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睡的怎么样?”
白大爷忽然语气平和的说了这么一句,我四下看看,然后笑着冲大爷说:“挺好的,挺好的。”白大爷抬头看着电梯顶说:“昨晚你们这层挺热闹啊…”
我说:“啊,好像是隔壁家有事,我睡的早,没注意。”白大爷哼了一声说:“睡的早?睡的早好啊…”
我笑了下,用表情表示这话题我有点接不下去了。
碰巧此刻电梯终于到了一楼,我赶紧走出电梯,走了两步回头一看,白大爷还在电梯里站着,丝毫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我有点犹豫的问道:“大爷,您不出来啊?”谁知白大爷一改刚才在电梯里相对还算温和的态度,转而用一如之前的那种充满敌意的声音答道:“关你屁事!”
额…
一点都不尴尬…真的不尴尬…我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
缓缓关上的电梯门隔开了我和白大爷,我耸耸肩朝外走去,忽然手机响了一声,是如今已经轻易不响地QQ信息提示音,打开一看,是社区那个QQ群,进来一个新人,头像是颜值巅峰时期的郑伊健,QQ名字叫“只手遮天”,随着这人刚进来,有另一个人在群里发了一个数字:7。
“兄弟姐妹们好,我叫陈浩北,陈浩就是陈浩南的那个陈浩,南是陈浩南的南,北就是南北的北。”
“既然能在这群里相见,那就是缘分,往后都是自己人!”
“以后谁有事儿就报浩哥的名字,在滨海城,还没人敢不给浩哥我面子!”
那个“只手遮天”在群里不停地发着信息,其实看到他头像时我就猜出这人是陈浩北,唉,这货的台词可真是毫无新意。
我没再看他发的信息,而是回翻上去看那个数字“7”。
发这个数字的人和群里其他人一样,之前都一直是沉默的,没说过话,我点开她资料看了一眼,头像是一朵普通的花,网名叫小丹,空间不对外开放,再就没有其他资料了。
我被兰兰拉进群时,兰兰发了个“6”,陈浩北进群,这个小丹发了个“7”,是这个小丹把陈浩北拉进群的?这两个数字是碰巧么?难不成在我跟陈浩北之前还有“12345”?
边想着我边走出了单元楼,今天的天气难得有些阴沉,
其实滨海城的夏天有太阳时更凉爽,因为靠着海嘛,湿气重,一阴天反而会有些闷,潮糊糊的。
那几位在花园中心长凳上乘凉的大妈都还在,一如既往的在坐着聊天,我脑子里想着昨晚的黑花轿和鬼压床,还有QQ群里的数字,一时有点头大,就绕着花园溜起玩儿来。
正溜达着忽然看见从我那个单元里出来俩人,一个老太太带着个看上去八九岁的小男孩,仔细一看,哟,这不是那天在电梯里碰见的那个熊孩子嘛?
这老太太想必不是这熊孩子的奶奶就是姥姥,她带着熊孩子走到花园中间,和其他大妈打着招呼闲聊天,熊孩子自己在一旁摘摘花,薅薅草,踩踩狗屎,玩儿的不亦乐乎。
放养式教育啊…
我小声感慨了一句,继续遛我的弯儿。
不多时又来了个老太太,带着个和熊孩子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很安静,乖乖地跟着老太太,一句话都没说。
放养式教育啊…
我小声感慨了一句,继续遛我的弯儿。
不多时又来了个老太太,带着个和熊孩子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很安静,乖乖地跟着老太太,一句话都没说。
因为小女孩儿正在吃手里的零食,顾不上说话。
自从小女孩儿一出现,那个熊孩子就不糟蹋花草狗屎了,而是专心致志地盯着小女孩…手里的零食。
好像是一包薯条,我看不清,但是熊孩子那馋的冒绿光的眼睛我看得很清楚,他甚至用脏兮兮的小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瞬间嘴也脏了。
带着小女孩的老太太见状,忙让小女孩分一点零食给熊孩子,小女孩很懂事,拿出一根递到熊孩子面前,示意让他吃。
不知道为什么,熊孩子却没动,没有伸手去接。小女孩回头看看自己家大人,虽然听不清,但是能看出来那个老太太在跟熊孩子示意,让他吃。熊孩子依旧没接,而且转身跑到了他家人身旁,依偎着那个老太太,仿佛害羞了一样。
哟,熊孩子还有这一面呢?我有些意外,这家伙,在同龄人面前竟然还知道害羞?
我有些好奇,就走近了一些,想听听两家老太太会说什么。
就在这时,那个带小女孩儿的老太太已经转身和另一个大妈说话去了,角度正好背对着熊孩子和他家大人。然后我就看到让我十分感慨的一幕,熊孩子家那个刚才还仿佛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忽然变了一副嘴脸,咬牙切齿的边推自己家熊孩子,边小声说着什么,眼神不停地瞪着那个正在一脸无辜的看着她的小女孩儿。
熊孩子在自家老太太的疯狂示意下,一步步走到小女孩儿面前,然后一把抢过小女孩儿手里的零食,扭头跑回了自家老太太身旁。
小女孩儿愣了愣,叫了声“姥姥…”小女孩的姥姥转头一看,也愣了,明显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个距离,我已经能听清他们说话的内容了。
熊孩子正在猛吃那份零食,小女孩两只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小女孩的姥姥看着熊孩子,熊孩子家的老太太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和气样,冲小女孩的姥姥笑着说:“唉,小孩子家家的,真是的,孙子乖,快分给姐姐一根。”
熊孩子没听见一样,继续吃,他奶奶摇摇头再次笑笑说了句:“唉,小孩子嘛,呵呵。”
小女孩的姥姥也勉强笑了下说:“嗯,小孩子,没什么。”说完就抱起自己外孙女要走,在经过我身边时,我听到小女孩奶声奶气的说:“姥姥,那个小哥哥抢我好吃的…”姥姥说:“没事,姥姥这就再去给你买。”小女孩说:“谢谢姥姥…”
祖孙两人走远了,熊孩子的奶奶一边抚摸着孙子的脑袋一边面带欣慰的说:“真乖,真是奶奶的好孙子。”
“嗯,确实是特么个好孙子。”我心里想着。
其实刚刚这里好多大妈都看到了这一幕,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针对这事儿发出任何评价,想起老古说他们都是多半辈子的老街坊,我身为一个外人,自然更不合适多啥嘴。
叹息一声,转身离开,愿这孩子在长大的过程中多挨几顿揍吧,对他的未来会有帮助的。
我总觉得没有天生就熊或者不熊的孩子,一个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除了爹妈老师的教育以外,最主要就是他所接触的人和环境,毕竟小孩子成长的过程,就是一个不断模仿和学习的过程,所以啊,有熊孩子的地方,必有熊家长出没。
手机已经不震动了,我拿出来看了一眼,陈浩北终于停止了他在群里的单口相声表演,太惨了,一个配合他演出的都没有,连个表情都没人发。
这沉默劲儿,真不知道这帮人当初组群是图个啥?
溜达了一会儿我又有点惦记超哥那边,猪他妈就这么胡闹,完全不管她儿子的事了?
我掏出手机翻出超哥微信,给他发了条信息:亲,此刻的你是否还在梦乡?
没等到超哥的信息,我边往小区外面溜达边琢磨,要不要给其他同事发信息打听打听。很快走到了小区正门口,就是昨晚我看到那个黑花轿的地方。
这边的门岗好像是24小时一轮换,我没太留意过,不过此刻这个门岗跟昨晚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年纪气质如出一辙,看我的眼神也一样低温,仿佛他俩都跟我有债务关系似的。
我相信他对我绝对没有交谈的欲望,我对他也是,所以我安静的绕过他,走到停车场入口往里张望。
昨晚那轿子就是从这里进去的,这里通道是个向下30度左右的螺旋形斜坡,宽度能容两到三辆车并排行驶,方便有车同时出入。
我没车,所以之前也没留意过这停车场的入口,现在这么往里一看,最大的感觉是冷,这下面吹上来的空气很凉,其次就是深邃,像没有尽头一般。
“哎,你站停车场入口干嘛?”
背后传来一声呵斥,不回头我都能猜到,肯定是那个二号门卫大爷。
我回过头笑着说:“哦,没事,看看地下车库。”门卫皱了下眉问道:“你有车吗?”我摇摇头说:“没有。”门卫接着有点说到:“连车都没有,你看车库干什么?”
呀?我这是被鄙视了?唉,老天爷不给穷人活路啊。
我没多想,直接说到:“哦,先熟悉熟悉嘛,下礼拜我准备买个飞机,先看看方不方便停放。”
门卫用很嫌弃的眼神看着我说:“真能吹,别在这儿挡着了,一会儿有车出来进去的当心撞死你。”
真客气,我刚想顶个嘴,忽然听到了陈浩北的喊声:“小赵,干嘛那?!”
我朝声音的方向看去,睡眼惺忪的陈浩北正从从外面回来,看着他这副样子,我问道:“咋了扛把子,你这刚睡醒?”陈浩北边朝我这里走边打着哈欠说:“啊,我们这些混黑道的,夜生活都比较丰富,这不刚起床嘛,整了点吃肯德基吃。”我说:“那你这干嘛去?”陈浩北书:“回去接着睡觉啊。”
已经走到我面前的陈浩北,用一个哈欠和齿缝间的残留物让我知道,他刚吃的是韭菜馅的饺子,配的是隔夜的蒜泥。
唉,肯德基的经营项目真是越来越全面。
我后退两步扇了扇面前的空气,赶忙对他说:“那你赶紧回去吧,不养足精神会影响你统治滨海城的地下社会的。”陈浩北点点头说:“也对,拜拜。”
忽然我想起有点事该问他,于是不再理会门卫,跟着陈浩北边往小区走边问道:“哎,浩哥,你刚才进小区QQ群了?”陈浩北说:“是啊。”我问:“是一个叫小丹的介绍你进群的?”陈浩北说:“是啊。”我问:“小丹把你介绍进群以后,在群里发的那个数字‘7’,是他随便发的,没有任何意义是吧?”陈浩北一愣,反问道:“啥数字‘7’?”我说:“就是你刚进群,那个小丹就在群里发了啊。”
陈浩北忽然站定脚步,看起来是在努力回忆,过了会儿干脆掏出自己手机回翻起群里的聊天记录来。
当然了,他进群后群里的聊天内容除了小丹发的那个‘7’,就只有他自己那一大段单口相声。
一直到翻出那个“7”。陈浩北才恍然大悟的说:“哎呀,光顾着自我介绍了,没注意这个啊。”
我…
算了,跟这货说不清。
作别陈浩北,我朝自己单元走去。
走进电梯,看着电梯按键盘我突发奇想,想知道地下车库什么样,我坐电梯直接下去不就得了?
说干就干,我直接按下电梯上的‘B2’按钮,呀?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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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键没有亮,电梯也没有下降或者上升分毫,完全就跟没按过一样。
又试了几下,仍旧没反应。
坏了?
我又按了下‘B1’的按钮,亮了,电梯也开始缓缓下降。
“叮咚~”
电梯很快就到达了负一层,门打开的一瞬间,又是那样一股凉风扑面而来。电梯外面挺亮堂,不像刚才在地面看入口时的阴暗感觉。
走出电梯,门外是一小片空间,和楼上布局很像,不过这里没有装修,别说地板了,连墙都完全还只是水泥的,没有任何遮盖。
穿过一扇小门洞,眼前豁然开朗,空间很大,车很多。
进入停车场后最大的感觉就是安静,整个停车场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安静的有些过分。
一边溜达,我一边观察着这里的环境。
从面积上看, 这里大概包括了整个小区的地下,几近辽阔,但是看上去并不敞亮,因为这里有很多的残垣断壁遮挡视线和光线。
很多被打破的墙,毫无规律的分布在整个停车场,把整个停车场分割的如同一座简陋的迷宫一样。甚至在溜达了一会儿后,我竟然一度真的找不到进来时的路了,多亏有几辆挺扎眼的车让我印象深刻,以那几辆车为坐标,才找了回去。
途中我在一堵破墙前面仔细看了看,这墙看上去就像是本来已经快盖好了,但是忽然发现盖错了,所以就想要把它砸掉,但是砸着砸着又发现砸错了,于是就直接这么搁置下来,等待进一步指示。
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其他特别的,也丝毫没找到我最想找的,也就是昨晚那顶黑轿的痕迹,我只好返回电梯间,准备回家。
电梯就在一层停着,下来的很快,坐着电梯一路回到十三楼,刚出电梯门手机就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一看,是超哥回的微信:爽的不要不要的。
啥事这么爽呢?我收起手机拿钥匙开门,进家门再次打开手机看微信,心血来潮点开朋友圈看了一眼,和给我发信息前后脚的时间,超哥还发了一条朋友圈:没有什么工作上的难题是辞个职都搞不定的,如果有,那就来个集体辞职。
配图是电影《V字仇杀队》的经典海报。
我去,他们已经集体辞职了?!
可是再翻翻朋友圈,除了超哥这条,其他原同事们都没发与此相关的内容。想了想还是给超哥发微信道:超哥,啥意思,你们集体辞职了?超哥很快回复信息到:集了个半体,有走的有不走的。我问:方便电话不?
超哥没回我,直接给我发来一个视频邀请。
我按下接受按钮,屏幕上立刻出现超哥那张久违的大脸,和刚才的陈浩北一样,超哥也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不同的是这货压根就还没起床,神情也相当憔悴。
我看着超哥问:“你那条朋友圈啥意思?你这不是还在单位宿舍嘛?”超哥说:“啊,我还没辞职呢,一会儿就去。”我问:“啥叫集体辞职?你们商量好了?咱单位某些人也舍得辞职?”
超哥打了个哈欠说:“昨儿晚上陪猪他妈他们浪完以后,王洋跟小敏盘了下公司的账,已经开不出工资来了,还翻出一些以前的问题,王洋说这两天人家供货商那边催款也很急,欠人家一大笔钱,猪八戒失联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所以好多原来能拖的账都拖不了了,猪他妈那说话水平又是天生的得罪人,估计这一两天债主们就能有个集中爆发,我已经不奢望他能给我结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了,能不受牵连就行。”
我说:“唉,你这意思,猪八戒该给我结的工资肯定也结不了了呗?”超哥说:“他要能忽然回来就有可能。”我说:“得,那你赶紧辞职去吧,哎,你们商量过怎么集体辞职了么?”超哥说:“就一起去找老太太,明说,反正连散伙费都没有,咋说不是说?不过虽然凌晨的时候一个个都慷慨激昂的,但是你也知道,某些人也就背着猪他妈喊的响亮,真要往前冲的时候肯定忽然鞋带松了闹肚子了啥的。”
我说:“是啊,沙滩一躺两年半,还是躲壳里最舒坦,那你悠着点吧,哎,你下午就去辞职?辞职后就得搬出来吧?住哪儿想好没?要不要先来哥这儿挤挤?不收你房租。”
超哥忽然暧昧一笑说:“不用,我找好新住处了。”看着超哥这有点奇怪的的表情我忍不住问道:“你咋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你捡着啥便宜了这是?”超哥却忽然止不住的把脸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说:“不是,人家给我介绍的住处,我就去住呗,嘿嘿。”
超哥的话让我越发觉得奇怪了,我皱起眉问他:“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屁?能不能痛快点?”超哥继续笑着说:“那什么,我要跟咱一个同事合住,房子已经选好了。”我有点意外的问:“闹呢你?你还有比我还亲的同事?”超哥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有啊,比跟你亲多了。”
我丝毫不信的问:“谁?你倒是说说你要跟谁合住?刘光正?”超哥说到:“呸!跟他一屋睡,换你你睡的着啊?算了,直接告诉你吧,嘿嘿,是小夕。”
我靠!
“小夕,你跟哥说,是不是这货强迫你的?他是不是绑架了你的家人?还是你有什么把柄落他手里了?没事,你说出来,哥给你做主。”
是夜,下午超哥他们辞完职,按约好的大家一起吃晚饭,超哥带着小夕,不知道是不是怕我一个人当电灯泡会尴尬,小夕还拉上了王洋。
庆幸啊,小夕为人厚道,要是换超哥拉人,这货肯定会拉李小萌来。
一落座我就开始审讯小夕,这傻丫头一如既往的咧着嘴傻笑着听我说话,超哥坐在她一旁故意做出一副娇羞小媳妇的姿态,给我看的直想吐,坐在我旁边的王洋却也眼神暧昧的时不时看看我,时不时看看超哥。
“没有啦,千哥,我跟他是真心的。”小夕很真诚的解释道,超哥也在一旁帮腔说:“对了啦,我们两个是真心的啦。”我说:“真心?那小夕你跟哥说,你是什么时候瞎的?不然你怎么会看上这货?”
王洋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吓我一跳,笑过一阵王洋才说到:“我说赵一千同学,你怎么跟吃醋了似的?你该不会也喜欢小夕吧?”我脱口而出:“呸,我宁愿喜欢你。”
王洋忽然不笑了,超哥也愣住了,我自知失言忙补充道:“不是,我是说我就算喜欢你也不可能喜欢小夕。”
小夕也不笑了,她习惯性的歪过脑袋,习惯性的开始思考。
超哥憋笑憋得脸都红了,低着头一个劲哆嗦,我这会儿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嘴巴子,我这说的什么屁话?这不是把俩妹子都得罪了吗?
眼瞅着画面似乎越来越尴尬,碰巧这时饭店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了,给我感动的,抢过菜单就说到:“想吃什么随便点啊,大家都别客气,今天超哥做东。”
超哥连忙反对到:“哎,凭什么我做东?你不吃啊?”我说:“你哪儿那么些废话,今天我跟王洋就算你跟小夕的见证人了,请我俩吃个饭咋了?”小夕这时也脱离了思考状态,傻笑着说:“真的啊?那我们俩一起掏钱请你俩吧。”超哥似乎对这话也很受用,他忙附和小夕说:“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说完还把自己脑袋倚向了小夕肩头。
王洋撇着嘴说到:“咦…真是…真是恩爱啊。”我看王洋没因为刚才的话生气,忙把菜单递给她说:“来,喜洋洋,你想吃啥,随便点,挑贵的点。”不想王洋却摇摇头用一只手捂着肚子说:“你们点吧,我就跟着随便吃点,这两天肠胃不太舒服。”
我有点怀疑的问:“真是不舒服?你…不会生气了吧?”王洋说到:“生啥气?真的,就是肚子不太舒服。”小夕说:“对啊,王洋最近是肠胃不太好,服务员,你们有什么暖胃的食物吗?”
一旁的服务员介绍到:“哦,咱家有几款粥不错,暖胃健脾,您看就这几个。”说着服务员就接过我手里的菜谱,翻了几页后递给了王洋,王洋指着菜谱上的一碗粥说:“就给我上这个吧,我齐活了,剩下的你们点吧。”
超哥接过菜谱说:“王洋,你是不是在替我省钱啊?不用哈。”说完超哥稀里哗啦点了好几个菜,又要了一些烤串。
虽然看起来像是随便点的,但是这些菜都属于味道很温和的那种,而且要烤串时超哥还特意叮嘱服务员不要放辣,这根本不是我跟超哥的口味,我印象里小夕和王洋本来也都是爱吃辣的人。
我看着王洋那张白皙的脸,忽然觉得,王洋的脸色是不是有点白的过头了?
王洋的脸色让我莫名想到了我楼里那个掉色的大爷,不过那大爷可不像王洋这样满脸的胶原蛋白,虽然颜色有点不太对劲,但仍旧是细皮嫩肉的。
不多时菜开始陆续上桌,在我的追问下,超哥三个人一起跟我讲了他们下午辞职的经过。
和猜测的差不多,某些人虽然之前也说会一起辞职,而且喊的比谁都响亮,但是真到要辞职的时候,有的开车去给老太太办事,有的随便找理由暂时离开了公司,最牛的某些人竟然就在公司里坐着,假装失忆,专心致志地工作着。
最后约定的集体辞职时间到时,一共只到了六个人,差不多正好是公司总员工数的一半,被超哥说中了,“集了个半体”。
除了超哥小夕跟王洋,还有两个男同事跟一个女同事。
辞职的过程很简单,他们去找猪他妈提辞职,猪他妈刚要发飙,超哥就主动提出不要遣散费,不用结工资。猪他妈瞬间就熄火了,把表情调成一脸离别的哀怨,超哥他们也没太为了看老太太表演耽误时间,直接回宿舍收拾东西,全体搬家。
搬家时,开车出门帮老太太买了一下午卫生巾的刘光正回来了,一进门就埋怨超哥他们不等他一起,一边埋怨着,一边解释着手机关机是因为没电,一边劝超哥年轻人不该如此冲动,一边再次表示自己虽然这次错过了,但是早晚肯定会辞职。
忍耐到达极限的超哥指着刘光正的鼻子,用一句“你愿意当孙子没人拦着你,但你别把别人当傻子,再逼逼打你丫的”换来了接下来的耳根清净。
小夕描述这段时,眼里充满了对超哥的崇拜,看得我跟王洋不停地“啧啧啧”。
结局是,那三个辞职的同事也都提前安排好了新住处,直接搬走了事,大家交情不深,估计以后都没什么打交道的机会了。超哥和小夕去跟小夕原来的一个朋友合租,套三的房子,各自住一间,还有一间,给王洋住。
听完他们仨的叙述,我叹了口气说:“唉,你真是,你们上我这小区来住多好,便宜又宽敞。”超哥没说话,小夕说到:“没有啦,因为和我那个同学合租的两个人忽然搬走了,她那儿房子正好空出来,正好合适。”超哥接话到:“是啊,离你这儿也不远,坐公交不堵车也就半个多钟头的事,你想我们了可以随时带着礼物去看我们啊。”
我白了超哥一眼说:“你长的跟个礼物似的,我还看你去,等你啥时候住院或者进去了我再去探视你吧。”超哥忙说到:“呸呸,狗嘴吐不出象牙,哎,你最近怎么样?不上班的日子是不是爽的跟不用接客似的?”
我没接超哥的话题,而是问道:“那什么,那…其他同事…就都还正常上班?就…就所有其他同事。”
“李小萌也没提辞职,她还在幻想着猪八戒能回来。”
王洋低头喝着自己面前的粥,目不转睛的戳穿了我。
我有点沮丧,超哥坏笑了一下没说话,只是用暧昧的眼神看看我,又示意我看王洋。王洋接着面无表情的说到:“公司账上的窟窿到底有多大,只有我跟小敏最清楚,我俩没刻意瞒谁,刘光正他们也知道,但是他们不信,都以为我俩在吓唬大伙。”超哥跟着说:“是啊,他们觉得只要不走,熬到猪八戒万一有一天回来了,那他们就都是功臣,肯定会被重用。”
小夕傻傻地问:“啊?那我们为什么辞职啊?我们也熬着不好吗?刘光正他们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辞职啊?那他们为什么天天说要辞职啊?”
超哥刮了一下小夕的鼻子夸到:“真聪明,都看出姓刘的压根没想辞职了,有进步。”
小夕傻笑了一下,王洋摇摇头说:“猪八戒就算明天就回来,除非他能一下子筹集到足够的资金,不然怎么样公司都撑不下去的。他们既然不信,那就只好等着倒霉吧。”
我说:“那你跟小敏都走了,公司的账谁管啊?”王洋说:“李小萌啊,她直接从客服变成财务主管,管公司所有财务,我走之前还说跟她交接一下,结果老太太不让,说啥都非要让我们这些辞职的赶紧走,那只好祝李小萌能自学成才了。”
说到这儿,对于猪八戒公司的现状我算是完全明白了,我畅想了一下公司未来的样子,差点直接笑出来。
说完公司的事,超哥又在我的追问下说起了他和小夕的事,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之前几度在电话里跟我说话老是欲言又止,那都是因为他正跟小夕在一起,包括后来猪八戒他妈让员工们不上班出去找猪八戒那两天,超哥跟小夕天天腻在一起,跟度蜜月一样。
我听的一阵感慨,不胜唏嘘,哎,这货真是不声不响的就…
忽然超哥拿酒杯敲了敲桌子冲我说到:“哎,小千子,别走神,你最近过得咋样啊?”
我端起酒杯和超哥碰了一下说:“可刺激了,昨晚上还鬼压床来着。”
在小夕和王洋好奇目光的注视下,我把搬进新小区以后的事一股脑全讲了出来,两个姑娘听的啧啧称奇,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兴奋,一会儿恐惧的,配合的特别好。超哥却全程皱着眉头,并且越皱越紧,等我讲完时,他那张脸都成沙皮狗了。
我冲超哥说到:“咋了?我把你讲便秘了?”超哥摇摇头跟我干了杯酒说:“你说老王是零点办的婚礼?”我说:“准不准我不知道,反正我当时看表差不多就那个时间。”超哥说:“后来你就鬼压床了?”
我想了想说:“其实我白天想这事儿来,我开始鬼压床时,好像是跟那个奇怪的唱腔有关,我就是听着听着就进入那个状态了,你是不知道,可吓人了。”
王洋忽然说到:“你说的那个唱腔,你能学学不?”我想了想,试着哼了哼,重点是最后那个上挑的尾音,我学的不是很像,怪声怪气的逗的小夕又是一阵大笑。
王洋听我哼完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掏出自己手机按了一会儿,很快她就把手机递给我说:“听听看,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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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了一惊,接过她的手机放到耳边,手机里立刻响起一个唱腔,像京剧又不太像,跟我鬼压床前听到的那个唱腔真有几分相似,但是并不完全一样。我把手机从耳朵旁拿开,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个音乐播放器界面,可惜曲名是个乱码,歌词内容也是乱码。
我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说:“是…有点像,不过那个尾音还要更高一些,喜洋洋,你这是啥?”王洋拿回手机说:“这叫柳腔,是滨海城的地方戏。”
我和小夕同时说到:“柳腔?”
超哥解释道:“亏你俩在滨海城也呆了些年,连人家本地传统文化都不了解啊?”我摇摇头说:“不了解,你了解啊?”超哥说:“当然了,王洋,解释给他们听。”
我白了超哥一眼转问王洋:“哎,解释解释呗。”王洋没墨迹,直接说到:“柳腔,滨海城地方戏,是乾隆年间由外来人口带来的一些曲子结合本地原有的一些小调混合形成的,这种曲子传唱了一百多年,一直到1900年前后,进行了整改,唱腔上有所变化,我刚刚给你听的就是改良之后的版本。”
小夕一脸崇拜的说:“哇,王洋你懂的好多呀。”超哥仿佛不想在小夕面前被别人抢了风头,他补充道:“王洋说的对。”
我冲他竖了下中指说:“瞅把你能的。”然后我接着问王洋:“那咋我听你这个的感觉跟昨晚听的还不太一样?”
王洋又掏出手机捣鼓了一会儿,然后再次递给我说:“你再听听这个,别听词,反正你也听不懂,也别太苛求音节,毕竟不一定是同一个曲子,你就听曲风,曲风明白不?”
我点点头接过王洋的手机,又听了一阵,这次的曲调和上一首确实不完全一样了,尾音是跟昨晚那首曲子很像的那种上挑音,虽然没有昨晚那种阴森感,但是曲风上确实更像,甚至可以说,从旋律上来讲九成以上是同一曲风。
我想把手机递给王洋,却被超哥中途抢了去,他也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听了起来。我没理他,跟王洋说:“像,这比刚才那个听着更像,这是什么啊?”王洋说:“还是柳腔。”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王洋没等我追问就自顾自说到:“不过这是我刚才跟你说的改良之前的版本,换句话说,要是你没乱盖的话,你昨晚听到的,是一百多年以前的本地古戏唱法。”
“一百多年以前…哎,喜洋洋,以前没发现啊,你咋知道这些的?”我问道,王洋答道:“碰巧接触过而已,算不上了解。”
我看看表情淡定的王洋,再看看一脸痴汉模样的超哥,对着超哥说道:“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啥叫有学问?啥叫低调?见识了吧?”
超哥把视线从小夕脸上移开看着我,换上一副凝重的表情说:“千哥,太可怕了,零点黑轿送新娘,这明显是冥婚啊,再加上这百年前能把你唱到鬼压床的唱腔,你的邻居,都是百年前就已经死了的人啊!”
小夕吓得捂住了自己张大的嘴,这傻姑娘还那样,出门从来不带智商,永远是别人说什么都信。
王洋可能是怕真吓到小夕,忙解释道:“你别听你爷们胡说,他吓唬你的。”小夕战战兢兢的问道:“那他们为什么要用那种古老的唱法啊?”
我也跟着问道:“是啊,王洋,既然这是一百多年前的唱法,那为啥你手机上会有这曲子呢?”
王洋说到:“很简单啊,柳腔这种艺术形式在当年之所以需要改良,有很多原因,其中有一条就是,这曲子最早是要饭的唱的,平时站在街上唱,算卖艺。那个年月好多人都唱,时间久了,老百姓也有了经验,唱的不行的就讨不到钱了,还有些人就会想办法唱的更好听一些,来吸引老百姓。这时就出现了各种有难度的唱法,但是枪打出头鸟,大多数人是唱不了那些有难度的唱法的,于是大家联合起来,给柳腔做了规整,剔除了那些有难度的唱法,这样大家都能有口饭吃,不至于落个撑死一个饿死一群的下场。所以现在就有人认为改良前的柳腔才是更好听的,于是就去研究,刚才我给你听的,就是前两年一个现代人按自己查的资料学唱的老版柳腔。”
王洋的话解释了她自己手机上那个原始唱腔的来源,却没解释我昨晚听到的,于是我继续问道:“那我听到的是咋回事?也是有人在刻意模仿你说的那种原始唱法?”王洋却摇了摇头说:“这年头,即使是本地人,也很少有人会深入研究这些了,婚丧嫁娶的要是请人唱柳腔,那一定是让人家唱改良过的新版本,毕竟在大多数现代人眼里,改良过的版本才是正宗嘛,要是请的人唱的是原始版本,主人家肯定觉得不正宗,所以你听到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真不知道了。”
超哥这时插嘴到:“哎,不说这个了,千哥,你跟那个混混那儿没再打听出跟猪八戒有关的事?”
这话题转的太生硬了,凭我对超哥的了解,他肯定是有什么发现但是不想让王洋跟小夕知道,所以才故意岔开话题的。我相信这货不会坑我,于是配合他答道:“就那些,再就没啥了,猪八戒的事咱们还是等警察的消息吧。”
说到这个话题,大伙多少有点唏嘘,毕竟和猪八戒认识的时间不算短,在他手下也工作了那么久,如今眼看着人也不见了,公司也要完了,虽然我们都觉得这也算老天有眼,但也不得不感慨一句真是天有不测风云那。
傻傻的小夕甚至在说到这个话题时,连眼圈都红了,王洋倒是很淡定,叫服务员又续了一碗粥,自己默默的喝着…
超哥大概是因为心疼小夕,缓和气氛说起了一些以前在公司时的搞笑事,说着说着大伙都来了兴致,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互相诉说着谁也回不去的从前…
一顿饭吃的相当尽兴,饭后我们四个打着饱嗝走出饭店,等出租车的档口,超哥用有些迷醉的眼睛看着王洋和我叹了口气说:“唉,知道我跟小夕咋走到一起的不?感情这东西啊,有时候就是那么层窗户纸,一捅就破,王洋,你要肯捅破你那层纸,起码能省一份房租啊。”
我有些无语的冲超哥说:“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透着一股邪恶呢?小夕,这货如此肮脏,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小夕一脸迷茫的说:“他不脏呀,他很爱干净的。”我说:“他那都是装的,这货上次跟我一起出差,半个月没洗脚,人家宾馆报了警他才肯洗的。”
正在这时一辆空出租停在了我们面前,超哥忙开门让俩姑娘上车,王洋和超哥争了一下,没争过,最后俩姑娘坐后排,超哥坐进了“结帐座”。
挥手告别,我溜达着想醒醒酒再打车回自己家,忽然微信提示音响起,掏出手机一看,是刚告别的超哥发来的一条信息:你那个地下车库有问题,明天上午我去找你。
地下车库?能有什么问题?这就是刚才超哥忽然岔开话题,不再聊我小区的原因么?
我回复到:别说话说一半,会影响哥睡眠质量的。配表情:滴血的菜刀。
不多时超哥回信息到:还是风水上的事,明天再细说。
风水…这货真把自己当神棍了?我回复到:迷信!然后又发了一张竖中指的表情包。
不多时超哥回了俩字:愚昧。
我收起手机伸手拦车,打车回家。
夜里路况还不错,很快就到了我的小区门口。
结帐下车,出租车渐渐远去,我扭头看了一眼黑洞洞的门岗岗亭,仍旧能看到里面有个人形轮廓一动不动。
我冲着门岗摆了摆手,当作打招呼,虽然我知道那门卫并不稀罕我的礼貌。
溜达进小区四下看了看,五福还在深夜里矗立着,同样一动不动。
回单元楼,进电梯后我又想起超哥刚才说的话,下意识的按了一下B2层的按钮,和白天一样毫无反应,我又把手指放到B1按钮上,却忽然有些犹豫。
大概是超哥的话起了作用,我忽然脑洞大开的想,要是我按下B1按钮,电梯一下去,白老头正站在门外用平时那种眼神盯着我,我能不能被吓死?或者有一队迎亲队伍,正抬着一顶黑轿要进电梯,看到我的话会不会把我直接塞进轿子里?
打了个哆嗦,我还是把手指往上挪了挪,按下了13层的按钮。
电梯边往上走我边想着,那个形同虚设的B2层按钮到底有啥存在意义?按也不管用,白天我在地下车库也没看到有进入更下一层的通道,不会就是个摆设吧?
正想着电梯已经到了,门打开的瞬间就吓了我一跳。
不是说有什么吓人的东西,而是听到了一声惨叫。
声音不是特别大,但是挺清晰的。我走出电梯仔细听,惨叫还在继续,说是惨叫又不太像,而且这音色还有点耳熟。
我挪了两步,忽然我反应过来了,这是老王的声音啊。
“啊…啊…啊啊…”
听明白了,这特么不是惨叫,是老王在爽叫…
真是…真是宝刀未老老当益壮壮壮更健康啊,听这动静,老王这真的是太久没碰过女人了,也不知道他这二婚媳妇受不受的了。
正想着,我又仔细听了听,咋没有女人的声音?腼腆?不好意思?
算了,听这干啥?回家吧。
回到和老王一墙之隔的家里,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寂静中仍能听到老王辛勤耕耘的喘息声,不由得让我一阵佩服,这身子骨是真不错。
打开手机玩了一会儿,没注意过了多久,隔壁老王发出一声老牛一般的绵长闷吼,终于,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睡觉,一夜无话。
第二天醒来我收拾完毕就给超哥发了条微信:你啥时候过来找我玩?小夕也一起过来么?超哥没回我信息,过了一个小时才直接给我打过电话来,我接起电话就说到:“喂?你啥情况?这以后有管家婆了,我都不好意思直接给你打电话了。”
超哥无所谓的说:“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又不是跟小夕不熟。”我说:“万一赶上你们俩正在学亚当夏娃多不好?哎,说正经的,你昨晚那话啥意思?想你想的我一宿没睡好,小夕在不?”超哥说:“小夕去应聘去了,她同学介绍的工作,我现在找你去,其他事当面跟你说。”
挂掉电话我有点奇怪,这货咋说话还装的神神秘秘的?
不到一个钟头时间,敲门声响起,一开门只看到超哥在不停地四下打量着,我问道:“哎,你瞅啥?”超哥条件反射的说:“瞅你咋地?”我抓住他下巴制止住他不停调整角度的脑袋说:“那你倒是瞅我啊。”
超哥把我的手拍下来说到:“你这走廊真干净,跟特么没人住似的。”
说完超哥就自顾自的走了进来,我关上门说道:“说正经的,你到底啥意思?我们地下车库怎么惹你了?”
超哥边往卧室走边说:“你咋也不问问王洋今天干啥去了?她可还没找着新工作呢。”我有点不耐烦的说:“别转移话题,正经的,你昨天那话啥意思?”
超哥往我床上一倚说到:“好,说正事。”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旁看着他,超哥接着说:“其实要不是一开始来你这小区时,就发现你这小区风水格局有点问题,你昨天说你这边地下车库的事都联想不到这方面。”
我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往下说,超哥也没卖关子,接着说到:“记得昨天有道菜叫锅包肉吧?当时听你描述你这边地下车库的情形,我就想起一个很古老的故事。”
说到这儿超哥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我安静的听他继续说到:“跟你讲讲那个故事吧,故事的名字叫,诸葛亮巧布八卦阵差点困死陆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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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时期,蜀国最红的三大天王刘备关羽张飞的结局都挺惨,先是关羽,一辈子狂惯了,临了落了个败走麦城。
关羽一死,张飞就不干了,这货也有意思,你结拜二哥被人弄死了,你不琢磨怎么去给二哥报仇,光变着法的折磨自己手下人,你倒是找到快感了,手下招谁惹谁了?
最后落了个被手下砍了脑袋送给敌国的下场。
一下死了俩干弟弟,做大哥的刘备也懵了,一懵之下带着兵就要打东吴,可你手下最得力的俩干将都不在了,你偏挑这时候打仗,这不是找虐吗?正所谓东吴不是你想打,想打就能打啊。
结果呢,刚开始还确实赢了几仗,然后很快就不行了,被对方打的一路长征直到白帝城。
当时负责追杀刘备大军的东吴将领,就是陆逊。
这陆逊挺厉害的,差一点就能在路上弄死刘备,但是毕竟还是差了一点,至于差的是哪一点?那就是传说中的诸葛亮弄的八卦阵。
这八卦阵是诸葛亮事先就在路上摆好的,自己人过去没事,陆逊一进去就懵圈,带着兵绕绕不出来,打打不出来,最后要不是诸葛亮的岳父帮忙,陆逊十有八九就死在八卦阵里了。
诸葛亮老丈人有能力帮陆逊,是因为老人家之前看过八卦阵的阵图,而陆逊脱困之后,站在阵外看八卦阵,跟在阵里被困时,完全不是同一个感觉。
“三两堆乱石而已。”
这是陆逊后来跟人提起过的关于八卦阵的印象,本意是想告诉别人八卦阵并不可怕,诸葛亮也用类似的形容来描述过八卦阵,但他是为了挖苦陆逊:这都能差一点把你困死,你还好意思到处说?呸,臭不要脸。
“所以呢,你跟我说起你地下车库的样子时,再结合你小区地面本来就奇怪的风水格局,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传说中的阵。”
超哥的故事讲完了,也总结完了,但是给我听的云里雾里的,我想了想问道:“俩问题啊超哥,第一,这跟你刚才提到的锅包肉有什么关系?第二,诸葛亮他老丈人为什么要帮外人对付自己女婿啊?”
超哥从床上坐起来,点着根烟说:“跟锅包肉没关系,我就是正好想到了,至于他老丈人为啥帮外人,那你得问他媳妇去。”
我一拍手恍然大悟到:“哦,你是说诸葛亮的媳妇跟陆逊有…”“去去去,别糟蹋古人。”超哥打断我说到。
我耸耸肩说:“你想多了吧?这都几万年前的事了,十有八九根本就是后人编的,咋地?你觉得我小区下面还藏着个八卦阵不成?图啥?困你啊?”
超哥拿过个一次性纸杯磕了下烟灰说:“你可别小看古人的智慧,确实是有人说八卦阵这事儿是编的,可在四川那边有个地方,还有八卦阵遗址呢,而且历史上摆过八卦阵的可不止诸葛亮一个人,至于你这里地下车库的事,我不是说了嘛,主要还是因为你这小区地上建筑格局本身有问题,所以我才会有这方面联想。”
我追问到:“你是咋联想的?”超哥说:“你不是说你在地下差点迷路吗?而且你地下车库不是有些奇怪的墙吗?这不是很符合对八卦阵的描述嘛?”
我还是十分怀疑的摇了摇头,这说的也太科幻了。
超哥直接站起来说到:“说别的都没用,走,带哥上你们地下车库看看。”
我也站起来把超哥按回床上说:“我再问你,你咋对这些事儿这么上心?关你屁事啊?”超哥拉着我的手深情的说:“因为你住在这里啊,我真正上心的,是你啊。”
我甩开他的手笑骂到:“别臭不要脸。”超哥再次站起身说:“我就是好奇,平时看书上老讲这些玄乎的东西,我就老觉得吧,很多事情在现实世界肯定都是存在的,正好有这么个机会,就下去看看呗。”
我鄙视的说:“你呀,就是闲书看的太多了,才整天胡思乱想瞎琢磨。”超哥说到:“你呀,就是书看的太少了,才整天啥也不懂,赶紧的,带路,对了,下面有监控没?”
这倒是个问题,我上次压根没注意这方面,我想了想说:“没…没有吧?好像目前这小区就正门有监控,你没见么?电梯里都没有摄像头。”
超哥说:“那太好了,赶紧的吧。”
在超哥的一再催促下,我不得不带他一起再次进入电梯,直奔B1层。
电梯降到五楼时缓缓停了下来,随着电梯门打开,我再次见到了那对有点古怪的情侣,我还没来及打个招呼,超哥却忽然脱口而出到:“嚯,你们牵的这是条北极熊吗?”
那姑娘手里攥着一条牵狗的绳子,很短,不到半米的样子,绳子另一头却是一条全身雪白的巨兽。
说真的,我真不觉得这是条狗,太大了,这是它正四肢着地在地上站着,它要是前腿立起来,肯定比我要高。而且这东西的毛发雪白又蓬松,乍一看还真跟北极熊似的。
那姑娘笑了下说:“是狗啦,阿拉斯加,别看个头大,很乖的,从来不叫也不咬。”
说着话小情侣牵着这条大狗走了进来,电梯里装四个人还挺宽敞,可这大狗一进来,立刻显得有些拥挤。
那位小伙挺高冷,全程都没正眼看我跟超哥,那姑娘倒挺随和,一进电梯还很细心的把大狗拉到了自己身后,大概是怕我们害怕吧。
超哥随口问道:“阿拉斯加雪橇犬?那这个头看着…有两岁么?”姑娘答道:“没呢,正好一岁半,你也喜欢狗啊?”超哥说:“啊?一岁半就这个头,要是成年了都能赶上匹小马了吧?”
那个小伙子颇有些得意的哼了一声说:“哼,这是纯血阿拉斯加,小马算什么?”
说着话电梯到了一楼,小伙也没说个‘再见’,从姑娘手里牵着阿拉斯加就带头走出了电梯,我按下关门键,和超哥一起赶往B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