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阴阳师——南茅北萨满,鲜为人知的九二年百鬼夜行与东北结巴仙……

  走到距离那老黄狼子大概十步远的距离时,白薇才停了下来,随后抬起双手开始朝着那老黄狼子打手决,最后右手剑指朝天,左手抓住右手手腕朝那老黄狼子行了一礼。
  而白薇昨晚这一套的动作后,那老黄狼子竟如同是看懂了似的,白薇刚鞠完躬,它竟然也朝着白薇点了几下头,让我格外惊讶,都说人老精鬼老灵,这回我算是见识到了。
  紧随其后,白薇开始朝那老黄狼子一句句的说上方语,我就走到杨左生身边问:“她说的什么你听得懂吗?”
  杨左生摇了摇头,我就又白了他一眼说:“亏你还是个道士呢,怎么啥也不懂啊?那人家白薇怎么就会?”
  “我也奇怪,为什么她什么都懂?”杨左生挠挠头,盯着白薇的背影惊讶地说:“之前我看她做法事、驱邪祟时用的各种手段,简直是包罗万象,有萨满教的,有我们道家的,竟还有佛家的一些除癔症手法,可她偏偏非僧非道非萨满,她到底什么来路?”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白薇有个号,称为‘琉璃师’……”
  “琉璃师……”
  听我说完,杨左生皱眉沉思了起来,随后沉沉发话说:“琉璃师我没听过,不过我以前听我哥说起过一个人,那人的号跟白薇的号很相似,叫‘琥珀主’……”
  “琥珀主?琉璃,琥珀?”
  正当我跟杨左生闲聊时,白薇口中的上方语忽然戛然而止,随后一边往后倒退一边惊呼道:“快,你们都出去!”
  杨左生我们都吓了一跳,往前一看,却发现那老黄狼子竟已经伸长了身子像个人似的直立了起来,爪子挠着地站得很稳,从腰部往上拉着身子,就跟条蛇一样开始左右摇摆扭来扭去……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白薇已经推到了我们身前,狠狠推了我们一下之后,又吼道:“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快给我出去!”
  我们赶紧问她怎么了,白薇一边推搡我们一边慌张地说:“这黄仙不识抬举,看来非要跟我拼个鱼死网破不可了……”
  听到白薇这话,我和杨左生更不能出去了,我就先把和尚推了出去,从后腰一下拔出杀猪刀来,瞪着那张牙舞爪地老黄狼子说:“白薇,我帮你宰了它!”
  “别看它眼睛,小心黄狼子迷人!你俩都给我出去!”
  白薇吼完就把我和杨左生也推出门去,从我手中夺走杀猪刀的同时,竟从脖子上把那块玉坠拽了下来,塞到我的手里说:“你们别管我,我出不了事,快下山去找李秀秀,天亮之前一定要找到她,拿这块玉往她卤门使劲按……”
  “卤门是啥?”我问。
  杨左生道:“废物,卤门就是脑袋顶中间那块儿。”
  白薇点了下头,又急匆匆说:“到时候你们千万要用力按住,能用多大力用多大力,一边按一边朝着李秀秀喊,‘黄家老爷子招了实话,我知道你是啥’,一直喊到她叫疼求饶你们才能松开她,切记,一定要用力,你们快下山……”
  说完这话,白薇果断将两扇大殿门紧紧闭合了起来,大门闭合之际,就见她洒脱地一个转身,一手持着我那把杀猪刀,另一手从挎包里抽出自己的桃木棍,怒冲冲地就迎着那老黄狼子一瘸一拐走去,口中冷冰冰念道:“五藏玄冥,护我身形,青龙白虎,侍卫我真。祖师爷在上,今日我琉璃师要大开杀戒了……”
  大门‘轰’地一声关闭之后,里面顿时传出一阵阵怪声来,我们愣在门口都为白薇捏了一把汗,然而那紧闭的殿门上却连一条足以让我们看清里面的缝隙都没有,我们又怕给白薇添乱,不敢推开门去看,没办法,也只能按照白薇的话,赶紧就跑出庙宇,跑下了山去,只留下和尚一个人提心吊胆地在外面守门。
  下山时,我和杨左生虽然都坚信白薇必定无往不利,但还是不由地为她捏了一把汗,我甚至开始在心里不断责怪自己,怪自己怎么这么没用,竟然帮不上一点忙,杨左生更是气得狠狠抽了自己个大嘴巴,骂自己学无所成,身为修道之人愧对师祖。
  在不断地自责中,我们快步跑回了南赵庄,一进村子就听见前面漆黑的夜色中吵吵闹闹的,时而就看见一道道手电筒的光柱划过天空,我们就赶紧循着光柱的方向跑过去看。
  靠近时一看,竟然是一群人拿着手电筒在外面到处跑动,时而口中还叫两声李秀秀的名字,不用问也知道是出来帮忙找人的,而队伍带头的两个人,正是孙二虎和怀里抱着孩子的老四。
  我和杨左生赶忙跑了过去,问他们情况如何了,孙二虎叹了口气说:“说出来你肯定不信,有几次我们都已经把秀儿给按在地上了,可她的力气这也忒大了点儿,三四个大老爷们儿竟然按不住她,又让她给跑了,这不,我把村里认识的熟人都给动员出来了,秀儿到处乱冲乱撞,我们就到处围追堵截,他妈的比往猪圈里哄猪还费劲……”
  说到这里,孙二虎气得直跺脚,这时老四又问:“小六子,山上出了什么事?白薇和张小茹两位小师傅呢?”
  “你先别管他们了,等抓到了李秀秀,咱再细说……”
  我也无暇跟他们多说废话,于是也跟着人群开始到处找起了李秀秀来,结果半个多钟头下来,愣是没找见李秀秀的人影,我就问孙二虎说:“村外面你们找了没?她会不会往外跑了?”
  “不能,我早就让人到四边村口把守了,要是见着秀儿肯定有人回话……”
  孙二虎这话刚说完,忽然间就听见村子西北方向传来一声喊叫——
  “快来人呐,她在这儿呐……哎呀……”
  听到叫声,我们赶忙循着声音往前冲,冲到北面村口处一看,就见一个中年村民正趴在地上哎呀哎呀的惨叫呢,而他双手紧紧搂着前面李秀秀的一条腿不放,竟被身形扭曲、脸色苍白的李秀秀拖着往前蹭出了老远的距离……
  “快!围成一圈!”
  我赶紧让跟来的人围成圈子把李秀秀给圈在了中间,随后拿着绳子就朝她渐渐逼近,那抱着李秀秀腿的中年村民急得直骂:“你们都快点的呀!我衣裳都磨坏了!”
  见他快要坚持不住了,就听有村民吼道:“咱们一拥而上,往她身上压,我不信还压不住她……”
  “压你大爷!”
  孙二虎一听就不敢了,冲出人群指着那人瞪眼骂道:“要压回家压你媳妇去,我告诉你们,现在可是救人,你们谁也别想趁机占人家秀儿的便宜!尤其那几个老光棍子,我可盯着你们呢……”
  孙二虎给村民训话的时候,我已经把手里的绳子系成了绳套,凑近被拖住腿的李秀秀之后,扔出去一下就套住了李秀秀的脖子,而从另一侧悄悄逼近的杨左生也是心领神会,我刚把绳子套套上去,他立刻冲上去把绳子套拽到了李秀秀胳膊弯的高度,紧接着我用力一拽绳子,绳套瞬间勒紧,制住了李秀秀的双手。
  杨左生趁机又在李秀秀脚底下一绊,就把她绊倒在地,用膝盖压住她双腿和后背后,朝着村民们吼道——
  “快来人帮忙!”
  这时就听李秀秀口中传出一阵阵撕心裂肺地怪吼怪叫,吓得那些村民大多不敢靠近了,好在也有几个胆子大的,跟着孙二虎就冲了上来,三五个人使劲按着李秀秀的脖颈、后背、肩膀手脚,总算是勉强制住了她,我赶忙把白薇的玉坠掏了出来,按照白薇的吩咐,瞄准李秀秀的脑袋顶就使劲按了下去……
  “黄家老爷子招了实话,我知道你是啥……”
  我一边把那玉坠往李秀秀头顶按,一边叨咕白薇教我的那番话,可李秀秀只是拼命挣扎嘶吼,我使劲按她的头,她就跟觉不出感觉来一样,而且那脑壳出奇的硬。
  忽然,李秀秀颤巍巍一阵狂笑,随后又嘶吼道:“吾乃真武大将军,藏型藏法藏真身,左手掌七魄,右手掌三魂,藏在何处去,藏到幽冥地府我独存!天盖地,地盖天,揭开云雾看青天,千个凡人寻不到,万个神仙无处寻,若有谁人寻到我,天雷霹雳化灭尘!”
  “放你娘的屁!”
  孙二虎急了,撸胳膊挽袖子就来帮我一起按,一边按一边又瞪着李秀秀说:“我不管你是个啥东西,你快把秀儿给老子放咯!不然老子弄死你!”
  我俩一起按时,就听李秀秀一声惨叫,然后随后又开始嘶声狂笑——
  “啊哈哈哈,本将下山来,随带铜铁板枷,上有三丈法身,千刀杀不进,万刀斩不得,金鸡不开口,刀山火海吾犹存……”
  她吼,我也吼,对着她的耳朵一直反复地吼着白薇交我的那句话,手里也开始更加用力地按她头上的玉坠,恨不得把浑身的力气都使在双手拇指上,按得手指都红了,很快,就见李秀秀的挣扎幅度明显减小,不再怪吼怪叫,更不在狂笑,开始惨叫连连着哀嚎,眼泪、鼻涕和口水齐刷刷地往外流。
  见有好转,我又加了把劲儿,继续按着那玉又叫了一声:“黄家老爷子招了实话,我知道你是啥……黄家老爷子招了实话,我知道你是啥……”
  紧接着就听被按住的李秀秀一声狂啸——
  “老黄害吾……”
  这话喊完,李秀秀突然狂蹬了几下腿,随后身子一软白眼一翻,就失去了知觉。
  李秀秀刚晕过去时我们仍不敢放松警惕,于是就继续按着她,免得她再突然站起来跑掉,后来又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李秀秀眉宇间微微颤了一下,终于微微张开眼来,睁眼时眼里已经再看不到一丝凶狠诡异,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抹了一把急出来的满头白毛汗。
  李秀秀环视四周,见我们每个人都面红耳赤满头大汗的,不禁惊问:“我,我这是怎么了?”
  孙二虎急切地问:“秀儿,你感觉咋样?还难受不?”
  李秀秀摇了摇头,答道:“我就是,就是觉得头疼,脑袋跟要裂开了似的,还做了个怪梦,梦见个浑身都灰了吧唧的光头在我眼前打滚乱喊乱叫,还,还求我救他,说自己快死到临头了,求我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保着他……”
  听李秀秀这话说完,我不由地愣了一下,赶紧问她说:“他让你保着他?怎么个保法,他说了没?”
  “他说,他说让我赶走你们,别……别挖他……”
  一听这话我猛地一惊,为什么李秀秀梦里那怪人说让我们别挖他?我们为什么挖他,怎么挖他?
  我正疑惑时,杨左生在一旁沉沉开口道:“小六子,是埋在山后的石狮子……”
  我点了点头,随后交代让孙二虎等人先送李秀秀回家休息之后,就赶忙又踏上了上山的路,这次上山未免人手不够,我还故意带了些精壮的村民过去。
  一回了庙中,就见那和尚正在大殿门外担惊受怕地来回踱步,而大殿的门依旧紧闭。
  我赶忙凑上前问:“大师,里面怎么样了?”
  和尚焦虑地道:“我不知道,刚还听见里面噼噼啪啪的乱响,然后有什么东西鬼叫连连,这一会儿的功夫竟又没了声音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听完和尚的话,我赶紧往门口走,并让其他人在外面等我,我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随后走到门前,我心惊胆战地开始推那两扇殿门,就听‘吱哟’一声,门开出了一条缝来,我顺着门缝往里一看,烛火幽暗地大殿里,隐隐约约迷迷糊糊地,我竟看见了两个白薇,其中一个闭着眼睛盘腿端坐在大殿正中,背后飘出屡屡光华,而另一个正在跳着奇怪的舞,身旁不远处的地面上还平躺着个哭得泣不成声、满脸是血的老人……
  我心里‘咯噔’一声,吓了一大跳,然而只眨了下眼的功夫,那正在跳舞的白薇和躺在地上的老人,竟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唯有盘腿坐在西王母法像前的白薇,还依旧在那里坐着,而那消失的老人原本躺着的地方,躺着一只血淋淋的老黄狼子,雪白的肚皮上印着一道清晰的刀口,一直从屁股前面不远的地方豁到了嗓子眼处,地下流了一大滩的血……
  除此之外,那一群小黄狼子和最初被我们抓到的母黄狼子都还在,小黄狼子们依然都没清醒过来,可那母黄狼子却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绳子的捆绑,也已经死在了白薇身边不远处,我那把杀猪刀还插在那母黄狼子的肚子上。
  我一推开门,白薇就缓缓张开了眼,见我立在门口惊了住,她先是朝着我甜甜地笑了一下,随后又朝我一招手说:“别傻愣着了,过来扶我一把。”
  我这才回过神来,就跑过去把白薇小心翼翼搀扶了起来,她一站起来我才发现,她身上竟多出了五六处咬痕,衣服也被撕出了一道道口子来,显然是刚经过一场惨烈地浴血厮杀。
  可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刚推开门时我会看见两个白薇?难道是幻觉?这件事过去之后,我还曾专门问过白薇,然而她只是神秘一笑,也不多说,所以至今都是个谜团。
  我把白薇扶起来时,和尚、杨左生等人也都已经凑到了门口,一见到大殿里满地的血,吓得和尚连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就赶紧去禅房里帮白薇拿止血药了。
  我看得出来,这次白薇伤得很重,坐在台阶上包扎时她疼得几度差点昏厥,竟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可她最关心的却仍不是自己,而是山下李秀秀的情况。
  见她一问,我就把之前在南赵庄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跟她说了一遍,听我说完后,白薇竟好奇地让我把当时李秀秀嘶吼得那几句话给她重复一遍,一句不能差。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却只记住了‘吾乃真武大将军,藏型藏法藏真身’这两句,好在杨左生和其他几个村民的记性都不错,而且都在场,大家合计了一下之后,这才把那话原原本本想了起来——
  “吾乃真武大将军,藏型藏法藏真身,左手掌七魄,右手掌三魂,藏在何处去,藏到幽冥地府我独存!天盖地,地盖天,揭开云雾看青天,千个凡人寻不到,万个神仙无处寻,若有谁人寻到我,天雷霹雳化灭尘!本将下山来,随带铜铁板枷,上有三丈法身,千刀杀不进,万刀斩不得,金鸡不开口,刀山火海吾犹存……”
  听我们念叨完时,白薇的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了,长长叹了口气道:“现在的事情已经显而易见了,当年修庙时,从外地运来的那对石狮子里,有一只早就成了精……”
  “石头也会成精?”
  我一声惊问,白薇答道:“你还记得这座山山脚下,那守护庙界的界碑神将吗?其实说白了那就是千万年间受日精月华成了精怪的石灵,俗称石敢当,善者不喜人烟藏入深山,就成了界地之守坐镇一方。不过,这只石狮子是如何成精的咱们还不清楚,老黄狼子尊它一声‘石将军’,我的枭玉也灭不了它,它道行必定不低,我绝斗不过它……”
  “你都斗不过它,那可咋办?”
  “我斗不过,就得委屈你了……”
  白薇朝我神秘一笑,我立时觉出隐隐地不安来。
  趁着白薇休息的功夫,我本想带人先去挖庙后面那只石狮子,可白薇却拦住了我们,摇着头说现在还不能挖,就算挖出来,现在我们也没任何办法可以治它。
  听完这话我心里也发了愁,李疯子说过,‘后天晚上十一点四十’就来勾五爷的魂儿,准确的说,已经是明天晚上十一点四十了,因为我们这一忙已经忙活了快一宿,眼看着天都要亮了。
  我就赶紧问白薇,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一直就这么耽搁着,白薇没回答。
  沉默了许久之后,白薇忽然抬起头来,让我下山到南赵庄去找个人,我问她找谁,白薇道:“你把当年修庙时的那个南赵庄老村长,或者负责运这对石狮子的人给我找出来,我想问问这石狮子的来历。”
  我点了点头,于是就带着几个村民下了山,一番闻讯后还真找到了十多年前那个老村长,是个早就卸了任的老人,现在在家里种地。
  虽然也知道大半夜敲门没礼貌,可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我就直接带着人去了他家,把事情说完后,那老村长当时就吓得脸色煞白,赶紧穿好衣服就跟着我们上了山。
  回到庙里,白薇跟他简单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那老村长听得直冒虚汗,毕竟当初筹款建庙的主意是他们想出来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也不会引出后来一连串的怪事来,反倒是好心办坏事把挺好的老奶奶庙给害了。
  把现在的事情说完之后,白薇又问他说:“当初你们那对石狮子,是在哪儿找来的?你详细一点告诉我。”
  老村长连连点头,随后颤巍巍答道:“那狮子其实是我们赶大集时,在市场里买回来的,当时我带着村里的会计去赶集,以为淘换点修庙需要的物件,就见着这对狮子摆在个卖旧货的摊位上。庙门口摆两个大狮子,压风水又辟邪招财,多好,我就想用村民们筹的钱把狮子买回来,送给庙里,正好会计跟当时卖货那人认识,就攀谈了起来,后来一问才知道,这石狮子本来就是在临市一个挺有名的庙里搬出来的,后来流入了市场……”
  听到这里白薇问:“当时他说的那庙,恐怕现在已经不在了吧?而且石狮子搬出来时,庙里肯定有什么横祸,对不对?”
  “对对对,小师傅您说的是。”老村长连连点头,又说:“我们当时就听说,石狮子原本所在的那座庙是个有几百年历史的古刹,结果67年因为破四旧让人给打砸抢烧得不成样子了,里面之前的东西不是被毁就是被抢走,这两尊石狮子太硬不好砸,就被留在了废庙里,再后来就被倒卖文物的从庙里给弄了出来,才流进了市场里……”
  听老村长说完,白薇冷冷一笑说:“你出手还真阔气,想必当时你们筹了不少款吧,文物你都敢买?”
  老村长一听,苦苦一笑说:“小师傅您有所不知,我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了,以为……以为是捡了个大便宜……”
  “哦?这话怎么讲?”
  “是这样的,这石狮子在上一任买家手里……出过事儿……”
  老村长为难地说:“那好像是我们把这对狮子买回来之前不久的事,它们曾在另一个买主手里,是个开钢厂的大老板,有的是钱,就把这对石狮子高价买去给工厂看大门,可这个大老板平时特别狂,尤其喝醉酒后天不怕地不怕,有一回喝多了回厂里时,一到门口就看见石狮子里那只踩着绣球的公狮子,眼睛瞪得老大,就跟一直瞪着他看似的,把他吓了一跳。后来他就气急了,走过去就朝着石狮子拳打脚踢耍酒疯,还往狮子脑袋上尿尿,问它‘服不服’,小师傅你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白薇笑了笑,答道:“这种东西,不信可以,但不能不敬,想必那个大老板最后下场挺惨的吧?”
  “哎,谁说不是呢……”
  老村长叹着气说:“我们当时听卖狮子的小贩说,那事儿之后过了没几天,那位大老板的一只眼睛就得了病,先是说看不清东西,然后眼珠子开始自己往眼眶里凹,再过了俩月,彻底看不见了,去医院治眼睛时还检查出了肝癌来,没多久就死了……那时候厂里都传是遭了报应,说这石狮子不祥,于是低价转手卖了,再后来……再后来就让我们给遇到了……这些事都是后来跟我们村会计认识的那个小贩,告诉我们的……”
  “你胆子还真大,人家都主动告诉你们了,你们还敢往回买?”
  “嗨,我还不是以为捡了个大便宜,当时有点高兴糊涂了,又一想,反正是把它们安置在庙里,就算有点儿邪乎,也应该能镇得住,谁想到后来出了这种事……这事怪我,怪我……”
  见那老村长羞臊得直打自己嘴巴,白薇摆摆手说:“你也别太自责,都是命,看起来,这对石狮子应该早就在大庙里沾了灵性,结果因为庙宇被拆又染了怨气,原本你把它们弄回庙里来,有庙里灵光镇着应该出不了大乱子,可就是这么巧,恰巧就那时候庙里住进了一窝黄狼子来,还害得老方丈撞石狮子而死,血染在那只公石狮子上,本来好好的镇庙石灵就成了山精地怪……”
  说完话,白薇忽然又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随后又说:“这东西本性还算不坏,据我猜测,它是遇见来庙里玩耍的李秀秀后看上了对方,才一路跟下了山,从此后一直跟在李秀秀身边守着她,帮着她,李秀秀才能一路顺风顺水,长大后的事业也越做越大……”
  我问:“既然这石狮子本性不坏,那李秀秀那些丈夫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它害死的?”
  “不,就是它害死的。”白薇答道:“它本性虽然不坏,可也得看对谁,我之前不是故意问过,这李秀秀前世与佛有缘,进庙就掉眼泪,石狮子敬她,所以一路相随保着她,但邪灵终归是邪灵,它肯定受不了李秀秀被别的男人碰,所以但凡跟李秀秀结成姻缘的人,最后都被它给害死了……”
  话说到这儿,白薇朝我望了过来,笑着说:“小六子,我有办法对付那只石狮子了……”
  “什么办法?”
  我赶忙激动发问,就见白薇坏坏一笑,说:“这石灵怨念太深,从外面不能驱除,所以得先把它跟在李秀秀身边的元灵给引出来,再想办法超度,现在要引出它来恐怕就一个办法,嘿嘿,不如你去跟李秀秀结个婚……”
  “你开什么玩笑!”
  听到这话,我的脸一下就红了,虽说自己已经二十来岁了,但那个年代终究不比现在这么开放,我当时连对象都没谈过,更别说跟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结婚了,再说……
  见白薇逗得一个劲儿的笑,我没好气地瞪着眼说:“这种事你别找我,我可帮不了你,你找杨左生……”
  听我一说,吓得杨左生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我可是修道的人,这辈子就没打算过要沾染红尘,要不找孙二虎问问,我看他对李秀秀挺有意思的……”
  白薇听完撇了下嘴说:“他可不行,这小子心术不正,底子也差,真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他准备得死在这件事上……”
  一时间,大家全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立在旁边的和尚集中了过去,吓得和尚连念了几句‘阿弥陀佛’,为难地说:“我倒是想试试,可我这身份,这岁数……不合适吧?”
  和尚结婚这种事当然不合适,哪怕他自己愿意也不行,于是好说歹说之后,这重担只能又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只感觉是被白薇这丫头给坑上了贼船,不过临决定前白薇一再向我保证,不过是为了引出那石狮子做个样子而已,不领证,不洞房。
  可毕竟李秀秀还没醒过来,因此我们也没着急,白薇先请老村长做‘大操’张罗婚礼,又吩咐几个村里人帮忙下山采办结婚用的东西之后,就趁着天没亮再山上休息了起来。
  天亮后,张小茹先醒了,刚虚弱地被杨左生从禅房里扶出来,坐在外面台阶上的白薇就开始嘿嘿坏笑着给她挑飞眼,就跟故意气她似的。
  果然,张小茹气得满脸通红直跺脚,可碍于又被白薇给救了一次,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假装看不见,坐在一边自己开始生闷气。
  白薇倒是不放过她,看她脸别向哪边,她就瘸着个腿溜达到哪边去坐,然后再嘿嘿笑着给张小茹挑飞眼,围着她一圈圈来回溜达,就跟个犯贱的熊孩子似的,把张小茹挤兑得直骂街。
  我们又在庙里休息了一阵子之后,大概早上九点多时,孙二虎风风火火跑上了山,一见我们就激动地笑道:“小师傅!小六子!太好了,秀儿醒了!说要谢谢你们呢!”
  白薇点了下头,这才站起来带着我们要下山,出庙门时朝孙二虎眨了下眼说:“醒了就好,走,咱该去张罗她的婚事了……”
  “啊?婚事?跟谁?”
  “跟小六子,今天下午他俩结婚。”
  听到这话,孙二虎直接愣住了,后来在下山的路上,就见他一路都凶神恶煞般瞪着我看,那眼神恨不得要把我挫骨扬灰似的。
  下了山后,我们直接去了李秀秀家,开始时一说结婚这事儿,把李秀秀和她爹妈都吓了一跳,后来白薇仔细一说原委,一家人这才恍然大悟,李秀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父母,果断就应了下来,毕竟这也是为她自己着想,唯独孙二虎气得坐在门口外面一根根抽烟,脸憋得通红,一句话都不说。
  快中午的时候,白薇吩咐去采办婚庆用品的村民们都回来了,大包小包的开始往李家搬,白薇先给自己挑了个证婚人的胸花带上,随后朝着李秀秀笑嘿嘿说:“按理说呀,二婚不宜大操大办,也不能用大红,得带粉花出门,庆典拜天地最好是在下午,可你这都是四婚了,估计还得往后推,晚上先在院子里摆几桌,然后在拜天地就行了……”
  这话说得李秀秀有些尴尬,可还是应了下来,谁知更尴尬的还在后面呢,紧随其后,白薇就吩咐人把整个李家院子、屋子里全都挂满了绿花和绿色的绸缎,按照她的说法,头婚批大红,二婚批粉红,三婚用黄色,四婚就只能是绿色了,后来她还特地找了身绿衣绿帽配绿鞋给我穿,穿上后看着跟个王八似的。
  而我们操持着办婚礼时,孙二虎也在旁边开始算账:“四婚都穿上王八绿了,那等我俩五婚时得咋穿啊?”
  我们自然没空理他,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布置好了整个院子和婚房,并且在院里摆了几张桌,又在村里找了两个厨子下厨炒菜,请了一支锣鼓队一支秧歌队,这就算是准备齐了。
  傍晚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们也都陆续入席,我穿着一身绿,李秀秀蒙着个绿盖头,我俩真就像结婚一样开始拜天地,并挨桌给嘉宾们敬酒,村长和作为主婚人的白薇还先后有模有样的讲了一番贺词。
  我心说,幸亏白薇没要求我家人也到场,不然这要是让我爸妈祖母知道了,得多心寒,挺好的小伙儿娶了一‘四手的’……
  婚宴上一阵寒暄之后,一晃就晚上九点多了,见亲友们都开始散席,白薇把我和李秀秀叫到旁边说:“一会儿你们照常入洞房,进去后先把衣服脱了,叠好摆在屋子正中间地面上,再在上面点根红蜡烛,然后关了灯上炕躺好……”
  “还得脱衣服啊?”
  李秀秀我俩互看一眼,脸都红了,白薇笑嘻嘻说:“别怕,就脱个外套就行,今晚过了十一点,那玩意儿肯定现身,到时候无论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们尽量别动声色,我自有办法对付它……”
  这话说完,白薇又将自己那块玉坠塞进了我的手里,朝我眨了下眼又说:“新郎官,今晚你就自求多福了。”
  白薇没再多说,该嘱咐的都嘱咐完之后,就催促着一群人起着哄把我和李秀秀推进了洞房里,哪知道一进去,我俩就见孙二虎拎着个酒瓶子正盘腿坐在炕上生闷气呢。
  一见我俩进去,孙二虎直接一瞪眼,摇摇晃晃站起来,脱了裤子就开始往我们炕上撒尿,气得白薇赶紧叫人拽他下来,质问他想干啥,结果孙二虎回了一句‘闹洞房呢’,说完被白薇、杨左生等人拖出去一顿好揍。
  把炕收拾干净后,其他人都离开了,就剩下李秀秀我们俩,于是按照白薇的嘱咐先都脱了外套在地上摆好,找了个小盘子坐了根蜡烛又关了灯后,我俩就肩并肩平躺到了炕上,一时之间,气氛简直尴尬到了顶点。
  黑暗中,我的呼吸显然有点急促,毕竟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紧张,随后就听李秀秀在身旁怯怯地说:“我可警告你,我比你大这么多岁,你得叫我声姐,你,你可别乱来,我不是随便的人……”
  “你以为我是啊!”我没好气地答道:“昨晚太累,我先眯一会儿,快十一点时你记得叫醒我,可别趁机吃我豆腐……”
  说完我就闭上眼开始休息,也免得气氛太尴尬难以相容,而李秀秀也不再说话了。
  大概真是太累了,闭上眼没多久我竟就睡着了,完全忘却了那即将到来的危险,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突然做了个怪梦,我才悠悠转醒。
  梦里一片漆黑,我则正骑在只大黄狐狸的背上往前飞奔,背后频频传来凄厉地惨叫声喊杀声,我想回头看,一个老人的声音却从后面传来——
  “你别回头,快跑,要不你就跑不了了……”
  也不知怎的,我吓得真就不敢回头了,整个脖子都吓得开始发硬。
  这一吓,倒是把我给吓醒了,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四周围一片寂静,眼前黑乎乎的。
  “秀秀姐,你睡着没?秀秀?”
  我叫了李秀秀几声,她却不出声,于是我扭过头去看她,就见她整个身子卷曲成一团,正依在我的身边瑟瑟发抖。
  “秀秀?”
  我又小声叫了叫她,用手一抓她的手,冰凉。
  沉默了一会儿,李秀秀颤抖着抬起头来,已经哭成了个泪人,用微弱地声音颤抖着说:“有,有人……”
  “啊?什么有人?”我问。
  就听李秀秀又惊慌地道:“有人在柜子后边躲着看我,我,我害怕……”
  听到这话,我赶紧故作镇定地悄悄扭头去看,就见摆在柜子中间的烛火摇曳不停,借着昏黄地火光,只见火炕对面的一个小木柜角落里,探出了半张青灰色的脸来,一动不动地蹲在柜子后面,直勾勾盯着我们看……
  一瞬间,我的头皮开始发麻,然而眨眼的功夫,那刚刚还躲在柜子后面偷窥的人却没了踪影,紧接着就听‘啪’地一声,摆在柜子上的一支贴着红喜字的搪瓷茶缸子‘啪’地一声就倒扣在了地上,就跟被风吹下来了似的,可屋里根本没风。
  茶缸在地上翻了几翻后,忽然一拐弯就朝地面中间的蜡烛撞去,‘呼啦’一下撞翻蜡烛,屋里瞬间一片黑暗……
  屋里一暗下来,整个气氛也随之凝聚,随后,我就觉得一股不知哪儿吹来的冷风,正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虽感觉不到气流,但我却能明显感觉到浑身自脚心开始一直冷到了头顶,随后不禁冻得人瑟瑟发抖了起来。
  紧随其后,‘啪’地一声脆响又从黑乎乎的屋里传了出来,那声音原本不大,但在寂静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地清晰,把我吓了一跳,但随之却又传来一声脆响,我侧耳细听,声音来自于屋子的正中间,似乎是从柜子上掉下来砸灭了蜡烛的搪瓷茶缸,正慢悠悠地一下下在地上翻滚,朝着炕边徐徐接近。
  一时间,我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在这时,我明显感觉到李秀秀的身体往我的方向挪动了一下,几乎用自己的胳膊贴到了我的胳膊,随后在黑暗中掏过我的臂弯,将头贴了过来,伏在我耳边用气声颤巍巍地说:“小六子,我,我怕……”
  “别怕,有我呢……”
  虽然我自己也已经吓得够呛,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安慰了她一句,未免她慌张,我开始将手往她的身上伸,试图握住她的手,这样可能我们两个都会安心许多。
  可当我摸索到她的手并且握住时,最先感觉出来的确实来自于手心的一股冰凉,这让我不禁抱怨说:“秀儿,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什,什么我的手?有吗?”
  “就我握着的这只手啊……”
  为了壮胆,我故意攥着李秀秀的手抬了起来,用眼一扫,瞬间浑身都麻了,借着透过窗帘传进来的微弱月光,只见我手里攥着的那只手,苍白而粗糙,每根手指几乎都和我大拇指一样粗细。
  而我注意到这些时,李秀秀显然也已注意到了,瞬间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钻进我的怀里就开始念‘阿弥陀佛’,我也无法再继续保持镇定了,把即将从喉咙里涌出来的叫声强憋回去的同时,拼命地开始甩手,只希望将那只手从手里甩出,但手掌却已经被那只苍白的手死死的攥了住……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无力地声音从炕沿一侧传来——
  “碰秀秀的人……都得死……”
  那语气很轻很慢,但每个字却都清晰入耳,如一把把刀插在了我的身体上。
  听到声音我猛然一惊,就想从炕上坐起来反抗,但根本不等撑起身子来呢,就感觉胸口突然变得异常沉闷,随后喉咙如同被人用手掐住了一般,开始喘不过气来,渐渐窒息……
  很快,别说是叫喊了,昏厥之中我甚至连一丁点反抗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危急关头只能求助于吓得瑟瑟发抖的李秀秀,拼尽全力声嘶力竭地求救道:“快……我的脖子上……玉……玉……”
  起初李秀秀还没反应过来,但听我的声音,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于是壮了下胆子之后,颤巍巍地手立刻朝着我胸口摸索了过来,掏进了我的衣领里一阵乱摸。
  终于,她抓住了我戴在胸口的枭玉,猛地一把就拽了出来,就在那玉被从我衣领里拽出来的一瞬间,我清晰听到一声惨叫响彻房间,那惨叫声转瞬而逝,我的身体终于恢复了自如。
  一能活动,我赶忙从李秀秀手中接过玉来,隐隐约约往自己上空一看,似乎有个若隐若现的人影正浮在我的身上,我也顾不上多想了,紧攥着那如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枭玉,就朝那人的脸上按了过去……
  惨叫声再度传来,那人影猛地一晃瞬间消失,我这才赶紧坐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爬到炕头打开了房间里的电灯,借着光亮再度四下寻找,却再也找不到了那人的踪影……
  而我正狐疑之际,一阵惊悚地笑声却从我背后传来,我扭头看去,是坐在炕上的李秀秀,正低着头咯咯发笑。
  “秀儿,你,你怎么了?”
  我慌张一声发问,李秀秀这才慢悠悠抬起了头来,双眼周围的皮肤以及嘴唇,变得雪白雪白的,眼神里射出一股诡异地杀气……
  “碰秀秀的人,都得死……”
  这话,竟是从李秀秀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的,而话一出口,都不等我弄明白眼下的情况,李秀秀就伴随着一声嘶吼,猛地一下朝我扑了过来,双手死死扼住了我的脖子,瞪着眼咬着牙就想掐死我……
  “秀儿,秀儿你快清醒过来,是我呀……”
  我拼命挣扎拼命喊叫,却无法挣脱李秀秀的束缚,只觉得她突然变得怪力十足,就像身体里已经住进了个力大无穷的强壮汉子似的,而就在这时,紧闭的屋门已经被人从外面‘啪’地一脚踹了开,紧接着就见左手攥着一瓶鸡血、右手攥着厚厚一沓黄纸的白薇破门而入,闯了进来……
  “你可算是现身了!点豆成兵!”
  冲向炕沿时白薇一声厉吼,紧接着猛灌了一口塑料瓶里的鸡血,‘噗’地一下就朝我们喷了过来,鸡血化成血雾一落在李秀秀身上,李秀秀就跟被泼了硫酸似的开始捂着脸在炕上挣扎惨叫,自然也就顾不上掐我了,我赶忙趁机跳下了炕,朝着白薇惊呼道:“白薇,秀儿是怎么了?”
  “佩枭玉者百鬼不侵,可化千邪百祟,那石灵碍于枭玉无法近你的身,于是上了李秀秀的身,想要借她身体杀死你……嘿嘿,谅你百年修行,还是中了我的计……”
  这话说完,白薇立刻往后疾撤几步,紧接着攥着手中的塑料瓶就开始往四周墙壁上泼鸡血,一边泼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点豆成兵,拜请天猷,上佐北极,下临九州,身披金甲,手持戈矛,乘云吐雾,鬼哭神愁,眼似雷电,爪似金钩,逢妖寸斩,遇鬼擒收……”
  念咒语时,就见白薇箭步冲到墙边,开始围着四面墙壁疯狂贴黄纸,每一张黄纸上都写满了神秘的咒文。
  而就在白薇往墙上帖黄纸时,提前穿好了道袍的杨左生和张小茹二人,也已抬着一张摆好法器的法台冲了进来,把法台往门口一摆,顿时舞动手中的木剑铃铛开始念咒做法,随后以法坛之上一碗鸡血浸湿各自手中的木剑,二人提着剑就跳上了炕去,用两把木剑的剑尖挑住了李秀秀的双肩……
  这一下,李秀秀的惨叫声变得更加强烈了起来,于是杨左生、张小茹二人开始用木剑压着她的双肩试图把她按住,并用手里的红绳捆住她的手脚。
  可谁都没想到的是,根本没等他们顺利制服李秀秀,李秀秀忽然狂性大发,双手攥住肩上两把木剑狠狠一掰,两把剑‘啪’地一下应声而断……
  这一下,两个道士全都慌了,不等反应过来,李秀秀却已从开了两人的堵截跳下炕去,撒欢似的嚎叫着就往墙上撞,不过墙壁早就被白薇用黄纸和鸡血糊住,李秀秀连撞了两三下都翻倒在地,这时就见白薇从挎包里掏出根桃木棍来,指着李秀秀嘿嘿发笑道:“你想潜进墙里趁机土遁?小石头,我还会中你第二次计吗?”
  听白薇说话时,就见趴在地上的李秀秀恨得咬牙切齿,但碍于我们人多势众自然也不敢太狂妄,于是调头就往门口冲去,‘哗啦’一声掀翻了法台之后夺门而出……
  见李秀秀跑了出去,我不禁一声高呼:“完了,又让她跑了!”
  可白薇以及墙上的杨左生、张小茹却都面色轻松,就像李秀秀的行动完全在他们意料之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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