寨,去了孙庙村,住进了我赠送给他的,当年埋那东西的那座宅子里。”
  
  “到了后面,国民党中央军攻打寨子,我带着家人逃出来,跑去投靠了王道仁。由于到处都在通缉我,王道仁把我和家人一起,藏匿在了他在后院儿挖掘的一口地窖里。那底下空间挺大,我记得我在那窖壁上挖了一个洞,把一些重要的东西,比如金条,枪,还有韩主席留下的一个日记本,藏在了那洞里,以防万一暴露了,有人过来搜查。就那样暗无天日的躲了几天,我的大儿子天国发起了高烧,后面还把烧传给了天义和我的夫人,因为没药可医,我只得委托王道仁冒险把他们娘三个送去清溪镇的医院,让西医医治。结果,第二天王道仁回来告诉我, 天国发烧只是表象,实则是中了邪了。他说当年我们往孙庙村埋那口箱子的过程中,不知道触犯了什么,使一个东西发生了异变,变成了煞,天国眼下就是冲撞到了那煞…王道仁说,如果想要救天国,我必须答应他一个条件。”

  “是什么条件?”我忍不住问。

  陈连长停顿了片刻,幽幽的说:“用我的死,换天国的生。”
  
  晚安,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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