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操作前请注册或者登录。

吓尿了!!!那些东西居然都是真的……


  他看了看我,恍然大悟,说他记起来了,他看到过我,当时我独自一人从停车场那边匆匆走过来,急急忙忙的样子,他问了我几句,我都没有回答。

  我紧盯着他的眼睛,问他真的确定只看到我一个人,保安突然间脸色变了,他说没事一边去别在这里吓唬人,他们上夜班的最忌讳别人说这些东西,如果不是看我长得漂亮,他就要开口骂人了!

  马经理赶紧走过去,低声细语的跟保安说了几句,保安这才把脸色缓和下来,但看我的眼神明显带有些怜悯,他嘀咕着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真是可惜啊!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谁可惜?谁可惜!”保安的话语顿时让我爆发了,他这分明就认为我有病,脑子有问题。

  虽然这一系列的事情令我迷惑不解,但我怎么也不相信这是我自己的原因,丁磊和我一起的情形我印象很深刻,这些怎么可能都是我脑子里凭空想出来的。

  在我记忆中,这个保安被丁磊出来时劈了一掌脖子,说不定就是这一掌让他丧失了那一段的记忆,想到这里,我的脸沉了下去,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盯着那保安说,我看你脑子才有问题,你一定是记不清楚当时发生的事情了!

  保安眼神躲闪着,根本不敢与我直视,他可怜巴巴的对马经理说,赶紧把这妹子带走,我受不了……
  马经理叹了口气,对我说,这件事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你还是不愿意相信,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不甘心的问那名保安,这里有没有监控,保安为难的说有是有但不能私自调用,领导才有这个权限。我说你是不敢吧?

  马经理问那名保安,他们是哪家保安公司的?那名保安说是威武,马经理笑了笑说,那就好办了,他正好与威武安保公司有业务关系,张经理的电话他有,说着他就拨通了张经理的电话。

  半个小时不到,张经理就赶过来了,他三十来岁,面部轮廓很明显,腰板挺直,孔武有力,一看就知道是从部队专业的。

  张经理起初有些为难,说是这种事需要通知医院领导才行。马经理说,原则问题他很清楚,这事虽然不算是正规渠道,但我们并不打算带走存盘,只是看一看,了解一下情况而已,张经理这才答应了。

  张经理输入权限密码,把监控录像调到了十点,点了一下快键,然后把画面定格,我看了了自己出现在医院门口,然而只是独自一人,并没有看到丁磊!

  画面继续播放,我看到自己神色诡异的走进了医院大门,向停车场走去,而里边的光线很暗,看不清我到底在干什么,大约半小时之后,我惊慌失措的从里边跑了出来,保安问了我一句,我惘然若失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话,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医院。

  我惊呆了,保安果真没有说谎,我确实是一个人来的医院!难道和丁磊在一起只是我脑子里幻想出来的,可我又是什么时候跟丁磊分开的呢?我脑子一片空白,手脚发软,痛苦的蹲到了地上。
  马经理赶紧过来劝我,他叫我千万不要着急,什么都不要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也许明天一大早全都能想明白了!

  我苦笑一声,就这样我还能好好睡觉吗?但我什么都没有说,整个人都麻木了,马经理怎么把我送回家的,我都没有了一点印象。

  马经理把我送进屋,礼貌的向我道别,叫我记得把门锁好,就轻轻把门带上离开了。

  马经理走后,我一直冥思苦想,但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种痛苦让我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我不知道丁磊失忆之后为什么能够保持淡定,我却是如此的难以忍受。

  从马经理告诉我,丁磊并没有和我在一起那一刻开始,我就拼命地拨打丁磊的电话,可都是忙音,我不屈不挠的打过去,但每次的结果都是让我心碎。
  我很担心,丁磊他失忆了,他离开我之后会不会病得更重,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甚至忘记我们在这里租了房子,因此跟我失去了联系,早知道我就不随着他的性子,不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把他送到医院好好治疗。那可能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了……

  我心乱如麻,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我拿起手机想继续拨打,但却看到上面有一个未接来电,是老冯打过来的。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手机碰到了静音,居然没有听到响声,老冯这么晚打我电话肯定有什么重要事情,莫非丁磊跟他在一起?

  我赶紧把电话回拨过去,老冯首先向我说了句抱歉,他说这么晚打我电话真的不好意思,但他真的有重要事情跟丁磊说,但他的电话无法打通,于是就打给我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本来以为从老冯口中可以得到一点消息,没想到依然还是这样的结果。我心情沉重的告诉老冯,我与丁磊失去联系了,我也不知道丁磊现在在哪里,我说着说着就哭出声来了。
  老冯听到我的哭声,赶紧问我现在在哪里?他马上从工地赶过来。老冯过来是否能帮到我不得而知,但至少能帮我想想办法,于是我把地点告诉了他。

  老冯那里离我不算太远,打车顺利的话可能40分钟不到,我拿着手机定定的盯着屏幕看,心里期待下一个电话就是丁磊打过来的,他告诉我,刚才只是他的手机没电了!

  我盯得眼珠子都发酸,果真手机振动了一下,是一个短信,我欣喜如狂,仔细一看却不是丁磊的号码,依然是一个陌生号码,短信写了简简单单一句话:“赶紧离开这里,老冯有问题!”

  这个号码与上次那个号码不一样,但格式和标点符号显示,它们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上一次,他约我们十二点钟去工地,丁磊提前去了,结果王文勇被保安抓住,送进了青山医院。这一次,他又是打什么主意?
  他一定是不想老冯见到我,才故意发这样一个信息,引起我的恐慌,但有了前一次的教训,我不再相信这个陌生人发来的短信,我决定留下来等老冯。

  五分钟不到,短信很快又发了过来,上边长长的一大段话:“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上次的事情出现了失误,让你误会了,但这一次你一定要相信我。老冯十五分钟之内就会到来,按理来说,他离你这里不算太近,不该这么快就出现,但你的心乱了,估计也考虑不到这些疑点……你自己看看表,如果老冯在这时间之类出现,你千万不要给他开门,赶紧从阳台逃出去,你这里是三楼不算高,去找根绳子绑在阳台上,快些,现在就去!否则真的就来不及了!”

  我不知道这个陌生人所说的是否真实,但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果老冯这么快就赶到,那就说明他并不在那工地,那他就是在欺骗我,至于他为什么欺骗我,那就不知道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赶紧从丁磊那间卧室翻出了一根长绳,把它垂了下去,然后回到屋里,把桌子堵住了大门,至少可以争取一点点时间吧!
  做好这些事情,我累得气喘吁吁,正想坐下休息,这时候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从门外楼梯口传了过来,脚步不急不缓,每一步间隔的时间都是那么的准确无误,这个深夜,按道理已经不可能再有人出现,我们这个单元并没有上夜班的人!

  如果这个人是老冯,那就绝对有问题了!首先一点就是那个陌生号发来短信的提醒,老冯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能赶到。再说,我刚刚与老冯通电话时,根本就没有告诉他具体的门牌号!

  当然如果不是那个短信,我根本就不会怀疑这些,因为此刻我的心完全乱了,老冯的出现,让我有一种抓住救命稻草的感觉,就算破绽百出,我也会绝对的信任他!

  脚步声在我的门口停下来,门被敲响,一个声音传了进来:“陈思思,开门,我是老冯……”声音确实是老冯,但他出现在不恰当的地点,不恰当的时间,这让我不得不相信那个陌生的短信,我的心悬了起来!
  我走到阳台上,把阳台门虚掩着,大叫了一声:“请等一等,我在换衣服……”说着我就爬上阳台,顺着绳子往下溜,我戴了一副手套,但下滑的时候手掌心依然火辣辣的痛,那天丁磊带着我从楼上下来,他并没有戴手套,但他似乎轻轻松松的完成了所有的动作,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强忍着痛苦,终于下到了地面,原以为只是一件简简单单的动作,真正做起来并不容易,如果不是逃生,我早就选择了放弃!

  黑灯瞎火的,但我不敢用手电筒照明,这样老冯很快就能发现我的位置。

  我蹑手蹑脚的走出去一段路,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还有一股腐烂的气味,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了储物间里那具恐怖的男尸,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不仅仅是气味,黑暗中一阵细微的滴答滴答的声音钻入了我的耳朵里,这声音很像是水滴声,就是水龙头没有关紧,细小的水滴一滴一滴流下来那种声音。

  但这种声音与那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联系在一起,让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那就是手腕动脉被割开一条小口子,鲜血一滴一滴从里面流出来掉在地上的声音……恶心与恐惧感几乎同时涌上心头!
  然而那种滴滴答答的声音如同春雨淅淅沥沥般落下,感觉像一曲美妙的音乐,吸引着我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就像是一朵罂粟花,明知道它有毒,却抵挡不住那种美丽的诱惑……

  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我看到了一个水龙头,它没有关严,下方有一个大大的水槽,带有一点暗红色的水滴正一点一滴的落入其中,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水槽有半米多高,内外都镶嵌着洁白的瓷砖,等我走近看到里边的场景,瞳孔不自觉的收缩起来,我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感觉手心全是汗,恐惧、恶心、疑惑几乎同时涌上心头,让我差点尖叫起来。

  槽中满满一池水,颜色是红色的,里边泡着一个东西,这东西体积很大。似乎是被硬塞进去的。

  这是一具尸体!看不清脸,因此分不清是男是女,血水溢出了水槽,沿着水槽外壁慢慢的流到地上,像一朵绽放的鲜花,看起来触目惊心!
  就在我惊魂不定之际,那具尸体居然坐了起来!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血水顺着头发往下流,满脸满嘴都是!我吓得叫了起来。我想逃走,可是两条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根本就迈不开步子。

  那具尸体突然开口说话了:“陈思思,跟我走……”他这一说话我听出来了,这是王文勇!

  我吓坏了,王文勇不是在青山医院吗?他怎么会在这里!我战战兢兢的问他到底是人是鬼?王文勇咧开着诡异的一笑,他说这个并不重要,人活着没有了思想那就是行尸走肉,与鬼并没有多大区别。
  他的疯言疯语让我意识到他并不是一个死人,我的心才开始平静下来,我定定的望着他,问他我凭什么要跟他走。

  王文勇说就凭他知道丁磊的下落!我喜出望外的问他丁磊到底在哪里?他没有回答,只是把水龙头开大,将头探过去冲洗起来。这时我才发现水龙头流出来的并不是血水,只是水槽反射过去的颜色。

  王文勇头脸洗干净后,看起来没那么狰狞了,我不再那么害怕了,赶紧问他这些血水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文勇指了指水槽边上,我看到了一只死去的黑狗,他说这是黑狗血,用来辟邪的。

  我疑惑的问他整这东西干嘛?王文勇一把拉起我就走,一边走一遍说,如果没有这些东西镇住,今天就算他过来接应,我也跑不掉!
  我们很快就到了大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奔向青山医院。

  进入医院的时候,我看到大厅里有值班的医生,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王文勇却说不用理会这些,只要不说话,直接走进去就行了。

  我大着胆子走过去,经过值班医生身边时,他抬起头看了看我,继续完起了手机,似乎并不介意我这个不速之客深夜到访。这也太奇怪了,我满脑子的疑问,但并没有说话,生怕一说话就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路上我提心吊胆,直到进入病房我都乖巧的闭着嘴。门从里边打开了,丁磊一脸关切的望着我,我顿时泪流满面,一头扑入了他的怀里。

  这一次丁磊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把我推开,直到我停止抽咽,自己不好意思的从他怀里挣脱,毕竟王文勇还在旁边,不可能让他尴尬的看着我们秀恩爱。

  我抬起头来问丁磊,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跟我分开的?丁磊叹了一口气说这个时候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们已经看到了实质性的东西,那些人坐不住了,已经开始向我们下手了!
  我恍然大悟,然而还是有很多疑问,老冯那边又是怎么回事?丁磊和王文勇又是怎么知道他要把我不利,发短信提醒我。我把丁磊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丁磊一脸愕然,他说他根本就没有发过短信,未防止被追踪,他连手机电池都取掉了,根本就没有联系过我。只是王文勇坚持说他算到了我有危险,非得要过去救我,至于老冯的事他一无所知,但他并不认为老冯有什么问题,应该只是敌人故意混淆是非。

  说着丁磊用王文勇的手机拨通了老冯的电话,摁下了免提键,老冯接通电话,大发雷霆,说是他睡得正香,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这个时候打电话。

  听他的口气并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我还听到了他边上有工人在嘟哝,睡意朦胧的叫老冯声音小点,不要吵到他们睡觉。

  丁磊赶紧说,只是想问问他是否想清楚了,老冯说这件事他不想参与,别害他,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丁磊这个电话一打,我更加糊涂了,明明是老冯打过来的电话,我回拨过去的,此时他居然说自己还在睡觉,从我的出租房赶回他的工地,比我和王文勇来到青山医院的距离要近点,他完全可以赶在我们之前回去,他的话我并不是很相信。可丁磊说老冯应该是值得信任的,如果老冯也是对方的人,我们早就被对方控制住了。

  我不想与丁磊争执,毕竟都是猜测,拿不出真凭实据,而我从阳台下出逃之前听到的说话声的确就是老冯发出来的,我只能多长一个心眼罢了。

  我问丁磊,我进来的时候为什么值班人员不阻拦我,难道这里的管理怎么松弛吗?丁磊笑了笑说值班的人根本就看不到我们。我兴奋的问他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隐身术?

  丁磊哈哈大笑,说我想多了,只不过是一个催眠术而已,是他教会王文勇的,上次他把王文勇带出去就是用了这一招,当然这种方法也只能对付一两个人,如果是一大群人肯定不能奏效的。

  说到上一次的事,我又开始疑惑不解了,丁磊明明说过以后不能再来找王文勇了,可现在他不仅自己来了,还把我也带了过来。

  丁磊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告诉我,离开我之后遇到了很多麻烦事,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最危险的地方目前才是最安全的,但也只是暂时的,马上我们又得逃了!
  王文勇突然咬牙切齿的说这事都怪丁磊,本来他在这里过得潇潇洒洒的,可现在这种日子不再有了。我正想问他住在精神病院的日子真的有那么好吗?丁磊嘘了一声拉着我躲到了床底下。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门被敲响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勇哥,睡了?”声音刻意压低了,但听起来还是清脆悦耳。
  那女护士直接就坐到床头,把王文勇拉起来,说是晚上睡不着,要王文勇帮他看看手相。我乐了,三更半夜过来找人看手相,这绝对有戏,王文勇以前在工地老是喜欢上网扣女,进到这种地方死性不改,居然把护士妹妹泡上了!

  如果我们不在这里,想必王文勇早就使出十八般武艺逗得护士妹妹心花怒放了,但此刻他只能百般推脱,说自己太困了,很想睡觉,要她明天再过来。

  我这时才真正明白过来,王文勇刚才为什么那么咬牙切齿,原来我和丁磊坏了他的好事,这地方还真是他的乐园,既不用苦逼的做事,还有美女投怀送抱,比天堂还有有滋味啊!

  王文勇下了逐客令,那护士没有说话,起身走到门边把灯关上了,我以为她要出去了,没想到她居然又转了回来,爬上了床!

  王文勇急了,说别这样,影响不好。护士妹妹咔咔的笑着说,昨天晚上就已经影响不好了,今天再来一次那又怎样?王文勇语气严厉的说,你知不知道跟精神病人发生关系,不管对方是否愿意,都是违法的。

  女护士笑得喘不过气来,我明显感觉到床板一阵抖动,她说那指的是女精神病人,对于男精神病法律上可没有规定,就算真有这条今天她也要豁出去了。

  床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我不由得面红耳赤,丁磊挨得我很近,我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变得僵硬起来。

  我可是第一次藏着床底下,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就能碰上这种事情。头顶上那种唧唧哼哼的喘气声,让我面红耳赤,哪怕捂住耳朵,那声音也能穿透手掌进入我的耳膜……特别是床摇晃得厉害,让我无地自容,丁磊也是大气不敢出。

  王文勇这家伙也是太过分了,明明知道我们在床底下,却不想方设法把人哄走,居然还给我们上映了一幕爱情动作片!虽然看不见,但那种不堪入耳的声音更是让人难受,我感觉比能看见更令人把持不住。
  王文勇声音含含糊糊,似乎最被护士妹妹的舌头堵上了。这时丁磊轻声在我耳边说了声我得出去看看,就往床外钻。

  我急了,别人干事你去凑什么热闹,我拉着丁磊不让他动,丁磊用力一甩,把我的手甩开了,他的力道有些大,痛得我眼泪水都流了出来,但我强忍着没有吭声。

  丁磊愣了愣,对着我耳根说了声对不起,他说感觉有些不对劲!
  丁磊嗖的一声就出去了,我在床底下只听到一声闷哼,然后灯亮了。王文勇低声吼道,丁磊你这王八蛋,为什么现在才出来?我差点就被弄死了!

  丁磊不紧不慢的回答道,你这边热火朝天的,谁敢出来?万一撞破了你的好事,你还不吊飞我?王文勇气呼呼的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和陈思思在这里,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丁磊似笑非笑的说,我觉得像你这样的禽兽还真会干。王文勇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从床底爬出来,就看到床上躺着一名女护士,双眼紧闭,长得不算漂亮,但身材还真是不错,像王文勇这种工地狗,能享受这种货色已经算得上飞来艳福了。

  王文勇脖子上有一圈红红的印痕,地上有一条手指粗细的绳索,看来刚才那名护士就是用这条绳子对他下手!
  丁磊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要我们赶紧走,这名护士已经对王文勇杀人灭口了,马上就会有人过来收尸。

  话刚说完,“咚咚”门被敲响了,我们脸色都变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里根本就没地方可藏身,这该怎么办?

  丁磊对王文勇使了一个眼色,王文勇心领神会的走到左侧门边,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丁磊则走到右侧门。

  我并不傻,当然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我迅速的把那护士妹妹的衣服扒掉,穿在自己身上,用被子把她盖好,然后过去把门打开,转身向着床方向走去。

  我听到身后一个嘶哑的男中音:“小眉,怎么磨蹭这么久不开门,还以为你假戏真做了呢?”另外一个男人则发出淫.荡的笑声,说是爽上一爽再让人死那也是无可厚非的,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我不敢说话,只是站在床边,默默地朝着床上一指。那两个男人以为躺在床上的就是王文勇,迈开步子就走过来。

  这时候,我听到噗通两声,回头一看,两名男护士已经倒在地上了。我问丁磊怎么处理这三个人?丁磊说已经来不及了,赶紧走吧。

  我赶紧把这身护士服扯掉,跟着丁磊往外走,王文勇揭开被子贪婪的看了一眼那个护士妹妹的娇躯,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我相信了丁磊刚才那句话,如果不是这护士妹妹有问题,王文勇绝对会当着我们的面做出苟且之事......

  走出医院大门,已经三点多钟了,天还没有亮亮。

  “滴!”前方一台皮卡车喇叭突然响了一下,一道刺眼的车灯光射过来,把我吓了一大跳,王文勇警惕的绷紧了身躯,丁磊笑了笑说是自己人,拉开车门要我坐副驾驶,他和王文勇坐到了后排。

  我这才发现开车的是老冯,我诧异的问他怎么来了?他在电话里已经明确的表示不参与我们的事。

  老冯苦笑着说,现在已经被我们害惨了,他本来不想再理会我们,可惜他也被人盯上了,算是被逼上梁山吧。王文勇大惊失色,他说你既然被人盯上了,怎么还过来找我们,这不是害我们吗?
  丁磊不以为然的说,老冯是老江湖,我们能想到的他肯定早就考虑过了,用不着担心。

  老冯把车开得飞快,也不向我们解释,我们也没有问他到底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了,气氛很压抑。我尽量抛开一切念头,只是看着公路两边飞快倒退的树木。

  无意中朝左侧挡风玻璃瞟了一眼,我吓了一跳,带着两个黑眼圈的老冯正透过后视镜冷冷的盯着我。

  老冯发觉我在看他,尴尬的笑了笑,我有些莫名其妙,但并没有理会,继续往车窗外看。然而我总感觉到老冯有些古怪,又说不上来,心里郁闷得很。

  就在这时,车毫无征兆的停住了,我毫无防备,差点就撞到了头。而后排的丁磊和王文勇已经和前面的座位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他们俩骂骂咧咧的问老冯到底怎么回事?

  老冯没有说话,下一秒,车前方出现了一个年轻人,穿着笔挺的衬衫,扎着领带,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他礼貌的说他想搭个顺风车。

  这个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的确有些蹊跷,老冯回头看了看丁磊,丁磊咬了咬牙叫了声踩油门撞过去!
  月排行十六了,谢谢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为了让更多人看到,你一定要多顶顶哦
  老冯还真的把油门一踩,彭的一声,那个人飞了出去,我吓得闭上了眼睛,但却没有听到惨叫声,我睁开眼睛四下张望,并没有发现鲜血四溅的场景,而那个年轻人诡异的消失了,似乎刚才车撞到的只是一个虚影。

  然而老冯和丁磊都面色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车开了五十米不到,前方又出现了一道人影,正是刚才那一表人才的年轻人,依然还是那身打扮,眼镜也还在,但脸色苍白,眼圈有些乌青。

  看到这个人,我心里顿时涌现出一种不安的情绪。

  “下车!”丁磊脸色铁青,老冯把车靠路边停下了,丁磊他们都下了车,缓缓向着那个年轻人走过去。

  我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突然一阵风从车后排吹了过来,凉嗖嗖的,一股凉意瞬间窜上了我的脖子。我扭头一看,吓坏了!

  后排座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这是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红衣,长发披肩,脸色苍白,嘴唇比血还要红,眼眸也是通红的!
  看着这张脸,我的心狂跳起来,下意识的把车门打开,连滚带爬的下了车。

  可是我站起来一看,那女人居然也已经下了车,如同鬼魅一般拦住了我,凶巴巴的盯着我,让我毛骨悚然。

  她就这样慢悠悠的向我靠过来,双手平摊伸出一对乌青的手掌,手掌前端修长的手指上长着十根长长的指甲,看起来那些指甲是那么的尖锐,就像是十把锋利的匕首。

  我朝着丁磊大声叫喊,他距离我只有五十米不到,但无论我怎么叫唤,他始终都没有任何反应。虽然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看着那女人冷酷而又轻蔑的表情,我知道刚才所作的一切都只是徒劳。

  虽然知道这女人是想要杀我,但我还是条件反射般傻傻的问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还用问吗?”那女人似笑非笑的说道,看我就像在看一个死人。我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拔腿就跑,方向与丁磊的位置相悖,离他们越来越远了,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求生之路只有这一条!

  跑出一大截,感觉那可怕的女人并没有追上来,我回头一看果真没有了她的身影,我心中窃喜,然而我把头转回来,却发现她又到了我前面!

  “继续跑啊!”那女人咧嘴对我凶残的一笑,如同猫捉耗子般的看着我,我顿时感觉脚一软,差点就跌倒在地上。
  她似乎很享受我惊恐的表情,并不急着对我下手,却是把长长的手指甲相对着互相摩擦,咯吱咯吱,如同磨刀霍霍,发出刺耳难听的噪音。

  我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耳朵,心跳加速,心想如果这些指甲刺进我身体内会是怎样的效果?我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林老板躺在床上的惨状,心中的寒意翻腾起来。

  但我只能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等丁磊他们发现我的困境,赶过来救我。我强忍着害怕,对她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手。

  “死人并不需要知道太多,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带入阴曹地府吧!”她的声音阴森森的,让我感觉自己陷在梦魇当中。她此刻已经失去了耐心,或者感觉到戏弄我并没有多大的乐趣,又向我逼了过来。

  我心念一动,突然说道,其实我已经猜到你是谁了,我早就知道了你们的秘密!那女人听我这么一说,既然停了下来,但目光更加凶残,但我知道我的话已经奏效了。

  “说说看,你知道些什么?”那女人面目变得更加狰狞:“说出来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说着她那双苍白而乌青的手掌对着我的肩膀拍了过来,我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但她并不急于对我下手,也许是不屑吧,我这样一个既不会功夫也不懂术法的弱女子,在她眼里简直不值一提。

  她何种状态我是求之不得的,我眼珠一转,挤出一个笑容对她说,我知道的东西多着呢,其实我们也可以合作的,他们给你什么好处,我们照样可以给你。

  她犹豫了一会儿,眼神有些迷惘,但很快就恢复了凌厉的本色,凶巴巴的吼起来:“胡说八道!我要的你们永远都不可能给我!你在说谎……”那女子突然醒悟过来了!我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只得继续奔逃,可惜那女子已经暴怒的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用力的挣扎,可是被紧紧的抓住,根本就摆脱不了。

  一股钻心的疼痛传入脑海之中,我只觉得被她这样下去我的手腕都要断了,我甚至已经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女人面若寒冰,怒气冲冲的捏着我的手腕不放,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很快就传遍了我整只胳膊,再接着半边身体都火辣辣的痛。

  我大汗淋漓,但我咬住嘴唇就是没有叫出声来。凭着感觉,我知道她不直接杀死我可能就是听到我痛苦的哀嚎,我偏偏不让她如愿以偿!

  这种苦不堪言的感觉,令我逐渐麻木,连大脑都一片空白,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我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思思,已经没事了!”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睁开眼睛看到丁磊那张关切而带有些歉意的脸。此刻我已经回到了皮卡车内,丁磊和我在后排,王文勇则坐到了副驾驶位,开车的依然还是老冯。

  我问丁磊那两个人到哪去了,丁磊说男的被打跑了,至于女的吗?丁磊指了指他右侧。我这才发现刚才那个女人还在车上,但披头散发,双目紧闭,始终保持那种靠在后面的姿势,看来已经被丁磊他们弄晕过去了。

  我有些好奇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于是叫丁磊跟我换个位置,我想仔细瞧瞧。丁磊说看看可以千万不要乱动。

  我从丁磊大腿上慢慢挪了过去,认真看了看,这似乎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啊,我碰了碰她的手,吓了一大跳,冷得像一块冰,一点温度都没有。
  我又试着把她脸上的碎发扒开,想看清楚这张脸,可刚刚扒开了一角,这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发疯一般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猝不及防,愣了一愣,也就这一瞬间的功夫,这女的已经压在了我身上,她的力气大得吓人,我根本无力反抗。

  丁磊反应过来了,提起膝盖对着这女人的肚子狠狠一顶,强行掰开她的双手把她甩到一边。可这女的反应也很快,立刻转身,嗷嗷叫了一声,对着丁磊扑了过去。

  丁磊动作敏捷,手腕一翻,白光一闪,一把刀子显露出来,直接就在她身上开了一个洞,一股暗绿色的液体从那女人肋骨被刺穿的位置流了出来,黏糊糊的,有些像机油,散发出腥臭难闻的气味。

  我捂着鼻子盯着这个女人,丁磊也愣住了,皱着眉看着那些汩汩流出的黏液。

  可是这个女人被刀刺中似乎没有什么事,她瞪着血红的眼眸,像机器人一般继续伸出手掐住了丁磊的脖子。老冯和王文勇也发现了变故,但空间狭小根本帮不上忙。

  丁磊使劲挣扎开来,冲着我大叫:“快把门打开!”我赶紧把车门推开了。

  丁磊顺势一脚把那女子踹了下去,但她却在下边抓住了车门,被车拖在地上走。

  车门关不上,而那个女人挣扎着要往上爬,丁磊急了,扬起刀子狠狠的往女人手背上一阵乱刺,那女的手背上全是刀洞,可她似乎不知道疼痛,就是不撒手!丁磊只得一刀劈过去,把她的手指切断,那女的这才掉了下去。

  我舒了一口气,但丁磊说要下去看看,叫老冯把车停下,老冯苦笑着说刹车不知道怎么的已经坏了,根本就停不下来,而且也挂不起档位,现在只能保持这个高速度驾驶了。

  我朝前方一看,倒抽了一口凉气,已经到了一个急转弯,不能调速的话,只能撞到山上了!

  老冯也是急得冷汗直流,拼命的打着方向盘,车冲进了旁边的绿化带,虽然速度降低了一点点,但还是无法停下来。车沿着草皮不住地滑向路外,而路外边是一道悬崖。

  “跳车吧!”王文勇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

  “速度这么快,跳下去也是死路一条!你以为是在拍好莱坞大片啊?”丁磊凶巴巴的骂道。

  车距离悬崖边越来越近,我的心悬了起来,难道今天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我望了一眼丁磊,心情平静下来,能与心爱的人死在一起,那也是一种幸福。
  就在这危机降临的时刻,车却突然毫无征兆的减速停了下来!

  丁磊莫名其妙,问老冯是不是刹车好了?老冯拍了拍心口,说了声上帝保佑,他说太幸运了,关键时刻车没油了!

  大家下了车,都是惊魂未定,王文勇却问老冯难道他过来接我们连油都不加满。我俯下身子一看,油箱上破了一个大洞!

  老冯说应该是刚才那个女的掉下去的时候干的,没想到歪打正着,没害到我们,却救了我们一命!
  我问丁磊刚才那两个到底是人还是鬼?丁磊脸色阴沉,说应该是人,但又不像是人,说它是僵尸,可是它又有思维,还会说话,他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冯皱起眉想了很久说,他曾经听师傅说过有一个神秘的门派,他们的修炼方法很奇怪,把自己弄成活死人,人不人鬼不鬼的,十分厉害,但一直没有亲眼见到过,看今天的情形可能就是这个门派了。

  可是我们并没有跟这个门派有任何冲突,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对我们下手呢?

  我想起刚才与那个女人的对话,于是告诉他们说,这个门派只是受人之托,对付我们以换取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王文勇问我他们到底需要什么?我白了他一眼说,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无意中探听到而已。

  丁磊说具体是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为什么我们的对手并不亲自动手,却要请别人来对付我们?老冯一听脸色大变,说肯定是那些人没有时间亲自出手,他们肯定正在实施阴谋。

  我疑惑的问到底是什么阴谋啊?丁磊说还不是十分清楚,但肯定与工地那十栋楼有关系,看来我们得再去看看。

  王文勇上次被抓,还被送到了青山医院,他现在依然心有余悸,他苦着脸说,工地防卫森严怎么可能进得去。

  丁磊神秘的笑了笑说,别以为只有进入工地才能看得到,他知道还有一个地方也能进行侦查!我顷刻明白过来,丁磊说的就是马坝村,我从泥石流脱困之后就从那看到了工地,在那里能够看到工地的全貌。

  老冯的车已经坏了,于是丁磊拿出手机打开软件叫了一台网约车。我看到他的手机依然还是那太老的,一把抢过来,拨打自己的手机,一看号码没变!我疑惑了,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整个晚上都打不通他的电话?

  丁磊说之前关机了,我气呼呼的问他为什么不打个电话给我,害得我以为自己脑子有病了!丁磊愧疚的说,他没想到会让我如此担心,他不敢打电话,那是怕信息被人截取,到时候救我出来都成问题了。

  现代科技的确不错,二十分钟不到一台捷达车开了过来,我们上了车直接驶向小梧桐山。
  达到山顶的时候天已经放亮,彭都的太阳一出来就火辣辣的,但只有这时候我才能感觉到自己还真正活着,这一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已经让我精神疲惫不堪。

  跟我上次过来相比,马坝村更是荒凉,树木枯黄一片,毫无生机,连生命力顽强的野草都萎靡不振,放眼过去一派死气沉沉的景象。老冯面色凝重的说道,这里的风水出了问题,根本就不适合居住了,人在这里呆久了都会受到影响,我们办完事得赶紧离开。

  对于风水的事情我并不在意,我只知道精神的疲惫已经变成了体力上的不支,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我记得那死去的老人家屋里还有一些地瓜,于是叫大家进去休息一下,待会我弄地瓜大餐给他们吃。

  死去那老人的家里一成不变,就连倒在伙房外面那些散乱倒在地上的柴火也还是老样子。休息了一会儿,体力稍微有些恢复,我就准备去摆弄那些地瓜做饭。

  突然窗外一道黑影一晃而过,我的心猛地一提,快步走到窗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从窗户上边掉下一个人来,他脚朝上头朝下倒挂在窗户上,那张惨白的脸正好对着我,一双血红的眸子凶残的瞪着我。

  哪怕是隔了一层玻璃,我依然能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我吓得连退了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心脏突突的剧烈跳动起来。

  “怎么啦?思思!”丁磊看到情形不对,赶紧奔了过来,我惊慌的指着窗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丁磊把窗户打开朝外看了看,说是什么也没有,问我到底看到什么了?我正想告诉他,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是奇怪,不像正常人走路,摩擦声很大,不像是在走,而是在滑移,从我刚才看到的那个人,我也知道这不可能是正常人,应该就是在青山医院遭遇到的那一对男女那种类型,也就是老冯所说的活死人!

  老冯把耳朵贴在门上聆听了一阵,皱着眉说,至少有十个以上。我的心一沉,在青山医院就两个活死人就已经弄得我们够呛了,一下来十几个活死人,那我们岂不是都要死翘翘了?
  丁磊听老冯一说,赶紧把门栓好,还拿桌子板凳之类的东西顶上,能用上的他基本都用上了。王文勇则飞快的跑去把所有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

  这时候一阵咚咚的砸门声响起来了,我们脸色都变了,看来这些活死人准备破门而入了!丁磊不假思索抽出那两把小刀,脸色阴晴不定。王文勇从屋里找到一根铁棍,还把一把镰刀塞在我手里。

  砸门声越来越急促,厚墩墩的木门上裂缝越来越大,每一声撞击都如同砸在我心头上,令我心脏也跟着那节奏狂跳起来。
  老冯看到这门坚持不了多久,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出一大叠符纸,扔给我几张,让我去贴在窗户上,而他自己则在门上贴了起来。

  我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十分怀疑,这大白天能出来的东西,符能够镇得住吗?想是这样想,但手脚还是不敢停下来,毕竟这也算是救命稻草了,就算试一试也好啊。

  没想到这东西还真有作用,刚刚贴上去,那砸门的声音立马就消失了。我舒了一口气,看来躲过一劫了。结果这声音停顿了五分钟不到,就听到轰的一声响,丁磊冲着我大叫,要我赶紧躲开。

  其实用不着丁磊提醒,我早就已经躲到墙边去了,不过他对我的关心我还是很喜悦的,虽然他丧失了记忆,但还是能在第一时间想到我的安危。

  下一刻,整个屋子里烟尘弥漫,等我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整面墙都直挺挺的倒了下来!这砖墙虽然比不上钢筋混凝土结构,算不得结实,但把整面墙推倒也并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扬起的灰尘呛得我不住地咳嗽。眼泪水都流了出来,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正想抬起头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有人拉起我的手臂,把我带到了另一边。

  刚刚站稳,又是一声轰响,我刚才靠着的那一堵墙被砸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大洞!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透过满屋子的灰尘,隐隐约约看到周围站着十几个人,男男女女都有,他们缓缓的朝着我们移动过来,但动作不快,似乎有所忌惮。

  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升起,我知道他们想要进来杀死我们,但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采取了如此简单而粗暴的方式。

  所有人都如临大敌,神经紧绷着,我也抓紧了手里的镰刀,虽然我一个弱女子没什么力气,但至少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让丁磊分神。
  他们也来得太快了,我们刚刚到达这里,他们也跟过来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老冯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轻声告诉我,他们不是跟我们过来的,而是一直在这里!这个地方的风水格局对于常人来说凶险无比,但对于这些活死人来说可能就是最佳的修炼场所!

  我这才明白过来,那女人为什么说她需要的我给不了她,原来他们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诡异的场所!

  如果老冯判断没有错误,那我们今天的处境极为不利!我们进入的是这些活死人的老巢,也许他们不仅仅是这十几个,后面还有更多没有露面的家伙!想到这些,我的心沉入了深渊。

  来的这十几个人并没有先前那一对男女穿着体面,衣着褴褛,头发乱蓬蓬的,但也都是脸色苍白,眼睛通红,但他们都低垂着头,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

  丁磊脸上有些欣喜,他说看这些人眼睛没有刚才那两个人红,应该实力并不强。

  他的话刚说完,那是十几个人突然闪开了一条通道,一个穿着灰蓝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慢慢走了过来,他头发很长,披散下来正好挡住了右边半边脸,露出来的半边脸跟其他人一样苍白,左眼红得像在滴血似的。

  按照丁磊的说法,这个中山装男子实力绝对在那一对男女之上!就算不看他的眼睛,从他浑身透出那股邪气,就让我忍不住想要逃离了。

  “你们实力不错,居然能从我两员大将手下逃离!我本来不想亲自出马,但你们送上门来,那就怪不得我了!”中山装男子仰天大笑,他的声音很尖细,听起来像是女人,但高高凸起的喉结表明他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丁磊低着头玩着那两把小刀,看都没看一眼,那两把刀在他手掌心滴溜溜的旋转,看起来像电风扇一般。

  中山装男子没有再说话,只是冷笑了几声,眼神怨毒的盯着我,我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不自觉就像丁磊的方向靠了靠。
  就在这时候,从墙上的破洞里刮进一阵冷风,把中山装男子的头发吹得飘了起来,头发挡住的那右半边脸露了出来。

  看到这半张脸,我的心抽搐了一下,那张脸上边的没有一点肉,白森森的骨骼暴露在外边,眼眶内也没有眼珠子,只是一个空洞!

  看着我惊恐的表情,中山装男子似乎十分满意,他阴阳怪气的说一句,很快就会让我像他这样。我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些活死人难道都这个德行,别人越害怕他就越得意?

  说着中山装男子手里突然多出了一串铃铛,他把铃铛摇了摇,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我有些迷糊,他这样做到底是要干什么。

  中山装男子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传出,那十几个活死人终于开始动作了。

  他们齐刷刷的抬起头来,机械的活动了一下筋骨,每动一下,身上的骨节都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看起来他们更像一群钢铁制成的杀人机器!

  一个率先活动开来的活死人已经向我们冲了过来,他伸出那可怕的爪子对着我扑了过来,我正要举起镰刀进行反抗,王文勇冲了上来,抓起铁棍使劲对着活死人的胳膊轮了过去!

  当的一声,王文勇这一棍好像是敲在钢板上,完全就是铁碰铁的感觉,他猝然不及,铁棍居然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那活死人看到王文勇这幅狼狈的样子,似乎很开心,发出一阵大笑,伸出爪子向着王文勇抓去,王文勇手中铁棍被震掉,好像愣住了,居然没有反应。

  我见势不妙,赶紧把镰刀扔了,捡起地上一张散落的符纸,对着那活死人的脸贴了过去。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东西是否有效,但从电影电视上看那些高人对付僵尸都是这么干的。

  符一贴到活死人身上,他立即嚎叫起来,奋力的撕扯,想扯掉那张符,但爪子一碰到那张符,又赶紧缩手了,似乎那不是一张符,而是燃烧着的火焰!
  看来老冯的符很有作用啊,我兴奋的四下里寻找,可惜再也没有找到,看来墙壁被摧毁的时候,那些符都已经被毁掉了。我问老冯包里面还有没有存货,老冯一脸黑线,他说你以为这东西像你们女人的卫生纸想要多少有多少啊?

  说话期间,又是几个活死人扑了过来,但他们只是力量占优势,动作并不算灵敏,比起青山医院遭遇那一对男女相差甚远,我东躲西藏,全身汗都湿透了,总算没有被伤到。

  王文勇捡起铁棍与活死人游斗,老冯则顺手抄起了把板凳。战斗得十分艰难,但还算没有伤着。此刻丁磊一直没有出手,他退缩在角落里,又不知道在干什么,而那些活死人居然没有理会他。

  可是体力越来越差,本来就没有吃早饭,可以说是透支了。十几个活死人全都压了过来,把我们围住,我已经没有地方可逃。

  我的脚一软,差点就摔倒在地上,这时候两名活死人一前一后向我包抄过来,长长的爪子向我刺过来,我都能闻到那乌黑手指甲上边腥臭难闻的气味了。而老冯和王文勇早已经险象环生,连自己都快保不住了,怎么可能过来救我?
  就在这紧要关头,我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那两个活死人的手指离我只有五公分不到的地方停住了。起初我还以为是那个中山装男子下的命令,他暂时不想杀我,想再戏弄我一番。

  可是我仔细一听,这声音并不是铃铛的声音,中山装男子的铃铛依然还在响着,但被这声音给盖住了!

  我朝声音发出来的方向一看,原来是丁磊干的,他两只手分别持着两把刀,用两把刀互相磕碰,动作不紧不慢,很有节奏感,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就是两把刀撞击发出来的!

  那中山装男子脸色大变,问丁磊他怎么懂得操控之术?丁磊脸上露出一丝讥笑,他说这个东西根本就没有技术含量,不就是利用音频发动指令吗?

  “不可能,不可能!”中山装男子满脸不相信的神情不甘心的叫嚷着,此时丁磊手中两把刀突然加快了频率,叮叮当当一阵疾响,那些活死人纷纷改变了方向和目标向着那中山装男子扑了过去!
  这一幕令我目瞪口呆,丁磊居然能够操控这些活死人!就连那中山装男子也懵了,他显然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慌乱的躲闪,很快就被逼到了墙角。

  中山装男子眯着眼睛盯着丁磊,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丁磊没有回答,只是聚精会神的敲打着那两把刀,似乎在欣赏那奇妙的音乐。

  中山装男子看到丁磊不理会他,就举起那串铃铛急促的摇晃起来,同时嘴里还哼起了一首诡异的曲子。

  虽然我并不能听懂这曲子,但能够感受到这首曲子之中令人心浮气躁的旋律,很快那些活死人又转身奔着丁磊去了。

  丁磊面色越发凝重,他不再击打那两把刀子,而是飞快的念了一句古怪的话语,有些像咒语,但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咒语。
  丁磊念完那句咒语,就把其中一把刀子扔了出去,那把刀像长着眼睛一般,左闪右避,躲开了那些活死人,对着中山装男子的胸口径直而去。

  中山装男子冷哼一声,抬起左手腕,用右手指甲在上面轻轻一划,一股暗绿色的液体从里面流了出来。

  “流”这个字眼并不能表达我所见到的情景,准确的说应该是“喷”!从手腕喷出来的那些暗绿色的血液溅得他自己满头满脸都是,看起来更是面目狰狞,而那些液体洒落在地上散发出浓郁的腥臭味。

  我茫然的看着这一切,问老冯这个中山装男子是不是因为斗不过丁磊选择了自杀。老冯冲着我善意的笑了笑,说没那么容易,看着就是了,别说话。
  丁磊那把刀子看似小巧玲珑,但它的威力我是见识过的,且不说青山医院车里刺伤那个女的,在工地对付那个邪灵,那一幕依然让我记忆犹新。

  中山装男子低着头,似乎在欣赏那一地的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一把刀向他袭击过来。然而此时那把刀悬浮在半空中,如同受到了不明的阻力,在中山装男子身前半米远处就是不能再前进一寸!

  丁磊本来就黝黑的脸越发阴沉,看他的模样似乎有些吃力,鼻尖上的汗珠都冒了出来,看得我提心吊胆,但更多是心疼。

  这时候老冯动了,他伸出右手中指放入口中就是狠狠一咬,鲜红的血流了出来,他抬起血淋淋的中指在虚空之中画了几道,感觉是一道符,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念着我完全听不清的咒语。

  那道符只是虚的,并不能真正成型,然而老冯念完咒语之后,我完全能察觉到周围的空气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接着丁磊那把刀微微的颤动了一下,居然又开始飞速前进了,对着中山装男子狠狠的冲了过去。
  也就是二十公分不到的距离,那中山装男子猛地抬起来头,发现了这把刀子,他迅速的往边上一闪,躲到一个活死人身后。

  噗呲一声,那把刀一头扎入了那个活死人身体中,那个活死人惨叫一声,迅速的腐烂,很快就化作一堆烂泥,而那把刀从里边飞了起来继续寻找中山装男子的踪迹。

  那把刀似乎不是钢铁制成的死物,而是有生命力的灵体,紧跟着那中山装男子穷追不舍,而那男子似乎有意往那些活死人堆里躲闪,在他们当中穿梭,他的速度很快,虽然一直被丁磊的小刀锁定然而却没有被伤着。

  反而是那些活死人一个一个的倒下,变成一堆堆烂泥,直到最后一个活死人倒下,中山装男子还是毫发无损。

  丁磊还算淡定,可老冯沉不住气了,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张符纸,念动咒语,把符向着中山装男子扔了过去,符准确无误的打中了中山装男子。
  我一阵狂喜,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男子根本就没把这符纸当做一回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看来他比那些活死人强悍了许多。

  中山装男子瞪着那一只通红的独眼,冷冷的盯着老冯,而另外那边没有眸子的眼眶犹如一道深不见底的洞穴,里面冒出寒冷的气息,看起来就像一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让我心头发凉。

  他表现得愤怒无比,但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举起手轻轻摇了一摇,地上那一堆堆的烂泥动了,他们像有生命一般,慢慢汇聚到一起,堆积起来,形成了一座人形的小山丘,几乎顶到了屋子的天花板!

  这座山丘黑漆漆的,半透明状,看起来只是一个影子,但却散发出难闻的腥臭味,而丁磊那把刀子被困在了这人形的山丘之中,在里边左冲右突就是钻不出来。
  中山装男子伸手一指,突然那山丘之中冒出一只巨大的手臂,朝着我拍了过来,我吓得花容失色,拔腿就朝着窗户边逃窜,我看到那里还贴着一张符,也许那东西可以抵挡得住这个怪物。

  可是那山丘般的怪物很快就追了过来,还没等我到达窗户边,那张巨大的巴掌就朝着我的脑门狠狠拍了下来,我无处可逃,只有一屁股坐在地上,绝望的看着那手掌当头落下!

  只听得彭的一声响,一大堆玻璃渣落到我身上,那个巨大的黑影那一掌居然没有拍下来,我愣愣的看着它,不知所措。这时候,老冯冲了过来,拖着我就跑,直到墙角才停下来。

  我扭头一看,那山丘大的黑影内出现了两把刀,原来丁磊把另外一把刀也放出来了!两把刀像两条戏水的金鱼,在里面不住地盘旋,嗖的一声,居然从里面透了出来!

  那黑影上出现了一个大洞,汩汩的黑气从里面冒出来,那山丘如同一个充气的塑料制品,顷刻之间泄了气,稀泥巴一般溅得到处都是,看起来好像晕车的旅客吐出来的污物,那股熏人的气息令我胃里边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我一阵后怕,如果我还在原地的话,那脏兮兮的东西岂不是要弄我一身?那可是比掉进茅坑还要惨啊!

  “果然是你!”一声尖细的嗓音响起,那中山装男子冷冷的盯着丁磊,半张脸上充满了迷惘:“原来你还没死!我在老地方等着你......”

  丁磊愕然的望着那男子说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没死,又什么老地方,他要中山装男子讲清楚。

  中山装男子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冲着丁磊笑了笑,并不是冷笑,而是悲戚的笑,他这一笑让我有些莫名其妙的心酸。他突然仰起头发疯般嚎叫了一声,纵身跃起从墙上那个破洞穿了出去。

  “有种别跑!”王文勇大吼一声,就想追出去。老冯拦住了他,说是穷寇莫追,更何况我们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打架,他走就让他走呗。

  走出屋子,天空阴沉沉的,有些压抑,如果不是那倒塌的墙壁,我还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噩梦。
  王文勇定定的望着丁磊,问他是不是认识刚才那个男人,是不是跟他有什么瓜葛?丁磊苦着脸,默然无语,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我对王文勇吼了一声,我说丁磊已经失忆了,你就不要再刺激他了。老冯摇了摇头说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但问丁磊也是没用的,他说饿坏了,叫我赶紧去弄吃的,就把我支开了,三个人在那嘀嘀咕咕的讨论起来。

  这里的粮食也就那些地瓜,我做了一大锅地瓜汤,大家就在屋外吃了起来,毕竟里边气味难闻,谁也不愿意再进那粪坑一样的地方。

  在这吃东西的功夫,我告诉了老冯关于寿星村的事情,特意提到了那块大石碑还有那当年被炸塌那座山。老冯似乎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他要我带他去看看。

  我带着他们去了那座土坡一样的山头,但这一次我并没有感觉到不适,其他人也是如此,看来这村子的风水有发生了变化。
  村口那块石碑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但地上那一个坑还能看出一点痕迹,老冯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还抓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子边上嗅,接着拿出一个罗盘四处转悠。

  做完这些,老冯脸色很难看,他说这个人太歹毒了,居然利用这块石碑,把村子的气运全部弄没了!我们得赶紧看看工地的情况。

  我们匆匆翻过山头,从这里看工地还真是一目了然,虽然有些远,但比近看更能掌控全局。

  老冯拿起罗盘看了看,摸了摸胡子,面色凝重,他告诉我们,工地那十栋楼的格局应该就是冲着这座山而来的,利用这个风水局把整座山弄塌,把整个工地变成一片废墟,然后把山两边的风水连成一片,从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对于老冯的说法我将信将疑,难道这座山并不是丁磊无意中炸塌的?更何况如果真的是一个阴谋,那这阴谋是从四十年以前就已经开始,跨度这么大可以说已经是下一代的事情了。
  老冯不以为然地说,风水格局就是要靠日积月累才能实现,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越是年代久远,凶险程度越大。这件事我们真的不该卷进来,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呆呆的看着山下,本以为那一片地方可以成为我和丁磊的爱巢,没想到却弄成这样,早知道我就老老实实的呆在东莞打工了,也许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原来宿舍的地方已经完全被泥土覆盖,在哪个位置我看到了一个东西,离得有点远看得不是太清楚,我眯着眼使劲的眺望,终于看到了一点轮廓,似乎是一块石碑!
  难道这块石碑就是马坝村那块?我把这个发现向大家一说,所有人都激动起来,可是距离太远了,没人能够看得清楚,虽然能肯定那确实是一块石碑,但并不能确定就一定是刻着“寿星出马坝”那一块。

  王文勇叹了一口气说,早知道带一个望远镜来就好了,丁磊嗤之以鼻,说他是事后诸葛亮,两个人就因为这件小事情吵得面红耳赤。

  老冯一直在用罗盘对着工地方向研究,听到他们争吵才走过来,他说不管是不是那块石碑,反正要过去看看。

  他说刚才仔细看了一下,那边的废墟现在被整理了一番,有些像一个风水局,可是太复杂了,他要没弄懂到底能起什么作用,必须进去体验一下。

  王文勇脸色变了,他说你们想去找死我可不陪着,那么多的保安,过去绝对是死路一条,更何况准备不充分,就连一个望远镜都没有想到,下山之后还有更多的未知风险,他不想奉陪了。
  王文勇越说越激动,最后他说不想干了,他决定退出,回老家躲避一下,这件事风险太大。

  我说就算你现在退出,能不能走出彭都那还很难说呢。王文勇泄了气,他说交友不慎,现在好了,可能连命都会保不住了。

  丁磊讥讽的说,当初晚上进入工地废墟可是他自己的决定,到现在什么事都往别人身上推,还是不是男人?王文勇面红耳赤,没敢再吭声。

  进入工地废墟当然不可能大白天进行,怎么也得等到夜晚,借着茫茫夜色的掩护,还可以避开那些讨厌的保安。

  我相信丁磊能够从青山医院把王文勇带出来,进入工地废墟绝对不成问题,我担心的是那一群可怕的蛇,现在想起来我头皮依然发麻。

  时间还早得很,我们只有退回马坝村,当然那间屋子不能再进去了,于是随意找了一家,因为太久没有住人,里面的空气闷得令人窒息,把门窗打开通风将近一个小时才敢进去。

  洗锅刷碗都花费了我不少时间,三个大男人只顾着在那吸烟聊天,也没有人来帮我,累得我够呛。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早早吃过饭,老冯拿出包里的黄表纸开始画符,大家都兴致勃勃的围观,起初我还有些兴趣,但他反反复复也就是那几个符号,看得我索然寡味。丁

  磊说还要出去做些准备工作,就拉着老冯离开了屋子。我更觉得无聊,于是进了里屋躺在床上休息。
  刚躺下不久,门敲响了,我以为是丁磊回来了,兴冲冲的跑过去开门,进来的却是王文勇。

  他一进来就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对我说,他怀疑丁磊有问题。我白了他一眼说,丁磊当然有问题,他失忆了。

  王文勇苦笑一声,说他指的不是失忆这个问题,他总感觉丁磊怪怪的,让他看不透。丁磊的变化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这些不可思议的变化,令我担忧。

  王文勇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是我这个女朋友呢?但丁磊说过记忆的丧失,让他获得了其他的能力,对此我是深信不疑,对于王文勇的怀疑我并不以为然,但也不好告诉他实情。

  王文勇看我不以为然的样子,有些尴尬,他对我说丁磊突然有了一身本领这并不是他怀疑的关键,他问我还记不记得穿中山装那个男人临走前说的话?

  对于这一点我确实疑惑不解,听那男子的口气他似乎认识丁磊,而且他们之间好像还有些恩怨。可是丁磊一脸茫然的样子显示他对于此事毫不知情。

  王文勇压低了声音说,他怀疑我们面前的人并不是丁磊!
  王文勇这一句话把我给震懵了,如果他不是丁磊,那他怎么与丁磊长得这么像,连我这个女朋友都认不出来?我想了想,对着他摇了摇头说,这绝不可能!

  王文勇似笑非笑的望着我,说冒昧问我一个问题,丁磊打那天山体滑坡以后有没有跟我那个?我的脸刷的红了,他居然问这么私密的问题。

  王文勇说,陈思思,你千万别不好意思,这个问题十分重要,你就把我当成医生,把这个问题当成一个学术问题,这样就不会太尴尬了。

  我想了一下,决定说出来,也好打消王文勇的疑虑,我告诉他,丁磊丧失记忆之后,已经完全记不得我了,在他心目中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他怎么可能亲近一个陌生人,能与我朝夕相处那已经很为难他了!

  王文勇叹了一口气说,陈思思,现在我终于明白当局者迷是什么意思!因为你深爱着丁磊,因此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会毫无理由的支持他。可是你知道吗?你选择相信的人真的不是丁磊!
  他说,他对心理学方面有过研究,失忆确实会忘记很多东西,然而有很多东西就算忘记,在心底的印象却是不会消除的,作为他的女朋友,他就算记不得,也不可能排斥,一个自己最亲近的人就算是一个白痴也会自然的相互吸引着,绝不可能会像他这样的表现。从这一点推断,这个人绝对不是丁磊。

  他刚才说的话,令我内心的执念开始动摇,但我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倔强的说他就是丁磊,他身上的气味我闭上眼睛也闻得出来。

  王文勇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说,不要欺骗自己了,这个人真的不是丁磊,也许这个躯壳是丁磊的,但已经被别的灵魂占据了,这只是披着丁磊外皮的恶魔,说不定他就是活死人那个门派的一员!

  他这句如同晴天霹雳,让我浑身战栗,丁磊身上的疑点确实很多,但我真的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如果丁磊只剩下一个躯壳,那他还算活着吗?我越想越伤心,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王文勇看到我伤心的模样,安慰我说,丁磊也许还活着,他的躯体被恶灵霸占,只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因此我们得尽快处理,万一久了之后,丁磊的灵魂可能越来越虚弱,那就更没有了存活的机会。

  我脑子乱糟糟的,沮丧的问王文勇该怎么办?王文勇说,他有一个办法,既可以不伤害丁磊,又可以试探他到底是不是被恶灵附体。

  说着王文勇取出来一个很小的塑料袋,里边鼓鼓囊囊的,也就一个乒乓球大小。我疑惑的问他这是什么,他笑而不语,说肯定不是毒药也不会是炸药,但只要把这东西悄悄放在丁磊身上,然后用尖锐的东西把这个塑料袋刺破,占据丁磊躯壳的那个恶灵一定会原形毕露。如果我们弄错了,也不会伤害到他,就算是试一试吧。

  王文勇说这件事只有我才能办到,因为只有我才能亲近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这点。接着他就把那东西交给了我,我接过来闻了闻,隔着层层包裹的塑料袋透出来一股刺鼻的怪味,我皱起了眉,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文勇正要告诉我,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叫我把东西赶紧收好,就急急忙忙的退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丁磊就进来了,他告诉我已经准备好了,休息一下就准备出发。我仔细的看着丁磊心潮澎湃,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都是那么的熟悉,音容笑貌也完全与丁磊一致,就算占据了丁磊的躯壳,应该也不会模仿得这么像啊!

  我佯装镇定,问丁磊刚才去干什么了?丁磊说,和老冯去捉了一些青蛙还有一些小鸟。我诧异的问他难道没有吃饱,想要我帮他们做宵夜?丁磊笑着说,这可不是拿来吃的,它们有别的用处,至于怎么用,待会就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老冯在外面喊,已经弄得差不多了,可以出发了。丁磊看了看我,问我是不是选择留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我说,你就放心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如果那些活死人又返回来,那我岂不是更加危险?丁磊叹了一口气说,就知道我要跟着去,要跟着去没关系,但要一定要注意安全。说着他迈开步子,就准备出门。

  我把他叫住了,我说他裤子上有些脏东西,丁磊说可能是刚才在野外碰到的,没什么关系。我不由分说,帮他拍打起来,把裤子上的灰尘以及一些草籽清理干净。

  当然我这样做是有目的的,在帮他清理脏物的时候,我已经悄悄的把那包东西塞入了他的口袋……
  现在回答一些读者的问题。
  这边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更得太快,如果等不及可以去那边看,只要百×度一下【工地诡事】,点开那个百×度×百科最后边有链接,也可以百×度一下×凌云×文学×,在主页搜书×号12293。
  当然这边还会继续更下去,谢谢你的支持!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并不清楚,但王文勇的分析已经成功的打动了我,反正也不会伤害到丁磊,我也就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把那包东西塞进了丁磊的口袋,丁磊的口袋里藏着那一对刀,一个小小的朔料袋放进去,根本就察觉不到。

  放进去的时候,我悄悄地用手指甲在塑料袋上轻轻戳了一个小洞。我的动作小心谨慎,根本就没有引起丁磊的注意。

  夜已经深了,而天上没有月亮,我们从那陡峭的山崖上慢慢的滑移下去,可以说是十分艰难,但也不敢使用手电筒之类的照明,在这种情形下,哪怕是一点亮光都会在对面看得清清楚楚,如果成群的保安包抄过来,我们四个人绝对插翅难飞。

  虽然黑暗,但我们来说倒反是一个优势,一来那些保安很难发现我们,再其次就是,对面隐隐约约的灯光让我们有一个明确的方向,也不至于走错方向。

  丁磊一直在身边保护着我,不让我摔倒,这让我心里多少有点内疚,失忆之后的他虽然不再亲近我,可是他对我的关心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变。
  我无时不刻不在关注着丁磊身上的变化,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那包东西已经被我弄破,应该开始发挥作用,丁磊会不会突然变成一个凶神恶煞的怪物?

  但这些担心似乎只是杞人忧天,直到下了山,丁磊依然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王文勇的推断只不过是一个猜测,丁磊还是丁磊,只不过失忆罢了。

  王文勇凑过来悄悄问我有没有按他说的做,我告诉他再出发之前就已经按计划实施了,看来他的判断是错误的。

  王文勇皱着眉说还不一定,可能是还没有开始发挥作用或者是因为剂量太小效果不佳,如果这次试探不出来,下回他弄个大的,这样才能证明丁磊没有被附体。

  我对他的这一说法,嗤之以鼻,我说要试你自己试反正我相信这就是丁磊。

  这时老冯嘘了一声,我才不再说话,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轻声的嘀咕在远处都能被人察觉。
  没多久我们就已经走到宿舍附近,当然这已经不再是宿舍了,这是一大堆土,上边插着一块大石碑!

  奇怪的是,今天似乎太安静了,远处没有听到一点响动,也没有手电筒的光线,莫非已经没有保安守卫了?

  大家紧张不安的朝着那块石碑走过去,这时“滴”的一声响,大家吓了一大跳,我把手机掏出来一看是个短信,我赶紧调到静音,正想看看短信,老冯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吐了吐舌头,把手机揣回了口袋。

  老冯拿起一把手电筒从石碑顶端往下照,这种方式,可以不让光线散发得太远,看得出老冯的确是个老江湖。

  借着这亮光我看清楚了,上面的字显示,这块石碑完全就是马坝村的那一块!但奇怪的是字是倒着的,因为这块石碑是倒着埋在土里边的。

  老冯让我拿着手电筒,方向朝下照着,然后摸出罗盘开始探测,摆弄了很久,皱起眉呆呆的站着也不吱声。

  丁磊赶紧过去问他,有什么发现。老冯摇了摇头说是太奇怪了,看起来这块石碑与这里的风水格局似乎没有一点关系,可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那它从马坝村村搬过来,如果不起作用,那似乎没有道理啊,再说这块石碑在马坝村养了四十年绝对是一个好东西,怎么可能就不把它应用起来呢?
  王文勇想了想说,也许这块石碑立在这里只是作为一个标志吧,老冯使劲的摇着头说那是不可能的,就为了一个标志绝对不可能花这么大的代价。

  我对于风水几乎一窍不通,但我相信这块石碑放在这里肯定有重要的意义,但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块石碑有些怪异,可是有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于是我对老冯说,也许这块石碑并不是整个风水局的一部分,而是另有用途。

  老冯愣了愣,若有所思,又拿起罗盘绕着石碑转了一圈。他突然叫了声不好,要我们赶紧跑。

  丁磊大惊失色,问他怎么回事?老冯脸色阴沉说是上当了,这是一个阵法,极有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大家赶紧从原路撤回去。

  大家惊慌失措的向后逃窜,突然一道强烈刺眼的光柱射了过来,把整个场地照耀得如同白昼,我抬头一看,光是从附近楼顶上照过来的,有些像塔吊上面那种大灯,光线强度很高,照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就在这时,黑暗中幽幽传来一声叹息,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小冯,你比起你师父差多了,这么简单的阵法都没有察觉,还得人家小姑娘提醒,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说话这人的声音苍老,听他叫小冯,也能猜到他一定是一个年长之人,老冯满面通红,不服气的说,刚才只是一个失误,问他到底是谁?

  刷的一声,又是一个大灯亮起,把距离我们大约100米的地方照亮了,一个身穿道袍的长眉毛白胡子老道出现了,他站在一个高高的土坡上,身上道袍随着微风轻轻飘拂,看起来如同太上老君一般威风凛凛。
  “青阳道长!”我惊呼一声,老冯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说,什么道长,不就是一个牛鼻子老道罢了!

  老冯吸了一口气,对着青阳道长吼道:“老杂毛,有种过来比试比试,我会让你见识鲁班门的厉害!”

  “鲁班门是吧?我会领教的,但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青阳道长不喜不怒的说道:“只要你能出得了这个阵,我就让你有机会跟我过招!”

  青阳道长刚说完,那盏大灯突然熄灭了,他的身影顷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而我们这边的灯也毫无征兆的灭了,突然的黑暗,让我眼前一黑,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瞎子!

  幸好电筒还在我手里,我把开关打开一照,才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漆黑的走廊里,周围漆黑一片,其他人都不见了!我吓了一跳,大声叫喊起来,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我,孤独无助让我不知所措。

  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似乎就在旁边,我惊恐的看了看四周,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我只能决定逃跑。

  百米冲刺般的奔逃令我疲惫不堪,但更可怕的是那女人的呜咽声始终萦绕在我耳边,令我几乎要发疯了!我再也跑不动了,只能喘着气慢慢的朝前走。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我停下了脚步,光明的出现并没有让我有任何的喜悦,反而让我感觉到更加恐惧不安。

  那看起来是手电筒的光,但我知道我们四个人也就带了一把手电筒,也就是我手中的这一把,那就是说对面向我走过来的并不是我们的人!

  手电光越来越近,我的心悬了起来,无尽的恐惧,让我有一种要藏起来的冲动,我四下张望,突然发现自己右手边有一扇门,我想都没有想直接打开门就进去了,把门关上,我靠着墙,把电筒关了,忐忑不安的静静等待。

  适应了黑暗之后,我才发现这是一个冲凉房,面积不大,里边有一个浴缸,似乎对这里有些熟悉,但我怎么也想不出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时候,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陈思思,我看到你了,你出来!快出来!如果你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这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蛮狠,让我莫名奇妙的恐惧,我根本就没有跟她拼命的勇气,此时我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着狭小的洗澡间,哪里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

  外边的女人敲了敲门,然后开始用力的撞击,准备破门而入,我急得像一只无头苍蝇,在洗澡间里左右徘徊。

  走到浴缸旁边的时候,蓦然一只冰冷的手伸了出来,把我往里边使劲的拉扯,我猝不及防,身子没有站稳,被直接拖进了浴缸,扑通一声掉了进去。

  我只觉得一双手扯住了我的头发,把我的头硬生生的按入了水里。外边彭的一声响,那道门似乎被撞开了,那女人走了进来,我听到水流的声音,是她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

  我拼命的挣扎,但按住我头的那双手力气很大,我根本无法动弹,而浴缸里水越来越多,我只感觉到无尽的窒息、恐惧还有绝望,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
  @海中有花吗 2016-09-06 12:38:00
  现在回答一些读者的问题。
  这边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更得太快,如果等不及可以去那边看,只要百×度一下【工地诡事】,点开那个百×度×百科最后边有链接,也可以百×度一下×凌云×文学×,在主页搜书×号12293。
  当然这边还会继续更下去,谢谢你的支持!
  -----------------------------
  @无可奈何J7 2016-09-06 17:12:00
  谢谢楼主!太给力了!
  -----------------------------
  谢谢支持!这边照样更下去,去不去那边我并不勉强,谢谢理解。
  第二十八章 莫走生门
  冰凉的自来水咕咕的顺着我鼻子嘴巴往肚子直灌进去,一阵眩晕感让我几乎迷失了自己,我只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就在这时候,耳朵里传来一阵抑扬顿挫的颂咒之音,这声音很有节奏感,虽然我听不懂这是什么咒语,但那种窒息的感觉突然消失了,似乎这种咒语可以洗涤心境甚至灵魂。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进入到了天堂,才会听到这种美妙的声音。

  “思思,没事吧?”丁磊的声音突然想起,我愕然抬起头就看到了丁磊那张关切的脸,而我看清楚了周围的一切,没有了那两个想要淹死我的人,没有浴缸也没有了浴室,连那条漆黑的走廊也不见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空场,地面墙壁乃至于顶棚都是混凝土的,虽然没有装修,但还算平整。我疑惑的问丁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丁磊也是一脸茫然。

  王文勇仔细看了看,说这应该是在地下室,这个位置好像就是后面修建那四栋楼下边。我说我跟丁磊上次到六号楼一层,当时看到地下室已经被泥土封死了,这里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大的空间?

  王文勇说地下室虽然是连通的,但设计分为几个防火区,把防火卷帘门拉下去,每个防火区都是相对独立的,因此就算有些区域可能并没有填土。

  我们之前明明在宿舍区,怎么突然就到了地下室,这也太奇怪了吧?我还是五丈摸不着头脑。

  老冯停止了念咒,苦笑着说这就是阵法的威力,青阳老头的确厉害,当初老冯的师傅跟他斗过法,结果死在青阳道长手里。

  老冯的话让我的心猛地一沉,青阳道长说老冯一代不如一代,老冯的师傅都不能斗过他,我们又怎么可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老冯看到我的神情不自然,赶紧解释说其实他师父很厉害的,只是被青阳老头暗算困在阵法当中,才遭到毒手。王文勇不以为然的说,不管是明算暗算,反正就是技不如人。

  老冯一脸黑线,不再吭声。丁磊笑了笑说,不要忘记,还有我呢。王文勇叹了一口气说,反正今天就是凶多吉少,青阳道长只是一个阵法就把我们困住了,谁知道他后续还有什么更厉害的手段。

  王文勇的话虽然有些打击自己抬高敌人的嫌疑,但毕竟是一句大实话,大家都沉默了,气氛十分压抑。
  看着他们沮丧的模样,我开始担忧了,两军交战就讲究一个士气,我们一开始就已经失去了信心,这个阵还用破吗?干脆举手投降算了!于是,我挤出一副灿烂的笑容,对丁磊说,其实敌人并不是那么可怕,刚才你们能把我救下,那就是一个胜利,我们不应该停步不前,而是尽快找到一条出去的通道。

  丁磊振作起精神来,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我们之中也只有老冯对风水阵法这些东西有研究,当然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了他身上。

  老冯拿起罗盘想确定方位,可惜罗盘指针像钟表一般滴溜溜的转动着,怎么也停不下来,看得我们瞠目结舌。

  老冯急了,咬破手指头,把血往表盘上一抹,指针这才定下来,老冯不停的掐着手指,口中念念有词:“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他面露喜色,往右前方一指,说那边就是生门,让我们朝那边走。

  看到老冯确定了方向,大家欣喜无比,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到了一点钟,这时我才记起在石碑前曾经有一个短信,于是打开来看一看,发现不止一个,而是两个!

  后面那个短信是我把手机调到静音之后才发过来的,因为我忘了调到震动,因此没有注意到。这还是上次那个陌生的号码,第一个短信上面写着:“赶紧回头,这是一个陷阱!”而第二个写的是:“莫走生门,往惊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两条短信都是在青阳道长出现之前发过来的,且不说他看破了这是一个圈套,发短信这个神秘人居然能算得到我们准备要走生门,这让我深深的震撼了。这种神机妙算的本领也只有在《三国演义》中见到过。

  可是知道我手机号的人,没有几个,除了被困在这里的也只有李涛了,可是当时他要我们不要相信李涛,这神秘人应该不会是李涛,我怎么也无法猜到这个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帮我们还是在害我们?

  我把手机拿给丁磊看,他也是大吃一惊,然而他对于阵法并不精通,赶紧拿过去问老冯。

  老冯面色阴晴不定,他告诉我们,在奇门遁甲之中,一般来说,开休生是吉门,死惊伤是凶门,而杜景两门是中平。这个神秘人物居然要我们往凶门走,这也太蹊跷了!
  不过既然这神秘人物提醒了我们,老冯也不敢轻易下结论,他说八门运用时并非一成不变,还得看具体情况,例如临何宫以及旺相休囚,老冯这一套理论听得我云里雾里,但我看得出,他对自己之前的判断开始怀疑了。

  王文勇一脸不屑,他说再傻也不会往凶门走啊,这个神秘人肯定是在害我们。我并不这样认为,这个神秘短信除了我和丁磊夜探工地废墟那次时间上出了一点差错,但也是善意的,尤其是提醒我从出租屋逃生那一次,如果不是他,王文勇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接应到我。

  丁磊表现得很平静,他说他相信老冯,老冯说往哪走他就跟着往哪走?老冯斟酌再三,终于咬着牙说他决定了,置于死地而后生,还是走惊门!青阳老头阴险毒辣,他这可能就是一个颠倒的阵法,因为这是在地面以下不布置的,与常规的阵法完全不一样!

  王文勇自告奋勇走在了最前边,也就走了二十米不到,他突然哇哇大叫着退了回来,说是不能过去,那边有问题。

  我感觉有些奇怪,看上去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有问题,是不是王文勇耍心机,不想冒险走惊门,我迈开步子就走了过去,丁磊想拦我,但已经来不及了,刚踩到地面,一股寒气窜入了我的脚底板,冷得我打了一个哆嗦,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

  丁磊诧异的问我怎么回事?我也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于是说地底下好像有东西。丁磊和老冯一听我说都警惕的盯着地面,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下来了,也没有人再敢往前走。

  突然前面地面一阵剧烈的晃动,而地底下一股白雾突然冒了出来,我们赶紧向后退,可是刚退几步,一堵墙突兀的出现挡住了我们的退路,看来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勇敢的面对了!

  那股白雾有些像冰箱刚刚打开时从里边冒出来的那冷气,一时间那种彻骨的寒意遍及了全身。白雾慢慢的升腾起来,到距离地面一米多高的位置停顿了,缓缓凝聚起来。

  我看到这雾气里出现了一个人,这是一个女人,穿着一件古典的血红色长裙,头上梳着古典的发髻,相貌绝美,但骨子里透出来的却是那种说不出来的妖异。

  虽然她很美丽,但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活人,她的出现令周围的气温急剧的下降,尤其是那双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冷酷怨毒,让我心底都发冷。

  这古典的美女盯着我们,冷冷说道:“我长得漂亮吗?”这句话与她的表情和语气丝毫不搭界,让我莫名奇妙,尤其是那声音带点沙哑,如同吞入了一块火热的木炭,还带有点斯斯的声音,像毒蛇吐着红红的信子。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怨气冲天啊!这也是一个可怜人……”老冯摸了摸胡子,摇头叹息。

  “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同情她?被她吃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丁磊突然吼了一嗓子。

  他这一声吼把我吓了一跳,我还来不及埋怨他,就感觉到一阵冷风扑面而来,不仅仅是冷,风中还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比垃圾中转站的气息还要难闻!

  被这气味一熏,一直没有出声的王文勇立马扭头狂吐起来,他这一吐,又传染了我,我也跟着吐了起来,王文勇本来已经吐得差不多了,看到这一地的污物又继续开始了,黄疸水都快吐了出来。

  老冯捏着鼻子开骂了,说是还没有被那女鬼熏死,就已经被我们俩给熏死了!

  我和王文勇吐得此起彼伏,等我吐完,感觉两腿都发软了,全身都没有了力气,而丁磊和老冯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女鬼,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此时我们已经被一团白雾给笼罩住了,感觉我们身处于一台巨大的冰柜当中,周围都是朦朦胧胧的,我潜意识中意识到,这一次遇到了强劲的敌人,这女鬼的实力应该不亚于那中山装男子。
  王文勇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靠着那堵墙,问丁磊对面那个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丁磊白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明知故问,那就是一个鬼东西!

  丁磊和老冯都没有出手,只是和那女鬼对视,我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那女鬼并不是在看丁磊他俩,而是在看着我!

  她嘴角上翘微微上扬,似乎在讥笑我的弱小无能,那种眼神让我感觉到自己完全被她看透,毫无隐私可言,刹那间我背脊上的冷汗都流了出来。

  我的心猛的抽搐了一下,没等我反应过来,起初那种冷气又从地底下钻了出来,我的双腿就像被泡在冰水里一样,我本能的想后退,可是发现自己无法挪动脚步。

  我低头一看,才看到一团白雾缠绕住了我的小腿,像绳索一般把我绑住了,我蹲下身子像解开这条绳索,却发现这东西根本是无形的,根本就无从着手,而手碰到那白雾时,明显感觉到一阵麻木。

  我意识到自己已经遇上了大麻烦,慌乱之中不知如何是好,心中的恐惧越发厉害,加速跳动的心都快冲破胸腔冲出身体了!我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被冻成一个冰雕。
  温馨提示:这边更得慢,等不及的可以过去看。
  白度一下【凌云文学】,进去后搜书.号【12293】。
  也可以直接白度【工地诡事】,有一个白度白科,点开后,里面有连接。
  谢谢支持!
  第二十九章 请鬼术
  我不敢大声叫喊,生怕影响到丁磊他们,这女鬼对我下手,但并没有置我于死地,只是把我困住,让我害怕,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从最薄弱的环节突破,这样坚固的地方才会出现破绽。

  青山医院那个女人,以及马坝村那个中山装男子都采用了这一招,我早已经识破了他们的伎俩,虽然惊慌,但也没有乱套。

  我咬紧牙关,艰难的抬起头,看到王文勇正惊恐的望着天花板,头顶五米高处的天花板已经被一团白茫茫的雾气笼罩住了,它们犹如一群白鹭,迅速的聚拢,然后又迅速分开,朝着我们飞了过来。

  虽然我并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但潜意识感觉这些东西一旦落到身上,绝对不会让人好受,甚至可能会要人性命!

  老冯抓起一大堆符纸往上一抛,就是他晚上连夜赶出来的那些,符纸像天女撒花一般纷纷扬扬都在半空飘荡起来。这时候,老冯又开始念咒了,声音抑扬顿挫。

  可这场景让我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在老家出殡时的那一幕幕,我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天空中那些符纸似乎被冷气冻僵了变成了冰块,轻盈灵动的飘扬突然变得笨拙起来,如同冰雹一样坠了下来。

  老冯看到这场面,脸色都变了,倒退了好几步,脸上布满了惊愕和惶恐。丁磊转过头,皱起眉叫老冯别管这女鬼,要他帮我解除掉腿上那些鬼玩意,丁磊自己来对付那个女鬼。

  老冯满脸狐疑的问丁磊到底行不行?丁磊苦笑着说只要他还活着,绝对保证大家平安无事。

  说着丁磊就开始像跳大神一样蹦跶起来了,鼓点很有节奏感,步伐诡异得很,反正我也看不出什么。但老冯却激动起来了,激动得胡子都颤动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说这高深的请鬼术早就已经失传了,丁磊是从那学来的?

  我不解的看着老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一惊一乍,于是冲着他的耳朵大叫:“别看热闹了!赶紧把我腿上这些冷冰冰的鬼东西弄下来啊!”

  老冯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蹲下身子,念了一阵咒语,伸手把我腿上那些东西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那东西离开我的小腿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老冯抹了一把汗说其实根本就用不着花功夫,只要丁磊把那女鬼制服,这东西也就没了,丁磊就只是不想我害怕而已。

  我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看来丁磊还真不是被恶灵附体,要不他怎么可能对我如此体贴。就在这时候,听到丁磊大吼了一声,手里扬起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扔了出去,但他并不是对着女鬼扔,而是对着女鬼钻出来的地面扔过去的。

  轰隆一声巨响,如同一个炸弹般,伴随着女鬼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地面被炸开了一个大洞,从地底下爬出几个东西,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东西,根本就看不清楚形状,它们一出来就把那团白雾包围了,雾气里顿时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我头皮都发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王文勇比我跑得更快,我们三个人在后面狂奔也没能追上他。

  我此刻最担心的是那个女鬼会追上来,但老冯说那女鬼已经被困住了,更何况在阵法中,她只能守住那个位置并不能随意改变的。

  我的心这才安稳下来,但这个方位是惊门,那神秘人物也只是说一线生机,前面的路绝对不会平坦,也不知道有多少恐怖的东西在等待着我们。

  跑在前方的王文勇突然惨叫了一声,我的心狂跳,莫非又出现什么状态了,王文勇实力不济,他会不会已经遭到毒手了。

  我们加快了脚步,赶过去发现王文勇已经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了,这把我吓了个半死,再一看王文勇侧面地下靠墙坐着两个黑影!

  老冯冲上去大叫道:“你们是什么东西?”

  没有人回答,我把手电筒打开照射过去,发现是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二十来岁,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惊恐。

  老冯俯下身子摸了摸,说是已经死了,但身体还没有完全僵硬,应该是刚死不久。

  他们身上并没有发现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看起来是被活活吓死的。王文勇听到只是两个死人,轱辘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把大伙都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也死了,没想到只是在装死而已!

  王文勇看到大家都把鄙夷的目光向他投射过去,讪笑着说,他刚才以为遇到鬼了,于是用了这一招来逃避。老冯大笑说你以为这是熊瞎子啊,如果鬼连死人活人都分不清那还算什么鬼!

  王文勇的行径让大家又气又好笑,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可过了一会儿,前方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沉重,除了脚步声之外,还能听到粗重的喘气声,感觉有些恐怖。

  一分钟之后,又是两条黑影出现了,一高一矮,晃悠晃悠就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啊......”一声凄厉的呼号声打破了沉寂,我头皮发麻,这是什么鬼,叫声如此恐怖!

  “别过来!”丁磊大吼了一声,把我护在了身后。

  黑暗中传来一阵结结巴巴的声音:“你......你们是人……还是,还是鬼......”

  我把电筒打开照射过去,才发现这又是是一对男女,他们两人浑身哆嗦着,一副惶恐的模样,这两个人居然都是我认识的,女的是罗虹,男的居然是李涛,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们,也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会在一起!
  王文勇一咕噜爬起来,看到李涛冲过去狠狠的给他擂了一拳,大骂道:“李涛,你个吊毛,差点被你吓死!”

  李涛这时候也认出了我们,有些欣喜,但还是有些发愣,似乎吓得不轻,嘴唇哆嗦了几下,问我们有没有水?

  丁磊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给他,李涛的手一直在发抖,拧了几次才把瓶盖打开,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咕嘟几口就把水喝空了,他喝得很急,很多水都到在外边,把衣襟都弄湿了。而罗虹在一边看得直咽口水,我赶紧拿了一瓶给她,她有些不好意思,拿着水躲到一旁去了。

  罗虹的表现并不意外,她与李涛独自在这种地方,如果说两人之间没有一点事,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但令我想不通的是,李涛比她小好几岁,他居然会喜欢罗虹这种行为不检点的女人。也许是工地生活太枯燥乏味了,他把罗虹当作解决生理需要的工具而已。

  等李涛他们缓过神来,从他们的讲述中,我才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工地从今天中午就已经停止了清理工作,但李涛总感觉到这里有些问题,于是就和罗虹进来看个究竟,与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个,是李涛的老乡,是一对年轻夫妻,他们进来以后,什么也没有发现,但却无法走出去了。

  后来他们四个人走散了,李涛和罗虹在一起走了很久,听到了很多可怕的声音,吓得半死,见到我们这才安下心来。李涛问我们有没有碰到那两个人。

  我把电筒射向靠着墙的那一对尸体,问李涛是不是这两个?李涛瞬间泪流满面,说就是他们,他后悔莫及,说是不该带他们来这里,也不该叫他们来这里做事,现在两个人都死了,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看到李涛痛苦不堪的样子,丁磊并没有劝他,只是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给他,李涛愣了愣,没有接烟,说他有一包好烟,摸出了一包中华,发给大家。

  王文勇笑了笑说李涛混得不错啊,又上档次了。李涛说是在中午完工时马经理给的,平时那可能抽得起这么好的烟。

  四把老烟枪在那吞云吐雾,弄得乌烟瘴气,我和罗虹两个女人皱着眉走到了一边。我问罗虹为什么还呆在这个工地,罗虹红着脸说,她和李涛的事情被他老公发现了,她老公准备和她离婚,但她并不在乎,李涛比她老公强多了,既年轻又有技术,她打算跟着李涛。

  我苦笑着说,李涛应该知道她的事,肯定不会长期和她在一起的,别要把这事当真。罗虹凄然一笑说她就这个命,跟好多久算多久,反正她也习惯了。

  罗虹的遭遇我并不感到同情,相反只是厌恶。我沉默了,罗虹跟我不是一路人,我的话她绝对不会听的。我不觉得她这是命,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女人如果不能自立,那就要找一个真正能靠得住的男人,而且自己也要付出真心,这样才能收获得到真正的爱情果实。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把目光从罗虹身上移开,黑暗中四支烟忽明忽暗的闪烁着,让我突然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心悸。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丁磊一声愤怒的吼叫:“李涛,草你妹,你在烟里动了什么手脚?”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