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往事二之鬼脸家族--玉松鼠的第三部新作

  惊地鸟儿从林中扑腾腾地飞走,点落了几块雪从树杈落下,二叔今天的屁股似乎比昨天更痛了,他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手一把没拿住,稀里哗啦地落了一地,他急忙捡了起来,说道:“珉儿,你一惊一乍地干嘛!所有事儿回去再说,不懂吗?!”
  二叔的登山包在我背上,他背上捆着的那一大堆零碎比登山包还重,尤其是那几个马鞍子,我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说道:“二叔,把那些垃圾丢了!真是……”
  二叔看看身后,也一屁股坐下,说道:“等肖文杰他们来拿!我早走不动了!”
  ………
  终是等来了他们,终是OK和KO拿过了东西,终是三个小时后走到了车旁,我从没有觉得徒步是如此的累人,全身一点劲儿都没有,暖宝宝贴是如此烫人皮肤,我全部扯下,包括皮带,这才感觉身子轻了轻,我常常松了一口气,竟沉沉地睡去。
  我做梦了,感觉做了很长很长时间,我梦到了我在被人追打,一直在追打,我只能一直跑。更让我觉得烦躁的是,路过休息区,我上了个厕所回来继续睡,却能把那个梦续上,我只记得我被人抓住,要我说出秘密,我没说,身后很多人喊,砸死他!砸死他!那人不分青红皂白举起大石头向我砸来,我惊醒了。
  吓出一声冷汗。
  车窗外,依然是冷风呼啸,二叔感冒了,发着低烧,但是脸上却挂着微笑。
  这该死的冬天!快点过去吧!或许春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自己抢头条!~ :P
  第一节、 道歉吧!
  回到独山,是下午的四点,天气晴朗,按老皇历来说,今天最佳方位是东行,我正是往东走,今日忌婚嫁、搬家、出行、破土,宜纳财、祈福、祭祀,是不是我破了老祖宗的规矩,但是又做了适宜的事儿,所以,喜忧参半。
  二叔将挖出来的宝贝儿往他的车上一丢,上了我的车,又睡了过去,我一摸他额头,滚烫,拉到医院体温39度4,挂上了吊瓶,待他稍微清醒一点,又找来了大夫看起了他的屁股,大夫只看了一眼,就让去拍片子,结果是软组织受伤,从他屁股大片的淤青看来,二叔的忍耐性也不是常人所及。
  二叔身子骨一向很好,打完吊瓶,本以为他要回去休息,他却非我要送他去洗桑拿,说出出汗就好了,顺便弥补他的受伤的身子。
  桑拿室里,二叔或许难受,一直在流大鼻涕,坚持了没多久,穿上衣服出去了,我洗得很舒服,全身的那股子闷气也消散了一些。
  贵宾休息室,我和二叔躺着,二叔正要抽烟,我说道:“都这样了,还少不了那一口?”
  二叔擦了一把鼻涕,丢掉餐巾纸,说道:“西域的爷们什么时候害怕过小感冒,那是没喝酒!喝几口就好,酒都没事儿,这烟算个什么事儿,哎!我说,珉儿,你就该把那破玩意两百万卖给肖文杰,现在咱拿着烟至少可以出去潇洒个两三年,等回来,他们爱咋地咋地!说不定事态也就明了了。等他们的事儿了了,花儿的资料对他们来说也就没价值了,一顿酒说不定就要回来了。”
  我拿起果盘里的香蕉吃了一口,说道:“你当他傻?!我就是答应了,也不见得有两百万他就愿意给,他就是为了试探我!看看这个局是不是我做的!”
  二叔有些发愣,看着我,说道:“不会吧!他对那个坟那么用心!”
  我掏出烟,点着,看着烟雾往上慢慢地扩散,一点点地消散在空气里,说道:“其实我们之间都在试探,你没觉得肖文杰表现的很急迫嘛!他是做出来给我看的,你我都了解他,天大的事儿都能沉着应对,完全没必要为了个坟而失态吧!”
  二叔想了想,摇头说道:“不!我觉得是他太想要这个权杖了,失态是肯定的。要不那个坟不会塌!”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那正是他的聪明之处,其实按莫老头儿的推断到了一半,我觉得他就已经看出了这个坟很可能是个局,或者说出发前,与莫老头儿那了解的信息时,他就肯定这个坟不会有结果了,所以,他也是抱着个投机心理来看看的。之所以要在坟下松手,那是因为他看出了端倪,只是莫老头儿自己陷进去了,爬不出来,他又不好提示,不如毁了,大家趁早回去,我们只有一个失误,也算不得失误,就是你拿了那些宝贝儿,也是让他坚定这个坟没意义的原因。”
  二叔有些怒色,说道:“我怎么就不该拿了?!”
  我说道:“拿走所有的证据后,这个坟洞自然没意义了,谁都知道如果这个坟是唐爷打开的,代表里面的东西很可能与实际不符,你一来就要那些剩下的东西,不正说明你很清楚那些东西没价值,不值钱嘛!按常理,那些东西至少肖文杰的人马来了,是要分一分的,而不是直接由你全部拿走!”
  二叔揉了揉还在发热的脑袋,似乎有些回过味儿来,我安慰道:“不过幸好你摔了一跤,人在气愤之下,想多要一点,那没什么错,所以他才会漫天开价做最后一次确认,他就想看看如果这个权杖是我弄出来的,拿不到资料,卖个好价格也是吃亏,如果我答应了,那么他就基本确定了,我不卖,他才会考虑权杖可能是真的,不过他还是会怀疑,只是我不给他一个答案,这在他心里就是一个梗!总得来说,这次行动只有百分之十是成功的。”
  说完,我看向二叔,他已沉沉地睡去,但在我心里,我又决定去做一件事儿,我决定将这件事儿去跟千承雪坦白,我容忍计谋,但却不善于说谎,总觉得一个谎言憋在心里太难受,对受骗者不公平,尤其是千承雪,她承受了我谎言的后果,比如她的手机,比如本应照顾她的我却不在她身边。
  早晨起点,从桑拿馆出门,看着屋檐下挂着晶莹地冰溜子,我看着暖暖的刚升起的太阳,与已经退烧但略显疲倦的二叔吃了一顿不错的早餐,我把他送到医院,我开着车,去市场买了一部手机,到了花儿家的楼下,我抽了两支烟,酝酿好了开场白。上了楼,进了屋。
  屋里很安静,一切紧紧有条,千承雪在家里,似乎还在睡着,我转身出门,买了早点,又回到屋里,千承雪依然没有起床,我轻轻敲了敲她卧室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睡意朦胧的声音,“是珉哥吗?”
  我顿了顿,说道:“我可以进来吗?”
  千承雪说道:“进来吧!”
  千承雪头发有些凌乱地靠在床上,穿着我的大T恤,我将手机轻轻地放在床头柜,说道:“这是赔你的手机!”
  千承雪笑了笑,打开了包装,像个得到礼物的孩子,高兴地说:“咦?诺基亚!最新款?旧得不去新得不来哦!谢谢珉哥!”
  我脸一红,说道:“雪妹,其实我有件事儿要跟你坦白…….”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了窗边的角落,它左右看着,扑腾腾地又飞走了。时间对麻雀来说只是冬日暖阳中寻找路人遗弃食物的等待,对我来说却是一种煎熬。我尽量用一种平和到彼此都能接受的陈述方式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告诉了千承雪,当然省略了在葵家老二那里快要崩溃的经历。
  千承雪双手捂着嘴,惊讶地看着我,半晌儿,说道:“珉哥,我在你心里心机有那么重吗?”
  我低着头,说道:“雪妹,我真诚地说声对不起!因为西域目前错综复杂,我必须要……”
  我还没说完,千承雪撅起小嘴,打断道:“那就把身边所有人怀疑一遍?”
  我摇摇头,又觉得不对,点点头,千承雪低下头,说道:“是不是因为我是被人领养的,身上有很多野孩子的不乖,连头发也是黄的,好像你们都不喜欢黄头发的女孩子……”
  我急忙摇头,说道:“不是!我以人格保证绝对没有这样的!实际上,你很可爱,很懂事儿,只是我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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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承雪忽闪了下眼睛,委屈地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儿,她一边拉开被子下床一边说道:“我想我该回去了,总是不招人待见。”
  我大吃一惊,这要回去了,大爷爷不发飙那就不是大爷爷了,我急忙拦住说道:“雪妹!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不招人待见,只是我做得不好!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这次的事儿已经很恶心人了,我都很恶心自己!你要走了!我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千承雪看着我,我看着她,我这才发现,她穿的大T恤下面露着雪白的腿,曲线迷人,她似乎也发觉了我飘忽的目光,将大T恤往下拉了拉,我急忙收回目光,说道:“雪妹!希望你给我个弥补的机会!我愿意去做让你开心的事儿,只希望你在西域的这段日子开心!天天开心!就算离开了,也能记得西域的好!记得所有美好的事儿。”
  这些词儿是我上楼时想好的,刚才因为窘迫,这儿全想起来了。
  她抱着腿重新回到了被子里,我心头微微一松,她说道:“我也好希望能够快乐地陪在你和哥哥身边,只是哥哥太好胜,我也希望开心,可是我怎么做都是错!被哥哥打我不怪他,我只希望他能像小时候那样抱抱我,为我爬树摘李子,刮坏了衣服,就是被义父打都不会说是因为我。呜呜呜……”
  天那,这是我最怕的,女孩子一哭,我就手足无措,她的头伏在膝上,我伸出手,轻轻地在她背上拍着,本打算安慰几句,没想到,她突然搂住了我的脖子,趴在了我的肩上,继续抽泣起来。
  我吃了一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的抽泣让胸口不断地在我身前起伏,T恤下又春光乍现,我感觉自己有些无耻,急忙转动心神,或许澳门的习俗与欧洲很相似,不开心或者开心都会找人抱抱。我只得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雪妹,乖!不哭啦!我会照顾好你!女孩子哭得像花猫,晚上会来老鼠的。”
  我怎么会突然想起这句话,这是与爷爷他们一次去挖坟,在戈壁,大伙儿晚上说曾经的事儿,叔叔说花儿小时候,抱着的洋娃娃被大猫的爸爸叼走了,花儿追不上,哭得很伤心,爷爷来了,抱着花儿说:“女孩子哭得像花猫,晚上会来老鼠的。”
  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花儿?!今天的道歉怎么心神总是不定,不过的确止住了千承雪的哭泣,她轻轻直起身子,我递过一张纸巾,说道:“从今天起,我会拿更多的时间陪你玩,你负责玩,我负责让你开心!”
  千承雪吸了吸小鼻子,噗嗤笑了,说道:“你说的?”
  我慎重地点点头,她说道:“我饿了!”
  我嘿嘿一笑,说:“快收拾一下起床吧!对了!这个事儿能不能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哥要是知道了,我就没脸做人了,对了!早饭我买好了!”
  千承雪小嘴一撅,说道:“你陪我一起吃我就不告诉他!”
  我点点头。千承雪突然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道:“我要换衣服,男孩子不可以在这里。”
  来不及吃惊,逃也一般地离开了卧室。
  这顿饭,我吃得很惶恐,但至少我内心不那么纠结了。对于千承雪,我依然有些怀疑,毕竟她还有个姐姐,她的姐姐在哪儿?为什么没跟她一起来,也从未听她说起过,甚至也没有听肖文杰提起过。而且那个她和肖文杰告诉我的家事儿都还没有解开,不过至少在公主堡的事儿上,千承雪很可能并没有参与。这稍稍让人心安。
  累!前所未有的累!这真他娘是个什么事儿啊!

  第二节、 有朋自远方来
  要不是节后上班,我怕是还得陪着千承雪在独山、黑水集市、石河子、鸟市来回地奔波,幸亏是冬天,可去的地方不多,要不陪女孩子简直是要了人命,陪两个女孩子那简直就是下了十八层地狱。
  走走停停,我累了,千承雪和广嫦娥还兴致勃勃地试衣服、试衣服、试衣服,他们累了就是吃好吃的,吃好吃的,吃好吃的。每到夜幕降临,才是我的天堂,一挨床,不出五分钟就睡着,比挖坟还累。
  广嫦娥为我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询问我是不是吃错药了。
  二叔的电话是救命的稻草,他叫我出来,是因为他大病痊愈后,与朋友庆祝三天,玩够了,想起来他的地下室还堆着从公主堡千辛万苦带回来的文物,我见到那堆文物的时候,更加是觉得不值钱至极,因为马鞍子碎了一副,陶罐烂了两个,地下室的暖气温度太高,文物氧化速度加快,这都过去五天了,他才想起来。
  他要我给于小龙打个电话来收文物,我虽然对这个事儿有些不耻,却的确有事儿想问问于小龙。
  于是,我约出了于小龙。卡子纵深处的山谷里,于小龙坐在蓝鸟的副驾,二叔正滔滔不绝地说着他是如何从公主堡把那些东西背出来的。于小龙苦笑不已。
  于小龙给二叔发了一支烟,说道:“二爷,我给你两万块,可以了吧?”
  二叔嘿嘿一笑,不再言语,我手里正打量着这幅权杖,仔细地看了起来,我盯着于小龙,说道:“这权杖是个真的吧?”
  于小龙愣了愣,说道:“嘿嘿!珉儿兄弟,你说真的就是真的!你是我在西域最大的投资,你要说假的,我现在砸了就是。”
  我皱皱眉,说道:“于小龙,我能不能见见你的造坟人?”
  于小龙吃了一惊,说道:“珉儿兄弟,你是不是有不满意的地方?”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于小龙说道:“这个……这个属于商业机密那,珉儿兄弟,如果我将这个人给你了,你完全可以抛开我跟他直接合作啊,当然我不是怀疑你的人品,只是真的是商业机密啊!”
  我笑了笑,说道:“你有很多秘密啊!一个真的权杖,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坟,你于小龙单干都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在西域自成一派,至少在我三爷那里都能高看一眼,为什么找上我?”
  于小龙额头有些汗水,说道:“珉儿兄弟,别说笑了,我有几把刷子我还是知道的,你是鬼王,不管现在是不是,将来肯定是,我投资到尹三爷那里,最后还是要到你这里来报道,不是嘛?!年轻为王的时代嘛!”
  我想了想,说道:“如果以后我不做鬼王了呢?”
  于小龙说道:“哈!我不担心这个,真要到改朝换代的时候,至少我有鬼王的名号,我也不会是第一个被踢出局的人那!”
  虽说总感觉于小龙此人在这次事件中表现出的众多秘密,他的人马有些神秘,却也说得过去。对于一个商人而言,逐利性或许可以保持牢靠的长久关系。而且自打我要见他,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见到这个造坟人,或许于小龙本人也是在向我展示他的能力。我收起权杖,接过他递过的烟。
  二叔今天很高兴。他赚了。
  年终于是过完了,我接到了两个人打来的电话,第一个是大爷爷,他说给我寄了些澳门的特产,算是感谢我关照千承雪和肖文杰,并希望我能继续关照千承雪,因为她处于实习期,他希望我能帮助千承雪在西域这边找一家公司完成她的实习期,也可以提前感受一下社会,并嘱咐我如果她不愿意干,就让自己琢磨着完成学业就行。这让我很是吃惊和不解。但是答应下来。
  第二个打电话来的是罗璇,他已经和他的新婚妻子来西域的路上,小先和刀女也跟着过来一起度假。这算是新年以来最好的消息。
  接到他们四人的时候,他们居然开始打起了雪仗,这也难怪,四川没有雪。白茫茫的一片对他们来说十分有吸引力。罗璇的妻子长得很漂亮,也很腼腆,是个过日子的女人,个子不高,短发,很乖巧那种,见人说话倒也不认生,还邀请我去家里做客,这让我很高兴。
  酒店里,我订了一只烤全羊,虽说味道比烤黄羊差点,但是依然让这四人吃了个过瘾。喝了不少,二叔喜欢热闹,也喜欢吃肉,更喜欢喝酒。这顿饭,让我这段时间的压抑烟消云散。散场时,二叔喝多了,歹猫把他送了回去。
  这一晚的酒店里,罗璇的妻子与刀女过一晚,我们三个聚在一起聊得很开心。
  罗璇兴奋地讲着他的双喜临门,结了婚,还打算买下一家小酒店,等蜜月之后就打算接手过来,我只说了一句:如果钱不够,说一声。罗璇点点头,眼圈一红,不停地喝酒。
  小先喝了一口酒,说道:“珉哥,有个事儿,麻烦可能很快就到。”
  我打开一瓶乌苏啤酒递了过去,笑了笑,说道:“李昭吗?”
  小先点点头,说道:“你走之后,大院还在订货,只是量非常少,但是没有间断,我跟着安装队打算了解一下,我得知李昭已经退伍了,而且已经退伍半年了。但是大院的那些七大姑八姨的都对他感觉极好,说每个月都给部队送东西来。”
  我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说道:“那我去的时候,他的人马哪里来的?”
  小先看着我摇摇头,说道:“我的猜测是保安公司或者他靠上了某位大人物,至少这个人物不缺钱。”
  罗璇说道:“哼!至少给李昭花钱不心痛,我就说嘛,这种败类怎么可能在部队里!”
  小先接着说道:“我以公司的名义向部队了解过,以招聘经理的身份去的,部队说他半年前以身体原因,主动退伍的。之后,连部队的退伍安排也没有去。可以说行踪不明。”
  我笑了笑,说道:“我想他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想让我们以为他还在部队,让你留的资料妥当了吗?”
  小先说道:“嗯!只要我们这边有任何事儿,一天之内没有回复,东西就会送到派出所。”
  我点点头,说道:“李昭退伍了还能弄到军车和设备,我想他背后的大人物还真是大人物。连禁区外围都能跑上一趟,也是了得。”
  罗璇气得直拍桌子,说道:“奶奶的!那次一起去山里,我以为至少有一个是真的军人,没想到一窝子人都特么是冒牌的。这混账胆子也真大。”
  我笑了笑,招呼两人喝酒,小先有些着急,说道:“珉哥,你别不当回事儿,他能在你来了之后就第一时间找到你,到现在还为了他假军人的身份不停地买货,那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他现在在暗处,一旦动作,那就是措手不及。”
  罗璇也说道:“珉哥,我们都知道你在西域罩得住,但是他如果带人一点一点来西域,突然就出现在你面前,你真的是防不胜防啊!这也是我借口来西域度蜜月的原因之一。”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笑了笑,说道:“哈!放心吧,他不会那么容易得逞,今天高兴,多喝一些。其他事儿以后再说。对了,你们打算待多久?”
  小先笑了笑,神秘地看了看罗璇,说道:“珉哥,我们上次来,你爷爷还健在,只是……哈!上次没玩好,这次打算玩好再说!珉哥带我们也见识见识那?”
  罗璇有些紧张,说道:“珉哥,你走了之后,我们一直坚持锻炼的,西域地方大,我们跑得也不慢呢。”
  我懂他们的意思,就是想让我带着他们挖一次西域的坟。
  我想了想,说道:“那你们后天就走吧,一个月后再回来!西域地方大,我还要上班,陪你们玩不了,等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带你们好好玩玩。现在嘛,任务就是喝酒。”
  小先和罗璇先是一愣,但是很快明白过来,大喜过望,觥筹交错,快意江湖,试讲仿佛回到了正因村那个小出租屋里……
  第二天,二叔和我的车开始在西域金三角地区跑来跑去地带着一众人玩,当然少不了千承雪和广嫦娥两个大美女。
  第三天,他们租了一台车,开始了西域的旅行,以及罗璇的蜜月。
  而我回归到了平静的生活,看着积雪消融,春暖花儿。我去爷爷家的次数多了起来,突然很喜欢他的书桌,我坐在上面也学着爷爷开始写毛笔字,只写了一次,觉得太麻烦,笔洗、毛笔、墨展洗起来都觉得麻烦,只是喜欢坐在那里,隔着窗户看着大猫晒太阳,看着叔叔如同这个家的一部分,默默地倒持着一些木头,变成一些小凳子,小床,小木马。我问过他怎么做起了这些,他只说春天要来了。我喜欢挂在屋檐下的冰溜子,看着它一滴滴地落水珠儿,眯着眼让阳光洒在脸上,温暖犹如昨日。
  整个西域也如同苏醒前的沉寂,尹三爷没有电话,大爷爷没有消息,肖文杰似乎也消停下来。而终究该来的还是会来。一个月后,小先和罗璇四人带着大包小包地回来了,因为罗璇花销是比较大,但经济还没回过劲儿的他也不想麻烦小先和我,我让罗璇一家住在了花儿家里,小先也不打算住酒店,在花儿家的书房打了个地铺,也算安稳住下了。
  在小先、罗璇他们回来的第三天,我接到了肖文杰的电话,他宴请我们一行人。酒桌上,谁都没有提及挖坟的事儿,但是我知道肖文杰已经等到了他的时机。
  我问道:“肖文杰,你的事儿打算什么办呢?”
  肖文杰笑道:“那要看你打算什么时候方便去。”
  我笑道:“那现在啊!我可是兵强马壮啊!”
  肖文杰笑道:“好啊!那我们走吧!”
  我和他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让一众女士莫名其妙,但我们几个都明白了意思。
  第二天我们接到了肖文杰的电话,约我去谈谈,谈话并不顺利,他不主张我带着小先和罗璇,因为他并不信任两人,我反对,莫老头儿再反对,认为他们不具备西域地形生存技能,我依然反对,只说是以前的搭档,最终的结果是同意前往,但不许多问,如果出现任何意外,他不负责救人,也不负责安全,更不提供装备。我同意。
  时间定在了第四天后的早晨。而对我来说,采购两人装备的时间勉勉强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兄弟在一起,在路上,不论去做什么。
  刀女与罗璇的妻子留在了花儿家,我觉得挺好,四个女人在一起,总会有说不完的话,也不会孤单。
  早晨,天蒙蒙亮,肖文杰的别墅门口,我才发现肖文杰相当重视这次的挖坟。不算二叔的普拉多,肖文杰屋门口已经有三辆越野车,一辆车上基本上全是装备。
  肖文杰并没多话,见到我们的车,也只是闪了闪灯,上了路。路上相当不寂寞,因为有小先和罗璇,这一趟不像是去挖坟,而像是去旅行
  在进入塔克拉玛干之前的休息区,我们停留了一个小时。据说这家休息区的饭馆很不错。我打量了肖文杰一伙人,莫老头儿、OK、KO、维克多、列宾和三个雇佣兵。小芝麻没有跟来。看来这女人并不了解沙漠。
  我和肖文杰两人坐在角落的一个位置,其他人正扎堆地等着饭菜。肖文杰冲我笑着说:“哎呀!好像我好久没‘付费’了!”
  我也笑着说:“上次不也没付费!”
  肖文杰做出思考状,说道:“上次我讲到哪儿了?”
  这时,饭端了上来,我要了一盘抓饭,肖文杰要的拌面,他说道:“我就是吃不惯你们的抓饭,据说最早开始叫手抓饭,是吧?原始人才用手抓,想来也不干净。”
  我听他这么一说,将筷子一放,用湿巾擦了擦手,慢慢地用手团了一口抓饭,轻轻放进嘴里,说道:“所以你永远不了解西域人,你觉得抓饭比起你们的澳门蛋挞和猪扒包怎么样?这两个很有代表性吧,你告诉我哪个不是油炸的。又有哪个用到了刀叉?”
  肖文杰笑了笑,说道:“哈!请允许我表达我意愿的权利,啊!我想起来了,说道了银二爷,嗯!那今天的消息我给你说说这个吧。”
  说着他从包里的一沓纸中间取出一张递给了我,我接过细看,逮捕证的复印件,是很多年前的逮捕证,仔细看也有些模糊不清,逮捕人只有一个唐字,后面用黑笔涂黑了,罪名盗卖国家文物。最下方的确认签名也是被涂黑了。
  我吃惊起来,唐爷被抓进过苦窑?怎么从来没有听爷爷讲起过,我仔细看了看这张逮捕证,应该不是造假,如果造假没必要只有一个唐字,后面涂黑,我说道:“卷宗呢?”
  肖文杰双手一摊,说道:“别逗了,当年我义父从西域离开,可没带多少东西,只有这些个念想,拿得出来不错了。”
  我看着他,将逮捕证复印件推到他跟前,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肖文杰吃了一口拌面,说道:“当年,银二爷离开之前的几年,其实西域挺太平的,扫除了一帮牛鬼蛇神,鬼脸家的生意也上了轨道,但是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有个猛人出现了,这个猛人叫蒋云飞,外号司令,他呢,算是西域大件货的祖宗,哦!那时候不叫大件货,叫什么拆头,好像这还是蒋云飞自己给自己起的称号。”
  肖文杰又吃了一口面,我好奇地问道:“拆头?”
  肖文杰擦了擦嘴,说道:“是的!拆头!他百无禁忌嘛,就喜欢盗取佛祖脑袋,只要是佛祖金身,几百公斤的直接摸走,过吨的全部砍头,所以就有了拆头的名号。你们西域应该佛祖金身很少吧,那就对了,七十年代,这个猛人除了达玛沟区域,其他地方都偷得七七八八了,那时候整个西域都不太平嘛,给了他机会,达玛沟幸免也是因为那时候没有被发现而已。他的手段也就那样。”
  我皱眉说道:“那他和这个逮捕证有什么关系。”
  肖文杰吃了一大口面,细嚼慢咽吞下,喝了一口水,说道:“他是因为砍人被抓了,所以可以知道这货性情暴烈,他有个弟弟,与当年的地藏帮打得火热,被年轻气盛的唐爷打成了瘫痪,蒋云飞被放出来后,认为他入狱也与祖师爷有关,所以疯狂报复,这货有个优点,在苦窑里自学了法律知识,所以这才是他的杀手锏。”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我问道:“是他把唐爷害进去的?”
  肖文杰点点头,说道:“他一出来,当年那些小弟也因为鬼脸家族的崛起,销声匿迹了,他重新找的人马也大多是乌合之众,但是他发现了鬼脸家族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不与外国人打交道,那时候,俄国人与整个国家都很友善,所以西域这边自然俄国人很多,想买西域文物的俄国人要花比西域人贵三倍的价格才能买到,所以基本上俄国人也断了在西域买文物的念想,甚至从内地买来的文物路过西域也得被剥一层皮,有的好东西还会在晚上被调包,那时候铁路方面的东西管理也不严格,西域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是路过西域的走私文物,调包是可以得到鬼脸家族奖励的,而且鬼脸家族愿意出与文物一样的价格购买。要知道西域本来发展就比较缓慢,这片土地还是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好东西也就比陕西和河南少一些罢了,至今很多东西能保存到现在,也多亏了那时候的鬼脸家族。”
  这话说得很受用,我点点头,肖文杰将盘子推到一旁,说道:“面太硬了,吃着牙痛,也没个牛排,哎!蒋云飞正是看到了这一点,他开始与俄国人积极联络,他的人手少,机动性强,往往先联系好渠道,上午盗走,傍晚就离开了国境线,他的小弟也只负责运输,这让鬼脸家族很是头痛,几次都不知道是谁干的,还是因为我义父的眼线才发现了是他干的,这货将我义父的人差点打死,这个事儿让祖师爷很是震怒,要不是祖师爷上了年纪,腿脚不利索了,估计也得亲自过去一趟。我义父通了消息就带着人马去了,这小子早跑得没影了,但是在我义父无果离去的时候,他杀回马枪,当晚在一处石窟再次盗了一尊佛,而那地方还是我义父才找过,这就是挑衅。”
  我吃得很快,此时也吃得差不多了,我擦擦手,说道:“我要是祖师爷就会安排全部人手杀出去。”
  肖文杰笑了,说道:“哪有那么容易,蒋云飞的速度可是非常的快,有了速度,钱也就不太缺了,有钱好办事那!你说呢?!呵呵!他的人马也在很短时间起来了,俄国的那帮人也是久旱逢甘露,下了不少本投资蒋云飞,所以,人马配置也是与祖师爷相差不了多少。”
  我轻咬了下牙,说道:“那不就是婊子遇见了嫖客!怪不得到现在家族里还是不喜欢跟老毛子合作!”
  说着,我回头看了看一路跟来的维克多和列宾等人,肖文杰打了个响指,把我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笑了笑,说道:“珉儿,时代不一样了,当时祖师爷已经发现问题严重性了,只是蒋云飞下手更快,他手下已经快百十号人了,而且我之前说了,他善于运用法律,只要见到鬼脸家族的人,先打电话报案,说发现有人从事非法勾当,所以,祖师爷的人处处被查,还有兄弟被抓进去的,要知道蒋云飞本来就是苦窑里面待着的,多少认识一些里面的人,进去的兄弟要不是当时鬼爷与各方面关系都不错,那少不了吃苦,据说当时这几个兄弟进去后,苦窑里面也有些紧张,这让鬼脸家族十分憋屈。珉儿,换了你,你怎么做呢?”
  真是老了!~这才过去几年的事儿就有些记不清了!~
  我不假思索地说:“等机会呗!人都会犯错,抓准了机会一棒子敲死!”
  肖文杰摆摆手,说:“等蒋云飞的机会?!他可是西域通,打小就在这混,猫道鼠道熟得很,你等他犯错,估计西域的佛脑袋全掉光了,都等不来一个机会,祖师爷老姜啊!辣着呢!他知道西域的佛祖都有哪些蒋云飞看得上,所以暗中将大部分人马都派遣了过去,最主要有一个人发挥了关键因素,就是影子!他从未在鬼脸家出现过,只是鬼爷的替身,他卧底到了蒋云飞那里,哎!这都可以拍成电影了。无间道啊!”
  我掏出一支烟,点着,突然间对影子这个人多了很多好感,很忠诚的一个人,看来与我爷爷也算得上过命的交情了。我问道:“后来呢?”

  肖文杰掏出一支雪茄,又从小包包里掏出雪茄剪,轻轻剪去前段,掏出ZIPPO打火机,将烟身烤了烤,点着,很帅地动作关上打火机,深深地吸了一口,将烟雾吐出,轻轻吸了吸鼻子,慢悠悠地说道:“蒋云飞中计是在想象中的事儿,他的人马都是靠钱才卖命的,哪有什么信仰,老大被围,哪有几个敢冲的,只是没想到蒋云飞留了后手,当晚不见货,有人会告发出事地点,而且他找的报案人是俄国人,这帮外国人见龙虎斗,自然花钱找人将大部分事儿交代了个七七八八,结果就是蒋云飞重伤不治,而被抓了二十多人,其中就有唐爷!”
  我眉头皱了起来,说道:“唐爷被抓,祖师爷没救他们吗?”
  肖文杰说道:“祖师爷的人马下手非常快,蒋云飞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打起来了,所以并没有所谓的盗墓分赃不均,大打出手,最终呢,以治安案件了结,营救工作自然有,祖师爷是暗中发力,并没有上到台面上,不过唐蛮子倒霉,赶上了严打,要不是蒋云飞是死在医院,怕是刑法还更重,不过祖师爷为了不让鬼脸家族被政府盯上,见营救不奏效,也没有继续,不过我想应该是带了话给唐蛮子的。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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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烟掐灭,皱眉说道:“这个消息不是我要的!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也算是消息的话,干脆我退出,不听了!”
  肖文杰并没有因为我打断他而不忿,他又抽了一口,说道:“珉儿那珉儿,做人一定要有耐心,我长话短说吧,这件事儿出了之后,发生了另一件事儿,唐蛮子与蒋云飞的大哥在同一个苦窑,他的这个大哥也是在监狱里结拜的,鬼脸家族形成了两派,一派主张救人,甚至想把整个事儿与政府说明白,另一派不主张救人,觉得唐蛮子在里面并没有受委屈,只是待一段日子而已,在里面完全可以再放几个兄弟进去照应着,你猜猜结局是什么?”
  我想了想,说:“祖师爷应该不会让人去救,毕竟大局为重,那么强烈要求救人的应该有我爷爷、二爷和尹三爷、大爷爷。我猜主要矛盾就成了小辈儿与长辈儿之间的矛盾。”
  肖文杰笑了,说道:“你答错了,主张救人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你爷爷!二爷没有表态,尹三爷主张放弟兄进去,我义父反对救人!”
  我听完,整个人都有些发愣,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其实这世界上,情义才能长存,我想这会不会是祖师爷最终让我爷爷做鬼王的原因呢?
  我说道:“结局呢?”
  肖文杰说道:“结局也很有意思,你爷爷带了几个人,砸了一辆车,都被关进去了,那老大残了,没查出谁做的,你爷爷没多久出来了,还洗了底,唐蛮子本来关十年,表现优异加减刑,三年就放出来了。我只知道去接唐蛮子出苦窑的人里你爷爷没去。”
  我想了想,皱眉说道:“我说了这都不是我想要的消息,你大爷的!”
  肖文杰笑了,说道:“我要说与所有的信息都有关,你信吗?”
  我盯着肖文杰的眼睛,肖文杰的目光坚定,看不出是说假话,我皱眉盯着他,半晌儿,说道:“好吧!我希望下次我听到的消息不是又与谁开战了。鬼脸家又赢了之类。”
  肖文杰说道:“哎呀!珉儿,下一个消息还真是这个。不过,目标对象换了。”
  我转头看着他,说道:“是谁?”
  肖文杰摊摊手,叫了一声莫老,说道:“珉儿,如果这次运气好,拿到了权杖,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我也不喜欢讲故事讲一半那!”
  莫老头儿还在看着一份什么东西,一边看着一边走了过来,他笑了,说道:“你们交易的东西真是奇怪那,这个世界上还是信息最值钱那!呵呵!珉儿,我多说一句,我还是不建议带上你的两个伙伴,我问过那帮雇佣兵,说你买的装备只适合旅游,不适合作战。而且咱们的事儿多一个人知道,多了可不是一份风险那。”
  笑了笑,说道:“莫老!我主意已定!另外,我相信我的兄弟。”
  莫老头儿不再坚持,他将手里的地图往桌上一放,揉了揉眉心,说道:“我真搞不懂这个龙草,我觉得龙草的目的地一定是圆沙古城,但是从圆沙古城到西域以北地区是从西域以南地区到圆沙古城的距离的两倍,我假设龙草所处清朝时期,圆沙古城除了城市残损,古井里还能打出水,那么要从西域以北到圆沙古城也基本是不可能完成任务。可是他做到了。真是个疯子!”
  我还没从刚才的消息里提取出有用的信息,被莫老头儿的话打扰了思路。我看着莫老头儿,一时间只想到一个问题,我问道:“莫老,咱们从哪儿进去?”
  莫老头儿看了看我,将地图的照片往桌上一放,说道:“他怎么进去的,咱们怎么进去。”
  我吃惊道:“走进去啊?”
  莫老头儿像看外星人一般地看着我,说道:“当然是开车进去啊,我们有比龙草更先进的交通工具嘛!不过速度快不了!”
  我皱眉说道:“莫老,如果不走进去,会不会错过龙草当年留下的东西,而且一旦车陷入流沙里,除了最快时间从车后窗爬出来逃生以外,我想不出其他的办法,这太冒险了。”
  莫老头儿摇摇头,说道:“珉儿那,你对沙漠了解太少了,现在春天,沙漠的沙子里吸饱了水,张力也大不少,而且还有的沙子冻着冰,就算遇到流沙,沙子也是整块整块塌陷,那种吸扯力不大,咱们也应该有时间跑得掉。要说错过文物,那是有可能,不过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春入沙海寻瑰宝,只看雪堆不看沙的话?”
  我明白字面意思,但是没听懂,疑惑地看着莫老头儿,莫老头儿嘿嘿一笑,说道:“很简单那!春天沙漠处于化雪阶段,如果气温都很平均,那么应该是沙丘顶端先化雪,如果区域风很大,则是沙丘下部先化雪,也就是说看起来非常的平均,但是如果沙子下面有东西,比如金属,比如木料,冻得很硬,那么化雪速度肯定比其他平均的地方慢几分,甚至可能是一片雪坨坨,甚至是古时候的陷阱都可以轻易地发现。”
  我好像有些懂了,我想了想,问道:“这个不见得吧,如果那个区域风很大,这地下面的冷热对地表影响就小了,甚至可能给人造成误判呢!”
  莫老头儿笑了笑,说:“这个情况肯定有的,我给你说的也只是古人的办法,我们有先进的办法,哈哈!”
  车一直未停,夜幕降临前,车开到了沙雅县,这个县城并不大,可以看出是个农业县,这里距离我们上次去的原始胡杨林并不远,不多的人口让这里的晚上显得很宁静,春天似乎更早一些地来临了这个小城,气温在晚上八点左右依然感觉不是很冷。
  因为人口少,开着的饭馆都不多,路过一家,肖文杰觉得饭馆太小,找第二家,没找到,拐回头就发现连第一家餐馆也已经关了,气得维克多有些暴跳如雷,无奈先行住下,询问了服务员才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还在营业的牛肉面馆,算是对付了过去。
  我和二叔一间屋,他进了门,就急死忙活地关上,说道:“珉儿,咱们这么多人去,有两个问题,第一个,向导有没有,第二个,挖出的宝贝儿怎么分?”
  我笑了笑,一屁股倒在床上,说道:“向导我估计没有,但是宝贝儿我觉得一般地肖文杰那帮人看不上。”
  二叔嘿嘿一笑,说道:“谁问你一般的了,我说的是好东西。你不知道,以前你爷爷收了一批货,全是黄金,那种货色从来没有在西域出现过,你爷爷当时觉得卖家盗了一个大墓,但是是熟人,知道规矩,破例调查了一下源头,才发现是塔克拉玛干出来的东西,你爷爷觉得愧疚,基本上那一票没赚什么钱,不过这种运气也只遇见了那么一次。”
  我说道:“既然爷爷知道塔克拉玛干出好东西,带人进去不就得了。冒点险出好东西,也不至于落在外人手里嘛!”
  二叔撇撇嘴,说道:“你忘了和小万金油一起,我给你说的了?!危险系数很大,拿人命换宝贝儿,犯不着,西域那么多坟,何必来沙漠里碰运气,这地方也就是不入流,懂规矩的进来闯闯,往往都没什么收获的,但是没有向导进来很麻烦的!沙漠有沙漠的规矩!”
  我好奇起来,说道:“沙漠也有规矩?什么规矩!”
  二叔说道:“还是我给你说的那批黄金,你爷爷查到源头,发现那边鱼蛇混杂,打听到的规矩之一就是发现宝贝儿可以带出去,但是要雁过拔毛,好像叫什么红利,意思是沾沾喜气,但是如果你发现的宝贝儿不值红利,那么从哪儿找来的就放回哪儿去,谁也没见过这帮人,吃沙子的货,怕个鸟!”
  我继续问道:“红利多少钱那?”
  二叔说道:“我怎么知道!那都是你爷爷与唐爷喝酒时候,我听来的!”

  我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暂时将塔克拉玛干的事儿放到一边,想起了之前肖文杰给我说过的往事。
  二叔正一边抽烟一边试着肖文杰那边给的设备,我问道:“二叔!唐爷坐过牢,你知道不?”
  二叔从烟雾中眯缝儿着脑袋,说道:“我知道啊!不过原因不知道,出来以后,唐爷整个人就不太爱说话了,脾气也比以前更大了,对了,斗宝大会他就再没出现过。。”
  我眉头皱起,说道:“这是什么意思?与鬼脸家族脱离?”
  二叔说道:“那倒不是,反正与鬼脸家族保持距离,但是还是联系。”
  我接着说道:“是生祖师爷的气了?”
  二叔试着锁扣,不假思索地说道:“那谁知道,唐蛮子古怪脾气谁摸得透!”
  我又问道:“蒋云飞这个人你知道不?”
  二叔想了想,说道:“哎!是不是包子店那个老蒋头?哦哦!卖玉那个老板?蒋老板?他有新货了?”
  我气不大一处来,说道:“不是!”
  我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暂时将塔克拉玛干的事儿放到一边,想起了之前肖文杰给我说过的往事。
  二叔正一边抽烟一边试着肖文杰那边给的设备,我问道:“二叔!唐爷坐过牢,你知道不?”
  二叔从烟雾中眯缝儿着脑袋,说道:“我知道啊!不过原因不知道,出来以后,唐爷整个人就不太爱说话了,脾气也比以前更大了,对了,斗宝大会他就再没出现过。。”
  我眉头皱起,说道:“这是什么意思?与鬼脸家族脱离?”
  二叔说道:“那倒不是,反正与鬼脸家族保持距离,但是还是联系。”
  我接着说道:“是生祖师爷的气了?”
  二叔试着锁扣,不假思索地说道:“那谁知道,唐蛮子古怪脾气谁摸得透!”
  我又问道:“蒋云飞这个人你知道不?”
  二叔想了想,说道:“哎!是不是包子店那个老蒋头?哦哦!卖玉那个老板?蒋老板?他有新货了?”
  我气不大一处来,说道:“不是!”
  我再次陷入了沉思,肖文杰说的事儿,我隐隐听出了一个信息,似乎鬼脸家族经过这个事儿,内部出现了很大的分歧,从过往到今天可以看出来,至少曾经的几个人都分开了。另一点就是唐爷坐牢之后,性格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我叹了一口气,总感觉冥冥之中,我似乎抓住了什么。
  我关上窗户,将清冷的风挡在窗外,只听得风声呼啸,内心倒有了一丝安宁。

  沙雅县的那个早晨,一直让我难忘,薄皮包子里全是肉,奶茶漂着一层厚厚的奶皮子,而且价格还不贵,我吃了十个包子,还带了二十个。二叔、歹猫、小先和罗璇一人吃了十个,算上维克多他们一行人,一个早晨吃了一百多个包子,上包子的老板干脆把笼屉都放在了我们桌上,那场面想起来都会笑。
  车再次行在路上,路况非常不好,二叔十分心痛他的普拉多,坐在越野车里,还是十分地摇晃。而且这种路况似乎一直持续了下去。车速提不起来,二叔骂了一路。
  三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塔里木河边,我不知道肖文杰从哪儿搜集来的情报,塔里木河似乎还没有完全化开,这一段河面很窄,而且水位不深,上面的冰还未完全化开,连二叔都称赞这一段路况找得好。但是过河谁都捏了一把汗,毕竟车很重,一旦陷下去,如果不及时拉出来,那么很可能就只能看着淤泥一点点吞了车,二叔打开四轮驱动,紧紧跟在肖文杰的车后。没有意外地过了河。
  等车到齐,莫老头儿走到我身边,说道:“珉小友,你猜龙草会不会也从这里过的河?”
  我不假思索地说道:“怎么可能,我们精确到百年前的地方已经是不易,要说真的能完全找到龙草当年过河的方法,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你当初判断是用船先过去一部分人,等那伙人也上了船,杀回马枪,对吗?那龙草干掉尾巴,为什么不能也坐船过去呢?”
  莫老头儿说道:“我觉得战术这么打是对的,但是龙草不一定会坐船,第一,东西太多,要知道,龙草选在河边,出于迫不得已和自信过头,他杀光所有人,就意味着有一大票粮草辎重到手,同时,他死去的人马中又节约出来了一些粮草辎重,同时也意味着他的人马运输能力下降,那么这么多的粮草辎重,靠船拉,就算全部拉过去,他们的机动性肯定是下降的,这么庞大的物资,龙草要想安全通过塔里木盆地进入塔克拉玛干沙漠,你觉得他会这么做?”
  我皱眉想了想,说道:“还是龙草当诱饵,带着他们在西域绕圈子。”
  莫老头儿笑着摇摇头,说道:“那龙草一定死得很快!这个情况下,分散兵力出去,一旦被围,龙草想逃生的几率几乎为零,要知道人总是会犯错的,龙草犯错就意味着死。再说,如果龙草还在西域四处乱转,他能放心他的粮草辎重不被反应过来的高手看出暗度陈仓?”
  我想了想,说道:“轻装上阵肯定是不行的,这样还没到塔克拉玛干就基本上死翘翘了。不过不排除在盆地找到野骆驼什么的,可以补充。跟着粮草辎重加快速度进沙漠赌一把的可能性也不大,这不是龙草的作风。我想不到呢!”
  莫老头儿说:“其实我给你提示了,分而合,合为分嘛!要不我怎么说龙草很可能从这里过河呢!”
  莫老头儿说的是一句风水学里的术语,意思是看上去是分开,实际上暗地里是连着的,看上去连着的,实际上阴阳分割,我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龙草让最多的粮草辎重先走,再派人找一条能骑马过的滩涂,带着队伍等着高手的队伍,见到差不多被发现了,直接把高手的队伍引到滩涂?…….嗯!那高手能上当吗?”
  莫老头儿说道:“龙草很了解那个高手,也很了解人,你想高手增援部队看到前队死得七七八八,会不会火?!我想一定会火,那么看到龙草,必追杀,可是到了滩涂就不一定敢追过去了。”
  我好奇地说:“为啥?”
  莫老头儿说道:“因为多疑!这个高手在阿艾石窟那里就表现出了极高军事素养,他很清楚龙草对五行的运用不亚于他,所以龙草要做的其实就是派两个人找个可以骑马过去的滩涂,然后在滩涂上随便插几个木棍儿,都能起到空城计的效果,高手都知道,不确定的事情面前不冲动,他不可能让他的长官暴尸荒野,所以还需要安葬,我个人认为不会安葬,水葬是最大的可能,而且尸体顺流而下,一定会经过滩涂,让尸体去发现陷阱,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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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皱眉说道:“他的士兵能答应吗?”
  莫老头儿笑了,说道:“对于懂风水的人来说,说服人很难吗?他连这个本事没有,那么我还真就小瞧他了。”
  说得很对,我说道:“不对!高手如果发现了龙草的缓兵之计,那么很容易就发现问题所在!他追杀过去的话,一定会在沙漠边缘找到粮草辎重,龙草一样鸡飞蛋打!”
  莫老头儿哈哈大笑,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所以,我为什么给你说分而合,合为分,对付追兵最好的办法就是钳形攻势。如果高手追杀龙草,龙草逃跑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他再下个绊子,让粮草辎重的队伍夹击一下高手的部队,你觉得如何?反之,如果高手的部队追杀粮草辎重队伍,那么这支队伍放弃粮草辎重,再在粮草辎重上面做点手脚,比如用毒,用炸药,再与龙草的队伍再次夹击,你觉得高手的部队会怎么样?所以,关键问题就在于过河!以及与高手的队伍拉开距离,只有拉开距离了,才能完全抹掉脚下的痕迹,才能起到奇兵的效果!”
  哦!莫老头儿的话让我顿时茅塞顿开,我问道:“嗯!应该是这样,龙草如果摆出一副等着他们的样子,高手一定不敢追击,他的兵马长途奔袭,体力上也会下降很多,就算知道龙草的人马带着粮草辎重,以及追击之路陷阱的不确定性,也一定会先恢复体力,他很清楚龙草的人马肯定不会休息,只要不休息,他的胜算就更大,而且,还有一堆尸体需要处理,真是厉害啊,龙草吃死了他,一边算计了龙草的体力,另一边只希望拉开距离,看似旗鼓相当,我倒觉得龙草技高一筹啊!”
  莫老头儿看着最后一辆车过来,说道:“现在你还觉得我之前说,龙草他们可能也从这里通过很意外吗?”
  我看着很窄的河床,说道:“不对!如果修整好队伍的高手发现河床里并没有陷阱,一定会明白自己中计了,那么这个反攻就相当猛烈,追击的速度也会比之前更加凶猛,龙草需要这个结果吗?”
  莫老头儿瞟了我一眼,说道:“就是有陷阱,高手的部队反攻也会很猛烈的,死死咬住,找到机会就吃一口,一直到你完全放弃希望,与之决战,自古就是这样打仗的。高手很清楚这点,人手比龙草多,却并不着急,你有没有见过猫抓老鼠,抓住老鼠放掉,再抓住,再放掉,再抓,直到老鼠不跑了,待在原地被猫抓这为的是好玩!我想这个高手也是这么想的,之前有上司,想好好打一仗还要请示,现在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那就放开手脚好好玩玩,啧啧!死了那么多人,还能心平气和地当游戏来玩,真是高手啊!”
  我看着依然上冻的河床,眼神迷离,似乎我又看到那个魁梧的龙草,带着十几号人看着不远处扬起的沙尘,飘动的旗番,奔腾的嘶鸣,甚至可以看到那高手脸的轮廓,龙草并不慌张,扬马站立于河床边,直到近了,他取出腕带蒙住马眼,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带人冲过河床,甚至他不着急走,隔着河床看着近在咫尺的高手的队伍,队伍打算冲过河床杀龙草而后快,却被高手一挥手间拦住,两军相望,或许龙草也是第一次与高手面对面地望着,如果真是这样,我很好奇龙草会想什么?!这个河床足够在弓箭的射程里,龙草会不会想搭弓射箭,一箭射死他,又或者暗自祈祷,这个空城计一定要成功。
  总之,龙草走了,高手没有追来,龙草笑了,高手也笑了,这场博弈简直就是一部精彩的连续剧,兄弟、计谋、杀戮、英雄气概……
  这西域自古就不缺乏沉淀在历史长河里的猛人,当你去解开这些猛人的一点一滴时,我心怀敬畏,甚至全身隐隐有些发抖。
  我挪了挪身体,站直,正面对着河道,如果龙草真的从这里过河,我与之互换,面对几百个想把你刺成马蜂窝的清军战士,我做不到面不改色地淡定,我试着举起一只手,以为手里握着马刀,却无法停止从过河后就不停地颤抖。
  “走啦!你我都做不到龙草那般!如果他不被追杀,或许历史上真会有他的痕迹呢!”
  莫老头儿的话打断了我的感悟,我回过神儿,全身已是冰凉,我裹了裹衣服,上了二叔的车,我掏出一支烟,哆哆嗦嗦地点着,吸了一小口,却莫名其妙地被呛上了。我丢掉烟,用力地咳嗽起来,小先帮我拍着背才算缓过来。喝了一口水,回头看看那渐行渐远的河道,心头突然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惆怅。
  车开出了一个多小时,基本上是在平原上狂奔,小先看着地图问道:“二叔,咱们不是进沙漠嘛?!这怎么还没到?”
  二叔在副驾,正打算迷瞪一会儿,他将衣服往身上盖了盖,将座椅的温度调高一些,说道:“还早呢,现在路不好走,这里至少还得跑个一个多小时才能看到沙漠边上!”
  我突然被二叔的话点中了什么,我冲开车的歹猫说:“歹猫,把全景天窗打开,快!”
  歹猫好奇地回头看了看我,天窗无声无息地打开,我呼地站了起来,半个身子露在了天窗外,我回头看了看,又往前看了看,寒冷在车速的加快下,更加寒冷,远处的河床已经变成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线,前方的远处已经可见沙海上点点的白雪。
  我重新坐了下来让歹猫将天窗合上,二叔不满地抱怨几声刚暖和过来的身子被我放走了热量。我却有些兴奋起来,是的,龙草果然是需要拉开距离,对他来说,从河岸到沙漠里,这一段平原如果被人追上,那怎么都跑不掉,甚至对马匹适应沙漠都需要时间,他的计谋我们推测的没有问题。好厉害!
  车在两个小时后到了沙漠边缘,我推算了一下时间,龙草不论走没走那个河道,到沙漠边缘以两匹快马更换不停跑,也需要大半天时间,这个时间就是他的谋略争取来的。
  我们下了车,我看着远处浩瀚的沙漠,边缘的这一边,地面露出枯黄的野草、张牙舞爪的荆棘遍布和几块黑白的雪块,龙草决定进入塔克拉玛干的那一刻,就是把命放在了死神的天平上,他会不会有机会去感慨生死?会不会害怕?我不知道!可我很想知道!
  莫老头儿正在跟一个雇佣兵说着什么,指指点点着前方,那个雇佣兵我从来没有见过,小个子,浓眉大眼,皮肤黝黑,浓黑的串脸胡子显得更黑了,不仔细看我以为是维吾尔族,我走上前想知道莫老头儿他们说些什么,肖文杰笑呵呵地对我说道:“珉儿,哈!这是我们的沙漠专家,伊拉克人,职业军人,隶属共和国卫队第一旅的哦!这可是天生就在沙漠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猛人!”
  歹猫凑上前去,问道:“这位老哥叫什么啊?”
  肖文杰笑着说:“他的姓名是保密的,找到他可不容易呢,你叫他幽灵就可以!叫ghost!”
  肖文杰的这个英文单词一冒出来,那个叫幽灵地转过身,看向我们,并向我们走来,肖文杰小声冲我挤挤眼说道:“哈!像这种又便宜又好用的家伙,现在可不好找!”
  歹猫见人走近,习惯性地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笑呵呵地递了上去,说了句:“Hello!”
  幽灵用力地一把打在他手上,叽里咕噜地很快说了些什么,我们都没有听懂,他皱眉,又用生硬的英文说了一遍,这句我听懂了,我看着一脸茫然的歹猫,说道:“他说沙漠里会缺水,烟会让你消耗更多的水份,不许抽烟!”
  歹猫急忙将烟塞回了口袋,幽灵又交代,车距不大于五米,任何事情打喇叭以及一些打喇叭的暗号,说着很酷地带上墨镜,坐到了第一辆车上,肖文杰冲我无奈地挑挑眉,说道:“专业啊!专业!”
  我们重新回到了车上,二叔冷哼一声,说道:“肖文杰是不是傻掉了!找这么个半吊子的家伙!”
  我好奇地看向二叔,歹猫还在对幽灵表现出对军人的尊重般地说道:“哥!他可是共和国卫队的!人家天生吃沙子长大的。”
  二叔一边发动车一边说道:“伊拉克有没有冬天?!他见过化雪季节的沙漠没?!大家把罩子放亮点,珉儿,给尹三叔打个电话,把这里的情况给他说一声,我记得他在塔克拉玛干有朋友!”
  我被二叔突然间的领导力爆棚感觉有些开心,我掏出电话给尹三爷拨了过去,接电话的居然是耿来莹,我说道:“耿哥,我找尹三爷有事儿!”
  耿来莹顿了顿,说道:“他在忙,有事儿你说!”
  我说道:“我们在塔克拉玛干,可能需要帮助!”
  耿来莹说道:“你们没事儿往那跑干嘛去了?三不管地带,麻烦很多。”
  我说道:“我们来查一些事儿,必须得来!”
  耿来莹想了想,说道:“嗯!这样,你们先跑着,三爷出来了,我给他说,另外,目前我只能告诉你几个注意事项,沙子上有石头的朝南的左侧不要去,你在左侧就往右侧跑,这个季节,地面上有积雪的地方不要去,遇见任何人都不要打招呼!下午七点以后就不要赶路了,不要在有人的地方过夜,晚上找人放哨。记住了吗?”
  我大声重复了一遍,也让车里的人都听到,耿来莹挂了电话。
  歹猫问道:“怎么这沙漠里还这么多道道?”
  小先和罗璇正四处打量着周围,我没有回答歹猫的话,只是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车开出了三十分钟,我们正在沙丘与沙丘的沟壑间以三十码的速度缓慢前进,小先突然说道:“二叔,那是不是石头?”
  话音未落,前面的车都停下了,只见正前方,一把金属探测器已经伸过了石头,依然往前走着,那石头也就是足球大小,表面上还有积雪,过去的人正是一名雇佣兵,莫老头儿正打量着石头,我下意识地找了一下南的方向,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拉开车门,吼道:“快回来!危险!”
  可是还是迟了,那雇佣兵脚下一个趔趄,半个腿已经深入了沙子中,身子前倾的瞬间,地面一支铁刺唰地从沙子里冒了出来,这雇佣兵也是了得,听我大叫的同时,身子往后仰去,而没有按惯性那般往前倒,那小鹿蹄子粗细的铁刺正抵在他的咽喉,雇佣兵手里的金属探测器已然掉在地上,他大喝一声,身子往后猛退,硬生生地将腿从沙子里拔了出来。那抽出的地方沙子呼呼地往下陷,最上方的砂砾是整块地往下掉,片刻又归于沉寂,只留下一个细小的窝窝,他气喘吁吁地坐在石头后面的地上,看着依然斜斜刺出地面那锈迹斑斑,摇摇欲断的铁刺。
  肖文杰看向我,说道:“你知道些什么?”
  我把耿来莹的话说了一遍,那倒地的雇佣兵拳头狠狠往地上一砸,依然有些上冻的沙子嘭地飞溅,站起身子,冲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挥拳要砸,二叔一把抓住了他的腕子,小先和罗璇同时围了上来,手按在了匕首上,列宾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什么,那雇佣兵狠狠地松开了手。
  罗璇怒道:“大爷的!救你一命!不知感激嘛?!”
  列宾礼貌地一笑,说道:“对不起!他的冲动源自于信息不对称!还希望几位好心的先生能多告诉我们一些,也会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我点点头,这个事儿的确应该告诉他们一声,只是都忙着看周围忘了说。莫老头儿却突然迈过石头,一手抓着铁刺的尖端,双脚一侧,猛地发力,半个沙丘都震动了一下,铁刺连同大半个机关全部被拉了出来,我这才注意到这居然是翻板机关原理,下方应该是石块堆出的小空间,上方用半细的木头压住,另一端连接的是触发铁条,这铁刺就用铁链绕在石头上,平衡被脚部的大力破坏,铁刺自然刺出地面,这设计除非木头全部腐败,甚至腐败了还能坚持个四五十年,因为沙子也有凝固性。
  莫老头儿看着腐朽的铁刺,双手握住,看上去没用多大的力气,这铁刺硬生生地折断了,我走上前打量起来,莫老头儿用鼻子闻了闻,又看了看连接的粗铁链,说道:“可以啊!一百年了!清朝初末期布下的!你看这腐蚀面!”
  我点点头,说道:“在龙草进来之前就在这里了,你说龙草会不会利用一下?”
  莫老头儿将铁刺丢在不远处,看着身后的沙海,说道:“我不关心这个,我关心的是高手的部队过了盆地与塔克拉玛干的交接区域,到底敢不敢进来!目前不可能有任何证据留下来,沙子的过滤性太强了。除非真的找到龙草待过的地方。”
  我皱眉说道:“地图上,龙草不是穿越了整块沙漠嘛,那不是正说明了高手的部队进来了啊!要是不进来,龙草的队伍犯不上赌命进沙漠啊?他可以沿着沙海边缘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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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老头儿轻轻摇摇头,说道:“这只是你的猜测,万一龙草本就是打算横穿沙漠呢?万一高手部队觉得没必要为了赌命,放弃了呢?万一,他也认为龙草会沿着沙海边缘走,在那里守株待兔呢?”
  我觉得莫老头儿话里有话,皱眉看着他,肖文杰凑上来,说道:“珉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带齐了人马过来吗?因为我觉得龙草把权杖藏在沙海里的可能性很大,因为这里很容易藏东西,而且以他的本事和现有人手足够布置一个局,或许你们说的高手根本就不重要呢?”
  我看了看两人,他们的推论似乎推翻了我简单的认识,但却又无比正确,的确我所猜想的只是最大可能性,可是历史发展轨迹往往不会按照最大可能性进行,因为有太多旁的因素扰乱本来的轨迹。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这被破坏的机关,说道:“可是地图上的那颗黄金钉不是太过于大了,也就意味着我们要搜寻的地方太大了,只能说圆沙古城是他的一个必经之地!除此之外,如何找?”
  莫老头儿说道:“我想我们到圆沙古城之前都不可能有什么发现,最主要是路过圆沙古城之后,你看看那条石刻的线,这黄金钉的位置在这里。”
  莫老头儿手指之处,我没看出名堂,莫老头儿接着说:“按正常人的想法,他应该走克里雅河,沿着科里亚河到圆沙古城补充给养,然后沿着克里雅河到丹丹乌里克,在那里与丝绸之路的商贩一起远遁,或者打劫商队,冒充商人远遁!但是他在去圆沙古城之后,直线距离去了这里!精绝古城前哨站!”
  我倒吸一口冷气,看来我做的调查还是不够,可能因为我没有地图,但总归都是借口,我定了定神,说道:“或许他有朋友在那里!”
  莫老头儿摇头说道:“不符合常理的思路都必有发现!九死一生到达圆沙古城,却执意去精绝古城前哨站,放弃水路充足的给养,为什么?我不认为是朋友,应该说那里一定有事儿发生!”
  肖文杰似乎不太喜欢莫老头儿的解密构思,搓着手催促上车,我一肚子疑问想探讨,可却也因为冷风直往脖子里钻,不得不上了车。
  沙漠的风太大了!沙漠的秘密超出了我曾经所有的认知!这片神秘的地方到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我畏惧,但我却在路上!

  第五节、暗藏杀机
  上了车,我问二叔说道:“二叔,爷爷有没有讲过精绝古城?”
  二叔似乎注意力全在窗外,说道:“绝精?谁绝精了?”
  我没好气地说:“精!绝!古!城!”
  二叔依然注意力在路上,想也不想直截了当地说道:“没听过!又好像听过!”
  罗璇突然身子凑到了前排,说道:“哎!我听说过!真的!有本叫 《鬼吹灯》的写到过你说的地方,就是精绝古城,那里有个地堡是不是?有很多机关是不是?还有不少文物,是不是?”
  我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不知道别胡扯,你看看百度也能知道点啊!尼雅遗址里有一处叫尼雅古城的,知道不?”
  二叔像是想起了什么,气愤地说道:“我去!你早说尼雅古城不就完了嘛,还整一个精绝古城!那不是很多年前,一个毛子发现的嘛,还给老子盗走了不少好东西!”
  我这才算舒了一口气,说道:“嗯!就是那儿!你了解多少?对了,还有前哨站。”
  二叔干脆让歹猫开车,自己换到副驾,一上车就说道:“早些年,好像还有人跑尼雅古城东挖西挖地,还真是弄出了点佛像什么的,哦!对了,就是大件货那帮子,他们那一趟走运的很,前脚挖出来,后脚就被定为文物保护单位了,应该着实赚了一笔,当时,碍于宝贝儿是从塔克拉玛干出土的,而且大件货过界还掏了不少钱,你爷爷没有发作,你想一下,这帮穷鬼,能一把子掏出这么过路费,这一笔赚了不少吧?!”
  我说道:“有没有有用一点的消息?比如咱们鬼脸家谁和这边有过接触!”
  二叔又想了想,说道:“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你要说完全不联系,那是不可能的,要说紧密联系,那也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咱们鬼脸家都是靠手艺吃饭,塔克拉玛干这边的伙计都是靠命吃饭,而且东西或许早些年都挖光了,能留下的,要么没办法动,要么找不到,你这么想,那些在古代敢跑进塔克拉玛干的哪个是泛泛之辈,就算留下些什么,也是古怪得很,现在科技发达了,谁不能开个越野车满沙漠的转悠,宝贝儿找不到,遇见几个找宝贝儿的那就是宝贝儿。你觉得我们鬼脸家犯得上与这帮亡命之徒打交道?惹一身腥,你愿意呢?不过这么多年,这里的这种人或许也绝迹了!一天吃沙子,吃不出东西,要是杀进来的都和咱们这么多人一样,一旦交战,就是把我们全部干掉那都是赔本的买卖。”
  二叔连珠炮一般地向我证明他是我们中最了解沙漠的,我叹了一口气,继续寻思起精绝古城前哨站的事儿。莫老头儿和肖文杰是如何知道精绝古城还有个前哨站的?!莫老头儿对西域沙漠的了解肯定比我多不了多少,肖文杰更不用说了,那会是谁给他们的消息?大爷爷吗?
  我掏出手机,打算百度一下,可是什么信号都没有,我闭上眼,脑海里翻腾起了精绝古城的信息,好像只记得最初从这里盗走文物的老外回去后找人破译精绝文,得出的结论是最难破译的文字,好像还有就是精绝古城原城民会将水作为货币使用。其余的一点印象都没有。这还是很偶然在几年前,好像是在CCTV电视台看来的信息,只觉得有意思,随意记了一下。
  我打开一点车窗,点了一支烟,重重地吸了一口,才发现一直在走神,烟拿倒了,我有些烦躁地将烟捏了个粉碎,重新掏烟,却发现烟盒里空了,我将烟盒丢在车里,闭上眼睛,继续寻思起来,龙草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他为什么不走丝路中道,去什么精绝古城前哨站,这些问题不能想,因为这一瞬间,各式各样的猜测都冒了出来,哪怕是最不靠谱的答案,都能想出一个靠谱的理由,当打算确定时,又会发现还有其他可能,于是又去推演,结果答案就如同漫天的繁星一般充斥在脑海,一阵阵地让脑袋发昏。
  车一路上没有停,只是半路上借着撒尿的功夫,发了午餐,我则是取出锡箔纸,将二十个包子小心翼翼地包好,丢到了车发动机的引擎上,二叔看了看,说道:“哎!哎!你的包子油会不会流出来?我的可是豪车!顶配!你懂吗?”
  我打趣道:“行!一会儿包子你别吃,去吃肖文杰的自热餐!”
  二叔撇撇嘴,说道:“得!一会儿我多吃一个包子,算是加工费,肖文杰的自热餐加热以后跟屎一样,打开都能闻到腻味儿!”
  再次上路是下午的三点半,一边开车一边吃光了二十个包子的我们睡意大起,但我却睡不着,我一直盯着车开过的每一个雪泡子。但车开得太慢,外面的风似乎又大了一些,一些雪泡子刚才还在车的前方一百米,等我们开到时,已经被风刮得无影无踪了,地面只留下了晶莹的雪线,煞是好看。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儿让我对沙漠有了第一次的恐惧,当时通过我们跑的时间看,我们已经深入了沙漠的腹地,也可以叫做无人区,本来一路上还能偶尔看到一棵树,亦或者是枯树,此时完全没了一棵树,只有无穷尽的沙海,这就说明沙子下面没有一滴水了,车之所以停下,是因为维克多开的打头的越野车似乎跑偏了方向,而这时,莫老头儿发现了一块五米左右的雪泡子,而雪泡子的背风面是一处比其他地方都要高出一些的沙丘,在我的印象里,下面藏宝贝儿的雪泡子应该也就是脸盆大小,或许隐藏在沙丘背风处或者较为开阔之地最为适宜,可是这一块雪泡子正处于迎风处的上风口,我第一感觉应该是小绿洲,在我印象里,所谓绿洲,只要有积水的地方都可以叫绿洲,基于我这个不知正确与否的推论所以并未在意,但是莫老头儿招呼车辆停下来了,他并未下车,只是站在车门四下打量。

  第一辆车上,他们找的行家幽灵先生下了车,他似乎也有所注意,绕开了雪泡子,往高处的沙丘上走去,他裹得非常严实,他的脑袋并没有带着像我们一样的战术帽,而是一块长条的红白格子布裹住,包得像个粽子,露出的眼睛还带着一个宽大的黑眼镜,他几步站到了沙丘的顶部,二叔笑道:“你看这个白痴!真当这里是伊拉克的沙漠了,给他一把枪那就是塔利班!我就搞不懂……”
  二叔话还没说完,就听当啷一声,我只觉得不远处有什么闪了一下,扬起了很多的砂砾,下一刻,砂砾打在了车身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接着莫老头儿的车门被猛地拉上,等我转头看向幽灵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沙丘顶端了,但沙丘塌陷了一块,露出了亮白的金属光泽。
  我们皆是大吃一惊,二叔大喊一句:“警戒!警戒!”
  车里乱作一团,抽刀声,饮料瓶子掉落的声音,询问声,油门的轰鸣声,我大喊一句:“都别动!别慌!”
  车里顿时安静下来,风声呼啸,四周死一般地平静,二叔关掉呼呼作响的空调,说道:“看看周围的沙子,有没有足迹?”
  一会儿,都报告说:“没有!”、“没得!”
  这时,莫老头儿的车门再次打开,他的脚小心翼翼地迈了下来,同时下来的还有OK,OK手里拿着金属探测器,我知道金属探测器此时只是个心理安慰,因为在第一次进入沙漠的时候,那个机关触发装置上没有金属,只是石头。
  此时的莫老头儿手里握着一支细长的探杆,他一点点地将探杆插入砂砾中,莫老头儿探得很慢,没走出两步,第一辆车上维克多显得似乎非常焦急,他打开车窗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我们只能看到,却因为风声根本听不到,莫老头儿经过肖文杰的翻译,也冲维克多喊了几句什么,这时,第一辆车动了,莫老头儿似乎更加焦急地冲第一辆车又说了句什么,似乎维克多不为所动,在第一辆车动的同时,莫老头儿一跺脚飞快地缩回到了车上,关上了车门。
  只见开车的维克多猛地一脚油门,车屁股冒出一溜子白烟,接着无数的砂砾扬向车身后,这辆越野车猛地撞向沙丘,就听嘭地一声,越野车撞在沙丘上,巨大的惯性让整个车身压上了沙丘,同时沙丘下显现出了一块高达一米六左右的石头。也就在这时,我眼前又是白光一现,一个银白色的条状装置被越野车巨大的冲击力撞了出来,我才发现原来那银白色的是钢,而幽灵半个身子也从沙丘另一面撞到了二叔车的这一面,他全身是血,后背无数的砂砾从他朝下趴着的身子上滚落下来,他的胸部似乎被什么卡住,咕咕地冒着血,黑红色的血液流淌出来的瞬间就渗到了砂砾里,砂砾表现显露了渗人的殷红。
  越野车猛地倒了下来,维克多从车上冲了下来,同时下来的还有两个雇佣兵,他们几步冲到了我们这一边,维克多一边扒拉着沙子一边用俄语说了些什么,只见两个雇佣兵扶住了幽灵的胳膊,维克多脚踩住那钢条,大喝一声,尽硬生生地将钢条拉了起来,两个雇佣兵说时迟那时快,将幽灵从沙子里拉了出来,维克多猛地一松手,钢条再次发出了一声脆响。
  我冲二叔说道:“我下去看看!”
  二叔一把拉住我,说道:“别去!没看到那个白痴出事儿了吗?明显活不了了!万一机关是连锁的呢?”
  我看到了莫老头儿已经蹲在了机关旁,我一咬牙说道:“我会小心的!”
  说罢,拉开车门,下了车,小先和罗璇也跟了下来,很显然他们也心有余悸,都面色沉重,我蹲在这钢条旁看了起来,莫老头儿脚边的地面上插着一根探杆,手里拿着一根钩状探杆正在将钢条一点点地往外拉,他一边用力一边说道:“你和我所站的地方是安全的,不要乱跑!这帮毛子破坏了这机关,现在就得靠经验判断了。”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莫老头儿说道:“帮我一把,拉出来看看!”
  他双手拉住钩状探杆,腾出了两只手的距离,我毫不犹豫,伸出手也拉住了探杆,我和莫老头儿身体往后同时发力,就见大半个钢条显露出来,与此同时,整个沙丘似乎都动了一下,带着冰冷的砂砾往下细细索索地滑落。
  我看到钢条上下都有成人中指粗细的锋利锯齿,钢条表面已经有了一层氧化膜,而被拉出来的部分已经红锈层层,甚至腐蚀出了窟窿眼儿,莫老头儿打量着机关,说道:“这玩意布下了三十年了,算起来,主席时代啊!嗯!寻宝最猖獗的时代!”
  我并未说话,只是仔细看着这机关,这是个捕猎夹子,只是超大,我站起身比划了一下,说道:“两米大的夹子?这是夹什么动物的?野骆驼吗?”
  莫老头儿冷笑一下,说道:“夹野骆驼需要这么大吗?以骆驼的身材,中了这个夹子还能拖着跑呢!而且沙漠里,抓骆驼是为了干活儿,应该很少听说布陷阱杀骆驼的吧!”
  我皱眉看着,我明白了莫老头儿的意思,说道:“你的意思是夹人的?”
  莫老头儿点点头,说道:“你看,这块地方高出其他地方,而且你发现没有,这块地方风似乎小一些,可能就是地理原因,把石头放在夹子中间,盖上沙丘,这就是陷阱,也可以叫一个局!是土局!水弱,木缺,火旺的土局!”
  我眼睛眯缝起来,看着这夹子,土局有点牵强,但是说得通,毕竟是幽灵自己走到了这沙丘上,没有任何人叫他上去的,可以在下意识里引导人上去的,不得不说是一个局!
  我说道:“这块地势高,谁都能想到站得高,看得远!只要上去就死!我的消息说,凡是进来的都有标记嘛,怎么没看到石头!”
  莫老头儿站起身,远远地绕着走了一圈,冲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石头!那就说明了一件事儿,这个陷阱在沙漠里是大家都知道的潜规则!”
  这时,小先和罗璇过来了,低下身子轻声说道:“珉哥!那哥们死了!”
  我大吃一惊,急忙站起身,二叔正远远地抽着烟,看着那边,维克多正在幽灵胸口用力地按着,不时将他嘴里的血沫子扣出来。地面上丢着一支用过的针管,我想应该是强心剂。
  我站起身,走到了维克多身边,幽灵的衣服被扒开,一个雇佣兵正在用止血绷带帮着包扎,可就是如此,咕咕的血依然从幽灵的胸部,腹部冒出。那夹子正好夹住了他的胸部,胸骨似乎也断了,维克多正用手按着幽灵还算好着的胸骨上。从幽灵外表上看,已经没了生气,脸色苍白,嘴已经微微张开,列宾下车,只用手轻轻打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就冲维克多说道:“不要救了!已经死了!你们的包扎方式根本不对!这种伤!这个气候!没有血浆就只有等死!”
  维克多又按了两下,轻轻地松开手,将幽灵的衣服拉上,又将他的双手放在了腹部,维克多双手紧握,默默地祈祷了些什么,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就是最后摸在额头那一下,幽灵的血占到了他的额头,显得有些狰狞。
  这时,一个雇佣兵似乎想摸摸幽灵的口袋,被维克多一掌拍走,怒道:“滚!”
  列宾面无表情地说:“应该把他的东西全部拿走!如果被人发现会怀疑到我们!”
  维克多站起身,往列宾身前跨出一步,叽里咕噜了很多话,列宾就那么看着维克多,半晌只说了一句,转身回到车上,维克多看看列宾,又回头看了看地上的幽灵,一跺脚,开始在幽灵身上摸了起来。
  我凑到一旁的肖文杰身旁,说道:“维克多刚才说了什么?”
  肖文杰撇撇嘴,拉了拉衣领,说道:“他说那是他最好的兄弟之一!伊拉克战场上都没死掉!就这么窝囊地死在了这里!他很不爽!”
  我再次打量起已经死去的幽灵,这个才见面,甚至连句话都没说上的伊拉克特种兵,就这么死在了沙漠,我想他在沙漠领域是专业的,只是他不了解西域的沙漠,不了解他的对手很可能是上百年前的高手,不了解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冬天。
  肖文杰冲我说道:“说起来,我才应该是那个最不爽的人,我掏了一笔不小的钱找了这么个货,一点作用都没起到,就打水漂了,没了向导,剩下的路可要怎么走啊!流年不利啊!”
  说完,也转身上了车,我不为肖文杰的冷漠而恼怒,而是我意识到真正的危险就那么自然地隐藏在沙漠之下,我们却可能根本无从所知,更可怕的是唯一一个熟悉沙漠的人刚刚死去。
  我们几个帮着维克多挖了一个沙坑,幸亏是初春,砂砾下落的速度慢过我们挖掘的速度,我正挖着,莫老头儿招呼我过去,莫老头儿正站在那块雪泡子旁边,依然小心翼翼地用探杆在地上如同扫雷一般地往前挪着。他时不时地蹲下看看。
  我沿着他的足迹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踩过去,也蹲下说道:“莫老,怎么了?”
  莫老头儿用手中的探杆将一块雪挑了起来,说道:“你看!”
  我朝着那边一看,居然是一只死去的麻雀夹杂在冰雪间,已经腐烂、干瘪,莫老头儿又用力敲下另一块冰,只见那冰很是古怪,最上层是白色的雪,中间是透明的冰,中下层居然是黑色的冰夹杂着砂砾。莫老头儿说:“这块地方就是个局!你看,最下层的黑色冰和死鸟说明这水有毒,中间的那层是入冬刚把下面的毒水冻住,又下雪结冰,再化雪形成的,最上面的雪应该是一月份之前形成的!”
  我点点头,我也看出了道道,但是我又问道:“不可能啊!时间不对啊!你说了这机关是三十年前布下的,可是哪里会有毒能存在三十年不被这风风雨雨过滤掉的!”
  莫老头儿站起身,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说道:“这你就没办法解释了吗?”
  我也只想了片刻,呼地站起身,也打量起了周围,手摸到了腰部的英吉沙上,说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这个陷阱外的这个小水洼里直到现在还在下毒?”
  莫老头儿绕过我,又踩着脚印一步步地往车那边挪去,说道:“直到现在有点不准确,直到去年下雪前倒是有可能,别紧张!下毒的人不在附近!要不,痕迹我们早就发现了,要知道这个季节想打埋伏的可能性不大的!痕迹不好抹去的!这一趟!纯粹是运气不好!误打误撞到了这里!”
  我看看这个覆盖着冰雪正在融化的雪泡子,又看看莫老头儿,突然一阵风吹进脖子,不知从哪儿漂来的浮雪也刮进了脖子,我一个灵激,用力地抖了抖,拉紧帽子和衣领,很是有点担心有毒的雪刮进脖子的心理作用,快步地出了这片区域。
  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身看看了那雪泡子,说道:“不对!你的意思是这雪泡子是让人取水,从而引发中毒的!可是这么点水,碱性很大,只要有一点点经验的都不会喝!那么它的作用就不对啊!”
  莫老头儿呵呵干笑了一声,说道:“你还是不了解人啊!人发现了这雪泡子不能喝,那么人的潜意识里会做什么?当然是登高看看附近还有没有雪泡子!那么中招是一定的!另外,谁都知道这个季节进沙漠很安全,那么他们一定会补充水,这个雪泡子的诱惑不就很大了?下面的黑色在不仔细看的情况下,会不会误认为又是烂泥呢?如果只取黑色毒冰中间那层透明的冰,会不会中毒呢?!”
  莫老头儿的话的确很有道理,这个雪泡子也许从一开始就只是个诱饵儿,沙丘下面巨大的夹子才是真正的狠招儿,我眉头紧皱地走到沙坑旁,维克多正小心翼翼地将幽灵放进沙坑中,这坑挖了深度约一米五左右,已经有一些饱含水分的砂砾块开始从侧面大块大块地塌落,维克多放下幽灵的尸体,一大片砂砾块塌落,将维克多鞋面覆盖,他不为所动,用俄语似乎做了祈祷,然后他睁开眼,双手握拳,猛地砸向沙坑两边的沙壁,嘭嘭两声,大块的砂砾落下,只是瞬间就将幽灵的尸体埋住,他双脚一蹬,跳了上来,用工兵铲填埋起来。小先和罗璇要帮忙,被他阻止了,硬是一个人弄出一个沙丘,本来对维克多一直以来,感觉很不满,但是此时,却感觉他人不错。挺重情义。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这句话,只是见他一把拉开车门,上车发动油门,往另一侧沙丘间的缓坡儿开去。莫老头儿将拉出的夹子连接处的销子拔去丢给了我,说道:“这销子是这机关的关键,一个夹子也是有专用的链接销子,拿走这个,这机关就算是彻底废了!前人的智慧小看不得!”

  第六节、流沙沉宝
  幽灵的死似乎对我们来说,都算是个不小的打击,上车后没人说话,都阴沉着脸,并且似乎都对隐藏的雪泡子有了深深的惧意,只要看到雪泡子都会感觉莫名的紧张,提醒彼此的声音也大了不少。这或许就是古人经常提到的军心不稳或者叫士气低落吧。以前我们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是因为没有死过人,当队伍中真的发生了这种事儿后,每个人都会莫名地浮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情绪,如果小先和罗璇不在,或许我还体会不到,如今两个兄弟在,外加歹猫一直不停地抽烟,反而让我深深地体会到了这种感觉,非常不好的感觉。不过,要感谢二叔,二叔几句话至少让大家有了些许激情。
  二叔自幽灵死到现在一直不以为意,说道:“那货就是白痴!伊拉克有没有这种高点的沙丘我不知道,但是在西域沙丘差不多一般高,突然冒出一尊高很多的沙丘,还没意识到有问题,什么都不懂就敢说自己是专家!我也是要骂娘了!”
  歹猫说道:“天养哥,你看出来了?刚才怎么不说一声?”
  二叔骂道:“我看出来个屁,这不是事后想到了嘛!不过我之前不是说了嘛,大家多留个心眼!”
  歹猫颓废道:“闹了半天,事后诸葛亮啊!”
  二叔眼睛一瞪,说道:“对了!珉儿,你知道维克多为什么要一个人干不?”
  我疑惑地看着二叔,二叔说道:“作秀的呢!”
  我更加疑惑地看着二叔,问道:“你怎么知道?不要乱猜哈!我觉得做男人对朋友就该如此!”
  二叔打开车窗吐了一口吐沫,说道:“那个车里那个毛子要维克多自己干,不要别人帮忙!”
  罗璇说道:“哎呀!二叔还懂俄文?”
  二叔说道:“我懂个屁,早些年,老爷子和老毛子多有交道,有那么几句我是可以听懂的,就比如自己干,不要别人帮忙这样简单的还能分辨出来的!”
  说着二叔结结巴巴地将这句俄语说了一遍,我皱眉说道:“作秀?难道就是让我们认为他们有情有义?”
  二叔笑道:“哈!这群毛子三国看多了吧!想给咱们留个好印象,你仔细想想,如果幽灵真的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什么不把尸体带回去,寄回国呢?不要说怕麻烦,换了是我的兄弟,比如歹猫,我就是被发现,我都把他弄回去!”
  歹猫愁眉苦脸地说:“天养哥,我求你不要咒我好不好!”
  我们哄堂大笑,气氛活跃了很多,我说道:“做给我们看何苦呢?”
  二叔说道:“这群毛子比我见过的毛子可算得上是心眼儿贼多,我就看不上毛子!西域地界,你做你的正规买卖,非要来打宝贝儿的主意,现在又有几个坟还剩下?!珉儿,这帮毛子一叫就呼啦啦一群,还什么雇佣兵,你爷爷要是在,知道雇佣兵进西域,那可是相当谨慎的!不知道派了多少人盯着呢,也就这几年,以前敢出现在黑水集市,那都是掏了几百万买了不少假宝贝儿的人傻钱多的主儿。现在,你还年轻,有多少人想巴上你这条船,那至少犯了事儿活命的免死金牌算半个在手,你可得谨慎,不要被毛子的障眼法忽悠了!”
  我说道:“可是肖文杰也懂俄语,他应该听得出啊?”
  二叔撇撇嘴说道:“他听不懂,因为维克多用得高加索语,与俄语还是有差异的,哼!一般说这个语系和乌克兰方言的都很喜欢中国宝贝儿,而且流氓和黑社会很多!”
  小先赞叹道:“二叔懂得真多!厉害!”
  我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第一次听说!”
  二叔看了我一眼,说:“花儿给我说的!”
  我有了片刻的失神,但二叔的话让我有些吃惊,先不论二叔与爷爷一样,不喜欢毛子,只是我都没想到如果没有二叔这番话,我还真就看上了维克多这性子,我不禁有些自嘲,真是处处都是坑儿啊。不过,我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们只是肖文杰请来的人,就算犯了事儿,与我又有何干呢?
  小先问道:“二叔,咱们这一趟危险不少,你就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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