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在烧2——看不清的真相》——高智商犯罪推理小说

  董柯觉得罗华今天有点不对劲,眉梢眼角总带着一丝掩盖不住的笑意,这在以前可很少见到,他一边接过罗华手里的袋子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对方:“什么事这么高兴?”

  罗华笑而不语。

  “我猜猜,”董柯凑近看着他的眼睛:“是不是约到她了?”

  罗华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事实上,是她约的我。”

  “我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等着。”董柯跑进屋里,不一会儿,拿了一瓶芝华士出来。

  罗华接在手里看看,是黑方,不知道是真的十二年陈还是勾兑的,不过就算是勾兑的,在超市里也要卖三百元左右,他记得董柯身上好像只有这么多钱,诧异道:“上次的钱你没给家里汇过去?”

  “汇过去了,三万八千五,一分不少都汇过去了,这是用我身上的全部家当买的,就等着你来呢。”
  “什么事值得买这么好的酒庆祝?”

  “一家企业不知怎么知道了我们家的情况,愿意给我父亲提供爱心捐款,手术的费用他们包了,顺利的话,下周就能做手术。”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喜事。”

  没有桌子,就席地而坐,罗华把袋子里的食品拿出来摆在沙滩上,董柯又钻进屋里,洗了两只玻璃杯子,遗憾道:“可惜这里没有冰箱,冰块放不住,我也不知道喝这种酒应该兑什么东西,只能这么凑合着喝了。”

  “这就很好。”

  金黄色的酒液倒在杯子里宛如盛满了琥珀,董柯端起杯孩子一样的冲着天边的晚霞看去:“看,好美!”
  罗华也学着他的样,透过杯子看去,万千霞光映在荡漾的金色琥珀中,整个世界一片光明,不由得叹道:“真的很美。”

  回头向董柯道:“祝你父亲早日康复。”

  “也谢谢你这一个多月来的关照。”

  两人同时一饮而尽,董柯满足地呵了口气,叹道:“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奢侈。”

  罗华砸了咂嘴,感觉有点辣舌头,而且缺少了黑方独有的烟熏味,八成是勾兑的,不过还是比酒吧里的杰克丹尼要香醇一些,看到董柯陶醉的样子,也就笑笑没说话。

  董柯把酒倒满,问道:“你为什么选她?”

  “选谁?”

  “卖冷饮的女孩。”

  “不然呢?”

  “如果是我,就选那个大学生,叫什么来着……”
  “杨卉。”

  “对,杨卉,家里条件好,人也漂亮,重要的是我感觉她对你有意思。”

  “你怎么知道她对我有意思?”

  董柯调皮地笑笑:“我就是知道。”

  说着,端起杯子,却没有往嘴边送,而是拿在手里不住把玩,脸上的神色也凝重下来,似乎在思考一件犹豫不决的事情,半晌,他望向罗华:“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想不想听听?”

  “多有趣?”

  “我来到这里快两个月了,在三天之前,我一共去过两次龙湾广场,每次都是按照你要求的时间去的,晚上七点半前到达那里,九点钟广场的灯熄灭后离开,这段时间内什么都不用干,只是坐在广场北边的弧形台阶那里就行,我一直奇怪你要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现在知道了?”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听说郑国栋和雷利军死了,才发现了一个问题——”说到这里,董柯朝罗华看去。
  罗华神色不变:“发现了什么问题?”

  “这两人死的时候,我恰好都在龙湾广场。”

  “也许是巧合。”

  “开始我也这么想,可是我今天买酒的时候听说金万恩也死了,前天晚上死的,而那天是你第三次要我去龙湾广场。我每去一次龙湾广场就会死一个人,而且死的都是跟罗伯伯举报案有关的人,这还是巧合吗?”

  罗华端起杯,轻呷了一口:“确实,巧合到这个份上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是不是你干的?”

  “你已经猜到了,何必再问。”

  董柯一愣,他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承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罗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我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董柯有些激动:“这也是我的事,罗伯伯不仅是你的父亲,他也是除了我父亲之外唯一的亲人,如果没有他,我和我父亲都熬不到今天,我一直在想能为他做点什么。”

  “包括杀人?”罗华冷笑了一声。

  董柯一下子说不出话了,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杀人的,即使你遇到了这个世上最大的不公,即使以替亲人复仇的名义,即使对方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也不是每个人都敢以命相搏的。所以中国自古就有句话,生子如羊不如生子如狼。

  回首走过的二十六年,董柯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温顺的绵羊,从来没有动过当狼的心思。大家伙干什么自己就干什么,有草大家一起吃,没有草大家一起饿肚子,不招灾不惹祸,狼来了大家就拼命往一块挤,挤到中间就是安全的,挤到外面的就喂了狼。狼总是少数,吃饱了自然会离开,只要被狼叼走的不是自己,谁管那么多?
  董柯第一次为自己的处世哲学生出了羞愧的心思,他有点不敢和对方的目光对视,讷讷道:“其实……你应该告诉我的,就算我不敢亲自动手,总可以帮你做点什么,我总觉得对不起罗伯伯。”

  看着董柯懦弱的样子,罗华有些快意,但没有嘲讽他,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狼性的,他能问出心中的疑惑应该已经鼓足最大的勇气了:“你已经做了,而且做得很好,龙湾广场的监控录像证明我没有作案时间。没有你,这件事也不可能成功,你已经对得起他了。”

  罗华仰头把酒灌了下去,继续道:“这件事我本来没打算瞒你,但是又怕说出来吓着你,其实你不知情才是最好的,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也没什么,只要我们俩不同时在一个地方出现,警方永远也破不了案。”

  董柯沉默了一会儿,帮他把酒倒满,小心地道:“赵鹏全呢,是不是也死了?”
  罗华笑道:“自从你去奥体中心工地找他要账以来,你不是一直盼着他死?”

  董柯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那天晚上他扇了我一记耳光,我怕撕破脸之后钱要不回来,就忍住了没还手,当时确实很气愤,但我没有想他死。”

  “晚了,他这会儿感觉不到你的好意。”

  董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怔怔地看了他片刻,叹了口气:“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因为你有罗伯伯这么好的父亲,能够从小在他的关爱下长大。”

  “你觉得我有这么一位父亲很幸福?”

  “难道你不觉得?”

  “小的时候确实如此,一直到小学毕业,我都是在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里度过的。可惜自从上了初中,就再也没有得到你所说的关爱,他的关爱都给了别人。比如说,像你们这些受到他资助的孩子。”
  董柯的脸一红,觉得有点尴尬。

  罗华的声音逐渐冰冷:“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资助那么多失学的孩子?我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他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外人身上?可是我不敢问他,只有发奋读书,我要超过你们,我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才是最棒的。但是没用,他几乎连多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只要一有空他就会去看望那些住在山沟里的穷孩子。不过我并没有因此记恨他,因为他是我的生身父亲,做儿女的怎么能记恨自己的父亲呢?可是后来……”说到这里,罗华愤怒起来,握着杯子的手在微微发抖。

  董柯有点被他的样子吓到,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后来怎么了?”

  “后来的事情你不知道?”

  董柯有些莫名其妙:“我怎么会知道?”

  “嗯,那时候你已经离开家去上大学了,难怪会不知道。”罗华想了想,随即摆了下手:“不过那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就好了,他早已经和我脱离了父子关系,我去南方的这些年,他一个电话也没给我打过,连四方街的房子都打算卖掉,哼,他早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所以,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替他复仇。”

  董柯惊讶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杀那么多人?”

  罗华摇了摇头:“你错了,那些人不是我杀的。”

  董柯有些发蒙:“不是你是谁?”

  笑容慢慢在罗华脸上浮现,他缓缓把目光转向董柯,一字一顿地道:“是你,堂弟。”

  董柯的面色顿时变得惨白,愣愣地看着对方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董柯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张脸是一个月多前的事情。在那之前,他已经整整一周联系不上罗为民了,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自从接手了省城的工程,每隔一天晚上和罗为民通个电话,已经成了两人约定俗成的惯例。

  省城的工程是罗为民介绍的,当时董柯刚刚接到医院的通知,知道配型结果成功,自己的肾脏可以移植给父亲,可是别说十万元手术费,就连日常的血液透析费用他都拙于应付。

  恰在这时,罗为民碰到了来药厂看望姨夫金万恩的赵鹏全,交谈中无意获知对方正在寻找一个懂技术的人接手那个半吊子的楼宇自控工程。罗为民知道董柯的大学专业就是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而且选修了低压电器控制,刚好和赵鹏全的项目要求对口。虽然没有太多的实践经验,好在工程的前期基础架设已经由另一家软件公司做完了,剩余的部分以调试为主,相信他能够胜任。
  董柯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张脸是一个月多前的事情。在那之前,他已经整整一周联系不上罗为民了,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自从接手了省城的工程,每隔一天晚上和罗为民通个电话,已经成了两人约定俗成的惯例。

  省城的工程是罗为民介绍的,当时董柯刚刚接到医院的通知,知道配型结果成功,自己的肾脏可以移植给父亲,可是别说十万元手术费,就连日常的血液透析费用他都拙于应付。

  恰在这时,罗为民碰到了来药厂看望姨夫金万恩的赵鹏全,交谈中无意获知对方正在寻找一个懂技术的人接手那个半吊子的楼宇自控工程。罗为民知道董柯的大学专业就是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而且选修了低压电器控制,刚好和赵鹏全的项目要求对口。虽然没有太多的实践经验,好在工程的前期基础架设已经由另一家软件公司做完了,剩余的部分以调试为主,相信他能够胜任。
  于是,在罗为民的引荐下,他立即辞掉了原来的工作接手了这个烂尾工程,报酬是按照行业最低标准协商的,掐头去尾正好十万元,只等工程结束,手术的费用就能就出来了。双方皆出于对罗为民的信任,就没有提签合同的事,以致于为后来埋下了祸根。

  就在工程结束等待验收的时候,董柯忽然发现找不到赵鹏全了,打他的手机关机,问工地上的其他人也都不知道赵鹏全的去向。无奈之下,他只好给罗为民打电话,没想到罗为民的手机也关机了,他连打了一周都没打通。董柯一下子就慌了,担心罗为民出什么意外,赶紧连夜坐车来到了开发区,谁知真的出了意外——罗为民死了!

  董柯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在罗为民的遗像前哭得晕了过去,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痛,比母亲走的时候还要悲恸。

  董柯不知该怎样形容与罗华的见面,上学的时候他曾多次来开发区看望罗为民,但每次来都是提前打电话约个地方见面,罗为民从未带他去过自己家里,也从未给他介绍过自己的家人。如今突然看到一个长相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面前,而自己完全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那种震惊和诡异的感觉简直无法描述。
  从罗为民往日偶尔流露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这位素昧谋面的堂兄对罗为民资助贫困山区失学孩子的做法持强烈的否定态度,所以从见到对方的那一刻起,董柯就做好了面对恶语相向甚至被赶出门的心理准备。

  但是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罗华显然把他当成了受到罗为民资助的众多贫困孩子中的一员,对他能够前来吊唁感到很欣慰。

  与此同时,董柯也隐约感觉到,罗为民似乎从未在罗华面前提到过自己,罗华甚至并不知道在这世上还有一位同父异母的叔叔。

  董柯猜测,也许是罗为民为了避免日后可能产生的纷争故意给自己和父亲设置的保护,所以当罗华问起自己的经历时,其余的情况他都如实相告,包括自己的成长、辍学,母亲的出走和父亲的患病。唯独隐去了两件事,一是没有揭破这层亲戚关系,二是没有提及如今艰难的家境是由于父亲的嗜赌成性造成的。至于后者,他实在觉得说不出口。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罗华问道。

  董柯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踌躇半晌,道:“对我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父亲,一个就是罗伯伯,现在罗伯伯走了,我要找到赵鹏全把欠款要回来,给我父亲做手术。”

  “你知道赵鹏全在哪儿吗?”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有一个情妇,叫瑶瑶,开一辆红色的马自达,车牌尾号是三个二,她家就住在白鹭滩开发区。”

  “这么说,你知道瑶瑶的住址?”

  “以前她去工地上找过赵鹏全,我只远远地见过两次,连招呼都没打过,瑶瑶这个名字也是听别人说的。”

  “那你准备怎么找她?白鹭滩开发区的人口将近百万,私家车至少超过十万辆,就算你天天站在大街上,给你一年时间也未必能碰到这辆车。退一步说,就算你碰巧找到了瑶瑶,赵鹏全在不在她那里也很难说。”
  董柯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的工作辞了,钱也要不回来,我父亲的病……”

  “别难过,我帮你想想办法。赵鹏全是金万恩的外甥女婿,我去问问我父亲生前的同事,看有没有人知道赵鹏全的下落。”

  “谢谢你……”

  “别忙着谢,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

  董柯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立刻把身上的钱都翻了出来,只有三百四十多块钱:“只有这么多了。”

  罗华看着那几张叠得平平展展连一个折角都没有的钞票叹了口气:“你在赵鹏全那里一分钱没拿到,这几个月你是怎么过来的?”
  董柯的脸有点红:“工地上管吃管住,我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罗伯伯看我的时候也经常给我带一些吃的和生活用品,上月初罗伯伯还特意给我五千块钱,让我留下一部分生活费,其余的给我父亲做透析,我一分钱没留全给家里打过去了。”

  “五千块钱做透析能挺多久?”

  “省着点做的话,能挺一个半月左右。”

  “现在就是月中旬了,也就是说这笔钱快花完了?”

  “嗯。”

  “这样吧,”罗华低头想了想:“赵鹏全既然是有意躲债,想找到他恐怕不那么容易,你在这里干耗着也不是办法,毕竟你父亲的病随时需要用钱,不如你先在这里找一份工作,有了稳定收入既能支撑你父亲的透析又能暂时把自己安顿下来,等找到赵鹏全一切都解决了。”
  “能这样当然最好,可是现在的工作哪那么好找?我这个专业的对口单位主要是电业局、电厂和设计院,没有关系,这些地方怎么会用我这样的毕业生?”

  “我手里倒是有一份现成的工作,和你的专业没有半点关系,也不是终身的,顶多能干两个月,就是地点有些偏僻,生活比较苦。”

  “我不怕吃苦,两个月的时间应该能找到赵鹏全了,你说说是什么工作?”

  “我有一个初中同学,家里承包了一个养殖场搞生态养虾,他最近在海南买了房子,打算把全家接过去住两个月,正愁养殖场没有人照看呢,你要是没问题这事就算定了,一个月五千。”

  “这比我原来工作的工资还要高,我当然没问题,可是……我不会养虾。”
  “没有什么会不会的,他那里是海水生态养殖,不需要人工投喂,照看的意思是防止一些小孩子跑去捣乱。不瞒你说,我上学的时候就经常和同学偷偷跑到他家的养殖场去炸虾,把鞭炮里的火药拆下来装进罐头瓶子扔到池子里,轰隆一声,水面上白花花的一片飘的都是死虾,为这事我没少挨揍。”

  “这么祸害人,确实应该挨揍。”董柯也笑了起来,见罗华掏出香烟递给他,摆了摆手:“我不会吸烟。”

  罗华顺手给自己点上一支,吐了口烟,道:“只是他的养殖场比较远,在海湾里,那里常年没有人,一个人呆着怪寂寞的。”

  “吃苦我都不怕,还会怕寂寞?就是……”董柯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罗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道:“我会跟他说,把这两个月的工钱预支给你,他要是手头不方便,我先给你垫上。”
  如罗华所说,那个养殖场的位置确实太过偏僻,不但远在郊外,光是从海边走到住的地方就要将近一个小时,周边别说小卖店,连个人影都没有,宛如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每隔一周左右,罗华都会带着大量食物来看他,还特意给他准备了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董柯猜他可能偏爱灰色,带来的几件T恤都是深灰色的,样式也完全相同。此外,罗华给了他一张新的手机卡,他原来的手机号在这里打电话是长途……总之,罗华的所作所为完全颠覆了长久以来在他心中的恶劣印象。

  董柯想,也许罗伯伯在某些方面误会了自己的儿子。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因为你有一颗感恩的心。”
  罗华的语气中透着苍凉:“这么多年来,我父亲资助了将近两百个像你一样念不起书的孩子,他们中的很多人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但是只有你,是唯一的一个赶过来送他最后一程的,而剩下的那么多人,我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听到。”

  董柯默默点了点头,难怪他会如此强烈地反对罗伯伯资助那些贫穷的孩子了,想想也是,如果换成自己把良心喂了狗,也会感到寒心。

  “我这里有个小忙,需要你帮一下。”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很简单,你只需要偶尔在晚上抽出一点时间,去龙湾广场的台阶上坐一会儿。对了,你还要学会抽烟。”

  尽管这个要求有点奇怪,但是董柯没问为什么,立刻痛快地答应下来。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知道罗华不会害自己,毕竟他身上流淌着罗伯伯的血脉,只是一想到向对方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世,心里就会感到羞愧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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