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纪实(不虚构 不夸张 真实案例纪实贴)

  79、
  谢大雷在头车里,暖风一吹,两只耳朵像起火了一样又红又痒,他搓了搓手,从手套箱扯了块纸,扑哧一声,大鼻涕擦在了纸里,后排座的于常受不了啦,他嘶嘶着牙,不好说啥,咧着嘴轻轻啧啧了两下。
  “怎么着,你感冒也不擦鼻涕,吸回去啊?”谢大雷听见了揶揄于常。
  于常瘫倒在后排座椅假装被噎死,笑的王帅也不觉得冷了。
  冷笑话的级别上,谢大雷至少是研究生毕业。
  齐亮亮开车问,“谢队,咱回队里?”
  “大部队先把人送到看守所,咱们去吃饭。”
  谢大雷说着,往椅子背上一靠,夜色里,汽车大灯穿越已经化了的雪地,在一片湿滑中无声前行。还有王新月的尸体,今天是无论如何也挖不出来了。
  安顿好吴志超,崔军虎把两具尸骨放到距离现场最近的县局解剖室,其实就是当地县殡仪馆的一个小房间,连保存带操作都有了,法医、解剖这不招人待见的活儿,就算是公安局大院也不愿意给他们腾出块地儿。
  一行人返回到大队,楼下的小吃店还没关张,客人只有一个,一个人正拿着手机吃一份炝锅面,谢大雷这一群吵吵嚷嚷的一进来,屋子立马就满了,谢大雷站在门口,像数大萝卜一样清点着进来的小伙子,“1个,2个,3个……”加上协勤和中队的外援,一共11个人,快十一点了,都饿的潜心贴后背的,身上的热乎气早就给冷空气吹的干干净净,好几个人进屋的时候都盯着吃饭的单个客人看了又看。
  谢大雷这回满满的地主态度,“别看了,坐坐坐,都有的吃啊,热汤面,一人一碗,大锅菜一人一碗,经典三明治每桌来两份,再给来俩经济实惠的肉菜,每桌两个。”
  说完,不放心,又对老板喊,“老板,快点啊,再给每桌来头大蒜。”
  “谢队,三明治是汉堡吗?”有中队的小伙子问。
  “嘿嘿,秘密,等见了你就知道了。”谢大雷今天有了巨大收获,心情好的开了锅。
  说着话,老板娘已经端着面条上来了,于常刚用湿巾把筷子擦了两边,就看着老板娘的大红指甲在他的那份面条汤里洗了个盆浴,悄无声的出去了,于常瞪着眼,哎哎了两声,赵子涛捅他一下,“是爷们嘛,要不别吃,要不就没看见。”说着,把自己那碗往跟前靠了靠,还用手圈上,于常犹豫了下,拿起筷子,心里打了无数个回合,到底没敢下去。
  三明治也来了,一群人欢呼着,居然是面包夹臭豆腐,油炸了下,金黄透亮,王帅哈哈了两声,干脆站起来,一筷子夹起来一大片,咬了一口烫的嘶嘶的,又不好吐出来,指着三明治,示意大家烫,于常瞥一眼王帅,一脸的不屑啊,这种东西,于大少是不会吃的。
  但赵子涛不一样啊,就算烫的嘶嘶的,也左一口右一口,这块还没吃完就把下一块先拖到盘子里占上,齐亮亮用筷子敲着盘子边,“那个人,说你呐,这就是吃着嘴里的占着碗里的是吧?”
  王帅趁人不注意也给自己的盘子拖了一块占上,谢大雷去了下厕所,再回来,盘子已经空了一个,他扯了张纸擦着手坐下,“这谁干的,吃这么快,我都没看见,没啦?”
  几个人谁也不理他,于常端着碗说,“谢队,你再多说一句话,盘子都给你吃了。”
  今儿人这么少捏
  
  猫这里三十六七八度了,在外面跑一天的感觉,好像化掉的冰棍儿
  
  80&81、
  号外号外,今天是加长福利版。

  正文
  谢大雷没说话,捏过一头大蒜剥着皮,咔嚓一声,吸溜吸溜,一大口面条吸进去,半碗汤就现底了,小郑从殡仪馆回来的晚,刚入行,他还是挺怕别人嫌弃法医,特意打了肥皂洗了洗手,后屁股上擦擦,就看见谢大雷超级享受的捏着一瓣蒜咔嚓咔嚓咔嚓。一桌子人,没一个说话的,黝黑的一张张脸,都埋在厚实的大瓷碗里,暖和过来都是紫里泛红的,老爷们的吃饭动静能把桌子掀了,整个桌子都是稀里哗啦吧嗒吧嗒。
  小郑突然笑了,悄悄的。他特喜欢这劲儿,说不上来,心口里涌动着一股子热乎乎的东西,让刚入职的他,觉得又温暖又有黏性,他好想这一幕就停在这里,不要动,不要动,一群人永远在这一刻,在一个生着煤气炉子的小饭馆里。
  第二天一早,崔军虎带着小郑又去找谢大雷报道,他们并不知道,头一晚,谢大雷和王帅研究了一通宵的谷歌地图,谢大雷越发的发现,队里有个科技高手是多么的重要。办案子要和现代技术结合,能产生多大的生产力。
  在吴志超交代杀害王新月后,谢大雷就开车到他所说的埋尸地去转了转,吴志超说沿着河沿的第一个桥,一直向东走上500米左右,距离河沿堤坝大概7、8米的位置……
  擦,又种了树。而且在这十年期间,河沿经历了一次洪水的冲刷,好在这一段还没有进行加固和水泥护堤,但是,依然找不到吴志超描述的位置。
  王帅的两只眼睛通红,眼圈乌黑,齐亮亮一看到他这幅样子就笑了,
  “小眼熠熠生辉啊。”
  “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王帅努力瞪大眼睛。
  “没办法,腰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齐亮亮原地不动,叉着腰来回扭动。
  老远,赵子涛刚进大队,正瞅见齐亮亮娘炮一样在那摇晃腰肢,“亮亮,你改行了?”
  “改什么行?”
  “对面那个洗浴中心不是贴着招聘少爷呢……”
  啪一巴掌,赵子涛被打的哀嚎一声,转身就逃。
  齐亮亮边追边喊,“丫一天不揍,就上房。”
  王帅乜斜着小眼一脸得意,谢大雷从办公室的窗户往下一探头,就看见这几个小子在院子里追的烽烟四起的,
  “都闲的是吧,一会都下去走访去,啥叫闲的蛋疼啊,说的就是你们。”
  他缩回窗户里,愁眉苦脸的看着桌子上的地图,没办法啊,十年前部分村的位置显示不再地图范围内,按照吴志超描述的现场,和现在的现场已经完全不一样,就算把吴志超带过去,也未必有什么进展。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什么单位会配备底下探测的设备呢……考古队?地质勘探队?打井队?石油单位?
  不管,挨个去试试看,只有找到尸体,这起案子在认定罪行的时候才更有把握,其实,对于吴志超目前的情况来说,多不多王新月一个受害人,对罪行都不会有太大影响,谢大雷要的是个公道,案子在他的手里,要对的起受害人,那是一个曾经鲜活的人啊,被杀了,被埋了,总要有人告诉家属,人在哪吧。

  81、
  齐亮亮在考古所的门口等门岗传达时,深深感受到了文化单位的气质,门岗哥们正襟危坐,拿着一份报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扫一眼齐亮亮,特别程序化的说,“你等等啊,里面回复了,你才能进去。”
  齐亮亮点点头,面无表情的继续在大风里站着,旁边走过一个围着围巾的妇女,齐亮亮有点羡慕,为什么女同学出门的时候就能捂巴严实密不透风,男同学就得把头皮露在大风里被吹的头皮屑都一块不剩,哎,不公平啊……
  正想着,门卫钻出传达室的窗户,“哎,你进去吧,一直往西,到头右拐,从西数第二个门,记着啊,那是我们主任。”
  齐亮亮答应着往里走,推开门岗说的倒数第二个门,就看见满屋子堆的满满当当的杂货后头,钻出一个脑袋,眼镜快掉到了鼻子尖上,这个人晗着下巴,从镜片上方撩着眼皮,“找谁?”
  齐亮亮杨扬手,“您好,我是刑警大队的,想找您请教个问题。”
  “刑警队?我们这没文物被盗啊?”
  “不是,是我们有别的案子想请教您。”
  “别的?什么?进来吧。”这位眼镜先生站直了身子,挺高的,肩膀也很宽,走近了齐亮亮才发现,对方刚才趴到桌子上在对接一大堆的青铜碎片,我的天啊,足足一百多片。
  “您这是要给?”齐亮亮惊奇的问。
  “对啊,粘起来。”眼镜先生头也没抬,比划着手里的两片在桌子上的一堆里扫了一圈,又扫了一圈,好像雷达一样,想到能和手里最配对的。
  “算了,一会再弄吧,正好也歇歇,你说吧,啥事?”
  “是这样,我们刑警队有个案子,有个重要的物证给埋在了河堤,十年了,河堤模样改变了,找不到原来的位置了,想请教下您这,有没有合适的设备,能探测地下,您这挖文物有没有这种物件儿?”
  “物证?切,尸体吧?”眼镜先生一语道破,齐亮亮也不好再藏着,“对,是个尸体,受害人10年前被杀了,现在嫌疑人抓住了,指认的位置变化太大,找不出来。找不出来就没法和受害人家属交代,总得死要见尸吧?”
  “是这么个理。可这个有点难度啊,我们的设备只对金属有反应,要是这人身上没有金属,不管用啊。”眼镜先生推推眼镜,终于能从镜片后面看到眼睛了。
  “这样啊,那要是受害人身上有腰带扣、手机什么的呢?”齐亮亮急着问。
  “那也够呛,毕竟太小了,机器的敏感度不高,再说,还有土层的厚度也不一样,你们问问地质部门呢?”
  “有同事去了,还不知道结果。”齐亮亮闷声闷气的回答。
  “噢。”眼镜先生噢了一声,“那要不咱去试试?”
  “现在???”齐亮亮一下子来了精神,“您现在有空?设备也在?”
  “我在它就在。”眼镜先生笑了。
  “好嘞,您要带什么东西?我给您扛着?”
  “我看行,喏,就它,我带着我自己,你带着它,走吧。”
  有加班的吗,出来吼一嗓子让猫表那么悲桑独自战斗!
  
  82、
  齐亮亮顺着眼镜先生所指的一看,不大啊,一个墨绿色的箱子老老实实的蹲在墙角,他撸袖子拽衣服的过去准备把这家伙扛在肩膀上,可一使劲就发现,哎呀妈,小看它了,死沉。
  眼镜先生笑了,“小伙子,旁边那个。”
  齐亮亮瞅一眼旁边,有点尴尬,旁边一个和扫雷器一样的物件在旮旯里躺着,又像一个平衡车,“这个??”
  “不起眼是吧?”眼镜先生一笑,镜片都跟着抖动起来,他扶了扶,把桌子上的东西找了个报纸盖上,又往大口袋里揣了点东西,努努嘴,“你带路。”
  齐亮亮扛着这个家伙,有点怪异,好像一只妖怪趴在了他的肩膀,他用手扶了一下摇摇晃晃的探测仪,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诡异的画面和音乐: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谢大雷亲自开车到河堤口迎接眼镜先生,一见面就抓住人家的手左右摇晃,“专家,您可来了!!”
  眼镜先生笑笑,推了推眼镜,“来了也未必管事儿,你做好心理准备啊。我们这设备都是探测金属的,这用来挖尸体还是头一回。”
  “都一样,都一样,您挖文物不也是古坟吗。”谢大雷眯缝着眼。
  “那不一样啊,古墓里有金属陪葬品才能被探测到,就埋一个人,真不行。”眼镜先生很较真。
  “您先试试,说不定身上有腰带扣什么的呢。”谢大雷心说,好不容易逮着个有设备的,怎么也不能放走了。
  眼镜先生在大概圈出来的警戒线里,扫了几遍,从齐亮亮手里接过那套设备,谢大雷远远看着眼镜先生,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接好鼓捣,然后就在河沿上开始慢慢的溜达,其实就是一个扫雷器,放在地面上空五六公分高的位置,是一个直径不到20公分的大圆盘,中间还有个十字交叉,杆子另一端连接的是一个显示仪,眼镜先生一手操作着圆盘在地面上来回移动,一手端着显示仪,看屏幕上的数字变化。
  谢大雷他们蹲在一边,小风搜嗖嗖的刮,也没个地方避避风,人家专家在这,总不能去车里暖和吧?
  个把小时过去了,眼镜先生把设备拎在手里走过来,“不行啊,设备一点反映都没有,当然也未必准确,还可能是你们划定的区域范围不对。”
  谢大雷一脸苦相,“专家,您探测文物的时候,深度有多少?”
  “这可没准啊。”
  “那要是人身上没有金属,就完全没反应?”
  “那当然,骨头什么设备能有反应啊。”眼镜先生被谢大雷问乐了,他哪知道谢大雷的苦呢。
  “您再给测一遍呢?万一刚才有疏漏呢?”谢大雷不死心。
  “那也行,只是希望更渺茫啊你做好准备。”眼镜先生也看出来了,这个警察比找上门的那个还要轴。
  大雷同学的烟灰缸里好像有不明物质,猫去调查下,他到底吃了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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