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还能租么,刚住一礼拜,昨晚帅房东就带哥们回家过夜了!!

  腕
  
  不甘心地再打二老电话,已然不接了。
  没有办法,我银牙一咬,对出租车司机道:掉头,回如家宾馆!
  有没有搞错,这神马戏码呀,一到北京就有人请吃饭,亲闺女上赶着孝敬都排不上号,您二位到底是有多大牌?!
  到了宾馆,饥肠辘辘惨遭放鸽子的我独自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运气,此情此景活像一出著名戏剧---赵氏孤儿。
  我下意识地皱紧眉头,苦大仇深地回想今天这横插一杠子的到底是何方神圣?想到脑瓜皮都出油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外面的天光一点一点地暗淡了下来。我在如家的大厅沙发上换了一百来个姿势,前台的服务员都想上来撵人了。一看时间,已经快八点半钟了,老娘活活在这里等了两个多钟头。
  饿得受不了,我站起来走出去买了个汉堡,正一边不顾形象地啃着一边往如家溜达,眼见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戛然停在了不远处的宾馆门口。我本没太在意,还饥渴地啃着汉堡呢,却赫然看见赵氏爹妈强装优雅地从那辆轿车里相继钻了出来。
  我嗷地一声擎着半个汉堡就冲了过去,却始终两条腿抵不过四个轮子,眼睁睁看着黑色轿车驶离了我的视线。
  我叉着腰站在那里,喘着粗气,这车姐认得!甚至开车小哥的后脑勺,姐都认得!(你妈贵姓:你是后脑勺望闻问切专家。)
  我转过头来,皮笑肉不笑地盯视着赵氏夫妻道:“吃挺好啊?还有专车接送呐!”
  赵赵氏朝我翻了个白眼,怒斥道:“别跟我说话!”说罢就快步往宾馆里走去。
  这没来由的冷言冷语把我彻底弄懵了,我赶紧拉住亲爹,问道:“她这是咋了?”
  亲爹小声道:“生你气了。”
  废话,我心说,那两个飞天大白眼翻的,闪光灯似的,难道是爱我的表现吗?
  他今天请你俩吃饭,想干嘛?我这爹每天说话是有限量的,我得先捡着最重要的问题问了。
  感谢我。老赵说,喷了我一脸酒气。
  没少喝呀。我一边扶着老赵往门里走,一边自嘲道:没想到一通电话而已,还让你俩生出革命战友的情谊了。他那人贼精,又爱演,你可别啥都信。
  老赵打个酒嗝,嗯了一声。
  他都跟你们说什么了?我警惕地问。
  说了不老少。老赵已经开始有点迷糊了。
  我暗自摇头,得,赤兔那张大马嘴,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跟他侄子的一段情呢。亲妈呀,我突然打了个冷战,我娘不会以为她姑娘真跟人未婚同居了吧?!
  我加快步伐拽着老赵同志就上了电梯。开玩乐,赵赵氏治家甚严,早年教子方面一直有一个钢铁原则:打人可以,早恋不行!后来眼见我沦为剩女,终于自己忍痛将原则改为:打人可以,同居不行!
  所以,我怎么敢背负这辱丧家风的罪名哟。死伯父,你这次害惨我了!
  一溜小跑进了房间,赵赵氏正坐在椅子上脱鞋,我嗷号一声扑了上去:妈,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赵赵氏一脸冰霜地挣脱了我,冷冷地站起来,睥睨着匍匐在地毯上的我,硬邦邦地甩出四个字:明天退房!
  妈!我踉跄地爬了起来,讨饶道:妈我错了,我真错了,你们别退房,你们别回家!
  赵赵氏冷哼一声:回什么家回家,搬家!不把你的事办妥,我们哪也不去!
  我生出不祥的预感:冒昧的问一下,你们想搬去哪呀?
  可就在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我也已经找到了答案,心头一片冰凉。
  我收起浮夸做作的演技,严肃道:爸,妈,那里不能住,我钥匙都退给人家了。
  赵赵氏径自在坤包里掏了一会儿,掏出了两把闪亮亮的新钥匙。
  靠,我在心里骂道,死伯父算你狠,钥匙都新配上了。
  我舔了舔嘴唇,继续正色道:爸,妈,人家只是我的房东……之一。我是在那住了两个月,但我们根本没什么交情。人家只是客气客气,咱不能住过去,那样太没脸了。占便宜没够是病,得控制啊!
  赵赵氏一边把两把钥匙往自己的钥匙链上穿,一边下逐客令道:又没让你去住。没事你走吧。明天你不用过来,有人接我们。
  我觉得浑身无力,指尖发麻,眼见说不动铁了心的赵赵氏,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亲爹。
  爸!我有些着急地叫道,您倒是管管您媳妇呀?!
  老赵同志果然够仗义,倚着门厅处的衣帽架,豪情万丈地冲着自己的妻女吼道:喝!
  
  吐
  
  这就样,我被赵赵氏以要休息为名赶了出来。
  睚眦必报的我在宾馆大厅直接把电话打给了阴险狡猾的老戏骨他伯父。
  “伯父,你到底想干嘛?”我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我的语气和问句都很明显地说明,他今天干的好事我已经一清二楚,现在这是问他讨说法来了。
  孰料他伯父果然是个艺能界的狠角色,完全不理会我的情绪和台词,径直按照自己头天晚上设想好的戏路从头开始演起,彻底不管对方接的上接不上,不管观众受得了受不了。
  “你哪位呀?”艺能帝冷淡地拿腔拿调。
  “被你阴了的赵大咪。”我咬牙切齿道。
  “哎呀,是大咪呀!”艺能帝瞬间热情似火,假惺惺的自我表演道:“你这孩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多久没你的消息了。这段时间我特别忙,结果好像你比我更忙嘛。李程一走啊,你就彻底把我这个老家伙给忘到脑后了,也不来看我,也不给我电话,五一这么重要的日子连条短信都没给我发。”
  得,恶人先告状,这通电话倒成了他对我的控诉大会了。
  我咳嗽一声,直接拆穿道:“过气影帝,咱能不能快进一下,省去前面你自我发挥的大段独白,直接进入你我二人正面交锋的戏份?”
  “哈哈”艺能帝干笑两声,爽朗道:“你还是对表演这么有研究。”
  “你为啥请我爸妈吃饭?”我一针见血地跳戏问道。
  “你为啥从家里搬出去?”狠角色以问作答。
  靠,想彻底撕破脸是不是?我热血上涌,忍不住解开上衣的一颗扣子,老娘跟你拼了!
  “你还给我妈新配了一套钥匙,神马居心?”我卷土重来。
  “你搬走了还不把钥匙还回来,是何阴谋?”狠角色紧咬不放。
  我去!真是招招致命啊,不光膀子还真打不过他,我下意识地又解了一颗扣子。
  “本来没事你硬生生闹大,憋的神马坏心眼?!”我重整旗鼓。
   “已经答应你不要脸反悔,搞的何种鬼把戏?!”狠角色步步紧逼。
  奶奶个嘴儿的,艺能帝不仅气势上不落下风,对仗更是逆天的工整。绝对是有备而来,轻敌了,这一仗悬啊!我的冷汗终于流了下来。
  刚想再解一个扣子,赫然发现前台的服务员mm一边鄙夷地盯视着我,一边猛拨电话。
  不好!我突然反应过来,之前姐刚在这里躺了一百来个妖娆的姿势,现在更是没说几句话就解了好几颗扣子,她不会以为我是特殊服务行业的工作者吧?!
  我赶紧朝mm安抚地笑笑,嗖地蹿出了宾馆大门。
  “伯父啊,好聚好散再聚才不难看,你又何必把关系搞得这么僵硬呢?”我率先服软道。
  “大咪啊,有朋自远方来热情接待,你又何苦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呢?”对仗帝也柔声细语地说。
  “你……”我一口浊气堵在胸前,憋得差点撒手人寰。
  棘手啊,太tm棘手了。第一季的纯情赤兔呆伯父,我怀念你,你的伪侄媳妇怀念你!
  
  死累
  
  彪悍彪不过亲妈,飙戏飙不过伯父,我怀着无比挫败的心情回到了家。
  一进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麻小的半染见我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直觉我又有料,幸灾乐祸地冲上来抓着我的胳膊摇晃道:“出啥事儿了?出啥事儿了?”
  我掰开她的魔爪,把胳膊上的麻小汤汁重新抹回她身上,意兴阑珊地挪到沙发上趴躺好,把脸生生地压扁在沙发坐垫上。
  半染唉了一声,走过来柔声劝我:没事,姐,都是亲爹妈,嘴上说你归说你,心里绝对力挺你。
  我继续埋头苦嗅坐垫,不说话。
  半染接着温柔劝道:姐,不就是单身嘛,多大事呀,咱真不至于这样。那些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做人要向前看。
  我还是脸朝坐垫,不吱声。
  半染的耐性在慢慢消失不见,再也装不住知心姐妹,推搡了我一把,粗声粗气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你都要憋死我了!
  我仍然呼吸浓重,无应答。
  靠!半染彻底失控,恶言相向道:有本事你就在这趴着吧,那坐垫买回来两年多了从没洗过而且我刚刚坐在上面吃贼辣贼通气的麻辣小龙虾,忍不住放了好几个宿屁~
  我嗷的一声跳起来,冲进卫生间一阵干呕。
  半染眉开眼笑地挤在卫生间的门口,扬声道:好好说话多好,非整幺蛾子?!
  我边用毛巾擦嘴边叹息道:本以为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谁成想,一阵风过来,它又翻回来了!
  半染似懂非懂,追问道:哪一页呀,谁回来了?
  我不再理她,反身走出卫生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妈贵姓大热天戴着一个我从秃头老板办公室顺来的假发套,一双美瞳忧伤地望着我。
  姓啊,你姘头的余热还真是阴魂不散呢!我说。
  你妈贵姓:哼,哪个荡妇不争春?你自己要是心中无鬼,怕什么,又躲什么?!
  这你们兽类就不懂了。我忍不住诗兴大发:有道是,荡也不争春,只把春来叫,待到筋疲力尽时,她说我还要!
  赵大咪!你妈贵姓把假发薅下来直接摔到我的大脸上,破口大骂道:你还是个女的么?!
  我朝他挤挤眼:我是不是女的,你最清楚了!
  你妈贵姓:色情!
  我跳躺到床上,头枕你妈贵姓的脖子,由衷道:姓啊,我有预感咱俩的逍遥小日子到头了。那几个盲目热情的老家伙恐怕要打着为我好的旗帜,把我往火坑里推了。
  你妈贵姓:哈,你倒是想跳了,人家火坑答应吗?
  切!我啐道:老娘什么时候想跳了?!
  你妈贵姓:想都想了,忸怩个毛!
  我坐起来,拧着身子娇嗔道:可是人家别的言情小说的女主都扭捏的,都永远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哪一个的。
  你妈贵姓:实际她们跟你一样百爪挠心恨不得第一章就把男主角直接推倒。色都色了,抵抗个毛!
  我继续大幅度地拧着身子,娃娃音道:可是人家别的言情小说的女主都抵抗的,都永远两只小手往外推男主并且大叫不要这样的。
  你妈贵姓:那是她们跟你一样在夫妻生活中喜欢占据主动主导的霸权地位。做都做了,羞涩个毛!
  我奋力螺旋状拧着,含羞带臊道:可是人家别的言情小说的女主都羞涩的,都看到男主永远羞红了脸蛋不敢抬头恨不得一头撞死过去的。
  这时候你妈贵姓终于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怒吼道:赵大咪你说话就说话,扮tm什么鹌鹑!
  
  佛
  
  第二天上班,我的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三分一走神,五分一发愣。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我饭也没吃,打车直奔房东家。
  阔别一个多月,这里一点儿也没变,看门的还是那个躲我如瘟疫的小保安。有道是小别胜新婚,看到我来,小保安居然一扫之前的警惕,朝我点头笑了笑。
  我熟门熟路地坐电梯上楼,来到了那扇熟悉的、趴过无数次的铁门前。
  拿出钥匙,想了想我又放了回去,跟个客人一样摁响了门铃。
  老赵同志来开的门。
  走进客厅,我环视一周,仍是窗明几净,不远处墙上贴着的值日表上还赫然印着我的大名。
  这时贴了一脸黄瓜片穿着居家服的赵赵氏开门从原来我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你俩可真行,大扫除也干了,连美容都做上了。昨晚没睡连夜搬过来的吧?”我冷嘲热讽道。
  赵赵氏怕黄瓜片脱落,不敢做表情,僵硬道:“怎么说话呢?!”
  “咋不说你们怎么办事呢!”我气不打一处来,回呛道:“都说了不能来住,不能来住,你们俩还上赶着搬来,能不能给你姑娘留点脸?!”
  赵赵氏一听不干了,刷刷两下把脸上的黄瓜片都撕了下来,瞪着眼睛冲我吼道:“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我不甘示弱:“我不知道他伯父跟你们说了什么,甚至许诺了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们,统统不好使!这房子不是他伯父的,也不是他的,是他爸爸的!”
  “你什么意思,别着急,坐下慢慢说,都说明白。”赵赵氏一看我是真急了,想拉我在沙发上坐下。
  我一甩手表示拒绝。
  “妈,你姑娘没少得罪他爸爸,人家对我没有任何好印象。人家都当着我的面说让我滚出去了,你们……你们到底是有多大的心,还能不管不顾地在这住下去啊?!”我义正言辞地说。
  老赵两口子互相看看,赵赵氏率先承认错误道:“咪阿,妈不知道是这么回事。那谁,他伯父昨天一点也没说呀!妈要知道肯定不能搬过来。”
  “那你现在相信他伯父还是你姑娘?”我冷冷反问。
  “当然是相信我姑娘了!”赵赵氏斩钉截铁道:“都是他那伯父,昨天说他侄子怎么怎么稀罕你,怎么怎么上赶着追求你,完了你对人家有误会,看不上人家。他劝我跟你爸搬过来住,一是能省点儿钱,最重要的还是能再撮合撮合你俩。妈一寻思,你看你确实也不小了,完了老彭家的小子也没看上你,这好不容易有个男孩稀罕你,妈不想让你错过嘛。”
  我气得都笑了起来:“妈,那屋里有房东的照片,你想必已经看过了吧?”
  “看过了看过了”赵赵氏忙不迭地点头,由衷地夸道:“小伙儿长得真英俊,贼精神!”
  “不光长得好,身材更好,要腰有腰,要腚有腚,还家财万贯。正规本科毕业,现在在美国留学。”我补充道。
  赵赵氏一听两眼放光:“是嘛,哎哟,真有出息!”
  “出息吧?”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看亲爹,又看看亲妈。陡然变脸叫道:“人家这么有出息能稀罕你姑娘吗?还我看不上人家,这你们都能信?!还上赶着追求我,我咋这么俊呢?!”
  老赵同志一拉他媳妇,沉痛道:“姑娘说的在理。”
  我一脸黑线道:“爸,我这是自谦一下,你不用这么配合。”
  
  今天结束
  明天照常
  姑奶
  
  今天结束
  明天照常
  姑奶
  
  今天结束
  明天照常
  姑奶
  沙发是给你生病的慰问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