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大院

  单军没想到他会冒出这句话,单军一愣,喉咙一紧。他盯着周海锋。
  “喜欢。”
  周海锋直截了当地说,没有任何犹豫,躲避,甚至迂回。
  “……”单军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他完全没料到周海锋会这么直接,可单军听到这两个字,脑门一热,心里翻过浪头。
  “你不是想知道我现在是怎么看你吗,我告诉你。过去,我对你有偏见。但是到这里以后,你改变了我的看法。你的优点值得我喜欢。不仅是喜欢,还有尊重。在我心里,你是我的战友。如果现在发生的是战争,我愿意跟你一起上战场,你可以把后背交给我,我也一样!这就是我现在对你的看法,懂吗。”
  单军听着周海锋这些话,震动。周海锋终于正面说出了他的想法,单军像一个突然得到想要答案的人,冲击,也撼动。军人都明白这个回答的含义,包含的是沉甸甸的分量。这个分量,让单军动容。他感受到的不仅是被承认、被认可的喜悦,还有更深的撼动。
  “有你这句话,我没白来这一趟。”
  单军端正了面孔,也发自肺腑地说。这是他的真心话。
  “现在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
  周海锋说。
  “为什么你这么在意我的看法。”
  单军一愣,思考怎么回答。
  “你这人,挺让人看不透的。”
  “因为你对我好奇。”
  周海锋看着他。
  单军犹豫片刻:“有这个原因。”
  周海锋透过树林,望着山下的军营,这个大山环抱中的营房在伪装网的防护下,严谨而深沉的绿色,和夜色融为一体。
  “以前我们交流太少。这里的事儿完了之后,我会和你说说我。你知道了,就不会那么好奇。我上学晚,比你大几岁。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我也对很多事好奇,新鲜。但过了那个阶段,就不再有兴趣。”
  单军抬起头,周海锋很少用这样推心置腹的语气和他交谈,也很少会说这么多。
  “我看到你,有时候,就像看到以前的自己。”
  单军一愕,不可思议地打量他:“你?”
  “比你还莽撞,任性。也因此,做了不少后悔的事。”
  周海锋微微沉思,沉默了片刻,像想起了往事。单军意外了,他很难想象周海锋以前曾经是这样的。他想起了在阁楼看到的那张中学照片,照片上的人清秀,眼睛里却是桀骜不驯。
  “好奇心也许让你有错觉,实际,并不是那么回事。你和我不一样,了解多对你没有好处。所以走好你该走的路,专注做你该做的事情。本来想等到选拔结束以后,再找个时间,但是演习后不知道去留,还有没有这么说话的机会。这些话不管对不对,能听的就听进去,要是我会错了意,说的不对的,你也别放在心里,就当听过了。”
  两年……MS我还没写满一年吧……

  今晚还有,在写。
  我为了继续写,开始喝酒了。
  “你这语气,倒跟我们院儿的于正他哥教育他弟挺像。”
  单军听了,未置可否地说。
  “那你就当成大哥的话听着吧。”
  “占我便宜啊,你什么时候成我大哥了。”
  周海锋笑笑,笑容中有包容、无奈。
  “说不过你。”
  单军嘴上游刃有余,心里听明白了。
  他明白周海锋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单军不意外。周海锋说他是“好奇”,单军也不否认。他对周海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单军一直拒绝去想,他不想想那么多,只跟着感觉走。本能告诉他不应该多想,所以单军遵从本能。对一个男人,这种复杂的亲近的心理,单军以前也从来没碰到过,他没经验可循。他觉得周海锋说的没错,这就是一种冲动,过了就没了,不代表什么。这么一想,单军好像轻松了,又好像陷入了更多的迷茫和困惑。
  或者他已经隐隐知道了结论,但逃避排斥。他宁愿认为那就是周海锋说的,好奇,对他好奇,对他们这样的人,对男人和男人之间。可如果是好奇,过去单军连想都没想过这个念头。如果不是好奇,那又是什么?他自己对周海锋这种乱七八糟的反应,又怎么解释?……
  那天起,单军好像才开始真正地思考……

  “你这些话,我想想。”
  单军当时说。
  “好。”周海锋点头。山下熄灯了,一片黑暗。
  “不管怎么说,我谢你这番话。你能对我敞亮,就是当我这个朋友。我不喜欢藏着掖着的人,有话直说,痛快。”
  单军说,这也是他真心话。
  他向周海锋伸出手。
  “现在你承认我是你的战友了。”
  单军还记着刚来的第一天,伸向周海锋的手,没回应。
  周海锋看着他的手,在夜色里笑笑,握了上去。
  他们的手握在一起,在黑暗中注视对方,没有逃避和闪躲,目光直接地对望。
  好像有什么放下了,又好像有什么提起。
  在当时的夜色里,那并不清晰。接着的却是沉默。
  “回去吧。要查岗了。”
  周海锋松开手。
  单军点点头。
  他们刚转过身,周海锋向山后看了一眼,忽然脸色一凛,单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推到树后,按在了树上。
  别走开啊,今晚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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