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魇·锁连环(长篇现代灵异悬疑,每日更新)

  每个人的一生中,或多或少都会有那么几个让自己恨的咬牙切齿,欲除之而后快的“敌人”。但基于道德或法律,大多数人永远都只是想想而已。真有不顾一切达成心愿的,也算某种程度上的实干家,为这个和谐的社会贡献了犯罪率。在给大众提供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的同时,也让恐怖实实在在的来到了我们身边。在一次全国著名的打黑行动中,落网的某罪行累累,臭名昭著的头目在面对记者时,说了这样一番话,“我欣赏那些有仇必报的人。就算杀人不犯法,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去做。复仇不同于谋杀,复仇和为女人决斗一样,都是高尚的行为。”末了还补充一句,“这是大仲马说的。”记者和边上的人听的目瞪口呆,暂且不论这个高中没毕业的家伙原来还是个文学爱好者,单就这番理论,那是必须要从通稿中删除的。
  郭成林成不了基督山伯爵,各个方面的条件都不具备。
  他没有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去做准备,二十年之后他都成小老头了,能不能报的了仇不说,唯一的好处估计是可以逃脱死刑。他也没有一个富有而睿智的神父来教导,在物质和精神两方面都留下宝贵的遗产,甚至连尸体都能为他的复仇雪中送炭。
  在这次意外之前,他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他的复仇,也注定不可能像小说那么精彩。
  尤其是,他连对手是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他已经竭尽所能,能做的都做了。他甚至试图联系过之前的几位受害者。很遗憾,想方设法联系到的两位都早已不在南城。要么出国,要么去遍访名医,不是在调养就是在治疗。相对于找到凶手,他们更关心的是能不能恢复。他们和自己,根本不在一个世界。
  在尹杰案发之后,他一度以为有了希望。虽然作案方式有了不小的改变,但本质是一样的。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婚礼现场受到万众瞩目的就是他自己的玩意儿。费尽心思的去了一趟案发现场,连徐晨都没找到的关键线索又怎么可能被他发现。或许,这个神出鬼没的凶手根本就不会允许自己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直到他碰到凤凰池的陈老板。
  凤凰池,一听就知道是澡堂。别看名字起的风雅,其实是纯粹的大众消费。八块钱的门票,六块钱一个背,几十平方的大池子,一天换一遍水。在物价比GDP更高歌猛进的今天,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随着生活水平的普遍提高,外出洗澡的人确实越来越少了。不过作为开了近二十年的老澡堂,凤凰池在这一片自有一批忠实的顾客,尤其以中年男人为主。这其中就包括郭成林。
  一周至少一次的习惯没有随着身体某部分的缺失而立刻消失。本就离家不远,晚饭后外出溜达的郭成林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凤凰池门口。
  那天是周末,生意比平时更好。正埋头数钢嘣儿的陈老板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迟迟不进来的郭成林。
  “哎,老郭啊!”
  “哎,哎,陈老板忙啊!”
  “嗨,小生意瞎忙!最近都没看你来!什么时候你也跟那帮孙子一样,只在冬天泡澡啦!”
  “没,最近有点忙……那个……”郭成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大家对他的事都知道了多少。
  好在陈老板也没再问,只是继续念叨着,“最近刚翻修过一部分,又进了点新玩意。黄胖子他们几个玩的正爽呢,直说以后连去棋牌室的钱都省了。这帮孙子!”嘴上骂着,脸上却是笑吟吟的。
  “是是,陈老板真会做生意!”郭成林听了个大概,夏天澡堂生意淡些,这陈老板八成夹私活了。
  “嗨,不敢说会做。不过咱这街里街坊的这么多年,不就靠大家照顾?就说咱这一片,哪个大老爷们没来过?”
  “那是那是……”郭成林心想,只怕以后我都没办法再照顾你生意了。
  “不过,要说一次都没来过的,那还真有!”陈老板把手上的东西整理好,麻利的扫进抽屉,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开口道。
  “啊?”郭成林已经转过身子想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先走了,没大往心里去。
  “就周家那个瘸子啊!”陈老板兴攸攸的,“他们家拆迁时多算了足足半套房子啊!也不缺钱,还天天出摊!就是从来没照顾下我生意!”
  郭成林一脸迷惑。
  “哦,也对,他跟你们家不住一片!”陈老板拍拍脑袋,他迎来送往七熟八熟的,就当客人们也都应该彼此很熟悉了。
  “什么周瘸子?”
  “没啥,你肯定不认识。要不然那么有名,不该不知道的。总之那家伙是个怪人!这一片儿,只要常住的,只有他,一次都没来过!你说怪不怪!哪个大男人不喜欢泡澡的!”
  “你不说他是瘸子吗?不方便吧!”郭成林有种心有戚戚然的感觉。凤凰池在这一片就像个浓缩的小社会,就像北方以前的茶馆。本土的居民,尤其是男人,只在家洗澡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说是瘸子,其实根本没严重到哪里去!不要轮椅拐杖照走,顶多慢了点儿!都有人看到过的。他们家当时是想多分房子,才这样那样的跟政府闹!听说还拿了个什么特殊最低生活保障!”陈老板很不以为然。
  郭成林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听出了陈老板的意思。他就是眼红周家多拿了房子,还有钱拿,还从来不光顾他家生意。
  “嗯,我看我也是不认识,从没听说过。”
  “他和我家住在一片,你老婆在菜场,可能会知道。”来了客人,陈老板一边收钱递拖鞋一边说道,“不过他那补鞋摊子就在那什么帝王星娱乐城对面!前一阵子好像还出事的吧!真是不太平啊!不过也难怪,那种地方不出事哪出事呢?像我这儿,全是大老爷们,干干净净的,想出事儿也没有啊!你说是吧!……”
  陈老板还在絮叨,郭成林已经走远了。
  帝王星对面的补鞋摊?从来不去澡堂洗澡的周瘸子?他想起了自己去打工后经常光顾的小吃摊,那边上的药店门口,是有个摊子。那摊主总是低着头,在一堆破鞋子中间忙活。晚上十一二点的时候还出摊,边上经常会围着几个帝王星的小姐。有的是来补个鞋根,拎在手里等。有的就是等夜宵,顺便擦个鞋,嘻嘻哈哈的再调笑两句。郭成林从没认真打量过,而且他去的时候多半也是在晚上,也不怎么看的清。
  快到家的时候,他想起来一件事。
  尹杰案发后,为了能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去天和大酒店查看一下,他中午专门请当班的老胡喝酒。就是在那家小吃摊,随便点了几个菜。他的重点是把嗜酒的老胡灌醉,让他下午到晚上都起不来。于是话不多说,只管灌酒。老胡醉的还不那么厉害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好像问过他一句,“那个补鞋的瘸子是不是认识你啊?咋老盯着你看呢?”
  
  我只想说,让行动来证明吧
  
  谢谢一直相信,支持我的朋友
  
  也请随便抓转balabala ,小娃娃小乖乖不要伤心了,好吗?虽说楼主是MM,本来就木有小鸡鸡,不过也一点不想当太监
  
  我不想说生活中有多少琐事或其实只是想小小的做个调整,我只想说我开的故事,我就一定把它讲完。大家不要再担心了好吗?
  
  嗑嗑跘跘的走到今天,已经两个多月了。你们真舍得扔下我一个人踟蹰前行吗?
  
  呵呵,那么,明天见!
  那天从凤凰池回来以后,郭成林心神不宁了至少两天,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道理。晚上下班后,小吃摊那一片的路口一如往常的热闹无比,他却只是远远的绕开,一个人跑回家去下面了。端着没滋没味的面条,郭成林清楚自己在回避什么。周瘸子八成是知道什么,可这也意味着自己没办法在他面前继续伪装成一个正常的男人。现在去找他,不但相当于没穿衣服,而且露出来的还是残缺不全的肢体。
  思想斗争最激烈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同时涌现出许多彼此间毫无关联的画面。一会儿是以前跟在领导后面畏畏诺诺的自己,一会儿是女儿从小婴儿突然长成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女,一会儿是躺在病床上一心求死的自己,一会儿是神色严肃的警察和哭天抹泪的老婆,最后,居然出现了那个见过两次的小姐蓝蓝。陈老板和老胡说的周瘸子到底是什么样子?明明每天都能看到,他搜肠刮肚了半天,居然没什么印象。完全不记得这个人长什么样,却隐隐给他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解开迷底的小钥匙闪着晶亮的光芒越飞越近,他伸手去抓时,却像灵活的小鱼一样擦身溜走了。
  把那束白色的百合放下后,郭成林看着小小的墓碑上连照片都没有的蓝蓝,不知道能说什么。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鬼使神差的做这件事。从拥挤的公墓走出来许久,直到身边开始驶过三三两两的出租车,不时有的哥减速示意,他才惊觉天色将晚,脸上湿湿的,嘴边有点咸。
  我为什么会来看你?——一身白衣的女孩不说话,飘飘乎乎的晃在车前。
  因为你和我一样是无辜的。郭成林也没有开口,但他相信女孩能听到。——短发在眼前晃了晃,第一次露出一张脂粉未施的脸。
  郭成林有些小小的感动,为自己。又有些小小的愧疚,对女孩。他明知道她不是凶手,却从来没有试图向任何人说明。
  但这个小小的秘密居然给了他勇气,当他终于站在周瘸子的鞋摊前,心里清楚的有一个声音,“至少,我有你不知道的秘密。”于是,当周瘸子抬起头来,郭成林的表情还算正常。
  但这正常只维持了最多一秒。
  周瘸子看到郭成林,就像在脸上打翻了五味瓶,因为一瞬间有太多种表情,于是最终什么也没表达出来,古怪的要命。
  郭成林验证了自己的判断,不知道该悲该喜。
  周瘸子只看了一眼就迅速低下头去。
  郭成林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两人面对面沉默了起来。
  
  直到一个拎着满蓝子菜的老太太大老远的喊起来,“家明啊,我那媳妇的鞋子弄好了吗?一大早的就催着我呀!唉!”一边喘乎乎的走过来。
  郭成林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身子就往旁边让了让。
  周家明没有抬头,说话的语气却明显自然了很多。熟练的从脚边的一堆鞋子中扒拉出一双红色的半高跟鞋,用一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抹布擦了擦,递到老太太面前,“知道你肯定要的急。弄好了。”
  “唉,是啊是啊,那个不要命的死催活催的,说再不弄好就要买新的!现在一双鞋多贵啊,还是真皮的!一点也不知道帮我儿子省钱……”老太太一边唠唠叨叨,一边从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小钱包里掏钱。
  郭成林看着老太太提着鞋子走远,又看着一个跟子掉了的姑娘补完穿着直接走掉,就这么一直呆呆的站着。既不开口,也不离开。
  先说话的是周家明。
  “补鞋还是擦鞋?”
  “啊?”郭成林一愣。
  周家明看他这样,又低下头去,也不吭声了。
  郭成林额头上的汗就密密麻麻的渗了出来。
  那天下午他第一次迟到,倒是没挨骂。最近生意不错,大伙各忙各的,都挺有精神。郭成林像茫茫大海中的一叶孤舟,第一次看到了影影绰绰的陆地。可风高浪急,一时完全不知道怎么才能接近。直接问他?不肯说怎么办,看今天的样子,就是想装着完全不知情。自己总没办法逼他说出来。东想西想的,一箱酒差点没拿稳,险些砸到脚上。
  不远处的一辆丝毫不起眼的面包车里,陈东村百无聊赖的盯着郭成林的方向,哈欠连天。
  跟着这家伙也有几天了,除了去天和酒店和给那个李岚上坟,完全没有一点和案子有关的东西。他向袁队反应过不止一次了,都被驳了下来,而且两个队长的意见高度一致。结果就是,各个都忙的人仰马翻,只有他,天天闲的可以去数蚂蚁。
  想当初刚接这个任务时,还很是激动了一番。跟踪虽然是公认的枯燥,但也是很容易出成绩的。他还记得袁队一边拍他的肩膀,一边郑重的告诉他,一般这种活都是两人搭伴,组织上信任他,才派他一个人先顶几天。“目前还不能确定郭成林就是凶手,但一定是条有用的线索。好好跟!有什么个人困难克服一下!”面对袁队信任的目光,他只能不停的点头。
  陈东村确实最大程度上的克服了个人困难,车后座上,一边是一整箱的矿泉水,一边是好几个形迹可疑的矿泉水瓶,装满了黄色的不明液体。他抓抓自己满是头皮屑鸟窝一样的头发,快要疯了。
  
  18 黄雀在后
  
  捧着外卖,刚扒拉没两口的陈东村就看到郭成林匆匆忙忙的从帝王星走了出来。这可奇怪了,他看看手机,离郭成林往日下班的时间还早呢,车上的酒至少还剩一半没搬完。郭成林今天是要演哪出?他不敢怠慢,扔下盒饭,发动车子慢慢跟了上去。
  郭成林走的就是平时回家的路。陈东村心想,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才这么着急提前往回赶?局里只叫他跟着,并没有对郭成林实行全面监控,手机通讯什么的,他也只能靠猜。
  郭成林家离帝王星不算远,到他的公司也在半小时车程以内。这几天来来回回走了多少趟,陈东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对郭成林那辆黑黄色的电动车也是相当熟悉了。就看到郭成林骑着骑着,在平时经常吃夜宵的地方减慢了车速,却没停下来,只是在马路对面远远的绕了几圈,好像在张望着什么,就骑过去了。
  陈东村慢慢的跟着,既不能跟丢,也不能让郭成林发现。对于后者他倒不是太担心。快一周的经验告诉他,郭成林真的一点反侦查的经验都没有,和大多数人一样,走在路上从来不往后看的。而且他们每天经过的基本都是很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也容易隐藏。经过那个小吃摊的时候,陈东村也专门把头转过去张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啊?郭成林到底在看什么?
  眼瞅着快到家了,郭成林却在小区里转了一圈。从正门进去的,又从后门骑了出来。这可极大的勾起了陈东村的好奇心,今天太反常了。郭成林向着一个从来没走过的方向晃晃悠悠的骑着,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陈东村跟的有些吃力,越发的不敢掉以轻心。每经过一个拐弯,他都留意一下路牌,然后默默的在心里念上几遍。
  走了不算太远,郭成林在一个崭新的小区门前停了下来。陈东村也歇了口气,犹豫着是开车跟进去还是步行继续。
  郭成林却没进去,凑到门口保安处问了几句什么,就开始绕着小区兜圈子。陈东村跟着没绕两圈,就发现这个小区应该是刚建成没多久,入住率低的可怜。天已经黑透了,有的整幢楼都透不出一两点光来。个别几户人家黄色的灯泡开的透亮,门窗大开,一看就是在装修。小区的围墙不但是镂空的,而且低的连小狗都能跳过去。陈东村看着直摇头,真不知道以后里面住户的安全怎么保障。现在倒是方便了他观察。
  郭成林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陈东村不敢靠的太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是一幢临街的小高层,十四五层的样子,一个单元都黑洞洞的,连楼道灯都看不见。
  只有一扇窗户亮堂堂的。
  虽然拉着窗帘,还是能看见里面的人影。
  那应该是一个孩子,安静的坐在写字台前,正低头写着什么。
  郭成林看的很认真,陈东村也觉得这幅画面确实挺温馨,不过郭成林干嘛专门跑到这儿来?难道……他脑子一转……难道其实凶手从来没选错人?这是他的私生子?陈东村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已经在加速分泌了,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袁祥的号码。
  “袁队,有发现!”陈东村压低了嗓门。
  “说!”袁祥的声音一贯的简洁有力,只是背景很吵,身边很多人的样子。
  “郭成林现在在一个新建的小区前面,盯着一户人家已经看了最起码十分钟了。那里面有个孩子。”
  “哪个小区?……这样,你继续盯,我马上过去!”
  陈东村一听他马上过来,就像吃了个定心丸。
  那边传来拿纸笔的声音,“说!”
  “南阳家园。”陈东村不时看一眼郭成林,再看一眼窗户中的那个身影。“……X!这是什么?!……”像是看到了什么非常不可思议的东西,他的声音都走了调。
  话筒里袁祥着急的大喊,“东村,你怎么了?说话!……我马上到!……”
  陈东村顾不上回答,他只是定定的看着那扇窗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袁祥和另一个队员开着车赶到南阳家园的时候,陈东村和郭成林都不在了。
  “袁队,东村会不会出事了?”袁祥刚才接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他最后急切的语气让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不会。”袁祥紧盯着小区的大门,开始打陈东村的电话。
  手机是通的。移动免费赠送的彩铃不厌其烦的响着。
  袁祥的心越沉越低,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东村!你在哪儿?”
  没有人回答,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袁祥屏气凝神,还来不及说第二句,里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像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电话被挂断了。
  再打过去已经关机。
  袁祥的眉头皱了起来,“通知局里,快,追踪东村的手机!”一边自己换上了驾驶座,开始在附近寻找陈东村开的那辆面包车。
  天色已经黑透了。黄幽幽的路灯下,开始飘起了细细的雨丝。
  “袁队,技术科回复,因为已经关机,只能查到最后一次通话的位置,根据通讯商那边的信号塔,范围可以锁定在一百米以内。需要一点时间。”
  一百米。袁祥在心里默念,一边看了下时间。关机到现在已经六分钟了。如果陈东村一直没离开就在这小区附近还好,如果上一次通话结束他就已经跟着郭成林离开,再加上自己赶过来的这二十分钟左右。半小时的车程,已经可以跑很远了。那么就算定位出最后的位置,很可能也没多少帮助。袁祥摇开车窗,越下越大的雨水夹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上衣很快被打湿了。他顾不上这些,放慢车速,睁大了眼睛向外看去。
  时间紧急,他来之前没有对南阳家园做任何调查。但现在也能看出个大概。这是一片大规模的新建住宅区,从外观和整体环境来看,不像中高档商品房。再结合这里的位置,虽然地处主城区,但是相对荒僻,很可能是拆迁安置小区。还不到八点,街上稀稀拉拉的已经没多少行人,虽然有下雨的原因,也可以看出这附近实在没什么人气。袁祥正在努力辨认不远处的一辆车,电话来了。
  “袁队!结果出来了!就在南阳家园内!”
  几乎就在同时,袁祥找到了陈东村的面包车。没错,车牌号清清楚楚,就停在马路对面一棵歪七扭八的小树旁边。
  袁祥开到对面,才发现陈东村挑选的这个位置确实不错。既方便观察,又利于隐藏。难怪自己找了半天。
  两人冲进雨幕,面包车安安静静的蛰伏在黑暗里,好像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还有四五步远的时候,袁祥看看空无一人的街道,向后示意了一下,两人掏出枪,分左右两边从车尾包抄过去。
  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
  袁祥想着刚才电话中的情况,一边小心的靠近,一边不忘扫一眼车底和车顶。
  车门是锁着的。
  窗户紧闭。
  里面空无一人。
  袁祥做手势让队员继续保持警戒,自己慢慢掏出钥匙开门。
  这辆车是他调给陈东村的,对里面的布置再清楚不过。几分钟的快速搜索很快结束,车内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点烟器下面的烟灰缸,盖子被满满的烟头顶的翘起了一条缝,一堆烟屁股上面,赫然是一根只抽到一半的黄南京。在车座下找到了陈东村随身的斜挎包,里面印泥,笔录纸,笔,记事本,手电筒,录音笔,照相机,手铐全在,还有一包没开封的苏烟和一个打火机。
  袁祥看到这里,已经可以想象出当时陈东村走的有多急。
  “通知局里增援,我们先进小区!”
  
  陈东村没来得及在电话里告诉袁祥他看到了什么。
  他实在太震惊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眼前的情景。他想起了小时候被吓的不轻的“驱魔人”。在同学家,挂着厚厚窗帘的幽暗的客厅里,几个半大不小的少年看着屏幕上那个头转过180度的小女孩,冷汗连连。那只是电影。
  而他眼看着窗帘后一直乖乖坐着的小小身影,突然直直的向后飞去,毫无征兆,就像被一个看不见的恶魔扔到半空一般。那孩子小小的四肢仿佛还在挣扎。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的大脑还没能完全消化视网膜传来的信号,房子里突然黑暗一片,灯灭了。
  没有尖叫。至少他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就像是看了半分钟的无声电影。
  不,是三十秒都不到的现场秀。
  他还没下车,郭成林已经先动了。
  他看不到郭成林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吓的不轻。但从方向上看,沿着围墙走的郭成林是打算回去了。
  陈东村的手放在车钥匙上,一时不知道是该继续跟着郭成林,还是马上去房子里查看。
  他没有犹豫太久。
  郭成林就快要走出他的视线的时候,突然回了一下头。
  陈东村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身子,以为被发现了。
  郭成林停了一下,调转车头,开始往回骑。
  陈东村开始考虑是开车先离开还是等他过来。
  郭成林却没过马路,在对面直直的骑过去了。
  陈东村吁了一口气,准备悄悄跟上。一晃眼,就在围墙边,连人都车都不见了。
  他慌了神,跳下车就追了过去。
  走近才发现,这里有一个小小的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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