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白天的,晚上再上一些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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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离开家门时,窗外突地爆起一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吼。
“爸啊!你死的好惨呐!”
我于窗前立足,眺望。天空很阴,下了蒙蒙的细雨。雨雾中,太平间前,聚了不少的人。
这是又一个生灵去了!
我心里想升起一丝悲哀,奈何耳畔又浮现老师的话。
当医生的切忌把别人家的棺材拉在自个门前哭。
讲白了,就是要看清楚生死才行。否则,遇到死人就伤心悲戚。这么下来,根本没办法搁病人身上行什么医家手段了。
干脆改行给别人做孝子,专门哭丧得了。
对死者,旁人不要悲,要祝福!
老师说了,死不过是另一种生,而生,对另一种生而言,却又是死。
以我目前智慧,尚不能完全领悟这玄之又玄的理论。
我凝视窗外些许,脑中浮现的是,今天中午吃什么?
思忖良久,决定以包子和炒肝为今儿的午饭。
就奢侈这么一回吧!
我拿了主意,穿鞋,开门走人!
由于身边没准备雨伞,是以我在小雨中是疾行状态。
快步奔到了公交车站,仰头打量一个个站名,估算着接下来的几步车该怎么倒。
稍许,车至,挤上车,就这样一路颠簸。
一个多小时后,我终于来到了,孙学珍老前辈指点于我的这间茶楼。
我在小雨中,抬头眺望这高大的建筑,心中有了一丝微妙的震撼。
唐风茶社!
这是它的名字。
茶社占地面积很大,应该是一个独立的四合院落式的三层高楼。
建筑风格,采用的是纯纯古风。
放眼看去,真的是雕梁画栋,精美绝伦。
我立在马路牙子上,背了个洗的发白的破包,呆呆望着这大茶社。我从中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是‘势’!
老师讲过,山有山势,水有水的势,一个人,亦有人的势!
势微,势壮,代表了山水气运流转,同样也象征了一个人的运气高低。
眼前这茶社,它没有寻常所谓高档茶叶会所,这个会所,那个会所的污浊铜臭之气。
我无法用语言来进一步形容。
总之,那就是一种势,一种包含了许多道理,可以称之为道的势!
不知过了多久。
我耳边忽然就响起了一个温和声音。、
“小伙子,夏雨最是伤人,你在这街边淋了一个小时的雨,恐怕会受寒气,不如跟我进去喝碗药茶,驱驱寒吧!”
我打了个激灵。
这才意识到,雨不知何时已经下的极大了。
我置身雨中浑然忘我,整个身心投入到这个势中去,是以,全身给浇成了落汤鸡,仍旧是浑然未觉。
而此刻,身边已经驻足了一个撑了大大油纸伞的中年人。
他看上去很古板,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皮肤很白,身材不算高大,但长的很结实。
我看了看中年人,又望了望茶社,我擤了把华丽丽的清鼻涕我说:“不行啊,那里边的茶,估计太贵,我喝不起。”
中年人笑了:“请放心,我的茶,对你不收钱!”
我说:“那好吧,就多谢了。对了,请问您怎么称呼?”
“道!小伙子,可以叫我道先生!”
道?道先生?有姓这个姓的吗?对有,我记得老师让我背过的百家姓里,有道这个姓氏。很冷门,但的确有姓这个的。
道先生见我同意了,就取出另一把握在手中的油纸伞,递到了我手中。
我撑开,跟在他身后,就这么一步步走进了唐风茶社!
到了茶社门口,我这才看清楚,敢情这茶社前边停了一排的大豪车呀。
纵使我曾经看过停车场,但面对如此多的顶级豪车,还是让我从心里发出一阵感慨,继而不由的怀疑,这茶社究竟是干什么的?
不容多想,拾阶而行,又迈过一个大大的门槛后。
随着一袭幽香扑鼻,我看到了由一件件精美檀木,这个木,那个木,许多我不知道的木头家具堆砌出来的大大厅堂。
厅堂之内,还有若干的屏风相隔,是以被分割出了许多的私密小空间,供人在这里商谈。
道先生没领我进去,只是在靠近门口五米多远的一张八仙桌坐下。尔后又扬声说:“小陈呐,去拿东房柜上的陈皮,还有那块昨儿个刚开的勐海老树熟茶,一起做个药茶拿过来,记住,陈皮要先过水,再煮过,最后用那个水来泡茶。”
道先生叫的小陈是个二十出头的妹子,她低头听对方吩咐交待完了,这才低低说了一声好,便转身忙活去了。、
道先生微笑,只是这么微笑地盯着我。
我显的有些局促,我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我说:“这地方,好大呀,好大!”
道先生:“不大,不过是朋友们聚会用的一个场子。”
我点了点头又问:“那个,你怎么,知道我站在门口?”
道先生乐了:“打从开业到现在,还从没有哪个人能在门口,望了这间茶社,一动不动地看一个小时。你做到了,且还是在雨中……并且,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问:“那我看的是……“
道先生没直接回我:“几年前,唐风重建,有高人特意请来了风水大家和道门师父,精研布了这么个合京城龙脉皇势的小局。但这个局布出来后,却没人能看懂。“
“可是,你看出来!”道先生望我微笑。
我怔了怔说:“可,可我也不知道啥叫,什么合龙脉呀?”
道先生:“佛说 ,诸般境界,诸般法中,无相为最好。那一刻,你已经具足无相的境界了,是以,你懂的……”
我笑了笑::“这个说实话,我也不懂,我就是觉得,这,这茶社有股势,特别的,特别的吸引我吧。嘿嘿……”
道先生微笑不语,转尔伸手拿出一卷书来读。
我以为是黄庭,内经,之类的古书,没想到我看了下封面,顿时傻眼了。
书名是‘物理学理论的目地与结构’作者:法国,皮埃尔?迪昂。
我问:“道先生你,你是研究物理的?”
“噢,我跟几个朋友,试合作了一个小实验室,搞些理论物理的实验。”
说实话,我听了,还是不懂。
不过,凭感知,还有打量,我感觉这个道先生不是一般人物啊!他身上除了那种浓厚的理科精英具备的理性外,还有一股子老师身上有的道性,除外,此人应该还懂佛。
不一会儿,叫小陈的妹子,把一个茶盘端来了。
盘上放了一个白瓷大肚壶,外加两个杯子。
放到我面前后,妹子亲出小手,提壶给我倒了一杯。
我探鼻子闻了闻,浓浓的陈皮药香中,还有一股子说不出的茶香气儿。
试着小喝了一口。
果然,十分好喝有没有。
两杯茶下肚,脑门渗了一层细密汗珠,全身都暖烘烘的,再无半分的寒气。
我喝过了茶。
这才想起,到这儿来的目地,于是我对道先生说:“道先生,我到这里来,是……是想找份行医的工作。那个,我……我是孙学珍前辈介绍来的,这儿有,她给我的名片。”
说了话,我打开背包,在一个小破皮夹子里抽出了孙学珍的名片。
道先生接过,扫一眼,他点下头,又将名片搁到桌上,这才轻声问我:“在哪儿里学的医?”
我说:“南山医学院。”
道先生一愣,末了他又是一笑问:“老师怎么称呼?”
我咧嘴说:“我老师不是普通老百姓,他是个道士,不过他没道观住,就在南山搭了个小房子跟我一起住。他的名字……”
我这时讪笑说:“他,他只让我叫他,南山老农,真名,我也不知道。”
道先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下头。
“是这样,每月到这里来求个行医方便的人不少,但耐住性子的不多。你呢,咱们先按老规矩,问个药,你要过了。我给你安排个差事,先方便你糊口。”
我说:“行,这没问题。”
道先生点了下头,又扬声说:“小陈,你去把我的药箱子拿来。”
名叫小陈的妹子应声,不大一会功夫,再回来时,手里捧了一个四方的精致药匣。
道先生接过药匣,打开,扫了眼里面一个个小方格中装的药材,拿过一个木制的小镊子,随便夹了一点,递到我面前说:“讲一讲,这味药吧。”
我望了眼这不出奇的草药,又轻轻嗅了下气味,我说:“白茅根,味甘,而其性凉。这味药擅能透发脏腑郁热,能将痘疹之毒,从脏腑之中托出体外。又能利小便,且还能入肺经以清热。其中,鲜茅根,因其液能生阴,故对胃热伤津之症有奇效。另此物鲜嫩,茅芽之时有破血奇功,但凡毒疮未破者,用之即解。”
道先生听过,未置可否,而是小心将药放归回去,接着他起身说:“小伙子,跟我来吧!”
我起身,就这么跟在道先生身后,径直走,又拐了一条廊道,最终到了后院。
雨后的庭院笼了一层淡淡白雾。
萦绕的气雾中,这个看上去充其量不过十七八岁的小娇娘身穿了一件白布做的练功服,正打着一套劲道十足的八卦掌。
她动作非常漂亮,或舒缓,或刚劲,松驰极为有度。
我在道先生身后,又绕了一个弯儿,这样得以从正面近距离打量。
果然,俏生生的小美女一枚。
浑身上下,从束起的马尾辫,到那一双精致的小白鞋,无一不透着‘灵气’两个字。
颜更是赞!
由于院子里笼了一层的雾气,是以她肌肤上沾了一层细微的小水珠。
剔透的水珠在脸上凝聚,让她好似浴后的美人儿.
她身上都市味儿,淡了那么一点,浓的是仙味儿。
这么瞅着,就跟一小仙女儿似的。
小仙女见道先生领我看她打拳,招式丝毫不乱,扭了个身后,突然抬了小白鞋对准一棵梅花树轻轻一踢。
哗!
树叶落的水滴就掉下来了。
我看的如痴如醉,根本没在意这水滴几乎全都落我身上了。
恰在这会儿,小仙儿一抬手,屈了食指,对空轻轻的就是一弹。
转又抢步,抬了白晰手背对空一接。
完事儿,她看了眼手背,耷拉小脸对道先生说:“叔叔,你看,我这凝水成珠的功夫怎么还是不行啊。”
道先生乐了:“凝水成珠是化劲上的功夫,你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练成啊。没事,多站站桩吧。对了,得空儿你还得跟孙师父过过推手,她推手功夫最好了。”
“嗯,叔叔我记下了。”
小仙女一本正经回答同时,突然一侧头,一对美眸含了浓如霜,冷如冰的小杀气,唰的一下,就罩到了我身上。
我眯眼对了小仙女的美眸望了又望,末了这才跟在道先生身后,一并拐进了一间昏暗的屋子。
屋子很大,靠北摆了一张极大的写字台,台上放了一个电脑。
四周皆是直达屋顶的大书架。这还不算,屋子中央还堆了无数的破旧古书,竹简什么的。此外,在屋子的正西摆了大屏风,屏风后头则是一张单人床。
道先生领我进屋,指了屋子里的书册说:“你先在这里负责整理从全国各地收集来的古书,古医案。你要把这书,医案,一一的录入电脑。对了,你懂古文字吗?”
我微笑:“略通。”
“嗯,这就好。”道先生说了又领我去了西北角的洗手间。然后他对我说:“这里每天供三顿饭,晚上你要是忙,可以住在这儿。一个月给你的工资是两千。你觉得行,你先这么干着?”
我笑说:“太可以了,当然行了。”
道先生:“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鄙人姓范,名,剑仁!”
道先生咧嘴乐了,然后他撇了眼窗外自言自语说:“这俩的名儿,真能喝一壶了。”
我心底一动,正要问点什么。道先生却掏了一张门卡给我说:“正门是给那些俗客过来喝茶开的,工作人员得从另一个门进来,这是门卡,等下我领你转一圈。”
大概讲过了,道先生又领我到电脑前,打开电脑,启动了一个他们自个儿开发的软件。然后他告诉我,各个不同种类古书,医案的分类,以及具体的输入方法,要求,还有像遇到图形什么的,就要用一旁的扫描仪,扫进电脑。
我没念过计算机专业,我不是计算机系的毕业生。但我当过网管,尤其当过小县城的网管。
小地方的网管可了不得,做系统,掐网线,联网,下载游戏,克隆硬盘,修机子,换内存,电源什么的……
这些,咱倍熟儿。
道先生让我试了下,当看到我能自如地操作这台电脑后,他笑了笑说:“你这身湿衣服得换呐,这样,你等着,我叫人给你拿套衣服来,对了,你穿多大号的?”
我报个号码。
道先生从兜里掏了一个小对讲,直接吩咐人给送一套工作服来。
工作服送到。
就是布鞋,小唐装,有点像旧时候家丁穿的那身衣服。
好吧,咱现在就是一个小家丁了。
道先生把该交待的事儿跟我讲完了,转身便走了。
我先拐到屏风后头,给自个儿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又到洗手间过了遍水,拧干,就近在洗手间后边窗子那儿晾上。
这会儿,太阳出来了,估计到晚上就能干。
收拾完自个儿,我拐回屋子,开始打量堆在房间中央的那一大堆破烂。
一捆捆的书册,竹简,乱七八糟全都塞在麻袋,胶丝袋子里。
这东西光收拾就是一个力气活儿,更不要提将它们一一整理输入到电脑里了。
我终于明白道先生说的那句,找行医门路的人不少,可最后坚持到底的人不多,这话的意思了。
一个月两千,虽说供吃住,但好像没什么出路似的。
对当下社会这些急性子,恨不能一夜暴富的人来说,这工作,没搞头!
好在我这人不是急性子。
当下,伸手将房间那两扇厚厚的大木门给推开,放进来清新空气,然后我找了个小椅子,坐在那儿,开始分类整理地上的书册。
这一整理不要紧,让我着实吓了一小跳。
这里边可全是无比珍贵的东西啊!
释明居士伤寒论笔记、大痴道人述医宗金鉴、本草拾遗补方、川医五十年诊病手记……
这些全是,那些医家前辈们的心血呀!并且,还有医案等等,不计其数。
我激动了。
一时间有种想要把这些书全都读完的冲动。
但……
惊喜不止于此。当我轻轻解开一个麻袋,进去抽出四五本线装书后,一个写在丝帛上的东西就引起了我好奇,而当我展开后,我小身板不由自主大震了。
这人体艺术画的太好了!
有男,有女,有风光,有床第。并且配字也妙,彭祖X中术秘传心法图示要诀。
养生之道,X中术也非常关键。这个,属于是洞房中的艺术。可由于人的素质高低不一,是以这玩意儿,一直就没传播出去。
我凝视这幅古老的‘洞房中的艺术’我心中徐徐升起了一道强大的责任感!
转尔,我开启两眼的高清摄像模式,我喀嚓,喀嚓地读取上边的内容。
正读起劲,忽然身后轻风一动。
随之,我听到一记俏生生的小动静响起来了。
“哟!真是本事,这破画轴堆在这里边,谁都没翻出来,怎么就让你给折腾出来了呢?”
我低头黑脸不语,默默卷动丝帛将其放置一边。接着,我转身,打量。
果不其然,进来的正是方才那位小仙女儿!
小仙女儿一脸债主模样儿,拉了个小脸,冷冰冰地盯着我。
我不动声色,淡然:“你好。”
“哼!对了,正想问你呢?刚才干么那么看我?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小仙女语责。
我淡定回:“上苍给了我欣赏美丽的双眼,我要用这双眼来赏尽天下每一个美女,如此,方不负上苍一番良苦心意。姑娘,你,很漂亮!”
我豁然起身,淡定自如地看着她。
“哼嗯……”
小仙儿哼了一个音调委婉的小尾音儿,又瞥我一眼:“叫什么名儿呀,哪儿来的,多大了?”
我咧嘴笑:“请问姑娘,叫什么名儿啊,哪来的,多大了?“
小仙女:“哼!不告诉你!不跟你玩儿了!”
说完,一拧带,竟自顾遁了。
我眯眼,敛双目之光,紧锁小仙女练功服下,那若隐若现的两条腿腿儿。
其肤质,究竟如何呢?
待他日,须晴天,阳媚之时,此女着短裙之刻,我再赏之罢。
我长呼口气。
突然,手机响了。
拿起一看,竟是小乔打来的。
划开接之。
还没等我说话,对面先说了。
“死保安,你辞职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对了,我现在好郁闷呐,我快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十五秒的啊字音过后。
我冷静问:“小乔,你怎么了?想干什么?”
小乔虚弱:“你快来,我要借你的肩膀,靠一靠。”
小乔心情不爽,想哥哥的肩膀靠一靠。
没人地方,小妹子,靠我拉轰小肩膀上。这样的事情,只要想一想,我就会感到激动呢。
但是……
我看了眼屋子里堆满的书,我做番激烈思想斗争后,我对小乔说:“现在不行,现在忙啊!这不刚找到份工作,你不会是想让我被老板炒了吧。”
小乔:“啊啊啊啊……我不管,反正,五个小时内,你得给我打电话,你不打,我………啊啊啊……我要死啦!”
妹子把电话给撂了。
我抬头眺望苍天白狗!
我忽然发现小乔妹子还是满通情理的,至少她给我留了五个小时的时间。
五小时,那不正好是下班点儿吗?
这妹子,有心计啊!
我感慨完毕,又转身继续跟屋里的书堆死嗑。
一通翻找之下,除了那个‘洞房艺术指南’我还找到了一本民国讲三体式形意拳的手记。
这本手记的主人是民国某位参加了邪教组织的高手留下来的心法。
此人,我曾经听老师讲过,倘不入邪教,当真是一派宗师。只是后来脑子一抽参加了某教派,又在建国初期搞非法活动,结果让人给一枪崩了!
这部手记很简单,只讲了形意三体式的站法还有五行桩的用法。
绝对的好东西,就先录这个了。
一下午的功夫,时间基本全耗这上面了。
手记里的东西讲的很细,并且这位前辈说了,内家拳,一千个人有一千个不同的练法儿。师传徒,传的不是形式,而是要发现徒弟的特点,然后依特点而授拳。
医武不分家,传医的同时,也要传武!
下山时,我领了老师两个嘱咐,一是治病救人。二就是开宗授徒。想当师父,自身硬才行,不然难以服众。
医术上,我自感没啥大问题了。目前弱项是武,因此这部形意拳的手记,我就格外留心多读了几遍。
眼看到了下班时间,我进屋换了衣服,又轻轻关门,顺后门走之。
路边儿上,我给小乔打了个电话。
“死没死啊?”
“没!还剩一口气儿了。”
“说吧,你在哪儿。”
“XX街天桥顶上。”
“妥了!马上到!”
搭公交,拐了几站地,又穿过人流攒动的人群,踏上了一个横跨大街的高高天桥。
天桥上,穿行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穿了T恤热裤的小乔正站在栏杆那儿,用绝望悲哀的小眼神儿凝视桥下的车流。
不好!这妹子受啥刺激了,让人给XX了,还是怎么着了?
我加快脚步走过去:“哎哎,怎么着了这是?想不开还是怎么地呀?“
小乔两眼含了一股子莫名的悲愤说:“生活太累,没有爱,我不想活了,我要死,你别拦我。“
我淡定:“行,我不拦,我就搁边儿上看看。“
小乔咬牙,扭身给我一拳:“你去死吧,有你这么没同情心的吗?人家都不想活了,你还想看热闹,我,我现在就跳下来。“
我不动。
“我,我真跳了,你,你拦我呀。“
我咧嘴笑了笑:“就不拦。“|
“你,你个死保安,你气死我了!“
小乔妹子一拧带,又跺了跺脚完事儿背朝栏杆直接就蹲地上了。
我朝她伸出手:“行了,别搁这蹲着了,走吧,咱们找个地儿坐会儿。“
“不去!我哪都不去!”
我没搭话,而是坏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钢崩扔在了小乔面前。
小乔咬牙捡起钢崩指我说:“你就缺德吧你,没你这样的,我……好!请我吃大餐,不然没完!“
我摊手:“麻辣烫,我身上钱只够麻辣烫。“
小乔低头忖了忖,又抬头恨恨说:“我要吃十二块钱!”
我说:“行!没问题!”
就这么着,我把小乔从天桥上给牵下来了。十五分钟后,我领她拐进了街边胡同时原一个麻辣烫小店儿。
叫了两碗,外加二十个小肉串,两瓶冰啤酒。
先是简单吃喝了一会儿,然后我拿串抬眼问小乔:“你这究竟怎么了?受什么刺激,给你闹这样儿?”
乔妹子小脸一憋屈:“我,我跟人表白,让人给撧了!”
我说:“谁呀,谁这么不长眼珠子,这么漂亮的姑娘,他都看不上,他想娶七仙女儿吗?“
小乔抽泣:“我们班男神,家特有钱,在学校特有范儿。我今天早上,心血来潮,一冲动,就打电话跟他表白了。“
我喝了口啤酒:“他怎么说的呀。“
“他说了,他说,我,我……我不跟胸口让流星雨砸过的女生交往!”
噗!
我一口啤酒就喷地上了。
这赶紧抓了几张纸巾,我抹了抹嘴说:“这人忒缺德了吧,就这还男神呢,男翔还差不多。”
小乔哼了一声:“就是的,整个一外貌协会的。可是……”讲到这儿,小乔忽然低头不无伤感地说:“他说的好像是事实……”
我瞟了瞟小乔,我问:“你那儿看上去,不还可以吗?”
小乔:“假的,海绵,硅胶和钢圈,妈蛋,戴一天能勒死人。”
我说:“那男人透视眼呐,一下就能看出来。”
小乔:“有小人!哼,肯定我们寝室哪个同学告诉那男的真相了,哼!”
我又眯眼打量了下我说:“这搁外边瞅,真看不大出来。对了,你那个,究竟多大呀。”
小乔瞥了眼四周,见附近没人,她压低声音问:“你猜?”
我左右看了看,我伸拳头比划一下。
小乔:“真这么大,我就美屁了。”
我目光一凛:“鹅蛋?”
小乔摇头!
“鸭蛋,鸡蛋?”
小乔还是木然摇头。
我倒吸口凉气:“难道说,难道说是鸽子蛋?”
小乔在不无悲哀点头的同时,她补充说:“煎过的……”
我晕了。
煎过的鸽子蛋!
小乔妹子,你果然,万里挑一呀。
我叹了口气,没说话,猛喝了一大口啤酒,我说:“乔儿啊,要不这样吧。”
“怎样?”小乔目光期待。
我说:“要不咱换个路线,咱当男的吧,你这当男的,你……”
“臭保安,死去吧!”
砰!
小乔搁桌子底下,一脚丫子就踹我小腿迎面骨上了。
我咬牙,忍疼,不说话。
小乔凶狠:“这是警告,下次再说让我当,当什么男的,我,我就让你知道蛋疼是什么滋味儿。”
我弯腰揉了揉迎面骨,我接着说:“这样啊,小乔,咱说正儿八经的,我注意你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情况属于是后天发育不良,对了,我问你,你那姨妈,是不是来的不准时?”
小乔惊了:“对呀,你怎么知道的?”
我摆手让她别问,接着比划我自个儿胸脯说:“女的,这个大小,跟激素有很大的关系,你目前呢,也算是处于发育期,这个激素不平衡,所以,你这儿就没长起来。“
小乔:“激素,激素多少钱,我买激素去!“
我挥手:“别,打的激素不是自个儿身上的,容易出毛病,到最后,搞不好该长的没长,反而长了一些别的恶性东西,那可真保不齐要在这儿来两刀了。”
小乔一哆嗦。
我继续说:“我呢,其实干保安是不得以。糊口混生活嘛。我真实身份是学医的,但跟现在大学生学的那个医不同。我这个说是中医,又与学校里的中医也不一样。总而言之,我是个大夫就行了。”
小乔点头说:“我就说嘛,看你这模样儿,挺好个人,一点都不凶,怎么就当保安了呢。大夫,大夫好。对了,你能治我这个……?”
我努力点头:“能,保大,一准的保大。”
小乔目光精芒:“真的,要多少钱?”
我挥手说:“钱不钱的,回头咱单论。你要想治好这个,你首先得,信我。”
我认真,凝视小乔说。
小乔飞快点头:“信信,我信,我,我天天给你上香,我供你行不?”
我打了个哆嗦:“可别的呀,我这还没死呢,犯不着天天上香。不过,你真得信,心思不二地信,明白吗?”
小乔:“明白,我明白。”
我满意地喝了口酒,然后说:“这样,先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我研一下你的先后天病根儿,随后再进一步决定施治的方法。”
小乔狐疑:“生辰八字是什么东西?这个,我身上有吗?”
我指引她说:“生辰八字,就是你的出生年月日时,一共四个时间,这个务求准确,越准越好!”
小乔:“这个呀,这个我得回家问我妈了,我真不知道自个儿是什么时间出生的,只知道是哪年哪月哪天。”
我说:“行,这不急,你回家慢慢问。”
小乔:“别不急呀,你不急,我还急呢。”
我目光一凛:“信我吗?信我就别问那么多,乖乖的,撸串儿……”
“嗯,好吧。”小乔撅了嘴,可怜巴巴地瞅着我,一口口地撸着小串儿。
我品了口啤酒,心中稍微松口气。
太好了,终于忽悠到一个病人喽!
变大不是嘛!这个,其实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道家对这个儿,真有秘法。但那不是一两个什么偏方,而是一系列的整体醒天癸的手段。
天癸是什么?
它就是,催进人类生长发育的一股子力量!
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要参考小乔八字,查出天癸卡在什么地方了。然后加以催旺,引导,再根据她身体的特质,配以一些专门的食补方子。
我绝对可以,保她大!
我本身不太清楚小乔为什么会对我有好感。
或许真就是那天我帮她搬了几箱啤酒,完事儿在她喝醉搁楼道里闲逛的时候,给她安全押送回房间的原因吧。
不管怎么说,这一刻,我能看出来,她信我了,真的信了。
医患之间信任是第一步,而这与迷信无关,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当然,倘若妹子把信任上升到信仰的境地,哥,没意见。
事儿就这么定了。
小乔回家找她妈翻出生证儿,搞清楚自个儿是几点降临世间的。回头八字给我,我依八字断出命中曲折,再拟个方案,逐步渗透给她。
“好了,小保安,我得回家了。今天,谢谢你。我相信你,会让我变大的。”
街边公交站,小乔一本正经地对我说着。
我左右看看:“节操呀,小乔,注意这人来人往的,说什么变大。还有……你,就这么走了?”
“啊,是啊,我这都出来一天,我妈得急死。”小乔嘟囔着说。
我拧了下眉,将左肩膀靠过去,轻轻顶了下小乔。
“这个,不靠了?”
小乔:“不用啦!你已经让我看到希望了。所以,不用靠了!”
我说:“你这人心真狠呐,这都看到希望了。怎么不表示一下呢。不靠了也行,送个拥抱什么的吧。”
小乔看了看四周,又心虚地耷拉脑袋说:“你,你不怕我,硌到你吗?”
我坦然:“不怕!”
小乔:“好!”
妹子当即撒开手臂,一把就给我腰死死搂住了。
“小保安,我一生幸福,就系你身上了,你一定要给力喔,不,必须要给力!”?
小乔使劲抱了一下我后,迅速收了手臂,拧身朝刚停靠的公交车跑去。
我深吸口身边萦绕的少女体香,心说:“果然,很硌!”
告别小乔,我独自一人搭公交车回到了住处。
简单洗了几下,我开始温习今儿在茶社那本手记中学到的东西。
那位前辈好像对当时武林中倡导的三体式不屑一顾,他在讲述三体式的同时,他极为推荐是‘鸡步桩’。
站了这个鸡步桩,领会束裹拧缠的力量,再进一步的走五行桩。
五行桩,脱胎于五行拳。
其实就是慢打的形意五行功夫。
我的房子是凶煞之所,借这个地气,用习武的法子来养身上的煞气,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医学院的老师,没教给我五行拳。但那位前辈在手记中写的很清楚,只要有医家底子,大体是一读就懂。
于是,我就琢磨了记忆中的动作,开始在这个小房间里演练上了。
就这么一鼓气,玩到了晚上十点多,感觉小腹子发热,后背涨酸,浑身轻松,我就收了势。
刚好这会儿,手机来电。
拿起来看了眼,竟是素素打来的。
“你吃没?”
这是女神的第一句话。
我回了个:“吃过了,麻辣烫。”
“那个,你现在住在哪儿,怎么样?”
我打量四周环境:“还好了,挺不错一个房子。你呢?那保安队长没找你麻烦吧。”
素素:“没有,我拿监控视频到业主委员会跟大家一商量,给他吓的不行,还当面跟我道歉来着。对了,你怎么样?他没为难你吧?”
我笑说:“当然没有了。”
素素:“那个,我想请你吃饭,你说个时间。”
我说:“这个再议吧。我这两天刚找了个工作,略忙,嗯,这样,赶在你下个月发病前,我打给你。”
素素:“嗯,好,我等你电话。”
“那拜?”
素素:“拜……”
我挂断电话,心生无穷感慨。
女神是准女神,可就是太有钱了。让我等屌丝一级的人物,相形见拙呀。
这个,没接触前,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儿。接触了后,可完全又是另一回事儿喽!
我摇头一笑,放下手机,进洗手间冲凉。
早上起来,我收到小乔来的短信,里面有她详细的生日时辰,我回了个收到OK。
然后,开始上班。
到了工作地点,一边帮小乔分析八字,一边整理东西。
分析过程中,我发现这妹子,根旺,但苗却与花相对冲,至于果,当然也不错了。
八字中,出生年份指的是一个人的根基。月份是这个人的的枝苗。日子是花,时辰是果。
根,枝,花,果。
便诠释了人的一生大概过往。
再细分析下去,我又发现,小乔八九岁的时候,他爸妈干的一件事儿,在她心里埋了一个很矛盾的种子。当然,这不是什么特别的坏事,而是一件小事儿。(流年与根相冲,或相害。)
接下来,这妹子性格又属于那种自个儿毁自个儿朋友关系圈的人。是以,人长的虽很赞 ,身材也棒,但人缘却很差。(日主与月支相冲克,刑伤,)
正因如此小乔妹子,就不停的郁闷。
郁着郁着,心情不爽,自然生暗病。她年龄小,生不出大的坏病,于是就将天癸给堵了,从而造成胸口发育不好。
发育不好,更加郁闷。越郁闷,越不发育。
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的循环!
普通医家施治之道,会以加减逍遥散相配伍,服用舒肝理气,化郁解烦药物来调节。
但那只能解一时表症,解不了命里带的病。
解那个,还需要,医心病的手段才行。
我想了想,分析了个大概,拿手机给小乔打过去了。
“大医生啊,怎么样啊,我究竟有没有救啊?”
我微笑:“你爸妈究竟在你小时候干了一点什么事儿,让你一直郁闷到现在。”
小乔傻了……
她搁电话那头呆了足有二十秒,这才说:“神仙呐!你真是活神仙!天呐,这你都知道了。”
我淡然:“说吧!”
小乔不无郁闷:“就是他们在我上小学的时候,给我理了个男生头发,又不给我买漂亮衣服,还不让我用女孩子家的东西,他们根本就是把我当成一个男孩儿养了。可我是个妹子呀!我是纯妹子有没有!为了满足他们心里想要个儿子的阴暗思想,就把我打扮成男孩子。你说,我能不郁闷吗”
我对此表示理解。
换我要是小时候,有人把我当一妹子养,我不跟他急,我都不算完!
“行了,你的病,我清楚了,这第一步,你先要建立一个良好的心情。没事儿多读读段子,多看些开心爆笑的故事,电视剧什么的,对了生活大爆炸不错,你可以追一追……”
我给小乔开的第一阶段药方,就是让自已开心,忘了不发育的事实,而专注于一些能让自个儿乐呵的事儿。
除外,最近一段时间,最好不要跟什么朋友同学之类的人来往。
因为,她当下的气场不好。
这回小乔对我是心服口服了,她已然深信不疑。电话中,她表态一定要按我的法子去做。
一个疗程为七天。
我告诉小乔,七天后,给我电话!
回过了小乔电话,我继续跟满屋子的书册死嗑。
嗑累了,我就搁屋子站站桩,又或是偷瞟小仙女在院子里演练八卦掌。
偶尔,也能有一两个身穿气度不凡的男女,在我房前经过。但基本上都是,我不看他们,他们也不看我。
就这么白天在这里录入,读书。晚上回家,行桩,养煞气。
一直过了三天。
到第四天的上午,我刚把一位伟大川医的笔记录入结束,敞开的大门外忽然就出现了道先生的身影。
我起身:“道先生好。”
对方微笑示意我坐下,然后,自顾坐在我对面一张木椅上说:“是这样,小范呐,你一会儿接一个病人。然后,你现在通过考核,可以行医了。”
考核?
我不解?
道先生笑了:“你也知道,现在行医需要许可证!没有那个证,那就是非法行医。我们这儿呢,为了保护祖国传统医学上的人才,通过一番努力,就争取到了一个,可以让你们正常行医的权利。”
“但这样一来,到这里的人多了,怎么分出个优劣高低呢?一般,我们都会先安排一些小杂活儿,给他们干一干。然后通过这段时间观察一下。”
“比如这堆书,有的人只认埋头输入,不问他事,这样的人做事死板,注定难成大器。还有的人,扼腕短叹,抱怨命运不公。然后,三心二意地干,这样的人,当然也无法行医。”
“你不同,你知道这些东西非常宝贵,并且你在整理的同时,还能去试着学习里面的内容……”
我立在那里,平静地等待道先生说完。
然后我笑了。
我打量四周说:“你们,能够争取到一个行医的权利一定非常不容易吧。”
道先生微笑:“是的,非常不容易。”
我想了想说:“好,这样!我不太喜欢,吃别人做好的饭,那样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意思。况且,我出来的时候,老师讲过了。一切,要靠自已!我这几天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这些书,真的很棒,这全是无比定贵的资料,我不希望它们被人堆在地上。”
“所以……”
我挥了一下手,指着书柜上堆满的书册说:“我把它们全摆放在那上面了。”、
“还有!这里,我一共录入了五本书!你检索系统就能看到了。”
道先生惊异……
我笑了笑,转身去里屋,将工作服换了下来。
然后我对道先生说:“刚开始来的时候,我以为你们这里缺一个精通医家的医生。但现在,我明白了。你们缺的不是医生。你们实力很雄厚,你们是在可怜我!但坦白讲,我不需要这样的可怜,对不起,道先生!我的路,我自已会走!”
讲过这句,我转身而去。
前脚刚迈出门槛,我听道先生激动地说了一句:“像,像,这个小伙子,太像那个人了,并且,好像比那个人还要多一份医家的煞气……”
我听到后一个字时,人已经远离屋子。
我走着,又看到小仙女瞪了一双美眸用不解目光打量我。
我微笑着,继续走!
我做出这一切,不是我装逼!而是我想活的,更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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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卷基本结束了,接下来是第二卷,真正的行医主题了。
1999年7月国家颁布的执业医师的相关条例并执行后。
中医,就迎来了,数千年来它最为悲惨的命运。
在1999年前之前,中医还是一个世界!
可打那儿以后。
中医,就真的变成了一个江湖!
骗子,庸医,高手,神棍各显其能的江湖。
没错,我写的,就是这个大大的江湖!
下边是第二卷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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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没有丝毫怪罪唐风茶社的意思。
他们手中握有这个权利,可以庇护那些无证,而有真正技术的医家在世间行使救死扶伤的手段。
为此,他们付出了很多,很多……
正因如此,他们的规矩,要求,可能比正规的医院还要苛刻。如果我留在这里,就必须迎合他们制定出的一个又一个要求来低头做事。
医家,最忌讳的就是一个低头。
错,我认。但头不能低!
这是其一,其二我有我的手段。一旦我的手段与他们的规矩产生了冲突。
最终,我可能会遭遇更大的伤害。
即,失去自我!
我要我的天!我要这大大的世界认同我范剑仁的所学!我要道门医家一脉真正在世间遍地开花!
这不仅仅是我的少年豪言,同样也是老师的一番嘱咐!
唐风茶社再见!
唐风茶社、有一天我会再回来的,而那时不是我寻求庇护之日,而是坐在这里,谈笑风生,把杯品茶,论古言今之时!
想到这儿,我站在街角,抬头眯眼去看一抹刺目骄阳。心里忽然感觉到奇怪。
我这是怎么了?
几天前的我好像还无法在心中生出这番的豪言壮语。
但是现在……
这是让唐风茶社刺激到了,还是怎么着?
悠然一笑,我背了旧旧的布包,跟了人流挤进公交。在闷热的车厢内,一路晃荡,回到住处。
回到家中,我休养了两天,把看过的五行桩要义,还有六合心意拳,形意拳的一些心法要诀,结合实际动作,在居室里一遍遍的演练体悟。
第三天,素素来了一个电话告诉我,医院委派她去上海进修一个月的预防医学。因此,她特意跟我说一声。
我让她千万记得心脏病发作的时间,备好速效救心丸,还有心脏起搏器。
素素问我怎么样。
我说了,很好,很不错。
然后,她又说,从上海回来,一定要找时间跟我一起吃个饭。
结束跟素素的通话,我看下时间,正好是八点十五分。想来,素素刚到医院就给我打了这个电话。
那么,我今天干点什么呢?
对了,到网吧瞧瞧去!
刚下山的时候,我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网吧。
这份工作是老师的吩咐,因为他说了,我在山上生活太久。需要借互联网这个平台,了解这个大千世界的种种变化。
我在那个破网吧,学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我感谢那个地方。
楼下,出了院门,左拐五十米,再直行一百米后,右拐临街有个规模不算小的网吧。
我去了,拿身份证登过了记,找了个台机子开始上网。
先大概浏览了下新闻,又去逛了逛贴吧。
最后,我上了招聘网站,在里面搜索医生,保健师,护理员之类的工作。
大部份都是要文凭的……
在网页上点来点去,忽然一条招聘信息映到眼中。
“急需手法老练的正规中医保健医生,待遇优厚,有意者,电联139XXXXX XXX高女士”
这条信息来自一个名叫赶集的网站。
信息发布者没有具体的认证,也没有说明是公司,又或是个人。就是这么条消息,突愣愣地摆了出来。并且,看信息发布的时间,居然是一个小时前……
我想了想,掏了手机,就给对方打过去了。
响三声,那边接了。
“喂!”
一个不是很嫩的女人动静。
“喂,你好,我在X集网看到你们要招中医保健……”
没等我话说完,对方就给我打断了:“一般的小外伤,抻到肌肉,拉到筋了,还有小骨折,中暑,昏迷什么的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吗?”
我一愣,然后说了句:“没问题,这些全行。”
“好,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继续愣:“我在崇文区。”
“崇文儿,这么远啊。那什么,你一会儿去找XXX酒店,那下边有个旅行社,到社里找一个叫小媛的,就说你是文姐朋友,要搭她们的大巴去我那儿。”
我记在心里,又问了一句:“那你们,你们是哪个公司?”
“哎,强子,强子,说你呢,你快点把这些攀岩的东西拾缀拾缀,下午有个团儿就要过来了,快点儿地,别搁那儿跟没吃饭似的发蔫儿。”
呃……我一呆,敢情这高女士是真忙啊。
“哦,你是应聘的,中医是吧,一会儿你按我说的,搭大巴过来,给我电话就行,好了,我这头忙,先撂了啊。”
电话挂断了。
我望着电话想了想,先把号码给存了,然后下机子,到吧台结了帐。接下来,我搁网吧门口,跟一个坐地上纳凉的大妈问了XXX酒店位置,大妈拿手里一根正在摘的茄子给我指了方向。
说了声谢谢,我拧头就奔那儿去了。
半个小时后,我终于找到了XXX大酒店。
推门进去,果然在大厅一侧见到有个旅行社,拐到大玻璃门那儿,伸手轻轻一推。
里面一个子很矮的穿了深蓝制服的小妹子,立马扭身跟我说:“先生,你好,请问你是报团儿,还是咨询路线?”
我笑了下说:“我是文姐朋友,要去她那儿,她告诉我在你这里搭一个大巴。”
“哦,文姐朋友啊,那你坐,你坐,大巴正在机场那儿接人呢,估计得会儿才能来,你坐,来,先喝点水。”
妹子很热情,给我倒了杯水,就转身自顾忙去了。
我把水杯,放到茶几上,掏了手机自顾玩儿。
就这么,差不多等了一个来小时。期间陆续来了好几拨的人,报团儿,订路线的。看得出,旅行社生意不错。
五十多分钟后,小媛说车来了,让我跟她一起出去。
出了酒店,见门口停了一辆大巴,司机下来,正跟小媛对一些名单之类的东西,两人对完了名单,小媛闪到我身边跟我说:“这文姐朋友,搭个车过去。”
“嗯,上来吧!”
司机点头同时,我说了个谢谢就转身上车。
到车里一看,好家伙,俊男靓女,老老少少的坐了差不多满满的一车。
我看到后边有几个空座,于是就挎包过去了。
车先是绕出了市区,又拐上高速跑了不到一小时,后又下高速。走了二十几分钟,我看到了一个大大的广告牌。
“力健国际户外拓展休闲度假主题公园”
与此同时,车上的导游妹子站起来讲话了。
两分钟后,妹子介绍完毕,同时,我也知道这是个什么地界喽。
力健国际简称LJ,这是一家由香港人投资兴建的一个大型户外运动主题公园。
里面有水上乐园,游泳场,温泉,还有包括,攀岩,极限运动,彩弹射击等等一系列活动的综合性大园子。
里面配备四星级的客房,高档的中西餐饮,是娱乐度假休闲聚会的绝佳场所。
这样的地方,最缺的是两种人,一种是教练,另一种就是保健医生。
玩的全是刺激游戏,一个不小心就会扭坏了碰坏胳膊腿儿,出了损失,可是要赔大钱的。倘若有专业保健急救人员,长驻场子里,在第一时间,给人搞定了。那就可以将损失减少在最小的范围内。
大巴直接开到了停车场。
我下车,眺望附近的山水风光。山虽不是很高,但难得森林植被保护的很好。一座座的大小高楼别墅什么的,分散依山,绕水而建,看上去有种非常和谐的感觉。
这园子应该是由风水师亲手设计过的,并且没有拙劣的布局,求的就是人与自然相和谐,统一的风水之道。
车上旅客让导游妹子领走去客房了。
我掏了手机,打通了文姐电话。
“喂,你好,我是早上应聘的保健医,我……”
“啊,你到没?”
“我到了!”
“那什么,你来游泳池那儿,我正往那儿赶呢。”
“好……”
挂了电话,我拦住一个推了一车大毛巾的工作人员,问清楚游泳池的方向,步行约十五分钟,眼前出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池子。
这不是常规的游泳池,而是许多池子套连在一起,分出深浅水的区域,并且还有人工的小瀑布什么的。
这会儿,人挺多,差不多有百多十号人,全都浸在里边,嬉水玩耍着。
岸上是一排排的躺椅和太阳伞。
我擦了把汗,一边绕池子走,一边拿目光在人群中寻觅。
刚走了没几步,忽然我感觉脚底下池子里有个人好像不对劲儿。
低头一瞅。
深水区,清澈的水波中,一穿了彩桔色小泳衣的妹子正在水里练憋气儿呢。
呵呵,这妹子好顽皮,憋气就憋气呗,你在水里打什么拳呐。
呵呵……
正抬起想继续走,我忽然猛地一下意识到,你妹儿,不对劲儿,这妹子好像淹着了!
人的反应,就是瞬间的事儿。
当我意识到这妹子无声无息地淹到后,本能转身,扑通就跳进水里了。
我没正式接受过游泳培训。
但我学习的南山医学院脚下有条江,那条江的名字叫,嘉陵江!
水温很低,但清澈度非常好,我睁眼看到妹子一张绝望的小脸后,伸手直接绕过她脖子在她身后给她搂了,然后两脚快速,有力地蹬水,另一只手大力划动,很快将妹子拉到了泳池边。
“啊……”
妹子大口喘气。
我四下一瞟,手扳着泳池沿,快速地动了几下,将妹子拖到了一个入水口的扶栏旁。
这时,已经有人开始朝这边聚集了。
我低低问了声妹子:“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妹子一脸委屈,表情痛苦:“我腿,腿抽筋儿了,好痛,痛啊。”
我说:“忍一忍啊,到岸上的,我帮你处理。“
说话功夫,扶栏处已经聚了不少人了。
然后,大伙儿伸出手来,拉住妹子胳膊,我在后边托着妹子的小臀臀,一使劲儿,给她弄上去了。
妹子上岸就抱腿躺地上痛苦蜷起了身体。
我紧跟着上岸,顾不上打量一身水湿,直接蹲下,拉起妹子脚踝问:“是哪条腿?”
妹子:“左腿,左腿肚子,咳咳……”
估计妹子是呛到水了,开始不停地咳嗽。
我抓了妹子的左脚踝,伸手握住她的大脚趾,上下反复转了几圈,最后又重重一拉。
妹子:“哎哟……”
我又重复做了两遍同样的手法,最后伸手掌在她小腿肚子上来回地揉了几下。
我问:“还疼吗?”
“嗯,不疼,不疼了,谢谢啊,谢谢!”
当抽筋妹子说出谢谢的时候,一个晒出小麦色肌肤的健康轻熟女,戴了顶棒球帽,手上拿了一个对讲,分开人群走进来了。
“快,你们别傻站着,赶紧,拿毛巾找个椅子先让客人休息。”
这女人一阵吩咐,立马几个女服务员过来,帮忙扶起了地上的妹子,又拿毛巾盖到她身上,领一边去了。
接着,这女人又站起来对众人说:“没事,没事儿啦!下水前,一定要做好热身运动,听教练的话,不然腿很容易抽筋。好了,希望大家玩的愉快!”
人群散去。
轻熟女人朝我走过,同时伸手说:“我叫高文儿,是这儿的老板,这位朋友,多谢你啊。对了,你有什么损失吗?还有,你是哪个团儿的?”
我理了理被水打湿的衣服,我咧嘴一笑说:“我是来应聘的……”
轻熟女人愣了下,接着她伸出手说:“啊,我叫高文,之前打电话的是你呀。”
我甩了甩沾了水珠的手,跟高文握上去说:“对,就是我。不过,我可没什么证儿啊。“
以往每次,我遇到这样的情况,基本对方一个白眼扔过来,好听的会说,嗯,我们考虑考虑,不好听的,直接就是,我们这儿是正规机构,不是什么人想来就能来的,没证儿,你到这儿来搅合什么?
可这次高文咧嘴露大白牙笑了:“我也没证儿!我这人看技术,实力。不看什么这个证儿,那个证儿。上个月,我刚开了两个拿着执业医师证的保健医。这两人,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眼高手低,理论一套套,落到实际客人发个烧,他说人家可能是合并肺炎了,非要人客人去医院检查透视。”
“什么事儿都上医院,我要你保健医干什么?后来,厨房小张,熬了碗酸辣汤,又给客人吃了两片退烧药,第二天就活蹦乱跳,搁这一直玩了三天才走。”
高文话多,讲了保健医的事儿,她又说:“还有上个月,那个什么体育大学毕业的!到这儿来,给我们当攀岩教练,结果也是毛病一堆。后来我请了个业余攀岩的高手,得嘞,你瞧人家讲的,针针到肉!”
“咱这地方,不是搞学问,就是轻松愉乐的地儿。
“所以,我要的是实力,技术。有实力,有技术,我花多少钱都愿意请,没技术实力,你立马卷铺盖走人。”
这姐姐人长的一般,但话特多,且看上去根本没老板架子,好像就是一个待在这儿打工的人。
但眉宇间,却是给人一种非常强悍的女强人感觉。
这种感觉,极其的说一不二。
因此可以说是,一丁点的女人味儿都没有。
正说到这儿,高文上下打量我又说:“这么着,你先跟我走,把这身衣服换了,回头算你损失,咱们一码归一码。“
我正要推辞两句。
高文却拿出了对讲,喊了一句:“李主管,李主管。“
“收到了,高总,我收到,请讲。“
“泳池深水区谁负责?“
“小李,小李负责。“
“开了,让他立马走人,另外我查下监控,刚才这淹了个人,事发时,方圆一百米内的所有工作人员,每人扣两百块钱。”
“明白,高总我明白。”
“公平啊,监控要看清,以理服人,别搁这儿搞什么私人恩怨。查出来,你一样给我走人。”
“知道了,高总。”
高文放下了对讲,跟我说:“走吧!”
我跟她在身后,走了三十多米,来到了一处树荫,这下边放了几个赛格威的两轮电动车。
高文踏上一辆,又拧头问我:“会开这电轮子不?”
我憋着没乐:“试试吧。”
高文比划一下说:“简单,你看这个是开关,还有这样儿,可以控制轮子前后转……”
教我了几下,我学着踏上去,习惯了两下后,就跟高文一起沿柏油路,奔一幢办公楼去了。
到了楼下,迎面上来一个穿了深蓝OL工装的大胖妞儿。
高文见到胖妞儿说:“你快,上咱们那超市,给他拿一套衣服,对了,你怎么称呼?”
我说:“范剑仁,叫我小范就行。”
“嗯……”高文上下打量我一眼又扭头对胖妞儿说:“拿XXL的,鞋子要43的。”
“好的,高总。”
胖妞儿回答同时,我暗赞这女人眼睛厉害,打眼一瞅,就知道我穿衣服的尺寸。
高文又对胖妞儿说:“一会儿,你拿衣服直接上207.。”
吩咐过了,这女人领我进楼。
到总台上要了张房卡跟我说:“你上207换衣服,换好去四楼403办公室找我。”
我回了个OK,接过了房卡。
转身跟高文一起进了电梯,我在二楼时出去了,高文继续去四楼。
到了207,开房间门一看。
屋子是个双人的标准间,很漂亮,并且足够宽敞。
我没关门,大概看了一圈后,胖妞儿拎衣服过来了,到门口,她说:“先生,高总给你的衣服。”
我接过,说了谢谢。
关门,回身先去洗手间冲了个凉,然后又把衣服给换上了。
换衣服过程中,我发现手机废了,另外,几张钱也湿了,但估计晒干了一样能用。
搞定后,我推门,到电梯口那儿,等到电梯,又坐上去了四楼。
四楼403很好找。到门口时,我发现门开着,高总正坐在一张大办公桌后边整理东西。
我敲了下门。
“请进。”
我进去。
刚走到办公桌前边,高文抬头伸手把帽子摘下来,露出留的短发,接着又拿了一个手机盒子说:“你身上有电话吧。“
我点下头。
高文:“我这儿有个4S,没用过,去年外地参加一个活动,抽奖得的。你拿去吧。对了,你用的什么手机?”
我笑了笑,亮出了乐凤。
高文瞅了瞅说:“咦,我这屏好像小了一点,这个我不太懂,我用的还是老诺,你这个,得多少钱?”
我镇定一下说:“便宜货,4S足够了。”
高文露两排整齐白牙又笑了下,接着她说:“钱什么的没损失吧?”
我说:“没有,湿了几张钱,晒干就行。”
高文点下头,复又正式示意我坐,然后她说:“是这样的,我这地方用人跟别的地方不太一样。开始呢,也有一个试用期,不过没固定天数,这个看你表现,表现好了,可能一两天就转正。不好,半年一两年都有可能。”
“你救人这事儿,我得谢谢你!这个我代表整个度假村,向你表示感谢。但一码归一码,工作的事儿,要看你表现,有本事留人,没本事走人。就这么简单!”
“工资,待遇什么的。你这岗,我看下啊……”
高文拿了一张硬质的卡,上下扫了几眼说:“你这试用期,一天是一百。转正一个月四千,基础表现奖金是500,上不封顶。五险一金,工作满一年12个月后才能有。另外,度假村要求你得住这儿,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工作。这个,你觉得怎么样?”
我笑说:“这没问题。”
“行了,这样,你先跟你俩个同事熟悉一下,我叫他们过来啊。”
我一愣:“同事?”
高文一边拿对讲一边说:“对,咱们这儿场子大,一个保健医忙不过来,运行一年多,我们算了,至少得三个。”
讲完,高文拿对讲,跟里边人一通说,意思是,要一个小田,和一个叫老闻的人上来。
在她叫人的时候,我顺势,就坐到一边去了。
高文叫过人后,又接了个电话。
“什么,应聘保健医?行,过来吧,我在……”
我一听这茬儿,心里就犯起嘀咕了。
这女人,玩的是什么路子?可别是市面一些所谓大公司常用的流水人路子。
这个路子什么意思呢?
就是,公司长年招人,一直招,然后,用一段时间,随便找个毛病,就把你给踢了。
我结合观察,我断定,这高文,用的极有可能是这种路子。
刚想到这儿。
高文又接了个电话:“啊,中医学院毕业的,按摩推拿专业是吧,嗯,过来吧。”
我倒吸了口凉气。
正犹豫间,突然门响了。
我抬头一看。
而这一眼,就让我看到了两个奇物!
这两货,一个三十出头,长的又胖,又猥琐,尤其一对眼睛,眯成条缝,满满的,全是邪光。
另个人,二十出头,头发干枯焦黄,就像个病秧子似的,瘦的仿佛豆芽,脸惨白,别说走路了,站那儿好像都直打晃儿。
这两人一到门口,齐声说了一句:“高总好。”
高文白了他俩一眼说:“你瞅你俩,一个个半死不活的,这什么样子啊?”
小豆芽说了一句:“这个月,工资全扣没了,能有精神吗?”
高文:“做事不认真,处理不及时,不扣你们,扣谁?那个,我介绍一下,这新来的保健医,小范儿,你们认识一下,以后就是同事了。”
两人面无表情地挪到我近处,然后小豆芽伸手说:“你好。”
我看这员工之状态,我微胆战伸手说:“你好。”
胖子这时说:“高总,没什么事,我们先出去了啊。”
高文一挥手:“去吧,去吧!”
这时,高文桌上电话又响起:“喂……应聘保健医是吧,哦你在哪儿,这样办,你到XXX旅行社,这个点应该有大巴,你找一个叫小媛的,然后,直接过来,给我电话就行。”
猥琐胖子这时给我一眼色。
我一愣,稍后又会意,拿上4S盒子,然后跟他一起出了办公室。
来到外面,胖子上下打量我说:“中医?”
我点了下头。
胖子一皱眉头,感慨万千说:“你呀你,这明摆的火坑,你怎么往里跳呢?”
我一愣,我不解了。
胖子拧头,四下瞅了瞅,然后拉我到一个楼梯拐角说:“这姓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说人,有些事儿办的挺人模人样,说鬼,哎哟,这心太黑了。”
我怔了怔:“怎么个黑法儿呀?”
胖子给了小豆芽一个眼色,后者会意。
然后拉了我,我们三人进电梯,接着又下到一楼,来到外面,找了个没监控头的旮旯。
胖子这时伸手说:“你好,免贵姓闻,家乡特产是毛笔,老父亲为让我思念家乡,特起名,闻笔乡。”
我眨了眨眼,暗道闻笔乡,霸气,好霸气的一个名字啊。
那这位……
小豆芽,一脸鬼崇地走过来,伸手压低声音说:“我叫田小学,原来打算念到小学就挂,结果一不小心,居然混了个大学毕业。“
“你,你好,我叫范剑仁,剑锋的剑,仁义的仁。”
二人点了点头,接着四下看了一圈后问我:“你有证儿吗?行医证儿?”
我摇了摇头,摊手表示没有。
两人顿时泄了气儿。
我好奇问:“你们干嘛呀,这问我有没有证儿,是什么意思?”
闻笔乡眯眼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兄弟,实不相瞒,我俩是落魄于此,为混口饭吃,才到的这里。但这个地方,迟迟不给人转正,白天要到各处地方看人,什么活都干,晚上还要给这里的人按摩,做保健。每天只拿一百块钱!”
“一百呀!”闻笔乡不无悲愤地伸出一根手指头。
接着,他咬了咬牙说:“我二人,合计许久,决议要找有志之士,结伙出去,离开这里单干。但无证难行医,所以,我们打算找个有证儿的人合作。”
田小学这时冷哼,摇了摇细的跟豆芽似的脖子说:“屁呀,人家有证的人跟你合呀?哼!我看,咱不如现在就拉挑子出去单干!你们俩看怎样啊?”
我看着这一对极品。
我品味,这一天来的经历,我终于恍然大悟!
敢情,我费这么大劲,到这儿来,不是应聘来了,而是为了与这一对极品相会来了!
范剑仁、田小学、闻笔乡!
三个人,这难道说是,桃园三结义的节奏吗?
老闻这时一挥手示意小田先不要多说,接着他转头上下打量我说:“看兄弟气度不凡,不知学的是中医哪一家?”
我笑了:“我学的可多了,从八字……”
一个八字刚说出来,老闻眼珠子唰就亮了,接着他好像发现大宝贝似的,伸手紧紧握了我的手,无比激动地说:“小兄弟,你,你会看八字?”
我一咧嘴:“这,这个略通,略通。”
老闻持续激动:“这太好了!八字!太好了!对了,风水懂吗?摸骨,相面呢?”
我谦虚地说:“风水略通,不过风水一家派别很多,我懂的只是皮毛。至于摸骨相面,那是道门医家听,望,两字诀上的功夫,这两门功夫可以……”
“行,行!你这不是虚的吧?”老闻一脸期待。
我正色:“绝非虚言,只是普通人不大相信罢了。”
老闻哎哟一声说:“兄弟,你这是没遇对人,现在人,可信这个了。别的不说,骗子凭一张嘴,几个名词都能忽悠一帮人呢。咱这,要医术,有医术,对了,小学,你是哪儿毕业来着。”
小田抽动下鼻子:“X医大,原本我考执业医师,实践都过了,完了笔试我答题,开始挺顺,后来,后来……”
我小心问:“后来,怎么了?”
小田:“后来,我一泡屎我没憋住,我拉裤子了。“
我无语……
小田:“这我打小毛病,肠胃不好,要不因为这,我也不能学医去。”
老闻继续:“看着没有,要医术,有医术,要骗子有骗子!”
我一个激灵,我看着老闻,我说:“你……”
老闻嘿嘿:“早年混江湖,跟了一伙骗子,走南闯北走了十几年。后来,我见这伙人心太黑,就金盆洗手,为这我还挨了一顿揍。”
老闻接着伸手拍我肩膀说:“你这,要道家有道家,咱们仨人呐,这是成大事的节奏啊!”
闻笔乡一脸深沉,目光炯炯,眺望远方之天空!
世事就是这么无常。
原本入水救人,上岸遇见高女士的刹那,我以为今天我就在这度假村干定了。
可没想到,眨眼功夫,就遇见这么两个极品!
然后,几句话聊过,又觉得份外的投脾气。
朋友!
没错,有时候朋友不需要相识太久。可能只是一个照面,几句话,就让人感觉,跟这人上辈子认识过一般。
老闻很坦白,他说了,他做了十几年的骗子。而当骗子,就要熟知各门技艺,所以,他多少懂得些医术。
他这是纯正的江湖庸医。
小田是个家境不太好的医学院本科生,家里为供他念完医科大学,把六七头牛全卖了。现在,还指望他赚钱回报家人呢。可一来因为没关系,二来没考下证儿,他根本就没行医资格。
接下来,闻骗子好像故意考我似的,扯了几个八字名词,什么官杀食伤之类的,还有阴阳五行,天干地支相克相冲相害相合。
这对我来说,完全小儿科的东西 ,顺口就说出来了。
是以,半小时后,我们仨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辞职!单干!
辞职过程比我想像中的要顺利,高文既没挽留我,也没表示出不高兴的样子。她一再反复感谢我,当我要把手机还给她时。她还是那句话,一码归一码,这个,是我该得的。
对这样的精明女强人。
我比较无语。
闻骗子和小田很快收拾了自家行李,一人一个大包。
我们三踏着夕阳,背包就这么离开了度假村的大门。
“哼!等老子有钱的,到这儿来开两个总统套,一间给我住,一间给我养的狗住,哼!”
闻骗子背着行李铺盖卷,愤恨而言。
小田搁一边提醒:“那个老闻呀,他们这里好像只有一间是总统套的样子哦。”
闻骗子:“哼!一间,我拿钱,再砸出来一间不行吗?”
小田不说话,只斜歪着拎行李说:“这个时间,到哪里找车呀,这怎么回去呀。”
没想到,小田这话刚说完。
嘀嘀!
我身后忽然就传来一阵喇叭动静。
我急扭头。
一辆枣红色的宝马X1好像故意似的,徐徐跟在我们后边开。见到我扭头了,宝马驾驶室的车窗落下,然后一张看上去不太陌生的漂亮脸蛋从里面探出来了。
“喂,那个人,叫你呢!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我这才想起,她就是我到度假村救下的那个妹子。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妹子抬头好奇问。
我停了脚步,侧过一些,仔细打量,发现妹子不错呀,小脸蛋很是标致,虽不说是顶级美女吧,但也算素颜中的上品了。
我笑了下说:“我们,这不,刚辞职,要回京城里嘛。”
“太远了,怎么走啊,来,快上车。”
不容我答应,闻骗子已经过去,把车的后排车门给拉开了。
闻骗子是逮便宜第一时间就占的主儿,他这手段厉害呀,就好像知道,车上妹子打算让我们上她车一样,在我跟妹子对话间隙,他就已经溜到了车门附近了。
待小田扛包跟着闻骗子一起钻进了车里,我这才拉开副驾的门。
弯腰一瞅,先是一阵不知名的香气扑面而来,接着是一件裸色纱系的连衣短裙,以及一张掩在长发中的素面美颜。
女孩儿笑起来很好看,两只眼睛,弯的月牙一样,特有亲和力。
我对着她一笑顺势坐进去关门说:“怎么不在度假村玩儿了?”
女孩儿扭头发动车子说:“跟同事一起来的,上午打算自个儿练会游泳呢,结果头天晚上睡觉,空调开太狠,着凉了,然后让池里水一激,就抽筋了。还好有你,不然,我可就香消玉陨喽。这么一闹腾,我也没心思玩儿了,就跟同事说了拜拜,自个儿开车回家啦。”
“对了,我叫卓一兰,请问大名?”
我微笑:“姓范,名剑仁。”
卓妹子噗嗤一乐:“你这名儿可真够逗的了,小时候一定没少让同学笑话吧。我名字就是的,一兰,一兰,那帮死同学,非叫我一男。哼!”
我咧嘴笑了笑。
卓妹子又说:“怎么不干了?那儿不挺好的吗?晚上男客人好像还有送的保健推拿服务。”
我没说话。
身后闻骗子接道:“是啊,当客人是好,男的有大推拿,女的有大美容,可怜我们这些保健医喽,天天累的跟孙子似的,从早到晚,就一百块钱拿。”
我心中倍加无语。
这高女士可是真会用人呐,不断地发招聘,然后,吸引大量的人过来,就这么一直用,一直用,一直用……
卓妹子一听皱眉对我说:“这样啊,咦,对了,我小腿经常抽筋,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啊。”
我在倒后镜看到闻骗子欲言,但却又止住了。
骗子高哇。
这是怕出言抢我风头,所以,把这机会留给我喽。
哥,你心意弟领了。
我答:“抽筋有很多情况,你呢……”
我端详了下妹子,发现她五官气场属于那种非常开朗的人,又低头打量了下那双白晰的腿,腿上皮肤很白,但不像寻常女孩儿那样显的纤细,皮肤下的脂肪层不厚不说,像膝盖附近,还有不太明显的肌肉形状。
这是个爱运动的女孩儿。
爱运动,性格开朗,基本排除缺钙,肝气枯绝等症状了。因此,我断她是运动不当导致的小腿肌肉隐性伤害。
“你这个抽筋……我想是运动不当导致的,对了,你最近做运动有没有受过伤?”
卓妹子歪头想了下,忽然说:“有哇,记得前段时间有次练瑜伽,就是那个什么……拜太阳式,我重心没搞好,然后小腿肌肉就抽了一下,当时给我疼的不行,教练帮我简单揉了揉,我没再意。过后,这小腿时不时的就抽筋了。”
我想了下,平静说:“你这是隐性的伤害,这样,信得过我的话,我留个电话,然后你找时间我可以给你看下。”
“好啊。”卓妹子痛快答应。
我报了串号码,卓妹子小心将车停在路边,掏手机把号码记上了。
我偷眼瞟,发现卓妹子在手机上记的是‘范大恩人’。
卓妹子性情很开朗,一边开车,一边跟我们讲她旅行运动时的一些趣闻。
像什么泰国,马尔代夫,尼泊尔,日本,香港……
我三人皆是呵呵,嘿嘿附和。
差距啊,差距!
这些地方,对我等而言,只是一个传说……
X1的速度很快。
再加上跟卓妹子聊天,感觉好像没过多大一会儿功夫,我们就进京城了。
路上,一个红灯时,卓妹子接了个电话,听语气好像是她母亲打来的,对方问她几点到家什么的,好给她留饭。
我们三个爷们儿不好意思让妹子送我们太久,这都进京城了,见好就收吧。于是,等到拐过了个路口,我跟卓妹子说:“我们到地方了,你停车吧,谢谢了。”
卓妹子:“别地呀,一会儿我还想请你们吃饭呢,对了你们想吃什么呀?”
我摆手说:“不了,不了,这改天,改天我请你。”
卓妹子笑:“那怎么行,一定得请你。说好了啊,回头我给你电话。”
我只得说好,就这么着之类的附和话,然后推门直接下了车。
我们三人下车,挥手送别了卓一兰。
闻骗子感慨万千地走到我面前说:“兄弟!小范兄弟!我发现了,你绝对是个人才,不,你就是个大宝藏,一个大金矿!”
我目光一凛,颤声回:“闻兄,此言何解呀!”
“哈哈哈!”闻骗子爆了一串无比猥琐的奸笑,然后他咬牙说:“兄弟,你是个宝藏,但你需要开发,需要包装才行。而我,就是包装你,开发你的人!”
我眯眼:“怎么包?”
闻骗子冷哼:“我要造神!我要让你成为京城最牛X闪电的保健大神!”
闻骗子两眼直视我,目光满满的全是无边狂热和激情!
请注意是激情!非基情!
我知道,我在这位兄弟的眼珠子里,根本不是人。同样,我也远没那么伟岸,是什么所谓的神!
我就是一捆捆崭新的毛爷爷,美刀,欧逼!
时间在定格,路灯下,我跟闻骗子四目相对。
良久,良久……
“哎,我饿了!”
小学一句饿了,迅速将闻骗子从狂热状态中唤醒。
“边儿去!你那直肠子,吃什么拉什么,你还饿,饿你大爷!”
闻骗子对小学不屑一顾。
“我真饿了!闻哥,我要吃饭,我想吃东西!”
我说:“这样啊,不如咱先找个地方,对付吃一顿。还有,小学你过来,我看你那肚子咋回事儿。”
小学挪过来。
我上下打量,发现他面色跟拿黄土染过似的,腊黄腊黄的,手脚发育不良,显的极细,脑瓜子,肚子反倒挺大。这么看上去,就好像二次元里出来的人物似的。
我倒吸口凉气。
“你这拉肚子,多久了?”
小学嘟囔:“二十多年了,每次临吃饭前都饿的要命,饭上来了,又不想吃,基本两三口,就下桌了。接着,再过一会儿,就拉肚子。“
闻骗子凑上来跟着说一句:“整点健胃消食片,江中牌,家中常备。“
我白了骗子一眼。
我对小学说:“你这是脾胃虚弱导治的五谷水湿运化失常。对了你不读医的吗?你怎么不给自个儿治治呢?“
小学抽动下嘴角说:“我那西医,光知道这是先天胃动力不足,消化器官功能失常,我……我一直吃吗丁啉呢。“
我是西医盲,于是看了眼闻骗子。
不想闻骗子麻利解释说:“吗丁啉也叫多潘立酮,好使,拿纸包上,搁擀面杖碾碎了,再掺点别的乱七八糟东西,装小包儿里,二十块钱一包,祖传秘方。我跟一土医学的。妈蛋,后来那土医给人治出胃癌来了……”
我无语。
庸医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庸医有三宝,猛药,祖传和包治好。
庸医用药根本不考虑病患的个体差异,往往都是,一种药,管千百人。殊不知,这世上,双胞胎之间还有微妙差异呢,又何况互不相同的两个人呢?
千百人,就是千百种不同体质。
因此,用药,一定要因人而宜,分而施治。
我们仨一路走着,路过了一个药店,我对小学说:“这么着,我给你找味药,先对付吃着,等咱条件好了,再给你弄好药熬汤剂。”
小学一脸惊讶:“行吗?”
我笑了:“试试呗!”
进药店,我掏钱问有没有卖‘参苓白术散’。
药店卖药的问我们怎么回事儿。我顺口说了,消化不好。结果人家直接拿出健胃消食片和吗叮啉套装。
“这两一起吃,特快,立竿见影!”服务员眨着大眼睛,很认真地说。
我苦笑说:“我们不吃西药。”
小妹子麻利拿走吗丁啉,保留消食片,又拿出一个小玻璃瓶子说:“这个是纯中药提取……”
我坚持:“我就要参苓白术散。”
小妹子拉脸拿出来说:“这小孩儿吃的药!”
我微笑不语,买了两盒 闪身走人。
小学的情况就是,脾胃不足,并兼亏空肺气。
医家中,肺气足的人,多喜欢运动,胆子也大,意志坚定,说话声音也洪亮有力。
同样,肺气依赖后天脾胃的生养。
两者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比如有的人,嗓子痛,不问病根,就去吃苦寒的中药,苦寒伤阴,胃阴本身不足。这样越吃,嗓子就越疼。到最后,不得不采取西医手段,强行抗生素介入来消炎。
然后,这样的人会说了,中药没用,不如西医,我西药一针好了,中药吃半个月越吃越厉害,殊不知,您,吃错药了!
小学接过我的药,弱弱地说了声谢谢。
我笑说:“不客气,走吧,咱吃点什么吧。”
正好路过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粥铺,粥位一人十元,不限碗数。
三人进去了,直接就叫了三碗粥,一碟小拌菜开吃。
喝光了一碗,再起身去续第二碗。
几碗粥下肚,闻骗子开腔了:“诸位啊,现在咱们仨是拴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现在呢,我这有条现成的发财大计,只是大计还需资金启动才行。这样……”
闻骗子伸手在包里一阵摸,掏出了个空瘪的皮夹子,又打从里边,取出一张卡说:“我这里,有六千零几百!”
我明白闻骗子什么意思,立马说:“卡在家里呢,那里边有五千多。”
闻骗子看小学:“你呢?”
小学嚅嚅:“我……我就三千多点,我……我下月还得打回家里……”
闻骗子一咬牙说:“你怕个毛!三千多,下个月,我让你翻好几倍,你懂吗?”
小学哆嗦。
闻骗子伸手:“拿来!”
小学憋屈,憋屈,最后还是勇敢地掏兜将一张工行卡拿了出来。
闻骗子合计着:“这就一万多块钱了,一万多,明儿得上街买行头,安排,租车……嗯。行了!就先这样,明天咱们再行动。对了,今儿咱住哪儿?”
我说:“我那有房子,只是……”
闻骗子来了一句:“没事儿,只要能挡风遮雨就行。咱当年混江湖,哪儿没睡过,坟圈子还睡过几个晚上呢。夏天,那老凉快了。”
题外笔记--
现代人,体多湿热。湿热成因为,久食厚味。比如,我们很多人常觉得胃口不好,就特喜欢吃一些烧烤,另外,还有许多人有吃宵夜的习惯。再加上饮酒,又缺乏锻炼,体力劳动。再加熬夜,种种原因,就让很多人患了湿热体质。
湿热之人,常感身体困乏,无力,伴有口臭,舌苔黄腻。
湿热聚于脾胃,则吃东西没胃口,常感恶心,口中有异味,口臭,胃部不舒服。另外最明显特征就是晚上,睡不着觉,常感到身热难安,莫名烦燥,口渴欲饮。
湿热注入肝经,常伴小便黄,有时,热扰肝经,又会引发肝火内动,以致莫名的头痛。
湿热下注,则会诱发男性的前列腺疾病,女性的白带异常等妇科疾病。
湿入肾经,勾动肾火,相火生旺,又会让人心生邪思,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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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为湿热之困。
对付这个,个人建议,不用药最好,可服一些莲子粥,淡饮食,清欲念,多跑步,疾走,做一些有氧的健身运动。
这样,湿热自然可解。
久困成湿。
多思化热。
现代人,就是坐的太多,不动,宅。再加想的太多,压力大。
自然湿热横生。
道医应对。
多动,冥思!
多走动,少想一些没用的,考虑问题直入要害,不生杂念,专心其一。
这样,自然摆脱湿热困扰!
-----接昨天正文
喝完了粥结过帐。
我们仨扛了大包小行李,出门找地铁站,完了坐地铁,又步行,一番折腾,总算是回到家了。
“好地方呀!”
闻骗子站在屋中央,感慨万千地说了一句,他指着客厅地面说:“我就睡这儿了,地上凉快?”
“你呢?”闻骗子一扭头问小学。
小学指了下卧室:“我晚上睡觉怕凉,一凉,半夜就要拉肚子了。”
我说:“小学你住卧室吧,我跟老闻睡客厅,我睡沙发上。”
冲过凉后,临睡前,我让小学把药给喝了。
然后,我躺沙发上跟闻骗子聊天。
骗子告诉我,他的计划,就是要包装我,但这个包装是需要投资的。另外,他不清楚我相人,问病,测八字的功夫究竟怎么样。
我告诉他,这方面绝对没问题,只要能见到活人在面前,结合他的八字,面相,骨相,一一看过,就能断的八九不离十了。
聊天快结束的时候,闻骗子喃喃说:“兄弟,我们哥俩儿,这合起来,一万来块钱,可全押你身上了,你可真得给力,不给力,我们哥俩儿,可真就惨喽。”
我亦喃喃回:“放心,兄弟一定尽力!”
睡到半夜,小学让恶梦给吓醒了,说是有人拿刀砍他。
风水大煞,能不发梦吗?
于是,我跟小学换了下,让他来睡沙发,毕竟有闻骗子这么个横货躺地上呢,多少能给他挡些煞气。
大家心里揣了事儿,睡到早上六点多就全醒了。
然后起来收拾一番,下楼对付了一顿煎饼果子。接着,我们坐车直奔潘家园子。
这地方有名,听说很久前,地摊古董货横行。
现在,很少了。多是高楼大厦什么的,但小街,小胡同里,还是能见到卖真假古玩字画玉器的小门店。
闻骗子对这里好像很熟。
他先是领我们去附近几家银行,将三人卡里钱提空。然后,我们仨怀揣万元巨款,开始逛潘家园子。
一直逛到下午三点。、
最后,闻骗子给我捯饬了这么几件家什事儿。
一是内联升的黑布鞋,二是一件白棉布的唐装,外加一条精工黑棉布的裤子,搭配的还有纯白的棉线袜子。
此外,还有一个高仿的翡翠扳指。这玩意儿,搁闻骗子话说,不拿到玉器店,让人家用放大镜,仪器来测,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除了这些,外加一个大大的手工折扇。
扇面是白的,闻骗子特意拿了这个扇面,找人搁上面,写了一行工整的毛笔楷书。、
结缘指迷
四个字不说,又搁那字的下边,以山水手法,画了几枝漂亮的水墨梅花儿。
除了这个,骗子还弄了一个大大的油纸伞。
总之,一切都要高古,高雅才行。
回来路上,找了个移动营业厅,进去给我卡补了,顺便剪了小卡塞到4S里边。
搞定了后,晚饭时分,我们搁一个小店吃的馄饨。
席间,闻骗子瞅瞅四下没人,他拿出一张京城地图,指着一个对方对我说:“兄弟,看到这里没有?”
我瞟了一眼:“X海。”
闻骗子说:“对,文化人,大资,小资,各种资,各种真装逼,伪装逼人士聚集的场所。”
我眯眼,又打量了下旁边椅子上放的家什事儿说:“装逼!咱们,这就是要装逼对吗?!“
闻骗子冷笑说:“对!兄弟,你难道没发现吗?你身上具备一切高逼格的素质,只是你目前还不会利用而已。也可以说是,没有人发现!”
“但是现在,只要你穿上这身行头,就等于你是一块被切成了八心八剑的钻石,而它所散发的光芒!”
我嘿嘿附和:“足以闪瞎一千八百多K的钛合金狗眼!”
闻骗子:“兄弟,很上道儿嘛!”
我嘿嘿:“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骗子哈哈:“早看出来了!”
小学这时在一旁弱弱问:“你们,你们这是要,要干违法的事情吗?”
我和闻骗子同时摇头微笑说:“非也!”
记得有句名言;世间任何完美的爱情都是以欺骗和谎言开始的!
朱丽叶、罗密欧!梁山泊、祝英台……
名著传说中的不用提,就拿现实来说吧,经常看一些访谈节目里的一对老年夫妻中的女人说;当年呐,就是他用什么,什么,或什么,什么把我骗来的!
以结婚为目地的骗,就是完美爱情!
以销售优质商品为目地的骗,就是企业营销!
当然了,不以结婚为目地的骗,就是流氓玩弄年轻女孩儿。不以销售优质商品为目地的骗,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大骗子!
世间万象,如果用形而下的视角来打一个比喻。
那就是,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拿捏好了,名垂青史。拿捏差了,遗臭万年!
我得承认闻骗子的确启发了我很多的思维。,
他就像一条不安分的野狗,扑通跳到我这口蕴含了无穷东西的死水潭里,然后激起一朵又一朵的大浪花!
我们吃完了八块钱的馄饨,闻骗子一抹嘴说:“走,趁天没黑,咱们去踩踩盘子!”
踩盘子是个盗贼术语,意思是先摸清楚地形再进一步行事。
我们拿了京城地图,按图索引,乘公交,搭地铁,终于在夜色中来到了X海。
我们在这条号称酒吧街的地方,来回地穿行着。
然后,揣测一个个店面,同时在露天的椅子上坐下,看他们的酒水单,估算着我们的成本开销。
最终,我们锁定了一个规模不算小的茶馆。
选中这里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可以直接看到另一边路上停的车。
二是,茶馆里提供的单杯红茶价格不高,并且,这里的茶,还能续杯!
创业初始阶段,一切都要从简而行!
这要牢记!
当然,最重要的是,茶馆门口正对这几个实木桌子的地方,安放了一个摄像头。
闻骗子说了,这个摄像头,就是一个留根儿,可供后人揣摸我。
此外,闻骗子又说了一句;按他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来讲,做茶叶生意的人,性子大抵都是比较温和善良的!
勘探完了地形。
我们又在回来路上,商量了下工作时间。
晃荡在闷热的晚班公交车里,闻骗子小声说:“一天时间不能长,最多只能呆两个小时,时间长了,就失了雅范儿了。”
我说:“两个小时正好是一个时辰。对了,不知道那个地方,什么时间人最多。”
闻骗子思忖说:“我以前白天去过那儿,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人挺多的,尤其是一些有钱的闲人,喜欢那个点儿过去,要几样点心,要份什么下午茶。”
我点头说:“嗯,就那个时间吧。”
这时,闻骗子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他紧锁眉不语。
一直到下车。
骗子忽然扭头说:“不行,还差一个环节!”
我说:“什么?”
骗子:“车的问题,我们是租车。但自已开,一是要押金,二是要担保人。这两样儿,咱们现在都不具备。所以,就得连车带人一起租来。到最后, 这个司机的口儿怎么封!”
小学一咧嘴说:“闻哥,你想多了吧。司机他知道怎么回事儿?”
闻骗子白了小学一眼说:“细节,细节!知道吗?细节决定成败!这样!咱还得踩个盘子,走!”
我们又是一通折腾。
最终,敲定了一个方案。
我下午二时三十分,要去位于X海附近的一个五星级的XXX酒店。
进去后,上电梯,直到二楼,二楼有一个对外的宴会厅,那里的英式下午茶非常吸引人,经常有人专门去喝。但价格,绝对贵的离谱。
盘子不能定在那儿,定那儿,一准得让人撵出来。
我们看到的是宴会厅的洗手间,洗手间正好在进门左拐的地方,那有一堆的盆栽并且这个点上没监控。
小学要在下午二时二十五分进来,然后猫在洗手间里。
我拎着道具,以普通衣着,稍加掩饰进到洗手间,快速更衣,然后大师模样儿出来,坐在酒店门口闻骗子租来的车上去X海。
回来的时候一样,要到酒店转一圈,过一遍。
但,那就不是这个酒店了,而是我们看好的另外一家!
我在陪闻骗子折腾的时候,我一度纳闷,这货是不是有些神经了。至于这么样吗?
但闻骗子告诉我的还是那句话,细节决定成败。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细节创造奇迹!
长年的骗子生涯,让闻骗子养成了非常强的反侦察手段。
这货就是没穿越,他要是能穿到三四十年代,绝逼是个优秀的间谍!
晚上回到家已经快零点了。
闻骗子仍旧没有睡意,而是反复教我这个扇子怎么摆,扳指怎么来弄,微笑怎样,搭话如何回话。
比如说,看相,观骨什么的,这需要时间。但对方,巴不得你见了他下一秒就说出他怎么回事儿。
这就需要敲打,怎么敲打?
这里有一个江湖技巧。比如,来的人看衣着穿戴什么的不错。一定要说,命不错,但是……
对,这里要顿一下‘但是’。
这个,‘但是’顿下来后,对方一准得好奇。
然后,你可以借这个机会,打量,揣摸,再问八字,断出来‘但是’究竟是什么。
有人会问了,这人要是没‘但是’呢?
错了,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就算是世界首富,一样有他的烦恼!
找对了,说出来,你就是神!
另外这个过程中,一定要有风骨。风骨体现在哪儿,就是对钱,漠不关心。
这一局,我和老闻设计的是,找一个与我八字相合的贵人出来。
找对贵人,拉近关系!
这才是我们的真正目地,而绝非图稀什么钱财。
所以,我们在算的过程中,无论什么人来了,一概不收钱!
没了钱的压力,人在交流的时候,就显的很君子了。
实际上呢,我们虚伪着呢,我们比谁都缺钱!
一一演练模拟结束,凌晨两点多,上沙发,死觉。
第二天,早早起来,我们又在屋子里,模似演练了几次。感觉到差不多了,闻骗子去租车,我和小学在家等他电话。
中午十一点,骗子来电,车已租到,是奥迪A6,车牌号是……。
搞定,十二点,我和小学开始出发。
到达目的地,一切很顺利,洗手间换过衣服。
下楼,门口奥迪停好,径直过去,开了后边车门。
入座。
骗子一句:“大师昨晚睡的可好。”
我淡然:“可以。”
骗子:“大师辛苦。”
我微笑:“普渡,普渡。”
骗子:“大师今天去哪里。”
我:“后海坐坐。”
骗子:“好。”
司机是个中年人,开车时间问了一句:“这,这大师哪儿人呐?”
骗子笑了:“没什么,这个……”
我看着倒后镜司机的脸,笑说:“村里,土人一个。”
骗子赔笑:“就是,就是,就一个土人。嘿嘿……”
一路顺风。
到了地方,下车,径直去了那个茶馆外的露天茶座,唰的一下,打了折扇,淡然坐了。
服务员小妹子麻利过来问:“先生喝点什么?”
我笑了:“红茶!”
小妹子:“好的。”
我把折扇上的字面,朝桌子上一放,目光眺望远方,低垂一对大眼皮,手很自然地搭在扳指位置,轻轻的抚摸,心中一片空白,有的全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淡然之态。
我们都商量好了,这一局如果做败,大不了我和骗子去工地给人扛水泥,筛沙子去,那活儿听说也不少赚呢!
光脚不怕穿鞋的,有了这个豁出去一切的心,那干什么事儿,就格外的无牵无挂了。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
服务员小妹子,她居然迟迟不给我来红茶!
咦,这怎么个情况?
我微不淡然了!
但很快,发生的事实,又让我微微惊讶了一下。
小妹子没端出来红茶,她端出来的是一个做工精致的茶盘子外加一整套的茶具,并且,她身后还跟了一个捧了好几样茶叶的妹子外加一个戴眼镜的斯文中年人。
转眼功夫,几人到近处。
中年人让小妹子们把茶盘摆好放下,接着极是礼貌地说:“先生是让店里人沏茶,还是先生动手?”
我略懵了,这完全不跟节奏啊,这怎么回事儿?
虽然心懵,但我表情不懵,我仍旧淡然说:“我自家动手就行。”
中年人:“先生喜欢……”
我知道,他要问我喜欢什么茶。可我跟老师搁山上喝的全是自家在山里采的野茶。这个市面上……
我脑子胡乱一转,随口说:“铁观音吧!”
中年人:“好的,这里有台湾师父亲手做的,碳焙手工铁观音,您稍等……”
局面呀局面,开局就失控喽。
这接下来,铁观音要不要我买单呢?这中年人干啥对我这个样子呢?
我静心想想,感觉,这绝逼是个谜!
稍许。
茶来了,我在山上跟老师经常泡这个盖碗的功夫茶。
手法什么的,地道。于是,自个儿动手,泡过后,中年人微笑说:“先生慢用,用过,还请先生入茶馆里一叙。”
我牛X闪电地品着茶,嘴里却全然没半分的滋味儿。
恰在这时,一个拎着LV包,戴墨镜,二十七八岁的高个轻熟女人,从我身边掠过。
但仅走了半步,她猛地回过头,随之,目光死死盯在了扇面上。
“你会算命?”
女人摘了墨镜,露出一张很‘岛国’的脸对我说。
明灿灿的大日,毫无保留在照在女人那张涂了三斤大白,二斤粉面子,完事儿又搁嘴唇上抹了两袋鲜血的大脸蛋子上。
此妇人,长相中等稍微偏上0.5公分的样子,大概看上去,算不得一个丑女,并且如果仔细打量,还能从她脸上觅到一丝微妙的红尘风骚习气。
我对S1,HEYZO,CARIB,TOKYOHOT, SNIS……这些出名的硬盘电影公司是完全不熟悉的。但我在县城网吧的日子里,曾经偶然结识过一位自称网络电影监管员的年轻小伙子。
他每天凌晨开工,占用网吧大量带宽,下载一部又一部的电影,然后,拷贝到他的大容量硬盘,转手再以每部电影5元钱的价格,贩卖给网络条件不发达的偏远山区农民。
由于是同事,我有幸目睹了很多东洋女人。
后来,此兄被人揭发,接着连夜揣了几块加一起容量达数TB的硬盘逃匿了!
此兄名叫,小马!
同事们,包括网吧老板在内,喜欢亲切地称呼他一声,小马子!
眼前这个女人,五官气场,跟我在快播里看到的东洋女人完全一样。
是以,我说她的脸,是一张东洋脸。
这货是我要钓的对象吗?
这女人财宫里,财气虽能透出来,但却留不住,是个赚多少,花多少,赔多少的女人。
但装逼要装成圆形,做事要做的彻底,细节决定一切。
我秉了这个精神,还是热情地接待了东洋脸。
于是,我微微笑着,点了下头。
“你这算一卦多少钱呐!”
女人顺势就搁我桌对面椅子上斜坐了,同时不忘把一双套在凉鞋里涂了猩红趾甲油的脚丫子伸到我的脚旁。
我一指扇面。
东洋脸:“结缘指迷……啥意思?”
她抬头迷惘地看我。
我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微笑,同时我发现此女人中位置,白粉底子下面,隐隐有一道淡淡的红线,这道红线起自两个鼻孔中央的那个鼻间隔肉处,下行至上唇,辰线位置结束。
红线很隐,其实说是红线但并不一定能直接用肉眼看出来。同样,我也没开什么天眼。
这道红线,就是大概有道红线的意思,那么个意思。
红线我起名叫银荡线,但凡跟男人在一起合体,合多了,并且还是不同的男人。
女人都会有这道红线。
除了红线,另个标准就是眼角处一抹流转的媚光。
遇到这样女人,最好是躲远远的。因为不干净,极容易被传染上一些疾病。
东洋脸,这两个特征都有。所以,我断她是靠皮肉为生的人。
这女人财宫里,财气虽能透出来,但却留不住,是个赚多少,花多少,赔多少的女人。
但装逼要装成圆形,做事要做的彻底,细节决定一切。
我秉了这个精神,还是热情地接待了东洋脸。
于是,我微微笑着,点了下头。
“你这算一卦多少钱呐!”
女人顺势就搁我桌对面椅子上斜坐了,同时不忘把一双套在凉鞋里涂了猩红趾甲油的脚丫子伸到我的脚旁。
我一指扇面。
东洋脸:“结缘指迷……啥意思?”
她抬头迷惘地看我。
我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微笑,同时我发现此女人中位置,白粉底子下面,隐隐有一道淡淡的红线,这道红线起自两个鼻孔中央的那个鼻间隔肉处,下行至上唇,辰线位置结束。
红线很隐,其实说是红线但并不一定能直接用肉眼看出来。同样,我也没开什么天眼。
这道红线,就是大概有道红线的意思,那么个意思。
红线我起名叫银荡线,但凡跟男人在一起合体,合多了,并且还是不同的男人。
女人都会有这道红线。
除了红线,另个标准就是眼角处一抹流转的媚光。
遇到这样女人,最好是躲远远的。因为不干净,极容易被传染上一些疾病。
东洋脸,这两个特征都有。所以,我断她是靠皮肉为生的人。
这个,妓,在古代里也是九流中的一种,排行上,好像比戏子要强!
我大概扫了几眼后说:“我在这里,只为跟众生结个缘,算命,不求财。不要钱!“
“啊!你不要钱呐。“
东洋脸立马来了兴趣。
“快,你给我算算,你看我今天这个合同能签上吗?“
说了话,这东洋脸竟然直接从LV包里取出了一份保险合同。
女人虽然银荡了一些,但不得不说,本质不坏,属于性子很直的那类人。
我伸手给合同挪到一边,我说:“不要这个,要八字。“
女人好像经常算命,知道八字是怎么回事儿,于是她说了生日时辰。
我给掂量了一下,然后看到这女人之前的确是走了不少的弯路,她是在南方谋生活的人,很可能还是某个著名城市GDP创造者中的一员。
气运流转,那城市干不下去了,所以她北上,以间接的方式继续皮肉生意。
今天这趟买卖,她能成!但晚上,她得那什么……
我分析到这儿,轻叹了口气,然后说:“朋友,你之前是在南方谋生活,干的是九流中类似青楼这一行。后来那个城市出事,你做不下去了,所以北上曲线青楼。今天,这生意虽然能做成,但是好像要献,献个身……“
我话讲的很直,点了青楼,一般女人好像不太待见这个词,但这个女人……
女人忽然捂嘴指了我哈哈大笑:“曲线青楼,大师,你,你太有意思了。哎,别的不说,你可真神呐,你说的太准了。没事儿,不就陪那家伙睡宿觉嘛,那老玩意儿,到时候能不能直起来还两说儿呢。行!真是大师呀,大师!“
女人两手合十,有模有样儿地比划了一下又说:“我这忙,就是路过这儿,也没时间跟你多聊,那什么,那个……来!”
说话功夫,女人转身在包里一阵忙活。
然后两手紧紧捏了名片递到我手上说:“我在保险公司干,有空儿,想买保险啥地,你找我啊。对了,你有联系方式吗?”
我本想搞个清高,飘渺,说什么有缘再见。但转念耳畔又响起闻骗子的话。
细节,决定一切!
我报出了自家的手机号。
女人歪了头,喃喃念叨,放下名片然后取了一个贴了无数水钻的手机,把我的号码存了进去。
“行,大师,你先忙,回头有功夫,咱们再唠啊。“
女人起身,遁了。
我如释重负,长舒口气,拿了名片,忽然感觉不对,随之我看到,名片底下居然押了一张叠起来的毛爷爷!
看到这钱,说实话,我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我前两年落魄时,也曾摆过什么摊儿,给一些个人模狗样儿的家伙们算命,但算完,顶多扔十块钱,有的直接一乐就走了。
钱!不能说明什么!但却能说明一个人处世的态度!
同样,一个人,好坏,不能通过他从事的职业来分析!
这个世界,是复杂地!
非常,非常地复杂!
总而言之,这一百块钱,足够我们哥仨一天的伙食费了。
顾雨倩!
不管你这名片上的名字是真还是假,兄弟搁这,说声谢谢了!
PS:
八字,只能推出人这一生的三层气运流转。
说八字,神通,那是假话。
相面与八字,只是辅助。
江湖术师,往往神奇无比的最大法宝还在于两个字,经验。
靠经验识人,敲打,推算。
以后,一步步的,往八字,命理,面相气运上去套。这个,看似运程很准,实则是一个不断敲打,不断套的过程。
八字,断性格,断自身五行气场走势高低,这个,还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
它并没有那么神奇。在此说明一下。
另外,八字中还有一些特例,如果,正好对方身上有存在这种特例,然后你说了出来。那就显的很准了。
总而言之,祖宗留下的术法有用,但不可迷信用之。要理性,客观地参考对待。
接上文-----
我淡定地把弄了一番名片,将其连同毛爷爷一起收入口袋,又唰的一下,抖起折扇,一番云远山高的道然样儿,搁这继续钓人……
可结果,半个小时过后,没人搭理我。
顶多好奇,瞟两眼,完事儿,闪身,就走了。
如此,心中不免的暗暗焦虑。
恰在这时,突然我身侧轻风微动,接着我一歪头,就见这茶馆老板,中年眼镜男,竖了大拇指朝我比划一下,然后很自然地在我对面桌坐了。
这大叔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强买强卖,这一套茶下来,他能要我多少钱?
我心里暗暗给自个儿提了个醒儿,然后不动声色,静待他下一句说话。
“我姓钟,是香港人,这次来京发展,曾听说过大师名字。只是,一度我以为大师只是欺世盗名,借一些江湖把戏,骗人钱财的人。但今天,见到大师本人,这才一扫我之前的顾虑。这里,钟健给大师您,赔不是了。“
这话听的,让人心里倍感糊涂。
但转过念,再一细想,你就会发现,这钟健好像是认错人了!
他把我,硬生生给安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那人是谁?
他长的跟我很像吗?他也是这身打扮吗?
对,他肯定是这身打扮,因为闻骗子说过,我这身装扮,就是江湖大师们的统一着装。
虽然,这些大师没开过会,一起举手表决过,但不管哪路货,基本上都是唐装,布裤子,完事儿,再配一双小布鞋。细节上,衣服的颜色可能有所不同,但基本款式,就这样。
完了夏天,手上拎一折扇。
冬天,多是佛珠,菩提子什么的。
这身衣物,再加上装扮,往身上一捯饬,就等于是流动广告。告诉别人,快看,我是大师,我就是大师!
茶馆老板钟健,把人给认错了,一方面是我这身装扮在作怪,因为正常人没穿这个的。另一方面,我看他眉宇间锁了一层淡淡愁意,想来好像心中确实是有什么事要求这方面的人。
是以,他才对我留意,才安排了铁观音给我喝。
钟健伸手给我沏茶,同时淡淡说:“前些日子听朋友们说,大师经常到这里来走动。我就特意留了个心。五天前的晚上,正好看到大师跟朋友一起从这路过。我有心想要前去,奈何跟大师互不相识,心里就没那个胆去叨扰,只好远远观望大师背影,暗自告诉自已,有缘之日,自然能与大师相遇……”
我分析这些话。
晚上,一个背影,同样的装束,有心结交。
这一系列的因素堆叠在一起,就形成了今天这种误会的场面。
那么,对我来说,我是认,还是不认呢?
我脑子一转,立马想了一个招儿。
对!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我,我笑还不行吗?
于是,我抖起了折扇,意味深长地端茶杯,轻啜口茶说:“钟先生,看你两眉愁云不展,想来,心中有什么难事吧。”
钟健一听,立马抬头说:“大师高人,果然能看透一切。这样,如大师不嫌弃,还望入室一叙。”
我忖了忖!
“也好。”
“有请!”
钟健起身在侧,殷勤为我开路。
我心怀对未知的莫名小忐忑,就这么一步步走向了他的小茶馆。
进屋,光线一暗,见里面有不少的人正聚在一块喝茶,聊天。
钟健引路,给我领到了一个包房处,伸手打开门。
我刚进去,忽然就听隔壁一熟悉的声音说:“祺姐,你跟孙师父学多久了?以前你们认识吗?”
“认识不久的啦,我爸比是孙师父朋友,他知道我喜欢太极,再加上我身上有点小毛病。这不,刚一拿到学位证书,我就到内地找孙师父啦。”
“唉!其实你没必要跟她学,她那么老了,思想观念跟咱们年轻人不一样,你信我不?我季达仙身上的功夫,可绝不比孙师父差,真的!一点都不比她差……”
季大仙儿???
这不是那小仙女的动静儿吗?还有另外,一个那,那不就是,痛经妹子林月祺吗?
季大仙?一个漂亮的无以伦比的小妹子,叫季大仙儿??
我委实是想不出,小仙女儿她爸妈当初是怎么给她起的这名儿。
果然,不出所料。
隔壁月祺乐了:“小季妹妹,别怪姐姐啊,其实每次一想起你名字,再看到你人,我都会乐到不行了呢。“
小仙女不无郁闷说:“哼!就知道这样。我那爸妈真是疯了,给我起这么个破名。还有,他们从小就给我扔在了瑞士。后来,我又跟个孤儿似的,挨个国家流窜。完事儿,没几年,居然又给我生了一个不大点的小妹妹出来。“
“你说他们有没有正事儿?这一男一女在一起,怎么老是生孩子呀,哼!”
林月祺笑说:“小季妹妹,你讲话真有趣。“
小仙女儿:“哎,没办法,人在江湖飘,练出来了。对了,今天这顿茶,那个……那个,你帮我买单啊。我……我现在,让那帮老家伙们盯上了,一天就五十块钱零用。五十啊!别提了!都要穷死了……“
我支愣了个耳朵,正要进一步继续窃听。
一旁钟健不好意思地笑说:“大师不要怪,我这间茶馆,投资不大,再加上盘店的费用很高。所以,装修就显的简陋了一些。那个,大师要不然,我们换个房间?”
我有心要换房间,但转念一想,这要是换了屋儿,人家兴许会说我这个大师矫情。
不是说,道法自然,该咋样,咋样儿吗?
所以这房间?
算了,还是不换了。
于是我就故意敛了嗓子,柔声说:“不必换了,就在这里吧。”
钟健:“也好,我去让人备茶。”
说话功夫,人就先闪了。
我一见左右没人,急忙掏了手机出来,找到闻骗子的号,就打了过去。
对方接了,但没说话。
老江湖都这样,因为,他不能确认,这电话是不是真的由我本尊打过去的。万一是别人拿我电话打的呢。
我见通了,忙压低声音,讲闻骗子教我的暗号:“芳草凄凄迷路、小溪潺潺生雾,直入,直入,寻到一片极乐归处。”
闻骗子压低声音回:“牙卖爹,牙卖爹……”
末了话音一转,骗子说:“怎么了?”
我说:“事情突变,这茶馆老板,将我误会成别的大师了。”
骗子一怔:“怎么这样?这个……好吧,我马上过去,然后,你先顺水推舟,将计就计,顺藤摸瓜,好了,到时咱们眼色行事。”
我说:“好!”
刚挂断电话,五秒后,就看钟健一脸喜色地领了三个女服务员,端大茶盘子进来了。
茶盘子,各种茶具,壶,水,茶叶,还有什么茶点,小毛巾,乱乱的零碎东西,眨眼功夫摆了一大桌子。
钟健让服务员把东西摆齐了,就一挥手让人先闪了。
接着他一边亲自动手泡茶,一边细声说:“我去过大师网站,知道大师最喜欢的茶是手工正山小种,所以,这次我特意给大师留了一些。等下大师走时,可捎带拿去。”
我不知正山小种是什么,想来,应该是茶的一种吧。于是含糊应过去了。
钟健手法极是轻柔,看上去真的有一分道韵在里边。
煮水间隙,钟健又说:“不才在香港,听过几个道长讲风水,相人之术。不才听过几次,只懂皮毛,但我观大师真的是气宇不凡。只是,不知大师为何不将自已照片贴在网上。那样,有得道者,观过大师面相,气度,会更加佩服大师一身所学。”
我轻轻一笑,没说什么,只是唰的一下打开了折扇。
钟健一怔,眼睛落在扇面的字上。
过后,他恍然说:“大师是不想身染功名,这是,这是要脱出尘世啊!”
我无语。
我只是感觉没什么可说的,拿扇子装装逼而已。
这会儿功夫,水开了,钟健给我沏茶。
茶挺香,很好喝。
喝过了一杯,我又喝了一杯,解过渴后,我摇了摇扇子说:“你这愁事……?”
钟健忙放下手中活计说:“是这样,我在大师网站见过大师张贴的那些救人事迹,我心生感触,想让大师给我妻子,治一治病。”
我一听有病治,立马来了精神,两眼一放光说:“你妻子,得的是什么病?”
钟健长叹了口气说:“是这样的,我和妻子都是做茶的世家。我们在香港开有好几家的茶行。每年,我们都要去内地茶山收购大量的茶叶回港。两年前,秋茶上市,我正好有件事要去大马处理。妻子就独自一人去了福建收茶。”
“可是没想到,茶农接我们的车在山路出了车祸,妻子撞破车窗,甩了出去,当时因为是山区,又下着暴雨,附近没车。我妻子就一个人在雨中昏迷了整整三个多小时。”
“后来,我妻子被路过的车救起,去了医院检查,知道是全身多处骨折。但还好,没有伤到内脏。”
“就这样,在医院断继续续治了能有半年多,半年后康复出院。开始没什么,跟以前一样,可后来,她感觉全身莫名其妙地疼,最终连路都走不了,而且有时怕冷,有时怕热。去医院检查,又查不出原因。”
“半年来,我给她找了很多医生来治,都没有效果。这不,一个月前,她又说香港太闷,就跟我一起到内地来过这个夏天。”
“半个月前,听朋友说,这里有个大师,很擅长看一些古怪病。我就留了心,几天前晚上,你在这里出现,我听人说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杜师父,我当时还想找谁介绍跟你见上一面呢,没想到,这一次,机缘巧合,竟让我们在这里遇见了。”
我听过了大概的病人病情,最后,我又收获了一条关键讯息。
钟健,他把我误会成什么,杜师父了!
杜师父是谁?长什么样儿?我都不知道。
我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这有个病人,要我治。
可是……
我是该以杜师父的名义来治,还是以我,范剑仁,大剑仁的名头来给医呢?
这事儿不好搞呀。
亮出名头,钟健可能会说,你个假大师,你开始怎么不说你是冒牌的?
硬着头皮冒下去,万一成功了,人家不找我,反而谢那个什么杜大师,我,我这不白干了吗?
突然冒出的纠结难题在考验我那点可怜的社会应变经验!
我相信,假如闻骗子在场,他一定能妥善处理。
但我……
我暗中定神,默运玄功,我脑力全开,最终……
“这样啊,好吧!不如,我们先去看看病人,再做下一步打算?”
我摇着扇子,轻描淡写地说。
钟健一抬眉:“好,那就有劳大师了,有劳了。”
我是在拖延时间。
的确,在没有想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前,我只能是拖一点是一点儿了。
我抬手拿杯,喝光了杯里茶,唰!又一拢折扇,跟着钟健起身,推开包房门,往外一走。
呃……
斜刺里,两个并肩而立的小妹子就跟约好似的,一齐把目光就落在了我身上。
我有那么好看吗?我身上有黄金,还是镶满了钻石,你们,你们看我干嘛?
这俩妹子不是别人,正是站吧台那儿结帐的,小仙女儿和林月祺!
我都没来得及欣赏这对小妹妹那曼妙之身姿,就唰!打开折扇,挡在了脸上。
“咦,祺姐,那人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哦。”
“是啊,我看他也好眼熟呢。”
“是谁呢?”小仙女喃喃自语间,忽然说:“啊,想起了,他是……”
太上老君保佑,太上老君保佑,千万别说我是谁,千万,千万别说啊!
我加快脚步,以扇挡面,幽幽溜之!
“咦,那人名儿,我听道叔叔讲过,叫什么来着,挺有趣一名字。”
溜啊溜……
恰在这时,我听一猥琐声音在两妹子身边响起了。
“二位小美女,偶是星探,有没有兴趣,加盟偶们拍个微电影喔。”
“滚!边儿去,大骗子!”
小仙女出言训斥。
我长舒口气,闻大骗子,你出现的好及时啊!
“走吧,祺姐,这怎么什么人都有啊!”小仙女走人。
闻骗子追:“美女,不加盟偶们,留个手机号码,一起聊聊天呐,嘿嘿嘿!”
“滚,再跟我们,我们报警了。”
“嘿嘿小美女,小美女,不要这样子了啦,偶是好人,偶真的是好人咧!”
“先生,你什么人,这是正规场合,请你出去!“
当一个男服务生去撵闻骗子的时候,我知道,这一劫,我过去了。
我在钟健带领下,绕到茶馆后面,来到了一个小天井。
天井不大,四周放了不少绿色盆载,中央位置有个竹制的躺椅。
椅子上,一个三十出头的瘦弱女人,正着一件淡灰色的睡衣,躺在上面,两眼失神地望着天空。
“阿梅,我给你叫医生过来了。”钟健柔声说。
“不用了,阿健,这几天在X京我都想好了。过些日子,我打算离开你。我走后,你不要找我。如果你找到我,我马上死给你看。就是这样,你带人出去吧!”
阿梅想来就是钟健妻子,她半倚躺在竹椅里,脸上尽管有富家女人那道说不出的慵懒,但眉宇间,却又尽是看透生死般的绝然。
我知道这女人是不堪病痛折磨,已经视死如归了!
钟健听妻子这样说,他脸上很难过:“阿梅不要这样,我一直在想办法,找医生来医你的病,你不要放弃,好不好?”
“不放弃?”
阿梅苦笑间,眼眶突然就多了一滴泪,她深深吸了口气说:“不放弃……说的多轻松啊!可是阿健你知道吗?这生不如死的日子,我是怎样熬过来的吗?”
阿梅伸手轻轻擦了眼角泪,又把头转向我说:“医生,不是我看不起你,又或是对你的医术有偏见。而是我看了太多大夫了。国内,国外……太多,太多。所以,我也不想麻烦你了。”
“真的……不想了。”
阿梅用一种近似乎哀求的语气跟我说。
当一个病人对医生都绝望!
我们不难想像,这疾病给她造成了多大的痛苦!
这时,我注意到一个细节。阿梅手腕处拿了一串佛珠,那佛珠不是名贵的菩提子,也绝非什么小叶紫檀,而是非常普通的木质小佛珠。
通过这个细节,我猜测,阿梅是个真正信仰佛门的信徒。
这样的人,除非信的是邪师,否则就算再严重的病,她们也不会选择自杀。
另外就是信佛的人,很相信因果。这样的人,不会放过身边每一个机会,来做善事。
这时,钟健看到妻子绝意放弃治疗,他很不甘地柔声劝说:“阿梅,这位……”
钟健一开口,我就知道他是想对妻子说我多么,多么的出名,多么厉害,多么大师。
正常情况下,对病人这么介绍,病人心里很容易接受。因为他们觉得,有一个很出名的人帮自已看病,那是自家的好运气。
可现在……
我灵机一动,果断走上前,伸手轻拍了下钟健后背,打断他的话,抢说:“这位女士,是这样的,我是刚学了医的学生。钟先生说您的病很奇怪。我呢,一是好奇,二是希望通过您的病来积累经验,也好救治更多的人。”
阿梅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嗯,看上去真的好年轻。嗯……刚刚学医是吧?”
我温和点头:“是的。”
阿梅歪过头想了想,又很吃力地转身对我说:“很好啊,这样的话,我也算是积个善缘了。”
接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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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健愕然,我则淡淡一笑,过去,在阿梅身边的小椅子上坐了柔声问:“这位女士,请问怎么称呼。”
阿梅:“哦,我姓秦。”
“嗯秦女士能说下,您病情的大概情况吗?”
秦女士稍微回忆了下,然后跟我介绍病史。
她描述基本跟钟健差不多,但细节上比较丰富。
秦女士讲,她发病时候,感觉身体里的神经好像断了线一样,有的地方,又涨又疼,有的地方却又丝毫没有感觉。四肢也是一样,就好像被人拿刀切过似的,有一种不完整,零碎的感觉。
吃饭,经常吃不下去。喝水很少,有时候喜欢热的食物,有时候,又特别喜欢冷食。
对天气格外的敏感,一会儿怕冷,一会怕热。
心很难静下来,晚上睡觉,无法入眠。后来,一个朋友介绍她信佛,她每晚念了几十遍的心经这才能睡去。但睡不大一会儿,又莫明醒了。
这些年来,她找了不少人。
看过很多的中西医,全身利用现代核磁共振的技术手段也扫描过了。但显示的却是机体器官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的病理性改变。
中医看过几家,陆续也吃了几万块的汤药。
有说她体寒,有说肾虚。也有说她是血瘀症。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但病情一直就没有好转过。
现在这个病,越发严重了,晚上会感觉身体里有无数个小虫子在啃咬。一会儿疼的全身出汗,一会儿又痒的恨不得拿把刀将皮肤剖开。
秦女士讲,她已经联系好西南的一所尼姑庵了,打算过去捐一笔香火,接着就一直住在那里,直至死去一刻。
我想了想,又让秦女士伸舌看了下苔相,接着又观了观瞳孔内的三光。
道家,观瞳孔,有一个观三魂的技术在里面。这些东西太过于玄虚,我是只知法门,不知原理。
一一看过,我试了脉。
脉象看上去是寒湿淤症的表现。
但舌苔却又有实火血淤相。
这怎么讲呢,就是舌苔比较黄,另外舌体两侧,多浮现一些暗紫色的小淤血点。
医者行医,要学会用一个排除法。
秦女士之前找了许多医家为她看过,以她财力,物力,想必找的医家都不是普通人。
这样的人,以脏腑病论入手来做的诊治,却失败了。显然,病根不在脏腑上。
此外,她做了许多西医手段的检查,结果显示,她身体在西医解剖生理定义上也没有病变。
排除了,脏腑,生理,神经,血管系统的病变。那么最后我断,秦女士的病,出在经脉上。
我读过几本现代中医学的教材,那里面都刻意淡化了经脉。
没办法,这个东西太唯心了。
解剖学上,无法对其定义。但在道门医家中,经脉却是人体与天地元气,三魂,七魄,流转运行之通道。
经脉受寒湿侵袭,阻了,滞了,极容易出现秦女士口述的这些病症。
另外,结合她车祸时,还淋了三个小时的大雨。由此,我断秦女士患的是寒阻经脉的这么个病症。
并且,她这个病症是先侵的经脉,后又犯的脏腑。
所以施治原则,如果要以脏腑为主来入手,那就坏了。会病上加病!
只能是用直问经脉的手段,行使通脉,活脉的手段,才能直接将她的病给去了根儿。
武侠小说中,通脉会用到真气。
我真的不知道,真气是什么东西 。我只知道,通脉需要用上,通脉针!
名字很简单,就是通脉针。
但这个针,寻常市面别说没有卖的了,制造这个针的手艺,好像都快要失传了。
原因就是,古老的针术手法,在民国灿烂过一段时间后,到了现代,已经到了几近失传的境地。
这玩意儿,基本没人会用了,谁还能制造啊?
可秦女士的病,非通脉针和专门的艾灸柱不能施治。
这个……
彼时,秦女士说话了:“小医生,是不是让你犯难了?”
我笑了下回:“这样,秦女士,你双脚是否经常会感觉冰冷?”
“嗯,的确是这样……”
秦女士低头看了眼她那双套了厚棉袜的脚。
寒湿之病,最易侵犯的就是双足,因寒从足起,人老足先衰!
因此,我说:“是这样的,钟先生你也过来听一下……”
我大概讲了下秦女士的病情,最后我说,要治这个病,需要一套几近失传的针才行。
钟侵立马说了:“那个针多少钱?几百万吗?就算是几百万,我也拿得出。”
我摇了摇头说:“这个,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找到的问题。这样啊,依目前病情,钟先生你先让夫人每晚睡前,用老姜粉熬汤,然后泡这个脚。但水温不宜太高,姜粉也不宜多。”
“少量,保证这个寒气不能从双足侵入就行了。这接下来呢,你给我两天时间,我去找找这个通脉针,如果能找到,我会来给你夫人医治的。“
钟健不无感激地说:“谢谢,太谢谢了,那个,您需要多少钱?我先给你拿两万,您看够吗?”
一听到钱,不得不说,我的确是心动了。
但是,我对能否找到通脉针的确是没有把握。
老师那儿,是有。但一是离的远。二是当初老师说了,没完成他的嘱咐,别上山烦他。
我这……
权宜之计,还是先找针再说其它吧。
“钟先生客气了,但先找到针再说吧,如果有人,手上有。并且愿意卖,到时打听了价格,我们再把它买下来。现在,你给我钱,我拿这钱,也是没有用的。”
话说出来,不是我虚伪。而是要真拿这钱,我就是真骗子了。
我们这三人小团体的经济状况,在这大大的都市而言,可谓是穷的不能再穷了。
钱到手中,难保不会花掉。
花了这钱,倘若找不到针,那可真愧对人家患病的秦女士了。
当下,我跟钟健互留了手机号码。又说明,两天内,一定给他消息。接着,就转身,离开了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