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朽木也】
“这里，就是凤巢！”自称“爷爷”的小弟弟自豪地说。
凤巢啊，太神奇了！
实在太太震惊了的杜尘远完全忘乎了所有，他指着天空叫道：
“这个，这个我认识，是孔雀，哇，好大好大的孔雀啊！”
“这个是孔雀叔叔，他老坏了，仗着神通高，老喜欢欺负我，用真火烧过我三次。”
“哇，这是雕，好大好大的雕，咦，这雕翅膀怎么是金色的？”
“这是金翅雕哥哥，他脾气老大了，你别用手指他，小心他一口把你吞进去。”
“哇，这是仙鹤，好大好美的仙鹤啊，太优雅了，太漂亮了，我当吟诗一首。”
“这是仙鹤姐姐，她最温柔最善良，对我可好了，我最最喜欢她。”
“哇，这鸟，这鸟好怪啊，有九个头。”
“这是九头鸟叔叔，他可狡猾了，心眼儿特多，我都被他骗了七十八次。”
……
“哇，”
“别哇哇哇了，你还走不走？你要敢让凰姐姐等你，我一翅膀把你扇到九重天外。”自称“爷爷”的小弟弟终于没耐心了，怒道。
杜尘远立马从狂热中清醒，低眉顺目，做乖巧状。
见他老实了，“小弟弟”蹦蹦跳跳地开始往前走，那姿式可爱极了。可这小短脚一蹦一跳间，杜尘远用上了吃奶的力气，跑得眼前直冒金星，都跟不上。
都要累瘫了，再也坚持不住时，“小弟弟”才停下来。
杜尘远一看，眼前空荡荡的一大片天，哪来的路？
他不由地问道：“小爷爷，”
“爷爷就是爷爷，什么小爷爷，我小吗？”
“你当然小啊，都没我腿高。”杜尘远在心里撇了撇嘴。
这个念头刚出来，他就看到，那“小弟弟”往天上一跃。
这轻轻地一跃，有几十丈那么高，然后，“小弟弟”一变身，错，一现出原身。
天空，就出现了一只，好大好大的鸟！比凤凰还要大的鸟。
杜尘远的嘴张得老大老大。天啊，这么小这么小的小弟弟，真身竟是这么大这么大的一只鸟。
于是，杜尘远学到了在凤巢中的第一课：妖，真得不能貌相啊！
“小弟弟”，不，是“鸟爷爷”，翅膀儿一扇，顿时一股狂风拖住了杜尘远，往他鸟爪下飞去。
鸟爪向下一探，“鸟爷爷”轻松地捞住了杜尘远，大翅一扇，冲天而起。
别看“年纪小”，杜尘远发现，“鸟爷爷”在飞禽中的地位还真不低。一路行来，众鸟纷纷鸣叫，似在打招呼，还有的直接让开了路，不敢挡在前面。
直到一声如喜鹊般的清鸣响起，“鸟爷爷”身子一顿，赶紧停住，乖乖地让开路，还用很响亮却明显奶声奶气的童音叫道：“青鸟爷爷，你好。”
杜尘远看到眼前青光一闪，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乖，小鹏最有礼貌了。”
声音仍在耳边，青光却已无踪。只是因为这光青得实在是太纯粹了，杜尘远能看见，飞过去的，只是一只如拳头般，那么小那么小的小小鸟。
果然，妖，真得不能貌相啊！
许是得到了夸赞，“鸟爷爷”飞得更快，不太一会儿，就飞到了一颗巨树上。
那棵树，树干笔直，大如巨宅，其材质似木，却又非木。
巨树形如天柱，上下不知有几千丈，却通体圆润，竟无一丝瑕疵。其周围三尺内，有绿光围绕。那绿光极浓郁，竟似化成了水，隐约间，有波光粼粼。
巨树顶部以下，都笔直无一分叉，隐藏在群树中间，似不起眼，却在超过群树后，猛然向四边扩开，遮蔽了天日，傲视了天地。
其叶，大如窗户，生机盎然。其枝，最小处，也大如车轮。无数的枝叶，重重叠叠，在顶部竟堆砌成了一座“平台”。
在“平台”上，赫然立着一座宫殿！
宫殿霞光万道，其中的每一物，一砖、一瓦、一石、一柱内都有七色流转，于是满眼只见霞光、七彩光，不见天光。
宫殿的每一点、每一处，都极致完美。这种完美，不是凡间的完美，而是一种凡人只能约摸体会、却绝对无法言说的完美。
莫名地，杜尘远有了种明悟：
这座宫殿，似有生命！
这座宫殿，蕴含大道！
于是，杜尘远就知道了这棵树、这座殿的名字。
树名，梧桐；殿名，凤宫。
在尘世间，名叫梧桐的树，数不胜数；在尘世间，以“凤”命名的建筑，也随处可见。
可这天地间，仙、妖、魔共同认可的，名叫“梧桐”的树，只此一棵；这天地间，仙、妖、魔共同认可的，名叫“凤宫”的殿，只此一座！
这棵树、这座殿，夺取了杜尘远的全部心神。当似乎很久以后，他终于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凤宫之中。
“鸟爷爷”是怎么把他放下来的，他是怎么进来的，有遇到了什么，有看见了什么，他竟完全不知道，完全回忆不起来！
此地，是凤宫的一处偏殿。“鸟爷爷”此时也恢复了小孩童的模样，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偏殿里，还有一位美貌的侍女正伺候着。这侍女极美，换成以前的杜尘远，少不得吞下一口口水，再吟上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在见识过凤凰和麒麟的美丽之后，对这种层次的美，他已能淡然了。
左右无事，杜尘远对这偏殿，细细地打量了起来。看了半天之后，他发现，“鸟爷爷”趴着打瞌睡的那张富贵堂皇的桌子，竟是天然生成的，没有经过一丝一毫的人工雕琢。殿门左右的那对日月，竟是活着的。他初来时，日西斜，而此时，日已隐，而月在上中天。
再半天后，无聊至极的他竟看出了，睡着一动不动的“鸟爷爷”和站着一动不动的侍女，身上有隐隐的雾气在进进出出。
这就是在修炼吧！真好，睡着、站着都能修炼。杜尘远大是羡慕。
修炼啊！多神圣、多稀奇的事。楚云国三省之地，上千万百姓，一个小的修仙门派，都是没有的。
可惜了，神树梧桐，神物凤宫，这处必是修炼的圣地，自己却无福享受了。
不对，应该也享受了，自己在这从日西斜站到了日东升，竟不怎么觉得累，也不怎么觉得饿，自然是因为此地的神奇。
正这般胡思乱想着，“鸟爷爷”打了个哈欠，醒了。他四处看了看说：“听太平姥姥说，凰姐姐带了个凡人过来，这可稀罕了，我就急急的把这小子提了上来，结果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好无聊啊，我走了，这个凡人就交给你了。”
“呵，我看是小鹏大人想起了上次偷吃九珍果的事，怕凤凰大人责怪，急着逃跑吧。”那个侍女睁开眼，笑道。
“鸟爷爷”不答话，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走了。
他一走，偏殿又冷清了下来。杜尘远不敢吭声，那侍女从头到尾也当他不存在。
再过了一两个时辰后，杜尘远终于顶不住了，他左扭扭，右扭扭，东边小移几步，西边小挪几步。
扭得正欢时，一阵香风吹过，那个侍女已出现在殿门口，弯腰恭立。
殿门大开，凤凰出现。在霞光的映衬下，此刻的凤凰更是高贵的让人不敢目视。
“凰，就是这个凡人吗？”
“是的，戴胜长老，穷奇心就在他身上。”
“哎，凰啊，下次就别再一个人偷跑出去了。你跟麒麟那丫头，两百年前就开始斗气，斗到现在还在斗。你和她一个是飞禽的王，一个是走兽的王，闹点小姑娘的脾气问题倒不大，可千万不能因此影响妖族的团结啊！”
“哼，我就是看不惯她，第一眼看到她时就不爽。下次再有机会，我还会过去坏她的事。”
“哎。”
正低着头的杜尘若不用看都知道，这位“戴胜长老”正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
这个时候的小丫头片子，果然最难管教！人是如此，看来，妖也没什么区别。
胡思乱想中的杜尘远感觉到有人走到他身边，他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
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乍一看上去，跟街边的老太太没啥区别。
这位戴胜长老站在他的面前，抬起双眼，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
杜尘远大惊。
这一看，有两道白色的光束，从她的眼里直射入他身体。在这两道光束的照射下，杜尘远惊恐地发现，他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所有的一切，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的思想，甚至他的前世，在这位“戴胜长老”的眼中，似乎都纤毫毕现！
“怎么样？有没看出什么。”凤凰问道。
“这个凡人，根骨很好，品质很好，性格很好，在凡人当中，算是极好的了。只是这修仙的资质啊，朽木也。可惜哦。”
“这修仙的资质啊，朽木也”，这句话落入耳中，虽然早有预料，杜尘远心中还是满是遗憾。
少年成名以后，曾经有修士测量过他的修仙资质，结论也是“根骨极好，资质全无”。
自那以后，他就打消了成仙的梦。成仙再好，跟他终无缘！
可是，以前的他生活在一个凡人的世界里，不能修仙好像也没多大的问题。可现在身处的，是妖的世界啊！
身为人，处群妖之中，还不能修仙？
这，分分秒秒的是要被当点心的节奏啊！
凤凰不甘心：“难道就没有一点异常？麒麟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要带他走。”
“异常嘛，有一点，福缘深厚。啧啧，瞧瞧他这心脏。一个凡人，心脏这般的紧要处能得到麒麟的本命真元的滋养。这份福气，不得了哦。说不定，这小子以后还真能给我们带来意外的惊喜！”
“嗯，那就留下他吧。”
凤凰这句话一说，杜尘远心中大定。至少眼前，自己是不用担心变成某头妖怪的排泄物了。
“戴菊，你安排下，丢到下层去吧。”
“是，凤凰大人！”
@茶韵悠悠ABC 139楼 2016-05-21 21:31:00
杜尘远的嘴张得老大老大。天啊，这么小这么小的小弟弟，真身竟是这么大这么大的一只鸟。
这句话怎么感觉那么潜文本涅？[d: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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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连我都没注意哦！
女人关注的焦点到底不一样。
【第六章】 【人肉！新鲜的人肉】
一般来说，女人的脾气和她的美貌成正比。
这个“戴菊”，美则美矣，可耐心实在不咋得。她随手一挥，一个如云的网裹住了杜尘远，就那么纵身一跃。
当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站在了实地上时，杜尘远“哇”地一声，伏地大吐，吐得稀里哗啦。
吐完之后，杜尘远只觉得自己很饿，无比地饿。整整两天多，自青云山上几杯酒之后，他就再没吃过一粒饭、喝过一口水，在凤宫那种圣地里，他还没怎么觉得饿。可一吐之后，杜尘远饿得，恨不得把自己把自己吃进肚。
他睁开饿得发绿的眼睛，看到身前正站着一只硕大的秃鹫（jiu）。饿晕了头的他，看着秃鹫那恶心的鸟头，竟盘算着从那下口会好吃些。
秃鹫也垂下头死死地盯着他。一人一鸟，就这样对视着，彼此的眼里都发着绿光，甚至，还同时吞了一口口水。
“啊，人肉！新鲜的人肉。”秃鹫大叫道。这一叫，“哗”的一下围上来一大堆的妖怪。很多奇形怪状、恶形恶状的妖怪，个个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杜尘远饿极了头，终于清醒了过来。他明白了，自己现在最要紧的事，不是吃东西，而是防止被妖怪们当东西吃。
“让开，让开。”一个老人挤了进来，相对起来，他是这群人里面最像人的一个，只是脸上那大大的鹰勾鼻，表明了他的身份。
“看什么看，都散开，凤巢圣地什么时候可以吃人了？告诉你们，这个凡人是凤凰大人亲自带来的，他去过梧桐，进过凤宫，你们谁敢吃他？谁啊！”
“不敢不敢，凤巢的规矩大家都懂，看看热闹而已。这里上百年没有凡人出现，大家图个新鲜。这就散去，鹰老你忙。”
人群，哦不，妖群散去了，那头秃鹫走在最后，看杜尘远的眼里，满是凶残和挣扎。
杜尘远肯定，自己只要一出现在凤巢之外，这头秃鹫绝对会第一时间扑过来，把自己嚼成碎片。
此地危险，大危险，是随时有可能变成食物的巨大危险啊！
“饿了吧，给你。”那个鹰老变戏法似地，从怀中掏出一条什么动物的大腿，丢给杜尘远。杜尘远闪电般地接过，闻了一下确定是熟了的后，他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
这一口满口生香，好吃的让他流泪。这绝对是，这辈子他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狼吞虎咽完，杜尘远这才从路中间站起，他整了整衣冠，对鹰老一揖到地。
鹰老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荧光洞。”
鹰老提着杜尘远，化身成一只巨大的苍鹰，不一会儿后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放下他。
叫他在外面等着，鹰老进去片刻后，出来了。
经过杜尘远身边时，鹰老犹豫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戴菊姑娘不了解下层的情况，问了下杂役院哪缺人，就把你随便丢到了这。这里，哎，你自己小心吧！”
看着鹰老摇着头飞走了，杜尘远心里有了强烈的，极不好的预感。
“进来。”一个粗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杜尘远紧张兮兮、小心翼翼地进到正屋，看到一个高大的大汉迎面走来。
大汉很高、很壮，头上顶着一颗熊头。那张丑陋的熊脸上，还有着一条更丑陋的疤痕，让这张脸，显得极是狰狞。
“人，凡人，哈哈哈，好笑，太好笑了，他们竟然把一个凡人送到我这。”
那头丑熊大笑着过来，他死死地盯着杜尘远，眼里闪着极疯狂极嗜血的光芒。
“下层有谁不知道，我撼天熊最喜欢吃的就是人的肉，最喜欢玩的就是折磨人的灵魂。”
“两年了，呆在这鬼地方整整有两年，我没再吃过人肉，我想得都要发疯了。苍天开眼啊，给我送了个新鲜的人过来，哈，哈哈。”
杜尘远吓呆了，一种从所未有的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他。他转身就跑，可是一股无形的力量桎梏住了他，他动不了。
死亡的威胁，从未像此刻般这么清晰。似乎一张口，就能呼吸到死亡的味道。
杜尘远无比地后悔，早知如此，自己还不如死在凤凰或麒麟的手下。怎么说那也是两只神兽，还是美得惊天动地的神兽，那怎么样也被眼前这个丑的要死、也臭的要死的熊，给活生生地吃掉强上千百倍。
“好香啊，真香。”丑熊凑了过来，伸出鼻子在他的身上细细地一闻，那嘴里喷出来的臭味，熏得杜尘远直想吐。那绝对是，比农村里最臭的茅厕，还要臭上十倍的味道。
“好嫩啊，真嫩。”丑熊伸出舌头，在他的脖子上舔了一下，嘴里流下的口水，化成了一条毒蛇，粘腻腻地直往杜尘远的脖子里钻。
终于忍不住了，杜尘远大吐。可干呕了半天，他什么都没吐出来。他的胃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死死地抓住刚吃的那点东西，生怕它跑掉。
“这么香，这么嫩，这般的美味，得慢慢地品尝。今天吃你条小手，明天吃你条大脚，慢慢地吃上十天。过瘾，过瘾啊！”丑熊狞笑着，抓起他的手，放在嘴里，就要咬下。
“住手！吃了我，你会死的，你一定会死的。”死亡的恐惧，压过了所有其它的恐惧，生死关头，杜尘远终于大叫道。
“呵，可笑，一个凡人有什么吃不得的。凤巢里是不能吃人，但我的荧光洞里，累死的精怪可不只一个两个。”
“你绝对不敢吃我，鹰老一定跟你说过我，我是谁？我是二百年来，凤凰大人第一个亲自带进凤巢的凡人。我有去过梧桐，我还进过凤宫，你敢吃我？你敢吗？”
“笑话，你要真那么重要，凤宫的人会把你丢进荧光洞？”
“你更可笑，我要真不重要，一个凡人值得凤凰大人多看一眼吗？”
“我告诉你，这次凤凰大人出去，是为了跟麒麟大人争夺一样天地至宝穷奇心。这颗穷奇心现在就在我的身上。你是有神通的妖，你可以用法力看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丑熊迟疑地放开他，运起法力看了半晌后，咆哮道：“我不信，连凤凰大人都要抢夺的天地至宝，怎么可能会在一个凡人的心上。该死的，你骗我！”
“因为凤凰大人和麒麟大人在争斗的时候，出现了一头很厉害的黑蛟。凤凰大人可能打不过它，就把穷奇心放在我了身上，用我凡人的心血来激活穷奇心隐匿气息的本能。麒麟大人再使出了一个名叫‘镜花水月’的法宝，这样才骗过了那头恶蛟。”
丑熊哈哈大笑：“天底下还有凤凰大人和麒麟大人联手都打不过的蛟龙吗？哈，哈，呃。”哈了一半后，丑熊似想到了什么，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杜尘远一看就知道他已经信了，只是心不甘心。现在，就差最后的一把火。
他知道，说假话的要诀是，九真一假。前面他说的都是真的，最后，这关键的假的，来了。
“我是一个凡人，要不是亲身经历过这一切，我不可能把这些事情，说得这么清楚。”
“你应该能看得出，我的心脏跟普遍的凡人不一样。那是因为麒麟大人亲自用她的一丝本命真元滋养了我的心脏，为的就是，让我的心能为穷奇心提供更好的，那个，心血。这样滋养了几年以后，穷奇心就可以活过来。到时凤凰大人会把穷奇心从我的体内取出来，炼成一件极厉害、极厉害的法宝。”
“我是凡人，凤凰大人不可能把我留在凤宫，她叫戴菊姑娘把我送到下层安置。戴菊姑娘不了解下层的情况，就随便把我送到了你这。”
“所以你不能吃我。过上几年，凤凰大人一定会找我。如果我出了事，穷奇心这颗天地至宝就一定会没了。到时你就死定了，你会死得很惨、很惨！”
面临绝境，拼死一博，最后的几句话，杜尘远是用全身的力气喊出来的。
丑熊呆立在那，挣扎了片刻，终于发出了几声愤怒的咆哮，冲了出去。
这一关，终于过了！杜尘远瘫倒在地，全身顿时大汗淋漓。
戴菊姑娘害人啊！她随手的一安排，竟将自己活生生地送入了死地。
就凭刚刚的那番话，杜尘远相信，在下层别的任何地方，至少几年之内，自己的安全绝对无忧。运气好的话，被待为上宾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唯独在这！
天天面对着一个嗜人肉如命、极度疯狂、极度残暴的丑熊，这番话，能顶得住多久？
缓过气以后，杜尘远才注意到，这个院子里其实还有好些人，哦不，妖怪存在。只是这些妖怪想来对丑熊畏惧的要死，丑熊都走了，还是没谁敢靠近杜尘远。
于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傻傻地找了个地方坐着。他也不敢主动过去打招呼，生怕哪个妖怪经受不住“人肉”的诱惑，一时冲动，把他给吃了。
这样一直坐到天黑，杜尘远饿了，也困了，迫不得已，他去问那些妖怪，哪有吃的，哪有睡的。可他似乎化成了瘟神，他走到哪，怪就避到哪。
问到最后一个，杜尘远都麻木了，只是习惯似地问了下。
结果，他得到了回应。
一只熊掌，递过来一个大肉包。
杜尘远定晴一看，原来是只大黑熊。
“吃。”大黑熊说。
这个晚上，没有着落的杜尘远就和这只黑熊，睡在了一张床上。
和一只妖怪睡在一起，听着他那震天的呼噜声，闻着他那浓烈的汗臭味，心力交瘁的杜尘远却分明感受到了，一丝人性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