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病-揭露中国最为隐秘的道医职业

  走出来,已不见了闻骗子。
  天空晴朗,夏风拂面。我却感到身上倍增了一份大大的压力。
  深深呼出一口气,我一收折扇,转身就奔街边去了。
  到了边上,看到候在那里的奥迪车,拉车门坐上去。
  闻骗子在副驾:“大师去哪里?”
  我说了酒店名字。
  司机开车,一路径直给我送到酒店,进去,找到约定的洗手间,将衣服换了。又跟小学一起重新出来。
  两个小时后,我们仨聚在馄饨店里,一起埋头喝晚饭,同时总结今天的整个经过。
  闻骗子说:“突发,今天的情况讲,只能说是突发,不过突发也有收获,对了兄弟,你那女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我回说:“没问八字,但看言行,身家,应该是我们的贵人。另外,这病啊,不管是不是贵人,咱们都得出手医治啊。”
  小学不解:“为啥呀?”
  闻骗子抬眼说:“细节,细节懂吗?细节决定一切,注定一切。什么叫成功人仕,成功人仕就是不忽略身边出现的每一个细节,并力求将其完善到能力的极致!~”
  我赞了一句:“高!哪来的论点?”
  闻骗子嘿嘿:“传销培训班。”

  我陪了闻骗子嘿嘿笑过,又正色说:“咱们时间只有两天!两天一过,找不到这个针。我只能是拱手将这个患者介绍给别人了。”
  闻骗子抬头看我:“干嘛介绍给别人?”
  我说:“咱们赚钱看病是一回事儿,病人的疾病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不能说,这个病,咱治不了,就不让别人治。这个,叫道。”
  闻骗子点了点头说:“嗯,医术上,你懂的多,我这个就是一些江湖皮毛。就这样吧,按你说的,先找针。”
  我心里计划是,如果找不到这个针,就把秦女士介绍到唐风茶社。
  唐风那里,一定会有这个针,但我不能去找!
  这涉及到一个面子问题!
  别看咱现在活的跟一孙子似的,但这医家的面子一定要有。当初我从唐风出来,可以说是有半赌气的成份在。
  现今,我绝不能因为这个,再回头去找他们。
  一定要自个儿想办法,想不出来,找不到针。这个患者,只能是介绍给唐风了。但我,不能说沾着唐风的便宜,去干这件事儿。
  江湖上这么做不合规矩的。
  想妥了法子,我们仨一合计。真要找,还不能挨个去卖医疗器械的地方问。得用现代化工具,互联网,找一些老中医,老针灸师父,然后挨个打电话来问。
  这样,可以节省大量时间。
  转眼,我们兄弟三人,喝光了馄饨汤儿,起身结帐。
  就近,转两圈儿,找了个网吧,开了三个挨在一起的机子,这就上网找开了。
  输入关键词搜索,很快就列出了一堆的什么针灸专家,老军医,老中医,神针济世大中医,中医世家什么的。
  锁定了所在范围是京城,我们分工,开始拿电话一个个的联系。
  打电话的词儿是闻骗子事先写在记事本上的,这个也要有技巧,开头先是;我们知道XXX先生是名望医家,我们很敬佩先生医术,这里,想跟先生打听一下,先生那儿有没有通脉针。
  问过了,说没有,得回过一句。打扰先生了,麻烦了之类的话。
  要是说有,得记下来地址,再下一步想办法,怎么去跟这人接近,拉关系。
  总之,话一定要尽可能地客气,温和,不急不躁,显的有修养礼貌才行。
  最后一句话,先把人抬高,再直入主题来问事儿。
  电话一番番的打。
  打到晚上八点,记不清打了多少,但却没一人听说过什么通脉的针。
  闻骗子挂断了手中的手机,看了眼左右人说:“兄弟,不行啊,这个点,不能再打电话了。这再打,人家会烦。”
  我点了点头:“行,咱先撤吧!”
  离开网吧,回到住处,我们仨又聚一块商量,这查找的方向是不是不对。
  闻骗子抽口红梅烟,拿了大雪花啤酒,对嘴猛灌两口问我:“兄弟,你这针是骗子用的,还是真正医生用的东西。”
  我剥了个花生,扔嘴里边嚼边说:“骗子拿了不知道怎么用,真正医生轻易不敢用!”
  小学奇怪了:“这怎么讲啊。”
  我说:“通脉针不是普通医生用的针灸针,那个针非常古怪,手法也跟一般的针不同。普通患者见了,根本不相信这东西能治病,所以不肯让对方下手治。所以,骗子拿了会说,这是什么玩意儿。而真正的医生,又很难让患者相信这针能治病……”
  “所以……”
  我尴尬一笑说:“就这样,很多堪称宝贵的东西,就这么一点点的失传了。”
  闻骗子又喝了口酒,末了砸吧下嘴说:“信任呐信任!”
  “这年头,咱们缺的就是信任!不管医生与患者,还是骗子与被骗者,这起码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都没有,你说,这让我们怎么活呀。”
  我赞同:“是啊,老闻,你们骗子是不是也不好干了。”
  闻骗子说:“没错,早几年,傻子还挺多。现在,老百姓全都进化成老狐狸了,骗子们的智商,明显呈现下滑趋势,生意不好做呀。不过,也有个别脑残……”
  “比如美人局!这个可是千百年来,百试不爽的好点子。”
  我骂了一句:“缺德,坑害我们万千苦逼屌丝!”
  小学附和:“就是,就是,就去年,我聊一网友,差点轻信她话。后来,她说要去酒吧坐坐,我没去,这才脱身。”
  闻骗子一扭头问:“不对呀,酒托局很少有失手的,怎么你没去?”
  小学不好意思低头说:“我这人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就是出门,除了一张公交卡,我,我不揣钱!”
  闻骗子倒吸口凉气:“白条鸡,没毛拔。”
  小学认真:“对,我就是白条鸡!”
  田小学刚坦露他‘白条鸡’本色,突然,他兜里那台二手的三星鸡叫了。
  小学拿起一看,跟我说了一句:“陌生号!”
  闻骗子眼珠子一转,立马说:“按之前讲的接。”
  小学接之,同时他开了免提。
  然后,拢了嗓音,用一种略低沉的书气腔说:“喂,你好。“
  “喂唉……”
  这是个很柔的女人动静,并且尾音还拖的很长,让人一听,脑子里不禁就浮现灯红酒绿中,一条套在雪白腿上的黑丝袜……
  小学:“请问,您是哪位?”
  “嗯……是这样。我今天不在,回来时候,听店里人讲,有人打电话要问通脉针的事。我就回了电话,请问是你打来的吗?”
  彼时,闻骗子飞速拿铅笔在一张破报纸的边缘写了几个字,放到小学眼前,让他看。
  小学看了一眼说:“哦,您稍等,我请我们家大先生来跟您说话。”
  闻骗子示意我接电话。
  我不动声色接过:“你好!”
  “你好,你是要找通脉针的人吗?”
  我回:“嗯,就是我。”
  “你知道这个针,还是,听人说起过?”
  我淡然:“我用过。”
  “哦?”
  稍许:“你现在,要用它干嘛?”
  我回:“救人。”
  “嗯,通脉针不轻借,因它除了能救人,还能杀人。我有针,但你要用,必须让我见一面才行。”
  我说:“地址。”
  “XXX大街,XX大厦斜对面,XX餐厅吧台,你到了后说,要一杯老板娘亲手调的蛇胆酒,我就知道是你了。”
  “好!”
  “再见。”
  撂了电话,我抬头问小学:“咱们一共打出去多少个电话,有没有记录?”
  小学茫然。
  闻骗子拍大腿叹息:“细节呀,细节!百密一疏!教训,这个教训,一定要好好吸取!”
  我们仨原地悔过了两秒。
  稍后我问骗子:“地址记了吗?”
  骗子伸手撕过报纸一角递给我说:“写在这里,另外,我根据口音分析,这女子,大概三十上下的样子,口音显示,她不是京城本地人,应该是湖南一带的女子。湖南女人,行事泼辣,又极多情。兄弟你一人能吃定……?”
  我咧嘴笑说:“没那么可怕吧。”
  骗子摇头:“这女人讲话音调,语气拿捏都非常的有分寸,我根据江湖经验分析,她绝非一般女子。”
  我伸手搓把脸:“甭管怎样,今晚这地方,我得走一趟了。”
  闻骗子低头思忖,稍许他拿出包儿,从里抽出十张百元大钞:“拿着,万一用到,可解燃眉之急。”
  我接过,正要起身走。
  闻骗子:“等等,细节!”
  接下来,我绝没有想到,闻骗子居然拉上我和小学,又按白天过程,走了一遍。
  当然,我们没有在餐厅换衣服,而是在大堂洗手间换的。
  当我穿了这身衣服,在午夜十二点多走出酒店的时候,我一度以为,闻骗子是不是真疯了。
  但后来,我才明白,骗子没疯,而正是他这种对细节的变态般把握,才让我们有了后来……
  骗子这次没租车,我出了酒店,打车,说了地点,直奔餐厅去了。
  原本我以为这个时间,餐厅早就打烊了。
  没想到地方,发现餐厅经营有宵夜。
  宵夜本是南方人最爱的夜生活,不知什么时候,北方也流行起来了。
  餐厅门口,泊了很多车。
  我打车到附近,下来,轻轻抚了下扳指,在脸上强挤一丝世故的笑容,就这么走了进去。
  餐厅内灯光明亮,坐了不少的食客,大家都在那儿小声聊着天。
  我瞟到吧台位置,见那放了不少的高位椅,就找了一把,坐上去,然后抬头……
  一个穿了旧式对襟小袄样式衣服的漂亮妹子朝我一笑说:“先生是结帐,还是要点什么?”
  我微笑说:“给我来杯,老板娘亲手调的蛇胆酒。”
  服务员小妹子一愣。
  恰在这会儿,我本能感觉身体左侧,餐厅通往二楼的楼梯间那儿,唰的出现了一道身影,紧接着,在我视线中,一个穿了过膝OL短裙,腿上套了一双黑丝袜的轻熟女,正一步一摇地朝我走来。
  女人长的不是很漂亮那种,但难得,特有韵味儿!
  年龄正如骗子所说,三十左右,身材微丰,眉宇含情,体态婀娜。
  到了近处,女人上下打量我:“是你?”
  我笑了下:“是我。”
  女人幽雅一笑,一转身功夫,伸手朝我一勾说:“跟我来吧!”

  她很媚,身上散发成熟女人独具的诱人气味。尤其转身间,眼波流露那一瞬,真的是风情万种,妙不可言。
  我紧盯她身上那件修臀的黑色银条纹OL短裙,眼睛极其自然地搭在她大腿的黑丝袜上,起身,移动……
  她上了楼梯。
  我跟在后面,视线随她腰肢,左右摆动。
  这个角度,给人以无限的遐想。岛国电影大师,深谙此道,有不少片子开场时,出现的基本全是这么个画面。
  凹凸有致,曲线玲珑……
  这女人,当真是一枚大尤物啊。
  我心感慨间,不知不觉已是走到了二楼。
  楼上是装修格调很高大上的包房。
  女人没在这儿停留,而是出楼梯口领我绕了一个弯,拐进另一个稍隐蔽的小楼梯内,继续上行。
  狭窄的楼道很好地聚拢了女人身上的香气。
  那是种类似于玫瑰精油的气味,不冲,但香,并且非常的煽情!
  一眨眼,上到楼梯拐角处。
  这儿有个大大的防盗门,女人掏出电子门禁卡唰了一下,嘀的一声过后,门锁叭嗒开了。
  女人伸手推门,又微侧身。
  我跟在她身后,上了楼梯。
  砰!
  防盗门被重重关上。
  这是个位于楼梯转角处的一个狭小空间。
  空间不大,略闷,且没有开灯,很黑。
  我鼻子先是闻到一股子浓郁的香水气,接着又感知到女人呼出的空气,最后……
  差不多是关上门的五秒钟后吧。
  我脖子上架了一把刀!
  事情又完全的失去了控制,我们白天打了一顿的电话,原本心灰意冷之际,这女人回电了,并说她有通脉针,当我见到这妩媚女人后,对方在一个黑暗的地方拿出一把刀,架在了我脖子上。
  又过了三秒。
  当我熟悉了黑暗中的微弱光线,我看清楚,那是一把我曾经在网上见到过的小型伞兵刀。
  刀身不长,但很宽,厚实,刀刃是起伏有致的锯齿状。
  它被握在一个小白爪里,显的很精致,但我丝毫不怀疑这玩意儿的锋锐程度。
  虽然,我有几种可以试着摆脱这种受制于人的局面。
  但我想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所以,我没动,而是淡问了一句:“干什么?”
  女人忽然变的很冷 ,眯眼,磨牙切切说:“找通脉针……?哼!这世上除了王遁之那个见死不救的败类!我真想不出,还有谁知道通脉针!说吧,你是什么人!”
  我瞟了眼脖子上的一抹寒光,微笑说:“这位大姐,武侠片看多了吧。这是现代法制社会,你拿刀架我脖子上,我可以告你故意伤害,胁迫……”
  “哈哈哈!真是有意思,你要告我?你能出得去这里吗?快点说,你是什么人?你跟王遁之是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通脉针!”
  我冷笑:“要是我不说呢?”
  女人坏笑:“好啊,你要是不说,我……我就先杀了,然后把你一刀刀剁碎了喂虫子!”
  我目光一凛。
  古人说的好啊,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自可,最毒女人心!
  这世上,最狠的就是女人,女人一旦狠起来,当真是蛇蝎心肠。你说我招她惹她了,她居然想要把我杀了剁碎喂虫子。
  思忖功夫,女人手上劲儿又狠了几分。
  我感觉不能再继续由她胡闹下去了,再胡闹,万一生米做成熟饭,活人变成死人,那老师的千秋大业不说完不成,我心中想要延续香火子孙的小心愿也得泡汤了。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我先是一笑,然后说:“王遁之是吧,我告诉你,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话一说出来,女人一愣,我伸左手搭她握刀的手腕,同时拧身移步,向下一压。
  这招儿,不是什么武林神功,是保安培训时教过的空手夺白刃术。
  我心中全无半分怜香惜玉的念头,下手只求一个稳准狠,而由于用力过大,喀吧一声响,女人手腕让我给扭脱臼了。
  我顺势夺刀,右手握了刀,将刀尖抵在女人后腰上,左手前移,让扳指前边那个地方,卡住女人的咽喉。
  整个过程,用时两秒。
  两秒后,形势就转了,转成我控她了。
  女人虽受控,但她很镇定:“你快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我晕!
  不带这么玩的好不好,凭啥这世界就行你们女人发狠,放凶,然后我们男人就活该让你们呼来喝去,玩来弄去的。
  我没出声儿,而是直接伸手把她嘴给捂了。
  “唔……你,你放开我,你,你干什么,你……”
  我紧紧捂了她嘴,任凭她伸手在我胳膊上挠啊挠,高跟鞋在我脚上来回地踢打,我就是不放手。
  而由于手上刀过于锋利,我担心跟她纠缠,一不小心刺伤了她。就顺手将刀深深切进了一边的木制门框上。
  接下来,我用一条胳膊勒住她脖子,另一只手捂上了她的嘴,慢慢向上拖动……
  昏暗光线中,只见她高跟鞋让她踢飞了,身上衣服也变的凌乱不堪
  但还好,一些关键点保护的不错,没有走光。
  我就这么拖拉硬扯,将这个身材丰满的轻熟女,从楼梯拐角处,扯到了三楼。
  三楼看上去是个很大的私人空间,干什么的,因为光线昏暗我看不大清楚。
  很快,我发现入口一个大屏风旁边的墙上有灯光的开关。
  我拖了女人过去,伸手啪将开关打开。
  来亮光了!
  好大一个屋子呀,几百平米有没有,有办公桌,家具,电视,空调,还有床什么的,我一一扫过,然后在床上看到了一件脱下扔上去的白色纯棉女式睡衣。
  我拖了女人过去。
  “你!你放……”
  她想喊,我没松手,手仍旧死死捂了她的嘴,就这么一路到了床边,我腾出一只手,快索麻利地将床上睡衣腰间的带子抽出来,握在手中,在我牙齿的帮助下,打了个活扣儿。接着,把活扣套到女人脱臼的手腕后,死劲一拉,又顺便将另一手腕缠上。
  保险起见,我多缠了几道,末了,又将两只手牢牢地捆在了一起。
  “你,你干什么?”
  女人失神地惊叫。
  我一把捂了她的嘴,表情冰冷 ,有如变态大银魔般,将她狠狠摁在了床上,接着取过睡衣,搁牙一咬,咬开个豁口,使劲一扯,撕下一块后,我咧了咧嘴,伸手按住女人下颌挂钩后边的一个阿是穴。
  女人不得已,张口,我顺势将揉成一团的睡衣塞了进去。
  “唔,唔,唔……”床上的女人一边吱唔,一边奋起她的黑丝脚来踢我。
  我借机一把抓了她的两只脚踝,然后一屁股坐到她小腿上,控制了两腿后,我取过破睡衣,又撕了几下,弄成布条状,将她的两只脚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
  终于搞定了!
  我长舒口气,拿一块破睡衣,抹了把脸上汗。然后望着床上的女人说:“不好意思了,这里边,咱肯定有什么误会。但没办法啊,你说,你那么凶,拿刀逼我,情绪又那么激动,我要不动手制你,你就得犯下故意伤害,杀人致死的罪名。犯了法,很难逃脱的,我这是帮你。”
  “但是呢,我夺了你刀,你又说要报警。你说,咱们孤男寡女,搁这么个没第三者的地方,要是报了警,我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嘛。哎……不好意思了。”
  我望着女人。
  女人微仰头,目光中既有屈辱,又有莫名的愤恨!
  我调匀了呼吸。
  忽然间,我意识到自个儿摊大事儿了!
  但转念,我耳边响起骗子的话。遇事一定要冷静,再冷静,只要对得起自个儿的信念,就什么都不要怕!
  我是什么人,我是医生,我到这里来是为了找一种针,然后利用它来救人!
  这女人说的什么王遁之,什么的,我完全不懂,我制伏她,仅仅是为了自已不受到伤害。
  同样,也是为了她,不受伤害。
  深深呼吸两口气,我拧身打量了下床上女人,挪到她身后看了看她手腕说:“刚才很疼吧,没办法,形势所迫,弄疼你了。”
  我抓住肌肤滑嫩的手腕,轻轻活动几下,又找到脱臼的位置,然后稍一用手法,喀!
  给接上了。
  搞定我拍拍女人后背说:“别乱扭动,这刚接上,乱扭的话,很容易再脱开的,到时候,搞成习惯性脱臼可就不好了。”
  说过这句,我感觉口渴,正好视线中有冰箱。我就走过,拉开冰箱门,从中取了一瓶矿泉水,回到床边拧开盖子,喝了两口,然后我又低头问女人:“你渴吗?”
  女人仍旧是用恨恨的目光瞪着我不说话。
  我叹过口气说对她说:“你别拿那种眼神儿看我,跟你说老实话,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王遁之。我只知道古时候有个人叫王羲之,他书法很漂亮。”
  讲到这儿,我感慨万千地说:“你恨那个王遁之,你跟他有仇,这我不管,我也不想管,我就想拿到通脉针,因为你知道吗?有个女人,她身上经脉不通,以致生不如死,我不能眼睁睁看她继续让病疼折磨了。”
  我摇了摇头说:“原本我计划的很好,今晚到这里来,向你借针用一下,用过就还给你。路上,我想了很多种你开出的条件。你可能会要钱,要能会要别的什么东西,可能……”
  我苦笑了下:“不管什么,我都会满足你。但我万没想到,你想要的是我的命。而且,你要我命的理由在我看来是那么的荒唐和无厘头。”
  “对了,那个,王遁之,他究竟是什么人呐?”
  我扭头,一脸无奈地对女人说。
  这时,我看到女人目光中的神色变了,里面没有了愤恨,取代的是一种急迫,同时她身体扭曲,嘴里不停地唔唔唔……
  我秒懂,立马伸手给她嘴里塞的破睡衣扯了下来。
  女人长长吸了两口气,接着她一翻白眼,恨气未消地瞪过我一眼后,她说:“你干嘛不早说!”
  我一呆,旋即苦笑:“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女人在脸上一发狠:“还不快点给我松开?”
  我回了个好,起身转到床尾,松开了她的脚踝。
  可没想到,脚踝刚一脱开,这女人就奔我猛地蹬了一记夺命黑丝脚!
  妇人!你好毒!
  我顺势一闪,先是左手闪电般叨了她脚踝,又探右手,摒两指,在她脚心处来回反复一划!
  “哈哈哈,咯咯咯!”女人缩腿,仰头在床上笑成了一团。
  一般人受不了这招。
  而这招是我跟倚天屠龙记学的。
  人只要一笑,全身的气就散了,就没力气了。不信你看哪个举重运动员,一边儿咯咯笑着,一边儿玩似的给几百斤的大杠铃举起来。
  我趁她笑的功夫,又转身给小腿压好,重新拿破睡衣把她脚踝给捆了,一边捆,我一边恨恨说:“没你这样的,你这,你太坏了,比我还坏!”
  捆过!
  我转身看女人。
  女人不笑了,改正色说:“你快帮我解开。你放心,这次我不会乱动。”
  我虎脸说:“不行,老师说了,女人心海底针,你啥心思,我琢磨不透,我就是不解。”
  女人一委屈,不无可怜说:“我疼……”
  我仰头望天花板,幽叹口气,心说这女人真是个大妖精啊!
  妥妥儿地,大妖精!
  我想了想,转身走到床头,拿了几个大抱枕,放到床头靠背那里,又弯腰伸手吃力地把她挪起,靠在了抱枕上。
  “你可真沉呐!”
  做完,我打量对方说。
  女人白我一眼,嘴里冷哼。
  我在她身边儿坐了问:“你叫什么名儿?”
  女人冷哼……
  我一扭头正好看到床头柜那儿放了个粉色的皮夹子,我伸手拿过来,在里面一通翻,找出了一个身份证。
  我抽出来,对着证件照,跟女人一比量说:“姬青!1983年……”
  “住口!“
  我咧嘴一乐收起身份证,伸手对女人说:“激情姐,你好。”
  姬青咬了咬牙说:“你敢这么说,信不信我马上报警!”
  我一摆手:“别,别报,那,那叫你机机姐吧!”
  姬青要哭了 。
  我温和说:“机机姐,我真不是有意的。那个,咱们之前都是误会。这我也说开了,我跟那个什么王遁之啥关系都没有。你看你……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针在哪儿呀?“
  姬青冷笑,微侧着脸说:“小弟弟,你觉得你这样子,我能告诉你吗?咦……”
  姬青忽然转头,目光落我手上扳指,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瞅了瞅我装扮,突然她扑哧乐了。
  我虎脸,如临大敌。

  姬青不无得意:“哟,看来是我走眼了,我以为是王遁之哪个徒弟找上门来了呢。没想到,敢情你是个冒牌货!那扳指挺贵吧,多少钱买的?”
  我心里知道,这姬青看出我扳指是个假货了,但我仍旧硬挺着说:“哼!老贵了,好几百万呐,那个,别跟我扯没用的。我,我今天来就是借个针。”
  姬青持续冷笑:“借针,你有那本事用吗?”
  我说:“有!”
  姬青轻蔑:“就知道搁嘴皮子说,谁信呐!“
  我听这话,一下就来了猛劲,你个机机姐,你搞别的什么都行,你侮辱我医术,那可是绝对不可以。
  我黑脸起身,一言不发,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遍,末了我在一个书桌前的电脑旁找到了一个没完工的十字绣。
  那上面,插了一个根针。
  这根针当然不是什么通脉针,它只是普通的绣花针,但它却可以让我证实,我掌握的,通脉针术。
  二话不说,拿了针,我走到姬青身边,呸!一口唾沫把针消过了毒,我伸手嘶的一下,就给她黑丝袜撕了。
  姬青失色:“你干什么?”
  我没说话,而是将针平放到她大腿儿上,然后伸两指左右一绷大腿皮肤,接着又快速地一松,顺势向针尖方向一顿。
  “咝,哎哟……”
  姬青一哆嗦,针就刺到肉里了。
  我如法炮制,不停地绷紧,松开,顿挫她腿上的肉,那根针就好像活物一般,钻进她皮肤里,最后,又刺穿另一侧皮肤,拱出了一个针尖。
  我按紧皮肤,又用力一顶。
  嗖!
  针尾不带一丝血,从破开的皮肤里拱出来了。
  我两指捏指,又一指姬青的大腿说:“拜托,看清楚了,这是货真价实的通脉针术!”
  姬青两眼木然,傻呆呆地望着这一切,然后,她居然不说话了。
  我保持微笑,静观一切,不说话。
  没错,这就是通脉针术。
  我们都知道普通的针灸针是捏着针尾,直接刺到人体的穴位中去。但这个通脉针不是这样的,它捏的不是针,而是人的皮肤,肌肉。
  然后通过手法活动,反复刺激皮肤,肌肉,利用皮肤本身的弹性和肌肉的力量,把整根针裹进去!
  通脉针整个施术过程,基本要求医者,两手不能碰针。医者掌控的是患者的身体,然后,让自身肌肉力量和皮肤弹力,将针裹到经脉里,慢慢穿行,游走!
  正因如此,医者行此针术时,除了要求患者不穿衣服,更需要两手在病人身体一一游走。
  所以,没点信任,这医术真心没办法施展!
  当然,这是其一,其二,医者本身要求有一定的国术内家功夫底子,会用那股子劲儿。
  现今医生不会这个。而会的,又多是草台班子,野路子大夫。
  正规医院不会这个,野路子会,又缺乏信任。
  长久,也就真的失传了……
  没错,这就是通脉针术。
  我们都知道普通的针灸针是捏着针尾,直接刺到人体的穴位中去。但这个通脉针不是这样的,它捏的不是针,而是人的皮肤,肌肉。
  然后通过手法活动,反复刺激皮肤,肌肉,利用皮肤本身的弹性和肌肉的力量,把整根针裹进去!
  通脉针整个施术过程,基本要求医者,两手不能碰针。医者掌控的是患者的身体,然后,让自身肌肉力量和皮肤弹力,将针裹到经脉里,慢慢穿行,游走!
  正因如此,医者行此针术时,除了要求患者不穿衣服,更需要两手在病人身体一一游走。
  所以,没点信任,这医术真心没办法施展!
  当然,这是其一,其二,医者本身要求有一定的国术内家功夫底子,会用那股子劲儿。
  现今医生不会这个。而会的,又多是草台班子,野路子大夫。
  正规医院不会这个,野路子会,又缺乏信任。
  长久,也就真的失传了……
  姬青这时回过神儿,然后她收起脸上的凌乱,正经说:“快松开我,这次我不是开玩笑,我有通脉针,我可以给你。”
  我还偏不给解了,我也正色问:“那王遁之是谁?”
  姬青冷笑:“哼!亏他一世英明。一年前,他去长白山找药。我有个患者求他来治。当初,本来说好了时间。可结果,我等了一整月,他也没回来!我气不过,就领人闯到里面,顺便拿走了他的通脉针。”
  我一怔:“那你给人家打电话没有?”
  姬青:“打了,他关机。”
  我说:“后来呢?”
  姬青冷哼:“后天,听说他半年后才回来。”
  我问:“半年后回来,怎么回事儿?”
  姬青耷拉头:“不知道,听说是采药受困之类的什么意外吧,反正我不管,他说话不算话,就该我拿走他的针!”
  我叹了口气说:“你这就是无理取闹,你知道吗?你拿了人家的针,你闹了人家的诊所,完事儿,你还不依不饶。你觉得,这事儿好吗?”
  姬青拧头:“反正,当时很急,我……我没想那么多。后来,他跟我要针,我说了没有。就这么,一直僵着。今天,我店里人接到电话,我以为又是王遁之问我要针,我就打给了你。把你约来,我……我是打算吓唬一下你。可没想到……”
  姬青很是倔强的吸了口气说:“你比我厉害。”
  听过了经过,我对姬青说:“这么着,机机姐呀,我虽然不认识那个王遁之,但我听你这么说,感觉你跟他,还是有误会搁里边。反正,这事儿,我不熟,你自已看着办。但我那针……?”
  姬青:“针我能借你用,但你得答应我,治过了你那个病人,你得给我治一个人。”
  我终于明白,这么一番闹腾,她还没喊着报警叫人的根本性原因了。
  她有针,不会用,又不好意思去求人家王遁之,因为她给人针抢了。但是呢,身边又有一个病人,需要这个针来救治。
  正好我出现,开始以为我是王遁之的人。后来,发现情况不对,便改变了初衷,然后进一步打听,我是不是懂通脉针术的人。
  思忖间,我忽然看到姬青两只胳膊玩儿以的在身后一阵扭曲,接着她脱了手上的绳套,然后,两脚也是一阵扭动,将脚上的套扣脱了,最终,这姐姐一扭身,直接就站到了地上。
  “你困不住我!”
  姬青朝我挑了下眉。
  “我力量虽然没有你大,但骨头比你软,因为女人,水做的嘛。我承认,从你制住我,讲过那番话后我就决定试探你了。”
  我看着姬青,我脑海浮现了闻骗子的话。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
  尤其是在京城地界,你永远不知道,你面对的究竟是一个高人,还是一个普通百姓。
  所以,细节,细节才是王道!
  姬青这时抬了一只脚,伸手探到裙子里,给让我撕破的黑丝袜脱了。完事儿一扔,光脚踩地上,悠悠去了冰箱那儿,拉开门儿后,她拿了两瓶贴满了外国字的啤酒。
  幽幽转身回来,这机机姐朝我妩媚一笑,将啤酒递给了我。
  我一愣,。
  机机姐拿手一扭,将盖子开了。
  我学她样子,把盖子拧开。
  然后,她举瓶子。
  我也举瓶子。
  姬青目光直视我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从你露了那一手通脉针的功夫,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跑江湖的大夫,你是道门出来的医家。你牛逼!”
  叮。
  碰瓶,我喝了一口。
  姬青淡然:“但现在这世界不一样了,没证行医就是违法。不举报则罢,一有人举报,分分钟有人抓你进去蹲班房。到时候,他们可不管你是真医生还是假大夫,反正没证行医,就是一个字,抓!”
  讲到这儿,她又喝了口酒说:“跟姐干吧!你姬姐在京城,好歹混了十来年,开这么大个饭店,又配药酒来卖,这方面资源,我太多了。关系,黑白道,路子,姐都野!怎么样?考虑一下?”
  姬青朝我挑了下眉,不失风情地说着。
  尤其是在京城地界,你永远不知道,你面对的究竟是一个高人,还是一个普通百姓。
  所以,细节,细节才是王道!
  姬青这时抬了一只脚,伸手探到裙子里,给让我撕破的黑丝袜脱了。完事儿一扔,光脚踩地上,悠悠去了冰箱那儿,拉开门儿后,她拿了两瓶贴满了外国字的啤酒。
  幽幽转身回来,这机机姐朝我妩媚一笑,将啤酒递给了我。
  我一愣,。
  机机姐拿手一扭,将盖子开了。
  我学她样子,把盖子拧开。
  然后,她举瓶子。
  我也举瓶子。
  姬青目光直视我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从你露了那一手通脉针的功夫,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跑江湖的大夫,你是道门出来的医家。你牛逼!”
  叮。
  碰瓶,我喝了一口。
  姬青淡然:“但现在这世界不一样了,没证行医就是违法。不举报则罢,一有人举报,分分钟有人抓你进去蹲班房。到时候,他们可不管你是真医生还是假大夫,反正没证行医,就是一个字,抓!”
  讲到这儿,她又喝了口酒说:“跟姐干吧!你姬姐在京城,好歹混了十来年,开这么大个饭店,又配药酒来卖,这方面资源,我太多了。关系,黑白道,路子,姐都野!怎么样?考虑一下?”
  姬青朝我挑了下眉,不失风情地说着。
  这机会来的太突然了 。
  毫无疑问,以姬青这个女人的实力,她完全可以将我包装的比现在不知光彩多少倍。
  但不知为啥,我脑子里总是感觉有那么一丝的不妥。
  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妥。
  姬青看出我犹豫,她近了一步,动情说:“小老弟,到底干不干呐?”
  我嘿嘿笑了下,又瞟了眼大床说:“干呗!不过,咱俩是现在就干,还是……?”我也朝她挑了下眉。
  姬青捂嘴一乐,又抬头舒口气说:“哎!没想到,你不仅是个医术神秘的小老弟,还是一个色色的小老弟呢。行啊!姐是过来人明白。这么着,我答应借你针。但你得让我搁边上看你怎么运针治病,完事儿,你再帮我把那个病人治了。到时候……“
  姬青又一挑眉。
  我故意装出火急火燎的样子问:“干吗?“
  姬青玩味:“那得看你,怎么干了?”
  我说:“你想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姬青又近了一步,妩媚万千地说:“你干的好,我就跟你好好干,你要干的不好,我就不跟你好好干。”
  我装糊涂,微笑说:“那我到底该怎么干?”
  姬青一拧身,送我一小媚眼儿:“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呗。”
  我看着姬青的媚眼儿,心说,这女人太霸道了。果真,老江湖,老狐狸。这家伙,不愧卖药酒的,保养真好,年龄都三张儿了,瞅着还跟二十六七似的。
  带劲!
  干!
  但是,不是直接干,这个得迂回干!
  因为姬青这女人,手段太厉害,她玩男人估计把男人玩死那男人还得说一句,姐姐你真好之类的话。
  并且,极可能,最终那男人连这姐姐的腰都没搂过。
  我认识的女人不多,深入交流的也不多,这方面经验,还不足够老道。
  男女之间,那关系,门道,深着呐!
  绝非一个塞,一个装那么简单!
  因为,自古以来,有无数大英雄,在战场商场朝廷上都是独挡一面,唯独女人身上,栽大跟斗喽!
  我灌了口洋啤酒,对姬青卖萌说:“机机姐,今天认识你我真的很开心咧,但是那个针儿……”
  姬青笑了:“小老弟,姐不骗你,真借你针。这样,你什么时候用,给姐打个电话,姐带针过去找你,你看,这样好吗?”
  我说:“姐你说好吗?”
  姬青略卖萌:“好嘛……”
  我虎脸:“好吗?”
  姬青:“好的!”
  我无语。
  复又努了一丝玩味笑颜:“好的,姐说好的,就是好的。对了,姐你手机号。”
  “138XXXXXXXX”
  我掏手机给号码存了,名头就是机机姐。
  存过了号,我又试打了一下,果然,这姐姐的手机叫了。
  这建立了可持续联系方式后,我左右想了想说:“这样,姐,时间不早,我走了啊。”
  姬青玩味:“不坐会儿了吗?”
  我也玩味:“好吗?”
  姬青一乐:“不好。”
  我无语,黑脸。
  就这么,我仰头一口气将洋啤酒喝干了,对机机姐做了个笑脸。后者也没多做挽留,直接一步一摇,到门口寻了一双拖鞋穿上,然后领我下楼。
  路过楼梯拐角,机机姐看了眼门框上的伞兵刀,拧头对我一笑说:“老弟,这门框回头儿你可得赔我,紫檀的,七八千呢。”
  我咬了咬牙。
  机机姐:“先记帐上了,回头,咱俩一起干了,这帐,再慢慢儿算……”
  下楼时候,我觉得今晚自个儿还是太嫩了。
  针没拿到手,倒欠了这女人七八千块钱。
  姬青!姬青!
  你个狐狸精,大妖精!咱青山不敢,绿水长流!
  差不多凌晨三点了。
  我行走在无人街头,掏手机出来,给闻骗子打了个电话。
  对过暗号后。
  “兄弟在哪里?”
  我说:“大街上。”
  闻骗子:“你直接回之前的酒店,去1107客房。”
  我一愣:“怎么着,这是发财了,还是怎么的?”
  闻骗子:“没发财,但细节,知道吗?细节!这个时间,大堂洗手间没法混了,没办法,只好了开了一个800的标准间。”
  这机会来的太突然了 。
  毫无疑问,以姬青这个女人的实力,她完全可以将我包装的比现在不知光彩多少倍。
  但不知为啥,我脑子里总是感觉有那么一丝的不妥。
  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妥。
  姬青看出我犹豫,她近了一步,动情说:“小老弟,到底干不干呐?”
  我嘿嘿笑了下,又瞟了眼大床说:“干呗!不过,咱俩是现在就干,还是……?”我也朝她挑了下眉。
  姬青捂嘴一乐,又抬头舒口气说:“哎!没想到,你不仅是个医术神秘的小老弟,还是一个色色的小老弟呢。行啊!姐是过来人明白。这么着,我答应借你针。但你得让我搁边上看你怎么运针治病,完事儿,你再帮我把那个病人治了。到时候……“
  姬青又一挑眉。
  我故意装出火急火燎的样子问:“干吗?“
  姬青玩味:“那得看你,怎么干了?”
  我说:“你想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姬青又近了一步,妩媚万千地说:“你干的好,我就跟你好好干,你要干的不好,我就不跟你好好干。”
  我装糊涂,微笑说:“那我到底该怎么干?”
  姬青一拧身,送我一小媚眼儿:“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呗。”
  我看着姬青的媚眼儿,心说,这女人太霸道了。果真,老江湖,老狐狸。这家伙,不愧卖药酒的,保养真好,年龄都三张儿了,瞅着还跟二十六七似的。
  带劲!
  干!
  但是,不是直接干,这个得迂回干!
  因为姬青这女人,手段太厉害,她玩男人估计把男人玩死那男人还得说一句,姐姐你真好之类的话。
  并且,极可能,最终那男人连这姐姐的腰都没搂过。
  我认识的女人不多,深入交流的也不多,这方面经验,还不足够老道。
  男女之间,那关系,门道,深着呐!
  绝非一个塞,一个装那么简单!
  因为,自古以来,有无数大英雄,在战场商场朝廷上都是独挡一面,唯独女人身上,栽大跟斗喽!
  我灌了口洋啤酒,对姬青卖萌说:“机机姐,今天认识你我真的很开心咧,但是那个针儿……”
  姬青笑了:“小老弟,姐不骗你,真借你针。这样,你什么时候用,给姐打个电话,姐带针过去找你,你看,这样好吗?”
  我说:“姐你说好吗?”
  姬青略卖萌:“好嘛……”
  我虎脸:“好吗?”
  姬青:“好的!”
  我无语。
  复又努了一丝玩味笑颜:“好的,姐说好的,就是好的。对了,姐你手机号。”
  “138XXXXXXXX”
  我掏手机给号码存了,名头就是机机姐。
  存过了号,我又试打了一下,果然,这姐姐的手机叫了。
  这建立了可持续联系方式后,我左右想了想说:“这样,姐,时间不早,我走了啊。”
  姬青玩味:“不坐会儿了吗?”
  我也玩味:“好吗?”
  姬青一乐:“不好。”
  我无语,黑脸。
  就这么,我仰头一口气将洋啤酒喝干了,对机机姐做了个笑脸。后者也没多做挽留,直接一步一摇,到门口寻了一双拖鞋穿上,然后领我下楼。
  路过楼梯拐角,机机姐看了眼门框上的伞兵刀,拧头对我一笑说:“老弟,这门框回头儿你可得赔我,紫檀的,七八千呢。”
  我咬了咬牙。
  机机姐:“先记帐上了,回头,咱俩一起干了,这帐,再慢慢儿算……”
  下楼时候,我觉得今晚自个儿还是太嫩了。
  针没拿到手,倒欠了这女人七八千块钱。
  姬青!姬青!
  你个狐狸精,大妖精!咱青山不敢,绿水长流!
  差不多凌晨三点了。
  我行走在无人街头,掏手机出来,给闻骗子打了个电话。
  对过暗号后。
  “兄弟在哪里?”
  我说:“大街上。”
  闻骗子:“你直接回之前的酒店,去1107客房。”
  我一愣:“怎么着,这是发财了,还是怎么的?”
  闻骗子:“没发财,但细节,知道吗?细节!这个时间,大堂洗手间没法混了,没办法,只好了开了一个800的标准间。”
  我一阵肉疼:“800呀!兄弟,你好歹美团什么的,你网上订一下呀。”
  闻骗子:“就是小学,拿手机订的。”
  我摇头感慨间,正好看到有辆出租车路过,于是伸手,拦之。
  打车到酒店,进去,上电梯找到房间,敲门开了闪身进屋儿。
  我掩了门,立马说:“这800一晚的房间,我得看看怎么样儿!”
  闻骗子光了个大膀子说:“没啥样儿,就那么回事儿,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踢了鞋,让小学挪一个,完事儿躺床上,把今晚发生的事儿,详细讲了一遍。
  闻骗子锁眉,思忖,良久。他沉声说:“道上的女人,江湖中人呐,这种女人最是难缠。你正经,她跟你不正经。你要不正经了,她又正经。你要强X她,她除了反抗,还要打电话报警。你不强X她,她反过来,还逗你,要强X你。”
  我没理会闻骗子念叨,而是直接说:“你觉得,这女人,她手上有那针吗?”
  闻骗子思索说:“按兄弟讲的,我分析,这女人是把你当摇钱树了,且有求于你。这事儿,是真的。她真有这针。但关键是往后,咱们跟她怎么合。因为,这女人毒啊,她一眼就识出咱们老底儿了。并且,她也是搁医道儿上混的。万一遇着活儿了,她闪出来,搁中间一搅合,咱不全废?”
  我回:“正解!”
  闻骗子又说:“甩了她,不理她不是办法,光听她的,任她摆布,也绝非长久之计。兄弟,你跟她,得周旋。”
  我说:“怎么周?”
  闻骗子:“是人,就过不了情字一关。而情字上,谁先认真谁输。你要玩儿情!”
  我喃喃:“玩儿情……?”
  闻骗子点头:“对,感情骗子也是骗,而且感情骗子更狠。别人骗的是财,你这骗的是心,你……可得想好了,这尺度,分寸什么的一定要拿捏准了。火候过了,真爱的死去活来,小心出人命。火候不够,又成不了事儿。这个……学问呐。”
  小学一咕噜从另张床上爬起来问:“老闻,你给讲讲呗。这具体,怎么弄?”
  闻骗子感慨地搓了搓肩膀头的泥灰说:“我这是纸上谈兵,讲的一套套,落实到实际,啥也干不出来。另外,情字上,只能是见招拆招,女人心性擅变,你怎么计划,也没她变化快。”
  我望着天花板,长吹口气:“江湖啊江湖,险恶,险恶!”
  闻骗子嘿嘿说:“要不怎么说江湖呢。尤其,咱中国人的江湖,这里边,门道多着呢。对了,江湖中有四大难缠。这四大是和尚,道士,女人,小孩儿。这四种人,是既能出彩,也能让自个儿折进去的人物。所以,小心呐!”
  我听这话,我乐了,我拧头对闻骗子说:“兄弟我,其实就是道士!”
  骗子一怔。
  末了:“无量天尊,道友,失敬,失敬!”
  我朝闻骗子一笑:“你当过假老道?”
  骗子咧嘴笑了:“还真当过!”
  我们三个苦命兄弟,长这么大也没住过这么高级的地方。
  舍不得睡呀,所以,接连冲了凉,就没睡觉。而是听闻骗子讲中国人的江湖故事。
  骗子,地痞,流氓,妓女,抽大烟儿的,打流儿的,掏包儿的,卖假药的。其中这假药还分了什么,梅毒派,白癜风派,精神病派和牛皮癣派。
  各个派系,有不同的手法。但基本上都是,病人让他们给治过了,冷不丁看好像是好了,但转眼功夫,掏钱走人之后,没几天,这才发现自个儿不仅没好,反而大发了。
  白话到天亮后,闻骗子告诉我,今儿不能马上给茶馆老板钟健回电话,得拖。这个叫手段,虽然有些不仁义,但是却能让人感觉到我们在努力!
  我心明白!
  于是,小学以我助理的身份给钟健打了个电话,意思是说,我们这边正在组织全部力量,分散到各地去找这个针,只要一有消息,我们家先生,第一时间过去给您夫人医治。
  上午,对付着搁酒店床上,地上,小睡了一会儿。
  中午十二点,闻骗子给我叫醒,说开以开工了。
  老规矩,还是小学以我助理的身份给钟健打了电话,并让他夫人准备好接受治疗。
  接着正当我要给姬青去电话的时候,闻骗子打断了我。
  “一个问题 ,你不能直接让她过去治疗的地点。”
  骗子目光中闪烁着智慧,一动不动地望着我说。
  我顿了下:“理由?”
  闻骗子:“小心让她把你给架了。”
  我说:“详细……”
  闻骗子凑上来说:“江湖医道上,最怕的就是笼住病人。姬青是什么人?你走后,我和小学搁手机上网查了,这女人在京城卖药酒很有名气。她知道钟老板有钱,老婆又有病,你又能治。另外,她还想跟你搭伙,要控制住你。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我想了下:“她会拉住钟老板的心?”
  说完, 我又问了一句:“不会吧,她有那么坏?“
  闻骗子冷笑:“江湖,江湖!单单好坏两个字,怎么能论尽江湖?“
  接下来,闻骗子告诉我,我们手头儿不是还有几个艾灸条没没买嘛。这回,打电话,叫姬青过来,让她陪你一起买这个艾灸条子。
  总之,就是我一直陪在她身边,最后我俩把东西都置办齐了,再一块儿到钟健那儿去!
  商量妥了计划,我冲了个凉水澡,穿上衣服,信步下了酒店。
  立门口,我给姬青打了个电话。
  “姐姐呀,我的针儿!你得拿过来呀,我现在要用了。“
  “你在哪里?“
  “XXX国际酒店门口。”
  “好,我半小时内到。”
  电话里,姬青声音很是果决,干脆。
  我一阵肉疼:“800呀!兄弟,你好歹美团什么的,你网上订一下呀。”
  闻骗子:“就是小学,拿手机订的。”
  我摇头感慨间,正好看到有辆出租车路过,于是伸手,拦之。
  打车到酒店,进去,上电梯找到房间,敲门开了闪身进屋儿。
  我掩了门,立马说:“这800一晚的房间,我得看看怎么样儿!”
  闻骗子光了个大膀子说:“没啥样儿,就那么回事儿,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踢了鞋,让小学挪一个,完事儿躺床上,把今晚发生的事儿,详细讲了一遍。
  闻骗子锁眉,思忖,良久。他沉声说:“道上的女人,江湖中人呐,这种女人最是难缠。你正经,她跟你不正经。你要不正经了,她又正经。你要强X她,她除了反抗,还要打电话报警。你不强X她,她反过来,还逗你,要强X你。”
  我没理会闻骗子念叨,而是直接说:“你觉得,这女人,她手上有那针吗?”
  闻骗子思索说:“按兄弟讲的,我分析,这女人是把你当摇钱树了,且有求于你。这事儿,是真的。她真有这针。但关键是往后,咱们跟她怎么合。因为,这女人毒啊,她一眼就识出咱们老底儿了。并且,她也是搁医道儿上混的。万一遇着活儿了,她闪出来,搁中间一搅合,咱不全废?”
  我回:“正解!”
  闻骗子又说:“甩了她,不理她不是办法,光听她的,任她摆布,也绝非长久之计。兄弟,你跟她,得周旋。”
  我说:“怎么周?”
  闻骗子:“是人,就过不了情字一关。而情字上,谁先认真谁输。你要玩儿情!”
  我喃喃:“玩儿情……?”
  闻骗子点头:“对,感情骗子也是骗,而且感情骗子更狠。别人骗的是财,你这骗的是心,你……可得想好了,这尺度,分寸什么的一定要拿捏准了。火候过了,真爱的死去活来,小心出人命。火候不够,又成不了事儿。这个……学问呐。”
  小学一咕噜从另张床上爬起来问:“老闻,你给讲讲呗。这具体,怎么弄?”
  闻骗子感慨地搓了搓肩膀头的泥灰说:“我这是纸上谈兵,讲的一套套,落实到实际,啥也干不出来。另外,情字上,只能是见招拆招,女人心性擅变,你怎么计划,也没她变化快。”
  我望着天花板,长吹口气:“江湖啊江湖,险恶,险恶!”
  闻骗子嘿嘿说:“要不怎么说江湖呢。尤其,咱中国人的江湖,这里边,门道多着呢。对了,江湖中有四大难缠。这四大是和尚,道士,女人,小孩儿。这四种人,是既能出彩,也能让自个儿折进去的人物。所以,小心呐!”
  我听这话,我乐了,我拧头对闻骗子说:“兄弟我,其实就是道士!”
  骗子一怔。
  末了:“无量天尊,道友,失敬,失敬!”
  我朝闻骗子一笑:“你当过假老道?”
  骗子咧嘴笑了:“还真当过!”
  我们三个苦命兄弟,长这么大也没住过这么高级的地方。
  舍不得睡呀,所以,接连冲了凉,就没睡觉。而是听闻骗子讲中国人的江湖故事。
  骗子,地痞,流氓,妓女,抽大烟儿的,打流儿的,掏包儿的,卖假药的。其中这假药还分了什么,梅毒派,白癜风派,精神病派和牛皮癣派。
  各个派系,有不同的手法。但基本上都是,病人让他们给治过了,冷不丁看好像是好了,但转眼功夫,掏钱走人之后,没几天,这才发现自个儿不仅没好,反而大发了。
  白话到天亮后,闻骗子告诉我,今儿不能马上给茶馆老板钟健回电话,得拖。这个叫手段,虽然有些不仁义,但是却能让人感觉到我们在努力!
  我心明白!
  于是,小学以我助理的身份给钟健打了个电话,意思是说,我们这边正在组织全部力量,分散到各地去找这个针,只要一有消息,我们家先生,第一时间过去给您夫人医治。
  上午,对付着搁酒店床上,地上,小睡了一会儿。
  中午十二点,闻骗子给我叫醒,说开以开工了。
  老规矩,还是小学以我助理的身份给钟健打了电话,并让他夫人准备好接受治疗。
  接着正当我要给姬青去电话的时候,闻骗子打断了我。
  “一个问题 ,你不能直接让她过去治疗的地点。”
  骗子目光中闪烁着智慧,一动不动地望着我说。
  我顿了下:“理由?”
  闻骗子:“小心让她把你给架了。”
  我说:“详细……”
  闻骗子凑上来说:“江湖医道上,最怕的就是笼住病人。姬青是什么人?你走后,我和小学搁手机上网查了,这女人在京城卖药酒很有名气。她知道钟老板有钱,老婆又有病,你又能治。另外,她还想跟你搭伙,要控制住你。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我想了下:“她会拉住钟老板的心?”
  说完, 我又问了一句:“不会吧,她有那么坏?“
  闻骗子冷笑:“江湖,江湖!单单好坏两个字,怎么能论尽江湖?“
  接下来,闻骗子告诉我,我们手头儿不是还有几个艾灸条没没买嘛。这回,打电话,叫姬青过来,让她陪你一起买这个艾灸条子。
  总之,就是我一直陪在她身边,最后我俩把东西都置办齐了,再一块儿到钟健那儿去!
  商量妥了计划,我冲了个凉水澡,穿上衣服,信步下了酒店。
  立门口,我给姬青打了个电话。
  “姐姐呀,我的针儿!你得拿过来呀,我现在要用了。“
  “你在哪里?“
  “XXX国际酒店门口。”
  “好,我半小时内到。”
  电话里,姬青声音很是果决,干脆。
  初夏,天气很热。
  我站门口这儿晒大太阳干等不是个法子,于是打了电话,就回到酒店大堂,找了个位子坐下,然后手抚扳指,气韵悠长地一脸玩味打量四周。
  装逼要诀!
  不单指遇到了人才装,而是一旦出现在公众场合,甭管什么时候,都要给自个儿灌输一个伟大的思想。
  我就是逼!
  没人知道我的背景,每一道过往男女投来的目光都充满了羡慕和好奇。
  约摸二十几分钟后。
  手机响了,拿了接起:“我来了,你在哪儿?“
  姬青冷静问着。
  我:“我在大堂,你在哪里?“
  “你出来,我开的宝马,这会儿就到了。“
  我回也个OK。
  起身,唰!一抖折扇,牛X闪电地穿过旋转门,立在台阶上抬头一观。
  不远处,果然停了一辆华丽丽的红色宝马插六。
  我不动声色地过去,到了近处,拉开门,往里一坐。
  “你谁呀?”
  驾驶坐一肥头大耳的大叔用一种想揍人的目光盯着我。
  江湖中人讲究一个随机应变,处乱不惊。
  虽然他大爷地我上错车了,但我表情不动,仍旧淡然一笑,唰,将折扇打开,淡然:“不好意思,上错车,得罪,得罪。”
  道了歉,这正要下车走人。
  冷不丁大叔抻过了个大肥脑袋问:“你,会算命?”
  我微笑了:“结缘而已。”
  “那啥,你……你有功夫没?”(功夫,东北话,意思是时间。)
  我又微笑了:“眼下略忙。”
  “哦,那啥,手机号有没,给我留一个……”
  我冷静报了一串号,末了看大叔一眼说:“酒乃穿肠药,少喝呀,少喝。”
  话音落处,开门走人。
  身后,肥大叔独坐车厢中,光头凌乱。
  问我为啥提点他喝酒一事?
  哼!
  此乃天机也!
  一般人我不会告诉他,那胖子一身酒气都快给我熏吐了。
  刚从这个插六上下来。就见不远处一辆宝马750,正徐徐地奔我驶来。
  这个,应该不会错了吧。
  我信步过去,五秒后,车窗落下,露出姬青那张戴了大墨镜的脸。
  “那人谁呀?”
  姬青摘下墨镜,朝插六努了下嘴。
  我淡然撒谎:“一个客户……”
  “行啊,老弟,有两下子。嗯,不错!对了,给介绍认识一下呗。”姬青兴冲冲地要开车门。
  我冷静:“客户身份尊贵,不喜他人叨扰。再说,时间紧迫,我们还是抓紧干正事儿吧。”
  “小样儿,担心我抢你客户啊。”姬青嗔怪各半地撇了撇嘴。
  我麻利绕过车头,转到副驾,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姬青瞟了眼我手上扳指说:“你这高仿货,有点水。跟姐好好干,回头啊,姐给你弄一真的。”
  我不动声色,完全不理这女人说的话,而是说:“咱们走吧,跟对方约的时候快到了。”
  “行啊,去哪儿?”
  “X仁堂大药房。”
  “咦……那可是正经医药公司啊,你去那儿给人看病,你不怕摊事儿?”
  我淡笑了:“姐,走吧!快点,时间来不及了。”
  姬青把车开上马路,又过了两个红绿灯,我对她说:“姐姐,我针呢?”
  姬青笑了:“等会儿啊,一会儿见着病人,姐让人给咱捎来。”
  我轻描淡写说:“好啊。”
  一切都在较量,都在玩味儿,谁傻拉吧叽地先把底亮了,谁就是输家。
  道理非常简单,就像两个恋爱中的人,谁先张口说,我爱你一样。
  谁开口,谁就输!
  我俩坐在车里,都没说话,应该都是在心里掂量,一会儿怎么办。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到地方。
  我说:“姐,你等我一下啊。”
  姬青:“别地呀,走,咱俩一起过去。”
  我笑了下,没说什么。
  正好这就都下车了,恰在这个时间,手机叫了。
  我拿起一看,钟健打来的。
  我估摸这是他着急,抢着先来电了,于是拿起接了。
  “喂,大师吗?你,大概什么时间过来?”
  “嗯,一个小时内吧。”
  “好好,这样确定时间了,我好把店里人清一下。”
  我:“嗯。”
  “大师,那不打扰了啊。”
  我:“嗯。”
  电话挂断。
  这时,我偷眼见姬青正搁边上瞟我,我没放下手机,而是继续说:“就我和一个女人。”
  “嗯,就是一个女人。是我助手,我助理。嗯。行,那一会儿见!”
  姬青凑上来问:“这谁呀,老弟?”
  我笑说:“这不就前几天我接的这个要用到通脉针的客户嘛,对了,姐,得跟你商量一下。客户呢,不太喜欢外人接触他。我呢,就说了,你是我的助手。姐,这你没意见吧。”
  我分明看到她眼睛里闪了一丝小小的不快,但她还是愉悦地说:“好啊!”
  我继续:“车是我的,你兼职我的生活助理,秘书,助手。姐,委屈了。”、
  “这个……”
  我果断:“姐,我身上有医术。再者说了,大家出来混都是为了治病赚钱。这个小忙,姐你不会不帮吧。”
  姬青瞟了眼我手上扳指说:“你这高仿货,有点水。跟姐好好干,回头啊,姐给你弄一真的。”
  我不动声色,完全不理这女人说的话,而是说:“咱们走吧,跟对方约的时候快到了。”
  “行啊,去哪儿?”
  “X仁堂大药房。”
  “咦……那可是正经医药公司啊,你去那儿给人看病,你不怕摊事儿?”
  我淡笑了:“姐,走吧!快点,时间来不及了。”
  姬青把车开上马路,又过了两个红绿灯,我对她说:“姐姐,我针呢?”
  姬青笑了:“等会儿啊,一会儿见着病人,姐让人给咱捎来。”
  我轻描淡写说:“好啊。”
  一切都在较量,都在玩味儿,谁傻拉吧叽地先把底亮了,谁就是输家。
  道理非常简单,就像两个恋爱中的人,谁先张口说,我爱你一样。
  谁开口,谁就输!
  我俩坐在车里,都没说话,应该都是在心里掂量,一会儿怎么办。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到地方。
  我说:“姐,你等我一下啊。”
  姬青:“别地呀,走,咱俩一起过去。”
  我笑了下,没说什么。
  正好这就都下车了,恰在这个时间,手机叫了。
  我拿起一看,钟健打来的。
  我估摸这是他着急,抢着先来电了,于是拿起接了。
  “喂,大师吗?你,大概什么时间过来?”
  “嗯,一个小时内吧。”
  “好好,这样确定时间了,我好把店里人清一下。”
  我:“嗯。”
  “大师,那不打扰了啊。”
  我:“嗯。”
  电话挂断。
  这时,我偷眼见姬青正搁边上瞟我,我没放下手机,而是继续说:“就我和一个女人。”
  “嗯,就是一个女人。是我助手,我助理。嗯。行,那一会儿见!”
  姬青凑上来问:“这谁呀,老弟?”
  我笑说:“这不就前几天我接的这个要用到通脉针的客户嘛,对了,姐,得跟你商量一下。客户呢,不太喜欢外人接触他。我呢,就说了,你是我的助手。姐,这你没意见吧。”
  我分明看到她眼睛里闪了一丝小小的不快,但她还是愉悦地说:“好啊!”
  我继续:“车是我的,你兼职我的生活助理,秘书,助手。姐,委屈了。”、
  “这个……”
  我果断:“姐,我身上有医术。再者说了,大家出来混都是为了治病赚钱。这个小忙,姐你不会不帮吧。”
  姬青瞟了眼我手上扳指说:“你这高仿货,有点水。跟姐好好干,回头啊,姐给你弄一真的。”
  我不动声色,完全不理这女人说的话,而是说:“咱们走吧,跟对方约的时候快到了。”
  “行啊,去哪儿?”
  “X仁堂大药房。”
  “咦……那可是正经医药公司啊,你去那儿给人看病,你不怕摊事儿?”
  我淡笑了:“姐,走吧!快点,时间来不及了。”
  姬青把车开上马路,又过了两个红绿灯,我对她说:“姐姐,我针呢?”
  姬青笑了:“等会儿啊,一会儿见着病人,姐让人给咱捎来。”
  我轻描淡写说:“好啊。”
  一切都在较量,都在玩味儿,谁傻拉吧叽地先把底亮了,谁就是输家。
  道理非常简单,就像两个恋爱中的人,谁先张口说,我爱你一样。
  谁开口,谁就输!
  我俩坐在车里,都没说话,应该都是在心里掂量,一会儿怎么办。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到地方。
  我说:“姐,你等我一下啊。”
  姬青:“别地呀,走,咱俩一起过去。”
  我笑了下,没说什么。
  正好这就都下车了,恰在这个时间,手机叫了。
  我拿起一看,钟健打来的。
  我估摸这是他着急,抢着先来电了,于是拿起接了。
  “喂,大师吗?你,大概什么时间过来?”
  “嗯,一个小时内吧。”
  “好好,这样确定时间了,我好把店里人清一下。”
  我:“嗯。”
  “大师,那不打扰了啊。”
  我:“嗯。”
  电话挂断。
  这时,我偷眼见姬青正搁边上瞟我,我没放下手机,而是继续说:“就我和一个女人。”
  “嗯,就是一个女人。是我助手,我助理。嗯。行,那一会儿见!”
  姬青凑上来问:“这谁呀,老弟?”
  我笑说:“这不就前几天我接的这个要用到通脉针的客户嘛,对了,姐,得跟你商量一下。客户呢,不太喜欢外人接触他。我呢,就说了,你是我的助手。姐,这你没意见吧。”
  我分明看到她眼睛里闪了一丝小小的不快,但她还是愉悦地说:“好啊!”
  我继续:“车是我的,你兼职我的生活助理,秘书,助手。姐,委屈了。”、
  “这个……”
  我果断:“姐,我身上有医术。再者说了,大家出来混都是为了治病赚钱。这个小忙,姐你不会不帮吧。”
  汗,发重楼了
  姬青脸上忽然就荡出了一丝媚笑:“好的,小老弟!行,姐没看错人。”
  第一回合,我稍占了一丁点的上风。
  但千万不能得意,不能骄傲!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是王道。
  转眼进药店,到里面,吩咐人家按我要求,选了直径最粗的那种艾条,又分别切割成拇指长短的样子。接着又挑了消毒用的酒精,碘酒之类的东西。
  把东西置办齐了后,我唰一抖扇子对姬青说:“买单!”
  机机姐恨恨地咬着牙说:“好的!”
  结过了帐,姬青在后边给我提拎着东西,我们回到了车上。
  “接下来去哪儿?”
  我笑了下:“走,咱们先去X海那边,找个地方坐坐。”
  “不看病了吗?”
  我说:“不忙!”
  说完,我掏了手机,拨通了闻骗子的号。
  “喂,我先去X海坐坐,一会儿过去给你诊病,好,就这样。”
  下一秒,我就撂了电话。
  这是我跟闻骗子约的信号,我打过了这个电话后,骗子和小学也会在同时到位,然后,在暗中配合我的行动。
  原本,不用这么紧张,我拿了针,过去,直接给人治就行。
  但现在,姬青插了这么一杠子进来。
  事情,可就复杂喽。
  当然,我主观上认为没那么复杂。可闻骗子却说,干这一行,宁肯让自个儿多想,也不要考虑不周。
  姬青这时白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养了六七分钟,我忽然感觉哪好像不对,我下意识地看了眼倒后镜。
  然后,我就看到。在我们这辆车后边,有一辆老式的陆虎揽胜,正死死地咬在我们的车屁股后边儿。
  盯梢的?
  我心中一动,没说什么。
  恰好前边有个红灯,姬青开始减速了。
  我则悄悄睁开眼帘,专心去看那个倒后镜。
  这一看,我心里顿时小惊了一下!
  我永远也猜不到,后边陆虎车里坐着的居然会是小仙女儿!
  小仙女儿,何人也?季达仙也!
  唐风茶社里的那个古灵精怪,美若天仙的小妹子!
  她坐在陆虎副驾上,正一脸紧张地往我们这个车里头瞅呢。
  太明显了!这太明显了!
  正好这会儿,车停了。陆虎紧紧咬我们尾巴上,我看了眼头见方的倒后镜,我抻了个脖,欠身子,伸手在鼻子附近摸索说:“哎,这两天这火给我上的,都起痘儿了。”
  假装挤痘,眼睛却通过后视镜看清楚了开车的人。
  林月祺!
  我挤了几下,复又坐回原位。
  机机姐白我一眼说:“挺好一张脸,长的不算太英俊,但也不丑,别瞎挤了,回头姐那儿有药酒,你拿去擦擦,保你三天就消。”
  我说:“你那药酒狠啊,还管这个。”
  “管,我那个呀,包治百病。”
  说完,绿灯亮起,车又动了。
  我大脑却线程全开,一个劲地想,这他大爷地究竟是怎么一档子事儿!
  昨儿后半夜,闻骗子给我分析,这个姬青搞不好就是传说中的黑医托。
  小仙女儿这妹子,应该是自忖有几分身手,想要大展拳脚搁京城里干一番本事出来。
  可我估计,唐风茶社里的人,并不认同小仙女儿的医术。
  于是,她暗中就找了姬青,让这姐姐给她介绍患者。
  小仙女儿衣食无忧,她给人看病完全不图财。所以,她给姬青开出的条件一定特优厚。
  接下来,正好我出现,又恰逢我有这么个患者。
  秦女士那个病,除了我这个通脉术外,我不敢保证,是否还有其它的手法能治愈。因中华医术博大精深,这里面有太多的术法了。
  这要让小仙女把我们哥仨找的这个活儿给抢了。
  改天,我们兄弟仨,真得喝西北风儿去!
  这个点,赶的太巧了。
  这个……
  妹子们呐,哥赚口饭吃不易,你们就撤了吧。
  我暗中忖了忖,然后自拟了一套的方案,决定跟这几个妹子,女人周旋到底!
  车走走停停,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快到X海了。
  姬青这时问:“老弟呀,咱们停哪儿?”
  我说:“差不多找个露天的酒吧坐会儿吧。对了,姐,你那通脉针,我得看看,这不为别的,我老师当年说了,市面上有假货,你这是真是假,咱得瞅瞅。要不然,你说到了地方,这万一是假的,人客户见了,不得骂咱呐。”
  姬青笑说:“怎么可能呢,当然真的了,你就放心吧老弟。再说了,针不是也不在我身上吗?“
  我拿手掐了下晴明穴,扭头对姬青说:“姐,你要这么说话,咱不玩儿了。我要回酒店!你马上开车给我送回酒店!“
  我亮出了杀手锏!
  姬青尴尬一下:“老弟,你可真不识逗呀。行了,针在后排座我包里,你自个儿拿吧!”
  我向车后排座看了一眼,果然那里有个很漂亮的小包包。当下,我没客气,转身,抻手臂,直接就把包拿了过来。
  打开包,发现里面有一个用一次性塑封胶袋封起来的小药酒瓶子,透过胶袋,可见在深褐色的酒液中盘缠了一圈又一圈好像头发丝似的东西。
  我看到那一根根的头发丝,心里悬起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了。
  这就是我为之苦苦寻找的,通脉针!
  通脉针细若发丝,通体却又是金属煅造做成。其工艺最早一次出现是在晚唐时候,大兴于宋。宋代有些名医,擅长以此针与人通脉治病。宋以后,蒙古乱华,到元,这一针术在民间就渐渐失传了。
  到现今,大多医家,都只会一个用来通带脉的,带脉针。
  姬青见我拿到了针,她笑了笑说:“老弟,姐没骗你吧,说给你拿通脉针,我就拿来了。”
  我摇晃着瓶子说了一句:“姐是行家呀,知道拿药酒来养这个针。对了,你配的是什么药?“
  姬青说:“虎骨,牛膝,穿山甲,红花,防风……”
  我赞了一句:“行家,知道用一些通风活络的药来养针,不错,不错。”
  姬青感慨说:“不然怎么办?我把人家针给抢了,回头再把针在手上养坏了,那我姬青岂不成千古罪人了。哎,老弟,咱停这儿行不?”
  我看了眼左右说:“行,就停这儿吧。”
  停好车,我下车,拿针四下一打量,正好看到那辆陆虎也鬼鬼崇崇地找了个车位停了下来。
  有戏,有戏!
  我心中一笑,对姬青说:“姐,咱们那边坐会儿吧。”
  我指了离茶馆不远的一个露天咖啡散座儿说。
  “行啊,那咱走吧。”
  五分钟后,我和姬青来到了一张桌子旁,服务员过来,我叫了两杯咖啡,先是很自然是喝了一小口,又偷摸拿眼睛去瞟四周动静。
  果然,不远处,隔壁一家酒吧的露天冷饮摊子上,闻骗子和小学早就到那里,正聚在一块堆,喝着啤酒呢。而就离他们不远处,差不多六七米的位置,刚刚从车上下来的小仙女,还有林月祺,也找了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这摆明是抢活儿的节奏啊。
  我完全可以肯定,如果我傻乎乎的领姬青一起直接去隔壁茶馆找钟健,这两小丫头片子一准得跟去。
  然后,姬青就会在里边和稀泥!
  说这都是好医生,都会给人看病。倘若,姬青再发现我冒用什么杜师父的名头,搞不好,这活儿,就真丢了。
  得让闻骗子想个招儿,给那俩丫头支走才行。
  我心里有了主意,就掏手机出来,调出微信,直接给闻骗子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都见着了吧。”
  “见着了。”
  “得把人引开呀。”
  “她们什么人?”
  我:“那个长的漂亮的算是,医生吧。”
  “心好不?”
  我:“应该很好,人看样子,调皮了一些。但心,绝对是好人。”
  “行了,包我身上。”
  “小心。”
  “哟,老弟这跟谁唠呢?”
  对面儿,姬青探过来脸,好奇地问。
  我咧嘴一笑说:“刚认识的一个女孩儿。”
  “这样儿呀,不过,不是姐不提醒你啊。现在女孩儿,可现实,可物质了。这么说吧。甭管你什么人,只要你有钱!甭管她是什么女孩儿,你分分钟,都能追到手。”
  我郑重点头:“姐,我懂。”
  刚说了‘我懂’这两字儿,突然,我听到隔壁传了一记尖叫,接着就见小学突然就扑通一声从椅子躺到地上了。
  与此同时,闻骗子一屁股坐地上,伸手拿了小学的手,声嘶力竭地吼:“来人呐,我兄弟不行了,他酒精过敏,要死人啦!有没有医生啊!救命啊,救命啊!”
  我去你个闻骗子,你这动静折腾的太大了吧。
  闻骗子折腾的确实是大,眨眼功夫,哗啦一群人就围了上去。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小仙女儿和林月祺。
  机不可失。
  我唰的一下起身。
  姬青一愣。
  我说:“走!治病去!”
  话音一落,我拿起通脉针,大步流星就奔茶馆去了。
  姬青眼珠子一转,立马回过神儿,接着她说:“哎,哎,你不去看看那个酒精过敏的吗?“
  我头也不回,直接就说:“刚才遥测了一下,他是心理过敏,不是身体,应该无事,好,我们到了,机机姐。”
  到了茶馆门口,正好看到在吧台那儿整理东西的钟健。
  钟健一见到我,马上说:“大师,你终于来了,快……先喝茶还是?”
  我一挥手,指了姬青说:“这位,姬女士,是我的私人助理。我时间不多,很宝贵,现在,我们还是治病吧。”
  钟健巴不得呢:“好,好,你们来,随我来,我妻子她在后面房间休息呢。”
  我边走边掏出手机,然后关机,同时对姬青说:“手机信号会对病人身体的磁场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干扰,所以我治病的时候,随行人员必须关掉手机。”(咳咳,这个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我也编不下去了,嘿嘿。)
  姬青微愣。
  我严肃……
  姬青咬牙,恨恨地把手机给关了。
  我淡然,大踏步,行进。
  来到后院小天井。
  我对钟健说:“等下治病,只许你,还有我的助手,咱们三个人在场,另外,这番诊治下来,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你吩咐人,准备好吃喝用的东西。”
  钟健:“明白。”
  姬青茫然问:“这个时间……”
  我说:“今晚,我们要做好,住在这里的准备。”
  姬青:“啊……”
  我一笑,跟在钟健身后,就来到了一间卧室。
  卧室很宽敞,秦女士正半倚躺在张大床上,看到我后,她笑了下。
  我朝她点了点头,然后问:“老姜粉,泡脚,怎么样?”
  秦女士:“还行,只是脚面发热,可里边骨头,肌肉,还是凉嗖嗖的难受。”
  我点了下头,然后我对姬青说:“去把窗子都关上,不让风透进来,然后……钟先生,你过来一下,我几句话要跟你说。“
  钟健跟我到了一旁。
  我对钟健小声说:“医者不避嫌,虽然话都是这么说,但现代医患关系非常紧张。等下治病,我这双手可能要与你夫人肌肤相触,然后,你在一旁,帮我给你夫人除衣。这个,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钟健一抱拳说:“小大师多虑了,等下只管行医,有什么吩咐,大师只需一个眼色便可以。”
  我回了个OK,又示意他跟老婆讲一下,别到时候,她再不跟我配合。
  钟健坦言让我放心,又走到一旁,跟他老婆细细商量。
  我这会儿把装有通脉针的药酒瓶子拿起来,又招手让姬青过来,然后我小声说:“你这真是天作之和呀,要没有你这药酒,我还真要费一番周折呢。”
  姬青白我一眼:“哼,又让你捡了个便宜。”
  钟健跟他老婆很快商量妥了。
  秦女士受过教育,是开明人士,再加上老公一番说,是以她表示会尽可能配合我的要求来治疗。
  于是,我让钟健先将她夫人身上的睡衣脱去,只保留了内衣,然后,拿出装针的药酒瓶子,打开后,我对姬青说:“你来,帮我个忙,将这个药酒,涂搽到秦女士全身,一定要用力揉搓,将皮肤搓红为止。”
  姬青没反对,直接拿了瓶子,倒了些药酒在掌心,坐在床边,小心给秦女士的全身涂揉酒液。
  我借机会,在一旁观看。
  说实在的,看的满满的全是心凉……
  由于长时间营养不良,秦女士瘦的真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了。
  尤其是两条腿,仅剩下一层皮在那儿包着骨头喽。
  姬青是卖药酒的,因此她手法虽比不上真正道门医家的推拿功夫,但用来涂搽药酒,绝对的绰绰有余。
  二十几分钟后。
  秦女士全身开始泛红了。
  我走近,俯身,仔细打量。
  差不多十几秒后,秦女士身上又开始浮现了一块,又一块的白。
  那些白,就是经脉中的病灶!
  正常情况下,要找到这些病灶,须花费很大一番气力才行。
  但今天有姬青的药酒相助。
  酒助气血运行,而气血不通,不达,不畅的地方,则为病气聚集之所在。
  找到病灶后,再依病灶所附的经脉,引针通脉,就可以达到去除疾病的效果了。
  我这时,抓起秦女士脚踝,伸手在她小腿一块发白的皮肤上按压了两下问:“这里,平时是不是没什么感觉?”
  秦女士让药酒一激,好像不舒服,是以她皱眉说:“嗯,不疼不痒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心里有数了。
  大概数了病灶数目,全身来说,一共是八处!
  就是这个八个地方,折磨的秦女士,生不如死!
  找清楚了病灶,还要遁脉来行针。
  我先从两腿开始,走的是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
  想妥了方案,我让姬青在一旁,给我点了艾条,又取过一根通脉针。
  针,很细,很滑,且韧性十足,尖端非常的锋利,我以手指捏了,寻到腿上一穴,先将针破皮刺入,接着,又以两指揉动肌肤,活动里面的肌肉,然后借皮肤,肌肉产生的收缩力,将针,一点点的吞进去。
  边儿上,钟健目睹一切,他不由惊呼:“神技,神技啊!”
  我不动声色,一边活动,一边拿来点燃的艾条,贴在肌肤上,遁着经脉,慢慢地游走,移动。
  如果是普通人,或对道门医术不了解的人,看到我行针手段,基本会像钟健那样,称我一声神人,大仙,世外高者。
  可我心里太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由于长久不碰通脉针,我手法儿上有些生疏了。
  我见过老师用这针给人治病,那农民贪凉,夏天晚上在小溪边一块潮气极大的石头上睡着了。
  醒来后,背部发僵,全身酸痛。
  老师行通脉针,我没见他用什么复杂手法,一根针就好像蛇似的钻到体内,各处游走,转眼过后,那汉子出了一身的臭汗,疾病顿消。
  打铁尚需自身硬,老师说了,没学会顶级的太极门功夫,这通脉针,难以修到他的那个境界。
  是以,我心里明白。尽管在外人眼中,我赢得了一番赞誉,但实际上,我差的很远,很远。
  针没入体,还需要一个环节,就是搓动手掌,让温热的掌心来摩挲露在体外的针身。
  这个在道门讲,叫作灌气通脉。如果用现代科学来解释,大概就是生物电什么的吧。
  反正,科学跟道家很多东西,好像是那么回事儿,但却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秦女士积病太久了。
  所以不能立竿见影,马上出效果。
  而第一次行针,非常关键。接下来,这个病能不能治好,全在于第一次行针的功效。
  而验证功效最直接的手段就是看病灶位上有没有汗液透出。
  医家上,汗为血之液。
  气血旺了,通了,血行气满,体内寒湿凝聚之处,就会有汗液透出。
  我们正常人做运动的时候,可以穿一件贴身的衣服,运动结束,你去看汗液的透出位置。
  哪里汗比较多,哪里的湿气凝聚的就比较多。
  当然,这不是一个诊病的绝对方法,只是一个相对来说的参考手段。
  我反复运针,根本忘了时间。
  偶尔抬头,可见姬青正用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我。
  我没说话,仍旧专注行针。
  时间分秒流逝,期间,钟健小声说了一句:“先生,饭菜都准备好了,要不我们出去先吃点儿?“
  我摇了摇头说:“再说吧,再说!”
  就这么,不知过了多久,当我见过秦女士身上八个病灶,一一微微透出汗珠的时候,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几点了?”我问姬青。
  “嗯,晚上八点多……”
  八点多!还好,终于赶在亥时前,把病灶里的寒气逼出来一些了。
  一天当中,划分十二个时辰。行针时,一定要配合时辰来行才对,亥时为入定时分,是人休息的时候。因此,这个时间段行针,会坏了接下来的流程。
  问过了时辰,我一一收针。当针消毒清理干净,又重纳入药酒里。
  “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问躺在床上的秦女士。
  “嗯,还行,没感觉到疼,也不痒,就是累,乏的厉害,全身都没劲儿。“
  我拉过姬青手腕,看了眼上面的表对钟健说:“你务必在半小时内,用一分的生姜,加大枣,熬一锅稀稀的小米粥给你夫人喝下去。总之,时间务必要控制在晚九点之前喝完。”
  这些东西钟健全有,当即吩咐留在茶馆帮忙的几个服务员准备去了。
  钟健这时说:“饭菜,都要凉了,要不我们先吃点儿?”
  我挥手说:“不用,等下,让你夫人先吃完再说。”
  我们在屋里等了半个小时,直接外面人把熬好的粥端进来,钟健拿汤勺一口口喂秦女士喝了一小碗后,我说:“先让她睡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到了子时,我们还要再行一遍的针。”
  “好好,那我们先去吃饭吧。”
  这就离开卧室,到外面。
  茶馆里头,钟健让人备了一大桌子的饭菜,我胡乱吃了两口,感觉身上很累,就让姬青帮我盯着点时间,我找了个椅子,靠在上面,打了一会盹。
  我的这种累,不同于一般人的累。
  这种累,特别的耗费心血,精气神。尤其行针时,要把全身力量拿捏出一股柔的不能再柔的劲儿,只有这样,才能控制那根细细的通脉针在体内来回穿行。
  心血损耗过多,最易伤的是脾!
  道门医家对此有一个呼吸调节法,就是用鼻孔长吸气,然后用嘴呼气。
  呼气的时候,嘴要轻轻发出,‘呼’字的音。
  一吸为补,一呼为泄。
  补是清补,泄是泄掉脾中的虚火。
  此外,呼吸间要守神在脾,并在脑海中反复念叨脾神的名字。
  脾神,名叫‘常在’。是个小人儿,居住脾中,专司水谷运化之能。
  我按师门法门,凝神调息,打了小半个钟头的盹,这时,姬青忽然轻手轻脚地过来,然后小心将一个轻薄的毛巾被,盖在了我身上。
  夏天,天热。
  但却是最易感受外寒的时节。
  因一年之中,只有夏天这个季节,体内阳气是最为空虚匮乏的状态。
  原因在于,暑气蒸腾,损耗阳气,耗的多,必然虚。阳气一虚,阴邪就会顺势侵入,是以,夏天更要注重保暖!(道门医家,曾经会说,夏阳在外,而阴守内。冬,阴在外,而阳守内,就是这个道理。)
  一个多小时很快过去。
  我睁眼醒来时候,看了眼墙上钟,距离子时,还有半个钟呢。
  茶馆里,姬青正跟钟健坐在一张大茶案两侧,一起品茶,论茶。
  山里人,没那么多讲究,不像现在城里人这样,搞的那么多的茶道物件。我和老师喝茶,从来都是,一个盖碗两个杯,一份野茶,一个壶。
  我于是起身,四下走动了一番。
  彼时,钟健抬头见了我,忙起身说:“大师醒了,快,过来喝口茶。”
  我过去,品了一道,什么正山小种。
  味道不错。
  然后,又坐下,用了点茶点,胡乱扯了些药茶,养生之类的东西。
  这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我对姬青说:“走吧,到时间了,还有一遍活儿呢!”
  进到屋里。
  看到床上秦女士睡的极香甜。
  钟健有些不忍叫醒,他就问我:“大师,能不能让我夫人再睡会儿,她好久没睡的这么香了。”
  我果断:“不行,子时为一天当中,阳气生发的时候,这个时候是医寒病的最佳机会,错了,可就真错过了。”
  钟健于心不忍,却又架不住我的坚持,于是只好硬头皮叫醒了夫人,断续让我来行针治病。
  这一环节,体现的就是医家的煞气了。
  为医者,如果优柔寡断,犹豫不决,坚持不住心中信念,那根本没办法行医。
  比如眼下,秦女士睡的确实是很香,看样子气色红润,好像好了很多一样。
  实则是方才的针功在起效果。
  这个时候,如果不能趁热打铁,那可真就要前功尽弃了。
  一天当中,子时阳动,而午时阴动。
  子时,对天地来说,是至阴的一个时候。而对人体来说,却又是一缕真阳萌动的至阳之时。与其相反的是午时,午时对天地来说,为至阳。而对人,则是阳极阴生的时候。
  道门行针,不像寻常医家那样,拿来就扎。
  对于这种慢性病,要审时度势,找对时辰,按子午流注的规则来行,那才叫,合道行医。
  叫醒了秦女士。
  我给针具消过了毒,又拿药酒在几个病灶处反复揉压一番,接着再度行针。
  针动瞬间,秦女士感激抬头对我说:“医生,谢谢你。我好久没睡过这么香的觉了。”
  我微微一笑:“别说话,晚上说话,容易勾动肺气,肺归金,金生则损火。所以,你闭眼,假寐就行。”
  秦女士嗯了一声,当下闭眼靠在抱枕上不动。
  行针全在心专注,功夫尽显指尖柔!
  这两句话,是老师教给我的口诀。心,要专注不能分,要做到融入病体的境界,想像自已跟那针合二为一,融合一体。功夫尽显指尖柔,就是手指头既要柔的像棉花一样,又要充满了刚劲的力量。
  心、手、眼,三者合一了,才能算是初入针术大门的门槛。
  单凭会认穴,会放针,那样是不行的。
  这跟中华国术,武术一个道理。
  南拳北腿,你踢打的再好看,不过是花拳绣腿。没有功夫,跟人动手,挨打的还是你!
  医武不分,救人先医已,这本是道门医家的古训,可到了现今,按这条古训来习医行医的,又有几人呢?
  我忽然感觉有些累了……
  手轻轻一按,带出针来,又顺势,将其余针尽数撤了,这才直起酸酸的腰,呼了一口长气。
  “几点了?”
  视线中,姬青的影子,有些影影绰绰的模糊。
  “这,这都早上五点多了……”
  啊……这么久!
  白天先更这些,晚上再来。
  白天先更这些,晚上再来。
  刚吃过晚饭,过来先说下,一会儿更新。
  我心中一动,忽然就感觉全身乏力,接着强挺一下,咬了咬舌尖,这才不致于原地跌倒。
  而守在一旁的姬青,二话不说,上前一把就给我搂在了怀里。
  “你个傻瓜,怎么这么卖力,人家老公都趴床边睡着了,就你,傻呼呼的还在那儿行着针。”
  姬青紧紧搂了我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嗔怪各半地对我说。
  我咧嘴笑了下,用微弱声音回:“机不可失,这是我下山,第一次,正式给人家看病,我,我怎么样无所谓,可别砸了老师的名头。”
  讲过,我又长舒口气对姬青说:“秦女士,她怎么样了?”
  姬青淡淡说了一句:“很好,相信她这一觉睡醒,应该可以走路了。老弟……”
  “嗯?”
  姬青动容:“你说,这天底下的医生,要全是像你这样,专注于病人身上,忘我行医,那这天下,还有病吗?”
  我咧嘴笑了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姐……我饿了。”
  这天底下,最复杂的动物莫过于人。而人中,最复杂的存在,莫过于女人了。
  姬青,这个一天前,还想利用我,在我和小仙女之间赚一票钱财的江湖女人,不知为啥,她动容了。
  她真就像一个邻家姐姐,起身去外面,给我热了粥,又将剩的菜热了热,然后招呼我出去吃。
  我也毫不客气,自顾拿了人家茶馆主人家的碗筷,动手开吃。、
  我吃的很慢!
  我知道自个儿是什么情况,这是脱力后,身体机能自然反应出的饥饿状态。
  而这个时候,尽管很饿,但进餐速度一定要慢。要细嚼慢咽,把口腔的唾液与食物充份融和后,咽到胃里,方能让身体加快吸收。
  姬青很是不客气地给自个儿泡了杯红茶。
  然后坐在那儿,用玩味的目光,打量着我。
  我不动,只是吃。
  稍许,姬青说话了。
  “1999年7月16日是个分水岭,那天之前,中医还是一个世界。那天之后,中医就变成了一个江湖!”
  姬青继续淡淡说着:“那天之后,许多没有资格拿到证儿的老医师愤而砸了牌子,发誓不再行医。那天之后,许多身受家传,祖传医术的名医,摇身成为了浪荡江湖的游医。”
  “老弟,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姬青端起红茶杯子,小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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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999年七月,卫生部正式实施执业医师制度
  我正在细细地嚼着一块培根肉,所以,听到她的话,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食物咽下去后,我拿纸巾擦了下嘴说:“因为庸医!”
  姬青笑了:“老弟看来懂的很多,没错就是庸医!不知你知不知道,那个老是喜欢让人喝芒硝水的医生?”
  我咧嘴笑了下:“他算不得庸医,他充其量只是个屠夫。”
  姬青点了下头说:“总结的很到位!正因如此,大众的不了解,再加上某些人对他的刻意神化,以致让人对中医有了误解,以致,中医现在,真的就变成了一个江湖!”
  我嚼了一块西兰花,边吃边说:“那中医院里的医生呢?”
  姬青摇头:“他们算不得真正古时候的医家,他们只是,西医思维下的中医大夫。”
  “中医,已经是江湖了。所以,很多时候,行医要用江湖上的规矩来办!”
  我静下想了想,复又抬头望姬青说:“姐,你什么意思?”
  姬青坦然:“钟健跟我说了,我知道你这次之所以能出得了手,完全是借了另一个人的名头。而那个人,很可怕!”
  “江湖中,有好人,有坏人。但你惹的这个人,他不能称之为人。”
  “那他是什么?”我微笑问。
  姬青:“他是个魔,是个鬼,一个丧了人心仁义的东西。所以,老弟,往后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呐!”
  我抿嘴笑了下,又问:“那唐风呢?”
  姬青忽然一惊,接着她又摇了摇头说:“唐风是个另类,是个特例。如果说,中医是江湖,那个唐风就是江湖中的……”
  我说:“扛把子吗?”
  姬青一笑说:“差不多吧,差不多是那个意思。但却跟你理解的,还有一点差异。总之,这里面的道道儿,我说不清楚。你得自已慢慢去体会。”

  我很惊讶,姬青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跟我说了这么多。
  要知道,在一天之前,她还是打算从我手中撬行的敌人。
  想到这儿,我笑问姬青:“我这笔生意,你是不是做砸了?”
  姬青听这话,先是一愣,复又笑了。接着她抻了个小懒腰说:“实话讲,在你给钟健老婆行针前,我认为你根本没本事给人家看病。因为,你太小了。同样,唐风那个小丫头,虽然学的很多,但一样,太年轻了!”
  “中医这一行,越老越吃香,毛儿都没长齐,谁会找你看病呀。老弟,姐跟你说实话,你别见怪。这之前呐,我就是想把你笼住,然后再借唐风那个小丫头,把她背后的人钓出来。”
  “对于你,我可以慢慢培养,给你打造成江湖上的名家。那个小丫头,我是想借她,进一步接近唐风。”
  “医道江湖,谁不知道唐风家大业大,底子浑厚,根基扎的深?搭上他们,那姐就不用这么辛苦去配什么壮阳滋阴酒给那些个浑人们喝了。”
  “姐到时候,也可以卖弄下祖传的什么医术,医治几个病人,在这医道江湖上,博一份好名声。可惜,我这如意小算盘,让老弟你全给毁了……”
  我放下筷子喝了口温开水说:“你恨我吗?”
  姬青忽然就笑了,咯咯的……
  “这算什么呀,恨的什么?我还打算着培养你赚大钱呐。对了,昨儿个,那喊什么救人的,是你朋友吧。”
  我说:“你猜?”
  姬青:“不用猜了,看样子就是,江湖骗子手段。他那是真骗子!不过,这世道本就是你骗我,我骗你。谁先掏心窝子出来,谁第一个先受伤。行!老弟,姐不恨你,不过呢,你得帮我把一个病人治了,咱俩这帐,才能一笔勾了。”
  “不然呐……”
  姬青拿过杯子,将茶一饮而尽,又一挑眉,磨牙霍霍说:“姐跟你没完!”
  我不以为,姬青今天过后,就真把我当她亲弟弟,好朋友,情人什么的对待了。
  正如她说的那样。
  我在她眼中,还是奇货可居,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这世间,难道就没有真情了吗?
  非也!因我刚刚吃下去的这顿饭,就是真情流露所为。
  女人就是这样。
  忽尔对你使尽百般的心计,忽尔又如邻家姐姐,小妹般,温存可人。
  冷亦是她,热亦是她。
  女人心!果然,不可解也!
  用过了饭,感觉肚子舒服多了。
  这时,姬青又约我过去茶案那里,她沏了正山小种,要请我品茶。
  姬青对茶道颇有研究。
  这正山小种,选的是什么时候的茶,怎么样的杀青,又用松枝来培火,松枝多少,火候几何,功夫怎样?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
  如此,一一用心,方能做出一道,口感醇厚,味香雅正,不火不寒,养胃怡人的小种红茶!
  正品茶呢。
  后边门吱嘎一声响了。
  我抬头看过,恰好见到钟健正扶了秦女士,一步步从屋子里挪出来。
  这夫妻俩,一见到我。
  当即就泪了……
  那是一种,摆脱病魔纠缠,身体康复后,所流下的激动泪水。
  我就不用过多笔墨来洒什么狗血了。
  总之,这俩口子对我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当然,对我来说,口头上的感激只是一种表相,我最关心的还是钱的问题!
  钟健说了,打从第一眼见到我开始,他就准备好了给我的谢金。
  那是一张卡,卡的密码是帐号的后六位。
  里面的钱,就是我这次该收的谢金。
  多少?他没说,我没问!
  总之,我收了卡,接着钟健激动说:“阿梅刚才醒来,就说身上有力气了,想下床走一走,要知道她可是几个月都没走动过了。这一走,我就明白,是大师神术惊人,救死扶伤,将阿梅给医好了。另外,大师,这接下来是否要服药……”
  我心里拟了一个方儿,正要说。
  一旁的姬青忽然插嘴:“秦女士,你平时喝酒吗?”
  秦女士点了下头说:“嗯,生病前,偶尔喝一些。”
  姬青:“这样吧,大师亲手配了一些百花酒,我再依你病情,加减几味药酒,调和一下,然后再给你拿些擦洗用的。回头叫人一起送来,你喝一些日子,就能完全根除病体里的风寒了。”
  “多谢,多谢!”钟健道谢的时候,又问了一句:“这酒要多少钱?”
  姬青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说:“大师只为结缘,这酒呀,他不要钱!”
  一番问候过了。
  我又讲了接下来,秦女士需要注意的调理事项。第一,她短时间内不能冲凉。想要洗澡,冲凉。起码得一个月后。第二,这段日子,但凡刮风下雨阴天,就要关窗在屋里呆着。只有太阳出来的时候,才可以出来晒半个小时的太阳。第三,生冷油腻之类的东西,一概不能吃,只能吃一些素净,温热的粥汤类食物。
  因为秦女士这个病,除了那场车祸,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坐月子时不注意,从而落下的月子病。
  东方女人跟西方女人的身体基本素质完全不一样。
  根本不能拿西方那套东西,往东方女人身上套。想套也行,但你得先天足,另外,你要在西方生活。
  一方水土,养一方的人!这是医家最基本的思想!
  我和姬青就此同大师道别。
  出了茶馆,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在走往姬青座驾的路上,我问她:“姐呀,那个药酒……?”
  姬青笑了:“没什么,那是姐送你的!”
  姬青接下来说:“你好好休息几天,养好精气神,过后,我再找你给那个病人治病。对了,老弟,你住哪儿?”
  我说了之前的酒店。
  姬青回了个OK,开车直奔酒店方向。
  到地方,下车,我跟这姐姐挥手告别,转身就给闻骗子打了电话。
  “兄弟!我成了!”
  我压低声音说。
  闻骗子咬牙说:“细节,细节,暗号没对!对了,你现在在哪儿?”
  我说:“酒店门口!”
  闻骗子:“我马上下来,你别走。对了,我们好像要有大麻烦了!”
  第十七章着急用钱的闻骗子
  我在楼下等了六七分钟。
  远远就见闻骗子拉着面色苍白的小学从里边出来了。
  老规矩,我们没搭话儿,而是彼此拿眼神儿会了一个意,我转身径直朝外边走,然后拦了一辆出租。
  我坐了副驾。
  骗子和小学紧跟着坐进车厢后边。
  一个半小时后,车到了我们居住的那个小区外一条马路边上。
  我付了车钱。
  两人跟随着一起下了车。
  站到了马路伢子上,闻骗子直接就咬牙跟我说:“那小丫头片子太狠,她看出我们使诈,竟把小学胳膊肘子给弄脱臼了。”
  “啊……”
  我惊了一声说:“兄弟,快过来,我看看怎么回事儿?”
  小学脸苍白,捂胳膊走过来说:“范哥呀,虽然我比你大,但现在我叫你一声哥了。这小丫头,太狠了,我不就骗她一回嘛,她居然把我胳膊肘给脱了,这,这手法儿还不一般,我接不上,我疼啊,范哥,救我……”
  我接过小学递来的胳膊,拿到手里头一试。
  肘部附近的肌肉全都硬梆梆的,并且皮肤青紫,青紫,就好像让人给打青了。可再一细看,根本不是打的,而是对方用了手法儿,把小学胳膊处的气机给封了。
  气机封了,身体里运行的血气走到这个位置,就会变的格外慢。
  血液流速一慢,毛细血管就会扩张,倘若强行按手法加以复位,一来是容易造成血栓,二是肘部肌肉高度紧张,根本就施展不了任何的手法儿。
  我看了一番,问闻骗子:“具体怎么回事儿。”
  骗子说:“这不,我和小学做个局,打算吸引那俩小姑娘的注意力。没想到,那个长的漂亮的小丫头一眼就看出小学是装的。然后她又认出我来,说我是大色狼。我俩见形势不好,撒腿要跑。可小学跑的慢了两步,让那丫头逮着,这就把他胳膊坏了。”
  我锁眉又问:“她还说什么了?”
  闻骗子:“她说了,想要胳膊好,让我们三天内,到唐风茶社找她当面赔礼道歉,不然的话,无论到哪家医院,谁都没办法给小学复位。”
  讲到这儿,闻骗子说:“我见她来头不小,想来,这笔买卖咱是碰到硬茬了。这事儿,实在不行,我打算领小学过去,当面给她赔个礼!兄弟,你说呢?”
  我皱眉想了下问:“另外一个女孩儿呢?她说什么没有?”
  闻骗子:“那个妹子长的文文静静,她倒没说什么,只是劝动手的小丫头,不要这样,这样子不好之类的话。可那小丫头,根本就不听劝。”
  讲到这儿,闻骗子叹了口气说:“这事儿,搁江湖道义上讲,的确是咱们不对在先。所以,不行就过去赔礼吧!”
  我说:“没那么严重,这样,小学你这胳膊,我给你医了,走,咱先找针去!”
  闻骗子:“啊,又是针,这回是啥针啊?“
  我笑了下说:“一般,普通中医用的针具。”
  于是,我们仨人又换了辆车,问了附近的一个大药房确切位置,打车过去。
  到了地方,进去一问,果然有我要的针具。
  三棱针,成套的中医针灸针,全都有。
  我买了一根三棱针,又拿了一套的针具,接着又买了消毒用的酒精,棉签,绷带等物品。
  付过帐后,原本说好要领小学回家治。可小学咧嘴拖着哭腔说,他实在受不了了,这滋味,又疼又涨的,要命啊!
  大街上干吧!
  直接就找了个树根底下,蹲着简单消过了毒 。
  先三棱针,把小学胳膊肘部位几个气血凝聚的点刺了,放了一汩汩的黑血出来。
  又拿针来松活附近被封的气血。
  这个,就不是点按穴位了。
  而是找阿是穴来扎,阿是穴是什么,医家将其称为按压痛点,或病灶反射点。这些地方,统称是‘阿是穴’。
  行针入体,一阵的搓揉,反复的刺拉之后。接着又放了不少的血。
  小学这才长舒口气说:“舒坦了,舒坦了。”
  闻骗子见状,忙起身对附近围观的大爷大妈说:“大家好,我们这是闹着玩儿呢,我们自个儿扎自个儿玩儿,我们不是大夫,真的不是。“
  大爷大妈撇嘴,一副瞧不起的样子,拧身,遁人。
  闻骗子赶人,我则又拿出三棱针,消过毒后,再帮小学放了遍血,等确认流出来的全是鲜血后。我拔了针,一只手托住小学的上臂,一手拿了小手臂,在那儿找劲儿。
  小学咧嘴,咬牙,止不住地紧张。
  我这时松手说:“行了,一会儿回家再治。”
  小学长松口气:“是啊,回家吧。”
  我忽然一抬头说:“哟,飞碟!”
  小学:“啊……”一扭头。
  我这边一使劲,叭嗒一声。
  胳膊接上了!
  小学:“啊……”
  一声惨叫后,小学捂胳膊踉跄倒退三步,倚在树干上,止不住地喘气。
  “坏了,坏了,坏了吗?”小学满脸惊恐。
  闻骗子过去,拿起他胳膊,提拎了两下说:“行了,这下好了,总算接上喽。”
  我解开绷带,过去给小学胳膊肘缠了,完事儿又给他吊在脖子里,打了个结,同时我说:“这几天,这胳膊别吃大劲儿,否则还容易脱。”
  小学长舒口气,然后扑通一屁股坐地上说:“这,这世道,怎么治病救人,还那么难呐!”
  闻骗子掏了根红梅烟,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蹲地上跟小学说:“兄弟啊,这世上,干啥都不容易。”
  说完,闻骗子拍拍小学肩膀,又跟我说:“成了?”
  我点了点头。
  闻骗子微微一激动,但还是满不在乎地问:“给了吗?”
  我回:“给了……”
  闻骗子掐烟的手指在打颤儿:“多少?”
  我:“一张卡,不知道。”
  闻骗子一哆嗦,烟叭嗒掉地上,然后他立马起身说:“走,咱查去!”
  我们仨穷鬼,火急火燎地起身,着急忙慌地跑,跑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儿,然后又拦了辆出租车。
  坐上去,闻骗子激动地都哆嗦了:“银……银行……”
  司机笑了:“哪个银行啊,这满大街到处是银行,您得告诉我哪家,哪个街上的,要不这车,怎么给您开呐?”
  骗子咽了下口水问我:“哪个银行?”
  我掏出卡,看了眼说:“交行。”
  骗子激动:“交通,交通银行。”
  司机又笑了:“哟,哥几个,这是抢了谁的卡,还是捡了卡了?我可告诉你啊,这捡了卡是要上缴的,不然,这钱……”
  闻骗子嘴角一抽:“我们,这,这我们工钱!”
  “啊!原来如此,这可是急事儿,要紧事儿,瞧好了您呐,我给您找家最近的啊。”
  十五分钟后,司机给我们拉到了一家交通银行的门口。
  下车,付了车钱,我们仨一头直奔银行去,到里边一看,要领号排队,没办法先转到ATM那儿,把卡塞进去,输了密码。闻骗子把脑袋凑到屏幕上一瞅。
  下一秒,我看这货激动了。
  小学提拎个破胳膊凑上去问“多少,多少啊,闻哥,多少啊?”
  闻骗子深吸口气:“八……八……”
  小学要哭了:“8块吗?”
  闻骗子良久,这才回过一口气:“万!八万!”
  八万块钱!
  八万呐!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这是我见过的最大一笔巨款了。
  可是,闻骗子,你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骗子哆嗦着将卡取出来。
  然后一招手示意我们出来。
  到了外边儿,骗子稍显淡定地说:“八万!这八万块钱,咱可是沾了那个神秘大师的光喽。”
  我感慨说:“是啊,这咱要是自个儿出面,人家能给八百,那就是看得起咱们了。”
  骗子点头说:“江湖医道就是这样,得病之前都会说什么我倾家荡产无所谓,只要你能帮我把病治好就行。可病治好后,往往给的诊金和钱财,都不及他之前承诺的十分之一。”
  我歪头想了下,的确是那么回事儿。
  当初我说要找针,钟健的确讲了,如果那个针可以卖,他宁愿出一百万!
  闻骗子掂了卡又说:“可退一步,医生要是有个闪失,没治好,或施术不当,给人治坏了。到时,钱不仅拿不到手,反而会让人打的头破血流都是轻的,严重的,命都可能丢了!”
  叹过一口气,闻骗子说:“甭管怎么着吧,这钱,咱赚的对得起天地良心,一个词,干净!行了,这钱,范兄弟,你说吧,怎么分?”
  一共是八万!怎么分?
  我想了想说:“这样!咱们兄弟三个,也算是结伙了!这八万,拿两万出来,大家一起用。剩下的六万,一人两万!你看行吗?”
  闻骗子:“兄弟,你出的功最多,我看,你拿四万,我和小学一人两万吧!”
  我说:“不行,这不合规矩!闻哥,就像你说的那样儿,大家都是一根绳上蚂蚱,谁离谁也不行。再说了,这趟活儿,没你我自个儿根本接不下来。还有小学,你看,让人给祸害成这样。没功劳,还有苦劳,没苦劳还有疲劳呢。”
  闻骗子感慨万千地舒了口气,接着他伸手拍拍我肩膀说:“兄弟!就是兄弟!啥话不说了!咱以后,三人同心!搁这条道儿上,混到黑了!”
  我说:“成,就这么着。”
  闻骗子:“那咱,把钱提了?”
  我说:“提了!不过得先立个公用帐户,以后大家用钱什么的,就搁那里边出。”
  提钱过程中,我一直好奇闻骗子为啥对钱这么激动。
  后来,钱提出来,又拿我名头,把两万存里,立了新帐户。最终,我们把钱分了。
  闻骗子用接下来的行动,告诉了我原因。
  闻骗子拿了两万,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拉上我们打车去了苹果专卖店买了部最新的水果手机,接着,他又打车,领我们去了京城一所著名的行政类大学。
  骗子在校区外打了个电话。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一个个子高高,长的跟闻骗子很像的小姑娘出来了。
  骗子让我们躲一边,他自个儿过去,把手机给了那个小姑娘,完事儿又塞了不少的钱。
  回来时候,骗子看到我,抬头说了一句话:“我妹!读研呢!我供出来的!”
  说完最后一句,我看到骗子脸上放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
  今晚就这些了。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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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仨散步在校区外的大街上。
  闻骗子告诉我,在他妹考上大学之前,他赚的钱不仅供出了妹妹在当地重点高中的生活费,学费,他还给家里盖起了一座二层的小楼。
  那个时候,他是真正的骗子!
  当时,他是跟了一伙X江人做商业诈骗,利用银行,法律,商业上的一个个空当,进行高智商犯罪。而他在那个团伙里,只是一个负责联络的小喽啰。
  后来,他妹高考志愿报了这所著名的政法类大学
  他妹说了,想当律师。
  闻骗子说,妹妹报志愿的那天晚上,他一宿没睡。
  他没什么崇高的精神觉悟,只是感觉这件事儿让他非常,非常的纠结,揪心,难受,睡不着觉……
  最后,他不干了!
  为此,闻骗子左脚的小脚趾没了!
  那是他们团伙的规矩,用一把铁锤,把脚趾垫到砖头上,硬生生地砸碎!
  闻骗子开始了他全国流浪的生涯。
  他干过高空擦玻璃的活儿,给人当过孝子,还有很多,很多。拿闻骗子话说,也就是他这副模样儿长的不够英俊,不然他绝对会去卖!
  小学在听闻骗子这些讲述的时候,他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闻哥,你这觉悟真高,你这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呐!”
  闻骗子咧嘴一乐,白了小学一眼说:“狗屁!没办法,这都是生活逼出来的!行了,咱这回,遇到了范兄弟,小学啊,这是咱兄弟的福气呀。要不然,咱哥俩还得天天搁那地方给人捏脚!”
  我没太注意闻骗子的话,我只感觉,一道属于我的势,已经渐渐成立了。
  势是什么?
  答案很简单,当越来越多的人,不停地依靠你养家糊口吃饭的时候,你的势,就雄起了!
  别人不说,讲个最著名的,互联网上的某云,当越来越多的人依托他的平台养家糊口的时候,他,成功了!
  对,势不是咱个人,自个儿,多么牛逼,我一口气吹灭个星球,我小宇宙爆发,外星人见了都颤三分。
  那不是势!
  势!
  是看你身边,有多少人,在追随你养家糊口!
  这就是势,追随你混饭吃的人越多,你越牛X!
  道理,很简单。可许多,许多人,却把这个简单的道理给弄反了!
  “走,兄弟!咱哥仨,这回好不容易做成了这趟买卖,走,今儿我坐庄,咱找个地方,吃大餐。”闻骗子很是豪爽地要吃我们吃饭。
  小学凑上来说:“正好,范哥给我开的那个药挺好使,我这肚子好多了,正打算拿点荤腥考验一下它呢。”
  我正色道:“你这是准备要做酒精考验的战士吗?”
  小学郑重回:“对,不仅酒精,我还想让大龙虾,螃蟹,牛排,海鲜对我进行最残酷的考验!”
  闻骗子:“龙虾不行,你这级别不够,还得修炼,这么着,咱东来顺吧。”
  小学说:“嗯,估算现在级别也就能东来顺了!”
  得嘞,那还废什么话,打车,东来顺走起。
  一个小时后,我们打车来到了就近的一家东来顺分店,叫了一桌子的肉!
  对,没错,全是肉!
  不用看别的,单看我们叫的这桌子东西,就知道,我们一准的是穷人乍富了。
  吃喝摆上,大家非常有默契地谁都不说话,而是拿筷子比比对齐,下一秒,开造!
  四十分钟后。
  我拿出一根牙签,用一个优雅的动作,将牙缝里的一根肉丝剔了出去。
  闻骗子点了根红梅烟。
  深吸一口对我说:“兄弟,你跟那女人……”
  我没隐瞒,把治病前后经过,跟骗子讲了一遍。
  骗子锁眉思忖。
  “人情啊,人情!这个姬青,大大地狡猾。她跟咱们玩心眼子,搁第一回合失了手,于是就想这么个招儿,卖了一个人情给咱们。”
  闻骗子讲到这儿,深吸口烟:“金钱债好说,人情债难还呐。”
  我冷静说:“她说了,那儿还有个病人,要我过去呢。”
  闻骗子:“嗯,这也算是个机会。”
  小学这时揉肚子插了一嘴问:“二位哥哥呀,咱这接下来,该怎么行动啊?”
  闻骗子说:“范兄弟误打误撞,犯了那个真大师的名头,把这笔买卖给做了。我估计,那个真货,早晚会找上门来。”
  小学打了个哆嗦:“那咋办?打吗?”
  闻骗子一挥手说:“现在这社会,不到万不得以,谁也不会动拳头?现在啊,是拼脑袋的时代。这样,咱按兵不动,范兄弟,你先把姬青那女人后边的事儿了结了,完活儿,做下一步打算。”
  讲到这儿,闻骗子又思索了下,后又问我:“兄弟,打伤小学的那个女孩儿,是不是跟你认识?”
  我点头:“有过一面之缘。”
  闻骗子:“这个点不能忽视,那女孩儿可不是一般胸大无脑的花瓶,她厉害着呢,只是欠缺一点管教。所以,这个妹子,兄弟你……”
  我倒了杯啤酒,举起对小学说:“放心吧!兄弟,哥哥我,会替你报仇的!”
  小学:“哥,要不这仇我亲自报?“
  闻骗子白他一眼:“行了吧!胳膊肘都让人卸了,你报什么仇。那个你老实点,这段时间搁家好好给我用功复习看书背课,回头那个证儿,还指望你来考呢。”
  小学目光一凛,忽然压低声音说:“闻哥,你算是找对人了!知道,当年我有什么绰号吗?”
  闻骗子一怔:“愿闻其详!”
  小学冷笑:“鄙人,就是当年在大学校园内,号称考试之神的,田大拉!”
  我无语了!
  闻骗子:“别,别,这吃饭呢,你扯这个,来来,再来两盘肉?”
  又要了两盘肉,最后吃的实在吃不动了,我们这才结帐返回了住所。
  第二天起来,闻骗子说要置办些家什事,接着我们上街去了卖二手电脑的地方,买了一个本子,一个路由器。期间,我跟房主大爷商量,又去电信将宽带费给缴了。
  这有网了,可就好办多了。
  第三天,网来了,骗子在网上一找,就找到了我假冒的杜大师还有姬青的老底儿。
  杜大师全名,杜峰,他是最近几年在京城崛起的一个神秘养生大师。
  据说此人给领导们看过病,并且此人还有神通,能透视,能看清人的过去未来,能………
  反正,就差千里取人贞操了!
  至于姬青,她是号称大明宫廷养生药酒的唯一传人。
  此女据说是家传的药酒方子,并且她还把祖上的事儿,编成了故事,直接放到她的宣传网站和网店上。
  两人虽攻的专业不同,但都拥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忽悠!
  忽悠基本上就是夸大其词,一样药品,本身没那么厉害的功效,但经这么一忽悠,立马就上了档次。
  比如,杜大师所说的温石疗法。
  其实就是把一块大石头加热,放到人后背上,利用石头本身重量和热力,起到活血和去除湿气的作用。
  但大师说了,这石头是采自西藏高原一处温泉内部,并受过某大师开光,祈福……
  这还不算,人大师还用上百种天然中草药对石头温养了二十余年。
  所以,做这么一次温石保健,需花费人民币3888元。
  金卡会员,享受八折优惠!
  这才叫做生意!
  再看姬青,虽没杜大师玩的那么夸张,但人家走的是细水长流的路线,网站全是她列出的各地贵药材,还有药酒的加工流程什么的。
  虽说没有夸大的文字,但图片拍的极赞 ,给人以无尽的遐想。
  闻骗子一一看过,然后他说:“人才啊,全都是人才啊!这才叫做生意呢!了不起,真的是了不起!”
  就这么,我和闻骗子一起研究这些养生保健大师们的路子。
  研了两天,到第三天的上午。
  姬青给我电话了。
  “老弟,休息怎么样了?姐可等着你呢。”
  我回了个OK没问题 ,又约了见面时间。
  两个小时后,我们搁一处商场外的停车场碰了头。
  我身上还是原来那身打扮。
  姬青则换了个路线,不再是端庄成熟女人范儿,而是穿了条牛仔热裤,再搭配小T恤,太阳镜,一副很青春活力的样子。
  “老弟,气色不错嘛!“
  我笑了:“一般,一般,对了,机机姐这是要去哪儿呀?“
  姬青一招手示意我上车:“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上了车,我问姬青:“那药酒你给人家送去了?”
  姬青:“送去了,对了,钟健给你结了多少钱?”
  我想了下回:“八万!”
  “切!小家子气!给他老婆把病根都拔了,临到头儿却只给八万!他店里藏的一份茶钱都不止这个数儿。老弟呀,你这人,太实在了!治病没你这么治的!”
  我眨了眨眼问:“那该怎么治?”
  姬青:“你得悠着治,也就是说,只要对这个病有把握,就悠着来,一天治一点,一天结一次帐,离到头,敲打的差不多了,再来个狠的,一笔到帐,直接治好。你这……太实在了,这样不行!”
  我无语,我万万没想到,这治病,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学问在里面。
  此时,车驶上了离开市区的高速。
  我看了眼这姐姐,我奇怪问:“这咱要去哪儿呀?”
  姬青熟练地戴上墨镜,瞥我一眼笑说:“放心,跟姐走吧,姐吃不了你!”
  车出了京城的城区。
  姬青很麻利地打开车上音响,放了首曲子。
  我听了下,黄凯芹的歌儿。
  姬青目光透过墨镜斜视我一眼说:“曲子不和你们这些小年青的品味吧。”
  我摇了摇头:“姐,你误会我了,其实我很传统,黄凯芹,香港最有诗人情怀的老歌手。现在那些选秀明星,只能是靠翻唱他们的口水歌成名喽!”
  姬青笑了下说:“其实黄凯芹当初就是不愿意唱港台口水歌,从而愤然退出歌坛的。不唱歌的他,现在早已经不是明星喽。”
  说完,姬青无奈一笑拍拍方向盘说:“理想和现实,永远都是左右两条路的关系。要么理想,要么现实!人呐,就是这样!你选择现实就背弃了理想,你选择理想,就意味要面对严酷的现实!”
  我眯眼正视前方,喃喃说:“我要选择一条路,一条既不背弃理想,又能充份考虑现实的路。”
  姬青听这话,没鼓励我,而是轻蔑一笑:“老弟,姐当初背了一坛子药酒到京城来卖的时候,跟你一样,怀揣无数理想,可到最后,不还得跟现实低头?这世界,社会!就是一鼎大铜炉啊,炼着炼着,把咱们身上的脾气全炼没了,也就咽气儿喽!”
  我打开了车窗,呼吸一口清新口气说:“干嘛那么悲观!人呐,就算是做屎!也要做一堆尖头向上的粑粑!”
  姬青哈哈大笑:“老弟,你这比喻真恶心,不过,满积极的呀!”
  我一笑:“我就是这样的一堆粑粑!”
  姬青皱眉。
  我淡然:“只有成堆的好粑粑才能养育出娇嫩欲滴的鲜花儿!不是吗,姐姐?”
  姬青深吸口气,稍许:“老弟,我服你了!”
  车在郊外行驶一个多小时,最近驶进了一个小村子。
  接着,姬青领我在一户人家前停了脚。
  “大娘,大娘,我是小青,我来看大爷了。”
  院子不大,透过涂了一层黑漆的铁门,可见院里不少鸡鸭正四处闲逛着。
  不大一会儿,院里屋子的门吱嘎一声开了。
  一个老头拄了根拐棍,正在跟胖胖的老太太往外走。
  “哟,小青啊,这好些日子没见,这是忙啥去了?”
  姬青看到一对老人家,她吃了一大惊,接着她说:“大娘,我大爷他不是腿受了伤,不能活动了吗?这怎么……?”
  老太太一边过来把院门打开,一边乐呵呵地说:“青啊,你跟我装啥糊涂,这不是你叫王大夫过来,给这老头子扎的针嘛,这不,两个礼拜前,刚扎完的,给人王大夫累的,搁这耗了一天一宿,临到头,就喝了碗稀饭,又留了几副汤药,完事儿就走了。”
  我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儿。
  院子里的老人家,就是姬青跟我说的那个患者!至于,她跟老人家怎么认识的,我也不清楚。
  但可以确定的是,王遁之通过侧面,打听到姬青这个病人的住处了,然后他亲自过来,动手给老人家治了病。
  至于通脉针,我相信,王遁之手中一定还有。
  老太太这时笑说:“青啊,来,这好些日子都没来了,快,快进屋儿,来,大娘今天给你炖小鸡吃。”
  姬青忽然不说话了,而是扭头,把眼角的什么东西擦掉,接着她手忙脚乱地翻出包儿,从里面抽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老太太说:“大娘,我忙,一时半会过不来,这个你先拿着啊,老弟,走了,大爷,我有时间再来看你啊,我走了啊!”
  “青啊,这咋不进屋儿?别走啊。”
  “不了,大娘,我忙,我,我先走了啊。”
  姬青拧身低头,一言不发,嗖嗖地走。
  我对大娘笑说:“我是姬总身边的工作人员,姬总百忙,这是抽时间看望您二老了,改天,改天姬总不忙了,我们再看望你们啊。”
  说过了这些客气话。
  我转身就去追姬青。
  追到车边上,机机姐已经发动车子了,我拉开副驾,一屁股坐上去。
  车子走动。
  我问她:“怎么回事儿?怎么不坐会儿啊?”
  姬青情绪平复很多,然后她喃喃说:“王大夫,我欠了你一个天大人情!姬青这搁心里,给你赔不是了!”
  我咧嘴一笑:“医者仁心,但凡当了医生,遇见病人绝计不会不管的。对了,这两老人家,跟你什么关系?”
  姬青自顾笑了笑,接着她说:“我说他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信吗?”
  我摇头……
  姬青拐了个弯儿,出了村口,她长舒口气说:“两年前,一个到京城卖柿子的老头儿,让人给坑了。有三个年轻人找他换钱,然后,把他全天的收入,加上兜里的路费一共三百块钱,给换成了三张假币。”
  “老人没吭声,没叫嚷,他自认了倒霉。然后,打算步行回村子里。他走到饭店门口,又渴又饿,求我们给他一碗面汤喝。我请老人进屋吃了顿便饭,打听出来经过,我给老人拿了三百块钱。”
  “老人坚持不要!他说,这不是他的钱,他不要!”
  “后来,没办法,我只好开车给他送回家。”
  “可没想到,第二年春天,老人带了准备一冬天的特产过来谢我……”
  姬青讲到这儿,她笑了,她说:“我当然也没要,我说了,正好我饭店需要这些纯正天然的食材,然后我就出钱,把他的东西收了。”
  “打那儿以后,我经常开车到这对老人的家里来收东西,一来二去就熟了。半年多前,我到这里来,听说老人上山摔坏了腿,我就动手用自个儿的医术给他治。但治来治去,就差在通脉这一关上。然后……”
  姬青看我一眼笑说:“就有了,你知道的那些。”
  讲完,姬青感慨说:“不过,我还是佩服这个王遁之,我跟这对老人家的事儿,很少人知道。他能打听出来,能确定了位置,然后亲自过来把病给治了。”
  “高人,不过如此!”
  我笑了:“这才是真正高人呐,对了,那个王大夫,他在哪儿治病啊?”
  姬青笑说:“他呀,其实治病只是副业,他是个教书法的先生,兼开了一个小药店。外人,很少知道的。”
  我想了下问::“你不过去,谢谢他吗?”
  姬青:“我没法儿去!我是卖药酒的,他也是卖药的。我有点名气,他名气也很大。我如果去了,别人知道了,你说我的药酒,还能卖了吗?”
  我恍然……
  姬青:“王遁之没来找我,也是这个意思。他这一手,高!”
  我说:“面子!”
  姬青:“对,江湖上,面子第一。做什么事儿,一是自个儿要保住面子,二是要给别人留够面子!”
  姬青这时一脚油门,同时说:“行,王遁之这次给了一个天大的面子。我记着了,下次,我再还他一个比这还大的面子就成了!”
  我恍然,接着说:“这就是江湖?”
  姬青:“没错,这就是江湖!”
  回来路上,我反复品味姬青的话,江湖,面子,人情……
  一个个的品味,然后我感觉自个儿收获了很多,很多。
  车进京城。
  姬青说:“老弟,去我饭店,尝尝姐手艺?跟你说,我调的蛇羹,可是一绝呀。”
  我正要推辞说改天,忽然手机响了。
  我没看,直接拿起就接了。
  “喂!知道我是谁吗?”
  俏生生,很阳光,很明媚的小妹妹声音。
  我努力在脑海搜索……
  “大恩人,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吗?”
  “啊……卓一兰,是你吗?”
  “咯咯,算你脑子反应快,想起我来了。这样的,我爸爸妈妈,知道你在泳池里救过我之后,一直埋怨我,怎么不好好谢谢你。这不嘛,他们特意准备了一桌饭菜,打算好好谢你呢。”
  我听了忙说:“不用谢,真的不用谢,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卓一兰显的不高兴:“话可不能这么说,难道,我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别人救了,就可以随便忽视救命恩人吗?”
  呃……
  这理由,说实话我真没办法搪塞。
  “好吧,你说下地点。”
  “莫斯科餐厅,今晚六点整,一定要到喔。”
  我一听咧嘴:“西餐呐?”
  “怎么,你不喜欢吃吗?”
  我苦笑:“好好,我去,一定去。”
  我撂了手机,姬青在边儿上瞅我乐:“哟哟,小老弟行呀,这谁呀?哪家大美女呀?”
  我说:“哪跟哪儿呀,这女孩儿游泳,溺水了,偏巧让我遇见,我就举手之劳,救了她。这不,她爸妈非说要谢我,还摆什么宴……还什么莫斯科餐厅。”
  姬青:“哦,展览馆那儿,哟,真得抓紧了,这会儿车堵的厉害,快点!我争取六点,给你送到地方。”
  我白了她一眼说:“你全听着了?”
  姬青:“你那话筒,动静都赶上免提了。姐得再教你一招啊,手机听筒声音一定要小,小的刚好听到为准,不然,有一天你会后悔开这么大声音的。”
  我了解了,急忙掏了手机出来,调节听筒音量设置。
  设置完了,姬青这时又说话了:“老弟,这女孩儿父母不是一般人,这顿饭,你要小心吃啊。”
  我目光一凛:“这什么意思?”
  姬青笑了笑说:“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中午就是这些了~
  晚上还有。
  眼看又一个红灯到了,且前面停了N多车,估计还得等俩红灯才能过去。于是我对姬青说:“姐,你不能藏私啊,说实话,下山到现在,我还真没参加过什么饭局呢。”
  姬青微得意,拿过一瓶矿泉水,抿了一小口,用过来人的语气跟我说:“中国人,最能联系江湖,面子,人情的东西就是饭局!”
  “老弟,你知道,饭局吃的是什么吗?”
  我摇头不解。
  姬青:“饭局,吃的不是饭,喝的也不是汤。饭局,喝的是毒,吃的是人!”
  我微微一怔:“怎么个意思?敢情,咱们中国人一下子又退回蛮荒了,找个人剁吧,剁吧,椒盐,油炸了?”
  姬青咳……
  她伸手指我说:“你别逗我了,你再逗,给你姐呛着了,你帮我拉扯那么大的摊子啊。”
  姬青说完,拿纸巾擦了下嘴,感慨地说:“你姐我干饭店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局子没见到过。跟你说,真有直接在酒桌喝死的!酒这东西,谁都知道喝多了不是好玩意儿,但陌生人聚在一个桌上了,怎么联络感情?就是凭一个喝酒,明知不是好东西,我为了你,我还会喝。这样,别人看了,会说你讲究,有酒品。你在桌儿上,叱咤风云,从头到尾,完全撑得住场子,你就把别人给吃了!”
  “相反,你如果不胜酒力,三杯不到,就趴桌子底下,这是别人给你吃了!”
  “这种局子,叫做一般的商务局,没有一个情字在里面,有的只是勾心斗角。而真正的朋友局,是你不想喝的时候,朋友劝你喝。而当你打算放开量一醉方休的时候,朋友,又会拦着,挡着,不让你喝!”
  姬青莞尔一笑说:“那才是真朋友,而绝非喜欢看你酒后出丑的酒肉之友。”
  “除了这两种,还有两种局子,一种是家庭式聚会,一种是知心兄弟姐妹聚会。这两种是,喜欢喝就喝,不喜欢就不喝。并且,你要醉,会有人舍身陪你一起醉!”
  讲到这儿,姬青郑重:“老弟,记得,如果有一天,有个人愿意陪你一起醉,这,绝对是兄弟,朋友!”
  姬青这会儿来了兴致,大发感慨说:“酒!同江湖,人情,面子一样,都是非常让人玩味的东西。对了,老弟,今晚这个局子,人家谢你是一方面。另外,他们把吃饭地点定在莫斯科,我估计这家子人是个西化很重的人家。”
  “这样的人家,严谨,规矩多,你呀,到时候可别丢了面儿。”
  说实话,跟有身份的人在西餐馆子打交道,我还是头一回,这方面经验,不足啊。
  姬青好像看出我需要什么,她说:“赴宴礼仪是,商务宴请,能不吃就不吃。这种家庭式的聚会,能少吃,就少吃,要少吃多喝,并且不要喝酒,实在推不过,要以喝一点啤酒和红酒,烈性酒不要沾。”
  讲过,姬青一笑说:“多了你自个儿体会儿,还有,今晚可以聊聊养生,记住,别辜负了你这身行头。”
  一路上,姬青给我灌输了很多酒桌礼仪,与人交往的分寸等等很多东西。
  同时,姬青说了,这些玩意儿只是她个人体会。真落到实际,还得应一个词儿‘拿捏’!
  微妙,太微妙了!
  车在五时四十五分的时候到了展览馆附近,姬青转了一圈,给我带到莫斯科餐厅门口,接着她对我说:“扇子先别拿了,这个扳指,一般人看不出真假,你亮它就行。好了,老弟,祝你今晚拿捏好那个小姑娘!”
  我坏笑:“姐,你流氓了!”
  姬青顿了下咧嘴露牙说:“她父母……”
  我黑脸:“你这说话,喘的气儿也忒大了吧。”
  跟姬青告别,我转身直奔莫斯科餐厅。
  进门,大堂正对门口摆了一对艺术雕像做的影壁,当中还放了许多的工艺品,诸如微雕的城堡等物。
  绕过影壁,来到大堂我一边在脑子里搜索卓一兰的模样儿,一边在就餐的人中寻找。
  很快,我看到朝我招手的卓一兰。
  之前对她没什么印象,一直感觉这是个乐观,好动,开朗,热情的女孩儿。
  这次见了,远观真的给人以惊艳的感觉。
  她穿了一身小V字领的银灰素雅礼服式齐膝裙装,脚上一双淡蓝半高跟鞋小皮鞋,胸前别了一个样式很赞的钻石胸针,手腕上戴了块我不知名的女表,脖子系了一块用极细金项链吊起的翡翠。脸上淡妆素雅,头发利落地扎了个小马尾。
  整个感觉,看上去清新又不失高贵,既有邻家女孩儿的亲和力,又不失富贵人家女子的淡淡娇气。
  伴在卓一兰身边的是一对中年男女。
  男的皮肤很白,戴了眼镜,看上去很是儒雅,属于高贵气质型的中年人。女人穿了一套黑衣礼服式裙装,长的跟卓一兰很像,一看就知是那种富家出来的品味女人。
  这一家子,虽说不是闪耀富豪,但绝对是行事低调,家资颇丰的顶级中产阶级。
  我走过,卓一兰用惊讶目光看我:“是你吗?恩人,这大变样啊。”
  我微笑。
  这时我注意到卓一兰父母好像对我这身打扮并不买帐,两人眉宇间稍显一丝的不快,又迅速收敛,再同时在脸上放出笑容。
  中年人亲切伸出手说:“小范,一兰都说了,那天多亏你出手救了她。我们家人,是知恩图报的人家。 所以,这件事我和她妈妈商量,一定要当面谢谢你。”
  我微笑:“卓先生你好。”
  中年女人这时习惯性伸手说:“小伙子不错,在哪里工作呀?“
  我想了下说:“阿姨,我是做中医保健的。“
  “哦,不错,不错,保健是推拿按摩,这个,也不错嘛。“
  女人虽嘴上说了不错,但这丝毫盖不住她眉宇间那种淡淡的嫌弃。
  入座。
  我微笑。
  环视,然后我发现,这的确是西化非常严重的一家子人。
  他们眉宇间的那种神情,交流时的语气,说话的腔调,都显示出一股子浓浓的西方范儿。
  在中国,这类人,于一个叫魔都的城市中一找一大把。
  他们完全抛弃了老祖宗流传几千年下来的中式生活方式,尽情地享受着西洋的生活情调,什么下午茶,什么三明治早餐,什么这个,那个!
  更加离谱的是,明明没有去过国外,又或是仅仅去了国外住个一年半载,回来后,就开始讲一口夹杂了许多英语的中文。
  当然,每个人有不同的生活方式。
  这点,我没权利指责!
  “我们开始点菜吧!“
  卓先生微笑,然后拿了菜单,开始叫服务员,点一个又一个的菜式。
  西餐是标准分餐制,即每人面前一堆盘子,每个人只吃自个儿那份儿的东西。
  一家仨口好像很熟悉这里,转眼,每个人都点完了自个儿吃的东西。
  我第一次来,在点餐这件事的性质上属于装逼。
  好在,看过的外国电影儿,让我知道,什么叫主菜,配菜,甜点,等等东西。
  卓一兰在边上指点我说:“他们家的罐闷牛尾很好吃的,还有这个酸黄瓜,味道相当不错了。”
  我在卓一兰的帮助下,点了几样。接着,我合上了菜单交到服务员手中。
  卓先生这时微笑说:“小范啊,你喜欢喝什么酒啊?”
  我回:“我对酒没什么爱好,白水就行。”
  “哦,这样啊,那好,就白开水吧。”
  于是,我们要了三杯白水,卓一兰要了一大杯店里自制的俄罗斯饮料格瓦斯。
  很快,东西上来。
  大家很有礼貌,压抑着骨子里的各种性子来吃。
  我能感觉出来,卓一兰对我很好奇,她不时拿眼角余光瞟我,好像很意外穿成这个样子。另外,她对我现在的工作,生活处境,等等一切,看上去也很好奇。
  没错,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衣,行,住,食对她而言是可以完全不用考虑的事儿。
  而我,分分钟都得思忖,接下来,该怎么活。
  与卓一兰的好奇相反,卓先生和他夫人好像要尽快结束这场晚餐。
  但食物并不能一下子全吃到胃里。
  所以,卓夫人就说了个话题:“小范啊,你现在是在按摩院,还是足疗保健做呀?”
  从语气,音调,眼神中我能看出来。他们经常去这类的地方,同样他们通常情况下,并不把那儿的人当成跟他们一类的人看待。
  我抬头一笑,喝了口水说:“我不在那两个地方做。”
  “哦……?”
  一声疑问过后,卓先生突然尴尬笑了下,接着他说:“我去下洗手间啊。”
  卓先生离开后,卓太太忽然伸手从身上的一个小背包里取出一个纸信封,然后她放到桌边,用手掌轻轻压着抬头对我说:“是这样的,小范啊,我们家人不喜欢拖欠别人什么,这一点钱,算是我们的谢金。然后呢,我们不希望一兰让你救了这件事,传的太多。”
  我听了心中一动,立马明白这女人啥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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