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纪实(不虚构 不夸张 真实案例纪实贴)

  @天YY1999 2016-06-25 21:11:00
  

  上张美图,赏心悦目下,楼主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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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嚯,这是哪?透亮。
  
  13、
  李明明再来刑警大队,脸色苍白,坐在讯问室的椅子上,手指头相互捏着,骨节都发白。谢大雷从窗户外头观察了下,这女孩总想掏手机,又几次把手放下。
  她肯定还记得自己上次被留下单独询问是因为手机,但是人在紧张或者习惯状态下摸手机就和男人摸烟差不多。
  谢大雷换了身警服,这警服一年也穿不了几次,你看刑警出去办案,谁穿着工作服?还没走到贼跟前呢,早给你吓跑了。谢大雷这身警服,除了去局里开会,一年也用不上几次。今天他穿警服是有用意的。
  谢大雷和冯明亮往李明明面前一坐,跟两座铁塔一样。这还不算,刑警队的讯问室,从某种程度上讲,布置也是有讲究的,虽然墙壁都包着软墙,但颜色是冷色系,如果是涉案的嫌疑人,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会更难受。铁的,冰凉不说,都是银色的不锈钢,颜色单调的一个狭小密闭空间,雪亮的白灯一开,这得多好的心理素质的嫌疑人,能不紧张呢。
  “李明明,今天叫你来,就叫了你来,你知道什么事吧?”谢大雷先问,把重音放在就叫了你几个字上,“不知道。”李明明低眉顺眼的答,谢大雷也不急,“你上次说你不认识刘林是吧?”李明明没吭声,其实从被通知来刑警队,她就知道肯定和刘林的事儿有关,总不会因卖淫嫖娼被刑警队没抓现行问话吧?
  “你给我说说,今年1月7号,你的农行卡转给一个叫高敏的3000块钱,是什么钱?哦,忘了提醒你,高敏是刘林的老婆。”谢大雷故意把这个信息放在最后,他看到李明明的眼皮动了一下。
  谢大雷不再说话,这在审讯上叫张弛有度,有的时候就该一连串的追问,而有的时候把信息扔出去就等着对方慢性中毒发作。
  李明明哭了,谢大雷和冯明亮交换下颜色,冯明亮站起来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巾给她,“这事儿本来也和你没关系,我们现在找的是刘林,你要是把你知道的都说了,不早回去了。再说,刘林这儿,也不是就和你一个……是吧。”
  眼睛彻底通红后,李明明擦着鼻涕,把纸攥成一团,谢大雷看到这个细节,松了一口气,他心里说,行了。
  “我和刘林,好了一年多了,我不知道他和薛招娣也是……”李明明咬了咬嘴唇,“自从我被你们叫来问话,就再也没联系上刘林。”“没联系上?你联系过?什么时候?”谢大雷问。
  “就你们叫我来的那天,我听其他服务员说,刘林和薛招娣出事儿了,我就给刘林打电话,就一直没打通。”李明明说着,谢大雷在推算日子,这和警方联系不到刘林是一致的,没有什么有效信息。
  “上次你为什么把手机里的信息都删光,问你还说不认识?”李明明挺尴尬的低着头,“我觉得肯定是他摊上事儿了,这不是急着撇清么,再说我给他打过电话,怕你们从通话记录里找出来,就干脆都删了。”
  “删通话记录就行了,怎么还把图片也删了?”谢大雷这个疑问已经很久了,“里面,里面有别人的照片。”李明明这一扭捏,谢大雷才明白,合着这俩人都没闲着啊。
  “那你说说,刘林这个人的情况。”谢大雷不肯放过这个李明明,“他,怎么说呢,挺大方的一个人,脾气挺好,老是笑,很少见他急,喝酒从来不醉,没见他说过胡话。我知道他有家,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刘哥在部队上,这些事儿也不是他说的,是偶尔聊天他透出的那意思,我猜的。”
  “你上次给高敏打的钱是什么钱?”谢大雷直奔主题,“哦,那钱,刘林给我打电话说急用钱,跟我借的,我们没在一起,他就发给我一个账号,就是这个名字,后来去歌厅,他还我的现金。”
  “刘林还有别的电话吗,或者他和你们歌厅其他女的关系怎么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谢大雷提示,“明白,他应该认识的人不少吧。”李明明和谢大雷都很委婉的在阐述一个意思,刘林不止一个女人。
  冯明亮和谢大雷又反复询问了很多刘林的习惯和细节,这才让李明明离开。看着这个女人走出刑警队的大门,冯明亮摇头叹息,“这刘林有一套啊,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这家伙靠工资能养活这么多人?”谢大雷抽着烟有点愣神,多奇怪的一个人,看得见摸得着,这么多人和他睡过觉,就是找不着。
  “明亮,你说这小子会不会有案在身?”谢大雷突然问,“不会吧,谢队,哪那么巧,我估摸着就是咱们不知道哪一环没落实,兴许名字差个字?”
  “哎,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这么多年没遇到这样的嫌犯。”谢大雷说着掰着骨节咔咔响。
  “现在有一点差不多可以排除了,情杀的迹象不大。你说要是刘林这么多人养着,怎么会在乎薛招娣是不是就跟他一个人呢?他从歌厅找的这女的,就应该知道是什么职业,赵强那个电话绝不是引发命案的动机。”谢大雷看着冯明亮,在求得认同,“是有这因素,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谁知道他俩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一点奇怪啊谢队,你听多少人说这刘林脾气好了么?基本上是去哪调查,哪就说他脾气好,爱笑,也大方,应该也不会是因为嫖资,这么好脾气的人,生活中是比较大众的吧?为什么这么个人不用自己的身份证开户办银行卡办手机号呢?”冯明亮提出自己的疑问。
  “就是说呢,我就想这小子肯定有事,能让歌厅小姐给自己媳妇卡上打钱,只能说明他没卡,不然万万不会让这俩人产生交集。你刚听说了吧,李明明说,刘林从来不喝醉,不说胡话,这小子挺硬啊,这得多强的自制力?咱遇到对手啦明亮。”谢大雷又捋了捋头发,倒是突然平静了。
  14、
  赵子涛当天就从北京返回了海城,回来的路上,他对齐亮亮刮目相看,因为到当地调查,需要当地民警配合,正好赶上北京警方也在搞一个活动,抽不出人手来,让赵子涛等等,这一等功夫就海了去了,赵子涛急的不行又不好发作。
  齐亮亮出去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就跑过来一个满头是汗的小警察,还找来一辆车拉着赵子涛俩,调查进行的特别顺利,这个名字相似的男子,最近一个月都在医院,什么都省了查了,他倒是没病,他老丈人住院了,案发当天,刚好是手术日,一家老小都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呢。
  调查顺,回来路上赵子涛心情也轻松了,悄悄问齐亮亮,什么情况啊?风云突变呀。齐亮亮笑笑,冲着赵子涛眨眨眼,天机不可泄露。
  离开了派出所,齐亮亮被赵子涛抓着胳膊不放,哎哎,快说说,怎么一个电话就态度大变啊,你打给谁了?不会是部里吧?小子挺有料啊。
  齐亮亮一笑就露出一口小白牙,就是眼睛有点小,“嘿,我女朋友在部里,她师兄在这个所是副所长。”
  轮到赵子涛张大嘴了,“卧槽,行啊你哥们,部里的媳妇都搞定了,快说说,啥情况,不会是网恋吧?不对不对,肯定是微信摇一摇?你是不是前段天天到公安部门口蹲着?赶紧交代。”赵子涛捏着齐亮亮的胳膊不撒手,“都不是,你快放了我,别人都看着呢,还以为咱俩激情四射呢。”
  “我俩大学校友,她考到了部里,我考到了省里,分配到了分局。”齐亮亮很淡定的说完,赵子涛又震惊了,“卧槽,神雕侠侣啊,咱媳妇牛啊,一下考进部里了。你俩这算怎么着,两地分居?”
  “以后的事儿,再说吧。”齐亮亮还是淡淡的笑着,这笑让赵子涛更觉得齐亮亮水深,多看了他好几眼后,进了西站取票,有的话别人不说,就不能多问,这道理赵子涛懂,可他也为这个小民警的未来有点担忧,警察这工作忙起来四脚朝天,谁能保证天各一方的情况下还相亲相爱呢?想起自己在保险公司上班的小媳妇,虽然挣得不多,好歹天天见面,哎,叹息一声,他歪倒在动车的椅子上睡死过去。
  赵子涛这一趟说白跑也不白跑,至少划掉了一个疑似嫌疑人。
  当天的碰头会上,谢大雷拢了拢信息,觉得这草也打的差不多了,刘林这个兔子一点没露面,不动高敏是不行了。他拍板,接触高敏,放出风去,说刘林涉嫌杀人,逼迫刘林露面。
  哇哦,翻页啦。
  @小越叽 2016-06-26 15:09:00
  什么时候更第二个故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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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更完就开始。别急同学,我正在做卤鸡腿
  
  @梦寐97 2016-06-27 02:15:00
  到时候出书了再说一声,去给你捧场,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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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你吉言!
  15、
  谢大雷亲自带队,直奔高敏家。虽然办了几百个案子了,站在高敏家楼下,谢大雷居然莫名的有点小兴奋,可这一铲子下去,到底挖出个什么来,谁心里也没底。
  高敏正在家做饭,对一屋子人高马大的警察给吓懵了,一个劲的重复一句话,这是咋啦这是咋啦?
  谢大雷也不废话,“你老公呢?”边说边把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挨个看了一遍,没人,家里确定没人。
  “刘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高敏端着两手面声音有点颤,“你老公杀人了,我们现在有搜查证,对你家进行搜查,请你配合。”王帅上前把这张扣着大红公章的纸都给高敏看,高敏腿有点抖了。
  在高敏的指引下,技术处的民警取走了刘林的牙刷取样做DNA,戴着白手套的其他民警才进去卧室。
  来之前,谢大雷已经仔细的开会布置过,一片纸也不放过,哪怕是医保卡之类的任何带照片或者名字的纸都要搜集回来。
  这边,冯明亮和谢大雷已经对高敏展开了询问,“你老公叫什么?”谢大雷在问这句话前,特意留了个坑,他不直接说刘林的名字,就是期待高敏给出一个全新的名字,如果有,这就证明刘林是高敏老公对外的化名,可高敏脱口而出的是,“刘林。”
  谢大雷不死心,“多大了他,哪的人,你们认识多久了,哪年结婚的?什么时候来的海城?”一连串的问题让高敏有点蒙,“那个,我想想,刘林52,北京人,我们认识15年了,他是部队上的,我俩就一直没领证,1997年来的海城。我老公咋啦?你们是不是弄错了?”高敏答完了问题,追问着谢大雷。
  “你先回答我,你们认识这么多年,家里有合影吗?”谢大雷又带着一丝希望,“没有,老刘不喜欢拍照片。”
  “住了十五年,没拍过合影??”谢大雷有点不信,“真没有,我们就这一个家,你们可以搜,家里的相册在那个橱子里,你打开看看。”高敏看着翻来翻去的民警,觉得还不如自己主动点,反正最后烂摊子还得她自己收拾。
  这场近乎地毯式的搜索,谢大雷收获和预期相差很大。找到了一张医生手写的药方,高敏证实是刘林所用,医生的字飞龙舞凤的看不清,谢大雷决定拿回家找老岳母辨认下。
  高敏被带回刑警队,谢大雷很郁闷,坐在车里一言不发。
  16、
  “你见过刘林的身份证么?”冯明亮回到队里都没喘口气,直接就上了讯问室,“没见过。”
  “那你不觉得奇怪么?你俩过了十五年了,连身份证都没见过?”冯明亮的疑问其实是他自己的疑问,“没注意这个事儿,我老公说部队上都是军用证件,我也没见过什么是军用证件,我们家房子因为这都写的我的名字,是我老公的钱买的,你说我还怀疑什么。”高敏的回答让冯明亮也没话说了,是啊,房价这么夸张,多少家庭因为房本写谁的名字打的不可开交,刘林却主动写高敏的,放谁身上也不会怀疑呀。
  “刘林用的卡、手机号,都是你的证件办的,你知道这事儿不?”谢大雷发问,“知道啊,手机号还是我给他选的呢,这都用了几年了,搞活动的时候我们交话费赠的。”
  “你俩怎么认识的?”谢大雷头疼,决定换个思路,“以前我在秦川,我前夫老打我,我俩就离婚了,我带着闺女一个人过,97年吧,好像是97年,刘林到秦川做生意,我俩认识的,后来他就带我来海城,然后找人把我户口页办过来,我们就在这做生意,再后来买了房子,姑娘也找了对象,就过到现在了。”
  “你去过刘林家么?他父母那。”谢大雷眉头越拧越大,“没去过。”“过年也不去?”“过年也不去。”“你不觉得奇怪么?你俩住了15年,家人都没见过?”“刘林说和家里关系一般,过年就是他买两个票,先送我上车,然后他自己回家,过了三十,我们就都回来了。”
  “你俩靠什么生活?就刘林的工资么?”谢大雷的疑问好像越来越多,“头些年,我们在集贸市场买了个铺子,也是刘林的钱,后来我们俩就一直倒腾布。刘林部队上还有工资,但是家里钱宽裕,我也没要过。”高敏说的倒是和居委会了解到的一样。
  谢大雷不肯放过,难道是两口子编好了,一起往外放的风?不应该啊,这杀人难道是有预谋的?还能预谋十来年?
  “你见过刘林的工资卡么?”谢大雷追问,“没见过,老刘钱上特别信任我,家里的钱都是我管,我还问他要那点钱干嘛?”谢大雷走了个神,也是啊,只有像他和媳妇纯靠工资的人,才会对每个月少打了二十块钱在意。
  “刘林最近在哪?”案发已经6天了,刘林会不会和高敏联系呢?“最近得有十天了吧,都没回来,好像部队上挺忙的。”高敏说。
  问完这几个问题,谢大雷摆摆手,示意冯明亮安排其他民警继续,他溜达到楼道里,抽了一口烟,“谢队,我终于明白你说的邪性是什么意思了。”冯明亮跟出来,“这刘林铁定身上有事儿背着。要不就是这娘们说谎,不过,看这样子不像,咱来的挺突然,如果不是刘林提前回家做了工作,就是这俩人都有事儿。”
  “高敏问题不大,户籍咱也查了,没前科。关键在刘林身上,一说就是部队上,北京、海城好几个部队,地方警察请求部队协助,咱这案子还不够大。刘林没回家,这可能么?你说他有地方藏?”
  “马保国那技术做出来没有?越是用到他们越用不上。干什么吃的。”谢大雷罕见的发火了,把烟头扭成一团丢到地上。撩开大步朝着技侦处去了。
  @轻启猪唇 2016-06-28 00:05:00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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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兄,你的名字,在下佩服
  
  迟到了同学
  
  @天YY1999 2016-06-25 21:11:00
  

  上张美图,赏心悦目下,楼主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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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嚯,这是哪?透亮。
  
  13、
  李明明再来刑警大队,脸色苍白,坐在讯问室的椅子上,手指头相互捏着,骨节都发白。谢大雷从窗户外头观察了下,这女孩总想掏手机,又几次把手放下。
  她肯定还记得自己上次被留下单独询问是因为手机,但是人在紧张或者习惯状态下摸手机就和男人摸烟差不多。
  谢大雷换了身警服,这警服一年也穿不了几次,你看刑警出去办案,谁穿着工作服?还没走到贼跟前呢,早给你吓跑了。谢大雷这身警服,除了去局里开会,一年也用不上几次。今天他穿警服是有用意的。
  谢大雷和冯明亮往李明明面前一坐,跟两座铁塔一样。这还不算,刑警队的讯问室,从某种程度上讲,布置也是有讲究的,虽然墙壁都包着软墙,但颜色是冷色系,如果是涉案的嫌疑人,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会更难受。铁的,冰凉不说,都是银色的不锈钢,颜色单调的一个狭小密闭空间,雪亮的白灯一开,这得多好的心理素质的嫌疑人,能不紧张呢。
  “李明明,今天叫你来,就叫了你来,你知道什么事吧?”谢大雷先问,把重音放在就叫了你几个字上,“不知道。”李明明低眉顺眼的答,谢大雷也不急,“你上次说你不认识刘林是吧?”李明明没吭声,其实从被通知来刑警队,她就知道肯定和刘林的事儿有关,总不会因卖淫嫖娼被刑警队没抓现行问话吧?
  “你给我说说,今年1月7号,你的农行卡转给一个叫高敏的3000块钱,是什么钱?哦,忘了提醒你,高敏是刘林的老婆。”谢大雷故意把这个信息放在最后,他看到李明明的眼皮动了一下。
  谢大雷不再说话,这在审讯上叫张弛有度,有的时候就该一连串的追问,而有的时候把信息扔出去就等着对方慢性中毒发作。
  李明明哭了,谢大雷和冯明亮交换下颜色,冯明亮站起来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巾给她,“这事儿本来也和你没关系,我们现在找的是刘林,你要是把你知道的都说了,不早回去了。再说,刘林这儿,也不是就和你一个……是吧。”
  眼睛彻底通红后,李明明擦着鼻涕,把纸攥成一团,谢大雷看到这个细节,松了一口气,他心里说,行了。
  “我和刘林,好了一年多了,我不知道他和薛招娣也是……”李明明咬了咬嘴唇,“自从我被你们叫来问话,就再也没联系上刘林。”“没联系上?你联系过?什么时候?”谢大雷问。
  “就你们叫我来的那天,我听其他服务员说,刘林和薛招娣出事儿了,我就给刘林打电话,就一直没打通。”李明明说着,谢大雷在推算日子,这和警方联系不到刘林是一致的,没有什么有效信息。
  “上次你为什么把手机里的信息都删光,问你还说不认识?”李明明挺尴尬的低着头,“我觉得肯定是他摊上事儿了,这不是急着撇清么,再说我给他打过电话,怕你们从通话记录里找出来,就干脆都删了。”
  “删通话记录就行了,怎么还把图片也删了?”谢大雷这个疑问已经很久了,“里面,里面有别人的照片。”李明明这一扭捏,谢大雷才明白,合着这俩人都没闲着啊。
  “那你说说,刘林这个人的情况。”谢大雷不肯放过这个李明明,“他,怎么说呢,挺大方的一个人,脾气挺好,老是笑,很少见他急,喝酒从来不醉,没见他说过胡话。我知道他有家,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刘哥在部队上,这些事儿也不是他说的,是偶尔聊天他透出的那意思,我猜的。”
  “你上次给高敏打的钱是什么钱?”谢大雷直奔主题,“哦,那钱,刘林给我打电话说急用钱,跟我借的,我们没在一起,他就发给我一个账号,就是这个名字,后来去歌厅,他还我的现金。”
  “刘林还有别的电话吗,或者他和你们歌厅其他女的关系怎么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谢大雷提示,“明白,他应该认识的人不少吧。”李明明和谢大雷都很委婉的在阐述一个意思,刘林不止一个女人。
  冯明亮和谢大雷又反复询问了很多刘林的习惯和细节,这才让李明明离开。看着这个女人走出刑警队的大门,冯明亮摇头叹息,“这刘林有一套啊,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这家伙靠工资能养活这么多人?”谢大雷抽着烟有点愣神,多奇怪的一个人,看得见摸得着,这么多人和他睡过觉,就是找不着。
  “明亮,你说这小子会不会有案在身?”谢大雷突然问,“不会吧,谢队,哪那么巧,我估摸着就是咱们不知道哪一环没落实,兴许名字差个字?”
  “哎,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这么多年没遇到这样的嫌犯。”谢大雷说着掰着骨节咔咔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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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说呢,我就想这小子肯定有事,能让歌厅小姐给自己媳妇卡上打钱,只能说明他没卡,不然万万不会让这俩人产生交集。你刚听说了吧,李明明说,刘林从来不喝醉,不说胡话,这小子挺硬啊,这得多强的自制力?咱遇到对手啦明亮。”谢大雷又捋了捋头发,倒是突然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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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子涛当天就从北京返回了海城,回来的路上,他对齐亮亮刮目相看,因为到当地调查,需要当地民警配合,正好赶上北京警方也在搞一个活动,抽不出人手来,让赵子涛等等,这一等功夫就海了去了,赵子涛急的不行又不好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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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查顺,回来路上赵子涛心情也轻松了,悄悄问齐亮亮,什么情况啊?风云突变呀。齐亮亮笑笑,冲着赵子涛眨眨眼,天机不可泄露。
  离开了派出所,齐亮亮被赵子涛抓着胳膊不放,哎哎,快说说,怎么一个电话就态度大变啊,你打给谁了?不会是部里吧?小子挺有料啊。
  齐亮亮一笑就露出一口小白牙,就是眼睛有点小,“嘿,我女朋友在部里,她师兄在这个所是副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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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更第二个故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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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寐97 2016-06-27 02: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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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你吉言!
  15、
  谢大雷亲自带队,直奔高敏家。虽然办了几百个案子了,站在高敏家楼下,谢大雷居然莫名的有点小兴奋,可这一铲子下去,到底挖出个什么来,谁心里也没底。
  高敏正在家做饭,对一屋子人高马大的警察给吓懵了,一个劲的重复一句话,这是咋啦这是咋啦?
  谢大雷也不废话,“你老公呢?”边说边把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挨个看了一遍,没人,家里确定没人。
  “刘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高敏端着两手面声音有点颤,“你老公杀人了,我们现在有搜查证,对你家进行搜查,请你配合。”王帅上前把这张扣着大红公章的纸都给高敏看,高敏腿有点抖了。
  在高敏的指引下,技术处的民警取走了刘林的牙刷取样做DNA,戴着白手套的其他民警才进去卧室。
  来之前,谢大雷已经仔细的开会布置过,一片纸也不放过,哪怕是医保卡之类的任何带照片或者名字的纸都要搜集回来。
  这边,冯明亮和谢大雷已经对高敏展开了询问,“你老公叫什么?”谢大雷在问这句话前,特意留了个坑,他不直接说刘林的名字,就是期待高敏给出一个全新的名字,如果有,这就证明刘林是高敏老公对外的化名,可高敏脱口而出的是,“刘林。”
  谢大雷不死心,“多大了他,哪的人,你们认识多久了,哪年结婚的?什么时候来的海城?”一连串的问题让高敏有点蒙,“那个,我想想,刘林52,北京人,我们认识15年了,他是部队上的,我俩就一直没领证,1997年来的海城。我老公咋啦?你们是不是弄错了?”高敏答完了问题,追问着谢大雷。
  “你先回答我,你们认识这么多年,家里有合影吗?”谢大雷又带着一丝希望,“没有,老刘不喜欢拍照片。”
  “住了十五年,没拍过合影??”谢大雷有点不信,“真没有,我们就这一个家,你们可以搜,家里的相册在那个橱子里,你打开看看。”高敏看着翻来翻去的民警,觉得还不如自己主动点,反正最后烂摊子还得她自己收拾。
  这场近乎地毯式的搜索,谢大雷收获和预期相差很大。找到了一张医生手写的药方,高敏证实是刘林所用,医生的字飞龙舞凤的看不清,谢大雷决定拿回家找老岳母辨认下。
  高敏被带回刑警队,谢大雷很郁闷,坐在车里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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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见过刘林的身份证么?”冯明亮回到队里都没喘口气,直接就上了讯问室,“没见过。”
  “那你不觉得奇怪么?你俩过了十五年了,连身份证都没见过?”冯明亮的疑问其实是他自己的疑问,“没注意这个事儿,我老公说部队上都是军用证件,我也没见过什么是军用证件,我们家房子因为这都写的我的名字,是我老公的钱买的,你说我还怀疑什么。”高敏的回答让冯明亮也没话说了,是啊,房价这么夸张,多少家庭因为房本写谁的名字打的不可开交,刘林却主动写高敏的,放谁身上也不会怀疑呀。
  “刘林用的卡、手机号,都是你的证件办的,你知道这事儿不?”谢大雷发问,“知道啊,手机号还是我给他选的呢,这都用了几年了,搞活动的时候我们交话费赠的。”
  “你俩怎么认识的?”谢大雷头疼,决定换个思路,“以前我在秦川,我前夫老打我,我俩就离婚了,我带着闺女一个人过,97年吧,好像是97年,刘林到秦川做生意,我俩认识的,后来他就带我来海城,然后找人把我户口页办过来,我们就在这做生意,再后来买了房子,姑娘也找了对象,就过到现在了。”
  “你去过刘林家么?他父母那。”谢大雷眉头越拧越大,“没去过。”“过年也不去?”“过年也不去。”“你不觉得奇怪么?你俩住了15年,家人都没见过?”“刘林说和家里关系一般,过年就是他买两个票,先送我上车,然后他自己回家,过了三十,我们就都回来了。”
  “你俩靠什么生活?就刘林的工资么?”谢大雷的疑问好像越来越多,“头些年,我们在集贸市场买了个铺子,也是刘林的钱,后来我们俩就一直倒腾布。刘林部队上还有工资,但是家里钱宽裕,我也没要过。”高敏说的倒是和居委会了解到的一样。
  谢大雷不肯放过,难道是两口子编好了,一起往外放的风?不应该啊,这杀人难道是有预谋的?还能预谋十来年?
  “你见过刘林的工资卡么?”谢大雷追问,“没见过,老刘钱上特别信任我,家里的钱都是我管,我还问他要那点钱干嘛?”谢大雷走了个神,也是啊,只有像他和媳妇纯靠工资的人,才会对每个月少打了二十块钱在意。
  “刘林最近在哪?”案发已经6天了,刘林会不会和高敏联系呢?“最近得有十天了吧,都没回来,好像部队上挺忙的。”高敏说。
  问完这几个问题,谢大雷摆摆手,示意冯明亮安排其他民警继续,他溜达到楼道里,抽了一口烟,“谢队,我终于明白你说的邪性是什么意思了。”冯明亮跟出来,“这刘林铁定身上有事儿背着。要不就是这娘们说谎,不过,看这样子不像,咱来的挺突然,如果不是刘林提前回家做了工作,就是这俩人都有事儿。”
  “高敏问题不大,户籍咱也查了,没前科。关键在刘林身上,一说就是部队上,北京、海城好几个部队,地方警察请求部队协助,咱这案子还不够大。刘林没回家,这可能么?你说他有地方藏?”
  “马保国那技术做出来没有?越是用到他们越用不上。干什么吃的。”谢大雷罕见的发火了,把烟头扭成一团丢到地上。撩开大步朝着技侦处去了。
  @轻启猪唇 2016-06-28 00:05:00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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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兄,你的名字,在下佩服
  
  迟到了同学
  
  17、
  冯明亮拽了一把没拽住,追在谢大雷后头,心里为技侦处的兄弟们提心吊胆,技侦的垄断技术牛惯了,交代个什么活儿都拖拉的不行,各中队没少受他们的气,可没办法,很多案子离开技侦就是玩不转。
  技侦处的大门被谢大雷砰一下撞开,李秃瓢呢?给我出来,不弄个部督案子你们不上心是吧?
  技侦处的两个年轻民警搞不清状况,楞乎乎的站起来问,“你谁啊?谢队啊,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我们案子上那个信号追他奶奶哪去了?追了她妈多少天了?报告呢?结论呢?”谢大雷瞪着牛炮眼,“李处长没在,没签字,我们不能往外给这个报告。”这话不说谢大雷还不气大,他冲到小民警面前的桌子上,直接上手乱翻开,“娘的,不签字,他要死了,我们还不干活了是吧?”小民警也不敢拦,眼睁睁看着谢大雷在一堆材料里抓出一张,气哼哼的走了。
  当天下午,李秃瓢人还在出差,就把状告到了局长那,谢大雷被叫过去好一番训斥,正骂的谢大雷抬不起头来,局长话头一转说,大雷啊,我跟技侦打过招呼了,别的案子先放放,你们这做的技术,先紧着处理。
  谢大雷猛一抬头,也不掉脸了,哎呀局长,你抽烟不,来,我给你点上。局长笑笑,“死小子,赶紧去吧,把这个案子拿下,比什么都强,我开会去了,你们忙吧。”
  谢大雷被骂了一顿反倒浑身舒坦的回到队里,冯明亮有点摸不到头脑,“队长?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明亮啊,赶紧的,把咱们那几个可疑的号码都给局长拿去批,赶紧给技侦的送过去,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了。”谢大雷从自己的桌子上翻出来上午抢来的报告结论,一行行认真的看。
  “谢队,我看过了,刘林的信号在案发当天,去过大马路这一片,但是这小区挺集中,信号也是从这消失的。再也没开过。”冯明亮说着,谢大雷点点头,“把所有服务员,尤其是女服务员的手机号也录进去,看看和谁的信号重叠,不是还有一个叫谢什么的女的,也删除了通话记录么?作为重点人查。”
  冯明亮佩服谢大雷的很多地方,在案子上的所有细节滴水不漏的要过一遍是其中一点。只要这个信息他听到过,在办案中就肯定要用一次。
  “谢队,你派王帅去调查的连锁药店也回来了,药方老太太说的没错,确实是糖尿病,需要长期用药,但是全市的连锁药店没有一家有高敏和刘林的注册会员信息。”冯明亮汇报着刚回来的情况,谢大雷这个思路是这样的,糖尿病属于长期服药的病,现在市里的药店都在拉客户,办卡就可以优惠拿药,差不多都是八五折,一年节约不少钱,长期吃药的刘林会不会也有个卡?有卡就会有照片,哪怕近期的买药监控也行啊,现在警方手里连个刘林的小照片都没有,就案发楼道里那个模糊的背影,这属于敌在暗我在明。
  显然,这一思路没走通。
  一言不合就发文。
  犯罪类美剧看的差不多了,有推荐的吗?
  18、
  8天过去了,谢大雷从来没觉得这么怂过,要说一点线索没有,压根不知道谁作案也有情可原,现在是有很多的线索证实是刘林,可刘林这个人居然不存在?
  谢大雷推测,刘林黑户的可能性很小,一个50多岁的男人,没有身份证得多麻烦,火车、汽车都实名了,手机、银行也实名,何况这个刘林一个花心大萝卜,带着歌厅服务员去开房多不方便?
  “对啊,明亮,你再去派人调查,刘林和歌厅有过开房的女孩子,用的谁的身份证?总不能是高敏的吧?”
  谢大雷把冯明亮打发走,一个人靠在椅子上慢慢的想,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这八天,谢大雷都没回过家,又脏又臭,居然就睡过去了。
  醒过来时,桌子上放着一个保温盒,沙发上一个人拿着手机看屏幕,谢大雷眯着眼睛仔细看,才认出是自己媳妇,“哎呦,找到这来了。嘿嘿,不好意思,这几天可麻烦你自己照顾咱爹,我是真顾不上。”谢大雷主动搭茬避免老婆发飙,“行啦,别在这装可怜了,我给你带了两个T恤,你身上这个领子都卷了,自己不觉得臭啊?饭盒里是饺子,赶紧吃吧。”王小莉说完,走过去把饭盒盖打开,又从包里摸出一双筷子。
  谢大雷扫了一眼办公室的门关着,窗户透出的颜色说明天也黑了,他突然挺内疚的,一把使劲抱住王小莉,两个厚实的大巴掌勒的王小莉胳膊生疼,王小莉推了一把没推动,干脆就拿着筷子这么站在那。
  “遇到不好办的案子啦?”到底是自家媳妇,一问就问到了关键上,谢大雷嗯了一声,接过筷子,一口一个饺子的吞着。
  “没事,都能抓住的,坏人不也害怕么。”王小莉等着谢大雷吃完,收拾好饭盒装进包里,“这几天家里都挺好,你就办你的事吧,我走了。”
  谢大雷想跟媳妇说点啥,又觉得说啥都矫情,这么俩老人扔家里,好几天没进门了,吃喝拉撒都是事儿,说啥啊还。
  吃饱了没睡醒,谢大雷电话响了,冯明亮说,谢春月那一路有重大进展,听语气就很激动,谢大雷揣着工作日记就奔着会议室去了。
  询问谢春月的换了冯明亮,拍桌子带坐冷板凳,冯明亮也是急眼了。
  一个女的,打不得骂不得,冯明亮是玩足了心理战,总算把这女人拿下。等谢春月一开口,冯明亮就觉得太阳穴直突突,要是允许的话,他早大耳光子上去了。
  谢春月说了什么呢?
  案发的当天下午,刘林哪也没去,直接奔了谢春月为了和刘林同居而租住的房子。在这呆了一天半,这也是信号漂移到这个位置的原因。因为当时没有人发现薛招娣的死,谢春月可以被认定为不知情,随后刘林从谢春月这拿了几百块钱离开,这才是真正的下落不明。
  等警察一开始找歌厅的人问话,谢春月也觉出有事儿,干脆就自动把这块抹去,试图掩盖,没想到反到引起了警察的注意。信号是否有重叠还没落实,谢春月主动交代了。刘林没有和谢春月说杀人的事。从冯明亮刻意告诉她警察找刘林的原因后,谢春月的反应就能看出来,真的是浑身筛糠。
  @xiaomiliaijie 2016-06-29 07:47:00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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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尽快
  
  19、
  因为这是案发后目前唯一一个和刘林有瓜葛的人,冯明亮耐着性子听完了谢春月和刘林的交往史:谢春月是一个离婚妇女,带着一个6岁的儿子,经济状况一般,和别人合租的三室一厅的其中一室,却心甘情愿为了和刘林在一起另租了一个小一室。
  谢春月哭哭啼啼的说,刘林偶尔还带其他女的回家,她都知道,但是刘林特别会哄女人,哄得谢春月团团转,当然也没少给钱。这再次印证了刘林经济上很宽裕。
  谢大雷听完冯明亮的情况,二话不说直接布置工作,明亮,咱俩去下谢春月租的房子,让她带路,一早让王帅他们出几个人去监控高敏最近的款项支出,经济宽裕刘林还借钱,只能说他身上一没钱二没卡,去哪都得花钱,就这一点他也得解决。
  到底来晚了,谢春月这个爱干净的女人,干净用的不是地方,刘林走后特意把垃圾桶都换了新的超市购物袋,里面连根头发都没有。这个屋子很简单,就一张床,一个书桌,床单是常见的方格子,储物也是简易的那种,估计网上也就一百多块钱。厨房只能简单的做饭,锅就一个炒勺,因为房子本身就小,谢大雷那块头在厨房都转不开身。转了一圈,谢大雷叹口气,挥挥手让技术的赶紧干活,走到门口把鞋套摘了,“明亮,咱们追着这孙子屁股后头净吃屁啊现在。”冯明亮也嗨了一声,“子涛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听说服务员那边关于身份证的也提供不少料,先回队里吧谢队。”
  赵子涛带回来的料确实有味道。
  一放出去刘林杀人的风儿,好几个服务员都承认和刘林有一腿,开过房的就三个,这三个姑娘都是用的自己的身份证,刘林不是说没带着就是说丢了,保安队长的身份证甚至都被刘林借过,但这三个姑娘都没提供用保安队长身份证开房的事儿,这说明借这个证件可能还有别的用途或者刘林还睡过其他姑娘。
  王帅回来的更晚,因为要等刘林所在小区的邻居下班,直到人家吃晚饭才见上面。他被派去调查的是和刘林一起打麻将的人,谢大雷寻思着能不能从牌桌上捞出点干货,很多老爷们在麻将桌上爱吹牛,会不会就听得人入了耳?这可能性是不大,蚂蚱也是肉啊。
  没人推荐美剧看啊?为什么呢?
  咳咳
  20、
  一睁眼,办公室的单人床硌的谢大雷腰都要折了。一看表7点了,他急匆匆地跳下床,先解决了下排泄问题,稀里糊涂的刷了刷牙,就翻桌子上的本,一二三的标好当天的待解决事项后,去食堂打了份馒头领了半个咸鸡蛋吞下去,又去了会议室。
  有案子在,大家伙来的都挺早,谢大雷顺了顺思路,“现在我们掌握的情况,这个刘林身上铁定有事儿。”
  “昨儿王帅这一路说,打麻将的人的说辞和以前居委会啊服务员啊说的基本一致,大方、爱吹,部队什么的,不管真假,我们现在暂且划定为真,按着这条路子找破绽。再严实也有跑风的地方。之前我们顺过的路子,现在再来顺一遍,交换调查,王帅,你去查高敏的户籍,赵子涛,你去走访居委会,齐亮亮,你去走访服务员,小于呢?来了么?哦,在那呢,你安排一个人盯着银行账目,腾出手来去和技侦的就电话盯着点。”
  散会后,谢大雷和冯明亮回了谢大雷的办公室,在本子上谢大雷划出一条线,1997、1999、直接到案发。谢大雷用一根铅笔戳着这几个字,“明亮,你发现没,所有的和刘林有关的信息都来源于1997年,你说1997年的认识刘林的朋友能找着不?”
  “这有点难度吧?高敏的房子是2000年买的,这之前好几年都是租住,到处搬家,现在城市大拆迁,那些租住房说不定都没了。”冯明亮摇着头。
  “1997年,从外地迁移户口来市里还是挺难的一件事的,你说这一个离婚妇女,又是农村户口,这么容易就迁来了市里落户?”谢大雷简直是在考冯明亮。
  “是这么回事,可要是找找人,你也知道咱系统还是能办这件事的。”冯明亮的说法也不无道理,“你给王帅打个电话,户籍这一路,摁着使劲的找漏洞。”谢大雷说。
  王帅这会子正在新园区新城路派出所等着户籍民警办证,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来拍二代证,这按照规定必须露出来的耳朵上,这姑娘扎了七八个洞,戴满了饰品,二代证要求不能佩戴这些东西,结果呢,光是摘就废了半天功夫,王帅看着是真着急啊。
  户籍民警脾气特好,对着这么一位cosplay,还能“笑一个笑一个”的工作,王帅感慨幸亏自己从派出所跑的快,不然折磨也得给折磨死在岗位上。
  打发走这位个性少女,户籍民警一脸抱歉的走进档案室,“让你久等啦,我们这就这样,说不忙就不忙,说忙那就得忙起来。”王帅连说没关系,心里却恨不得自己上前去扒拉档案,“你们上次不是有个姓齐的小伙子来调过档案么?”户籍民警边翻腾档案边说,“哦,那个啊,我们领导说,再看看其他的项,咱也不明白领导的意图。”王帅不好说太多案情,又觉的不说不合适。
  “嗨,这呢,上回找过一次我就放在边上了,就这个,你看吧,好像在靠后面的那一摞里。”户籍民警好心的把具体位置都给出来,“你先看着,我得去前面看着,要是有人来办证,没人不行。会投诉我们的。”
  王帅连声说谢,一屁股坐在档案室的椅子上,小十年的档案,有点发黄,纸都有点脆,在1999年的这一摞中,从迁入人口档案里,翻了一百多页后,高敏的名字跳进视线。
  @秋风之颜 2016-06-29 12:49:00
  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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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
  
  @爱吃煮鸡蛋的猫 2016-06-28 01:59:00
  @轻启猪唇 2016-06-28 00:05:00  顶  -----------------------------  老兄,你的名字,在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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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启猪唇 2016-06-29 23:47:00
  见笑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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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玩笑啦。不要介意。挺有想法的名字。我这个也是想了好几天,都被占用了……
  21、
  虽然就在所里呆了几天,办理户籍的一套手续,王帅还是懂点的。从规程上,这个迁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王帅左看右看找不到毛病,就把这一页翻过来看,这家伙心里想的是,要不要带点隐形药水什么的?又在心里窃笑自己幼稚,可就在这翻动中,王帅看到几个字,在迁入手续的背面,很小的钢笔字写着一个名字,赵文锁。
  这啥意思啊?王帅百思不得其解,拿着这张纸出来找刚才的户籍民警,“兄弟,你给看看,写这个名字是几个意思?”户籍民警让咨询户口的群众稍后,站起来接过王帅手里的纸,“赵文锁?赵文锁……我想起来了,我们所以前退休的老户籍民警,这是他的名字。”“那这上面写着他名字是什么意思?”王帅不解的问。
  户籍民警张了张嘴,又咽回去,“你稍等啊,我办完这个事儿给你说。”又打发走这位咨询的拎布袋子群众,小户籍民警恢复了年轻人的调皮态,“这个户口的办理,当时多少有不符合规定的地方,比如我们主管户籍的所长要是给我说,给那谁办个关系户,你说我能不办么?但又得自己担责任,怎么办?就在这手续上注明是谁的关系,万一以后出了问题,也好找上头。明白了?”小户籍民警这么一解释,王帅恍然大悟,他在本子上记下赵文锁这个名字,又问,这个赵警官退休了家住哪里?怎么找到他?
  “哎呦,这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回去在系统里查查,我这也挺乱乎。”小户籍民警指着自己桌子上的大一堆材料说,“那行,太麻烦你了兄弟,有空去我们队里坐坐。”
  王帅也觉得自己这邀请虚伪的不行,揣着小本子撒腿就往队里跑。
  带回的信息,王帅到是又给自己揽了个活儿,冯明亮干脆让王帅去查找赵文锁,看有没有更多的情况提供,王帅感慨自己这和溜腿一样脚不沾地的,从户籍里调出来赵文锁的居住地,直接奔人家里去了。
  22、
  赵文锁退休好几年了,孙子也用不着看,因为儿子一家远在深圳,除了结婚的时候在家操办的,一年也就回来一两次。
  王帅找到的时候,赵文锁正在楼下报箱取报纸,从老花镜后头低着头问,你找我?
  王帅跟着赵文锁上了楼,还混上一杯顶好的毛尖茶,“喝水喝水,这是我小子旅游去给我寄回来的,据说很贵的,其实我都不喝茶。”王帅搓着手坐在赵文锁对面,想的是怎么开口问,对啊,因为当年走的后门,你都找人家里来了,还是同行,说啥啊?
  “找我是工作上的事儿?”赵文锁先开口了,“是这样的赵警官,我们这有个案子,涉及到一个叫刘林的人,找到您这呢,是您给他爱人办过户口,您能想起来么?”王帅尽量的客气。
  “小刘啊,记得记得,以前我们常一块打麻将,他以前租的房子在我的片区,下班没事了,我们就打打麻将,跟我就差个七八岁,也五十多了吧?他惹什么事了?”赵文锁职业病的问。
  “事儿也不大,就是一个诈骗案。”王帅信口胡说的本事渐长,“那你们怎么找到我这了?”王帅不想暴露户籍警,脑子转的飞快,“哦,高敏跟我们说的。我这不是落实一下来么。”
  “哦,高敏啊,小刘媳妇儿,我知道你问什么了。当年,高敏是不够迁入条件,小刘说了好几次,我也抹不开面就给办了。没高敏什么事吧?”赵文锁不愧是老警察,一下就问到了和自己关联度最大的地方,“没有,没有,要是有,我就不这么问了。”
  “那你想打听什么呢?”赵文锁挺奇怪,“想多了解点刘林的情况,比如照片啊,他有没有提起过他的亲戚朋友啊什么的。”王帅拐弯抹角的提到了自己的目的上。
  “哎呀,时间是挺长了,好多年没见了,我得想想。”看赵文锁陷入沉思,王帅倒也理解,一个牌友,又不是什么战友舍友之类的,一下子拿出很多的细节,反倒你不敢信了。
  赵文锁想不起来,王帅觉得没收获,又不愿意走,俩人就工作和家庭扯开了,赵文锁就一个孩子,说起这个在华为打工的优秀儿子,赵文锁很得意,话也最多,王帅无奈的就着这个话题说,感慨自己成了陪聊的。
  “我儿子结婚时,小刘两口子也来了,场面挺大的呢,光饭店就包了20多桌……”赵文锁挺开心的回忆着,“等会,等会,您说刘林也来参加婚礼了?”王帅瞪着眼珠子,“是啊,怎么了?”
  “那您儿子结婚时有录像的么?”王帅激动了,“有,有个光盘,我找找啊,是不是想找小刘的图像?”到底是同行,王帅严肃的点点头,但是一点帮不上忙,看着赵文锁在家里左一个抽屉右一个抽屉的翻,恨不得亲自上手,又碍着在人家家里。
  最终,翻了半个小时,赵文锁从鞋盒子里找出一张套着封皮的DVD,“也不知道家里这个机器还能不能播,你放放看,我看不清摁钮啊。”
  赵文锁边说边递给王帅,王帅兴奋地手有点抖,往DVD里插盘都放了两次,打不开,也不知道是DVD坏了,还是盘坏了,王帅瞅了一眼DVD牌子,完了,爱多的,厂家都没了,也不知道队里的破电脑能不能放,“赵警官这盘我能借回去看看么?但是得请您跟着我,不然我们不认识刘林,中午我管饭,还给您送回来,您看行不?”
  王帅特诚恳的对着赵文锁说,手里的光盘捏的死死的,那意思是你不去,光盘我也得带走。
  “哈,我不用请吃饭,我老伴跳完广场舞会回家伺候我的,走吧,我多少年没去刑警队了,顺路去看看。带路吧,小伙子。”赵文锁这一说,王帅腾就蹿到了门口。
  冯明亮看王帅出去调查,带回来个老爷子挺奇怪,把王帅叫住,问了问怎么回事,给了王帅一拳头,“去把,有线索了,队长管饭。”
  王帅摸摸脑袋到办公室找电脑去了,唉呀妈呀,整整4个小时,从新媳妇在家化妆就开始了,然后是新郎来叫门,紧接着抱上车,看这俩陌生的青年笑的一脸灿烂,王帅旁边是做解说员的赵文锁,也不好意思快进。
  “赵警官,刘林去参加婚礼是不是在后半截的婚宴上?”王帅说,“对,对,后来我们在海城大酒店办了20多桌……办那么大婚宴的家庭不多呢。”赵文锁得意的地方压根不对王帅的心思呀,王帅直接把鼠标拉到了婚宴这块,还剩余一个小时,从门口新人迎客开始,一点点的看,迎客的画面中,赵文锁没有认出刘林,王帅的心沉了下,又从敬酒开始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转,转到第九个房间时,赵文锁说,“就这,等等啊,往后来一点,对对,就这,你看这人,这就是小刘,旁边那个是他媳妇。”
  王帅激动的都听见自己心跳了,这可是案发以来,唯一一张看到刘林脸的图,旁边的高敏他已经见过户籍照,虽然隔了七八年,模样大体没变。
  刘林不高的个,长的很大众的脸,颧骨略高,牙不太整齐,端着杯子一笑挺不好看,头发是板寸,和大楼监控里的发型也很像。
  “您等等啊,我去叫我们领导。”王帅撒腿就奔冯明亮的办公室,“队长,队长,找到了。”冯明亮尽管已经提前知道了王帅在干的工作,对这个“找到了”还是有点不甚明白,“找到什么了?”话虽然说这,人却已经站起来,有个往外走的架势,“照片,图像,刘林的图像,在赵文锁儿子的婚宴上,正脸,挺清楚。”王帅说出来的词都是不连贯的,但意思冯明亮听明白了。
  “等会,我去喊谢队,你先留住赵文锁。”冯明亮拔腿往谢大雷的办公室跑,没一会,谢大雷和冯明亮裹着风一样就旋进了赵文锁所在的办公室。
  谢大雷详细的问了一遍赵文锁,基本和王帅了解的一样,有一点王帅没问到,谢大雷特别关心当年一起打麻将的还有谁,赵文锁又闷头想了会提供了七八个人的名字,都是赵文锁片区的人,有医生,有做小生意的,甚至还有一个馒头店的老板,谢大雷把这些名字仔细的记下来,让王帅把赵文锁送回家。
  木有人了。。。好灰心
  
  @佳杰8989 2016-06-30 22:05:00
  我也是个警察,想在这里学学一些办案的经验和技巧,加油啊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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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手!祝顺利啊兄弟
  
  @爱吃煮鸡蛋的猫 2016-06-30 21:55:00

  木有人了。。。好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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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天的尽头 2016-06-30 22:04:00

  楼主快更 我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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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
  
  23、
  截图还没来得及做,对着屏幕上刘林那张笑呵呵的脸,冯明亮和谢大雷又高兴又难受,折腾了快十天了,才找到一个图,能不郁闷么。
  “谢队,王帅这小子干活不赖,今天的发现都是他找出来的。”冯明亮刻意的转移谢大雷的注意力,“一会开会叫上小齐,我好好问问他,查户籍这是怎么查的。都是干活,差距这么大。”谢大雷撂下这话,又去了会议室,冯明亮心想,完了,小齐今天要喝一壶了。
  小齐是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啊,而且这事儿,谁也不敢劝,这工作上的疏漏,任谁都不能原谅的,这是王帅再去发现了情况,要是发现不了呢?这个责任谁来担?
  小齐被骂了低着头不吭声,等谢大雷的暴风骤雨过去后,脸红红的说,“谢队,您也别骂了,我知道工作上是我有问题,我先跟您汇报下我这的调查吧?”看谢大雷没说是也没说否,小齐挺尴尬的,冯明亮搭茬说,小齐你先说吧。
  齐亮亮这才敢开口,“服务员提供了一个情况,刘林从没在歌厅用卡结过账,都是现金,另外,陪酒的服务员说,不管谁劝酒,多高兴的事儿,刘林喝到一定程度肯定不再喝。自控力让服务员度刮目相看。我说完了。”
  赵子涛接着说,“居委会这边,凡是和刘林打过麻将的,我们又都走访了一遍,没有太新的情况,但是小区门口的走访我们得到了一些情况,刘林家去年换过塑钢窗户,塑钢窗户的门帘就在小区门口,也不知道怎么忽悠的,这家伙从这个做小生意的人那还借走了六万块,现在还没还呢。顺着这条线,我们又去了下刘林做生意的集贸市场,结果保安队长说,他还借给刘林19万,我说刘林杀人跑了,这小子还不信我,说不可能,我刘哥哪能干那事,我说他跑了,你那钱没戏了,这小子还笑我。你说这刘林是不是给他们都吃了药了?”赵子涛说出自己的疑惑后,俩手一摊。
  小于拿着一沓纸说,话单分析和监控都没有进展,薛招娣的电话和刘林的都没开过机,和高敏、谢春月联系的人太多了,逐个落实还需要点时间。
  谢大雷通报了下王帅的发现,齐亮亮的脸更红了。谢大雷有一点好,对事不对人,他拿出刚从赵文锁那得到的几个人的名字那张纸,“既然现在刘林在刻意的切断自己的交际圈,那我们就返回到1997年去找他的圈子,看那会子的人们,会不会提供一些他的情况,这是刚才王帅拿回来的新的人名单,每个人承包一个,注意,一定要死磕,能不能挖出新料就在这一群人里了。注意,打麻将需要四个人,要从你们各自负责的人再扩展,就是个蛤蟆,也得给我捏出尿来。”
  齐亮亮坐在角落没好意思动,谢大雷扔给他一个名字,这个你去吧。
  @秋风之颜 2016-07-01 10:48:00
  @爱吃煮鸡蛋的猫 楼主,上午好,我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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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啦。我赶时间贴出来
  24、
  齐亮亮负责的这个麻友,是个医生,一晃十来年,当年的医生现在是主任兼硕士导师,打麻将的人坐下来跟谁不是打,多年前的一个麻友,确实也够让人回忆的,而且这官大了,脾气也渐长,看着齐亮亮那张嫩的滴水的脸,这医生没一点好脸色。
  “你看我这病号一上午都看不完,能不能找别人啊?打麻将又不是错,再说不是还有别人啊?你问问别人不一样吗?”医生挺烦躁,楼道里一堆的病号也怒目相视,以为齐亮亮是加塞的。
  “您看,当年的麻友我们都找了,您要是能提供点什么情况,对我们这个案子太有帮助了。”齐亮亮压低声音劝说着,“那你能帮我看病号吗?”医生显然不吃这一套,齐亮亮没招了,留下自己的电话,溜达到楼道里。
  病号们以为齐亮亮被轰出来,都挺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乌压压的人群,一个病号就陪着两三个家属,几个椅子不够坐,站的人都把楼道站满了,小护士每次出来喊人,都得在人群里扒拉扒拉。
  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下班,医生一出门正准备锁办公室,旁边还跟着俩穿着崭新白大褂的实习生,齐亮亮一步蹿过去,“陈医生,您再给回忆回忆,这对我们案子太重要了。”兴许是当着两个女实习医生,也不好拉下脸也或许是看在齐亮亮等了一上午的份上,陈医生站住脚,“你说吧,问什么,快着点,一会食堂没饭了。”
  齐亮亮赶紧打开小本子,刘林这个名字您熟悉不?赵文锁呢?十四五年前,在新城路派出所东边的第一个路口,有一个棋牌室,那会您有空去那打过麻将,有印象吗?
  “刘林?赵文锁我倒是记得,警察吧,你同行犯事了?”陈医生一脸的疑惑,“不是,不是,我们现在找刘林。”
  “刘林,是不是小刘啊?北京人?部队上的?”陈医生反问,“对对,就是他。您还记得关于刘林的什么情况?”
  “不是啊,你想问什么?这么多年,哪那么好的记性,我一年送一个毕业班呢。”陈医生的烦躁又来了,齐亮亮看陈医生这架势,估计今天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了,“您不是有我电话么,这样,您先忙,有空您回忆下,刘林有没有提过他的亲戚朋友什么的,或者战友也行,任何信息您都给我打电话,我24小时开机的.”
  齐亮亮离开医院,心里挺憋屈,女朋友即将成为前任,工作确实受到了影响。两个年轻人,靠微信和电话联络感情,这事儿他觉得压根就不靠谱。
  农村的出身,在公安系统里调到北京去,是一个很不现实的事情。就算是调过去,北京的房价也能把他压死。综合多重考虑,他决定不耽误女友的发展,主动提出了分手。女友追问为什么,他就说家里给介绍了个领导的闺女。
  大老爷们也是感情动物,齐亮亮心里又纠结又舍不得,女友发的微信他一条不敢看。在医院门口吃了份板面,齐亮亮决定再去医院碰碰运气,不巧,医生下午有课,去学校了。齐亮亮坐着公交车又追到学校。
  像这样的调查,队里是派不出来车的,分出了好几路人,都要车,哪来那么多车?他们中队就两辆制式警车,连中队长出去调查走访都开私家车,齐亮亮这样刚毕业的,就只能自己解决了。
  从门卫,问到了办公室,又从办公室找到201教室,好在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加上警察证的证明力,齐亮亮追到201刚等了没半小时就下课了。
  陈医生脱下白大褂,一出教室门吓了一跳,“你怎么追到这来了?”“陈医生,哦,陈老师,请您原谅,我们这个案子太急了,您知道吗,受害人很年轻的一个女孩子,现在还找不到嫌疑人,你能帮帮我们吗?”齐亮亮尽量在不透露案情的情况下,描述了案子。
  陈医生也有点动容,“其实,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想这事儿来着,我记得以前刘林吹牛,说他家啊如何如何的,好像有个亲戚在海城的国企,好像还是个负责人,当时有人还逗他,怎么不去投奔亲戚。”
  齐亮亮眼前刷一下,“那您记得他那个亲戚叫什么吗?”“叫什么我可真不记得了,好像姓齐,对,和你一样姓。”
  齐亮亮抓着陈医生的手,差点拉到嘴边亲一口,太感谢您啦。陈老师您忙着。
  留下身后一脸惊讶的陈医生和教室里张大嘴巴的一屋子学生:这是老师的崇拜者吗???
  @天YY1999 2016-07-01 14:46:00
  写得越来越好了!前几天看的美剧《黑客军团》,挺烧脑的,楼主有兴趣可以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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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能看的基本上都看了,这几天在b站上搜罗呢
  @佳杰8989 2016-07-01 14:26:00
  加油啊,楼主,写的不错,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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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啊,就是个真事啊,如假包换啊。
  @我爱湛宝宝 2016-07-01 15:06:00
  楼主快来 快来 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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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25、
  齐亮亮学乖了,没有直接回队里,先跟冯明亮汇报过后,直接去了这家国企。也幸亏是国企,人员流动不大,这要是小企业,不知道换了多少茬人了。
  更幸运的是,整个企业就一个姓齐的,每个调查员都配发了彩色打印的刘林照片,找到这位齐主任时,他戴着眼镜正在看报纸,官腔倒是不浓,看了看齐亮亮带去的照片,齐主任张嘴说出,这不是我外甥么?
  “您外甥叫什么?”齐亮亮摁住砰砰直跳的心,感觉自己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我外甥叫吴明啊。”齐亮亮以为齐主任在开玩笑,“无名?”齐主任显然明白了齐亮亮的意思,“不是那个无名,是口天吴,日月明。他怎么了?又惹事了?”
  齐亮亮不知怎么说,面对这样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又带给自己这么重大的信息,说谎他做不到,“他涉及一个案子。”
  “哎,我就知道他不消停。”齐主任坐在椅子上,给齐亮亮介绍了下这个远房外甥,“上世纪七十年代盗窃,判了很重的刑,出狱后也不着家,孩子都老大了也不管。”
  齐亮亮觉得胸口巨大的起伏快把外套撑破了,“吴明当年犯罪,您给我细说说方便吗?”
  “他出事儿的时候,我那会就到海城工作了,其实我俩也差不出十岁去,我辈分大。也是听家里说的,好像是偷了一个厂子的什么东西,挺值钱,当时不是严打吗,要是放现在,估计也就判几年,当年可可的判了十几年。吴明那会才19。发配到青海去,在那呆了十来年,九几年放出来的。人生最好的光景,没了。”齐主任感慨着。
  “吴明在北京有家庭吗?”齐亮亮追问。
  “别急啊,听我说,后来回北京后,家里给张罗着说了个媳妇儿,那时候我们两家的长辈走动的比较多,他结婚的时候我家孩子都上幼儿园了,我还随了份子。”
  “后来吴明是离婚了还是?”齐亮亮想搞清楚吴明怎么又和高敏在一起了。
  “放出来没几年吧,孩子有了,老婆也挺好,他家不是住在城中村吗,后来拆迁可给了不少钱。我不记得哪一年了,听说吴明离家出走了,也没撂下话,也没办离婚,扔下老婆孩子就走了。”齐主任边说边摇头,对自己这个外甥的不争气表示费解。
  “您知道吴明为什么离家出走吗?”齐亮亮问。
  “不知道,好像他家里也不知道。我记得我们老太太还去吴家上门慰问呢。哦,对,我们老太太和吴明的妈妈关系挺好,走动比较多。”齐主任介绍着两家的关系。
  “吴明出走前后到现在,您听说过他犯过其他的事儿吗?”齐亮亮诱导着。
  “哎呦,你不问我,我还想问问你警察同志,吴明是不是又惹事了?没事的话,您都找到我这来了?”齐主任放下杯子,把嘴角的茶叶拽掉。
  “吴明涉嫌一起案子,我们也正在找他,人没找到前,还不好说是不是他。”齐亮亮想了想,还是挺保守的说。
  “这人从小就坏,你说自家孩子那么小,怎么就扔下不管?这些年,他媳妇一个人可不容易啦。”
  “吴明家现在还有什么人?”齐亮亮恨不得让这个齐主任把肚子里的存货都吐出来。
  “家里还有个老太太,他父亲去世的早,有个姐姐,现在也退休了,他媳妇估计也退休了吧,以前在商场当售货员。孩子估计都该娶媳妇了。”齐主任说。
  齐亮亮让齐主任给写下吴明两个字,又抄下吴明媳妇的电话和地址,生怕再出什么差错,又留了齐主任的电话后,出了国企大门也顾不上这个月工资还没发,伸手招了个出租车赶回队里。

  @爱吃煮鸡蛋的猫 2016-07-01 15:39:00
  25、
  齐亮亮学乖了,没有直接回队里,先跟冯明亮汇报过后,直接去了这家国企。也幸亏是国企,人员流动不大,这要是小企业,不知道换了多少茬人了。
  更幸运的是,整个企业就一个姓齐的,每个调查员都配发了彩色打印的刘林照片,找到这位齐主任时,他戴着眼镜正在看报纸,官腔倒是不浓,看了看齐亮亮带去的照片,齐主任张嘴说出,这不是我外甥么?
  “您外甥叫什么?”齐亮亮摁住砰砰直跳的心,感觉自己已经不能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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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渊慕鱼08 2016-07-01 16:49:00
  写的真好,期待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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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么哒
  @秋风之颜 2016-07-02 09:42:00
  楼主 ,我又来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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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啊
  
  @血衣拖刀 2016-07-02 15:18:00
  好看,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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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啦
  
  26、
  齐亮亮满头是汗的跑进冯明亮的办公室,谢大雷正拿着小于带回来的薛招娣银行卡账目往来看,“冯队,谢队,我找到刘林的真名了。”
  齐亮亮这话一撂,谢大雷和冯明亮不约而同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问,“叫什么?”“吴明。”
  冯明亮没再废话,一屁股坐在那台标着内网严禁插优盘的电脑前,噼里啪啦的输入自己的口令和密码,打开了全国户籍信息系统,在52岁和北京人两个关键词后,输入吴明的名字,弹出来三个符合条件的人,其中一个吴明赫然标注着在逃人员,这个打开还是一代证的证件脸几乎和王帅找到的婚宴上的截屏一模一样,冯明亮把滚动条拉到最底,谢大雷扫了一眼,一拍巴掌,卧槽,果然。
  这个针对内部的在逃悬赏500元的吴明,2001年开始被天津警方通缉,涉嫌绑架杀人抛尸至天津。作案时间却在1997年,这也对上了高敏1997年认识“刘林”,不对,应该说是吴明。
  1997年的案子,为什么2001年才上网通缉呢?因为公安部的在逃人犯系统2001年才开通,2001年还有个大背景是全国开展追逃行动,吴明的同伙孙元也是在这次大扫荡中被抓住,供出了吴明,却不知道吴明已经化名刘林。
  至于部队上的团长,纯粹吴明的瞎扯淡。军裤是怎么来的,这只能等抓住人再说了。
  谢大雷轻易不表露自己的情绪,他什么也没说,掏出一根烟,“把的票给我,我给你报了。”齐亮亮知道队里压根没这个经费,冲着谢大雷笑笑,“队长,你咋看见的?这个钱我还有的。”
  “早在窗户看见了,跑的和兔子似得。那啥,食堂还有饭,去打口吃吧。”冯明亮过来解围,齐亮亮出去后,谢大雷让冯明亮赶紧通知外面的调查员都回队里。
  半个小时后,陆续赶回的队员已经坐满了会议室,赵子涛用胳膊肘捣了捣齐亮亮,“行啊小子,骂一顿长出息了。”齐亮亮笑笑没吭声。
  就这半小时功夫,队里的内勤已经把吴明的各种信息拢到了一起,每个开会的刑警,人手一份。
  “现在已经确定,我们要找的刘林是假名,嫌犯真名叫吴明,崔军虎那DNA检测全都对上了,是吴明作案没错,结合案发后的种种证据,我们现在也可以锁定是他。现在我们是前进了一步,但还是很被动,案发十天了,我们刚找到人。下一步就是怎么抓。大家都谈谈看法。”谢大雷抛出个话题,点了一根烟。
  “谢队,我觉得这个吴明肯定早出了海城了,谁作案还在这等着被抓呢?”赵子涛的话引起了好几个刑警的共鸣,“就是,就是。”
  “那你什么思路?”谢大雷追问。“咱们现在掌握,1976年,吴明因盗窃被送到青海服刑,在严打阶段,吴明盗窃的物品价值并不是特别大,但是被判处了十几年的重刑,可以说,吴明最好的时光都在青海度过的,我觉得他是不是会跑回那里?找当年的狱友?跑路总要去熟悉的地方吧。”赵子涛说完环顾了下各同事,那眼神透着争得赞同的意思。
  “我觉得他不会回北京找家人,这么多年都不回去,基本上以海城为家了,高敏也说,吴明几乎常年在海城,他家人和他的关系比较冷漠的,当然,咱们还得先调查下他家里的情况,反正现在也有了他的信息,找他的家人会比较顺利。”冯明亮提出。
  “小齐,你说说,这个线索是你带回来的,你和吴明的亲戚有过交流,对他有个大概的了解。”谢大雷鼓励齐亮亮发言,“我,我说的也不知道对不对。”经过了户籍事件后,齐亮亮有点受打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我还是先听听大家的看法吧。”
  谢大雷没再要求,他把烟摁死,烟灰缸一推,“我认为吴明会在海城。这个人被打击处理过,又有案子在身,他到海城后,几乎把之前的关系都切断了,不就是为了掩盖身份么?现在又作案,那就得把现在的关系都切断,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去哪都得要证件,要卡,这些他都没有。这些东西限制着他,走不远。”
  “我同意谢队的看法,还有一点大家要注意,至今吴明拿着谢春月给的那几百块钱,应该也花的差不多,现在这几个和他有关系的女的,依然是咱们的重点监控对象,吴明求助,也应该会在这几个人当中。”冯明亮把目光又转向谢大雷,等着他布置分工。
  “小于,你和技侦的负责高敏这几个女人的电话,一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联系我。小齐,你现在和王帅去北京,找吴明的家人所在的派出所落实情况,赵子涛,冯,咱们三个马上去天津,提审孙元。”谢大雷呼的一下站起来,本子一扣,赵子涛看这架势,估计拿衣服是没戏了,马上起身去拿包。
  @轻启猪唇 2016-07-02 23:48:00
  办案可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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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起案子太周折了
  
  27、
  天津的杨柳青监狱位于西青区,赵子涛摆弄着临走时王帅给他弄出来的导航,一头汗,“队长,这玩意儿,我还真玩不转,下回带王帅出来吧。”
  三个人都是头一次到这个监狱,在传达室递上手续后,等了小一刻钟,带着警察证身份证,和提审手续,三个人坐进了白的刺眼的会见室,冯明亮对着墙角的监控上下打量,“谢队,比咱那设备好像洋气,看着更高大上。”谢大雷难得的笑了,“跑不了人,就是好监狱。”
  坐在会见室里,谢大雷感觉这是十来天最放松的一天,虽然距离抓住吴明还有时间,但他总觉得,案子啃到这一步,希望的小手就在前方冲他招摇。
  孙元穿着土褐色囚服进来时,光秃秃的大脑门子油光锃亮。谢大雷看了看手里的照片,人胖了不少,看来监狱是个养人的好地方,孙元已经进来十来年了,适应了监狱的作息生活,不怎么见光的日子,看起来整张脸有点白的发亮。
  孙元已经从狱警那知道了是海城的警方找他,他也有点迫切的想知道,这案子和海城一点边都不贴,怎么又被找上门。坐在谢大雷对面的椅子上之前,条件反射般喊了声报告。
  “坐吧。孙元是吧?”谢大雷那个明知故问,是一种询问策略,就像古代的刽子手砍头前都要大喊一下被行刑者的名字。
  “警官好。”孙元在监狱学的挺快,“孙元,我今天来是为什么,你应该清楚吧?”谢大雷急切的想要得到他想知道的事情,但又要掩盖自己的情绪来掌控整个局面,“报告警官,不知道。还是因为绑架杀人的事儿?”
  “恩,你说说当年的案发经过。”谢大雷说的越少,孙元越摸不清头脑,谢大雷比较放心的是,孙元不是未判决的嫌犯,而是已经认罪伏法的犯人,在案情上磨叽已经没有意义。
  28、
  “1997年,大概是10月吧,我和吴明商量着绑架个人弄点钱,我俩在北京东四那块转悠,选了好几个开车的,都觉得那男的太壮,怕弄不住。后来就看见那女的从银行取钱出来,刚把大哥大放包里,拎着车钥匙朝着一个宝蓝色的别克走过去。”孙元的回忆不带一点磕巴,赵子涛拿的笔有点愣神,这是杀人啊,说的和去菜市场一样熟练。
  “你和吴明怎么认识的?”谢大雷打断孙元连贯的讲述,“我俩以前一起偷过东西,他被送去青海服刑,我去了新疆,回北京后,俩人又联系上。”
  孙元看着谢大雷没有再问的意思,又把话头接上,“我们俩一看,有大哥大还有车,有钱的一主儿啊,一前一后的就跟着上了车,拿刀别着那女的,那女的挺害怕,说带我们回家去拿钱,跟着她到家后,给我们拿了两万块钱,还有点别的东西,我们就准备捆好她离开,这时候,吴明翻这个女的包,发现了她的记者证,吴明把我叫到隔壁屋说,这女的是个记者,绑架个记者会出麻烦,最好灭口。我俩就把她勒死了,搬到车里,吴明会开车,就顺着北京一直开到天津一个村里,扔到路边的水沟就跑了,后来跑到山西,又把车扔那,我俩就没敢回北京。”
  “你认识高敏吗?”谢大雷突然问,“认识,出事后,天津北京我们都不敢呆,我和吴明跑到秦川,身上那点钱花了没多久就没了。”赵子涛心里盘算,两万多花了没多久,那会他正在读警校,一年连学费都花不了几千块。
  “我和吴明商量着再干一票,就这功夫吴明认识了高敏,他对高敏挺好,看着有和她一起过的那意思,我寻思着老爷们干大事,就不能让老娘们掺和,掺合准出事,就老是劝他别粘女人,为这事我俩喝酒还动了酒瓶子,次数多了,我觉得他这人不能成大事,我提出来俩人分开单干,吴明同意,他说从此以后各走各的,各自化名,从分头走的那一刻起,谁也不要打听谁的去向和名儿,出事了是点背,发财了是运气,就不知道他的下落了。”孙元说到这,眼巴巴的看着谢大雷,不知道谢大雷还会问点什么,“这些年你在哪?”冯明亮挺好奇。
  “我?我一直在秦川,我会修车,吴明走了以后,我觉得一个人也不好干事,就找了个工作,我俩分开时,剩下的钱我分了2000多块,后来我跟的那个修车厂老板干大了,我成了修车组的组长,再后来谈了个女朋友,她在超市上班,可我不敢回北京,听说我们家以前住的那块拆迁了,小时候一起光屁股玩的都她妈的好几套房子开好车了,我也不敢回去。”孙元一脸的怅然,“行啦,你还惦记拆迁,你要不是害命,人家那女的估计还当了总编呢。”赵子涛揶揄他。
  “孙元,你看你们俩一起作案,现在吴明还在外头飘着呢,你在这,是吧,你要是提供点有价值的东西呢,我们也能给你申请个立功,你觉得呢?”谢大雷抛出个大萝卜等着孙元,“哎呦哎呦呦,您谢局长是吧?谢局长,快给我个立功表现减刑吧,这地方,哎,这地方,您肯定懂行,谁愿意在号子里住着是吧?不过,我不太明白,您从海城来,大老远的,我是真没在海城犯过事儿,是不是吴明在海城惹事了?”孙元给谢大雷脸上贴金,差点没喊出谢厅长,又变着法的套词。
  “行了行了,现在我们想抓住吴明,就你俩的交情,你觉得吴明可能会去哪些地方?或者你还能提供吴明的其他什么朋友么?在秦川的。”谢大雷终于把最想问的话问了,但又不告诉孙元为什么海城的警察会抓在天津抛尸、北京作案的吴明。
  “领导我跟您说,我要是吴明,铁定不回北京,吴明在北京有媳妇儿,还有孩子呐。当时犯事后,我俩一跑,算准了早晚会让警察知道,去家里逮我们,干脆就和家里断了道,这半道上他还回去不是自投罗网么?”孙元的油嘴滑舌北京腔,又在天津监狱掺杂了点天津口音,谢大雷听起来很别扭。
  “他会回秦川么?”冯明亮问吗,“秦川,不好说,高敏的娘家就是秦川一个村里的,有这可能吧。”孙元眨巴着小眼。
  “吴明有什么兴趣爱好吗?”谢大雷不肯放过这么老远来一趟的机会,恨不得问出更多的信息,“爱好?吹牛逼,一天不吹他能死。”孙元对吴明的意见,更多的来自自己被抓,而他在外面逍遥,这种纯属心里不平衡,却被谢大雷抓个好使。
  “还爱泡歌厅,我俩跑路的时候,这王八蛋还拿着’公款’去嫖娼呢。”孙元一脸的不屑,“这个我们都知道,还有别的么,你这些情况可不够立功的啊。”谢大雷点化孙元,“领导,我们俩从1997年作案,1997年分开,可是足足15年没见面了。这些年也确实没联系过,我要是知道,我不早戴罪立功了?还在这吃牢饭啊?”孙元这番话,说的也有道理,谢大雷摁响了会见结束的摁钮,狱警走过来准备把孙元带回监室,“领导,要是你们抓住吴明了,能跟我说一下么?我在这受苦,这王八蛋不知道在哪舒服……”
  “走吧走吧,别说话了。”狱警没有搭理孙元的唠叨,看着那个肥版的孙元走进监区,谢大雷叹口气。
  29、
  齐亮亮再次进京,这心情是大不同。谢大雷并不知道他的分手事件,要说在工作单位,领导还宽慰你的感情,这是奢侈,再说都是老爷们,弄得这事儿人尽皆知了,齐亮亮也觉得没意思。
  但是动车一进北京,想起他送女友到部里报道的一幕,心里还是酸的好像喝了一整瓶山西陈酿。王帅猴精猴精的,看着齐亮亮的眼神不那么欢实,又是同龄人,已经察觉了点什么,“艾,是不是有情况?”
  “没事,去哪个区的派出所来着?”齐亮亮故意打岔,王帅已经确定了自己的问题。列车员软乎乎的声音再次响起,厕所的门灯也从绿变红,很多人已经焦急的起来拿行李,这俩人压根就没打算住,随身带着一个装材料和手续的手包,就来了北京。
  你或许想不到,刑警队办案子的经费紧张到什么程度,谢大雷出差到外地,能找同学家住宿绝不住旅馆,而各地的情况都差不多,同学也都知道行情,大多热情接待。就王帅所知,谢大雷有一次去秦川抓人,单程4个半小时的车程,谢大雷和小于早晨天不亮走的,在谢队的同学家吃了一顿午饭,下午在人家沙发上蜷了会,晚上在网吧上网等嫌疑人出现,后半夜抓了人,为省钱,直接回了海城。开到海城刚好天亮,把人交给队里就迷瞪在椅子上了。
  一个案子办多久都是未知数,经费就那么点,聚会庆功,都是谢队自己掏的钱。所以每次庆功点菜,谁都不好意思下手。
  王帅掏出手机用高德设置最佳路线,最短的是一小时47分钟,但是需要倒三趟地铁,最方便的是坐公交,但需要两小时零14分钟,对于北京一片路盲,俩人考虑北京的拥堵和对办事效率,还是决定坐地铁。
  过地铁的安检口,齐亮亮想起女朋友第一次带他坐地铁的窘态,手里拿的小卡片不知道往机器里塞,看着女朋友顺利的过去,但没看清手里的卡片塞了哪,齐亮亮卡在那一脸狼狈,被女友好一番嘲笑。
  触景生情呀触景生情,他恨不得把脑袋摘下来倒到里面的记忆,人就长了一颗心,放的其他东西多了,工作就势必打折扣。他可不想再被队长在会上劈头盖脸的臭骂。
  经过漫长的循环地铁和“11路”公交车,王帅俩人才看到了亲切的白底蓝边的派出所大门,“走着您呐。”王帅刻意的轻松气氛,齐亮亮很领情的笑笑,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兄弟单位。
  首都到底是首都,但是小区里居委会大妈的红袖箍就能知道这个城市对人口的掌控情况,负责吴明家所在片区的民警叫刘传宗,一嘴的京油子,“找吴明啊,嘿,这家伙,这几年可是好几拨咱同行来过了,怎么着,又犯到你们那去了?这孙子哎,坑了咱兄弟们喽。谁要是逮着他,可得好好的问问这孙子,天生和警察对着干的是吧?”
  王帅并不好意思对这样好打交道的同行不走程序,他挺客气的把队里的介绍信和案情介绍拿给刘传宗,刘传宗扫了一眼,“哎呦,又是杀人啊?这哥们可两条人命了?”
  刘传宗的絮叨也有个好处,就在所里这功夫,王帅已经基本了解到吴明的家庭情况,吴明有个儿子,第一次入狱被释放时是1988岁,次年,吴明结婚,1989年当了爹,如今这个孩子已经参加工作。
  吴明和高敏生活了15年没领结婚证,一方面是他的真实身份不敢透露,还有一方面,他并没有离婚。至今吴明的媳妇还是已婚身份,虽然这个老公并不负责。
  对吴明家人的监控已经价值不大,15年在海城生活的吴明,警方并不指望他和家人有密切的来往,这也是谢大雷的交代,可以直接接触吴明的家人,亮名身份并告知案情,请求家属配合。
  刘传宗带着王帅和齐亮亮到吴明家楼下时,两个小伙子都挺激动,刘传宗一看就笑了,“入警没多久吧?别激动,我刚入警那会,入户走访都激动的腿肚子转筋呢。走,咱上去看看,他媳妇退休了,在家。”
  @轻启猪唇 2016-07-03 22:47:00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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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哇
  @改日 2016-07-05 13:04:00
  这里还没有原帖更新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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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吧?
  
  @改日 2016-07-05 13:04:00
  这里还没有原帖更新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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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都没停过,一天贴两次。原贴到上面就停了。
  30、
  这是个回迁区住宅,王帅惊讶的发现,哪里的回迁户都一样,有着根深蒂固的城中村色彩,楼下坐满了拎着马扎的老头老太太,对进入小区的陌生人一脸的防范。
  刘传宗在社区的待遇和海城的片警一样,走哪都是熟人,如果旁边再配俩警卫员,就是一个领导视察部队的节奏,在这些天走访调查和片警的合作中,王帅也慢慢的发现,干哪一个工种,都会出彩,关键在于,投入。
  吴明家的大门上贴着一个硕大的福字,门敲了两下,就有一个大嗓门答应着,“来了,谁啊?”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刘传宗问,这是吴嘉祥家吧?“你们找谁?”老太太一点招呼刘传宗进门坐坐的意思都没有。
  “您好啊,我是咱社区的片警,找您这做个家访的。这是我警号,刘传宗,您没见过我?”刘传宗几乎是喊着和老太太说话,指着自己的警号说,看得出来老人家耳朵不好,这时候又有一个50开外的女人走到门口,“进屋坐吧。”这话说的轻飘飘不带一点感情色彩,王帅和齐亮亮交换一下眼神,跟着进了门。
  “我是咱社区的片警,想问问你们家男主人的情况,最近公安部有新规定,要求各家各户登记详细的家庭信息吗,咱们家这呢我看户籍上的信息和上次登记的信息,缺一口人的,我来走访了解了解。”刘传宗的瞎话简直是张嘴就来,不过这也是最好的说辞,避免引发家人的反感。
  稍年轻的女子沉默了会,把老太太搀扶到屋子里,还小心的关上门,又坐回刘传宗面前,“我认识您,是片警,这两位是哪的警察我不知道,不过,你们还是实说吧,是不是孩子爸又在哪惹事了?前年警察来过好几次,我都知道。”说着,女人的眼圈红了。
  一看这阵仗,王帅也觉得再藏着掖着不合适,可毕竟这是办案,不是讲究思想品德模范的时候,他想了想,对着刘传宗轻轻摇了摇头,“嗨,你想多了,这俩啊,是我们所里新分来的实习小民警,您没瞅见啊,都跟我孩子差不离大呢。”刘传宗这次的瞎话,听得齐亮亮和王帅直翻白眼。
  “你们想问什么吧?”又沉默了会,女子问。
  “吴明最近和家里联系没有?”刘传宗试探着问,“没有。差不多十年多年没联系了吧。”
  “十年多前联系过?”王帅忍不住插嘴,说完他就后悔了,哪个实习生会打断老民警的话呢?
  女人苦笑了下,“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肯定不是家访,吴明一定是出事了。”屋子里短暂的沉默了下,大家都挺尴尬。
  “1999年吧,老房子拆了,盖的现在这个小区,除了给这套房子,还给了几十万的补偿款,吴明家里人和他联系上,给了他一部分钱,他姐姐给他送的,据说姐俩在大马路边给的钱,他家也没进,孩子都没看一眼,就走了。”说到这,女人的眼泪终于滚了下来。
  “最近这一个来月,有没有吴明的消息?”刘传宗替王帅问。“没有,一直都没有。当年分钱都没进家,现在联系干什么?说什么?”女人反问。
  王帅琢磨了下,“吴明出狱后在家呆过一阵,那段时间他在做什么工作?”
  “工作?哪有工作,今儿东逛逛明儿西逛逛,你问我们儿子,他接送过一次吗?” 女人的情绪挺大,也是,守了这么多年都没离婚再嫁,这女的也是不容易。
  刘传宗挺尴尬的不知道怎么接话,咳嗽了下“你家孩子现在上班了是吧?”这话不说还不要紧,女人一下急眼了,“他爸在外头干什么,都和孩子没关系,我们孩子清白着呢。”
  刘传宗有点语塞,“您别急啊,我这不是家访,咱俩聊聊么。没说您孩子不清白呀。”眼瞅着这家访做到了头,王帅打着圆场,“刘老师,要不咱们先回去?”
  刘传宗略一沉吟,“这样吧,我给您这留个电话,这吴明回来,让他到派出所办个二代证,我们也好把这社区的居民信息登记全乎了。”刘传宗这谎扯得,说的王帅都一愣一愣的。
  走出吴家大门那一刻,王帅心里就有了答案,别说吴明不回家,就是回家,其家人也不会与警方合作。而吴家是否与警方合作,目前看也关系不大,如果王帅是吴明,他回来干什么呢?
  31、
  小于并不比出差的同事们清闲,因为技侦给出了一个非常有料的线索,经过和谢大雷请示,小于带着这条线索,正在调查的路上。
  小于大名叫于常,他的母亲姓常,父亲姓于,他还没出生,这个名字就订好了,不管是男是女,反正都是于常。
  小于是土著,姥姥家是海城最大的城中村的大姓,这几年海城改造,拆的和地震一样,于常姥姥,就于常妈一个孩子,于常妈就于常一个孩子,结果呢,于常还没毕业就有了6套房子,现在,于常和姥姥父母住在一套200多平的,其余5套除了一套空着等于常领回家媳妇装修结婚,另外4套都在出租,一个月就万来块钱的房租。
  可这些,也不是于常自己选的,和齐亮亮每个月还得还助学贷款比,和他脱下警服就是一个回出租屋的屌丝青年比,于常的幸运让小齐的境况更显得凄凉。
  技侦给出的是个什么线索呢?李明明突然和一个男子订了机票,但不从海城飞。这个男子户籍显示是浙江人,叫丁全东,54岁,从户籍照片看,居然有点仿佛吴明。
  从海城赶赴北京来不及,即使谢大雷调头也来不及,谢大雷在车里让于常赶紧求助北京机场同行,了解和李明明一起走的这个男子更细致的信息,等于常和谢大雷都赶到北京机场时,飞机已经走了个把钟头。
  谢大雷只能去找机场的监控,倒霉的王帅和齐亮亮刚倒了三趟地铁到西客站,就被谢大雷的吼声给镇住了,你俩去哪了,一个电话打不通一个电话关机。王帅也是委屈,哪知道就这会队长召唤,齐亮亮的破电话是在地铁里信号差,王帅的是真没电了。
  刑警大队的人在机场临时分工,王帅要穿过大半个北京到达机场,这个时间基本上够回到海城了,齐亮亮的手机也被征用了,用来遥控协助赵子涛更快的找到监控视频。
  为了节省开支,王帅还是和齐亮亮按照预定的车票回了海城。
  邪门的在于,赵子涛在谢大雷的怒目之下,算是找到了李明明拎着滚轮箱进入机场的那一段,可前面后面各看了半小时,李明明通过后,更是一直看到飞机起飞,都没找到和李明明有同行的男子,而机场拍摄到的画面中,找一个只有身份证大小图像的人,还是比较困难的,赵子涛无限的想念王帅,可这家伙正在火车上。
  虽然监控里找不到人,但机场的登机显示,丁全东上了飞机。难道是提前一天进入机场??这个结论让谢大雷不敢想,如果是这样,这机场的安检是摆设?不可能啊。假设推测成立,唯一的可能就是上飞机的和吴明没关,就是丁全东。
  32、
  谢大雷捎上于常,几个人把车厢里抽的乌烟瘴气,气氛也是异常的激烈,于常就认为,这丁全东铁定是吴明,“他没有身份证,只要出门,肯定得找别人的证件,这么像的两个人,又是和李明明,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冯明亮抱着双臂,“也不是没有可能,从北京飞,更显得这事儿可能性大,如果是李明明自己走,为什么舍近求远的从北京走?海城又不是没有机场?”
  “也不一定啊,是不是咱们太紧张了?机场提供,李明明和丁全东去的是云南,这明显是去旅游的地点。这时候吴明还有心思旅游?”赵子涛不认同他俩的观点。
  “子涛说的有倒是提醒了我,如果吴明想跑,一个没有身份的人,最可能去哪?边远地区是一方面,会不会从云南的边境偷渡出国?”谢大雷紧锁眉头,从孙元那得到的一点东西几乎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丁全东都打乱了,他使劲掐着眉心缓解两天奔波的疲劳。
  车子在三个小时后进入海城,回到办公室王帅已经把技侦最新的进展送到了谢大雷办公室:李明明和丁全东从昆明下飞机后,在昆明住了一夜,第二天又去了大理。如今住在大理一家酒店。住宿显示,二人住了一个房间。
  谢大雷把头靠在椅子背上,脑袋里却开动了所有的发动机在旋转:如果李明明同行的这个丁全东是吴明,他们为什么要在云南游呢?是转移警方视线?这也太傻比了,有这功夫早出境了;如果不是吴明,李明明为什么要从北京飞,而机场又找不到丁全东的监控呢?
  派人还是不派人?派人肯定两个人玩不转,至少得三个人,三个人光机票来回就得一万多块,这对捉襟见肘的办案经费简直是割肉,不派人,万一丁全东就是吴明,并且就这个机会偷渡跑了,这一辈子岂不都要背着一个破不了的命案?
  如果我是吴明,我会拿着丁全东的身份证和李明明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旅游?以他切断和过往人联系的习惯,就算是找,也会找谢春月,干嘛要找关系并不密切的李明明?再说,海城还有房子铺子的吴明,来钱更直接的应该是高敏,怎么也不会找李明明呀?谢大雷想通了这一点,让于常继续盯着李明明和丁全东的踪迹,但队里不安排人过去。3天过去了,这三天,谢大雷的眼眶子都塌下去了,他每天都略有纠结,那份表现在队里刑警们面前的坚定是内心里无数次的纠结和不放心。
  这天,李明明和丁全东从大理返回北京,得知俩人上了飞机,谢大雷的心才算落定。已经基本排除丁全东是吴明的可能,原因很简单,大理机场的民警已经对丁全东进行了比普通乘客多一倍的安检措施,彻底排除了这种可能。
  而且大理的同行特别敬业,通知谢大雷的那个曹科长说,丁全东以为警察抓卖淫嫖娼,一见警察就把自己择干净了,李明明是丁全东到海城谈合作认识的歌厅小姐,这一点谢大雷早就知道,谢大雷不知道的是,丁全东对李明明认了真,想发展一段黄昏恋,约出李明明云南浪漫游。
  那为什么机场的监控没有拍到丁全东呢?原来这丁全东居然是浙江一个中型企业的老板,常年在国内飞来飞去的飞成了VIP,机场有特殊通道供其同行,还是大奔接送,而不经常坐飞机的谢大雷他们不知道这个内幕,看的都是普通乘客走来走去的通道。而至于俩人长得像,年龄相仿,这绝对是巧了。
  李明明回到海城后被带到刑警大队做了第3轮的询问,这回老实多了,谢大雷也终于弄明白,当初删除通讯记录,是因为手机里的嫖客信息太多。
  谢大雷挂了这个电话,又轻松又疲惫,一个线索又断了,但也不用再为丁全东的线索而睡不着觉。
  看了看表,案发第十四天,又是一个多礼拜没回家了,上回王小莉带来的T恤再次穿出了泥土味,也不知道岳父岳母怎么样了,他决定趁这个空当回家看看。
  @172999032 2016-07-06 14:52:00
  写快点啊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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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呀
  
  33、
  谢大雷回到家,正好家里吃晚饭,王小莉一扭头看到开门的谢大雷,就好像他天天回家一样,回来啦。没有惊喜也没有责怪,顺手从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四口之家,吃饭只能是三个人,神经衰弱多病缠身的岳母和他夫妻俩,岳父吃饭需要专门的仪器打碎,测量、配比,然后鼻饲。
  “怎么样了?”王小莉问,“还行,知道是谁了,就是找不到人。”谢大雷扒拉两口饭,“在地球上就跑不了。”王小莉夹了一筷子豆腐给谢大雷,“多吃点,补脑子。”
  谢大雷大口的咬着,这几天吃的最正经的一顿,有菜有饭。
  当晚的鼻饲是谢大雷伺候的,只要是不上案子,给岳父擦身、按摩、鼻饲,这些活儿都是谢大雷干,岳父没生病前特喜欢他,就愿意谢大雷下班回家和他问案子上的事儿,问到关键的时候,谢大雷故意不说了,岳父就急着问,然后呢?然后怎么着了?然后呢?
  可现在,老爷子再也不能说话,连哼一声都不能。但是只要是谢大雷呼喊几声爸爸,老爷子不管多困,多没精神,都会睁开眼对着他眨眨,这几乎成了爷俩之间的秘密,连王小莉这个亲闺女都享受不到。
  “爸,我这几天没回来,是又有案子了。等我抓住那个人,回来就给你讲啊,这小子挺能耐的,愣是把自己藏了十五年……”王小莉从门外看着这一幕,笑笑去厨房洗碗。
  谢大雷终于在家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裤,王小莉拎着他换下来的那一身,一脸的嫌弃丢进洗衣机,洗白白的谢大雷头发上还挂着几个水珠,整个人看着精神了很多。
  临睡前,谢大雷抓着王小莉的手,什么也没说,往自己的心口放了放,王小莉顺势往谢大雷的怀里靠了靠。老夫老妻的默契在于,什么都不用说,什么。
  所有关于吴明的信息,几乎都挖了个底掉,就是什么都得不到。王帅又把服务员调查走访了一轮,服务员已经都换了新人,有一个保安都不认识了。负责协调技侦的于常在技侦的办公室差不多住了两个月,也让谢大雷调回来。
  高敏的行踪正常,没搬家也没外出,还和以前一样倒腾布,来往的通话记录也都是外省的商户。唯一和她联系的一个本家侄子,也是正常的来往。
  刑警大队不是专案组,每天的刑事案件都有新的,谢大雷已经推出去好几个,该给经侦的给经侦,该给中队的给中队,可手里还是积攒了俩,王帅和赵子涛都被安排到了新案子上,就剩下小于和冯明亮还在薛招娣的案子上。
  眼瞅着就要到12月的年终考核,谢大雷觉得头发都掉秃噜了,能想的法都想了,甚至多次和谢春月谈话,为什么在谢春月和高敏之间挑选前者攻心呢?谢大雷认为相比谢春月的痴迷,高敏更是居家过日子,老夫老妻间的保护将是根深蒂固,尤其是房子和铺子都在名下的这份信任,很难在高吴二人的关系上撕开一条缝,而谢春月就不同,对于一个养家糊口的女人来说,吴明无非是一条让她在精神上有寄托,又在经济上有依靠的藤,现在藤没了,生活所迫会有新藤的出现,曾经的好又能念想多久呢?何况警方已经明确告知谢春月,这是一起杀人案,吴明涉嫌凶手。作为一个母亲,不在乎自己的安稳,也要顾忌孩子。这是谢大雷的砝码,希望她能协助警方。可问题是,吴明和谢春月联系才有的下文,不联系呢?
  李锐凤打楼上出事后,就搬离了那个小区,据所在小区的物业说,还倒贴了房东一个半月的房租也没要,匆忙的好像身后有鬼追。不过,谢大雷也不担心,李锐凤差不多是薛招娣真正的朋友了,就连赵强也在案发后再也不见面,警察打电话偶尔找他落实个情况,他都推三阻四的不愿意见,只有李锐凤,隔三差五的到刑警大队打听案情进展。
  谢大雷看到李锐凤两次,见多了刑事案件,谢大雷对人情冷暖比较淡漠,说书的讲的那些兄弟情义,在现实生活中,黑社会和白社会都一样,遇到案子分责任时,曾经的哥们义气就都烟消云散了。
  谢大雷曾经去看守所提审一个聚众斗殴的嫌疑人,19岁的锤子一口咬定当头那一棍子是他下的死手,尽管锤子已经知道,被打的人当天就开颅进了重症监护室,能不能醒过来都是重伤害,要是死了,就是故意伤害致死,哪一条都够这锤子在监狱里住几年,他还是死不改口。
  而现场的目击者已经证实,拿着棍子打人的并不是他,而是一个20多岁的小痞子,这次的群架也是这个小痞子组织的,不过,小痞子往锤子身上推,锤子也承认了。谢大雷见多了顶罪的,没见过这么轴的。可作为警察又不能点破这个事儿。难道人家认罪警察还给做工作让人家推翻证词?
  案件最终在庭审阶段出现了转机,小痞子和锤子在庭审质证阶段,锤子才知道小痞子还把组织这次群架的责任推到了他头上,谢大雷坐在公诉方的证人席,看到了锤子的额头青筋直爆。当庭没有宣判,很快锤子就上诉,推翻了原有的证词。
  锤子在宣判后转到监狱前,让刑警捎话给谢大雷,只有四个字:再生为人。谢大雷不知道这件事对一个青年人的将来到底影响几何,案子那么多,他也确实顾不过来,但锤子带给他的就像现在李锐凤带给一样,人情冷暖,在法律面前变得真实又玄妙。
  而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又有几个人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检验自己的人脉关系圈?
  谢大雷已经在心里接受了年前无法结案的现实,他在自己每天都带着的小本子上,用万年历查了吴明和高敏的阴阳历生日,在桌上的台历也用红笔重重的标注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这才不甘心的合上笔记本,准备投入下一个案子中去。
  这口恶气啊。

  稍晚,我在更新一大段
  剧透下第二集,是我经历过的比较恶心的一个案子。嫌疑人坏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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