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挂着一脸犹豫的样子,估计他也没料到,这帮守卫会这么不“积极”。但机会只有一次,他又盯着傻帽,脸现一丝狠劲,不露痕迹的往那边凑了过去。
我原本跟在胡子旁边,几次想拽他,让他收手,但也都犹豫着,这么一耽误,有人喊我和胡子。
我俩扭头一看,是阿虎。他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我以为他找我俩有事呢,胡子更是念叨句,说偷个钥匙而已,怎么这岔子这么多?但阿虎只是叫了我俩一声,随后也不理我俩,反倒走到傻帽身边,还跟傻帽要烟抽。
我和胡子都弄得一脸莫名其妙。随后我俩看到,傻帽摸着裤兜拿烟时,还不经意的把上衣撩起来一下。
傻帽腰间的情况,被我和胡子尽收眼底。我心里咯噔一下。
二狗说过,那钥匙就在傻帽腰间的钥匙扣上,但现在傻帽腰间除了有一根当裤带系着的绳子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阿虎又跟傻帽边吸烟边聊了一小会,傻帽这人有个特点,手不老实。他有次傻笑着,还对着胸口摸了摸。
胡子眼睛尖,一下看出猫腻了。
这一刻他脸沉得厉害,还跟我骂道,“他娘的,这傻帽把钥匙穿绳挂脖子上了。”
我原本把心思都放在阿虎身上了,也打量着这个怪人,但胡子又把我思路带回来了。
我悄悄问胡子,“你还能偷么?”
胡子气的再次骂娘,也微微摇头。我劝胡子收手吧。胡子还不想放弃,他一直徘徊在傻帽的周围,试图找到下手的机会。
但笨寻思,这黄天化日之下,他怎么可能把傻帽脖上挂的钥匙偷走呢?
没多久,两拨渔奴的斗架也结束了。还有人受了点轻伤,那帮守卫连骂带训的,让他们都老实点,继续开工。
我知道,这么一来,胡子能偷成的机会更加渺茫。二狗偷空还跟我俩碰面了,问胡子怎么样了?
胡子这人,有时候很要面子,他让二狗再说说,其他戴钥匙的几个跟班是谁,他逐一去“品品”,看能不能有下手的机会。
二狗脸色很差,知道胡子失手了,但他有太强的逃跑欲望了,也不惜代价的想让胡子再试一试。
他跟胡子一起走开,拿干活为幌子,其实是商量去了。我没跟过去,一边假意干活,一边琢磨着。
我不想胡子因为莽撞而节外生枝的惹出麻烦,我纯属瞎看,最后目光落在杀人鲸的尸体上了。
这尸体挺惨,鲸头已经被砍掉了,尾巴也被锯下来了,肚子更是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而且原本负责锯肉的渔奴,因为打架被调离了,现在它就静静躺在那儿,周围没其他人。
我突然灵机一动,还回忆着我们遭遇杀人鲸袭击时的画面,我怀疑胃里藏钥匙的那个渔奴,很可能被杀人鲸吃了,尤其这鲸鱼的嘴巴那么大,吃个人不跟玩似的?
我因此也有一个帮二狗的办法。虽说这法子有点熬人,但我不在乎。
我往鲸尸旁边凑过去,尤其盯着它肚子上的那个大口子,我深呼吸几口,等觉得可以了。我屏住呼吸,扒着大口子,对准鲸鱼胃部,只身钻了进去。
我形容不好这一刻的感受。这里很黑,我什么都看不见,这里的温度也很高,蒸的我脑袋发胀。
但这都不算什么,我还感觉到,这里的酸性很大,估计跟鲸鱼的胃液有关。我身上沾到不少液体,让皮肤又疼又痒的厉害。
我特想挠一挠,试图好过一些,问题是,我真要这么做了,皮肤会发炎,甚至是感染。
我为了保护眼睛,外加这里这么黑,索性也紧闭双眼,跟个瞎子似的摸了起来。
我最先碰到一团肉呼呼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这玩意是啥,更怕是那渔奴被酸液侵蚀后的尸体,我又不嫌恶心的摸索一番。
等摸到了一个个吸盘时,我明白了,这他娘的是章鱼或乌贼。
我舍弃它,又往里走。等再次碰到一团“肉”时,我强压下不适感,再次摸了起来。
我承认自己运气差,没几下呢,又抓到了一根“棒子”,这分明是男人的那玩意儿。我气的哼了一声,不过我打心里也窃喜,毕竟有这棒子,就说明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我急忙扩大摸索范围,最后找到了这尸体的小腹。这上面有好大一个窟窿,估计是被杀人鲸的牙齿咬出来的。
我原本打算,这一次进来只想确认这里有没有尸体,没想到这窟窿也帮了我的大忙了。
我顺着窟窿伸手往里抠,也好一通的掏,偶尔还传出咕叽、咕叽的声响。
我心头的恶心感更浓,另外也有点缺氧了。
最后找到钥匙时,我整个人都快扛不住了。我不想就这么握着钥匙出去,不然遇到守卫,岂不是害了自己?也坑了二狗他们?
我一时想个笨招,把他藏在鞋里了。
之后我原路返回,但出乎意料的,还有个大麻烦等着我。
鲸鱼肚上的大口子,现在完全闭合了。我在外面能很容易的把它扒开,但整个人身陷其中时,我根本就不知道从哪下手。
我摸了几个地方,甚至试着使劲扯了扯,根本没用。
我因此急了,也因为这么一急,我忍不住咳嗽一下。这次更操蛋,我吸入了一口酸气,也导致身体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要是没人救我,用不上几分钟,我这条命就交代到这儿了,而且这里算什么?连个荒坟都不如。
意外的是,突然间有一丝光线射了进来。我第一时间就很敏感的捕捉到了。
我不仅睁开了眼睛,还在求生欲望的趋势下,玩命的往有光线的地方爬去。
我费劲巴拉好一番,才从鱼肚里爬出来,我忍不住的大喘气,用这种方式吸着新鲜空气。
这时我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也一定是他,刚刚扒开了鱼肚。我不知道他扒开鱼肚的目的何在,但不管怎么说,他间接救了我一命。
我抬头看他,想知道这是谁。但我真没料到,竟会是阿虎。
他沉着脸,正冷冷打量着我。而且很快的,也有其他守卫和渔奴注意到我了。我现在浑身又是血又是胃液的,跟个怪物一样。他们停下手头的事,全好奇的往我这边凑了过来。
阿虎问我,“怎么回事?”
我急中生智,编瞎话说,“这鲸鱼肚子里全是废料,我想把它们掏出来,弄到大锅里炼油。但没想到一失足掉了进去。”
其他守卫听完全哈哈笑了,连骂我怂货。那些渔奴也都拿出略有讽刺的目光,觉得我蠢。
阿虎没再问啥,反倒指着海说,“滚过去,洗一洗后接着干活。”
我当然巴不得呢,而且在这岛上就一个好处,想洗海澡容易。
我嗖嗖奔着海边跑去,但也拿捏一个尺度,心说千万别把鞋甩下来。
当我刚洗完海澡,胡子还赶过来了,他扶着我上岸的同时,还吐槽说,“你咋这么不小心呢?”
我跟他说,“你懂个屁!”随后我又简要说了说刚刚的经过。
胡子原本被我这么一骂,一脸的不服,但听完后,他表情僵住了。
我不知道他这一刻心里想啥呢,会不会很崇拜我?但我提醒他,现在这表情很好,一定保持下去,千万别流露出啥异常来。
胡子“木纳”的嗯了一声。
接下来我们一直干到天黑,才最终收工。
我们所有人,包括守卫们,都累的不行了。随便吃点东西后,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了。
守卫把我们关起来后,又都回到木屋里,那几个负责在看守塔上站岗的守卫,也都无精打采的,估计到不了后半夜,就都得睡着了。
我打心里觉得,逃跑小分队的运气不错,而且今晚绝对是逃跑的最佳时机,一来海滩旁停着远航船,二来守卫们的状态不佳。
我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等周围环境更静一些,大部分渔奴都睡了后,我往隔壁铁笼靠过去,喊了句,“二狗?”
别看二狗假装睡着,但他早就盼着我找他呢。他立刻坐了起来,还拿出一副亢奋的样子凑过来。
我把钥匙交给他,他握着钥匙的一刹那,还忍不住哭了。
这哭声很轻,他还念叨说,“回去了,我终于能回去了,爹、妈,我再也不乱走了,外面这社会,太黑暗了。”
我听得心里不是滋味,也劝他,这话留着以后说吧,先面对现实,想想一会要做什么吧。
二狗连连称是,而且这小子倒也算想着我和胡子,他又问了句,“今晚你俩确定不逃么?”
我和胡子都很肯定的摇摇头。二狗犹豫着,似乎还想劝一劝。我一摆手,让他别说了。
他又隔着铁笼,给我磕头。这可是大礼,我不想受,就故意侧过着头去,但我也留心数着,他一共磕了十一下。
我怀疑这十一下代表着十一人。而且一定是趁着白天这段时间,这个逃跑小队又扩招了两名新成员,因为二狗说过,只有凑足了十一人,他们才能驾驶远航船。
我和胡子也不想跟二狗多说啥了,我俩都躺回干草垫子上,这次睡得特别沉。
我甚至想,就这么睡下去得了,来个眼不见为净。要是二狗他们运气好,很可能我再次醒来,他们已经在海上了。
但刚过了后半夜,有人来到我们铁笼前,他一边敲着上面的铁栅栏,一边对我和胡子喊,“你们俩怂货,给老子起来!”
我醒来后,看着来者,是阿虎。胡子睁眼后的第一反应,是往隔壁看了看。
二狗还在,他们还没逃走。
我打心里责备胡子,心说他这举动可不好,太藏不住事了,但我没时间教育胡子。
阿虎今晚心情不怎么好,还发脾气的又说,“都他妈出来,跟老子走一趟!”
我不知道阿虎这次来的目的是啥,但我和胡子自认没做没啥“亏心事”,也就先后起身,一起出了笼子。
我们随着阿虎,一路奔向一个木屋,开门开后,阿虎还让我俩先进去。我头次来这里,也就特意多打量一番。
这里摆着一套简易的桌椅,还有两张木板床,这时每张床上也各躺着一个赤裸的年轻女子。
她们故意蜷曲着身子,不过没啥效果,依旧春光乍泄的。阿虎进来后又把门关上,指了指这两个女子说,“头头发话了,你俩捕鲸有功,这是特意赏赐你们的。”随后他竖起两个手指再次强调,“俩个娘们,这一晚上随你们怎么交换着玩和折腾,怎么样?”
我没啥反应,但胡子表情有些变化,估计他心里跟长草了一样,有点啥想法。我怕胡子乱来,抢着说了句,“这俩都是苦命女。”
胡子身子一顿,严肃起来。
阿虎一直观察着我俩,这时他忍不住哼了一声,尤其拿出一副怪怪的表情看着我。隔了好一会儿,他又对那俩女子下命令,“裹着被单,都去外面蹲着,没我叫唤,别进来!”
这俩女子都怕阿虎,也立刻照做。这么一来,木屋里就剩我们仨了。
我原本就有个直觉,阿虎带我俩过来,绝不单单是想为我俩提供女色,一定还有别的事。
我以静制动,默默等着下文。
阿虎还特意去门口品了品,确定门外没人偷听后,他把门反锁,又转身回来,坐在椅子上吸烟。他也把烟盒递给我和胡子,那意思都来一根吧。
胡子上来烟瘾了,但也敏感的问了句,“要钱么?”阿虎摇摇头。
胡子又盯着我,直到我点点头后,他才放下防备心理。我跟胡子一样,也抽了一根。
气氛一直沉默着,这么尴尬了得有几分钟,阿虎把烟掐了,冷冷的点头说,“我得承认,你们不是身手最好的,但绝对是警方能找到的最优秀的线人!做事还算缜密。”
我听完第一反应,脑袋嗡了一声,心说这犊子竟知道了我俩的身份?但我又立刻联系之前的事,很快淡定了。
胡子是彻底忍不住的爆发了,他骂了句狗艹的,立马站起来,往阿虎身上扑了过去,看样要来个“杀人灭口”。
我想拦住胡子,不过晚了一步。胡子双手眼瞅着要掐到阿虎的脖子了。
阿虎的身手非常好,别看他一直没动,却在最后关头,猛地踹出一脚。
这一脚还专门对准胡子的膝盖。阿虎穿的是硬底鞋,一下子,胡子膝盖就扛不住了。他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阿虎一摸后腰,拿出铁钩,又压着胡子脑瓜顶上,又冷冷说,“还打么?”
胡子不敢动了,只能用眼睛瞪着阿虎。我怕他俩继续恶斗,急忙跟胡子提醒,“阿虎也是警方的人。”
胡子不相信的啊了一声,又扭头诧异的看着我。阿虎反倒拿出欣赏的样子,对我冷笑一下,还把铁钩收了。
他伸手拽胡子起来,胡子原本有点抗拒,不过最后也接受了。
阿虎看我俩的目光改变了一些,看得出来,他试图弄得善意一点,问题是他身上的凶气太浓了,把这善意完全压了下去。他还示意我俩坐下来聊聊。
我们各找一个椅子,阿虎又点了根烟,一边猛吸,一边拿出回忆样儿。
我形容不好他这一刻的表情,很复杂,时而高兴时而愤怒的。最后他开口说,“我来这里四年了,警方在四年来就盯上蓝盾公司了,但这公司很可能跟一个大老虎有联系,警方为了把这人揪出来,一直放长线钓大鱼。知道么?”阿虎呵呵冷笑,顿了顿又说,“这也是我退伍转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没想到竟他娘的是卧底,而且这四年,我看到太多的血腥和罪恶了,导致我变了,甚至都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了。”
我听完心里一震,没想到这次案子牵连这么大,还这么狠。
阿虎又举着铁钩,一边打量一边说,“在你俩之前,警方派了两组线人过来,不过都死了,一组是意外死亡的,被埋在树林中,另一组是被我亲手杀死的,被抛尸弃海,估计都被鱼吃了吧?但你俩……很好!警方这次找对人了!”说到最后,阿虎完全看着我,估计他打心里最认同的,其实是我。
我被这么一夸奖,并没啥美滋滋的心理,反倒是细细品着他刚刚这番话。胡子却又紧张上了,还猛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问,“你、你,你把自己人杀了?”
阿虎先点点头,随后又摇头说,“我也是被逼无奈,那俩线人毛手毛脚,让独眼这帮人起疑心了,既然他俩早晚都得死,我不如提前杀了他们。而且……为了让大部分渔奴活着回去,死几个人还算事么?”
一方面我觉得他这话没错,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另一方面,我总觉得,他做人太冷了。这也绝对是个心狠手辣之辈。
胡子沉闷了一小会儿,看样也在琢磨。最后想明白了,他点头表示理解。
没等我俩再说啥,阿虎又叹气说,“身为线人,收集线索和证据是永远摆在第一位的,这期间也不要盲目行动和乱动感情,值得赞扬的是,你俩没参与二狗那些人的逃跑计划,但你们也不该为了些可怜虫,甘冒风险的去帮他们偷钥匙。这很不好!”
这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我没料到阿虎会对二狗的计划了如指掌,更没料到连我和胡子参没参与,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因此有个大胆猜测,低头往自己和胡子身上打量着。
阿虎让我别费劲了,说他没在我俩身上放监听器。这也让我品出言外之意,二狗那些人,指定中招了。
我打心里不得不佩服,也越发觉得,阿虎这人不简单。
另外既然阿虎也知道这个逃跑计划了,我就事论事的问他,“二狗那些人,会成功么?”
阿虎持悲观态度,尤其强调,“那组逃跑人员中,只有王恒当过兵,甚至逃跑路线和计划,也都是这个半吊子货制定的,你们想想看,这有多坑人。”
我一时语塞,而且半吊子这个词没用错,我心说就那货,都能被我和胡子揍得乌眼青,还想带头逃亡?
我怕二狗这些人被王恒坑了,也想着要不要在他们逃跑前,再跟二狗说说啥的,让他们放弃这个念头。
但阿虎猜到我会这么想了,他走过来拍着我肩膀,点了我和胡子一句,“今晚你俩哪都别想去。就在这木屋里好好享受女人吧。”
他还猛地把铁钩举起来,对着桌子狠狠戳了上去。
伴随砰的一声响,这铁钩把桌面戳出一个洞来。阿虎还使劲提着铁钩,把木桌都抬起来了。
我知道,他这是在变相的警告我俩呢。
我不想招惹这个怪人,嘿嘿笑了笑,表示自己不会乱来。胡子只是绷着脸。
阿虎叼着烟,又拿出守卫才有的凶样儿,溜溜达达出门了。没多久,那俩女人都进来了。
我跟胡子耳语一番,那意思既来之则安之吧,我俩一人睡一张床,也一人搂一个女人,但这就是做做样子,千万别动真格的。
胡子点头说行。
但真等我们两男两女躺下后,我还好些,脑子里想的都是身旁这女子怎么可怜,胡子却有些压不住生理上的那点邪火了,裤裆里支起来很高的一顶帐篷。最后他还忍不住的捏着这女子的饽饽,亲了这女子几下。
我及时喂了一声。胡子猛地停下来,还坐了起来。他使劲揪自己头发,连连说,“小闷,哥憋得好痛苦!”
我给他想个笨招,让他翻个身,被这女子背对背的躺着。
胡子照做,而且这招真挺好用的。没多久,我俩就都迷迷糊糊的睡起来。
我没有表,不知道具体时间,估计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时候,屋外响起了几个哨声,还有人大声吆喝,说有人逃走了!
我和胡子被吵醒了,也都一跃而起,往门口凑去。
我想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了,也就立刻把门打开一条缝。我发现有六个原本囚禁渔奴的铁笼都空了,换句话说,那十一人已经得手全跑了,而且在挨着树林的地方,还躺着一个守卫,看样子,估计是死了。
我打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了,也想起阿虎的话,这些人注定会失败,他们的生命也都进入倒计时了。
这时,旁边木屋还跑出来三个守卫,他们原本是去增援的,有个守卫眼睛贼,一下看到躲在门里的我和胡子了。
他呀了一声,还尖着嗓子指着我俩说,“他妈的,这里还藏着俩逃跑的,快来人!”
我心说这守卫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我和胡子如果真是逃跑的一份子,怎么可能现在不找地方躲着,反倒还有时间站在这里观望呢?
但跟这种笨人,多解释没啥用,我也懒着浪费那唇舌,只是大声的告诉他们,这是大头头给我俩的福利。
随后不等他们有啥回答,我又扯嗓子喊阿虎。胡子配合我,尤其他嗓音更高。
很快的,又一个木屋有动静,阿虎跟独眼龙也跑了出来。
独眼龙一脸的暴怒,估计正头疼二狗这些“逃犯”的事呢。阿虎倒是跟大家解释一下,把我和胡子的嫌疑排除了。
阿虎这就带着我俩,想把我们送回铁笼里。别看铁笼的环境跟木屋没法比,但我丁点都不留恋这里了,也怕被这帮畜生迁怒。
但没等走上多远,有个守卫钻到我俩刚睡的木屋看了看,又跑出来喊了句,“别走!”
我们仨脸都一沉,阿虎先问,“咋?”
这守卫指着屋里又说,“这俩娘们好像没被干过,这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这守卫对我俩太敏感了,要在平时,这也压根不是个事,但今天他要在这问题上较真的话,我和胡子真要解释来解释去的,很容易漏出啥马脚来。
我打心里愁上了。这时阿虎看着我俩,脸色更冷,他让我俩回答那个守卫的话。
我索性嘴硬到底,一口咬定说,“各位老大,我俩没少折腾那俩娘们,你们这么说,太伤我们男人的自尊。”
胡子也立刻连连揉着裤裆,在行动上支持我的话。但胡子这是装出来的,跟他平时色色的举动差远了。
独眼龙这人,疑心也不小,被守卫这么一提醒,他更较真,直接走到屋里,把那俩女子一手一个的全拽出来。
他当着所有人面,问她俩,“这俩渔奴到底草没草你们?”
这话很直白,让这俩女人都羞羞的底下头。这一刻也变得很静,大家也都等着她俩的回答。
我心跳的厉害,也头次觉得,自己的安危竟被两个女人左右了,面上我强装着很淡定,没漏出啥破绽。胡子倒是有个小动作,难受的耸了一下肩。
我对此事也挺悲观,但没想到,这俩女子先后点头,跟我“睡”过的女子,还看着我多说句,“他是我遇到的最猛的男人。”
独眼龙这些人,听完这话第一反应,全都看着一个守卫,哈哈笑起来。
那守卫脸色非常差,还立刻抽了这女子一个嘴巴,骂咧说,“草你娘的,你的意思,伺候老子时,老子就不猛么?”
我不想听这畜生说这些流氓话,但不管怎么说,我俩嫌疑全被摘除了。
阿虎立刻带我俩,有惊无险的终于回到铁笼里了。
我和胡子没机会跟阿虎再说啥悄悄话了。他又立刻随着一群守卫向海滩方向赶了过去。至于铁笼附近,只有少许守卫留下来,负责监视这些没逃跑的渔奴。
我一边假装在铁笼里闲坐着,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其他没跑的渔奴,举动各不一样,有兴奋的,有沉闷的,还有几个异常愤怒的,对着铁笼栏杆抓着晃来晃去的。
又过了两个多钟头,天不仅彻底亮了,还是个大阴天,乌云密布的。有几个参与抓捕的守卫从树林里出现了,这其中包括阿虎。他们跟原本留守的同伴嘀咕一番。
这些人又逐个把铁笼打开,把所有人都带出来,还呵斥着,让我们整体去海滩。
我不知道他们打着什么算盘,我还偷偷看了阿虎一眼,他沉着脸,也不看我。
原本也有几个渔奴变得不太顺从,但这些守卫也有招,有人早把铁钩握在手里了,看架势随时会挥舞着铁钩杀人。
渔奴们手无寸铁,根本没法反抗,只好排着一条长队,往树林走。
阿虎故意落在队伍后面,甚至走了没多久,他咳嗽起来。我心思一动,知道他这是想找我俩了。
碍于现在的形势,尤其还有其他守卫在场,我和胡子不可能就这么直接跟阿虎说啥悄悄话。
我想了个招,对胡子使了个眼色。胡子原本不理解我的意思,瞪个眼睛拿出一副迷茫样。
我心说胡子哥这忒太笨了吧?但我没再是啥眼色,反倒捂着肚子,哎呦了几声。
周围有几个人看我,包括一个守卫,他还骂咧的问了句,“咋回事?”
我撒了个谎,说肚子特别疼,要拉稀。
胡子倒没笨的不可救药,这下明白我的动机后,他更狠,嗷了一嗓子,蹲在地上,还嚷嚷着,“我也肚子疼,马上拉出来了。”
我想起一句话,心说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这守卫又开始骂胡子。
阿虎快走了几步,来到我俩身旁,还跟同伙说,“得了,你就别管这俩懒驴了,我带着他俩找地方解决下,不然真拉裤子了,咱们都得挨熏。”
这守卫很敏感,甚至急忙捂住了鼻子。他又跟阿虎客气几句,就撇下我俩。
我和胡子急忙四下看看,正巧附近有一片挺高挺密的灌木丛,我俩嗖嗖跑了过去。
阿虎紧跟其后,还止不住的骂我俩。当然了,他这是装样子,我和胡子不在乎。
我俩蹲在灌木丛里,我还跟胡子强调呢,“装得像点,把裤子都脱了。”
胡子说行,而且等脱了裤子,我听到噗嗤一声,等扭头一看,胡子哥竟真的拉上了。
这一瞬间,我有种膜拜他的冲动,心说一般人临时挤点尿啥的,没大问题,但没几个勇士能这么强悍,说拉屎就拉屎吧?
阿虎原本也正要往灌木丛里钻,但发现胡子这举动,尤其被熏到后,他唾了一口,一闪身又出去了。
他贴着灌木丛,就这么跟我俩说起话来。
他告诉我们,二狗他们都被抓到了,而且除了王恒,其他人已经死了。一会独眼龙他们肯定对王恒逼问一番。他怕王恒乱说,把我俩也招出来。所以他想找机会,提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王恒弄死。
我心里咯噔一下,阿虎这么做是没错,但毕竟是一条人命。我觉得阿虎下手太狠了。
阿虎压根不是来征求我俩同意的,他又一转话题,让我和胡子把毒囊给他。
要不是他特意提起,我都忘了毒囊这事了。另外我心头一震,没想到阿虎连毒囊的秘密都知道。
胡子比我积极,这时候他也拉完了,随便扯了一把灌木,擦了擦屁股后,就先钻了出来。他张大嘴巴,含糊不清的跟阿虎说,“用我的吧。”
阿虎盯着胡子的大嘴观察一会,毫无征兆间,他又伸出两根手指,对着胡子嘴里抠去。
胡子一时间难受,嘴里发生呃、呃的声响,似乎要吐,阿虎手上力道不减,但也提醒胡子,一定忍住了。
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打心里连说侥幸,不然自己当先张嘴,难受的就是我了,尤其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阿虎也没洗手。
但阿虎也没占到“便宜”,等把手伸出来时,上面沾满了胡子的哈喇子。
阿虎拿出恶心样,对着衣服蹭了两下,之后用两根手指,托着毒囊仔细看着,点点头说没错。
我又问阿虎,“一会你想怎么杀王恒?”
其实我想再变相的说说情,让阿虎一会只把王恒弄晕了,而不是把他毒死了。
阿虎实在太聪明了,他盯着我看了几眼,立刻猜到我啥意图了。
他又举起毒囊,跟我说,“这种毒很怪,现在里面是浓缩的,会致命,但被O型血稀释后注射到人体中,中毒者只会临时变疯,出现一系列的幻觉。”
我心头一喜,心说这也行啊,只要王恒不死,等我们以后回到内陆了,再想法把他治好不就得了?
阿虎趁空又摸着腰间,我发现他身上的宝贝挺多,就跟变戏法一样,也不知道从哪弄出一个迷你的注射器来。
这玩意只有半根指头那么长,针头能伸缩,外面还套着一个塑料壳。
我立刻问胡子,“你啥血型?”
胡子一直揉着腮帮子,估计被阿虎抠疼了,而且这回他反应挺快,立刻摇头说,“老子血很怪,是三角型的,跟O型屁点边不沾。”
阿虎盯着胡子冷笑。胡子误会阿虎了,连连后退,还问,“你、你要干啥?”
阿虎把左胳膊露出来,把注射器刺了进去。他一边抽血,一边趁空回答,“我就是O型!”
胡子如释重负,我则盯着注射器,发现他一直吸了半管子血,之后又对着毒囊刺进去,抽出一小部分的毒药。
怪事出现了,注射器内原本是血红色,被毒一中和,它又变成黑紫色,最终变成蓝靛色。
我不懂毒,但就凭这一管子毒的颜色能短期变了几次,我就知道,它的毒劲不小。
阿虎收好注射器,又不耽误的带我俩出发了。我们一路小跑,用了一支烟的时间才赶上大部队。
那守卫看到我和胡子后,还忍不住的捂鼻子呢。接下来路上没发生啥事了。
等我们出了树林,来到海滩时,天空打起了闪,这是大雨前的征兆。
我完全没精力顾忌这种糟糕的天气,反倒盯着前方,被震慑住了。
那条远航船不在了,但我猜跟二狗他们没关,一定是运着货返回内陆了。而正对我的海滩上,并排竖着十一个木桩子,其中十个木桩子上都吊着一个死人,这里面有二狗。
他们死的很惨,有的脖子都被勒的走形了,有的脸上挂着死前那一刻的表情,也有两个尸体上的血直往下淌,让木桩子竖着出现了一道子“红”。
至于第十一根木桩上,绑着昏迷的王恒。独眼龙和几个手下都站在木桩子旁边。
独眼龙带着一脸暴怒,衣服也裂开好大一个口子,不知道是不是被二狗这些人弄出来的。
他摆手让我们这些人都凑过去,之后拿出咬牙切齿的样子,举起手中的铁钩,对准我们挥舞着说,“在老子地盘上,还有人敢撒野?他妈了个比的,当我软柿子,好捏是不?”
渔奴们都不敢说话,独眼龙又盯着昏迷的王恒,哼了几声后,用铁钩对准王恒的胳膊,狠狠戳了过去。
我眼睁睁看着,这铁钩把王恒胳膊戳穿,一股鲜血顺着伤口直往外溢。独眼龙还用力扯着铁钩,流出的血越来越多。
我都替王恒疼,忍不住的眯了下眼睛。而且王恒很快醒了,连连惨叫不说,还使劲晃悠着身子,乍一看跟个蚕蛹一样。
独眼龙不管这些,直接逼问说,“当兵的,你告诉我,这些奴隶里面,还有没有你的同伙!只要乖乖说出来,我饶你一命,既往不咎,要不说,别怪老子把你大卸大块了。”
王恒原本摇头,但架不住独眼龙继续严刑逼问。他往我们这边望了望,我发现这家伙不地道,看我和胡子时,还稍微停顿了一下。
我心说不好,也怕这么下去,我和胡子就命悬一线了。阿虎原本只是旁观,现在呵呵冷笑起来。大家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了。
独眼龙先问阿虎,“你笑什么?”
阿虎说他想到个招,绝对能撬开王恒的嘴巴。随后他还主动往王恒身边凑过去。
独眼龙对阿虎这话感兴趣,还催促他快说。但阿虎没急着开口,反倒拿出凶巴巴的样子,围着王恒转悠起来。
我明白,他纯属拖时间呢,外加寻找偷偷给王恒注毒的机会呢。我暗暗着急,心说他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吧?
但老天帮了我们一把,又一道闪电打过来,伴随着的,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大家都潜意识的抬头一看,尤其独眼龙,抬头的同时,还咒骂几声。
阿虎却趁机下手了,偷偷对着王恒的后腰打了一针。王恒没啥大感觉,甚至都不知道疼。
阿虎又跟独眼龙装模装样的建议,按他意思,十指连心,拔指甲是个不错的法子。这期间,独眼龙还特意捧起王恒的指甲看了看,赞同的点点头。
王恒彻底被吓住了,拿出一脸惊恐样,尤其当独眼龙命令阿虎去找钳子时,他扯着沙哑的嗓子喊,“我还有同伙,我招供,也就是那俩畜生偷得钥匙。”
我暗骂王恒是个白眼狼,胡子更是稍纵即逝的露出狰狞表情。
独眼龙倒是很关心的往前凑过身子,生怕听漏了什么。但接下来王恒不说了,甚至还诡异的瞪大了眼睛。
我盯着王恒,心说难道是毒劲上来了?我还忍不住默默祈求,疯!你快点疯!
独眼龙等不及了,又一脸怒意的盯着王恒,盯着王恒,咒骂着说,“你逗老子玩呢?”
王恒嘴巴有动作了,不过是闭着嘴嚼起来。随后他脸上露出狞笑,对着独眼龙,噗的喷了一口出去。
我看到这,心里一激灵。独眼龙的脸上,挂满了红红的鲜血和碎舌头肉。
他嗷了一嗓子,连连后退。这期间那些守卫全都冲了过去,有人对着王恒暴打,有人直接举起铁钩,准备王恒的四肢和肚子,用力的勾扯。
王恒却彻底疯狂了,压根对这些伤害不在乎,仰起头,诡笑着。一股股血顺着他嘴角往下流,他还阿巴、阿巴的,似乎哼着歌。
他越这么诡异,那些守卫越疯狂。阿虎也是其中一员,不过他打着打着,又开始鬼啊神啊的念叨起来,还非说王恒是被鬼上身了。
我这一刻脑子几乎锈住了,因为想到了刘静,就是那个因凶宅而死的女警。等再往深了一联系,我能肯定,毒囊里的毒,就是从金蚕蛊身上提取出来的。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猫腻,但目前我掌握到的信息太少,也真想不出什么来。
胡子在某些方面比我还敏感,他一直看着独眼龙,还忍不住的捂了捂脸。想想也是,他也被喷过一脸的血。
王恒最后还是死了,而守卫们都被阿虎说的,变得疑神疑鬼起来。我身旁的渔奴们,状态也不咋好,甚至拿出一惊一乍的架势,往身后树林里看着。
独眼龙被人扶着,又去海边洗了洗脸,但他眼睛出了点问题,看东西模模糊糊的,甚至整个眼圈都发红。
他不想在这里多逗留了,命令手下,带着渔奴们先回到“基地”。
我们是最后走的,钻到树林里后,大部分渔奴都疯狂跑起来。我猜他们被吓住了。
我原本没觉得有什么,胡子更是跟我念叨句,说这帮爷们咋这么怕鬼呢?
但很快我又发现,事情没我想的那么简单。树林里雾蒙蒙的,这绝不是被雨浇出来的,甚至时不时的,我会看到有些坟头上,还影影绰绰的出现人影。他们要么坐着,要么在行走。
我头皮直发麻,在一次闪电过后,我被雷声一刺激,还差点吓得跳起来。
我和胡子也因为跑的太慢,被其他人拉下一大截了。我联系起一件事,我最早当海猛子时,也碰到一件怪事,当时619告诉我,有水鬼。
我不想把这一切都归为神鬼,但心里又有个声音不断提醒我,说这就是他妈的鬼啊。我最后忍不住问胡子,让他说说,这些白影是啥。
胡子脸色很不好看,嘀嘀咕咕一番。随后他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猛追大部队。
这么一来,我成了“孤家寡人”。我也有点熬不住了,心说去他娘的吧,我也使劲倒腾双腿,嗖嗖跑起来。
我们回到住的地方时,都累的不行了,很奇怪的是,这里并没闹鬼。而且这一次所有渔奴也都特别痛快的钻回到各自铁笼中……
独眼龙被手下送到木屋后,接下来的三天时间,他再也没出现过。我怀疑他得了很严重的眼病,也很可能跟王恒喷出来的毒血有关。
他就剩那一只眼睛了,这次真要再出啥岔子,他绝对就是个瞎子了。
我对他没啥同情心,也觉得他能这样,简直就是报应。但我一想到二狗那十一人的死,心里还是挺堵得慌的。
这期间,我们不再干活,全天蹲在铁笼里。守卫们也分批把渔奴叫到木屋里询问,甚至是逼问。他们被王恒死前的几句话影响了,认为还有逃跑小队的余党。
我倒真不担心啥,仗着自己的嘴皮子,以及还有阿虎这个内应在。我和胡子被问了两次,都没露出啥破绽。
另外也有一股恐怖气息笼罩在我们头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阿虎造的谣,王恒的死和神鬼的说法,被越传越邪乎,甚至越演越烈。
这一天黎明,我们在睡梦中被惊醒。独眼龙被扶了出来,他确实啥都看不到了。那些守卫也把部分渔奴带出铁笼,包括我和胡子。
阿虎成了独眼龙的传话筒,冷冷的跟渔奴们说,“今天有船过来,要把所有人全转移到另一个岛上,因为现在这个岛,冤魂恶鬼实在太多,所以你们都听话,别给老子添堵。”
渔奴们没啥大反应,估计打心里他们都来不及考虑别的了,也巴不得早点离开这种鬼地方。
我们这批人被守卫们带着,一起又去了那个海滩。但我看着眼前的茫茫大海,压根没船。
有渔奴忍不住,先就此事问了几句。独眼龙别看已经瞎了,脾气却依旧不小,他哼了一声,隔空轮了轮拳头,那意思,嫌这渔奴问的太多。
阿虎倒是回答一句,说这大船快来了,让我们别多事,等着就好。
但这么一熬就是一个上午,等太阳当空照时,远处才出现了大船的影子。
我们这些人原本都累的在地上坐着,渔奴们居中,守卫们在外圈,把我们围起来。这时我们一扫疲惫,全站了起来。
渔奴们就是干站着,那些守卫倒是拿出提早做出准备的样子,给我们下命令分组,那意思一会怎么分组上船。
也有守卫忍不住嘀咕一句,被我听到了,他说白鲸号的胖子一向守时,这次怎么晚了这么多?
这也是我心头的一个疑问,但我肯定没傻得多问。
又过了半个钟头,白鲸号离我们不远了。我盯着船上,却没看到任何人。有守卫抱怨说,“胖子够可以的,这次架子怎么这么大了?”
独眼龙拧着眉头,往白鲸号那边“望”着,但这就是做做样子而已。他又给我们下命令,“都他娘的喊一喊,把死胖子给我叫出来。”
不只是守卫,渔奴们也都扯开嗓子,喂、喂的叫着。
还是没人出现在甲板上,而且白鲸号速度不减,也没个抛锚的意思,还对准海滩,全力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