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广吃饭也很安静,虽然我没有生过孩子,例子举的没准更不恰当,喜欢小广和突然喜欢上一只特别讨喜的小狗是一样的,不带任何目的,因为他可爱,所以就喜欢他。
“下周我要去北京出差四天,住安定门附近,上一次去的时候我在附近逛过,有不少有意思的地方,有兴趣去逛逛么?”
这种邀请……我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表示,心里却在犯难。但想到柳先生目前和我的状态,我突然就想答应袁哲,与其回去被人当成金牌炮友,不如活出我自己的颜色。
我年假还没怎么休,柳先生也还欠我几天照看凯萨的债,索性就点头应了。我看出来,袁哲很高兴,他要了我的身份证号,帮我一起订去北京的高铁票。
晚饭并没有进行很久,好似去北京的邀请才是这次晚餐的最主要目的,袁哲将我送回柳先生家楼下的时候并没有询问太多,我有些感激他。
楼下保安即便见过我多次,还是不通人情,不肯直接放我上去。我打电话询问柳先生的时候才知道他不在家,但说很快就会回来。
我坐在大厅等了近半个小时,他站在了我身后,手里拎着一只纸袋子,细闻有咖啡的味道。
“去马凌的咖啡店了,以后回来之前可以早点和我说。”他说话挺温和的,但我还是觉得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我将这种情绪归结为等待暴怒症。
我起身就朝电梯去了,他跟在我身后,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无比熟悉,可又从内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阵抓狂,之前一直挺喜欢他家的,可现在越来越觉得那就是个笼子,不但关着蕾娜和凯萨,还关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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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柳先生没有对我有什么要求,我洗完澡睡觉之前写了一张便签给他,托付他下周帮我照看凯萨。我将纸条压在我住的屋子枕头下面,就这样没有交集的过到周末,我没有和他打招呼,直接回了租住的房子。
周一一大早,我和袁哲去了北京,期间我的手机相当安静,静到我的心也开始慢慢恢复了冷静。盲目的喜欢上一个人,总感觉是有些不靠谱的。就比如现在,柳先生根本不关心我到底去了哪儿。我们说到底只是有过肌肤之亲的独立个体。
袁哲帮我多订了一间房,在安定门附近的四合院里,酒店纯中式装修,挂着温馨的灯笼,上下两层楼,木质大床,漆红木柱,很有中国风的感觉。
他到了之后就有朋友接待,晚饭我决定自行解决,坐出租车去逛了一圈恭亲王府,在出口的庆丰包子铺啃了好几个包子。上一次我来北京的时候还上高中,此经多年,还是喜欢这个到处都带着浓浓京腔儿的城市。
北京的天黑的和苏州一样早,袁哲六点半的时候打电话给我,问了我的具体位置,然后打车过来接我,我没有多询问他工作的事情,任由他带着我去了南锣鼓巷。
我向来是个伪文艺青年,但年轻难免喜欢这些文艺范儿的东西,街上一对对相依相靠的年轻情侣,倒是让我和袁哲之间这近半米的距离显得有些尴尬。
“喜欢什么类型的小纪念品?买几份送给你。”袁哲在找话题和我谈论,我这才终于有了进店逛逛的心情。顾米那家伙每次来北京都喜欢买几只兔儿爷摆设回去,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看看有没有新样子,给她带一只。
袁哲是个很安静的旅伴,我想他儿子那样安静的性格便是很好的继承了他,说实话我之前也没有和李吉一起逛过这样的地方,袁哲算是头一个男人。
想到这里我不禁莞尔,一个女人一生中陪着做各种事情的头一个男人好像还真不少,偶然的机会就能撞到,比如柳先生,比如袁哲。
“帮我给小广也挑一个吧。”袁哲看到我手里捏着一只胖乎的兔儿爷,笑的很和善。我其实是想对他说我不太知道他儿子喜好的,他大可以自己选一个,但每当看到他这样的笑容,我便难以拒绝。
我选了一个骑着狮子的胖兔,老板娘说着这只胖兔寓意吉祥的话,将它打包好,我想要付钱的时候,袁哲已经将所有都买了单,这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可给他钱好像很假,于是我决定请他吃饭。
本来以为袁哲这样年龄的男人,吃过的宴席也不少了,必然是有所讲究的,却没想到他也能跟着我一起钻路边摊,还吃的相当高兴。
“只有这种时候才觉得自己是年轻过的。”他说着将嘴边沾着的辣油用纸巾擦了,辣的很过瘾的看着我笑,我心里五味杂陈,这种感觉在瞬间让我觉得很温暖,可我从心里很清楚的知道,不过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儿手中的那根火柴,早晚是会熄灭的,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真的发展,归根结底是透着利用的,利用他不让自己觉得那么孤单。
我知道这不好,但又在短时间内太过贪恋,贪恋的不想松手,女人真是很贪婪的动物。
逛完文艺街道,袁哲带我去了五道营胡同,顾米之前在北京逗留过半个月,在这里和一个老外共度了很多个浪漫美好的夜晚,直到知道那个老外是个无性论者才作罢。
我是对这里好奇的,一直以为是个靡靡之地,真的处身其中才知道它的美丽神奇。五道营外国人确实不少,比南锣鼓巷安静的多,几家很有情调的咖啡吧更是吸引人。
听袁哲说他也是第一次来,随性选择了一家咖啡店,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迷迭香。他喜欢拿铁,和我一样。店里有一只很温和的狗,这让我觉得很惊讶,袁哲坐在椅子边上任由那只狗狗嗅着他的裤管,许久后问了我一句:“你好像也喜欢狗。”
我不记得对他介绍过凯萨的事,便问他:“张阿姨告诉你的?”
袁哲摇摇头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那条深色的裤子上沾着不少狗毛,此番见你的神情,便有了猜测。”
我摸摸那只大狗的脑袋,并未很详细的回答,只说了句:“恩,一个人生活太无聊,所以养了只狗。”
“我和小广也喜欢狗。”他说。
短暂的沉默。我不知道该如何接他这句带有暗示意味的话。他倒是也随和,笑了笑继续喝咖啡,不再多言。
这种感觉很好,带着对我充分的尊重,不逼迫,和柳先生不同。
袁哲手里端着一碗水,对待我就像引诱一只口渴但是警惕性强的小动物,他不紧不慢的让我知道他其实是无害的,是能够让我解渴的,只待我靠近。而柳先生,他拉着我的手走到大河边,示意我去喝吧,却全然不顾那条河水是不是很湍急,有没有危险。
男人,果然是不能比的。
咖啡店门又开,门上的风铃响起来,让我瞬间想到柳先生姐姐马凌的咖啡店,其实我是很不喜欢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柳先生的存在,导致我最近总是触景生情,只要是和他有关的事,就会突然想起来,清晰无比。
“在想什么?”袁哲的声音拽住了我的思绪,我略显尴尬的喝了一口咖啡,对他笑着说:“也没想什么,觉得咖啡店的老板都很厉害,稍微布置布置就很有格调。”
袁哲笑:“我家也有这样一处,有空可以去看看,我养了不少植物,还会煮几种咖啡。”
又是另外一个邀请。我略微一笑,巧妙避过,没有回答。跟着他来北京其实已经是我自己都不可思议的事了,趁着还没出现不能挽回的错误,应当冷静的适可而止。
我此刻是清醒的,很明白的知道不可以因为对于某一个人有气,就将感情寄托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虽然我渴望结婚,渴求拥抱,但袁哲是好人,不应该因为我在感情上再添污点。
说起污点,我想起他妻子,虽然直问不礼貌,但我还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这样的优秀男人,妻子还会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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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景适合谈论过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说的很隐晦,他却懂了,略一笑道:“想知道我前妻为什么要出轨是么?”果然是聪明男人,我笑而不答,便是不否认了。
袁哲说:“她在同学聚会上跟她初恋男友碰到了,一时没有控制好就缠在了一起,然后一边对我编织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一边在某种无法形容的感情里越陷越深,越走越远。”
这有点宿命论的味道,再聪明的女人好像有时候也会变的很蠢,明知道是坑都会不眨眼的往下跳,惊觉是无底深渊的时候,已经没人能再救她,甚至连个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见我没说话,袁哲又说:“毕竟几年的夫妻,也曾想过强忍着咽了这口气,只是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被小广看到了,这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我深吸一口气,想起小广那双提起母亲小心翼翼的眼睛,又是一阵没来由的心疼。世间之事就是这样,明明能够拥有完美幸福的人,偏偏在某个时段脑子一热,做出不能弥补的错误,我能够理解被年轻小三儿勾引的老男人的心理,却绝对不能理解一个已经成为母亲的女人当着孩子的面做出此等事的心态。
“恩,这的确是不可原谅的错。”我手里的不是酒,礼仪似乎也不太合拍,但我还是用咖啡杯轻轻的和袁哲一碰,算是给与他鼓励。
“她其实一直都想回来,许是身为母亲终于觉悟,开始依恋儿子,也许是那个男人结婚了,并没有和她在一起,她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