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一扒宋朝人都吃些什么(宋代穿越手册,登时光机前必读)

  银朮哥像是准备彻底放弃抵抗了。
  坐在林中一块大石上,上身瘦长,斜垂着头,像是一只顾影自怜的鸬鹚。
  恹恹无力望着众人拿着刀棍等慢慢围上。眼神倒有些妩媚。
  阿楞大王在不远处的马上,娇小的巧荪坐在他身前(至于是坐在马鞍上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上面,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银朮哥因为没有抬头,倒是没看到他们。
  忽然,银朮哥看到围上来的人里有一人拿着条拌索,有点讶异,脖子陡然一顿,身子前倾,头突了出去,倒像是身子被绊了一下似的。
  他的脚旁丢着一个小弓,箭刚才已经射光。正是左乞马睡前放在身边的心爱之物。

  众人把银朮哥绑住,推到阿楞大王马前跪下。
  银朮哥身子一歪,顺势屈身侧躺在地上。仰着半个脸望着马上的巧荪。表情不知是哀伤还是嘲讽。
  巧荪下马冲上前,“左乞马在哪里?左乞马呢?”
  未等银朮哥回答,阴沉着脸跟上来的阿楞大王,一只大手按住他的脸,另一只手插入他左眼眶,活生生把眼珠连扯带拉掏了出来。
  银朮哥如负伤野兽般嚎叫,声震山谷,鲜血从空洞的眼眶汩汩涌出。
  被掏出的眼珠还有一根细长的筋连在眼眶里,伸缩颤动。
  阿楞大王手一拽,“啪”的崩断了那根细筋。血溅到后面呆立的巧荪秀美惨白的脸庞上。
  阿楞大王用力捏揉,手里的那颗眼珠咯吱咯吱被捏烂,然后放入口中大嚼起来,面目甚是狰狞。
  银朮哥原本阴鸷的面孔,在血污中痛苦扭曲着,牙齿咬坏了两颗,血淋淋吐出来。
  少顷,银朮哥脸上淌着的血流入他因叫喊而张开的口中,进入咽喉,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每一咳,血污的眼眶便会迸射出一些红红白白的液体。剩下的那只好眼睛泪水哗哗直淌。
  巧荪撕下自己罗裙的一小幅,捏作一团塞入银朮哥被挖空的眼眶,企图止血。
  “左乞马呢?你把左乞马怎么了?”巧荪急切问。
  “我把他……我把它埋了……”银朮哥艰难地扬脸用下巴指着某个方向。

  虽然之前有人禀报说看见银朮哥在埋什么东西时,巧荪等便有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安慰着自己,拒绝相信。
  即便巧荪随着被人抬着指路的银朮哥后面去埋尸地点时,心里还在不住安慰自己,那只是银朮哥的胡话。
  但是随着泥土被一点点挖出,现出左乞马的衣服、手、鞋子时,巧荪再也控制不了,泪不停往下流。
  当左乞马脸上的泥土被拂去,巧荪再也控制不住,撕心裂肺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悲恸至极。
  她陡然转头盯着银朮哥,“为何你要这样做?”
  银朮哥望着她,像是颇为失望地狞笑起来,“贱物,刚才那一叫,简直就像我狠狠肏你的时候,嘿嘿嘿。”
  “夜魔……”银朮哥忽然变得恐惧之极,“那黑暗力量,从你身上跑了出去,到了左乞马的脑壳里……我要驱魔,我狠狠肏他,我把他的头砸开……把它赶出来……赶出来!”
  忽然众人一阵骚动。原来,左乞马尸体的头顶上,被钻了一个洞,里面空空的,脑子像是被人吃掉了。
  巧荪眼前一黑,晕厥在地。但是晕厥方式甚为奇特,不同于常人。
  只见她双眸紧闭,鼻子口里猛抽起一股倒噎气,须臾面色青黄,两只小金莲蹬了几下,昏然去了。
  “贱物!”银朮哥阴恻恻道,“这都可以爽晕……”

  奇怪的是,阿楞大王并不像大家预料的那样盛怒,而是出乎寻常的安静。
  他像是置身于另一世界,对这里的喧嚣充耳不闻。
  甚至可以说,他现在犹如一个孩子般,天真而好奇。
  他坐在地上像一头大熊,把左乞马小小的尸体翻来覆去看。
  特别是对他天灵盖上的那个小洞,饶有兴趣。嘴里时或啧啧有声。
  甚至抱起左乞马的头,眯起一只眼,用另一只眼贴近上面那小小的洞口,往里面观看。
  样子颇为认真,很像一个正在做研究的学者。
  夜半,巧荪始醒过来。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上床的。所以当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居然有一种荒诞滑稽感。
  有一瞬间,有如元神出窍,冥冥中望见自己躺在茫茫大地上一张小小的床上。
  岁月沧桑,是经过多少时日,举手抬足,才来到这一步,躺在这张床上的呢?
  她想起汴京之后的种种颠沛流离,到现在失去儿子。怎么也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忽然想起被掳北上之后,和其他诸多皇室女眷被安置于金国洗衣院等候分配给金国贵族的日子。
  有一回她偷溜出房间在走廊闲步,忽听到院墙隐蔽处有喘息声,伴随着疑似的狗叫。
  走过去一看,惊呆了。
  居然是她素来尊崇的韦贤妃像狗一样吮吸一个金国奚奴。
  那时候巧荪虽然在途中早已失身,早前在汴京时更是听闻很多诸如扮狗之类的情趣之事。
  但是韦贤妃这样还是雷击般震慑了她。
  只有亲睹才知道,和男女情趣似的扮狗不一样,韦贤妃那是真正的贱。一个原本高贵冷傲的人是需要多大勇气才能够这样?
  那件事深深烙印在巧荪心里,常会不由自主想起它。
  终于有一天她忽然俯下身,对眼前的男人“汪、汪”。有一种崩溃般的快感。
  做人必须承担起人世间的诸多意义,而我们痛苦又总是因为某些意义——如果你不知道某句话和诋毁的意义相关,又怎么为这句话愤懑?
  做狗便不会因人世的诸多意义困扰。
  然而,重要的不是做狗,而是做狗这一行为。
  知道自己是人,但是主动去扮狗。人世间的意义加之于身体上的重负顿然卸去。塌陷的世界自有一种美妙。
  巧荪在床上翻过身,像狗一样匍匐起来。她扮狗,只想让自己好过一点,让自己稍稍快乐起来。
  她想汪汪叫两声,但忽然觉得很内疚。她觉得这样做太对不去左乞马。
  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有这样一位母亲。或许,死去的他正在冥冥中望着她。
  “左乞马……左乞马……”
  她趴在床上哆嗦啜泣起来,像风中的一片寒叶。

  巧荪从床上下来,看到厅里点着烛火,阿楞大王狗熊般静静坐在那里。
  左乞马的尸体赤裸裸地躺在桌上,小身子被擦拭得很干净。
  阿楞大王正捧着他的头,眯缝着一只眼,贴近头颅上的小洞往里面观看什么。
  忽然,他用一根手指伸进小洞里面,努力在掏挖什么。
  少顷,从洞里伸出手指。上面沾染着残余的白色脑浆。
  阿楞大王把手指放入口中。

  四更时分,巧荪被一种惨绝人寰的嚎叫声惊醒。
  整个宅子上上下下都被这嚎叫声惊醒。一个个脑袋从床上次第探起。
  是阿楞大王!
  “啊——啊——啊——”
  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犹如穷途末路的负伤野兽,声音愤怒,悲怆,有一万种不情愿。
  好像是在狂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啊——啊——啊——”
  巧荪心惊胆战打开门偷看。
  飘摇的烛火中,阿楞大王在空堂上走来走去,不时痛苦嚎啕。
  虽然知道他一向反应迟缓,但是丧子之痛这么慢才反应过来,还是令人吃惊。
  左乞马是他最爱的孩子。这么多年,等到左乞马出生,他才真正反应过来什么是“儿子”。

  被关在屋外“猪舍”里的银朮哥,在暗夜中先是震悚,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扭曲着脸“嘿嘿”狞笑起来。独眼闪烁着星光。
  “猪舍”并非真正养猪的地方,只是阿楞大王惩罚人的特殊牢笼。
  把人脱尽衣服裸身丢入地坑中,用木槽盛饭,混合其他污秽杂食(包括粪便)搅和,令人用口伸入木槽就食,旁观取乐。
  到一定时日,说是“猪”养肥了,令屠夫来杀“猪”。悉数依照真正杀猪的屠宰流程。
  阿楞大王邀人坐而观看。事后“分猪肉”。

  葆成和妻子“乳娘”也醒来。
  心惊胆战听了一会,乳娘又一次悲泣道:银朮哥公子真是作孽啊。
  他们谈起,左乞马可能并不是唯一被银朮哥残害的男童。一直以来,总是间或有男童失踪,偶有尸体被找到的但是头不见了,大家今天都在传言,很可能那些男童也都是银朮哥干的,为了所谓“驱魔”。
  “他可是他亲弟弟啊。”乳娘流泪道。
  他们又谈起当年,银朮哥用一根草叉威胁葆成的时候。那时他居然还准备嫁祸给葆成。
  当时乳娘原本之前随巧荪离去,后来又转回头准备向葆成问个事。结果看到银朮哥用草叉把葆成抵在墙上。乳娘当时不敢向前。
  乳娘用她两只巨乳把葆成裹在怀内,“官人乖乖,差点被那恶人陷害了。”
  葆成在温暖的乳间左右转动脑袋,“叭、叭、叭”,很慢,很慢。

  屋外疾风把檐下铁马吹得叮叮咚咚,忽然间便下雨了。
  乳娘充满爱意地擦拭两人身体上沾濡的,刚才葆成激射而出的浊黄腥臊的尿液。
  临刑的前一天,和银朮哥私交甚笃的王府总管撒芦母命葆成给银朮哥做一份美食。
  这两日阿楞大王闷在自己屋内不出去,边喝酒,边咀嚼干制的牡丹花。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左乞马的小小尸体。
  所以总管才敢那么吩咐葆成,不担心被阿楞大王看到。

  葆成做的是【蒸野鸭】。
  (旁白:蒸鸭子向以野鸭为上,因为家鸭肥浓,不适合蒸食。一定要用罗网捉到的野鸭,箭射的不宜。去毛要干净,挖空内脏,用五香掺合甜酱、酱油、陈酒填满肚子,用棉线把肚子封上,再用刚出锅的豆腐皮包裹,上火蒸。蒸烂去豆腐皮,从颈到腿,逐节拆卸骨架,去骨,只留下头和脚上的骨头,保留鸭子的整体形象。把刚才蒸出的原汤倒入铁锅内,加入五香甜酱、酱油、陈酒等料,用文火慢慢煮,收汁后装盘。)

  银朮哥从木槽里抬起头,脸和嘴都油腻腻的,沾着残余的鸭肉。
  他转过脸,以便用那只独眼正对着葆成,“果然是知道对症下食的好厨子,知道我牙齿没几颗了。”嘴里咀嚼着。
  葆成不语。
  “这是我这些天吃的第二好的美食了,”银朮哥低头在木槽啃了一大口,抬头道,“知道第一好的是什么吗?”
  葆成摇头。
  “天气太热,又下雨,我眼窝的伤口发炎了,从窟窿里爬出蛆来。很胖很胖的蛆。”银朮哥道,“天天吃些猪食,妈的,想肉想疯了。我便盘算怎么才能吃到这么肥美的蛆。手被拴着,不能从眼窝里捉,于是我便把头变来变去,让胖蛆顺着我意,慢慢从眼眶里一直爬到我口中,‘嘎嘣’,‘嘎嘣’,又脆又鲜,极品,极品。”
  银朮哥见葆成脸上有无奈状,嘿嘿笑道:“你认为我说蛆比你的鸭肉好吃,是贬低你的厨艺吗?不不不不,你是厨子,应该知道食材的重要。我读过你们汉人的书。你们宋国不是有个很有名的叫王安石的吗?我记得他写过,‘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真正的美味正是凡夫俗子望而却步之物,惟有勇者才敢于品尝。鸭子很普通,样子又过于呆萌,吃起来没有挑战性,自然不够刺激有味。”
  银朮哥留了一部分鸭肉,道:“你不要撤,我要留着养蛆,很胖很胖的蛆。”
  葆成将离去,银朮哥突然道:“帮帮我,你一定要帮帮我。”
  原来,银朮哥想见巧荪一面,告诉她自己为何要杀左乞马。之前求过总管,总管不敢帮忙,只是让葆成给他做顿好吃的。
  葆成犹豫了一下,居然答应了。

  而巧荪居然也答应了。
  细雨中,巧荪持伞来到囚禁银朮哥的“猪舍”前。
  (葆成在不远处“望风”。)
  “为何,为何要这样对待左乞马?”
  银朮哥缓缓侧过头,用那只独眼望着巧荪,嘿然不语。
  良久,“以前你是狗,现在我是猪。这到底是怎么了?”
  巧荪恨恨道:“你死了便会明白了。”
  银朮哥向后仰着脖子,用那只独眼假意翻着白眼做死状,喉咙里哑声“啊……”犹如咽气。
  巧荪愤怒唾了一口。
  “九岁以后我便死了。只是奇怪,这段日子,我好像又活了过来……还记得我从前对你说过,我感觉不到‘心疼’是什么样子了吗?看到左乞马的尸体时,我忽然便心疼了,我为我的心疼欢喜不已……我为何要心疼?我可是从来都不喜欢他的啊……”
  银朮哥忽然深深叹口气,一反往日的狂傲,推心置腹般对巧荪道:“我心疼,只因他是你的孩子……”
  “为何,为何你要杀他?就为了想要‘心疼’?”
  银朮哥一怔,又是嘿嘿狞笑起来。就在笑声将尽的一刻,忽然用头狠狠一撞木栏,“轰”的一下,猝不及防的巧荪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贱物,我都不知道杀他可以让我‘心疼’?我要早知道,我会当着你的面,一边杀他,一边肏他!”
  巧荪愤然转身离去。
  银朮哥在背后嚷道:“是父王杀了他,你还不明白吗?是父王杀了他?”
  巧荪略停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离去。
  银朮哥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是他,是他!那天晚上我潜回来准备拿东西时,看到他拿着灯站在左乞马床前……他为何要在那时候望着他?他以前一不高兴便杀死自己孩子你知道吗?我亲眼看到五哥在餐桌上因为逆他意,被按在地上用刀割下头,放在我们面前,逼我们对着头吃饭……是他,这个喜欢割小孩头的老怪物!对了……我知道了!喝小孩脑髓可以壮阳,他便是为了壮阳杀左乞马的……他吸左乞马,你再去吸他……哈哈哈……老怪物现在良心发现了,在那里嚎了……哈哈哈哈……”
  巧荪加快脚步离去,走着走着,愤然把伞丢到泥地上。
  银朮哥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但是……她眼前又出现了,那夜,她看到阿楞大王把手指伸进左乞马头上的洞里,用手指去掏挖脑浆,放到口中吃掉。
  “啊——”巧荪在细雨中呐喊。
  葆成拿着雨伞过来,把她从雨水中隔离。

  “大王,是今日行刑吗?”早上,总管小心问道。
  阿楞大王像是刚刚想起。良久,貌似不情愿地“哦”了一声,继续喝酒。有如往日,裸身上马出去晨跑。
  马跃过牧场水渠之际,雨后路滑,阿楞大王似乎也手足乏力,居然从马上坠下来,落入清凉的渠水中。
  阿楞大王在水中挣扎着要起来又倒下,最终似乎觉得躺在这清凉里要比外面舒服,于是任由自己淹没。
  隔着清凉的水,他看到自己即将前往的广袤的天空。

  那时,在王府楼上,南望汴京的巧荪远远望见他掉到水渠中。
  愣了一下,忽然反手拉住将要去喊人的侍女的手腕。紧紧掐着。
  两人默默望着因距离太远,身子变得小小有如蟑螂的阿楞大王再也没爬上来。
  侍女转过脸偷偷瞧着巧荪乌油油的云髻,鼻子翕动了一下。

  阿楞大王死得毫无道理,正如他的人生。
  家臣、部落长老等聚在一起,一时不知该如何办。
  有人提出立刻放出银朮哥。因为阿楞的二子去年刚和宋人作战死,理当银朮哥嗣位。
  但有人反对,认为应该由九子嗣位。
  多数人最终反对九子,认为他个性柔弱,不足以带领大家抵御强邻。
  有人指出银朮哥吸食左乞马脑髓,很可能其他不少失踪的孩子和他有关。
  但和银朮哥关系甚佳的萨满巫师认为他只是一时被邪魔附体,自告奋勇给他驱魔。
  加上一些人认为其他失踪的孩子未必和他有关,没有证据。
  于是,在给银朮哥进行一系列驱魔仪式后,银朮哥嗣位。
  “贱狗,来吸我啊!”
  巧荪裸身在地上爬来爬去,摆着狗尾。
  银朮哥坐在虎皮椅上,用阿楞大王的小盏饮酒,吃着干制的牡丹花。
  有那么一刻,他感觉父亲在自己身上又活了过来。

  银朮哥从身下鸣咂有声的巧荪的发髻上抽下一根白玉簪,咧嘴剔牙。
  忽然外面人声杂沓,守土家臣来报,九公子斡珠儿(汉名:宗文)领兵趁夜突袭。
  原来,斡珠儿自小生长于燕京的外祖父家,精通契丹文和汉文,进止恂雅,语音清亮,善于应对,追慕汉唐礼仪制度,常思一展抱负,因时制宜,成一代之法,知道自己哥哥银朮哥不肖,有取而代之嗣位之心。大金国任命大臣多看重身家势力,如果以守边亲王的身份做倚凭,便可鲤跃于权力圈,将来未必没有拜相治国可能。
  当他听闻银朮哥吸食幼弟脑髓,即将被父王处死,心下大喜。
  未料风云突变,父王离奇身亡,银朮哥反而嗣位,忿忿不平,上书请求向来欣赏他的皇上,宣布银朮哥为非法嗣位。
  但是大金皇帝正考虑征伐南宋,不想多管闲事。何况银朮哥领地是具有半自治性质的生女真属地,既然有当地部众支持,不宜直接干涉。
  于是斡珠儿在外祖父支持下,暗中联络对银朮哥不满的部落和家臣,在被银朮哥驱逐的前王府总管帮助下,夜袭银朮哥。
  (前王府总管本与银朮哥私交甚笃,但银朮哥衔恨当初在猪舍托他联络巧荪会最后一面遭拒绝,嗣位后立即解除其职务,驱逐出去。)
  当下只听得外面有阵阵喊声:“捉拿银朮哥,休要放走食童魔——”窗外火光冲天。
  银朮哥听闻来者甚众,府中兵士不多,衣服都来不及穿,急忙把巧荪抗在肩上,和一众亲兵上马逃去。
  银朮哥把巧荪横放在鞍前,夜色下策马去支持自己的部落找强援。
  众人摆脱追兵时,天色已微明。
  众人松下马缰,让马稍事休息,一干人皆垂头丧气。
  银朮哥低头忽看到裸身横放在马鞍上的巧荪,丰腴翘臀上犹自插着狗尾,兀自摇摆,仰天大笑。
  拔下狗尾,在手中旋转。“我银朮哥有天神护体,一向都是死不了的,哈哈哈哈。”

  斡珠儿进入王府,决心以汉人的仁义服人。
  立马下令减免领土百姓的税赋。同时宽宥原先支持银朮哥的人等,废除酷刑。
  又烧契书勾销不少奴隶的身份,还他们为自由民。
  因为对汉人有好感,居然允许葆成和乳娘返乡(汴京此时在金国管制下,定为“南京”)。
  葆成和乳娘喜出望外,下跪谢恩。

  当下葆成和乳娘拿了斡珠儿签名的身份文件,收拾细软,借住在附近一户素有交情的女真人家,托他帮助雇佣可以长途旅行的马车。
  马车雇好,走前的一夜,远处王府方向火光冲天,厮杀声不绝于耳,当是银朮哥领兵前来和斡珠儿交战。
  葆成和乳娘深自庆幸离开得及时。
  凌晨,忽然有娇怯怯的声音在门外喊。
  居然是巧荪和侍女。
  原来,银朮哥击退斡珠儿,携巧荪回到王府。巧荪听侍女言及葆成已经恢复自由身,和乳娘准备返乡,如遭晴空霹雳。
  多年来,巧荪一直盼望回汴京。葆成和乳娘是这里除她以外唯二的汴京人。现在他们一走,巧荪顿然有被彻底抛弃的无垠的孤独,感觉对汴京的渴望变得再也难以抑制了。不跟着去是要死人的。
  趁银朮哥再度披挂上马,出门率人追击斡珠儿之际,巧荪用全身上下的珠宝,贿赂一个家兵,托他带着她们去葆成寄住的女真人家。

  “这是要被连累杀头的啊。”乳娘嗫嚅道,偷偷去掐葆成的手。
  四更时分,赶着马车来的车夫突然发现原定要带的人多了两个。
  虽不知巧荪来头,隐隐觉得是个祸患,坚决不同意。
  好说歹说,提出酬金再加三倍。
  巧荪从小生于贵家,不知积蓄金钱。在阿楞府中更是没必要。周身的首饰在来之前又尽数贿赂出去。
  她转脸望着侍女。因为临行前,侍女突然又折回去,从房中拿出一个木匣,藏在怀里。
  巧荪认为里面是侍女积蓄的金银珠宝之类。
  但侍女迟迟不肯拿出木匣。原本喜欢她的巧荪,不觉鄙夷起她。只差没赶她走。
  侍女弱弱看着巧荪,眼中甚是委屈。
  葆成情急之下,从自己行囊中取出多年积蓄的银两,递给车夫。
  车夫心动,决定铤而走险。思忖多走小路,少歇息,赶得快一点,或者可以把这两个有来头的女人偷运到汴京。

  乳娘甚是委屈,可怜巴巴望着葆成。
  官人怎么这样呢?这是咱们将来要安家的钱啊(她心里计划多日了,想着用这些钱在汴京如何置一个舒服的家)。
  而且,那里面还有一部分银两是自己的啊,这么多年的奶水……官人怎么这样呢?
  乳娘的眼泪简直要掉出来。但她是一个柔善的人,只好顺着葆成来。
  马车疾驰,路边风景沧桑变幻。
  巧荪隐隐担心。既害怕银朮哥追来,又担心葆成在路上丢下她。
  她不由自主偷偷抓住葆成的手。渐渐的,葆成也抓住她的小手。
  这一切又被乳娘看在眼底。心中呜咽,官人怎么这样啊?
  看着这两人在底下偷偷拉着手,乳娘心底忽然冒出四个字:奸夫淫妇。
  虽然她体型粗壮肥硕,但她真的是个柔善的人,不愿意把这四字说出口,连想都不愿多想,更不敢生气。只是弱弱地望着官人。
  如果银朮哥败了甚至被杀便好了。就怕他胜了追赶过来。葆成很清楚银朮哥的为人。一旦被抓到,不是一个死字那么简单。
  他催促马车再快一点。车夫咆哮道:这么多人,我怎么快!要快你们下去一两个!

  中途,大家下车解手。
  隔着树丛,葆成望到远处随风飘摇的田野,耕牛的哞哞声不时传来。居然有世外桃源之感。自由原是这等美妙。
  大家陆续回到车上,只有乳娘还在那方便便。
  因为她体型庞大,蹲下时臀部更占位置,和一张八仙桌差不多。
  之前在这荆棘之地,找一处稍大点可以纳下硕臀的空地多花了点时间。
  边拉边喊:“官人,我马上便好了。”
  车夫早看出葆成和巧荪有秘情。怂恿道:看那头肥牛,一个人顶你们所有人,就她占重量了,否则马车可以飞快。你们便愿意让她拖累你们吗?
  葆成不语。巧荪咬着嘴唇。
  侍女悄悄点了点车夫的后背,眨眼示意。
  车夫会意,驾的一声,策马赶动马车。
  乳娘闻声在那厢急了,提着裤子蹒跚追过来,“官人,官人——”
  葆成不忍心,想喝止车夫,感觉巧荪紧紧拉住他的手。
  巧荪心头不忍,想喝止车夫,感觉葆成紧紧拉住她的手。
  他们都以为对方拉住自己,或者愿意让自己认为对方拉住自己,不让自己去制止。
  他们手上的指甲深深嵌入对方的肉里。

  肥硕的乳娘喘着气在后追赶,眼睛忽然又看见葆成和巧荪在车里手拉住手。
  而且望着她在后追赶都不吱声。
  停下脚步呆住了。此情此景,她真的很想说出那四个字——“奸夫淫妇”。
  但她真的说不出口。那不是她的为人,她是一个心地柔善的人。从来都是与世无争的。
  眼睁睁望着马车绝尘而去。“官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官人……”
  止不住眼泪直往下掉,一路哭一路提着裤子走,过了好久才意识过来,停下来把裤子系好。
  跟着马车的踪迹走了很久,肚子实在太饿,便离开大道去寻找食物,结果迷路。
  在荒野盲目转悠了两天,全靠抱着自己巨乳挤奶给自己喝填肚子。
  最后奶水干涸了,她又累又饿,躺在地上。
  她觉得躺着好舒服,比走路好多了,于是想一直躺下去。
  她以前从没觉得死亡原是这么舒服的事。
  喃喃道:“官人,官人……”
  一下子想起之前的官人,一下子想起现在的狠心官人,偶尔又想起那只永远被卖掉的银盏。
  夜色中,看到几条野狗小心翼翼过来嗅她。它们很少看到这么大一团肉。
  一只野狗对着她异常之大的胸上的肉球,张开獠牙森森的嘴。

  这日,行了数天的马车正在歇息,忽然身后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葆成和巧荪对望了一眼,脸色惨白。
  大家紧张观望,只见一彪人马风驰电掣般杂沓驰来,为首一人侧着脸,独眼正视前方,正是银朮哥。
  车夫看葆成和巧荪身体在剧烈颤抖,知道不妙。
  心想自己是局外人,或可逃脱。
  于是准备上前问候,探明一下来意,作好对策。
  银朮哥策马过来,不由分说,提起狼牙棒,将车夫天灵盖砸得稀烂。
  他之前是使丈八蛇矛,因为少了一只眼睛,枪头失去准头,所以改用金将普遍喜欢用的狼牙棒。
  “都给我拿下!”银朮哥立马,狞笑着用独眼望向这边的巧荪。

  葆成见状不妙,捡起车夫遗留的马鞭,长长挥出去。
  刚策马赶来的一个金兵猝不及防,竟被从马上卷了下去。
  葆成拾起兵士掉在地上的长枪,心胆一下壮了好多。
  小时候和小伙伴在单将军庙前用竹竿练枪法,曾有一个喜欢孩童的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指点过他。
  刚才栽落马下的金兵刚骂骂咧咧爬起来,葆成不由分说,一枪洞穿他咽喉。
  又有一金兵纵马持刀过来,葆成拨过刀,趁对方因为马奔跑的惯性驰过去的一瞬,从背后刺中他。
  “好枪法!”银朮哥在马上大赞,啧啧有声。从没想到这厨子倒有几分格斗本事。
  他原本想亲自过来掳巧荪上马,因为葆成出其不意的本事,倒一下子忘记了。
  当下,葆成和众金兵战作一团。
  毕竟寡不敌众,不一会,肩上、背上都受了伤,全身血迹斑驳。眼看不支。
  两个金兵下马过来抓住巧荪。
  “夫人!夫人!”侍女在身后急切大叫。
  眼看夫人将被拖走,侍女手上没武器,情急之下从怀中掏出一路上捂得热乎乎的木匣,奋力向其中一个金兵掷去。
  那金兵用手奋力一挡,木匣被击破。
  倏忽,从破碎的匣中飞出一绺绺用彩线缚住的旖旎青丝,如飞絮、又如蝴蝶般漫空飞扬。
  巧荪等都一时惊呆了。
  隔着纷纷扬扬悠然飘坠的绺绺青丝,迷离中,巧荪看到侍女凄怆的脸。
  巧荪能肯定那便是自己的青丝。是多年来侍女一点一点在梳头时攒下来收藏的。
  巧荪忽然明白了什么,心荡神移。
  侍女的眼泪蓦地夺眶而出。
  “夫人……”正待言语,斜刺里一刀过来,将侍女的头砍落在地,骨碌碌滚了很远。
  巧荪见状悲惨大叫,泪水都涌了出来。

  那厢看到此景的葆成骤然间心神震荡,魂魄飞扬。
  疯狂大吼一声,虎躯一震,一股壮气从丹田直冲上来。
  他伸手拭起肩头上流淌的鲜血,抹在脸上,立住枪,鬼魅般大叫一声:“隋唐第十八条好汉赤髪灵官单雄信在此,金狗纳命来!”
  众金兵一下子被震慑,呆若木鸡。
  葆成威风凛凛,持枪上前,腾地把一个呆住的金兵高高挑落马下。
  随即又一枪洞穿另一发呆金兵的胸膛。上前踩住他尸体,拔出血淋淋的枪头。
  掉转染血的枪头,对着自己的嘴,舌头在上面顺势舔了一下。

  银朮哥看见众人心怯,有败退之意,急策马,提着狼牙棒上前,迎战葆成。
  两人战了十来个回合,不分胜负。
  “好枪法!”银朮哥啧啧有声。
  其他人这才心神逐渐恢复,上来围攻葆成。

  正当一金兵持刀砍向葆成后脑勺之际,忽听得一声奇异的牛哞声。
  斜刺里倏地跃出一只乌龟,狠狠咬住那兵的手腕。
  葆成闻声用枪后尖回刺,戳中那兵的胸腹。
  松开口落在地上脖子一扭翻身过来的乌龟,望着葆成,雷鸣般发出一声兴奋的牛哞声。
  众人皆大为惊讶。
  葆成怔了一下,忽然大喊:“老郑!”

  乌龟扬起淫荡的头,报以热烈的哞哞声。
  龟甲上刻着一个大大的“郑”字。
  字旁还刻有一颗心——思乡之归心。

  原来,这便是当年老郑附身其上的那只小乌龟。
  这么多年,一直锲而不舍往南爬,誓要爬回故乡汴京。
  因脚力迟缓,这么多年,居然才爬到这里。
  那日,葆成在途中解手,听到远处传来的哞哞声,其实不是真的牛叫,而是老郑附身其上的乌龟(这么多年,个头长大了些)。
  乌龟一路爬,一路思念草原上的众人。那日,正藏身田埂下,如果看到有少女经过,便爬出来装可爱,让少女带它回去喂食,夜晚还可以趁其熟睡猥亵一下——老郑是当年草原众人中最好好色的,当年就是因为跑去多肏了一只羊,导致体乏被蒙古人抓去,负伤而死。忽然远远看到一人,依稀正是葆成。细看之后果真是葆成,于是急切呼喊,所以葆成听到远处传来哞哞牛叫。只是万万没想到是老郑,还以为是真正的耕牛。
  乌龟看到葆成等远去,急不可耐。
  奋勇爬上大路在后面追(某个时刻,看到前面有个奇怪的肥婆一路走一路哭,最后转到小路上消失了)。
  忽然背后有急切的马蹄声传来,顷刻间一队人马从乌龟身子上方驰过。
  一条马尾拂在乌龟头上。它急中生智,咬住马尾,随着上下飘摇,一路来到这里。
  刚才乌龟看到葆成独挡金兵,眼看不支,记得团团转。
  原来,乌龟乃天地至奇之灵物,龟息天生便可吸纳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是以乌龟长寿者比比皆是,升仙者也不在少数。老郑附身龟上,锲而不舍往南爬,多年来,练就一副好身体,加上龟息吐纳,正处于易筋变身阶段。刚才看到挚友葆成即将命丧,情急之下,筋脉尽通,骤然灵活如犬。居然可以一跃而起,咬住金兵手腕。乌龟自己都很吃惊为何突然矫健如斯。

  乌龟望着葆成摇头摆尾,兴奋雀跃。
  众人从没看到过这样的乌龟,一时都傻住。
  突然,乌龟瞥见不远处,从呆住的金兵手中挣脱出来,蹲伏在侍女尸体旁悲泣的巧荪。
  这么多年在路上爬,从未见过这等绝色美女!
  乌龟兴奋地腾腾腾冲过去(因筋脉尽通,此时身体变得异常灵活),扬起龟头贪婪地盯着巧荪的脸。
  又鬼鬼祟祟欲往罗裙下钻,龟头流出晶莹的口涎。巧荪惊奇不已,破涕为笑,伸出纤手去抚摸那高昂的龟头。
  乌龟激动地在地上打了个滚,哞哞乱叫。
  葆成见状摇头。这么多年,老郑还是改不了本色。
  “都在干什么?”银朮哥怒道。
  众金兵回过神来,又和葆成战成一团。
  巧荪纤手轻抚龟头,“好龟,快去帮你朋友。待会再和姐姐玩。”
  乌龟听得一个语意暧昧无比的“玩”字(当然是用它猥琐的心思揣度的),兴奋之极,仰头长哞一声,转身过来加入战斗。
  自从换身之后,乌龟和以前大不相同。
  但见它如小狗般左突右冲,上蹿下跳,动咬西啃,凶猛异常。
  有时甚至蹭溜溜爬上树干,追击的金兵连番几刀都砍在身后。

  斜刺里忽然落下一狼牙棒,正砸在乌龟的背壳上。
  原来是狡猾的银朮哥瞅准了乌龟躲避路线,迅速出手击中它。
  龟壳刹那发出响亮的龟裂声。
  “老郑!”葆成惊惧大叫。
  银朮哥抬起狼牙棒,棒钉嵌入龟壳内,把乌龟沾了起来。
  用力一甩,乌龟飞往云霄。小尾巴犹自在壳外摆摆。
  “神龟千寿,送你成仙去吧!”银朮哥狞笑道。侧着脸,似乎在倾听乌龟飞上去的声音。
  (自从剩下一只眼,他看人总要把脸一侧。别人还以为他是在听,其实他是要看。)
  乌龟一去,葆成独木难支,且战且退,又受了几处伤。
  巧荪紧张之极,暗地里捡起地上一把刀,准备随时自刎。

  且说乌龟被掷上天空,华丽丽翻了两个身。
  落下时用嘴叼住树梢上的一根小枝,日光闪烁,圆圆的小身子荡秋千般摆来摆去。
  松开嘴,轻巧地落在下面一丛树冠上,慢慢往下爬。
  树桠上伸出头,看到银朮哥正横棒立马在树下,指挥着围攻葆成的金兵。
  “让宋狗多受点伤,活捉他,活捉他!”
  乌龟瞅准方向,跃身飞翔般扑向银朮哥的脑袋,口里哞哞有声。
  银朮哥听到上方有异声,抬起脸,乌龟正“啪”的落在他脸上,顺势咬住他下嘴唇。
  且顺着下坠的惯性,将银朮哥嘴唇拉得老长,有如鹈鹕。
  银朮哥翻身坠马。爬起来用双手抓住乌龟往下拽,嘴唇被拉得更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和放生的爱龟吻别)。

  银朮哥喉咙里愤怒低吼着。
  跪在地上,一只手抓住龟身,另一只手握住拉长的龟颈(只露出一个龟头在嘴里),一上一下拽着。
  如果不看后面的龟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喜好男风,正边口边撸。
  只见银朮哥越撸越急,龟颈因薄皮的摩擦,愈来愈粗,愈来愈硬。
  原来是龟颈内的血管因摩擦而膨胀,乌龟全身的血液因剧烈运动都流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从乌龟口中激射出一股热乎乎的液体(那是乌龟实在受不了摩擦从体内喷涌而出的血液,以及夹杂的其他体液)。
  乌龟就势倒飞了出去,跌在地上,隆起的背壳朝下,慢慢旋转着。慢慢停下来。
  那根粗长的头颈垂在龟壳外,软塌塌的,恹恹无力,有如房事后的某物。
  (注:乌龟虽是冷血动物,但老郑一路上在日光下晒了很久,血液升温,又加上摩擦生热,所以喷出来的血液是热的。请勿质疑楼主生物不及格)

  银朮哥终于摆脱这讨厌乌龟的纠缠,恶狠狠抹去脸上黏糊糊的液体。
  侧过脸,倾听般看着地上那只魔鬼般的乌龟。那颗独眼瞠目良久。
  蓦地心头大怒,拔出佩刀,大吼一声,一刀斩断龟头。
  一厢观战的巧荪见状发出一声凄恻的悲鸣。
  (她刚才真的很喜欢抚摸这龟头。)
  葆成闻声看过来,胸口涌出一团热血,“老郑——”
  犹如分别多年的亲人,相逢不久,便永远地分离,不由心头悲痛之极。
  银朮哥恨恨地用脚踩地上被砍下来的龟头。
  接着,又拾起血肉模糊的龟头,放在口中嘎嘣嘎嘣嚼下去。
  但他之前掉了几颗牙,缺处太多,一时竟不能嚼烂。
  乌龟生命力顽强。虽然头被砍下,又被脚狂踩,神智尚未完全昏迷,在银朮哥口腔深处胡乱咬了一口。
  正咬中银朮哥的扁桃体。
  银朮哥的扁桃体顿时红肿起来,淋巴液激射而出,噎住他喉咙。手舞足蹈乱叫着。
  众人又一次停下战斗,呆呆看着银朮哥,不知道怎么回事。
  葆成在幻觉中似乎听到一声牛哞,好像老郑在提示什么。
  瞬间意会,提枪从呆然的众人身边冲过去,一枪戳穿银朮哥胸口。
  银朮哥不相信地看着胸口的枪。
  他一直认为自己死不了,总是能绝处逢生。
  在父亲那里,在九弟斡珠儿那里,一再地奇迹般还生。
  他不愿意相信这次居然没躲过。
  他侧过脸,独眼看到巧荪吃惊的眼神。
  血液和淋巴液从口里泉水般涌出。
  他一用力,把龟头艰难咽了下去。硬硬的,好像堵在他心口。
  他侧着脸,远远望着巧荪,那颗独眼的眼神慢慢变得哀婉和柔和。
  但巧荪那时以为他那是人之将死,眼神黯淡下来的缘故。
  良久,剩下的金兵收拾起银朮哥的尸体,惊惧而去。

  日光惨淡,林中杀戮之气久久未散去。
  葆成和巧荪准备埋下侍女的尸体和头。
  巧荪把散在地上的一绺绺彩线系缚的青丝收集起来,连同木匣的碎片,一同放在侍女的身旁。
  思忖一会,巧荪把侍女冰冷的手拾起,久久放在自己温暖绵软的胸上。
  巧荪认为,这一定是她喜欢的。
  只希望这样可以抚慰多年来一直幽灵般默默服侍自己的小女人。

  葆成抱着残余的龟身,默默赶着车夫遗留下来的马车,载着巧荪走了很久。
  翌日,他决定火化因天热发臭的乌龟,携骨灰一同回汴京。
  于是收集了很多柴火,把乌龟架在上面焚烧。
  有路人见状颇为不解,“先生,你乌龟烤糊了……”
  葆成怔怔看着他,涩声道:“这不是用来吃的。”
  ————————以上是大结局(上部)————————

  各位看官,大结局篇幅过长,楼主决定拆分为上、下两部分。
  今天播出上部,明天播出下部。
  也就是说,今明两天都是大结局(大团圆)!

  今天的上部后面有些欢闹,下部重又回到低徊迷离。
  聪明的看官,或许能看出一些端倪,猜到下部有可能发生的一些事。
  请你们不要剧透。
  再一次谢谢大家观看!!!

  ————————明天同一时间播出大结局下部————————
  @小米面黄馍馍 1223楼 2014-04-04 00:28:40
  楼主,小结局似乎有点仓促了
  木有之前的精彩,不掩饰地说,有点失望
  -----------------------------
  @一小碗八宝粥 1226楼 2014-04-04 05:00:23
  排,本来写的是美食,最后貌似有点偏题,都快成言情小说了
  -----------------------------
  破例回复一下。
  宋朝人都吃些什么?。。。蛆、龟头、脑髓。。
  楼主最后是有点恶搞了。。不过正为符合本帖前言让人少食乃至禁食的宗旨,哈哈。
  请问,昨晚看完帖子后有多少人还是坚持吃夜宵了的?
  今晚同一时间,大结局(下部)!
  @小米面黄馍馍 1223楼 2014-04-04 00:28:40
  楼主,小结局似乎有点仓促了
  木有之前的精彩,不掩饰地说,有点失望
  -----------------------------
  @一小碗八宝粥 1226楼 2014-04-04 05:00:23
  排,本来写的是美食,最后貌似有点偏题,都快成言情小说了
  -----------------------------
  @一亩1羊 1227楼 2014-04-04 09:17:56
  破例回复一下。
  宋朝人都吃些什么?。。。蛆、龟头、脑髓。。
  楼主最后是有点恶搞了。。不过正为符合本帖前言让人少食乃至禁食的宗旨,哈哈。
  请问,昨晚看完帖子后有多少人还是坚持吃夜宵了的?
  今晚同一时间,大结局(下部)!
  -----------------------------
  当然少不了,阿楞大王的生吃人眼珠。。。一切都和吃有关。
  看了这个,午饭还是少吃点吧。最好像楼主某个朋友那样,顿顿蔬菜汤。这才是吃货最高境界。
  @汀迩 1233楼 2014-04-04 16:18:41
  结局如此奔放。。完全不符合前文的气氛嘛。。
  -----------------------------
  这只是大结局的上部啊,要和下部连在一起才出味道。另外,虽然恶搞了点,但我觉得一篇之中需要来这么一下,老是软耷耷的,沉迷在某个调调里反而狭促了。所以这段我写得硬朗了不少,不管是阿楞挖眼珠吃(和吃牡丹花的那个呆萌状态多么不同啊),还是银朮哥种种,还是葆成,格外表现他们的霸气或邪气。当然,为调和一下,弄来个萌物小乌龟。这么萌的小乌龟,居然没人表示喜欢它。楼主很瞧不起你们这些不解萌情的看官,唉
  @一亩1羊 2014-04-04 17:04:06
  @汀迩 1233楼 2014-04-04 16:18:41  结局如此奔放。。完全不符合前文的气氛嘛。。  -----------------------------  这只是大结局的上部啊,要...
  -----------------------
  @熊猫将军 1235楼 2014-04-04 17:16:57
  喜欢喜欢!一直潜水,每天晚上都在追这个贴,看到楼主受到冷漠觉得一定要出来支持一下。特别喜欢楼主描写的奇妙的画面感,让重口味的人是欲罢不能阿!小乌龟这段很神来一笔啊,特别妙! 还有楼主写文的节奏也特好,特地去追了刺客贴,也超喜欢!真心希望楼主出书!今晚等大结局,但是明晚看什么啊!!!
  -----------------------------
  谢谢谢谢!终于有一个欣赏那段的了,哈哈。你一夸奖,我劲头便来了,就像打了一针肾上腺素。
  另外在这里通告一下,今日事多,时间仓促,我不知道八点前能否赶完大结局下部,总之尽量。可能会延迟一小时。特此声明。
  ——————————————

  唉,以后不再这么乱承诺了。很多时候,文字写起来要比自己预计的要多上很多!
  亲们,可能还要一个小时!!!
  唉,我为何要自作自受?不选择一气更完,慢慢来该多好?
  下部太惊悚了!逆天反转。。。不说了,严禁剧透。也严禁聪明的读者乱猜,很可能你会猜到结局哦。^_^

  ——————————————
  两人大致上沿着当年被掳北上的路线反向南行,一步步退回起点。
  沿途看见依稀似曾相识的风景,指指点点,追忆前尘往事,频频回到旧梦。
  有时稍一分神,当年的画面又在眼前历历分明:浩浩荡荡的被掳人群,一张张苍白的脸,窸窣的悲泣声,夜半妇女被凌辱的惨叫,连日的雨水,身体不支倒下的人,广袤阴暗的天空。
  邯郸以南的丰乐村。葆成和巧荪同时记起,当年各自经过时,都看到一座很大的屋宇——很可能是当地乡绅家——焚毁倒塌,从残余墙垣的缺口处可以望见院子里杂沓躺着至少二十余人的尸体,男女皆有,尚未完全腐烂。应该是之前金兵经过此处渡河围攻汴京时留下的。
  终于,来到黄河边上,河水汤汤,他们当年便是从对岸渡河北上。
  他们坐在河边,巧荪讲起,小时候父亲燕王总是教她读《庄子》。
  里面的秋水篇提及黄河——“秋水时至,百川灌河(黄河);泾流之大,两岸渚崖之间不辩牛马。”
  巧荪很好奇,问父王,秋天不正是水瘦山寒的时候么,为何里面提到的秋水如此之大?
  父王道:庄子是东周战国人,用的是周历。不同于我们现在用的农历即夏历。夏代的正月便是今之农历正月;商代为表示自己是“天命维新”,提前一个月,以农历十二月为正月;周代不甘示弱,让自己又超前商代一个月,以农历十一月为正月。这样,周代的春天其实是今之冬天,秋天则是今之夏天。所以,《庄子》里的“秋水”实则今之夏汛。夏天黄河上游冰山溶解,洪峰随流而下,自然水大。
  巧荪忆起,当时渡河,她们妇女半躺在张挂的马兜里,马兜被渗入的冰凉河水湿透了,偶或还有荡漾的水浪涌入,天空随着马的趔趄晃来晃去。衣裙都湿得贴在身上,乍看上去像是赤条条躺在天底下。尤其是妇女裙内裤子都是开裆,湿黏的腹下黑乎乎的,没有比这个更能强调她们是动物了。她觉得,她们和身旁那些在水中跋涉的马,没什么两样,都是牲口。被人贩卖、驱使、奴役的牲口。
  听她讲述时,葆成则记起,某时,河里有人喊他,“葆成——葆成——”声音清亮凄怆,竟是巫姊姊的。他努力张望,模模糊糊似有人于远处向他扬手,随即又淹没在杂沓的人、马洪流里。他知道,被掳人群里,还包括隶名乐籍的数万汴京妓女,她应该在其内。终于,她还是陪着他来了。只是他们再也没见面。
  巧荪继续讲道,上岸后,众人都点起火堆取暖。夜里,妹妹高烧昏迷,两天后死在途中。看着她的脸,不停呼唤着她。
  巧荪道,她以前以为,死亡是对方不能再回答活着的人。现在她明白,死亡其实是活着的人不能再回答死者了。人们用他们的面孔,用他们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向我们展示他们自身。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知道我们可以对这些做出回应——即便是生气不理他们,也是一种回应。正因为我们可以甚至是不得不回应,这份责任便摆在那里了。这责任是生而为人便与生俱来的。他人的死亡,让我们不能够再回应他们了,于是我们便会有失责的负疚。看着死者的脸,那种负疚的罪恶感使我们愈发感觉到这责任的沉重。便如同,她现在对死去的阿楞大王和银朮哥等人,已然恨不起来了。巧荪现在唯一牵念的是,回去,回到汴京,回到魂牵梦绕的故乡。于是他们开始渡河。

  忽然之间,到处都是通缉他们的公告。
  大盗葆成掳走大金国王姬,杀死金国大王银朮哥,若干卫兵,以及王姬的侍女、车夫等。
  预计正逃往南京开封。画影图形,重金悬赏。

  葆成拿食物做贼般悄悄回到客店房中。巧荪低声告诉他,店主人似乎偷偷察看过她数次。去厨下打水时,他在走廊另一头紧盯着她端详。
  两人商量赶紧收拾东西走。忽然响起敲门声。
  敲了很久。门外声音低低道:我不是害你们的,有急事。
  葆成犹豫一下,把门打开。
  店主人反手关上门,望着巧荪噗通跪地,“小人叩见天女,有失唐突,望恳恕罪。”
  巧荪惊得慌忙还礼,示意葆成扶起。
  原来,在他们来之前,通缉他们的公告以及关于他们的各种小道消息就已经到了店里。
  店里伙计见二人面善,怀疑正是钦犯,秘禀自己叔叔,即客店主人。
  店主人查探二人相貌和行为,确认正是。
  店主人道:自己姓裘,父亲从前犯事,本该问斩,恰遇太上皇(宋徽宗)登基,大赦天下;自己又曾在皇城油醋库任监官,屡获嘉赏,世沐皇恩。现在身虽是大金百姓,心犹是大宋之臣。知道夫人是燕王宗姬,皇家天女,有心效犬马之劳。小人知道你们要回汴京,但汴京城内满是通缉公告。全城皂隶沿街巡查,诸多市井小人觊觎重金正守株待兔。离这里二十多里的山后,正是小人家乡,地理封闭,消息闭塞。不如小人修书一封,让伙计秘密领你们去我家中。小人家道尚可,村中有别宅,不如去那里暂住。请勿怀疑小人诚意。如小人有歹心,天理不容。况且,官差早便来了。

  夜色苍茫,伙计赶着马车沿山道行进。
  葆成和巧荪坐在车上青毡内,心头五味杂陈。
  眼看汴京就在不远,不到半日路程,竟不能及。
  巧荪想起这么多年的思念、苦盼。一直以来,自己有个信念,那便是一定可以回家,支撑她坚持活下去。
  而在之前回乡途中,在一路上的各种追忆里,那份渴望变得更强了。像是一颗大树在体内茁壮成长,枝桠穿出胸口脊背。
  她要回去,回去,回到她最幸福的时光里,回到后面种种一切都尚未开始的地方。
  “停车——停车——”她忽然歇斯底里叫道。
  伙计惊骇停车。巧荪下车便往回跑。一会儿转过山路拐角不见了。
  葆成吩咐伙计在原地等着,自己返身去追她回来。
  巧荪见葆成追来,掉头沿着山坡钻进黑黢黢的山林。
  葆成喊着巧荪的名字,一路摸索着追去。
  林中鸱鸮鸣叫,地衣湿滑,草丛中时或闪现绿莹莹的眼睛。
  忽听得左前方一声惊叫,正是巧荪。转身追去。
  在林子边,他看到披头散发的巧荪,“巧荪——”
  上前抓住她,“巧荪!”
  她回过头,是一个舌头很长的幽怨女鬼,哭丧着脸,“大官人,我真的不是巧荪啊……”
  “巧荪在哪里?”葆成急切摇着她。
  女鬼伸起长长的舌头,舌尖优雅地指了一个方向。
  葆成来不及谢,望那方向跑去。
  女鬼望着葆成的趔趄的背影,鄙夷道:“我还道是风流蕴藉的少年书生,原来是村俗大叔。”继续月下吟诗。

  葆成在溪水旁追上巧荪,把她按在地上。
  巧荪一边挣扎,一边口不择言怒骂:“你个太监!滚!连鸡八都没有的阉人,不要脸!快滚!让我走!我要回去——”
  葆成扯下她罗裙,月下狠狠抽打她莹白的香臀。
  巧荪慢慢安静下来,凤眼惺忪,嘴里不知是呜咽还是呻吟。良久,两只小金莲蹬了几下,湿湿的瘫软在地上。
  葆成把她抗在肩上,从林中欲走回去。一时迷路。
  转了两转,又见到那女鬼在月下苦吟。遂上前问路。
  问了两声,女鬼恼了,顿足道:“人家在思考一个韵脚,不要打断人家好伐?”
  愤愤地用舌头随意指了个方向。
  葆成沿着那方向,走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上山。掉头往下。
  忽然肩上的巧荪喃喃道:“到山顶去,到山顶去,只去一下,好么?”
  葆成一怔,随即会意。于是往山顶走。好在山不太高,不多久爬上。

  山风浩荡,皓月当空,繁星如烂。
  二人携手伫立在山顶遥看故乡汴京。
  虽然经历劫火,汴京仍是世界上最大最繁华的都市之一,于一片黑暗中灯火璀璨。
  虽不闻其喧嚣,但记忆中关于它的一切声音都涌现出来。
  他们看到记忆中,那童年的小小的自己,站在汴京的街巷,对着他们微笑。
  巧荪忍不住号啕大哭,泪如雨下,身子瘫软地坐在地上。
  葆成觉得自己脸上一阵冰凉,衣襟不知何时被泪水打湿。
  眺望良久,两人怆然下山。
  身后的天空,银河迢迢垂地。
  一只光闪闪的飞碟从他们头顶驶过,隐没于苍茫天际。
  他们在裘姓店主人的别宅住了四年。
  葆成原本姓何,为隐姓埋名,用自己名字第一个字的谐音“包”作姓,姓包名成。
  依仗店主人的帮助,自己凑了些钱(车夫死后葆成又从他身上把银两等取回),于人口渐多的村中开了一个小小的食店。
  大金国换了皇帝,金国忙于内斗,通缉他们的公告早已压在故纸堆中。
  即便他们现在回到汴京,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特别留意,即或有人报官,官府应该也不会管这陈年旧事了吧。
  不知为何,葆成不愿意回去了,也懒于提起。
  有天,他从外面回来,看到巧荪不见了。
  四处找不到。巧荪的衣服拿走了几件,钱柜里钱少了很多。只剩下两三个碎银和零星的铜板。
  他想,她应该是回到魂牵梦绕的汴京去了。
  那些钱,足够她在那里买房生活。
  她应该是再也不回来了。

  过了一些天。早上,葆成打开门,看到巧荪小猫般蜷缩着坐在门边。披头散发,面容憔悴。衣服破破烂烂。
  她不知是何时回来的。竟没有敲门,只是呆呆坐在那里。
  葆成抱她回屋。烧热水给她清洗。
  她身体上都是污垢,还有来历不明的伤痕和淤青。下身腥臭黏糊,有很厚的一层疑似男人体液的东西,耻毛黏结成壳(葆成只好用剪刀剪去)。
  葆成把她的小金莲放在自己膝上,用棉线来回清洗她脚弓折缝里的气味刺鼻的污垢(古代女子裹足,以脚小为美,所以要把脚掌折断叠合,使其变小)。
  巧荪说:她还是没能回去。当终于看到汴京城门,她一阵腿软,忽然心里很害怕,就像溺水般。虽然太阳很大,照在身上好像是冰。
  她说,她觉得,如果她走进去,肯定会疯掉的。
  于是她逃跑似的掉头往回走,跪求人用车把她载回这里(身上带的钱之前就被地痞抢走了)。
  至于这一路上来来去去还发生了什么,她的身体说明了一切。
  他们再也没有提到回汴京。
  那天,睡到半夜,巧荪问葆成醒着没?
  然后,她让葆成叭叭她那处。
  叭着叭着,她慢慢欢乐起来。
  身体渐渐的放松,像一朵花徐徐绽放。暗夜中,巧笑倩兮。

  岁月荏苒,又过了两年。
  有一日,巧荪见葆成这些天一有空便去院子角的那个小屋,有时窝在里面半天不出来,不知搞什么勾当。
  便轻移莲步,慢慢走到那间小屋。推门,葆成正坐在满是工具的桌边痴笑,让她心里毛毛的。
  葆成见她来,很高兴,要她关上门。
  神秘地招手要她过来,脸上掩不住欣悦。
  葆成站起来,脱下裤子,让巧荪蹲下来看。
  巧荪惊讶地看见他两腿之间,发芽般长出一个约有两三寸的白嫩的小根蒂。根蒂后居然还有浅浅的一层秋毫般的绒毛。
  葆成有些得意地说,再过段日子,这个会越长越大,搞不好哪天她要抱着它睡觉了。
  然后他让巧荪跪下吻了一下那里。
  到时你便会很崇拜我了,葆成道。口气有点像小孩子。
  巧荪淡淡一笑:我现在便很崇拜你啊。
  屋里光线昏暗,出奇的宁静。
  巧荪心中不知是喜是哀,因为这一切来得有如梦幻。太不真实。
  她留下坐在那里自个乐的葆成,拉门出去,轻轻关上门。
  从淡金的阳光下慢慢穿过院子,回到房中,敛衽坐在床边。呆呆怔怔。
  忽然,心头一震,一个奇异的想法闪电般跃出。
  很久以前,她去宫里和帝姬姐妹们玩,偷偷谈起宫中的太监。
  有个姐姐提及一个传闻,如果服食千名三岁至九岁的纯阳男童的脑髓,太监那里便会发芽生根,恢复男人之身。
  巧荪想起,上月裘员外(店主人)的一个孙子村中失踪,大伙都去找,迄无踪影。
  有人说是人贩子拐去了。还有人说是专吃童男的爬爬精掳去吃了。人们议论起方圆百里时或有小孩奇怪失踪的传闻。
  巧荪又想起,他们返乡南行途中,有一次看到道旁有站在死去母亲尸体哭泣的男童。两人狠狠心经过不顾。因为他们自身难保。走了些路。葆成忽然要巧荪歇息一下,他去找些吃的来。去了很久,巧荪当时还以为他丢下她走了。回来的时候葆成不好意思说,周围没人家,到处找不到可吃的。巧荪看到他衣襟上沾了点豆腐状的东西。想着他可能自己太饿,把找到的东西自己吃了。有点恼他,随即又原谅了。毕竟之前很多时候吃东西时他总让着她。他自己偶尔偷吃一下也无妨。
  现在想起来,那很可能是不小心沾在上面的脑髓。葆成是回过头找那道旁哭泣的孩童去了。
  巧荪又想起在阿楞大王处的那段日子。那些年周遭时或有小孩失踪或被杀的消息。
  也就是说,葆成住在哪里,哪里的周围便总是陆续有小孩失踪或被杀的消息。
  忽然一念回转,巧荪如遭雷击。
  左乞马!
  她的左乞马!
  左乞马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脑袋上有一个洞,里面的脑髓都被掏空了!
  当时他们都认为是银朮哥。那时银朮哥还自己承认了。
  现在想起来,也许是他出于奇异的自尊。或者是对她误会自己的愤怒,导致他主动承认以便伤害她。
  她想起尸体出土的那一刻,她问银朮哥:“为何你要这样做?”银朮哥望着她先是失望然后狞笑的诡异表情。
  她又想起银朮哥在临刑的前一日,要求和自己见面。那时,他不是又否认了么?
  只是,那时她不相信。
  特别是银朮哥在她离去的身后叫嚷着是阿楞大王为了壮阳吃小孩脑髓,最后吃到自己孩子左乞马的头上。巧荪其实是不甚相信的。虽然她的确看到阿楞大王用手指掏挖左乞马脑袋里残余的脑髓。
  她后来越想越不可能是阿楞大王。阿楞大王那么做只不过又是他的乖僻行为中的一件而已,就像是他吃牡丹花。
  但现在,她很强烈地不相信是银朮哥干的了。
  那便只有葆成!
  他最有可能。尤其是,他两腿间有“证据”(虽然她不知道吃孩童脑髓可以使断根重生的传闻到底有几分属实)。
  但是,一切的迹象,指向葆成的可能性最大!
  莫非,真的是葆成杀了她的孩子,丧心病狂砸穿脑壳吃了脑髓么?
  巧荪周身的血液一下子冻住。
  不知为何,她又对葆成恨不起来。
  不是因为爱。葆成只像是她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个存在,她谈不上对他爱或不爱,冷漠或不冷漠。
  她只觉得心底有一阵悲哀,同时又有一点坦然。
  也许正是因为有葆成杀她孩子这事,她便可以对葆成现在为她做的一切,种种的包涵,不用歉疚了,可以坦然接受。
  她不知呆呆坐了多久。忽又想起,银朮哥当初为什么要埋葬左乞马呢?
  即便是他做的,那种情况下也是可以不用费事埋的啊。而且,还拖延了他逃亡。
  既然现在可以确认不是他做的,那他到底又是为什么要埋呢?
  巧荪想起银朮哥那时在“猪舍”对她说的话,“九岁以后我便死了。只是奇怪,这段日子,我好像又活了过来……还记得我从前对你说过,我感觉不到‘心疼’是什么样子了吗?看到左乞马的尸体时,我忽然便心疼了……”
  他为何会突然感受到“心疼”呢?“我为何要心疼?我可是从来都不喜欢他的啊……”那时他说,“我心疼,只因他是你的孩子……”
  蓦地,巧荪似乎隐隐明白银朮哥为何要埋葬左乞马了。
  很可能,银朮哥在逃亡时,路上遇到左乞马被弃的尸体,又看到他脑髓被人掏空了。他一定想到,巧荪见到左乞马这样子,肯定悲痛难以自禁。他“心疼”,是因为预料到巧荪将会遭到的痛苦和悲伤。他是为巧荪将要受到的伤害而“心疼”的!而他埋了左乞马,很可能是不想让人发现。这样,巧荪顶多认为左乞马失踪了,也许是被人拐走,不能确定他死了,更不会知道是以这样子的悲惨方式死的。
  他埋左乞马,其实是对她的体贴。
  巧荪心头不由升起一股对银朮哥的融融暖意。
  她想起,银朮哥死的时候,靠着树坐着,侧着脸,远远望着她,那颗独眼的眼神慢慢变得哀婉以及柔和。
  但她那时以为银朮哥那是人之将死,眼神黯淡下来的缘故。
  现在她明白,其实,那是对她的爱。是对自己终于不得不离开心爱之人的悲哀。
  她以前一直以为他仇恨她,甚至可笑地对她说凌辱她是为她“驱魔”。驱除她身上所谓的“巨大的黑暗力量”。
  那只不过是他的借口而已。他孤傲地掩饰着自己对她的爱。
  或者说,他其实是一个过于柔弱的人,害怕直面对她,直面对某个人的爱。
  巧荪想到此处,黯然神伤,眼前浮现银朮哥那张阴鸷的脸。下身不知不觉津津润润起来。
  葆成醒了过来,天色微明。
  巧荪平静地躺在他身旁,发出轻微的鼻息声。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做刚才那个梦。
  自己在梦里,发现自己下身残处又发芽了,长出小小的白嫩的“根蒂”。还让巧荪蹲下去瞧。
  葆成用手摸了摸被子里面的身体。腿间的残处依然如故。
  葆成只觉得人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居然会做出这般离奇的梦。
  特别奇异又可笑的是,自己在梦中居然能梦到巧荪的想法,就好像呆在她脑袋中,看着她如何思想。
  梦中巧荪所思所想的那些,很多东西都是自己当时在场,亲眼目睹。
  唯有银朮哥所谓“巨大的黑暗力量”的说法,是某次聊天时巧荪告诉他的。
  为何,他会梦到巧荪心里头对银朮哥产生了爱?
  真是他的妄想吗?还是他隐隐感觉到、而此时巧荪自己尚未察觉,于是自己在梦中替巧荪明白过来的呢?

  葆成下床。今天他要出门办货。顺便为自己办某个私货。
  这一次,将要走得远一点去取脑髓。老是在周遭,难免会露出破绽。
  或许翻过年,他要劝说巧荪搬一次家。他心里已经有几个备选的地方了。
  微明的天光下,他走到院子角落的小屋,从某个除自己谁也不知的秘密地方拿出一个木匣。里面是些特制的凿子、长柄勺子之类。
  还有一个小本子。每服用一人,便要画上一颗心。残根再生之心。
  已经有六百四十三颗心了。
  乱世,唯有这一点是最方便的。
  他非常笃定的相信那个传闻。
  或者,他唯有选择相信。
  其实,长不长得出根来,他似乎并没有自己竭力告诉自己的那么在乎。但他避免自己这么想。
  人生总得要有某个信仰,让自己可以锲而不舍、或者说犹如中蛊般的去做某个事。
  不是么?
  千年如一日的鸡鸣声从屋外传来。
  那时候,因为没有合适机会,有多日未服用男童脑髓的葆成心里暗暗着急。
  再不赶紧服用,会前功尽弃的。
  他忽然想到左乞马。
  遗传了巧荪漂亮脑门的左乞马,那里面装的新鲜脑髓应该很补。
  府中上下因为银朮哥的事,折腾得人仰马翻,大家又困又累,夜里下手正是良机。
  葆成事前在乳娘的水里下了从食材中提炼的助眠药。然后拿着工具,悄悄摸入左乞马房中,准备直接在床上开颅取脑髓。形势紧急,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黑暗中,他正要走到左乞马床边。忽然,一个人掌着灯鬼魅般出现在门口。
  昏黄的灯光倒映出他的脸。是阿楞大王!
  葆成一下子吓呆了。他正站在屋子空旷处,没有可倚助的遮挡物,抽身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阿楞大王用一只手掌着灯,恰好葆成在手这边的遮光处,灯火没有很明显的照到他,而阿楞大王又木讷地偏头盯着床的方向。只见阿楞大王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两人最近时不足半尺!
  那时候,葆成看到阿楞大王呆呆地望着熟睡的左乞马,脸上居然有奇特的东西,依稀是……慈爱。这不像是平常的他啊。
  葆成趁迟钝的阿楞大王站在那里忘我地注视左乞马之际,蹑手蹑脚,走到不远处的一张有帷幕的桌子后,弯腰猫在下面。
  阿楞大王继续掌灯凝望着熟睡中的左乞马。
  (葆成不知道的是,那时银朮哥正潜回王府取自己东西。正走到左乞马窗外,看到阿楞大王掌灯站在左乞马床前。他和葆成一样都惊讶万分。并且,银朮哥拒绝相信,阿楞大王脸上,是一种人们通常叫做“慈爱”的东西。后来他看到左乞马死了,联想到之前看到的这一情景,于是执意认为是阿楞大王为了壮阳,把左乞马杀了,吃了他的脑髓。他那时是站在左乞马床前觊觎垂涎左乞马的脑髓。所以被关在“猪舍”时,他以为自己翌日将死,决定告诉巧荪,不让巧荪真的误会自己。让自己可以在她心中,清白的死去,而不是作为杀死她心爱孩子的歹人。)
  阿楞大王走后,葆成好久都不敢出来。担心阿楞大王还在门外,或者又神神叨叨走进来。
  刚好,银朮哥被守卫发现,府中骚动起来,阿楞大王令大家都去抓银朮哥。
  葆成悄悄摸到窗前看动静。一转身,吓一大跳。
  左乞马不知何时被骚动吵醒,居然悄无声息走到葆成身后。
  他并不觉得葆成出现在他房里很奇怪,好像理所当然似的。问葆成外面是怎么回事。
  葆成灵机一动,告诉他,是他的坏哥哥银朮哥偷偷跑回来,想害他妈妈。并问左乞马要不要一道出去抓他的坏哥哥。
  左乞马勇敢地说要。于是左乞马拿起自己的小弓箭。跟在葆成身后出去。葆成叮嘱他要小心,不要让人看见,即便是王府自己的人。
  便这么有惊无险地把左乞马骗到外面,抱他上马而去。本来那时王府诸多家兵、仆役都杂沓地去捉拿银朮哥,没人在意有人骑马走。夜色模糊了人的视线。
  那时候,左乞马正要回头和葆成讲话——虽是小孩,但也觉得不大对劲了,葆成敏捷有力地折断他脖子,“咔嚓”。
  左乞马小小的身体倒在葆成准备好的双手中。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葆成耳边还能听到那一声“咔嚓”。
  心头居然有点快感。
  同时,看到巧荪,又总是有那么一些内疚。
  他之所以能那么包涵巧荪,能那么任劳任怨照顾她,让她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好的男人——除了下身以外,一部分原因便是出于这份内疚。
  ——————上面未完——————

  楼主生气了,真的生气了。牺牲自己晚上散步、看片的时间,还是没把大结局下部扒完!!!
  决定把大结局下部再拆分。上面的变为大结局(中部),剩下的才列为大结局(下部)。
  所以,所以,楼主丧心病狂地告诉你们,大结局分为三天播出,昨天,今天和明天。
  明天应该是真正的大结局了。楼主不能把自己给玩残了。
  (唉,我为何要那么多嘴,说一次性更完呢?一点点来多好,这是自作虐的节奏啊!)

  明天绝对可以九点(因为剩下的不多了),真正大结局(大团圆),结束第一季!!!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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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汀迩 1242楼 2014-04-04 20:54:40
  我期待的下部是像巧荪唱的那个曲儿一样。。。楼主的萌点一点都不萌嘛。。但是这种傲娇的自以为萌的样子还是蛮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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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小女人啊,只欣赏那样的,不像我们男人,泥沙俱下。楼主更是不拘一格——依稀此曲才堪听,又被风吹别调中。哈哈。不过你能坚持看我的东西,我还是很高兴啊。至少有一部分能被欣赏。总比全部都不欣赏的好。^_^
  @很好打发 1258楼 2014-04-04 22:34:38
  不知道为什么 对葆成一开始就没什么好感 总觉得阴暗的很...银术哥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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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因为别人没有丁丁就歧视。。。哈哈。
  @棒子面蛋糕 1259楼 2014-04-04 22:46:50
  跟完,记号个,楼主喜欢李碧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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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貌似在书店还是什么地方翻过她的书。。但楼主不是很喜欢看那种类型的。似乎记得有个老电影《青蛇》,是她编剧或者小说改编的吧。哦,电影《霸王别姬》貌似也是吧。我懒得搜索了。她有她的妖气。虽然楼主也是有一些妖气的(其实楼主身上正气更多,哈哈),但不太能欣赏她的,可能是个性不合吧。
  @山核桃控 1271楼 2014-04-05 00:47:53
  没想到是葆成最后是干的……话说也不知道被他骗了嫁妆的妹子咋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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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看到有个人挂念那个妹纸了。。。生活中常会遇到或听到类似的没有结果、不知所终的小冤屈
  @13579酱酱 1278楼 2014-04-05 10:47:00
  如果我说我讨厌女主角,会不会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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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
  @wanwanlaodou 1275楼 2014-04-05 02:07:28
  看完不能直视豆腐馒头了啊
  lz讲的故事都是城里人的啊 还是京城的 那个时候的乡下人呢 像我们这种还在吃豆腐馒头的地方的乡下人 没有影响的继续生活还是会更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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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有句话,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隐者猫 1279楼 2014-04-05 13:24:02
  楼主,说起来吧,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可是银术哥为啥爱巧荪呢?还请解释一二,如果你方便的话,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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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要问银朮哥了,哈哈。
  不过这么说吧,世间真正的美女魅力是无法挡的。就好比楼主对于逢泽莉娜妹纸,无条件地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命丧九泉。即便她比巧荪还要绿茶婊一千倍,淫贱一万倍。^_^ 所以我很理解银朮哥。另外你还可参考一下当年银朮哥给巧荪牡丹花时说的那些黑暗力量之类的话语。。真正的美力量过于强大。。


  
  @猫不腻 1287楼 2014-04-05 14:45:02
  很多作者写文时会把自己投射到文中的某些角色,我可以理解为你把自己投射到银朮哥身上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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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把自己投射到他身上是过度了,楼主比银朮哥要“温文尔雅”得多,呵呵。看下图——

  

  注意看,我们家莉娜小屁屁上的“法令纹”多么优美!
  楼主可以看着这样的法令纹看上一整天。。
  银朮哥就不会了,很可能就拿刀把小屁屁上那扰他心神的法令纹刮去。。虽然事后他一个人独处时又会隐隐的不安。。(这构成他对她的爱的温柔的那一面,就如埋左乞马。因为可以让巧荪只认为是左乞马失踪了,对他活着还能抱希望,总比看到他惨死那种绝望的打击要好。)
  @忧伤土豆胖 1289楼 2014-04-05 14:53:26
  每个关于食物的小故事是楼主自己写的么?挺不错的~
  这贴火了说不定会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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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不再糊弄人了。第二个,军人和妻子的故事,是书上搬来的,做了小小的改动;第三个,荣娘子的故事,二拍有原文本,但我基本上只用了下药迷奸那个桥段,一些人名都保留了;葆成拿走逃妓原本做嫁妆的青囊,是书上搬来的,做了一点小改动(我对这个故事的调调念念不忘,所以有意插入那个段落的旋律中,利用这个小故事的情感气氛来延续、加强抒情);宋太祖砍妃子手臂的小故事也是书上搬来的,包括宋徽宗调笑妃子用珍珠做首饰,这两个小故事放在那里是做装饰用的,给行文增加一点传奇的古朴色调。其余的,好吧,楼主招供了,基本上都是楼主天马行空,哈哈。一开始不该作弄大家的,叉手作礼致歉。
  再补充一下,第二个虽然照搬的成分是最大的,但是挤奶什么的是原本没有的;第三个,我以前看过后对迷奸那个桥段印象异常深刻,可以说就是只用了酒食中下药,哦,还有,荣娘子回去后摸自己私处发现黏黏涎涎这个更小的桥段(因为很刺激,我猥琐地搬用了),其余部分就是天马行空了。之前在前言里那么煞有介事,是我恶作剧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本帖将死,干脆就坦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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