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头半辈子都没尝过这么煎熬的滋味儿,这娇嫩的身子骨,是属于王娅这黄花大闺女的,可我又心明镜似的知道,主控王娅身子的,是王寡妇!
她在附身!
我想不明白,为啥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附在她亲闺女身上,百般引诱,非得让我要了王娅的身子。
这是她亲闺女吗?还是说,王寡妇这么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僵挺着身子,动也不敢动。
先前窗外的怪异声响,早就吓破了我的胆,我再有啥花.花.肠子,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
天知道王寡妇是不是在试探我?万一我哪个举动得罪了王寡妇,她一气之下把我带到下面去,那可就亏到姥姥家了。
“王娅”似乎没有感觉到我的心理变化,看我没啥反应,她干脆一翻身,就压在了我的身上。
“你都说俺好看了,那还愣着干啥?赶紧的呀!”
“王娅”右手在身上轻轻一扯,就把她的睡衣拉的敞了怀,里面老白老白了,不足半米远,都呈在我眼前。
那两只在晃晃荡荡,像是兔子撒欢,又像是白面在发馒头,看得我血呼啦呼啦的涌,可我守住最后一丝清明,死活不肯越过最后的界限。
真特么煎熬啊。
“王娅”的手摸摸索索,探到了我腰杆附近,而后朝着我腿上就抓了过去,看样子是和那红衣娘们一个路数,想要直接攻击我关键地儿。
我赶紧抻胳膊挡住,也不说话,就这么眼神坚决地盯着“王娅”,那意思是,俺死活都不会要了王娅的身子。
我俩这么互相盯望了老半天,从她嘴里才发出幽幽一声叹息,像是有些遗憾,也像是有些欣慰,而后她从我身上翻了下去,仰壳朝上,再没了动静。
我在心里默查了五十个数,看到她还没啥反应,这才趁着灯光朝她脸上看。
王娅重新睡的死死的,没有半点儿要动弹的迹象。随着她的呼吸,胸前没有遮掩的地方,就上下起伏,这一幕仿佛在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都是真的!
我咬了咬牙,不明白王寡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手忙脚乱的把王娅推到了她自己的被窝里,给她掖好了被角,想要闭灯睡觉又不敢,磨蹭了半天,裤.裆就有了强烈的尿意。
先前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我哪儿还敢到外面去尿,想了想,干脆把破棉袄披身上,到外屋找了个喂猪的水筲(水桶),对准了往里面呲(尿)。
屋里有了亮光,王娅又消停睡着了,我也就没再像先前那么害怕,脱鞋上炕,钻进傻妹子的被窝,就想着像往常那样搂着她睡觉。
我心里琢磨着,这一宿肯定是废了,明早儿肯定困的滴儿啷当的,不过不管咋滴,只要能消停的度过今晚就好,老人们说,头七夜是回魂,等过了今晚,王寡妇就会散魂,也就不会再这么折腾了。
一边这么想着,我就把手伸进傻妹子的脖颈下,突然间,我的手一顿,我又觉得不对劲儿了。
她头发咋这老长?
自从我爹妈过世后,郭玲都由我伺候,我嫌她头发长不好打理,所以就给她剪了个短发,齐到耳朵边。
可这会儿,我感觉到的头发,竟然顺垂到了我胳膊弯儿!
而且她脑袋拔凉拔凉的,像是刚在冰水里泡过一样。
在心里觉察到不对劲儿时,我的左手也习惯性的摸到了郭玲的两小只上,这么一揉,就更觉蹊跷了。
那瘪瘪嚓嚓的胸.脯,啥时候变得这么鼓?我一只手都抓不过来。
“郭玲,郭玲——”
我轻喊了两声,胳膊肘就支愣着,侧过身想要看看郭玲,结果等我把目光投在她身上时,我就如同被高压线击中一样,脑袋嗡的一下,有心想要吞咽一口吐沫,可喉咙僵硬的厉害,像是丧失了活动的机能。
在我旁边躺着的,不是郭玲,而是王寡妇!
要是她像生前那样水灵风.骚,我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关键是,她现在的模样,和异变后的遗像一模一样啊。
从王寡妇的七窍都流出紫黑色的血来,鼻梁上是模糊一片。
她的两只眼睛不知道怎么没了,只剩下空洞洞的俩大眼窝子,旁边的被血染成紫黑的肉向上翻楞着,肉嘟嘟,看得我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一蹦一蹦,好像下一秒就得卡出嗓子外。
我“嗷”的一声就窜达起来了,这么一蹦,就把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掀了起来,王寡妇的整个身子就落在我的眼睛里。
再这么一看,我都快吓瘫了。
她的手脚全都不见了。
肩膀往下,大腿根往下,再看不到她手脚的影子,粗略的看着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下去的,因为伤口很不平整,犬肉交错,咧咧歪歪的很麻应人。
兴许是我的惊恐喊叫声引起了王寡妇的注意,她的头缓缓转向我这一边,而后慢慢的坐起身子,正对着我!
我那会儿真是吓傻了,栽歪了下来,手脚在炕上倒退着乱蹬,把身子蜷缩在墙角里,哆哆嗦嗦闭着眼睛,不敢再看王寡妇。
屋子里短暂安静后,我就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炕柜盖子砰的一声被掀起,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王寡妇飘在柜子前,衣服一件一件从她眼皮子底下被翻腾了出来,杂乱的落在了地上。
捣鼓了好一会儿,王寡妇似乎很失望,仰头冲天张开了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做出这个干嚎的动作姿势而已。
我也不知怎么,突然间头脑一阵清明,用脚丫子把破棉袄勾了过来,从里面拿出了王娅白天送我的小盒子,两手一边抖,一边把那小玉杆往脖子上套。
我心想,或许她是在找这小玩意儿,等她发现了小玉杆,说不定就不再这么折腾了。她这幅吓人到怪的模样,要是再多折腾一会儿,非得把我吓死不可。
我歪打正着,当小玉杆贴着我的脖子挂好时,王寡妇安静了下来,她转头盯着我的方向,似乎可以准确的感应到我的位置。
王寡妇的身子颤了颤,像是烟筒里冒出的烟雾似的,慢慢变淡,然后向着我飘了过来。
我不敢再接着看,连忙又把眼睛闭上,两手十指相扣,身子跟筛糠似的抖啊抖,心里想着的就是,王寡妇求求你千万别害我,你要是就这么把我弄死了,我做鬼也跟你没完。
我哆嗦了好半天,屋子里仍是死一般的安静,有王娅轻微的呼吸声和傻妹子的呼噜声,还有老座钟摆动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声响。
我大着胆子睁开眼睛,瞅了一圈,也没再发现王寡妇的影子。
我稍微放松些,寻思着这回她该走了吧,都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要是再折腾一会儿,我非得让她吓死不可。
正想把快要抽筋的腿放松一下,我突然间就听到了王寡妇的声音。
很微弱,很飘渺。
就从我下巴颏底下传了过来。
连番的惊恐刺激,已经把我吓瘫了,我有气无力的依靠在墙角,身上汗就跟流水似的哗哗往下淌。
身子早就僵硬的不能动弹,别说这会儿王寡妇拿声音吓唬我,就算她再整出刚才那样儿,我也没劲儿跑了。
“……锁阳固精……锁阳固精……”
王寡妇的声音像是从窗户缝里吹进来的,要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她说的话。
我就像是被扔到岸上的鱼,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意识到,王寡妇恐怕使了啥手段,竟然钻进了小玉杆子里。
我是头一次见识到王寡妇的这手段,顿时脑壳嗡嗡的,迟钝的很,直到听着她重复了好几遍,我才反应过来,这是《阴阳》里的话语。
《阴阳》传承篇介绍,像我这样接受了阴阳术的传承,往后务必要率身克己,不能轻易交.合,实在躲避不过,则要锁阳固精,不能外泄,否则会被旁人夺了道行,于身有大损。
我想不明白,为啥这会儿王寡妇特意跟我提起了这个,先前她附身在王娅身上,恐怕就是想要让她闺女夺了我的道行,现在又来好心提醒我,这不前后矛盾么?
我搞不清楚王寡妇的心思,就愣在那里,听着她在一遍一遍的重复,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木讷的跟着重复,“锁阳固精,锁阳固精——”
王寡妇好像就在等着我,当我说话后,从小玉杆里传出的话语又变了。
“……东方……东方……”
王寡妇这种高科技传递信息的方式,真快把我逼疯了,我不理解她说的“东方”到底是咋回事儿,是想让我往东面去,还是说那个方向很特别很重要?
我只能含糊其辞的说,明白了,东面,东面——
当我说过这些话后,王寡妇的声音再次变化。
“……牛起……牛起……”
我想也没想,直接向王寡妇保证,“往后我会好好学习阴阳术,一定带着王娅把日子过的牛B哄哄的。”
在我声音响起后,王寡妇最后一次变换词语。
“……命……闺女……”
这次她只说了这三个字,而后就再没动静了,我傻愣在那里等了半天,也没再听到王寡妇的说话声。
我又依靠在那里一动不动,僵硬了好久后,才感觉到身子里恢复了一些力气,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肌肉发酸,还在不停地轻微颤抖。
“王姐,王姐——你要是有啥话,一次性跟俺说完啊,别再这么一惊一乍的了,行不?俺求你了。”
我大着胆子,冲着脖子下的小玉杆说道。
多等了片刻后,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我把这小玩意儿托在手掌里,想要一把扔地上,可想了想,又不敢,生怕再惹恼了王寡妇,她会从这里面重新钻出来,继续吓唬我。
上次遭遇四只水鬼时,我只是面临死亡的威胁,可远没有现在这样害怕。
王寡妇那不成.人样的魂儿,就那么飘飘荡荡的,换做谁,谁不得心里直哆嗦?
不过有一样我可以确定,王寡妇没有害我的心思,不仅如此,她反而像是在提醒着我什么。
我冲着小玉杆又接连问了几句,始终没得到回复,又闻了闻屋子里渐渐变淡的香味,心里更加踏实了一些。
我把被踹在墙角的郭玲扶了回来,摆正,在她身子上盖好了被子,而后我一头就栽歪了下来,像死狗似的躺在枕头上一动不动,脑子却无比的清醒,开始琢磨起从前到后的事情来。
第一,我很怀疑王娅的怪异举动,会不会是王寡妇生前的安排。
以我对王娅的了解,她一向清清爽爽,从不喷香水啥的,今晚她咋就这么妖道,弄得这么香呢?
我猜测,这香味就是给王寡妇准备的,她会附在她闺女身上,八成和这香气有关,那会儿她眼睛都瞎了,说不定耳朵也聋了,要是没个啥指引,她哪能那么准,就附上了王娅?
而且今天王娅的穿着很不符合她的性格,她又不是我这样的老农民,咋还穿得这么随意?要知道,她这可是在别人家啊,光溜的躺在一个未婚大老爷们旁边,里面啥都不穿,就不担心被我粗溜几个来回?
第二,我在怀疑傻妹子和王娅两个,咋会睡的这么死性。
不管是先前的山猫子叫,还有后来在窗棱子、外门、屋顶上……折腾出来的动静都不小,还有王寡妇翻箱倒柜时,我吓得吱哇乱叫时……
就这么大声嚷嚷,她俩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咋就跟聋了似的呢?
第三,王寡妇干啥会造的这么狼狈,就像是跟人拼命打了一架,结果让人狠命收拾了一顿似的。看她造的那么惨,对方跟她得有多大的仇恨,能把她祸害成那样啊?
突然间,我脑子一转,就想到了那个奇怪的梦境来。
在梦里,要不是后来有人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打扰到了红衣娘们,说不准她就会跟我发生点儿啥。
而那会儿我还没有读过《阴阳》里的传承篇,很可能把她粗溜完之后,就一口一口的吐在她里面,要是那样的话,我从王寡妇身上得来的道行,不就都转移到红衣娘们身上了么?
从这一点来推测,红衣娘们对我没安啥好心,她有极大的可能是瞄着我的道行来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王寡妇断断续续说的那四句话。
除了第一句“锁阳固精”我能听明白以外,其他几句都是听得迷迷糊糊,直发蒙。
她特意说明“东方”这个方位,到底想让俺干啥?“牛起”这俩字,到底是不是牛B的意思?
“命……闺女”,这是在说王娅要遇到危险吗?要是有人想要王娅的命,我该怎么办?怎么帮?
这一大串的疑问,接连在我脑袋里涌起,我琢磨的晕头转向,也没理出一道清晰的线儿来。
我可劲儿的喘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一些,都折腾了大半夜,也该消停消停了,过了王寡妇的头七夜,兴许就没那么多麻烦事儿了,我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犹豫了很久之后,我才闭了灯,基本上确定王寡妇不会再回来了,就正了正脖子,调整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感到身子一阵阵的发虚,都快虚脱了。
我闭上了眼睛,就打算不管那许多,先睡一大觉再说,就在这时,老座钟嘎吱了两声后,“铛”的敲响了一下。
我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一折腾,竟然都到下半夜一点钟了。
当我收敛心神,打算不再多想时,隐隐约约的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地进了屋,而后就落在了我脚底下。
我想睁开眼睛瞅瞅,可眼皮子突然间像是被胶水粘上了似的,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法睁开,又如同遭遇了梦魇,身子软绵绵,想要动弹一根手指都不行。
没一会儿,我感到有东西顺着我身子压了过来,一点一点的向上,从我大腿到我小肚子,再到我脖子旁。
再然后,我只觉得嘴唇一凉,一个滑叽溜的东西撬开我的牙齿,就伸进了我的嘴巴子里。
直到这滑叽溜的东西在我嘴巴里搅了几下,我才反应过来,这是一条舌头。
我吓得好一身冷汗,先前我还以为有条小长虫(蛇)钻我嘴里了呢。
接下来,我不由得有些纳闷,暗想这是谁,到底想要对我干啥?
那一刻,我的脑子乱的很,甚至和刚才王寡妇刚才吓唬我时同样震惊、惶恐。
我有心想要翻身坐起来查探个究竟,可身子软的厉害,就跟被打了麻药似的,只能任由着对方折腾。
这绝对不是王娅和郭玲,她俩都睡的正香,从她们进入梦乡后,外面再怎么折腾,她们都没醒来过。
我确定这人也不是王寡妇,因为她挑弄的没这么熟练,而且她的舌头也不会像这样冰冷。
难道是——那个红衣娘们?
我心里瞬间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我感觉到,一只同样冰冷的手,捏在了我的下巴上,像是我当初逗王寡妇一般,把我的下巴颏抬高一点,另外一只手慢慢的把我秋衣往上拽,一直扯到我脖子那儿才停手。
她的手很细腻,动作熟练地很,在我左右胸前划着圈,一下接一下的,整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头到我身子前,开始用嘴巴子裹。
我的头脑还是清醒的,有心想要抗拒这突如其来的“美餐”,可惜我弟不争气,早就被她整的火呲燎一片。
没多大一会儿,她又换路数了。
长长的头发擦得我皮肤痒痒的,她的嘴巴则是贴着我胸膛开始吹气儿,吹两下,就往下挪挪。
这会儿我已经难受的厉害,别说是被控制着身子没法动弹,就算是能动弹,以我的性子,肯定也会按捺不住。
这么折腾了一下会儿,帮我祸祸的直冒热汗;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她就一翻身,给我来了个反客为主,开始欺负俺。
刚开始她还能压低声音,不过慢慢的,她就不控制了;正面整完,还整了个反面,不过我不能动弹,她就算整出花儿来,翻来覆去也都是撅着腚,就那么几个姿势而已。
我早就说过,我弟不是白给的,很强悍很有韧劲。
整了一个来小时,山道泥泞得很,滑唧溜的,就跟刚下过一场瓢泼大雨似的。
一直到凌晨两点的钟声敲响,我才有了投降的迹象。
那会儿我就着急的要命,得劲儿是挺得劲儿,可不能给我整出后遗症啥的,王寡妇的话可还在我耳朵边儿回荡着呢。
王寡妇把“锁阳固精”这话连说了好几遍,我要是再不把这话放在心里,那不成了没心没肺了么?
只是这来历不明的娘们,是铁了心打算用她下面的嘴,把我好东西给吞了,我这一身道行眼看着就要白白让她夺取。
怎么办?怎么办?
我脑袋里一片混乱,感受着刺激越来越强烈,眼看着就要吐了。
就在这时,我脖子上的小玉杆有了轻微的反应,贴着我脖子滑了一下,随后我就感到脖颈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嘶——
我倒吸着凉气,搞不明白这到底是啥状况,隐约猜到可能是王寡妇整的幺蛾子。
可那又管什么用?
这只是稍微分散一下我注意力而已,坐上面那娘们已经开始加快,一颠一颠的,嗷嗷直叫唤着,我的身子骨都随着她动作咔咔作响。
照她这么冲刺,我顶多再挺个十来下,就得完蛋!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有牛叫声,还有鸡鸭鹅混在一起的声响,很大声,是扯脖子叫唤的那种!
奇怪的是,当这些声响传到我耳朵里的瞬间,我诡异的发现,我的身子突然恢复了自由!
尼玛的,敢抢老子的好东西?
当我发现身子能活动时,第一时间就仰壳坐起,猛地一下,把我身上的娘们给推了个栽歪,而后哆哆嗦嗦的斯哈两声,朝着旁边就吐了过去。
那娘们似乎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直到我大蛇吐了个一干二净,得劲儿(舒服)的抖了好几下,她这才反应过来。
她像是极其愤怒,忽悠一下子就把我重新扑到,而后一双手死死的卡在我的脖子上。
这娘们的力气好大,我手脚都恢复自由了,可还是没法把她从身上推下去;我两手用力的扳向脖子,她死死的卡着,就像往我脖子上套了个铁箍。
我翻楞着眼睛,感觉呼吸越来越艰难,脑袋里像是有股气儿在往上涌,把我脑门顶的直发胀。
“完了,这傻.B娘们要杀了我!”
我的脑子里浮现出这个想法,心底升出绝望来,可就算明知道她要整死我,我还能咋滴?
恍恍惚惚眼看着就要被她掐咽气时,她突然停了下来,顿了顿,左右开弓,在我脸上重重甩了四个大嘴巴子,而后我就感到身子一轻,又能喘气了。
我两手护在脖子上,身子弓的像虾米,侧着一边大口喘气,一边使劲儿咳。
缓了好一会儿,我胸腔才顺畅些,我就赶紧从炕上蹦跶起来,把灯打开!
屋子里啥外人都没有!
妈B的,人呢?
我一脸懵圈的左右扫了几圈,炕上还睡着王娅和郭玲,她们正中间就是我的被子,凌乱的像是被人蹂了百十来遍;地下空荡荡,炕柜上除了老座钟,啥都没有!
我注意到,里屋的门窗,严严实实的关着,棚顶也没有大窟窿啥的,那刚才那个娘们是咋走的?还能钻门缝、窗户缝不成?
这工会儿,我就算是再笨也能猜出来了,肯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溜进了俺家屋。
那娘们是鬼!
她的时间点卡的刚刚好,正是在王寡妇消失后,就立马出现了,也就是说,她很了解王寡妇的行踪,对她啥时候来、啥时候走,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要不是鬼,能有这等手段?
我捂住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把这不知来历的娘们好一顿骂,心说管你是人是鬼,等我把《阴阳》研究明白了,非得报这个仇不可。
敢强了我,又特么扇我大耳雷子,傻.B娘们你给我等着,等我牛B那天,我逮住你非得狠狠.干一顿不可。
这还不解气,我也得扇她耳雷子,不往她脸上扇,往她下面嘴上扇,要扇肿了才算完!
我憋着一股恶气,咬着牙发狠,可我也心明镜似的知道,我连对方的面儿都没见着,就算想报仇,我找谁去?
这么一折腾,我就再不敢闭灯了,强撑着在炕沿上坐了两个多小时。外面那些牲口、家禽还在不停地叫唤着,一声连着一声,听着我很心烦。
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我终于抵不住困意,就栽歪着身子躺在中间睡着了。
我睡的正香,突然间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我激灵一下子就醒了,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是谁在扇我嘴巴子?
难道那娘们又杀回来了?
正常来说,以前我还没这么色,起码刚经历过一场大难,我应该咋地都没心思往这方面琢磨。
不过人经历过生死后,就能看得明白,什么特么的理想、前途、未来……那都是屁!只有眼把前(眼前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能舒服一秒就舒服一秒,抓紧时间享乐才是王道。
而且我也觉得王娅有点儿对不住我,她娘头七夜,她非得在俺家睡,昨晚折腾出来的那些幺蛾子,说不定就是被她引过来的,所以就当偿还利息了,让我多看几眼还能咋滴?
看到我本色暴露,王娅更加气愤了,嘴里吱哇乱叫,手脚胡乱蹬踹。
我让她折腾了好一会儿,直到她快没了力气,这才问道,“赶紧说,你胡乱发啥飙?谁有心思非礼你?”
王娅气鼓鼓的不肯说话,使劲儿拿眼睛剜我。
“二丫,我现在放开你,不过你不能再跟我武武喳喳(动手)了啊!要是你再得瑟,信不信我立马粗溜了你?”我威胁说道。
等松开了手,我注意到王娅好一阵犹豫,把身上睡衣紧紧裹住后,几次想抬手再冲向我,不过最终还是消停了下来。
我估摸着王娅也心虚着,天刚刚放亮,而且大冬天的,家家户户都不爱出门,要是我真在自家屋里,把王娅给粗溜了,她也只能吃个闷亏。
王娅鼓着腮帮子瞪了我好一会儿,这才抓着她的胸罩和衣裤,往外屋跑,没一会儿穿戴整齐回来,冲着我又甩下一句,“臭流氓!跟狗似的,到处尿尿!”
我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八成是她到外屋后,闻到了我在水筲里放的水。
妈了巴子,昨晚那么吓人,我哪敢跑到外面去尿?在里屋,都被王寡妇和那神秘娘们折腾够呛,要是还敢往外面跑,不得让她们大卸八块啊!
我也算看明白了,要是不和王娅解释清楚,这妮子非得一直记恨我不可,以她那泼辣性格,说不定心里窝着一口气,等我再睡着后,拿剪刀给我下面咔嚓喽。
我绷着脸先没说话,披上棉袄到炕柜上面拿过小镜子,左右照了照后,这才对王娅招了招手。
“我跟你说,你别狗咬吕洞宾,昨晚的灾祸都是我顶着的,要是没我,恐怕你早就没命了。你快瞅瞅,看我身上这些伤!”
我一边扒拉开脖领子,让她看我脖子上的伤口,一边跟她说昨晚的事儿。
当我说到她被附身,主动勾.引我时,她的脸上露出既害臊又怀疑的神情;当我说起有个神秘娘们折腾我时,王娅又畏畏缩缩,显得有些害怕。
王寡妇吓人的场景,我忍着没说,我怕王娅担心;当然,我也没傻乎乎的把那神秘娘们强我的事儿说出来,只是含糊其辞的说她折腾了我,要是让王娅知道那些细节,说不定她得在心里咋鄙视我。
解释完这些,我指了指王娅胸脯,“这也就是你郭哥我能把持得住,要是换成其他的小伙子,非得把你从小姑娘变成小娘们不可!”
兴许是我说话太粗鲁了,王娅又恨恨的剜了我好几眼,这才彻底的消停了下来,应该是她琢磨我话里话外没有漏洞,不是编的瞎话糊弄她。
王娅安静了一会后,就打算整理被褥,她刚把被子叠起一半,就又是一声惊叫。
我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就看到她粉红色的被子旁,有一大摊乳白色的东西,看着就跟吐沫似的。
我顿时明白过来,糟了,这是跟那娘们贴身肉搏过后,强憋着吐到了旁边,结果却是吐在了王娅的被子上。
麻蛋,这可咋解释呢?
“你又叫唤啥?吱喳火燎的,还有完没完?”我干脆避开话题,装作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是啥玩意儿?你给我说道说道!”
王娅脸色涨的通红,指了指那摊东西,非逼着我说个明白。
我摇了摇头,又打了个呵欠,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心说她爱咋想就咋想,反正老子是死活不承认,还能把我怎么着?
王娅这丫头就是较真儿,看我不理她,就干脆拽过了被子,在那摊乳白色上闻了一下。
“呕——”
这一闻不要紧,王娅顿时就受不了了,捂着嘴就往门外跑。
我听着她推开里屋门,接着又推开了外屋门,想来紧接着就该哇哇吐了。
我才懒得管那许多,栽歪着身子,就想继续眯个回笼觉,突然间又听到王娅尖叫了两声。
“喂,二丫,你能行不?一大清早,你就开始练女高音是不?”我相当不满的说道。
“郭……郭哥,你快来……快来看,这里有……有两排……”
出乎我的意料,王娅没有在意我的嘲讽,而是结结巴巴的喊我过去。
我听得出来,她的声音里蕴含着极大的惶恐!
我披上棉袄来到了外门,王娅已经后退了几步,跟门槛子隔的老远,看我走了过来,她才畏畏缩缩的靠在我身边儿。
顺着王娅的目光,我就盯在了门槛前的炕灰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些炕灰是昨晚撒在门口的,按照村儿里的说法,要是死者头七夜能回魂,就会在炕灰上留下脚印。
而如今,在炕灰上有四排凌乱的脚印,看样子都是前脚掌着地,拖沓的走过。
这……这说明咋晚有两只鬼来过俺家,一个自然是王寡妇,那另外一个是谁呢?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不管是王寡妇还是另外的脏东西,都是突兀的出现在俺家里屋,那为啥还会在门口留下脚印呢?
王娅明显没见过啥大场面,单是这几排脚印,就把她吓得够呛,再也没了刚才凶巴巴的模样,可怜兮兮的揪着我的衣角,像是生怕我丢下她不管似的。
“算了,别瞎寻思了,现在已经过了你娘头七夜,往后不会再发生这样妖性的事儿了。”我拍了拍王娅的肩膀安慰道。
让王娅这么接连的打岔,我也没了睡意,干脆回屋把衣衫穿好,开始忙活院儿里的杂活儿。
我先扯了捆柴禾,在灶坑里添了一把火,又到苞米楼子下,打算喂喂从王寡妇家赶来的牲口、家禽啥的。
当我走进苞米楼子时,我不由得愣住了。
老黄牛身下的地面,结了一小摊冰层,这层冰不是黄色的,而是白色,说明不是老黄牛的尿;再看牛脸,两只眼睛下面,也结了两个冰溜子,下巴上还有挺粗的一根。
我立马判断了出来——牛淌眼泪了!
而且从冰溜子的粗细上能推断,老黄牛还淌了不少眼泪!
在老黄牛的旁边,那些被圈起来的鸡鸭鹅,全都栽歪在地上,个个没了活气;在地面上,还掉了很多羽毛。
我顿时联想到昨晚,当那神秘娘们快要夺走我好东西时,外面的老黄牛还有这些家禽突然发出叫声来,很嘈杂、声响很大,正是在那个工夫,我才瞬间恢复了自由,没让那娘们得逞。
现在想来,这些应该也是王寡妇生前的安排,不知她在这些牲口家禽上动了啥手段,才能在关键时刻发力,帮了俺一把。
我强迫着自己不去多想,一来折腾了整晚,脑壳昏昏沉沉,再咋想,也想不出个啥名堂来;二来,我还要赶紧给她们弄早饭、扫雪、捡柴禾,以及收拾这些死去的家禽等,这些零碎活儿一件接一件,都得我一个人干,让我没闲工夫去瞎寻思。
七点钟刚过,外面天色有些透亮时,我就把饭菜弄好了。
“郭玲,郭玲——赶紧起炕了!”
我到里屋喊着郭玲,在她脸上揉巴揉巴,想要让她精神些,刚揉了没两下,我就注意到,郭玲的脑门上咋还多了个印记呢?
就在脑门正中央,突然多出一个鲜红的圆点,看这粗细程度,像是有谁用大拇指按了口红,然后沾在郭玲脑门上的。
我蘸着吐沫擦了擦,结果没擦掉,看着反倒是更清晰了。
我就纳闷,心说这红印是哪儿来的?昨天给傻妹子洗脸时,还没发现这个呢。
在我琢磨时,郭玲醒过来了,她没有像往常那样一醒过来就嘿嘿傻笑,而是板着张脸,皱着眉头一副严肃模样。
我给郭玲穿好衣服后,她就自个儿下了地,左右瞅了瞅,找到一把梳子,开始对着炕柜上挂着的镜子梳头。
我更奇怪了,自从俺爹把郭玲领进门之后,我就从来没见过她自己梳头。
往常都是我给她拾掇这些,今儿个咋还出息了,懂得自己照顾自己了?
我笑着走上前,从后面轻按上郭玲的肩膀,“玲子,懂事儿了啊,不用让哥帮梳头了?大姑娘出息了?”
郭玲甩了甩肩膀,不让我手按在上面,梳了两下,就突然愣住,像是在回想什么事儿似的,在那儿发呆。
我心说这才对劲儿嘛,傻了吧唧,这才像我妹子,要是突然正常清醒过来,我还不认识她了呢。
我也没当回事儿,趁着郭玲发愣的时候,叠好被子、摆好炕桌,又从外屋打回了温乎的洗脸水,打算给她洗脸。
就这工夫,郭玲手里的梳子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然后她捂住脑袋,拼命地揉头发,嘴巴张的老大,也不发出声音,就是做出使劲儿嘶嚎的动作。
我吓坏了,赶紧上前抱住了郭玲,把她脑袋搂紧我怀里,“妹子,妹子……你别吓唬我啊!是不是昨晚有啥东西惊着你了?别害怕啊,哥在这儿呢,不怕,不怕——”
我一下一下的轻拍着郭玲的后脑勺,就担心是昨晚儿的动静,惊扰到了郭玲。
俺爹娘相继死后,只有这傻妹子陪着我,我累了、憋屈了,就爱对着傻妹子念叨两句,说完心里也就敞亮了,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要是郭玲真有个啥好歹,我真不知道日子该咋过。
这会儿王娅也进屋了,看到郭玲的异常后,吓得一跳,不过这次,她乖巧的没再瞎叫唤,走到郭玲跟前抚着她后背,跟我一起慢慢安慰她。
过了好一会儿,郭玲才消停了下来,不过赖在我怀里不肯抬头,让她洗脸吃饭她也不干。
没办法,我只能让王娅先吃,扶着郭玲并排坐在炕沿上,然后斜抱着她。
郭玲就像受惊的小鹿,侧躺在我怀里,还不时地发抖;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她的头发,心里愁的够呛,心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儿,摸着她脑门,也不发烧啊!
我正愁闷着,突然间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能进屋讨口水喝吗?”
这声音很甜、很腻,语气中又略带一点羞涩,像是十几岁小姑娘的声音。
“春秀,你赶紧进屋吧,有啥事儿就说,别装神弄鬼的。”
我还以为是韩春秀在逗我,她虽然是白大粗胖,不过说话声就跟外面这动静似的,含糖量很高,甜腻兮兮,听着老好听了。
我有点儿心烦,还以为韩春秀一大早的就来俺家,想要跟我说提亲的事儿。
外屋门响,而后是推开里屋门的声响。
我抬起头,朝来人身上看了一眼,顿时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