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说我家狗子做过最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对她说:“总觉得章鱼爸妈没必要对你这么好,白富美也不只有你一个。”顾米深表赞同的应道:“我爸今天只是给我说漏嘴这些,到底有什么说头还不知道呢,谁知道章鱼爸又在贪我家什么东西?不过他们已经统一口径了,让翟璐把孩子生下来,不影响我们结婚,你可以叫我姐了。”
  我无语呼道:“这也未免太过分了?”
  顾米说:“章鱼他妈知道我不是个一结婚就能要孩子的人,翟璐这个既然已经捅明了,她是铁定要把孩子留下来的,他们不会考虑我难受不难受,只考虑他们舒服不舒服。”
  听起来很凉薄,我叹了口气又问她:“你今天为什么和你爸妈闹?”
  顾米笑了:“你傻啊,我都这么解释了你还没明白。到手的三成股份,我不结婚他不就拿不着?拿不着不得和我急眼?”
  我用被子蒙住脑袋闷闷的说:“总觉得为了钱就牺牲女儿的幸福这种事现代社会不太会出现。”
  顾米依旧在笑,很平静的对我说:“童童,你知道我爸在外面还有个儿子么?”
  我差点咬了自己舌头,这个新闻太爆炸了。
  “也是今年挑明的事儿,那小孩儿已经十四岁了,要不是我爸经济出问题供不上那女人了,她估计能隐瞒一辈子。刚才家庭大战也不光是我的事儿,我妈也在和那女人掐。
  ”
  “我去……”
  “所以,在我爸看来,我是无所谓的。可能以前他会担忧我的幸福,但自从有了那个崽子之后,他注意力转移了不少,他一向重男轻女的,我和我妈心里都明白的很,那个小崽子特别会来事,把我爸哄得一套一套的,刚才还故意在我家摔了,我爸甩开我妈就带着他和他妈去医院了。”
  我只觉一股无力感袭来,问她:“那你不该陪着你妈?这样出来她岂不是很无助?”
  顾米说:“我妈也不是我爸共修船的女人。当初也是看上我爸家世好才嫁过来的,所以今天就是她需要吃的果,这不是该我买单的事儿。”
  “好复杂,我头都要爆炸了。”
  相比我,顾米倒是显得特别轻松的说:“再给你说件好玩的事儿。”
  我略显沉重的问她:“米米,你的家事,怎么能说是好玩的事儿呢?”
  顾米不在乎的又笑道:“我现在也只能当笑话看了,你说我自己出去赚钱绝对支撑不了现在这种档次的生活,只能当寄生虫,做寄生虫就要有寄生虫的觉悟,就应该知道必然是会有人和你抢的……”
  我听不下去,打岔道:“别说的这么可怜了,还是说好玩的事儿吧。”
  顾米说:“翟璐刚才给我打了电话,哭的稀里哗啦的让我答应和章鱼结婚,只要善待她的孩子,她就退出。
  ”
  我也就没喝水,不然我不被呛死也得喷死。这女人是想干啥?圣母装久了难不成真具有圣母本质了?我自言自语道:“她是拿了章鱼家多少钱啊……”
  顾米很冷静的又说:“这绝对不是钱的事,翟璐另有目的。”
  我八卦神经醒了,问她:“什么目的?”
  顾米顿了顿,压低声音对我说:“我告诉你,我的第六感告诉我,翟璐的目标不是章鱼。”
  “那是谁?”
  “章鱼他爸。”
  这四个字砸出来后,顾米那边安静了,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确认没有听错之后,我忍不住掀开被子直接坐起来了,对她大呼一声:“啥?”
  顾米继续说道:“她是什么女人你不知道?一步一步的黏上去,在她身上一切皆有可能。章鱼只是她接触某些想接触的人的踏板,说起来章鱼有什么?那个花钱买来的学历?不是自己股份,得等老爹死了才能继承的家产?人品?性格?”说道这里顾米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说道:“翟璐才不在乎有没有孩子呢,只不过能把孩子当筹码,何乐不为。”
  我脑仁儿疼的更厉害了,一边捏着太阳穴一边问她:“你怎么知道她目标是章鱼爸?”
  顾米很有把握的回答我说:“下午的时候,章鱼爸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们决定让翟璐留下孩子的事,按理说遇到了这种女人怎么说他也应该安慰准儿媳妇吧?说说他自己儿子的错,说说这女人的混账吧?结果他告诉我说那女孩儿也不容易,条件也不好,要我理解理解她。
  我点出我的另一个顾虑:“关键这里面还有章鱼呢,他没那么容易骗。”
  顾米说:“所以你周末给我当个和事佬,不管章鱼信不信,这也算正规流程,演像一点,我就誓死不回头,你就跟章鱼一条心,劝我回头。”
  我想起那天章鱼给我打的电话,尽是忧愁的对顾米说:“关键是我那天把他给骂了一顿,让他好自为之来着,现在又和他一条心,是不是很假?”
  顾米思考了一会儿,对我说:“问题不大,会稍微麻烦点,我这几天再弄点惊人举动出来吧,他若是再找你,你就松松口,慢慢来,不能急。”
  也只能这样了,早知道她计划如此,那天我就不对章鱼那么凶了,这下子要考我的演技,实在是有点难为我了。
  顾米估计已经在构思宏大的计划了,看起来心情不错的对我说:“等我和他和好了,我再来慢慢权衡别的事情。”
  我突然想起魏莱,赶紧问她:“米米,要演的真像,可能会伤到一个人。”
  “魏莱,是么?”顾米问。
  “恩。”
  她语气暗淡了不少,但还是透着一股子绝对:“我现在连自由都拿不到呢,跟他也谈不上什么未来,你说的对,他若是愿意包容我,那算是我的福气,他若是不愿意,我也没必要一直耽误着他,反正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他也不亏。”
  我想起柳先生那句话,问我和我闺蜜是不是都这么绝情,这一点上顾米真的做的太到位,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因为哪个男人伤情到不可救药。

  我自愧不如。
  “米米……”我是想再劝几句的,但她突然说:“不早了,他洗完澡了,你睡吧。”
  说罢,顾米挂了电话。我挺尸一样的直在床上,心里一团一团的乱。不为章鱼,我想的是魏莱。从顾米的话语中我能听出来,她是有些喜欢魏莱的,可这一次的代价,我似乎已经预料到,表面受伤最重的就是他,而内伤又不能说出来的,是顾米。
  这就和玩火一个概念,魏莱是第一次玩火的孩子,他觉得火焰明亮,好看,所以会用手去触碰,直到被火烫伤,退缩,他就会成熟,学会远远的躲开这种危险。而顾米是已经熟悉火焰属性的人,虽然她在操控火焰的时候游刃有余,会做好很多安全措施,熟不知她玩的火稍有不慎就能引发灾难,即便她再有能力,也不可避免被其吞没的下场。
  我左右不了她,也只能从内心里祈祷一切顺利,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我不知道顾米又折腾了什么幺蛾子,周中我上班的时候接到了章鱼的短信,恳求我一定帮帮他联系顾米,我知道这是机会,隔了十多分钟给他发了个短信,让他等着。
  然后我给顾米打电话,她告诉我,她将章鱼送的订婚戒指给退回去了。要说章鱼这小子也皮厚,现在是有爸妈撑腰一点儿顾忌都没了,一边让女人给自己怀着孩子,一边还不肯松开未婚妻的手。

  碧池和贱男果然是一对。
  我打电话过去,先是假惺惺的把章鱼又给骂了一顿,差不多点到为止,然后问他愿不愿意改,他一听我说话有松口,自然是不停的应承着愿意,我则又吊了一会儿便松了口,说我打算帮他先劝劝顾米,还告诉他会不会成功全看顾米心情,章鱼挂电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感激涕零。
  有时候我就有点搞不清楚这男人的感情了,到底喜不喜欢顾米?这种看似特别在乎的感情又有几分是装出来的?如果他爸和顾米的爸之间是有所图谋的,那他又图的是什么呢?感情?快别闹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顾米绝对是个能撑得上台面的老婆,特别适合他这种圈子的男人,家世不错,教育背景良好,长相好,眼界广,在他朋友的老婆圈里那都是数一数二的,他这人好面子,不肯放手的其中一个原因估计就是这个,至于其他的,我还没想通,姑且算作有爱吧。
  我闷笑一声,小声喃喃了一句,章鱼的爱?法克!
  不过说起来我这几天倒是挺顺风顺水,住在柳先生家吃的好睡的好,这家伙做饭真心不错,中餐西餐都能上手,我没到一星期下来腰上的肉就多了一圈。
  我和他相处模式很奇怪,很轻易就处于同一屋檐下了,但实际交流起来又特别障碍,这感觉更像是本不熟悉的合租客,可是分明就很熟悉了。
  就比如周五,我们俩会心照不宣的各自洗澡,然后滚床单。完事之后去各自的屋子睡觉,没啥交心的话,简直就成了固定炮友。但他会养我吃饭,对凯萨也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还有可能接我下班,这又不像炮友能做到的事情。另外还有个好处是周六早上他会溜凯萨,我能一觉睡到吃午餐。
  想想蛮神奇的,不是情侣的人,过着夫妻般的日子。
  我醒来去卫生间刷牙的时候,柳先生不在家,这一周我们俩都没怎么说话,陷入一种很纠结的模式,徘徊在某些关系和情感的中间地带,纠缠不清又没名没分。不过我好像越来越释怀了,这是李吉走后的一个大突破,至少我没那么羞涩了,也能很坦然的面对两性了。
  和章鱼约在周日见面,他求我帮他把戒指送回去,我知道考验我演技的时刻到了,所以周六一整天我都对着柳先生笑的很假,有时候还拿凯萨当对戏的,自顾自的演着独角戏。
  本以为周六晚上能睡个好觉,没想到又被柳先生抓去了他的屋子,一番云雨之后他先睡着,我光着溜回房间,又给自己多扣了一个身份,被皇上点名宠幸的妃子。只不过我们这皇上后宫虚空,就我一个。
  周日早上我起了个大早,柳先生居然没起床,我将凯萨弄下楼遛完,带了早餐给他,他还睡着我便整理完毕出门了。
  我没想到章鱼会不要脸到这个程度,他是带着翟璐来的。我本来是想着对他虚伪的笑笑,无视翟璐,可脑海中突然就闪过一个念头——这货是试我呢,如果我不生气,那说明我是被顾米安排好的。
  我这么一想顿时明白了,按着本性走过去,快手拎起一杯豆浆就直接朝着翟璐招呼过去了,不知道我速度不够还是他们早有准备,豆浆只洒在了章鱼袖子上一些,没泼到翟璐。
  我扭头就走,被章鱼拦住了去路。
  他有些着急的说:“顾潼,你听我说,翟璐有话要对你说。”
  我抬头看着他,很冷的说了一声:“滚,有多远滚多远!”
  他眼中的戒心没了,死皮赖脸的拉着我的手将我硬是拖回椅子,坐在翟璐身边看着我说:“顾潼,顾米肯定也和你说过现在的状况了,我知道我错的离谱,但你也清楚,我再怎么生活混乱,内心还是个善良的人,不忍心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快和米米结婚了,杀生必然是要我们遭受天谴的,所以才出此下策。”
  “你不是有话和我说么?说!”我不理会章鱼,火直接朝着翟璐就去了。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温柔的笑笑,小鸟依人的对章鱼说:“还是你帮我说吧,免得我惹童童生气。
  ”
  这声音嗲的……我差点被他们联合起来恶心吐了,明明白白的表现出来反胃,估计这反映就是他想要的。接着他又赶紧说:“你骂我吧,但是将来你一定会理解我的。”
  我像看到爬过屎的苍蝇一样看着面前这两个人,翟璐不吭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章鱼越说越来劲儿,这是对我没疑心了。
  我嚼着他的话,心里冷哼一声道:我确实会理解你的,等你身边的女人将来做了你后妈,我就理解你了。
  不过想想这种情况是顾米要避免的,那就姑且想想翟璐和章鱼爸给亲儿子戴绿帽子的情景吧。想通这个,我爽了,但恶心还是得装的。
  章鱼动之以情的将卡地亚的首饰盒推到我面前,无比真诚的对我说:“顾潼,求你帮我把这个给顾米,我求的所有就是你能让她别再给我退回来,你要什么酬劳都行。”
  “你让这个女人滚远,我有话和你说。”我毫不留情的指着翟璐,章鱼拍拍翟璐的手,她这才抬了头,一点儿不计较的柔和笑着对我说:“童童,那你们聊,我先回避啊。”
  翟璐站起来,温顺的从我身边经过,我皱着鼻子,恶心到了极点。
  章鱼一脸傲慢的看着我继续说:“顾潼,我知道你护米米,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换一种态度来看待吧,我是真心爱米米的。”
  我大骂他道:“放你娘的屁!”
  章鱼被我骂傻了,我这一骂还就上瘾了,狠狠的瞪着他说:“姓章的,你趁早绝了和米米结婚的念头,当好你和那小婊子家崽子的爹就行了,不要再来骚扰米米!”
  我骂完有些后悔,担心会不会骂狠了,万一把他骂跑咋办?跑了我还咋帮米米继续往下演?
  章鱼也有一股越挫越勇的劲儿,完全没生我气,反而继续为自己辩解道:“行,那我就和你说实话,这婚我是一定要结的。
  ”
  就是再努力控制情绪,火到头上还是忍不住,我一脸鄙视的看着他说:“你要点脸不?一个女人为你大着肚子,你有脸还去祸害另外一个女人?”
  章鱼也不示弱的对我说:“我也不怕明着告诉你,我不和顾米结婚,我爸就断我经济,我到时候带着翟璐和孩子去喝西北风?再说你也不是不知道翟璐是什么人,她不过拿个孩子来要点钱,我不信顾米想不通这一点。说简单点,无非就是我花钱买个孩子,唯一的问题在于孩子妈和你们关系没想象中那么好。”
  我真是错了,说他不要脸都是抬举他,他就没脸。但我不能骂他了,不然就真要打乱米米的计划了,我装出完全崩溃受不了的瞪了他一眼,没说话。他很迅速的抓住了我这种微弱的示弱,趁势追击的说道:“你心里想怎么骂我都行,但听我先给你摆清楚道理,顾米她很清楚,她家没有我家那三成股份,还有我爸帮忙疏导一些事情,她爸也得等着去喝西北风。”
  我凝眉,假装我已经开始在为米米担心。章鱼接着说:“顾潼,我知道你对米米那是掏心掏肺的,不过你确实不了解我们这个圈子,我和顾米结婚算是很不错的了,至少我们还有感情基础。我爸妈都很喜欢她,也不图她们家什么。”
  这话我不信,我绝对不相信章鱼的父母是不图顾米家什么东西的,只不过现在我还不知道他们到底图的是什么,会让两家人如此坚决的一定要他们俩结婚。
  章鱼继续说:“顾米花钱大手大脚你也清楚,就那个什么魏莱,养的起她?”
  我惊讶的看向他,原来他知道。我问他:“你监视米米?”
  章鱼很淡定的笑着说:“允许他找人跟踪翟璐,打了刘莺,就不允许我也找个人跟跟她?”
  我是想骂他的,但最终还是忍了,低着头继续示弱的闷声道:“你们俩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章鱼自我膨胀起来了:“所以是绝配,你应该觉得我是很大度的男人,我从不计较顾米在外面乱来,对她比对别的女人都上心,也抱着跟她过一辈子的决心,这就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我真的快听不下去了,可我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慢慢扭转态度,假装不太确定的问他:“你说你不和顾米结婚,她爸就要喝西北风是什么意思?”
  我抛出一个饵,章鱼还真就上钩了,开始顺利的自我关注,赶紧给我解释说:“顾米家经济出了问题你不知道吧?我爸决定帮她家,条件就是她和我结婚。你不要多想,我毕竟和她这么多年情分了,真没有任何害她的心,只要我们结婚,她爸拿股份,她自己拿股份,我拿股份,多好的事?”。
  我想噎他说,有这么好的事,你们章家能这么无私?我忍了没说。只问他:“那你爸拿什么?”章鱼被我问的一愣,偏离了视线,我确定他接下来的话一定是假的。
  他沉默片刻才开口,语言明显是重新组织过的:“我爸喜欢收藏,米米的陪嫁他有几个很看重。”
  信息越少其实涵盖的内容越多,这事儿我得回去问问米米,毕竟我不了解收藏这种东西,东西值钱不值钱,就看喜欢它的人愿意出多少钱。也许是章鱼爸在玩什么猫腻,也许真如章鱼说的,他爸就是看上什么爱不释手的东西了。
  不再和他过多纠缠,我把最后一个虚假的包袱抛给他,完成最真实的戏份:“章鱼,你让翟璐把孩子打了,我就不计前嫌站在你这边帮你劝米米。”
  章鱼面露难色,我起身就打算走,被他拖住了手说:“你容我考虑考虑,先把戒指帮我送回去,我一周内给你答复,行么?”
  行,当然行。我今天需要传达的消息都传到了,虽然中间情绪波动出了一些插曲,差点和他吵翻天,不过也算是为戏演的真实加足了戏码。我需要回去和米米商量接下来的对策,还有很多我想不通的事要搞清楚。
  我不屑的伸出手,看都不看他一眼的说:“拿来,我丑话说前头,东西我帮你送回去,她要不要是她的事。”
  章鱼将戒指盒放在我手心里,合住我的手很真诚的握住了恳求我:“顾潼,你就帮我说几句话行么,我知道顾米特别听你的,我这边也一定好好表现,行么。
  ”
  “孩子拿掉,否则免谈。”我态度依旧坚持,我希望章鱼会把这种信息或多或少的传递给翟璐,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刺激她,但希望会有点效果。
  章鱼说:“我不能立刻答应你,这事儿还得和我父母商量。”
  我甩开他的手,捏着戒指盒怒冲出门,翟璐站在门口,平静的笑着望向我,肚子虽然还没鼓起来,但她双手宝贝似的护着。她要不是个孕妇,我真心想去撕了她。
  我对她做了个口型,碧池。她阴险的一笑,声音不大的对我说:“彼此。”
  我不和她吵,狠狠的白了她一眼,离开。我坚信,生活会惩罚这种孽障,轮不到我来审判,终有结果。况且顾米的计划不能打乱,我戏差点就演砸了,不能再添油加醋了。
  我将戒指还给顾米,然后把事情经过详细告诉她后,她告诉我,章鱼爸对于陪嫁的要求就一个,八只青瓷小茶盅。我见过,就摆在顾米家三楼的收藏室里,是顾米爸玩收藏的朋友从国内外一个一个收回来的,龙九子的图案,好像是宋代还是唐代的,他爸花了总共不到一百万买回来,顾米根本没看在心上,在她家收藏室里也不算什么贵重玩意,我当时觉得八个破杯子百万元实在不值,也便没有具体观赏过。
  章鱼的爸喜好还真不同。八个杯子加个姑娘就送三成股份,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适。不过顾米告诉我,章鱼爸那三成股份也不值多少钱,上市之后能赚几个点也说不准,没准还不如他那点人情值钱呢。

  富人的世界,我依旧搞不懂。不过顾米听从我的建议,找人询问这些杯子的价值去了,相信不日就有分晓。
  从顾米家回来,我累的虚脱趴在床上,柳先生给我开了大门后就进大卧室去了,也没和我说几句话,我就不去自讨没趣了,随便洗洗澡打算睡觉,开了浴室门就被他劫了。
  他没穿上衣,站在我对面微低着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就抱住我吻了我的唇。我本来就累,他这样不问我意见的直接硬来让我心里莫名一股火,可能今天被渣男章鱼刺激的,我将这股邪火引渡到了柳先生身上。
  我一用力推开了他,他没准备的向后一退,撞在墙上,我凝眉很是不爽的打算直接进卧室,被他拉住手拖进了怀里。
  “怎么了,说说。”他倒是没生我气,声音很稳。我没来由的一阵委屈,如果他是我丈夫,我会声泪俱下的说出我对渣男不靠谱的恐惧,可他不是。如果他是我男朋友,我会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可他不是。
  他什么都不是,大概连朋友都不算。我不能告诉他我的秘密,不能让他帮我出谋划策,甚至连交心都没有一个坚固的理由做基石。
  “不太开心,早点休息,我累了。”我想推开他,想逃离现在这种让我不爽的状态,他手臂很紧,不肯松手,贴着我耳朵问我:“那我带你出去吃晚餐,散散心可好?”
  我想回头问他,柳先生,我和你到底什么关系?但我怕问出口后现在这样能够每天看到他的日子就消失不见了,我贪恋这种温暖,哪怕它可能是一种幻觉,我还是不想松手。

  我想起一首歌的名字,《他不爱我》。
  心底泛着凉意,我强撑着拍拍他的手,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说:“我真的累了,改天行么?”
  他终于松开了我,拍拍我的头,很平静的回了他的卧室,轻轻关了门。我站在我的卧房和他卧室门中间的位置,细细数着呼吸,直到情绪平静后,去客厅喝水。凯萨和蕾娜紧挨着躺在一起,中间还拱着两只肚子吃的溜圆,熟睡着的小狗崽子。好幸福。我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人的感情永远不可能像动物这么单纯。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女人会很容易的感觉到,因为她们敏感。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男人往往不知道,因为大部分男人不敏感,敏感的那一小部分,假装不敏感。
  我关好门躺在床上,卧房里的衣柜和柳先生那屋是通的,我能听到他点击电脑鼠标触摸板的声音,偶尔打字不知道是在聊天还是什么。
  有微弱的音乐传来,邓紫棋的《后会无期》。
  当一艘船沉入海底,当一个人成了谜,你不知道他们为何离去,那声再见竟是他最后一句……
  我的眼泪,再次决堤。我不愿意想起李吉的,可我还是难逃记忆。他走的那天对我说,回家去取一些拍立得的相纸,让我等他回来吃晚饭。这一去就是电话关机,短信不回,整个人蒸发的彻底。
  再次相遇,已是半年后,他坐在敞篷玛莎拉蒂里,身边是一个很丰腻的女人,浓妆艳抹,眼神犀利。
  青春无处安放的感觉,灵魂得不到救赎的挣扎,我还是没能完全成熟起来,因为我逃不掉情殇,柳先生不是挽救我的那个人,接触越久,我越是如此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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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鬼使神差的,给袁哲发了个短信。半小时后他打电话给我,我险些睡着。
  “刚才在帮儿子洗澡,没有看手机。”他接了电话先做解释,声音平淡,语气和缓,我突然就迅速平静下来,轻声应了一句,恩。
  他说:“听起来快睡着了?是不是打扰到你。”
  我笑了,他这说话语气好像我爸。
  “笑什么?”他亦是笑着问我。
  “那你又笑什么?”我反问他,有些无理取闹。
  “你笑了,所以我笑笑。”他接着再次笑起来。
  我心情好了许多,突然就好了许多。
  我对他说:“袁哲,我该请你吃顿饭,那次舞剧,我有些不好意思。”
  他轻声应了:“明天你下班定时间和地方,我去接你,可能稍微晚一点,我得先把孩子送到我妈那儿去。”
  我对他说:“带着他一起吧,如果他不介意的话。”
  “行,你觉得可以就可以。”
  我因为他这种非常礼貌的纵容笑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对待小孩子不能有不公平的态度。”
  他对我说:“好。”
  挂了电话,我在黑暗中睁大眼睛。袁哲前后没说几句话,我却觉得暖心。我想起之前形容魏莱和顾米的话,他们都在玩火,我又何尝不是?可我同样拒绝不了,就像小时候被父母警告过很多次不能玩打火机一样,我还是喜欢躲起来偷偷用它点火,烧起来就带着温暖和明亮的火焰,带着破坏力能迅速将引燃的物品变为灰烬的火焰。
  和感情一样,我摆脱不去。我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对柳先生有一些动心,却还去招惹袁哲。
  只是,我真的太寂寞了。就好像书上说的,相亲年龄的男女都是这样,给与很多人不同的机会,等待着一个目标先对自己妥协,然后施与恩宠。我内心明白,我和柳先生之间,他一定不是先妥协的那一个。
  我好像也开始渐渐发现,我喜欢柳先生的动机也是不纯的,以为能得到一份同等回应的感情,得不到就迅速转移重心,我经常希望自己还像小女孩儿一样单纯,傻傻的爱着一个人,傻傻的献出一颗心。可惜,我未结婚,年华却已渐渐散去。我不愿意承认年龄的增长,却排不去心态的苍老。
  我渴求婚姻,可我没勇气也没信心,对柳先生说出这番话。因为我猜,即便我说了,他也不会答应。
  第二天我都很忙,以至于下班时间都差点错过,袁哲发消息给我的时候,我还在和一段挺重要的宣传文字死磕,看到他的信息才惊觉我们之间还有约。
  迅速给老大做了总结之后,得到了明日再磕的许可,我在公司楼下见到袁哲,他下车帮我开车门,我笑的略显促狭,毕竟有约然后却不小心给忘记是很不礼貌的。
  黑色奔驰GLK,袁哲的车和柳先生那辆香槟色X5相比,档次可能有差距,但颜色显得更为内敛深沉。奔驰车的内饰相比宝马更为细腻,而且副驾驶并不是狗狗专座,我坐起来更心安。

  “小广,叫阿姨。”袁哲上车后笑着对后座偏头说了句话,我这才惊讶的回头,看到一个小男孩儿,穿着校服,眼睛大大的,好奇的看着我。
  “阿姨好。”他声音不大,略显腼腆,却不生分。我对他挥挥手,轻笑着打招呼。
  “想吃什么。”袁哲发动了车子,边开边问我的意向,我神情略一恍惚,又想到开车不说话的那个人。
  “小广喜欢吃什么?”这种选择困难的时候,问孩子往往是缓解尴尬的很好办法。
  “阿姨决定就好,我不挑食。”他依旧腼腆,说话却流利清晰,并非经过深思熟虑说出来的溜须拍马,而是本身就很有礼数的自然反应。
  这孩子,懂事的让我立刻就喜欢上他。
  “我知道一家不错的英式餐馆,可以去试试。”袁哲给与我提醒,其实就是一种谈话的模式,不想让我太过绞尽脑汁。
  我浅笑点头,对于我这种懒人来说,有人做决定是再好不过了。
  吃饭的时候,我知道了小广的全名。袁魏广,有些奇怪的名字,他自己解释说,因为他妈妈姓魏,爷爷名字中有广字,所以有了他的名字。他在提到妈妈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然后局促的望着父亲。
  我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年纪的孩子,本不该这般成熟的。袁哲倒是不在意,拍了拍他的头笑看着我,我忙不介意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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