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师秘记】——风水怪谈,民间异闻,奇门遁甲

  我把聂天国背起来,聂晨在后面帮扶着,刚从山洞里出来,就听东边那里有动静。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迅速扫过去,只见溪道上游有一块大岩石。
  “那里…”我下巴朝那岩石扬了扬。
  奔到跟前,刚在岩石后面藏好,高凉就出现了,眼见他一步步的往这里走,我们连大气也不敢发出。高凉手里拎着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肉,滴滴答答还在往下掉血。
  他两眼直勾勾盯着地,走起路来感觉轻飘飘的,样子挺吓人。就快来到正对那洞口的地方时,忽然间,聂天国在我后背上动了动。我绷的就像一张弓,他这么一动,我的身体条件反射的往前挺了一下,撞在了岩石上。
  高凉听到动静了,停了下来。我忙把头伏低,脸靠在岩石上,将气息缓缓的吸进呼出。由于眼睛看不见,我也不知高凉过来没有,只能听到隐约的脚步声,好像在往这里走。
  忽然,那脚步声消失了,直觉告诉我,高凉就在距离我们很近的地方。我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挤压着我的胸口。过了良久,那种附近有人的感觉消失了,我壮起胆子抬头去看,没看到高凉,不知是不是进到了洞里。
  “走…”
  我和聂晨先是很小心的走,边走边观察着那洞以及四周的动静。直到离的远了,这才加快脚步。因为怕高凉追过来,我们专往荒僻的地方走,我也顾不得腿上有伤了,渐渐跑了起来。
  由于走偏路,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才回到火堆那里。不久天就要亮了,师父和高老头儿他俩还没回来。
  聂晨累的不轻,但她气也来不及喘一口,便把毛巾从包里面取出来,蘸水在聂天国脸上小心擦拭着。
  “爷爷你醒醒…”
  帮聂天国把脸上的污秽擦干净,我把眼镜给他戴上,这样再看,就是我以前所见的聂天国了。
  看他瘦的这样子,肯定遭了不少的罪,那么,他这大半年到底去了哪儿?怎么会落在了高凉的手里,并且被锁在那山洞里?之前那个蒙面的‘神秘人’,究竟是不是他?
  我百思不解,看来只有等他苏醒过后,向他询问了。
  喂了些水给聂天国喝,聂晨又帮他把头发蘸水,往后梳拢整齐。看起来,他的气色好了一些,聂晨的情绪也平复下来,不再哭了。

  锅里还有我们吃剩的肉汤,我把火堆引燃,把那汤热了热,盛了一碗给聂晨。扶起聂天国,使他坐靠着树,聂晨把那汤一勺一勺的吹凉,喂给了他。
  “晨晨,你再睡会儿吧。”我说。
  聂天摇摇头,关切的问我:“你的腿没事吧?”
  “不要紧…”
  聂晨托着下巴,看着聂天国,不时的用衣袖拂开火堆朝他飘过去的烟。
  山里的露水越来越重,远天隐约有了亮光,终于,聂天国咳嗽了两声,醒了过来。
  “爷爷你醒了!”聂晨惊喜道,眼泪又下来了。
  聂天国充耳不闻,他目光茫然的看了看我,然后看向四周,最后落在聂晨身上,目光渐渐变得复杂起来,眉头慢慢皱成了‘川’字。
  终于,他嘴角颤动几下,喉咙里发出一个低哑的声音,“晨…晨晨?”
  “是我,爷爷,是我!”
  聂晨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语不成调的问:“这大半年,你去哪儿了?”
  聂天国没回答,而是抬手指指我问:“他是谁?”

  “啊我…”
  “他是我同学啊,叫冷雨,你以前见过他的。”聂晨说。
  聂天国瞥了我一眼,对我也不理会,而是慈爱的看着聂晨,颤颤巍巍抬起手,放在她脸上,帮她拭去眼泪,说:“怎么瘦了这么多了?”
  聂晨抽噎的摇头,“没有…”
  “你爸也不管你吗?让你瘦成这样,看我见了他不把他腿打断。”
  “我爸他…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跟家里联系…”
  聂天国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看着他对聂晨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利用聂晨帮他做事的那种人,那么,那个‘神秘人’就不是他喽?难道说,这大半年以来,他一直都被囚禁在那山洞里?
  “爷爷你干什么?”
  “不用扶我…”
  我收起思绪,只见聂天国正扶着树,挣扎着要起身,聂晨急忙协助他。
  站直身子,聂天国摇晃几下,手松开树,目光缓缓地望向山野,问道:“这是哪儿?”
  “豫西的山里。”聂晨说。
  “哪个位置?”聂天国又问。
  “是…”
  “离牛角沟不远,你应该知道牛角沟吧?”我接口道。
  聂天国收回目光,冷冰冰看了我一眼,转而问聂晨,“今天多少号?”
  聂晨把日期告诉给他,聂天国点下头说:“走。”
  聂晨不由一愣,“爷爷你去哪儿了?”
  “有事要办,晨晨,你跟我去还是回家?”
  “我…”
  “你要去干什么?”我愣问。
  聂天国斜了我一眼,冷冷的说:“我跟我孙女说话,没用你插嘴。”
  “你这人…”
  “哎呀爷爷,是冷雨把你从那山洞里救出来的!”聂晨急忙说。
  “这样吗?”聂天国面无表情道:“哦,等事情办完了,我还他一命…”

  我心说,大半年不见,这个老家伙眼下都这副样子了,竟然还是这么的不可理喻。我还打算等他醒来了,向他问问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以及他所知道的,关于那个‘安倍义仁’的来龙去脉…看样子什么也别想问出来了。
  聂天国崴着腿,一挺一挺跳到火堆跟前,俯身拾起一根长一点的木柴,拄在手里当拐杖,问聂晨说:“晨晨,你跟不跟我去?”
  “不是我不去,爷爷你看你…”
  聂天国打断她,“没事,爷爷死不了。”
  就在这时,我隐约听到高老头儿的声音,很快,他和师父两个便出现在视野里。
  “你俩孩子…咦?他是谁?”
  高老头儿像个老猴儿一样,右手在眼睛上方搭了个凉棚,朝着聂天国望过来,突然像见到鬼一样‘噔噔’往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哎呦我哩个娘,这个老小子是打哪儿冒出来哩?”
  聂天国抬起手里的树枝朝他指去,“好啊,原来是你个老东西…”
  这两个老老头儿彼此刚把对方给认出来,我就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儿。
  “这咋,一张嘴就往外喷粪哩?”高老头儿叫道:“你个老小子没死啊,我还以为你早死了哩,这大半年时间,你跑哪儿去啦?害哩人家小妮儿考学都没考好,还到处找你…”
  聂天国哼了一声,没回答,铁青着脸把树枝重重往地上一拄,问聂晨:“晨晨,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我…”
  “好,那你就留在这里吧。”
  聂天国说完转过身,拄着树枝一瘸一拐就往东走。
  “爷爷!”
  聂晨上前扶他,他把胳膊一甩。我正不知该上前拦住他,还是任由他走,忽然,我好像听到了夏星的声音:“用激将法。”
  激将法?对…
  “晨晨。”
  聂晨一愣,朝我看过来。
  我哼了一声,指指聂天国说:“别拦着他,让他走吧,他不敢面对我高大爷,所以要逃跑。”
  听我这样一说,聂天国立马停住了脚步,凶狠的冲我看过来,“你说什么?”
  虽然这老家伙眼下半死不活的,可是他那种气势还是令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硬着头皮道:“你要不是不敢面对我高大爷,干嘛见他一来你就要跑?”

  聂天国冷笑一声,一字一顿道:“我不敢面对这个老东西?”
  这时候,高老头儿来到了近处,喷着唾沫星子说:“别老东西老东西,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自个儿,你又是年轻俊小伙儿啦?连走都快走不动啦,还牛逼哩想往上蹿啊…”
  聂天国打断他,“你个老东西给我闭嘴!”
  “呦嗬,我闭不闭嘴,你管哩着啊?”高老头儿把脖子往前一伸,“咋?还想咬我是咋嘞?来吧,咬吧!人家冷雨说哩对,你就是不敢面对我,所以要跑!”
  “我有什么事不敢面对你这老东西?”聂天国怒道。
  “噫…”高老头儿得意的往上提了提裤腰带,背抄起手,弓腰歪头,围着聂天国转起了圈子,目光始终不离他身上,“你不敢面对我哩事儿多着嘞,当初是谁啊,喊我那啥,牛鬼蛇神,他自己嘞?比牛鬼蛇神还牛鬼蛇神,装哩像,啧啧,装哩太像啦,啧啧啧,表面儿上各种反封建迷信,背地里嘞?比谁都懂封建迷信那一套…”
  高老头儿笑眯眯看着聂天国,啧啧连声,满脸给别人扒皮的那种快感表情。
  聂天国依然铁青着脸,冷眼看着高老头儿,突然冷笑了一声道:“没错,我确实会方术,那又怎么样呢?”
  高老头儿被他问的愣住了,他停住脚,收起笑容,用手抠着后脑勺。我心道,聂天国隐瞒自己会方术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现在他承认了,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忽然,高老头儿把腰往上一耸,“你个老小子居心不良呗,还能咋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没少干伤天害理哩事儿!”
  聂天国冷笑,“那你倒是说说吧,我干过哪些伤天害理的事儿啦?”
  高老头儿又被他给问住了。
  先前我们只是听那个胖子说,聂天国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至于是哪些事,他却没说。到底那胖子说的是真的,还是为了刺激聂晨,蒙骗她的,我们根本就无法判断。
  “你…你那啥…”高老头儿腰往上一挺,指着聂天国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南山林场那时候出事儿,你有参与,那个从林场路过,发现里面出事儿哩采药人,就是被你给害死哩!”
  没错,是有这件事,那个清溪镇医院守太平间的老头子告诉我的!当初我怕刺激到聂晨,没跟她说,后来同高老头儿以及师父碰面以后,讲给了他们。
  “爷爷,你害死过人?”聂晨用手攥着衣角,小声问。
  聂天国也不看她,脸上的肉跳了几跳,昂然说道:“没错,那个采药人是我让杀的!”

  高老头儿脸上堆满胜利的笑容,褶子把眼睛都快挤没了,“看到没,他赖不过,承认嘞!”
  聂天国哼了一声说:“不过,南山林场那些人的死,跟我没半毛钱关系。至于那个采药人,我本来不想杀他的,我让他答应我守口如瓶,不可以把他所见的林场里发生的事讲给任何人,然后我就放他走。是他自己太贪心了,他居然向我索要十万块的封口费。八十年代,十万块,那是什么概念?就算我给了他,他还会再要,而且迟早会说出去,于是,我不得不除掉他,以绝后患!”
  高老头儿冷笑了一声,“反正那人已经死无对证嘞,你说他向你诈钱,想咋说都行。”
  聂天国哈哈大笑,“我聂天国这辈子行事,无论好事还是坏事,只要是我干过的,别人问起来,没有我不敢承认的!怎么,那人是你这老东西当年的相好还是姘头?你要是想给他报仇的话,不用找这么多借口,尽管动手就可以了…”
  高老头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怒道:“他是你姘头还差不多,他全家都是你姘头嘞!你爱死死去,我给他报啥仇?”
  “既然这样,那你个老东西还问长问短干什么?”

  “我…”高老头儿好像不知该说什么了,气急败坏指着聂天国道:“我告诉你个老小子啊,说话就好好说,甭喊我老东西,我最烦别人喊我老东西嘞!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个儿,你又是个啥东西?”
  聂天国瞪着他道:“我就喊你老东西了,怎么着?我火枪那是没在这儿,不然你再用手指着我鼻子,我一枪搂死你!”
  “噫…熊样儿吧还,站都站不住了,他还牛逼哩想蹦跶哩!我烟袋那是没啦,不然我一烟袋戳死你!”
  “你个老东西戳死谁啊?你戳戳试试…”
  这俩老头儿可能前世是仇家,只要一碰面,三言两语不和就要吵架打架。我和聂晨一人拉一个,终于,两人都吵累了,蹲在地上呼呼喘粗气。
  高老头儿目光一扫,看到放在地上的,聂天国先前喝剩的小半碗肉汤,叫道:“冷雨啊,这汤是谁喝哩?”
  我正要开口,聂晨道:“是我盛了给我爷爷喝的。”
  高老头儿拧了拧脖子,也不看人,哼道:“大爷我逮哩兔子,炖哩汤不给外人喝,尤其是老小子…”

  我和聂晨哭笑不得的对视了一眼,心说,这老头儿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
  聂天国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晨晨,跟我走,我就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原来天天跟这个老东西在一起,吃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能不瘦吗?”
  聂天国拉了聂晨就要走,这时候,一直没吭声的师父走了过来,“你就是聂书记吧?”
  聂天国本来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摆了摆手,当他抬头看向师父,忽然就是一愣,语气缓和的问:“你是…”
  “我姓张,是冷雨的师父。”师父温和的说。
  “哦。”聂天国口气冰冷下来,“你有事吗?”
  “是这样,聂书记…”师父淡淡的说:“我们在寻找两个东西,但却苦于始终没有线索,我觉得,你或许应该可以帮到我们…”
  “你们找什么?”聂天国问。
  师父看着他,缓缓说道:“关于以前的那些事,我们这段时间连查访加探寻,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虽然还有一些内情不清楚,比如关于你的,但是你如果不想说,我们也不会为难于你。现在,有一些日本人正在查找那两个上古的东西,打算借助它们来给那些二战的战犯招魂。无论过去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是非恩怨,我希望聂书记此刻都放一放,以民族大义为重,协同我们一起,阻止他们的阴谋得逞…”

  说完以后,师父定定的看着聂天国的反应。我心道,这个聂天国如果真是那个‘安倍义仁’的传人,那么,他这些年来处心积虑所做的一切,说不定就是那个安倍义仁指示的。如果他是在帮日本人办事,哪来的民族大义?又怎么会协助我们?
  聂天国呆愣了好一阵子,分别一一朝我们看过来,声音嘶哑的问:“这么说,你们什么都知道了?”
  “爷爷,我们都知道了,你没有帮日本人办事,对不对?”聂晨眼圈红红的说。
  聂天国也不回答。
  “聂书记,你意下如何?”师父问。
  “好吧。”聂天国出神的说:“那我就告诉你们,那两种东西,其中一个在哪儿我不清楚,至于另一个,在孙庙村村西一块荒地底下的枯井里…”
  师父摇头打断他,“那一个已经跑掉了。”
  聂天国眉头一下皱成了疙瘩,“你说什么?”

  师父把大体的来龙去脉,以及我们此次进山的目的,讲给了他。先前,师父和高老头儿在山里面转悠了大半晚上,也没有任何发现。师父认为,就算我们能够找到‘牛三儿’尸体被发现的地方,那里应该也不是那怪物吃人的第一现场。山里这么大,可能找上十天半个月,我们也一无所获…
  聂天国听完以后,出了好一阵子的神说:“走吧,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聂天国说完就要走,我急忙问:“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聂天国也不看我,把手里的树枝往上挥了挥说:“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高老头儿正坐在地上‘喀嚓’‘喀嚓’地啃泡面,吃的胡子上都是泡面渣。
  “大爷,走了。”我说。
  老头儿抹了抹嘴,嚼着泡面,‘呜哩呜噜’冲师父说:“小张啊,那啥,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忘了之前那老家伙啦?把咱带进了小鬼子的包围圈子里。现在又一个老家伙,也不知是不是替小鬼子办事儿哩,万一再把咱带进包围圈里咋整?”
  聂天国的脸一下黑了下来,师父看了看远天,把目光收回来说:“我相信不会。”
  高老头儿咧咧嘴,“我觉得这事儿悬乎,你心就是善,容易相信别人。咱还是先把肚子填饱吧,万一再掉进小鬼子哩陷阱,也好有力气…”
  聂天国终于忍耐不住了,额头绽着青筋,怒道:“怎么不噎死你个老东西呢?没人让你跟着去!”

  
  “嘿…”
  我忙往高老头儿旁边一蹲,推了两下他的肩膀,“大爷,你少说几句吧。”
  高老头儿忿忿地拧了拧脖子。
  师父说:“吃点东西也好,赶路有力气。”
  “晨晨,扶爷爷到那里去…”
  聂天国让聂晨扶着他远远的离开高老头儿,坐在了一块石头上。聂晨拿了一盒罐头给他,他把手一摆,说饿死也不吃高老头儿的东西。聂晨说是她买的,聂天国才哼了一声,接到手里。
  看着聂天国的侧影,我心说,这人到底是正是邪我们眼下也不清楚。他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又是怎么落到高凉手里的,我们就更加不知道了…
  刚才的时候,聂天国让高老头儿举例他干过哪些伤天害理的事,老头儿只想到南山林场的那个采药人是聂天国杀死的,还有一件事,我们也都知道的,高老头儿却没有想到,那就是,关于孙庙村的那座山神庙的事。指使孙贵川,几十年如一日守着那庙,并且拨款项给村里举办庙会的那个人,就是聂天国。孙庙村之所以那么穷,孙贵川孤苦伶仃大半辈子,最后却惨死在那些愚民的拳脚下…可以说,这一切都是聂天国一手造成的,所以,他能是好人吗?
  山风刮了起来,吹散了晨雾,远处的山头阴云密布,给人心头笼上一层不祥的预感。
  “爷爷,你之前怎么会在那个山洞里的?”聂晨试探着问。
  聂天国不回答,出神的捧着手里吃完的罐头盒子,也不知在想什么。看样子,向他询问是别想问出什么来的,连聂晨都问不出,更别说我们了。

  
  高老头儿最先开吃,最后一个吃饱了,他心满意足打了个嗝,松了松裤腰带。
  “聂书记…”师父走过来说:“可以走了,不过,恕我唐突,我们从进山到现在也有两三天了,可是仍旧一无所获,时间不等人,后面不能再做无用功了,所以,我想知道,聂书记将要带我们去哪里。”
  聂天国冷冷的看了师父一眼,移开视线说:“你不是说,孙庙村那个东西跑掉了,你们担心它跟那另一个东西汇合,所以想找到它们,但却苦于没有线索吗?”
  师父点头。
  聂天国随手往西一指说:“我带你们去找线索,如果信得过我,那么,就跟我走。”
  看着这老家伙一脸僵着的表情,我心道,他葫芦里卖的这是什么药?
  师父想了想说:“好吧,那走。”
  “等等。”聂天国说:“我先观察一下这一带的地势,大体估算一下距离,再决定走什么路线。”
  我们跟着聂天国来到一处高地,他上下左右的望了一圈,挥了挥手说,走吧。
  昨晚我们见到高凉,营救聂天国的那个地方,在西北方,眼下是在往西南走,可也难保不会遭遇到高凉,想到他是一个怪物,眼下也不知还有没有人性,我心里十分警惕紧张,边走边留神着周遭的所有动静。

  
  这样走了大半个小时,登上一座被雨水冲积形成的土丘,聂天国往远处一指说:“看…”
  放眼望过去,我们望到一片巨大的山谷,从那山谷的走势来看,正是我和聂晨当初为了寻找高老头儿所到的那‘牛角沟’。
  “爷爷,要进那牛角沟里吗?”聂晨问。
  “你们去过那里?”聂天国问。
  “当然。”我说。
  “那走吧…”
  距离上次进沟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这牛角沟里仍然到处残留着被洪水冲刷的痕迹。很多树都倾倒着,树身以及树枝上糊满干结的泥巴。阴云压下来,一片荒凉的景象。
  聂晨可能是想到我们当初在洪水中的经历了,悄悄的把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
  “晨晨…”
  聂天国一叫,把聂晨吓一跳,忙把手抽了出去,“哎?”
  “走累了吗?”聂天国目光慈和的看过来,语气却硬邦邦的。
  聂晨笑了一笑,把头摇摇说:“不累。”
  高老头儿插嘴道:“妮儿你说,问我累不累哩人要不就背我走,要不就别废话…”
  “我跟晨晨说话,要你个老东西插嘴了?”
  “我也跟人小妮儿说话,要你搭腔了?”
  “哎呀好了好了!爷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聂晨打断两个老头儿,随口问,望向四周,忽然眼前一亮,“该不会是去那个,国民党的军事基地吧?”

  
  聂天国不禁一愣,“你们知道那个地方?”
  高老头儿冷笑道:“他以为自己多牛逼似哩,还搞哩神神秘秘,没想到那地方我们早知道嘞…”
  “你个老东西再不闭嘴…”
  “好了。”师父道:“两位老哥哥,你们也都一把年纪了,凡事可以好好商量,没必要吵架,对吧?”
  两个老头儿同时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把头分别扭向两边。
  聂天国的确是要带我们去那个军事基地,他带我们所走的路线,比我们上次从那军事基地逃出来走的路线,要近一些。
  但也一直走到将近中午,我们才来到那条山涧。当初就是在这里,我们把那个叫‘王木贵’的连同独木桥一起推进了涧里。
  现在,涧上又有了一座桥,是那个胖子带人搭的。与其说是桥,倒不如说是棵树,树皮和树枝都还在,也没刮除。
  往底下看,涧水很深,但流速很缓慢,水面绿汪汪的,没多少波澜。过了桥,聂天国顺着涧便往右方走。
  “爷爷,不是那边!”

  
  聂晨叫他也不搭理,我们只得跟着走过去,一直走了将近上百米,聂天国回头问师父:“有没有香跟纸?”
  师父抽了几支香给他,然后又给了他一叠纸。他把香点燃,插进涧边的石头缝里,然后点着纸。
  烟雾四荡中,聂天国样子很虔诚的跪在了地上,然后拜了三拜,我们瞧的很不解。
  “爷爷,你这是做什么?”聂晨把他扶起来问。
  聂天国表情冷峻的说:“当年这里死过人,死了很多,那些修挖军事基地的劳工,都被驱赶到这里,用机枪射死了,然后尸体烧掉,扫进了涧里。”
  我们的心情都沉了下去,光阴变迁,现如今,这里早已看不出死过人的迹象,只是草似乎比其它地方的要茂盛一些,不知是不是那些残留在泥土里的尸骨灰一直在滋养它们。
  “走吧…”
  聂天国看起来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看情形,他以前应该没少来过这里。顺着涧绕过山梁,当我们踩着厚厚的落叶穿过密林,来到那座像是堡垒一样的石头屋子时,天空飘起了雨。
  由于山梁的阻隔,这里没什么风,雨垂直的落在林里,腾起很多水雾,到处飘荡着腥湿霉腐的气味儿。

  
  由那石屋里的暗洞,我们来到被四面山包围的那个军事基地。阴云雨幕下,基地的那一座座木屋子,丛林般排列着,漆黑腐朽,仿佛某种古代遗迹。
  由那间大屋席子底下的洞而入,我们来到地下工事。
  上次过来我们所看到的,甬道两旁的那些煤油灯都已经不见了,这地下工事里漆黑而又阴森,脚步声空荡回响,手电光一晃之下,石壁上似乎浮凸着很多扭曲的怪脸,想要钻出来。
  进入‘禁区’,很快,我们便来到那个位于山腹深处的巨大山洞,眼前便是那‘死人坑’。虽然眼下我们五个人,可是看着那么多白花花的骨头堆叠在坑里,我心底还是直冒寒气。
  那口黑乎乎的大箱子,依然在‘死人坑’正中的那座石台上放着。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这口箱子是豫西的山神进贡给阴间的。这样一个给阴间的东西,也可以在现实当中存在,感觉很不可思议。
  聂天国用手电照了照那箱子,说:“进去这坑里,把这只箱子抬出来。通过这只箱子,我应该可以知道,孙庙村跑掉的那个东西,现如今去了哪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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